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烽火戏诸侯
老妪冷笑一声:“小娃儿何苦来哉。”
陈青牛还在等,在等最危险的一瞬间,那才是他唯一的机会。赌赢了,谢石矶可能重伤,王妃除之后快的老嬷嬷身死,赌输了,他和谢石矶都不用活着走出茅屋,孰重孰轻,陈青牛绝对省的。
几瞬间的功夫,对三人来说却俱是度日如年。
陈青牛瞧出了这位老妇若非还无祭出法器,便是不擅长进攻,而他和谢石矶最擅长的恰好便是近身搏杀本事。以谢石矶的体魄和他的气机,不怕打一场持久战。
“罢了。”
老妪霎时间面如金纸,苦笑道:“本就时日不多,小崔儿可见是恨极了我,才不愿意给我一个老死床榻的机会啊!”
符箓悉数消失。
一杆枪就要洞穿老妇身体。
陈青牛猛喝道:“石矶,住手。”
谢石矶强制收枪,吐出一口黑血。
陈白熊来青庭湖茅屋,甚至做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坏打算,如何都料想不到这位老嬷嬷出手炸雷,后续却小风细雨,一时间不知所措,望着回光返照的老妇,苦笑道:“老嬷嬷,这是何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妪重新坐下,点燃那盏陪伴将近二十年的青灯,烛火黯淡,一人一等,应了风烛残年一词,她似乎陷入无尽追思中去,喃喃道:“我本就是油枯灯灭的岁数了。即便陈公子不出手,也活不了两年。早死,晚死,都逃不过被怨恨的命,何苦要拉上你,去承受一位人间帝王的暴怒。老妪我与主子第一次见到小崔儿,是在凤州大庚挂角寺外。小崔儿自小信佛,受主持邀请,要留下一卷墨宝,小崔儿初生凤雏谁也不怕,正是最青春活泼的年龄,尤其当她提着扫帚大小的巨毫笔和一大桶墨汁,铺开那五丈长幅,旁观者无一人不惊叹这美丽女娃的心胸,啧啧,要知道当时在场的可有虞世北这样首屈一指的书法大家,莫说是一个女孩,便是荀密这样浸**法几十年的桀骜老头,也绝不敢轻易下笔,斗大巨楷,已是难如登天,小崔儿却是大毫泼洒,作了一幅狂草《大庚挂角序》,挂角寺钟声长鸣一百零八下,她便写了一百零八字,绝无半点柔媚清秀,端的奔蛇走虺势八座,观之可畏呐,主子当时便惊为天人,道出一句此女一出,宫内三百书姬尽可驱散。可惜天不遂人愿,主子得知此女竟然与凉王定亲,引以为人生四大憾事之一。”
老妪眼神恍惚,全是善意,嘴角噙笑,柔声道:“主子怕她嫁入王府后,过不惯与人争宠的日子,自怨自艾,一朵奇葩就要凋零,便命令我跟着进了凉王府,一眨眼,这一呆就是十九年了,亲眼见着小崔儿由及笄少女长成了一位雍容王妃,依然一心向佛,不去勾心斗角,不去争风吃醋,依然是当年那位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的好女人,老妇一直认为那些个飞天的仙子,大多无非手段是比武夫高超些,也是比不得小崔儿有仙气的。只是可怜小崔儿,小时候生活在清河崔氏那牢笼里,嫁了人,只是换了一座笼子,我这扮恶人的老婆婆瞧着辛酸。”
老妇絮絮叨叨,兴许是难得找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很健谈,说了许多本该带到棺材里的秘闻,最后她问道:“为何不让你仆人杀了我?”
陈青牛坐在老妇对面,望着那盏油灯,轻轻道:“只是不想罢了。”
当年,小阿蛮不是没年少杀人,可每一次都杀得心安理得,直到董府那一次,手不曾颤抖丝毫,面对董家幼女最后一剑,心中却有了不安。
登上莲花峰,再杀汤红鬃。陈青牛可以无畏无悔。
但出观音座,无缘无故一口气连屠数百修士。
陈青牛当真一点都不反省?
那其中虽说宰相宗为恶者肯定占绝大多数,但是否存有心善之辈,他们是否有自己的父母妻儿?这些,陈青牛都不敢去想,怕稍稍深思,便没了起初的决心。
修道一途,尤为讲求入世修行,重在修心,本就是一个不断磨砺的过程。
是仙是佛,是妖是魔,一念之间。
老人最后一句话是:“我一死,公子还是早日离开凉州为好,能离开朱雀就离开。”
老妇说完,了无牵挂,安详合眼,就此逝世。
一条青玉石径通往青庭湖心岛,任意散发气机的陈青牛行走其上,身侧湖水翻涌,如同两条白龙水蛇,如影随形,步入碧螺小楼直上二楼,杀向书房,王妃捧着一本泛黄古籍,站在窗口,亭亭玉立,风华绝代。她望见杀气腾腾的陈白熊,不惊不惧,面带桃花,娇美容颜更胜以往三分,如同一尾在岸上喘气挣扎多时的锦鲤,终于跃进了青庭湖,悠然自得,再无拘束。陈青牛阴沉道:“崔幼微,下一步,是不是就谋划着让老子替你谋杀亲夫,或者直接去凤州皇宫杀你那皇帝情人了?”
