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小农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腼腆的胖子
回到果园后。孙刚的思绪一点也没能停留下来,索性就继续随想下去。
一直在想象铺天盖地的大雁群,有的编队成“人”字形,有的成“一”字形飞。时而分群时而合群不断变换队形。有大群飞的,有孤单一个飞的。有高飞的,有低飞的。有的在“咕咕”大叫,有的静默而飞。有多年往返的老雁,也有羽毛刚刚丰满的当年雁。
可以想象它们为了赶路每天不知要飞多少时间多少里程,也不知歇脚处是否有食物和饮水预备,也不知是否有天敌在等待捕捉它们。也不知前方的天气是好是坏。
据说群飞的大雁是团队精神的楷模。当大雁飞累了,饿了时,就落在田地里吃青草苗,在雁群吃的时候。总有一只雁**巡视放哨,一旦见有人靠近,或发觉有其他威胁时,便会长鸣一声,这群雁便齐涮涮地飞向天空,列队而去。
那只放哨的雁,在别人都进食的时候不吃不喝,这是一种为团队的牺牲精神。
据科学研究表明组队飞要比单独飞提高22%的速度。在飞行中的雁两翼可形成一个相对的真空状态。飞翔的头雁是没有谁给它真空的,漫长的迁徙总有人带头搏击,这同样是一种牺牲。
头雁一直在换。这样便能使头雁永远保持充沛的体力在前面飞。定期有雁上去领飞,下面就是永远地的追随。
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早日达到它们生活乐园。一群迁徙的候鸟,尚知道如何省力。如何提速,如何为群体共同的目标作出个体的自我牺牲。
飞翔的雁把“人”字写在天空,这让作为思想群体的人类而值得深思。
长空咕鸣雁群,飞越关山万里,不畏途程的艰险,即便是寂寞的一只,也不改自己的航向。
身下是秋天的原野,冬的北风正窥探生命的消息。
虽然它们肯定会知道前方的艰辛和危险。也许有一些因不适应这样的变化生病虚弱掉队,客死在途中。
也可能有一些被猎人无情的枪管射伤。跌落在池沼里,哀吟声中毫无声息的告别这个世界。
也许未愈的伤口仍在滴血。疲惫的双翅已无力举起,只有风中传来的远方的呼唤和心志里不变的约言。哪怕生命危险,飞过万水千山,前方就是胜利。
因为它们心中有约,也许它们并不知道这样行是为了得着不同的生命,但它们顺从神在它们“心”中生命的自然律。
当它们顺服并为此付上代价时,一切的美好和谐自然地在南方等待着它们,让它们避免了北方冰天雪地致命的一死,更让它们享受到了超越飞翔,超越困苦,共同携手克服难关的滋味。
孙刚不知道是否会有一些大雁抵触南飞的自然律而选择留在北方。
它们可能在真正冬天来临之前的一段时间而生活在夏日已建立好的巢窝中是如此的遐意和舒适,甚至会讥笑那些尽全力备尝辛苦的南飞的同伴。
殊不知,当冬天来到时,它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
夏日的居所已不敷保暖的需要,它们在懊悔苦痛和饥饿寒冷中抑郁而死。而到达南方的大雁将享受一切美好的预备,来年北飞返乡和永远的生命延展。
从果园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雾气也渐渐散了。
一轮红日正从东方露出了全部,霞光万丈,如缕缕金丝洒向大地。
一阵清新的微风拂面而来,沁人心脾,刚才在果园里淡淡远远的思绪感觉已飞消云散,精神为之一振。
又一个朝阳冲出浮云,又一个美好的一天来到。深深为今天大雁南飞引发的沉思向神献上感恩。
它们让孙刚从此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唯有听从顺服生命的规律,美好明天就在此时此刻。思想着自己也成为一只翱翔的大雁,扑打着翅膀努力地向着前面那最美的天空,向着既定的标杆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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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170.帮人盖房子
中秋节过后,在冷漠的天空下,农忙后的辽阔田野寂静无声,留下一片残败、凄凉和肃杀的景象。
望穿道路两边枯黄的树林,田间全是光秃秃的稻茬地,看不见稻捆和草垛。
收割过的田野里,牲口垂头丧气地来回走动着,鸟鹊惊惶地噪叫着飞来飞去。
成群的麻雀不时从稻田中腾空而起,又迅速散落在田边的电线上,描成不规则的五线谱。
秋收后,由炎热变的凉爽,由嫩绿变的金黄,由忙碌变的轻松,由茂盛变的枯萎。有萧瑟的秋风,有潇潇的雨声;有高远的淡云,有低霭的炊烟;有丰收的欢欣,有成功的持重;还有许多满足的、踏实的、骄傲的心……
农忙结束,家家户户都会去割上几斤肉,好好的补补身子,庆祝一下丰收。
大人们照例还是要忙活着,庄稼地里转悠转悠,拔草、施肥、松土、开挖沟渠、挑塘泥、猪粪作肥,一年四季,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孩子们则可以轻松几天了。
孙刚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以后,被孙爸拉去给村里一个邻居帮忙。
“爸,干啥事啊?”孙刚看着爸爸不解的问道。
“你老根叔家盖房子,你反正在家没事,去帮两天忙呗。”
“哦,行。”农村一般有啥事都是在农忙结束后,像盖房子、结婚等之类的喜事。
周老根,孙刚儿时玩伴周辉和周强的爸爸。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而且没有棒劳力。
孙刚不行来到周老根大门口,院子外面堆的都是黄灰色的石灰石、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红砖、盖着雨布的堆垛是水泥、还有一捆捆的钢筋等建筑材料。
“刚娃,谢谢你啊,来帮忙……”周老根和孙爸年纪差不多,不过看起来比孙爸老多了,常年的辛勤劳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划痕。头上镶嵌了春秋打造的风霜。
“叔,说啥话呢,都是自家人。”孙刚小时候不少在他家吃饭,“对啦,叔,现在盖房子?”
