宦海沉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舍人
杨陆顺与其他普通干部到财政领工资时,干部们捏着二十张挺呱呱的工农兵眉开眼笑,直夸谢书记好,不搞什么等级区别,一视同仁,自然就有人把去年发物资的事拿来做比较,大骂伪军阀不是东西。杨陆顺心里就在冷笑:如果让你们知道党委班子比你们多拿了五百元奖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跳起脚来骂笑面虎呢。
天寒地冻的,村里基本没什么具体工作,杨陆顺也就没下村,晚上听到有人在敲门,沙沙先楞了楞,示意四姐到后面去叫辅导灿灿功课的杨陆顺,才起身开门,吴国平穿了件军大衣一脚泥巴就要往里走,沙沙不认识,见他邋遢得很,皱眉问道:“你找谁?”
吴国平呵呵笑着,一股酒臭把沙沙呛得直倒退,正好挤进了门,四下打量着房间说:“杨党委到底是读书人啊,屋里布置得就是有文化,哎哟,还有这么多花瓶呀。”就凑近杨陆顺前不久靠南面墙模仿袁奇志办公室的古董架去看,还用熏得焦黄的手指去摸。
沙沙气得眉毛一竖就要发脾气,幸亏杨陆顺出来得及时:“哟,吴支书啊,稀客稀客,沙沙介绍你认识,大丰村的吴支书,这是我爱人。你请坐啊。”
沙沙一听的六子包村的支书,却空着个手上了门,不大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就去泡茶。
吴国平一边看花瓶一边说:“杨党委,早听说你爱人漂亮,还真象仙女一样呢。你好福气啊。”
沙沙缓和下脸,那茶杯递了过去说:“还仙女什么,儿子都一岁多了。吴支书喝茶啊。”
杨陆顺丢了颗烟给他说:“怎么,你也喜欢花瓶啊?送你两个?”
吴国平呵呵笑着坐了下来说:“给我做什么,我那猪窝一样的屋你又不是没见过,不糟践了这些东西?还是放你家好看。今天来专门看你家旺旺的,都说长得聪明活泛,我这下不看都晓得娃娃长得好了,有杨党委这么斯文,你爱人这么灵秀,不看就晓得比三太子哪吒还逗人爱。”
沙沙听来人夸儿子,脸上就有点笑了:“看吴书记说的,不就是个毛娃娃,跟其他人家的一样了。不过我家旺旺那打小就聪明,莫看才一岁多点,会背唐诗了呢,六子,你去把旺旺抱来,让他表演给吴书记看。”
杨陆顺就去后面把旺旺抱了出来,说:“旺旺,叫吴伯伯,快叫啊。”旺旺很听话,眼睛到处看嘴巴却喊:“吴伯伯好!”
吴国平哈哈大笑:“嘿,小旺旺是聪明,我没说错一点,村里岁多的孩子叫爹娘不清楚,旺旺就晓得礼貌了,还吴伯伯好。哈哈,龙生龙,种不同那硬就不一样,难怪都要读书进城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个早就预备好的红包塞进旺旺小衣服的小兜兜里。
沙沙眉开眼笑,假意说:“要不得要不得,这怎么好意思。”杨陆顺也赶紧把红包还过去,吴国平瞪起大眼珠子道:“我给旺旺买好吃的,又不给你们的,收起收起。莫打架一样推来推去了。”沙沙觑见那包包莫约装了十张工农兵,忙接过旺旺起身说:“吴支书,你先坐着,我到厨房给你煮荔枝桂圆蛋去啊。”
杨陆顺见吴国平套靴上的泥巴都干得差不多了,时间也是晚上九点多,估计是早去了谢书记周乡长家了,只怕是来送过年红包的。大丰村今年走狗屎运,苎麻价钱暴涨,那两百亩荒地政府没收农业税,只收了特产税,村里可照样全收了,两百亩苎麻还额外征收了十元一亩的退耕费,村里除了提留外还有养林资金,帐上只怕有一、两万现金。