王妃靠着窗栏,慵懒道:“别老子老子的,你才多大岁数。再者,你可杀不了凉王,至于那位朱雀皇帝,你哪怕一身玄通奥法,也未必能在宫城内闲庭信步,连见上一面都难,何谈杀人?听说那可是十步一锦衣卒,百步一架诛神弩,况且几位大太监,也是半仙一般的人物。陈青牛,别以为杀了一位皇宫里来的老嬷嬷,你就天下无敌了,凉王不杀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今日你杀她,不是你手腕如何,只是莽撞狠辣有余,心智城府不足罢了。”
凉州最大的采药寺钟声响起。
王妃凝视着陈青牛阴晴不定的脸庞,微笑道:“你听,每次凉王入城,采药寺就会鸣钟祈福。陈公子,有信心面对凉王身后气壮如猛虎的二十万凉州甲士吗?”
陈青牛盯着王妃那张半出世超拔清绝半入世雍容华贵的容颜,不愧是王妃,不管王府外整个凉州如何传颂,终究是见识过数不清尔虞我诈的上位者,哪来的赤子丹心,联想到老嬷嬷所说十六岁崔幼微在大庚挂角寺挥毫泼墨狂草的画面,如何都无法挂钩,陈青牛瞬间怒容敛去,轻淡冷笑道:“老嬷嬷说崔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及笄倾城又倾国,巨毫狂草一百零八字,作鸿篇《大庚挂角》,想来那时候的崔幼微,才是最灿烂如花的女子,到后来,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行尸走肉罢了。”
王妃终于不再笑颜嫣嫣,闪过一抹隐藏不深的杀意。
陈青牛冷然道:“我这就去瞧一瞧有二十万悍卒如臂指使的堂堂凉王,那位名动朱雀的美髯公,与燕王一同被誉为一枭一英的奇男子,是何等的孬种,被皇帝老儿戴了二十多年绿帽,也不敢放个屁。”
说完陈青牛便转身离去。
王妃一怒之下,顾不得保持了半辈子的贤淑风仪,娇斥一声混账,将手中书籍砸向陈青牛后背,陈青牛接住那本书,再度转身,走向她,用书一左一右甩了她两耳光,力道不小,王妃脸颊绯红,丹凤眸子中布满匪夷所思,陈青牛还不过瘾,再扇了两下,平静道:“皇帝老儿愿意将你当金丝雀养着,凉王心甘情愿不吭声戴绿帽,老子没那么好脾气,惹恼了我,将你剥光了,挂在采药寺钟楼上,让凉州,让天下人饱览一番诱人美色。”
王妃笑了,却不是妩媚,而是愈发森冷,也不去抚摸脸颊,沉声道:“你会后悔的。”
陈青牛洒然离开书房,丢下两个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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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凉王
凉王府外青石板宽阔街道,一骑当先,一位男子白马白衣白甲,一缕漆黑美髯垂胸,手提一杆梨花银枪,头戴明珠王冠,相貌清奇,身后三百骁勇铁骑,马健如龙,人悍如虎,气势如虹。《+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美髯公朱鸿嬴,与同父异母的貌丑燕王不同,儒雅无双,是朱雀王朝仅次于长安侯的儒将,少年时代,便引得凤州无数淑女名媛暗恋相思,至今仍有为他不肯婚嫁的女子苦苦相候。
一名九尺女子,身着夔甲,持漆黑长枪,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夫当关,拦住白袍凉王和三百重甲骁骑。
女子身后一名年轻男子,锦袍挎剑,面沉如水。
凉王朱鸿嬴微微皱眉,涵养极好,没有动怒,悬马停下,身后铁骑动作一致,没有丝毫杂音。马上朱鸿嬴一捋美髯,笑道:“何人?”