“呵呵,腊月间大娃要带媳妇儿回来结婚。”周老根笑容满面。
“哇,周辉都准备结婚啦……”孙刚还不知道这事呢。
“恩啦,你今年不打算结?”
“可能是明年吧。”孙刚也不太确定,明年应该会结。
这会儿还早。孙刚家里的饭一般比其他家庭要早,其他来帮忙的,还有建筑队都还没来。
孙刚在院子里打量着周家的房子,坐北朝南的三间瓦屋,瓦屋有些年份了,显得有些老旧。就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屋后头的大槐树就像是它从不离身的拐杖。
度过长长寂寞时光的屋檐下再次热闹起来。一溜儿排开的是长而尖的红辣椒、金黄饱满的玉米棒子,编得粗粗的长辫蒜,加上扁豆、豇豆之类的种子,挨挨挤挤地占去了屋檐下最外端的杆子。
杆子上的这道风景。可不是仅仅为满足人的视觉供欣赏的,它们的实用价值远远超过它们外表的绚丽。从挂上去的那天起,它们就开始在农村生活的每一个日子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从秋到冬。再从冬到春。
屋檐下垛的都是连秧花生捆,还有麻袋装的玉米,垛的满满当当的。
东边是两间厨房和杂物间,西边的两间房子可有些年头了,是他家的牛屋,以前用来栓牛的。这两间房子应该是有好几十年了,墙体的下半是土墙,上半部是土坯砌成的。
由于年代久远,土基已经松动了,墙面上出现了大的裂缝。每当遇到下大雨打炸雷时,常有土基被震落下来,让人提心吊胆的,房顶漏雨也很厉害。瓦沟上长出了很多细密的象山草一样的杂草。
周辉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住在这个屋里,老人今年80多了,虽然现在没住里面了,也一直舍不得扒了。
现在没办法了,这是危房,保不准哪天就塌了。再说了,孙子要结媳妇儿了,他家也没有多余的宅基地。还有一块是给小的留着呢。
院子一处背阴墙旮旯里,孙刚看到一辆架子车。饱尝风吹日晒雨淋,木架已经松散。它像一个苍老的暮年之人。逐渐被人们遗忘。
架子车,曾经是这里农民主要的运输工具之一,每个村都有好多架,就像现在的拖拉机、三轮农用车一样,农民对它情有独钟。
架子车都是木制的,有榆木、柳木、杨木、洋槐木、材木、松木,最好的是材木和松木。材木质地瓷实,松木细腻无比。
做架子车都是用山上现成的树木,砍倒几棵,锯开晾干,其中直流的、粗实的两棵用来当车干。村里的木匠叮叮当当,凿几个眼,锯几块板,一安插,装上两个车帮,固定上带轴的两轮能打气的车角,架子车就算制作成了。
春耕夏收秋种冬修以及日常生活,都和架子车保持着密切联系。拉粪、运粮、修路、筑坝,样样都离不开它。使用它可以省很多力气。
架子车,载着一代又一代庄稼人的汗水和希望,一路吱吱扭扭缓缓走来,那沉重的或是欢快的吟唱,现在农村人已经很少用到它了,不然也不会在角落里慢慢腐朽。
周老根家原来条件还是不错的,这瓦屋是二十年前盖的。后来小儿子周强掉进石灰坑里后,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给儿子治伤,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不少债。伤好了之后又带着他去省里、市里打官司,钱花出去不少,结果赔偿一分没捞到。
为了偿还债务,周老根只好拼命的种地,他家有三四十亩地,家里只有两个人干活。两个孩子早早就辍学出去打工,老人家的年纪大了,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做做饭,喂喂猪。地里的活是没办法。
这几年条件稍微好一点,债务都还完了,周辉、周强两兄弟在外打工一年能拿个一两万回家。
孙刚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村子里帮忙的人陆续到来。
“海生叔,来啦。”“正海叔……”,……孙刚赶紧一一上前打招呼,这些都是村子里的长辈。
“刚娃来的挺早啊。”
“我也刚到一会儿。”
几人抽了根烟,请的建筑队也来了,就开始干起活来。
先是放了一挂鞭炮,驱除邪气。讨个好彩头,有个好开始。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也就预示着,动工仪式结束,开始进入了建设期。
建筑队的师傅们开始打桩吊线、挖地基。已经用石灰划上了横平竖直的白线,大家就将会沿着白线往下挖,挖出平整的地基。
这些都是纯体力活,没有什么技巧,只要地基沿着师傅们吊好的线挖。就不会挖歪。
孙刚拿着头,戴着草帽,“呼哧呼哧”就刨开了。周老根在后面拿着铁锨往外面铲土。
沉重的头在空中翻飞,大块的泥土被挖了起来。然后就被铁铲铲走,扔在地基外面。
