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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良苏

    当时赵宇听了这一番话,沉默良久,最后竟无奈一笑,而后什么也没说,可眼中却含满了大大的不甘!没有人知道赵宇眼里的不甘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帝王,会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国运将尽而无能为力。

    后来,他陪着赵宇去了延英殿,才发现,慕梓与雪含烟二人,早已被云贵嫔请去了云来宫……

    当时李公公回禀的时候,赵宇略带愧疚的眼神看向了他。也是,当初赵宇执意要立叶云为后,他是为首带领下属百官上书反对的,虽然当时闹地不可开交,但在叶云自请贵嫔之位后,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后来赵宇为了叶云不立后,也不宠幸后宫的其他嫔妃,结果弄到现在就是赵宇依旧无后,对此李盛平也一直和各大臣上书与赵宇提醒过,但无奈赵宇一意孤行他们也毫无办法。

    李盛平一直对自己的这个学生很满意,若不是为了叶云,他会是一个很完美的帝王。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晋国,恐怕也就这样了。

    李盛平也不想再干涉赵宇与叶云的事了,至于会见玲珑天女,他也不打算去云来宫,所以当即和赵宇请退,回史馆等消息。

    没有人知道赵宇与玲珑天女和千羽楼楼主的会面,到底说了怎么样的具体内容,但后世人若想猜测些什么,倒也可以从今日史馆记录的史料和这一年的九州形势,得知一些东西。

    这簿子中,左史官一共记载了赵宇与慕梓会面后,说的三件事。

    一十二年,帝与天女会于蓬莱湖亭,言及洛云郡主被挟一事,帝始大怒而后息,天女言郡主乃为敌国暗探所虏,事关晋国战事,恐涉机密,故所记不详。

    二帝问天女,晋国于将来之国运,天女回告帝曰八百载前,梁一统汉地,攻至九州西境宋国时,宋国国主知宋兵弱民衰,再战只恐徒增兵死民亡,故宋国国主修国降书一封,交出国玺,奉于梁国国主赵子临,后兵至宋城,宋国主领百官素衣出城,保一国百姓安康,梁国国主感念宋国国主奉国之举,故大敕宋地,宋国百官入梁,时天下百姓无不对此事交口称赞,此事更是千古传唱。

    三天女言,知晋北粮草告急,而九州之地已入冬,加赋则晋国百姓仓禀不足,乃弱国弱民之举。而千羽楼商路南北畅通,又因楚在南地中原,国强粮足,今楚晋二国祸福相依,可修国书一封于南楚国主叶守,问其借粮,再以千羽楼商路作辅,输粮北上,共抗东胜敌军。

    放下手中的簿子,李盛平把它递回给了那位小史官,说道“把它交给修撰,让他如实记录吧。”

    “是!”小史官把簿子接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史官看了一眼李盛平,总觉得平日里明明总是精神奕奕的宰相大人,今日看起来甚为疲惫。

    而此时,云来宫中,叶云已经把自己的一身华丽宫装褪去,只着一身素衣,静静跪在云来宫正厅门口处,似乎她已经料定了,那个人一定会来!

    果然,没过多时,赵宇便从云来宫门口踏了进来,叶云抬头,静静地看着这个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

    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过如此平淡的表情,没有一丝喜怒哀乐,可他就那么朝自己走过来了,仿佛永远他都会这样,一直朝自己前进。

    叶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红了眼眶,然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而自己落泪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惊住了,似乎,自从自己出嫁到晋国后,她就从没有哭过了。

    被惊到的不止她自己,还有朝他走过来的赵宇,方才还平静如湖面的脸,此刻却似乎被风吹起了涟漪,惊讶的神色出现,同时也顿住了脚步。

    过了一瞬,赵宇忽然笑了,走上去蹲下来,扶着叶云道“把我军粮草告急这种军报就这么告诉了那两个人,现在你比我还委屈,倒先在我面前哭起来了?”

    叶云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眼前人语气越温柔,她的心就越酸!

    赵宇见此,那笑意更甚了些,似乎现在的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好久,没见你哭过了!就好像,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被我气哭的小姑娘,又回来了一样!”

    叶云抹了抹眼泪,看向赵宇“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赵宇笑着反问道,见叶云不说话,他才继续道,“怪你把军情透露给了玲珑天女,还是,还是怪你十几年来,在晋国做的这一切?或者,知道了玲珑天女效忠了你们楚国,而因此为由怪你?”

    “我……”叶云欲言又止,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丫头很聪明,”赵宇把叶云扶了起来,“就和当初的你一样,居然还懂得让你先回云来宫等着,然后把我对你感情作为利器,一字一句问得我句句诛心!连让我想对你生个气都做不到,就这么败在你的哭下了。”

    叶云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回道“她说,她看得出来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不忍割断,所以她说,她愿帮我一帮,她也说,她看得出你对我的真心,但是,我不敢信!”