陈青牛聚音成线,不见动嘴,声音清晰传入朱鸿嬴耳中,“青峨山观音座,客卿陈青牛。”
凉王眼神复杂,下马,一抬手,三百铁骑一齐翻身下马,这位白马儒将牵马走向自称观音座客卿的王府客人,十步外,遥遥拱手道:“朱鸿嬴见过陈仙师。”
王府外恭候的众人不约而同震惊咂舌,本以为王爷临时紧急回城,是要针对这位引来两名御剑修士的关中士子,不曾想才见面,就自降身份,难道王爷并非回府兴师问罪?王妃崔幼微最后来到府外,这些年凉王伴着钟声入城,她架子极大,一次也没有出门迎接过,几位争宠不过的侧王妃都怨气不小,气愤她的侍宠而骄装模作样,一些床帏**时分,一个个不是没给王爷吹枕头风,只是王爷却都不置一词,久而久之,她们也就认命,只是心中愤懑嗔怒与日俱增,随着各自生下儿子,比较只生了个女儿的崔幼微腰板更硬,一位位更是怨气滔天。
王妃崔幼微眼神奕奕,只是比起寻常淡泊,多了一分晦涩难明。
凉王沉声道:“开中门。”
凉王府中门已经多年不开,上一次中门洞开,还是迎接一位帝师鸿儒。
朱漆兽首大门缓缓开启,陈青牛也不客气,第一个迈过门槛,凉王朱鸿嬴拉开半个身形,崔幼微和魁梧谢石矶在各自身后步入,其余人等,都不敢尾随其后。安阳郡主朱真婴见到这番排场,更是暗中自得,原本偶尔还会幽怨一下当初被陈青牛踹下马车归途一路上被当小丫鬟使唤,现在烟消云散。
朱真治朱真丰两兄弟心中惊惧嫉妒各半,怕的是这位令他们眼红的关中破落游侠竟能让父王大开中门,他们眼力可不差,哪看不出骨子里倨傲至极的父王刻意放低了太多身段,甚至都不愿并排前行。
嫉妒的是如此一来,那姓陈的汝南陈氏小士子就更有理由接近王妃和姐姐这对母女花。朱真治对凝脂牡丹一般的王妃是势在必得,哪怕不能一亲芳泽共赴巫山,也要做一个除父王之外唯一能够接近这位风仪不输皇后的美妇的男子,远观,然后心中亵玩,或者偷养几个四五分形似她的婢女,最近他两年之所以愿意在翡翠楼船上出手阔绰,正是因为那艘红雕大船上有位几分神似王妃的红牌,每当他与她欢娱,都要扯开嗓子喊崔幼微三个字,夹杂一些污言秽语,才叫痛快。
至于朱真丰,则做梦都在策划如何将朱真婴霸王硬上弓,去年偶然撞破弟弟朱真烨对着一幅朱真婴画像亵渎后,原本不对眼的两兄弟立即狼狈为奸,达成共识,定要玩一玩双龙戏凤的好戏,一人明目张胆不惜自毁名声,一人暗度陈仓假装稚嫩,博得美人好印象,哥俩分工明确,果真如陈青牛所料,儒将凉王的种,都不简单。
凉王没有大肆宴客,他摸准了一般仙家的命脉,一般不喜欢俗世的钟鸣鼎食沸沸扬扬,朱鸿嬴是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绞杀商湖蛟龙的巨枭,府上圈养了大批能人异士,他见自称观音座客卿的陈青牛相貌清逸,风度超然,就特地劳动王妃在后院竹林中的清心亭煮了一壶美人舌,此茶千金难求一两,原先是玉徽皇朝的贡品,总共十几株老茶树,一年所产不过一斤多,由二八处子娇娘用舌头采摘,摘下后小心吐入温热在**间小竹笼,只是陈青牛是个半点风雅不谙的莽夫,喝茶如饮酒,看得凉王一阵愕然,唯有王妃崔幼微,见怪不怪,低头的时候嘴角噙笑。
陈青牛问道:“王爷不疑陈青牛的身份?”