果然吴国平从里面内荷包里摸出个牛皮信封,欠身递给杨陆顺说:“杨党委,村里一点心意。这大半年还多亏杨党委操劳了,我一个文盲哪懂什么科学技术,只晓得蛮干。今年大丰没你,就没这好景势。”
杨陆顺感觉信封有点沉,忙往回递:“老吴,这怎么要得?不要让我犯错误嘛。”
吴国平暗暗嘲笑杨陆顺胆子小,村里决定是谢书记周乡长杨党委都行五百元的意思。走到半路上他悄悄抽了一百自己吞了,又分出一百当旺旺的红包,只有三百元他还怕犯错误,老子给周乡长时,老周似乎还嫌少了,嘿嘿,文化人就是胆子小,只怕也是当年整臭老九时落下的病根。就笑着把信封望沙发上一丢,煮蛋也懒得吃了,赶紧出了门。
杨陆顺追了出去,外面黑古隆冬的,吴国平早去得远了。他捏着信封,心里也跟那里面的钞票一样,沉甸甸的。他这是头一回收村里的钱,站在风里想来想去觉得不稳当,就下决心不要。赶紧揣进了呢子衣的内荷包,要让沙沙知道了就要费口舌。厨房里四姐在忙活着煮蛋,杨陆顺笑着说:“姐,多煮几个,客人走了,我们自己吃算了。”
沙沙把旺旺哄得睡着了,拉着杨陆顺说:“看不出那邋遢死了的吴支书蛮大方嘛,随手就封了个百元的红包。这段时间农民都发财了,我们储蓄所的存款一天比一天多。看不出那不起眼的苎麻就那么金贵?”
四姐端了两碗荔枝桂圆煮蛋出来给六子沙沙,抹着手说:“我听说还要涨价,你姐夫也集合了几弟兄的闲钱收了三十几担麻囤积起来了。六子,你信得过姐的话,也把家里的闲钱给你姐夫去收麻,反正什么价收的,卖了什么价保证按价给你们。”
杨陆顺也心动了,一年时间苎麻从一块多点涨到了三块八,要有钱囤积点苎麻,是个发财的好门路哩。就说:“四姐说得是,沙沙,我估摸家里怕是有两、三千积蓄,就让姐夫哥收麻去。”
沙沙却不乐意,自己的钱给别人去折腾,真要赚了没什么,万一亏了找谁去讨啊?又不好折四姐的面子,就鬼扯道:“钱是有点,可借给大哥大嫂有用了,家里现在也只剩了几百的家用钱。”
四姐没疑心,只是说:“那沙沙,你帮忙给你姐夫贷得到款不?一万、两万都可以。”
沙沙见四姐开这么大的口,心里就有了想法,敷衍道:“我明天到所里问问,应该难度不大。”
四姐满怀希望地说:“沙沙,姐求你帮忙了啊,你姐夫实在是筹不到钱了。”
第二天沙沙就往县里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大哥,没想她大哥说:“那搞不得,这农产品价格说变就变,你也没个把握的信息,我哪敢冒险呢?”
建设就根本瞧不来这活:“四妹子,你是在乡里住迂了吧?叫我当小贩去收麻,你嫂子晓得了不骂死我!”
沙沙听了也骂自己沾了农气,不过四姐不比别人,她求的事一定要帮忙。找了储蓄所长一问,得知道有田土有屋有拖拉机等做抵,就同意叫她四姐夫来商量,四姐夫也在外面混了几年,暗暗给所长行了点意思,居然贷款到了三万现金。
再说杨陆顺揣着信封,先去办公室了一趟,没什么紧要事,就准备回家换了套靴去大丰把钱退还给吴支书。
回家换了套靴,交待四姐不回来吃中午饭,却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衣裳可以称得上褴褛了,手里却抱着个旧木头箱子,可怜兮兮地问:“请、请问是杨陆顺杨领导家吧?”