    “所以你就一身素衣,就这么跪在这里,等着我治你的罪,”赵宇说到这又是无奈一笑,“这十几年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如此不信任我?我若是真的会怪你,就不会纵容着你十几年,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后护着你。”

    “就因为你一直不闻不问,我才怕!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叶云道。

    赵宇闻言,神色凝重起来,他正色道“方才,天女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在我心里,是不是晋国,还比不上一个你重要!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我守了十几年,你我也守了十几年,你要我要放弃谁?”

    “不过,那丫头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以前的我,是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哪怕我自己不喜欢,但是现在,我有选择了!”赵宇说完,眼角一丝不舍流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什么选择?”叶云不解地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赵宇没有告诉她。

    不知道为什么,叶云忽然感觉心猛地一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在怕什么?她这么问自己,可没人告诉她答案!

    而在晋皇宫蓬莱湖的临湖亭里,慕梓和雪含烟正在商量着,出了宫后,是先去看慕梓驯养谍雀的秘密,还是先回飞羽山庄看看卫长风有没有过府打探消息。

    两人各执己见,慕梓觉得是先回飞羽山庄,而雪含烟则坚持去了解秘密。最后雪含烟以飞羽山庄有韩翼和杨朔在,会妥善处理好这些事为理由,拍定了两人先去看慕梓驯养谍雀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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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谍雀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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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李公公将他们送了出来,可在出了皇城后,马车本想往东坊走的,却被慕梓给喊停了。

    两人就在朱雀大街下了马车,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很是繁华热闹,慕梓难得地看到了除了东西市依旧这么热闹的地方,所以特地放慢了脚步,与雪含烟慢慢走着。

    一旁的雪含烟看着一直嘴角带笑的慕梓,也不知这姑娘有什么事这么开心,不禁开口问了句“出了这皇宫后,慕姑娘似乎格外开心。”

    “这是自然,”慕梓连回答都带着笑意,“这一趟入宫,算是彻底帮殿下稳住了晋国,晋北的粮草问题也解决了,而解救郡主一事,更是有了赵宇给的金令,可以暗调玉阳城中的将领带兵帮忙,现下离除去清风楼,拆穿卫长风的身份就在这几日,这些事做完,便可北上了,自然开心!”

    慕梓说到这,飞扬的神色敛了下来,看向雪含烟,仔细打量了一下雪含烟的脸色,才继续说道“雪公子,这次玉阳城的事情了了之后,你是会回天音山,还是……”

    慕梓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一直听着她的话的雪含烟,看着她略有些凝重地神情,似乎她很在意自己的回答。

    雪含烟看着慕梓,嘴角漾开笑意,慕梓见雪含烟这般开心的神态,有些疑惑,她的问题,很奇怪吗?

    这时,雪含烟笑着回答了,不过答非所问,他道“那慕姑娘是希望我回天音山,还是去哪里?”

    慕梓闻言一笑,道“你是千羽楼楼主,虽然如今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你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我是左右不了你的,只不过……”

    “只不过如今叶玄身在晋北,而我当初也答应了你,要效忠于叶玄殿下,虽然我是千羽楼楼主,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我如今所为皆会影响到千羽楼的未来!”雪含烟替慕梓把她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慕梓看着雪含烟,挑了挑眉,只嘴角微微一勾,却并不回答。

    雪含烟看着慕梓,摇摇头笑了笑“我明白慕姑娘的意思,你是在提醒我要为千羽楼未来考虑,所以,慕姑娘放心,此番玉阳城事了,我会随你一道北上华州,况且,我还答应了赵宇,要用千羽楼的商路为晋北粮草的输送做万准备,没有我在晋北盯着,我也不放心。”

    慕梓笑了笑回道“果然雪公子心中自有盘算,倒是慕梓多心了!”

    “其实没有运粮这档事,我也要北上一趟的,”雪含烟凝眉继续道,“当初我在卫国中了寒棘银果之毒,但至今我们除了知晓与寒青崖有关外,余下种种疑点都尚未查明,而寒青崖又同时针对我们,我想答案,需往晋北找上一找了。”

    慕梓闻言神色也凝重下来,雪含烟所说不错,寒青崖为什么能这么有针对性地,同时针对叶玄,她,和雪含烟,仿佛就像事先预知了他们会结盟一般,这些疑点的确有待细查。

    “不过,这些事急不来,倒是我很疑惑,慕姑娘为什么让李公公把我们送到朱雀大街就下车?”雪含烟舒颜问道。

    慕梓斜眸看向雪含烟,也不回答什么,只使了个眼神,示意雪含烟跟自己走,随即便往东市方向走去。

    若说玉阳城最热闹的地方,除了西市就属东市莫属了,不过东市不如西市那般,虚着个高贵一词,达官贵胄喜往西市而去。东市的各种商铺,茶楼,酒楼,客栈,以及街边的小摊小贩,都透着两个字亲民。

    慕梓和雪含烟走入东市的时候,多见的都是行走在街角巷道的普通老百姓,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偶见有那些值班巡城的士兵们,也是与百姓们混作一块,熟络的很。慕梓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人情味很浓。

    倒是雪含烟有些奇怪,慕梓怎么带他逛到东市来了,想到这,雪含烟便开口问了句。

    慕梓扭头转身看向他,眼神中藏着一丝神秘,回道“你不是想要了解我如何驯养谍雀的秘密吗,所以我现在带你来了啊!”