凉亭内仅三人,凉王并无顾忌,笑道:“除了观音座,朱鸿嬴实在想不出还有哪座仙府能有两名那般年轻的女子剑仙。”
陈青牛点头道:“两人俱是我莲花峰一脉,其中一位是转生九世的谪仙,剑道只是她的杂项,一位是先天剑胚,十有**是要开创崭新剑道的,不说南瞻部洲,整个九洲四海,她们都是最年轻的陆地剑仙。”
凉王终于流露出一丝震撼,陆地剑仙,那可就是真金白银的仙人了。以凉王的眼界胸襟和实力底蕴,即便是剑子,都未必会忌惮,但剑子剑仙,照道理说只差了一个境界,却是相距天壤,如同他的三百亲卫铁骑与他这位皇贵藩王的差距,凉王府上有剑子两员,偶尔品尝谈道,说起剑仙大境,都坦言此生无望。天下九洲四海,纵横何止百万里,剑道浩瀚,除去尘世间不入流的剑客,修剑依旧数百万众,陆地剑仙却不到百位。尤其是“崭新剑道”四字,更让对仙道并非一知半解的朱鸿嬴心中惊骇。
凉王不愧是盖世儒将,脸色如常,起身作揖道:“谢过仙师救小女朱真婴一命,朱鸿嬴只是一名俗人,实在不知如何回报。”
陈青牛见多了拿腔捏调的青楼楚馆嫖客,有样学样,一挥袖故作清高道:“仙家重缘,其余不值一提。”
朱鸿嬴坐下后,身体微微倾斜,显得靠近了些素手煮茶的王妃,她却轻轻皱眉,并无相敬如宾的夫妻恩爱默契,陈青牛看在眼中,眯起眼睛赞赏道:“王爷王妃将军美人,是朱雀王朝屈指可数的无双良配,安阳郡主更是身兼王爷智勇和王妃风范,难怪皇帝陛下要说一句她若是男儿身,可为第十四王。”
朱鸿嬴脸色平静,笑而不语。
王妃低眉顺眼,望着火候,瞧不清表情。
竹林松影下,锁心猿,擒意马,明月清风只说长生话,这才是雅致。朱鸿嬴虽不是修士,却自有一股出尘风度,只是与陈青牛闲聊了一下养生之道,凉王潇洒起身告辞,王妃却说要再坐一会儿,朱鸿嬴应诺了,毫无异样地离开竹林清心亭。等朱鸿嬴儒雅身影远去,王妃抬头道:“你才杀了老嬷嬷,这就要在府外摆出仙师架子,这会儿更是用言语去刺一刺朱鸿嬴,你是真半点不畏世俗权势?那当初为何愿意答应我的要求,兵行险招?”
陈青牛淡然道:“与疯了的女人谈生意,跟和讲道理的男人做买卖,是不一样的。我先摆明身份,一座青峨山,就足够让被亲哥哥羞辱了二十来年还能隐忍不发的凉王心生忌惮,不敢放开手脚对付我这根底不明的仙师。你吃斋念佛,却丧心病狂,无人与你亲近,自然不知观音座在南瞻部洲的地位,小世子朱真烨今日教了我匹夫之怒和天子之怒的分别,我倒是可以教他一下仙家一怒是怎样的屠城灭国,比起千里流血,只多不少。凉王想来生性谨慎,城府绝非我这等莽夫可以揣度,可聪明人有聪明人的不好,就是顾首顾尾,指不定就要顾头不顾腚了,这不疑心掂量着我的身份,却不知我已经扇了王妃四耳光,听老嬷嬷说他这些年不仅不敢去碧螺小楼,生下朱真婴后,也不敢碰你,我搬出皇帝老儿刺他两句又何妨,要不刺他,他说不定得知老嬷嬷命丧黄泉后,就怀疑我是否你的姘头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王妃嗤笑道:“没想到陈仙师还有些小聪明。”
( 桃花 p:///1/1953/ )
第六十章 登徒子坐而论道
陈青牛一口喝尽杯中美人舌,笑道:“我这种人,也就会点小聪明了,当然比不得王妃凉王你们的胸有丘壑,一个个心机重重,喝个茶都要刀光剑影的,你们不嫌吃力,我都替你们累得慌。《+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王妃与他相见四次,除去见面那次中规中矩,在锦鲤池畔差点掐断脖子,在碧螺小楼挨了四耳光,这一次依然落于下风,心中万般愤恨,冷笑道:“老嬷嬷一死,凤州皇城那边很快就得到消息,凉王能找借口搪塞过去,总不至于被亲生兄弟摘去富贵。可你,哼,有好果子吃了。我不知你们仙家规矩,但也听过‘要贪天上宝,须用世间财’,想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一说,放在你们修士那那边,也是作数的。天下出名的练气士,大丹士,不少都攀附权贵,陈青牛,你果真有信心能应付一波一波如同潮水的各路神仙,老怪物?”
陈青牛哈哈大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不过就跑嘛,这南瞻部洲可不是朱雀皇帝一人的南瞻部洲,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不敢抢回家做媳妇,他再被吹捧得如何如何英明神武,我看都不咋地。”
王妃笑容冷漠,声腔阴寒,“他若只会如你这般欺负女人,不懂退让妥协,就不是胸怀八洲的朱鸿皇了。这样的皇帝,才是能让臣子甘心辅佐的雄才明主。”
陈青牛摇头道:“他做他的明主,我做我的修士,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我已经被你当枪使,他如果被凉王摆了一道,与我为难,嘿嘿,也无妨,观音座是南瞻部洲的鳌头仙家,出奇护短,我挂了,他和朱雀也要伤筋动骨。”
王妃对这种沾上一两分**气氛的玉徽名茶不感兴趣,并不去饮,道:“观音座?听你口气,比起当下最得势的稷穗学宫和紫阳剑派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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