杨陆顺不认识这人,忙说:“我就是杨陆顺,你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
那男人跟杨陆顺进了屋,却扑通一下跪在杨陆顺面前,浑浊的眼泪直流:“杨党委,你行行好,帮帮我吧,再不送钱去诊病,我那口子就会过不得年了。”
唬得杨陆顺连忙拉起那人,直问怎么了。那男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自己媳妇得了慢性肝炎病,一病四、五年,又干不得活,年年吃药打针也不见好,倒把家里盘了个空,大儿子去年说是去南边找工作至今没消息,二妹子还在读初中,这不他媳妇又是高烧又是昏迷,送去了万山红农场医院,可没两百元押金不改日打针开药,到处都借不到钱,听说杨党委喜欢买花瓶瓷器,就把家里他爹留下的几件瓷器装了来,能卖多少就算多少了。
说着就把箱子盖打开了,杨陆顺见里面有一个青蓝起花的瓶子、三个磁盘子,用些棉花隔着。看那棉花黄黑程度不一,显然是有了些年月,只是那瓷瓶子不怎么好看,而且盘子也不是他所喜欢的,便想拒绝,可一见他哭得可怜,又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可怜,不象是来行骗的,还是多了个心眼,问道:“你别哭了,你是那个村的叫什么啊?如果实在困难,我替你给村里反映反映,给点困难补助?”
那人把住址姓名报上,杨陆顺记住后,心想这昨天大丰的三百元退回去也是放在帐上,还不如替这人解决了实际问题,便把那信封摸出来递过去说:“老区,这里是三百元钱,你先拿去救急,等会我到你们村问清楚情况,再替你想想办法。”
老区没想到杨党委出手就是是三百,感激底他又扑通跪了下去直叩头:“谢谢领导,谢谢啊!这几件东西值不得几个钱,我、我有了钱再还给恩人!”他也没说错,这几件瓷器虽然是他爹留下的,也说不出个出处,按市面上一个盘子三、五毛,这瓶子大点也才不到两块。
杨陆顺把他扯了起来说:“那你赶紧去医院吧,你爱人治病要紧。”这么一说老区感激连连地走了。
杨陆顺看着这几件东西,摇了摇头,合上箱子盖就塞到后面四姐睡的床低下去了。琢磨着老区家的事,既然没钱退了,也就不用去大丰了,换了皮鞋去了政府办公室,照着老区说的一个电话要到了贵湖村:“贵湖村吗?我是杨陆顺。”
“是杨党委啊,我是章全,领导有什么事吗?”章全是村主任。
杨陆顺说:“是章村长啊,是这么个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区弘发的四十多岁人啊?”
章全说:“有啊有啊,他媳妇长年有病了,把家底全变成了药丸,他是不是跑乡政府讨救济了啊?”
杨陆顺忙说:“没有没有,我见他到处借钱挺可怜的,你们村能不能帮忙解决点实际困难那?”
章全叫苦不迭:“哎呀我的杨领导,我们村够对得起他老区家了。这不他还欠村里四、五百块医药费呢。每年都是他家评的特困,领的补助最高,实在村里也无能为力了啊。”
杨陆顺说:“那老章你在找马支书合计合计,总不能让老区家过不好年吧。”
章全语气又热和起来了:“行,有杨党委关心,我们村里肯定重视,什么时候到村里走走,喝杯酒啊?我媳妇可老念叨你呢。”
杨陆顺噗嗤一笑:“老章,你媳妇念叨我干嘛呢?”
章全也觉得有病语,嘿嘿笑着说:“你那么关心我媳妇的健康,她念叨你还不正常?有空真得上我家喝一杯,有几只干兔子哩,下酒最好。”
放下电话杨陆顺没来由感激了一下,还是农民好,帮了他总还记得,总还念叨。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 宦海沉浮 p:///1/1988/ )
第九十五章(一)
第九十五章(一)
苎麻价格节节高攀,在南平县乃至南风地区大面积阔种,水稻没农民愿意种了、棉花被挖了篼、黄红麻也因为沤洗剥制劳动强度大,对环境污染严重,农民不愿种,能用上的土地都种上了苎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仅南平县就由84年不到十万亩激增到87年核定的71万多亩,占了全县耕地总面积的80%以上,预计年产苎麻接近220万担!三年时间面积扩大了七倍产量增加了八倍多,其速度令人瞠目!