    说完,慕梓便朝四周环视了一下,随即迈步走进了一条街道中,雪含烟见此,也只好继续跟着过去。

    东西市之中,要寻个安静些的角落是很难的,可慕梓这一走,倒是把雪含烟带进了一处行人较为稀少的街道。雪含烟看了一眼周围,只见周围的店铺,里头经营的,居然大多都是买卖山林中的活兽的生意。

    这倒也能理解这条街道为何行人稀少些了,除非是喜欢养些珍奇灵兽为宠物的达官贵人,否则没有人会往这里来。

    可雪含烟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曾记得慕梓到玉阳城的这段日子里,有来过东市啊,为什么她却好似走过很多次,常来常往一般熟络。

    这时,慕梓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小楼前停住了脚步,店面说不上大,且往里看去,也具体看不出这店主要是做什么营生的,唯有那块挂在店门口的木匾写着三个字秒鸾斋。

    “秒鸾。”雪含烟念着这两个字,单看字面意思,似乎是一家经营鸟雀生意的铺子。

    慕梓看了一眼雪含烟,说道“就是这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里面。”

    说罢,两人进了店。雪含烟一进店中,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味,而店中入门后右拐处,是一间敞开的茶室。

    两人径直茶室中,这铺子一侧临着城渠,往外看是摇曳的河柳,开的窗户下,摆着一局残棋,雪含烟看了一眼这盘棋,只消再往天元处下一手,这盘棋便是平局。

    雪含烟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茶室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字,那字笔迹隽秀,似乎出自女子之手,而字的内容则是

    乱世风云几时休,民乱当头苦千秋。

    黄沙埋尽九州骨,还见刀兵复上头。

    年少盛气狂为义,纵马提剑歌复酒。

    岁月催人志不绝,半生离乱肝胆留。

    不觉光阴如水逝,剑芒如昔兵不收。

    老来对镜惊世过,回首空叹命悠悠。

    命逝我心如初赤,盛气如虹今如旧。

    霸业已成世已平,七尺残躯也,不屑,

    且眠且去随风游。

    雪含烟看着那首诗,从头到尾念了一遍,这首诗他很小的时候便学过,是梁朝开国帝王赵子临的临终绝笔。在自家店里挂这首诗,且字迹看着是个女子,看来这店的主人不是个普通人啊。

    这时,从茶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慕梓与雪含烟齐齐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着一身鸦青色道袍,头发挽成了个道髻,面容慈善。

    雪含烟眉头微微一蹙,这店的主人,居然是位居士。想到这,雪含烟看了眼慕梓,慕梓也是师出天玄观,以居士之名修行,他们两位,莫非有什么关系不成。

    “小店唯有我一人操持,方才在后院忙着,不知有客人到来,怠慢了,不知二位客人光临小店,是要买什么样的灵鸟呢?”女子走了过来朝慕梓和雪含烟一礼后道。

    雪含烟在猜想慕梓和这位居士有关系的时候,便一直看着二人的神色表情,想从中看出二人是否认识,可他好像多虑了,慕梓与这位居士,似乎并不认识。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慕梓开口了,可这一句话也不是答那女子的话,却也是看着女子对着她说的。

    雪含烟看着慕梓,也在疑惑她为何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可再转看那女子,在听了这句话后,似乎有了些许震惊。这话是道门名句,莫非……

    反应过来的雪含烟似乎隐约明白了慕梓说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女居士也开口了“这位姑娘的意思是?”

    慕梓一笑,转身行到棋盘前坐下,取起一颗白子,落在了白子最后一手的天元之位,然后道“天元,为中央之地,中央主繁华一义,这一局棋,唯有无胜有输平局一解。而修道者,居繁华地,守宁静心,故而对应‘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慕梓说到这,起身看向了墙上的那幅字,继续道“八百年前,燕华山天女助梁朝开国皇帝赵子临一统九州中原,二人是一辈子的好友,这首诗在赵子临仙去后,便被天女传入天玄观中,交代后辈弟子需牢记诗中的精神,后又让天玄观谍网弟子必要在所居之地挂上这首诗,以作日后相见时的一种身份认证,我说的对吗,守静师姐?”

    慕梓这一番话说完,看向女居士时,发现她居然红了眼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你是,慕儿吗?”

    慕梓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是我!”

    守静这才彻底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她用手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水,走过去抱着慕梓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好久,才“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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