虽然是秋天了,太阳不再毒辣了,但是孙刚干起活来,很快就感觉身上燥热了,他很快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在沟里开挖起来。
听着耳边有节奏的呼喝声,感受一股股热力从体内冒出,孙刚越发觉得身上干劲十足,有点喜欢这种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孙刚像头小老虎似的。闷头往前冲,很快周老根就跟不上孙刚的速度了。身后堆积了不少挖下来的浮土,孙刚只好拿着铁锨帮着往外面铲土。
挖地基虽然看起来像是一项粗活,但其实技术含量也是不低。一栋房子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地基。地基不稳就意味着房子不牢靠,一旦有点风吹雨打,很容易就发生倾斜、墙体开裂等等质量事故。
挖地基的时候不能总低头挖,还得跟着线走,千万不能挖歪了。
混在人群中干得起劲的孙刚,虽然双手有些酸痛,掌心也有点火辣辣的,但是他内心却有点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干了半天活。汗就滋滋直冒,孙刚端起凉茶就灌了一肚子。边干活肚子感觉直咣当。
回头看过一条条平整划一的地基沟,还有堆积在旁边如同小山头一般的土石方。孙刚还真的有点被吓到。
另外,地基沟挖得差不多之后,还得拿着小铲子慢慢地把一些棱角铲平,为的就是接下来打地基的时候能够更牢固稳当。
三间平房的地基,十来个人挖,不到一天时间久能搞定。
在挖地基的过程中,既没有挖到古董玩物,也没有挖到抗战时期的地雷炸弹。
到了晚上,大伙儿劳累了一天,周老根为表示自己的感谢,留下所有帮忙的村民,专程做了饭菜款待众人。
建筑队一般只管中午一顿饭,他们是有钱可拿的,像孙刚这些帮忙的村民,只是来帮忙的,不可能去拿那钱。
周老根准备好的就是寻常的农家菜,割的肉、买的鱼,蔬菜都是自己家菜园子的,鱼还是在孙刚那买的。原本寻常的农家菜透着不一样的香味,而当周婶将做好的红烧鱼端上来的时候,酒桌的气氛真个是热闹到了极点。
“嫂子,你这手艺不去不错啊,街上饭店也没你做的好吃啊。”三两酒入肚,脸膛变得紫红的周海生朝着周婶一挑大拇指,赞不绝口。周海生按辈分来算是周老根的堂弟。
大伙儿也是频频点头,一来是吃人嘴短,如果不夸赞主人家几句,大伙儿心里过意不去。二来,周老根家里的手艺实在让大伙儿品尝到迥异于家常菜的美妙滋味。
其实是孙刚家的鱼,经过空间水的滋养,没有其他鱼那种土腥味,身上的小毛刺也几乎没有了。
“你们过奖了,大家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千万别跟我客套。”周老根也喝了几杯酒。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是十几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味道辛辣刺鼻,极易上头,欠缺绵软馥郁的滋味,却很受乡亲们欢迎。究其原因。无他,便宜而已。
有酒有菜,众人吃得是有滋有味。酒酣耳热之际,大伙儿扯开嗓门家长里短的聊开了,就有人不无羡慕的道:“老根,你也算熬到头了,你们两口子也快抱孙子了。”
周老根也是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忙谦虚着:“都好都好。”
想起前几年家庭的遭遇,周老根真是感慨万千。小儿子出事后。他的家庭几乎没了笑容。后来一年四季都忙着干活,挣钱。现在大儿子要结婚了,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等小儿子的任务完成了,他们老两口就可以真正的松一口气了。
众人从晚霞满天,喝到月上柳梢,孙刚带着微微的醉意回家。
现在的夜晚没有了夏夜的嘈杂,虫蛙的鸣叫渐渐隐去。
刚过完八月十五没两天,浩瀚的天空,挂着那轮就要圆了边的月。那皎洁的月光。穿过裹在身上的厚厚的云层,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月的周围,悠然而缓慢的飘过一簇又一簇的,不同形状的云团。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层层橘黄的晕,形成一个个美丽的圈。
月光柔和的洒在树上,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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