新平乡更是全县耕地面积比例最高的,达到了86%以上,而且全民皆种苎麻,凡是能利用上的都种上了苎麻,有些村办小学连屁大的操场也被辟成了麻土,用新平人自豪满足的话说:新平人都是麻疯子!
新平街道上麻贩子成群,个个攥着大把钞票却满脸谄媚地向那些来往的农民吆喝着收麻:“这位大爷,您家还有不,我这价钱公道、质量要求不严,您老有多少我派车下去拉多少。”那汉子撇了句:“我是大爷?老子去年才做了四十岁。就你这眼神,还做什么生意?”喉咙里骨碌一声咳出口浓痰,狠狠地呸在泥泞的地上。在麻贩子、供销社地推波助澜下,离新麻上市还有两个月,苎麻价格飙升到了每斤七块六,还只是有价无货。
沙沙可气坏了,悔死没听四姐的话去四姐夫那里入伙收苎麻,连带她两哥哥也被她打电话骂了好几回。去年才三块八,今年足足翻了个倍,把沙沙给急得嘴巴上都起了泡,再想去找所长贷款,哪还贷得到?全给贷了出去。
四姐夫一伙人收了两千多担苎麻,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粗加工后的精干麻能卖到十二块一斤,便请来地区麻纺厂懂煮麻技术的技术员,租了农机站几间破厂房就搞上了粗加工,俨然成了小企业主。
麻价暴涨直接导致了新平乡的物价飞涨,除了城镇户口按粮本儿购买的米油等少量生活品涨幅不大外,猪肉价格由去年一块五涨到了五块,还供不应求。蔬菜、鱼、蛋等全是从万山红农场过来的,新平都不产了,价格也是一天一个价,跟着苎麻一起攀升。可苦了杨陆顺这样一部分靠死工资吃饭的人,一家三四口的基本生活费硬得五、六块一天才撑得下去。
87年4月底全国统一发行了第四套人民币,五十元的大钞票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面世了。杨陆顺五月上旬发工资时,基本工资加上粮油差、鱼肉差、下乡补贴(杨陆顺的户口一直在县城)以及乡政府发的各项补贴总共二百一十八元。捏着四张新崭崭的五十元绿票子,轻飘飘的感觉人就在发虚,回到家沙沙也不例外,她本是职工编制,储蓄所虽然补贴要高点,一个月满打满没超过一百五!沙沙苍白着脸喃喃地说:“六子,好多人看到五十的票子只喊好,可我、我怎么就腿直软呢?这一月就发了三张五十的,我还找给出纳三块多,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杨陆顺也是茫然得很:“听财政老刘说,怕是要涨工资了吧。总不能饿死我们国家干部吧?”沙沙忽然恨恨地说:“真要这么搞下去,我看把你爹娘在村里的两亩多地要到手,咱们也种苎麻去。你大姐、二姐、三姐家这几年也赚得差不多了,该我们喝口汤了。”果然六子爹娘来看孙孙时,沙沙就把这事给老人们说了。六子他爹为难地说:“六子、沙沙,这么些年我那点地都是它们三姐妹在弄,年年也给了我不少粮油的,她们几个情况都不怎么好,你们是国家干部、吃公家饭的,就让给你姐她们吧。”沙沙就弯起手指头算细帐:“你们两老只看到我们是吃公家饭,也没替我们算算帐,这物价涨这么快,六子和我一个月才赚三百多块钱,吃饭的开销就怕去了两百多,还要给旺旺买衣服吃零食,还要喝酒随人情。哎呀现在的人情涨好快,都是三十、三十的拿,这还是最普通的了。遇到了关系好的,都是五十、五十地上人情,哎呀,这还过得下去啊!”六子他爹就说:“要不这样,我还有点老本,我跟你娘就每月给旺旺一百的零食钱,要得不?”杨陆顺就有点生气,沙沙也没奈何,真要她去种麻土,还真没那本事。四姐夫有心叫四姐到麻厂帮忙,哪怕是去做工人的饭也好,省得请人费钱,可四姐不乐意,并不是她吃不得苦,而是旺旺要人照顾,六子沙沙都要上班,总不能让旺旺没个着落吧,楞是不肯去,还不时掏钱贴补六子家用。
新平乡形势一遍大好,少不了要宣传宣传,谢书记指示杨陆顺多写通讯报道报告,多写多投,一定要把新平乡的大好形势传遍县里地区。担子一压,大丰村的工作就交给了张文谨,村里也没什么工作需要他眼盯手抓的了。杨陆顺的文才还是不凡,连篇累牍的宣传报道、通讯不时要上宣传部的简报、上地区的南风报,投稿子率用稿率都很高。老丘近年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孙浩民写写一般的材料还凑合,大型点的总结、报告就差老鼻子了,这不谢书记唯才是用,也把一些重要的党政材料交给杨陆顺操刀。那孙浩民也已经是党政办副主任,老丘不再他就代理,象条狗一样紧跟在谢书记屁股后面,似乎很得谢书记欣赏,就小人得志起来,自己想偷懒就假传圣旨,把个杨党委当成了秘书使唤。其他线上的如老练、老王等人也不时找杨陆顺写材料,虽然口说是请他帮忙,可也不容回绝,写好了丢根烟说个谢谢,写得不满意了还挑三拣四尽怪话,可怜杨党委在案牍前劳形,日夜埋头写材料撰稿件,那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这还不算惨,惨就惨在经济上。这不大家伙一股脑儿请喝酒,什么三十六岁、四十岁、爹娘岳父岳母做寿,三天两头就请喝酒,沙沙自己储蓄所人少事不少,还有沙沙原来在街道各单位的朋友们、县里的同学都结婚生子,也是三天两头请喝酒,区区三百多的收入折腾不了几次就罄空,不得不动用积蓄老本。杨陆顺一回家就只听见沙沙唉声叹气,咒骂阳世上那里那么多人情,一想起原来自家办酒才收三、五元的人情,先如今却要还三十、五十!去县里喝了几次酒,居然发现县里的物价还没新平乡的高,直喊新平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谢书记却风光得很,原来利群砖窑产品没销路一直亏本,村民们意见很大,谢书记上台后就同村里协商,把砖窑的所有权转到政府名下,利用减免税费的方式慢慢还本,这一举措得到了利群村民的好感,这不才减免了一年,麻价上涨后农民收入大增,也就不在乎那三、四百的小钱了。收回政府后成了乡办企业,谢书记就很顺应潮流地新设了个乡镇企业办,又从县里给乡政府多要了几个编制,解决了几个脱产干部的问题,自然是颂扬一片,也给了其他脱产干部巨大的希望,只盼谢书记灵机一动就来了好主意。现在新平乡农民都富裕起来了,谢书记就把砖窑承包低价给了个外地人,其实也不远,临县西平人,知道底细的就清楚这人是古县长的小舅子,同时号召新平乡人修楼房,本来农村里有了钱办的头件大事就是翻新旧屋,哪怕谢书记不号召,农民也会利用闲时起屋的。谢书记利用人们的虚荣心理,大肆宣传鼓动都起二层的小楼房,让全县人都知道咱们新平走上了富裕的金光大道,资金暂时不足的可以到信用社贷低息款,于是新平的农民一窝蜂都开始起小楼房,自然就拉动了市场需求,利群砖窑日夜赶工,还搞了个预制场,才能满足农民的需求。砖窑的承包人赚得不亦乐乎。到了下半年三季苎麻上市前,也就是金秋十月,新平乡累计修起了五千多栋小二层楼,基本上全淘汰了土砖结构,换上了红砖大瓦屋。新平村、建设村、百洲村等乡政府周围的村民在政府的要求下全部住进了楼房,配合宣传效应,新平乡一跃成了明星乡镇。就连地委领导也知道了,地委行署的领导纷纷前来视察,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铁壳灰小二层楼,都留下了这样那样的表扬赞美。县委刘书记屡次被地委黄书记点名表扬,甚至有迹象表明刘书记有望进入地委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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