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荷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小鱼是姐姐
马车进入一个密林,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舞雩风拿下头上的簪子攥在手中,曲蛾双手捂嘴,心提到嗓子眼里。
“姑娘,请先下车。”
“你们在车内,不要出来。”郑芙将寒光藏于袖中,起身下车。
“公女!”曲蛾抓住郑芙的手腕,满脸急色。
郑芙留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掰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曲蛾要追,舞雩风拦下她:“你我不会武功,若打起来,只会让言蹊束手束脚。”
“那我们就这样干坐着吗”曲蛾一把推开她。
舞雩风再次拉住她,一把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下,放入她手中。曲蛾这才懂得她的意思,颤抖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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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诛心
“公女,你怎么样了”曲蛾急忙上前。
“我没事。”
郑芙后背的衣料被鲜血染红了大片,背上血肉撕裂绽开,曲蛾看得心惊,将她扶到车里去。
关上车帘,舞雩风帮着曲蛾一同替郑芙换衣,清理伤口。
下一刻,舞雩风张大了嘴,双眼发红,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这么恐怖的伤疤!
曲蛾早已知晓郑芙的遭遇,亦有些心痛,更不要说她了。
迟疑片刻,舞雩风赶紧同曲蛾一道,为她清理。
可郑芙后背的刀伤太过严重,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没有尽时,此刻她脸色发白,毫无血色。
曲蛾急得大喊:“血止不住,该怎么办啊”
“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原是宋城隅在车外说话。
舞雩风稍稍掀开车帘,宋城隅背对着马车,手中拿着一撮草药,递到车帘边,“小蓟,行走江湖的好药,刚采的。”
“多谢。”舞雩风接过,用手碾碎,曲蛾再替郑芙擦除血液,舞雩风将草药敷在了她的伤口上,而后撕裂衣裳的布条,替郑芙包扎固定,又帮着她穿上衣服。
郑芙调息片刻,走出了马车,“若不是你,我们今日只怕是凶险了。”
宋城隅朝她笑了笑,将寒光递给她,“能为这么美的三位姑娘拼杀,传出去倒是一段佳话。”
曲蛾翻了个白眼,舞雩风则早已习惯了这等风言风语。
林中一阵窸窣,几人同时看向声源。
“看来你们的计划不太周密。”宋城隅向前数步,挡在三人之前,“幸好你们遇到了我。”
“是谁快出来,莫要装神弄鬼。”曲蛾大声喊道。
随着那人渐渐现身,舞雩风的神色愈发愤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
“你还敢追过来”
舞雩风在场,原本就是楚轲猜到的,只是现在为时已晚,有了宋城隅,他不一定能将郑芙带回去。
“我应承了太子,便要做到。”楚轲褪去往日的痞气,此刻的眼神更似利剑。
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眼对视着,舞雩风再流不出眼泪,也无话可说。
“荆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宋城隅负手抱剑,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楚轲看向他:“我没想到你的目标是她,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秦王,还是秦相”
“秦人太蛮横,我可不敢替他们做事。”宋城隅立刻摇了摇头,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郑芙,“我为她娘家人卖命,此刻只好为她卖命了。”
楚轲皱眉:“娘家人”既然不是要嫁给姬丹,那郑芙何时有过婚约,他为何不知
宋城隅故意说出来,本来想以楚国的势力警告楚轲,但转念一想,郑芙与李园的约定是秘密进行的,还是不要多说的好。楚轲应该不会深究郑芙的身世,即便他知道了,在楚国的地界,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呃……好像说漏了嘴。”宋城隅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神色一凌,“我们不如直入正题吧。”
“你打不过我。”楚轲是笃定的语气。
“你我还未真正交过手,这样下定论,为时尚早。”宋城隅侧头看向身后三人,“你们到马车里去。”
“他很厉害,你千万要小心。”舞雩风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温度。
郑芙往前走去,宋城隅抬手拦住她,收起笑容,正色拔剑,沉声道:“这是男人的战场。”
“……好罢。”郑芙后退几步,没有要进马车的意思。
二人相向而奔,刀光剑影,血色立现。
一阵激烈搏斗之后,两人均受重伤,宋城隅嘴角有血,以剑杵地,强撑着单膝跪地。
倒下的人是楚轲,其面色有些不对。
“你……”
“我带着任务而来,只好行此不义之举。”宋城隅跪坐在楚轲的身边,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低头轻笑,“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陪荆兄好好战一场。”
舞雩风远远看着他们的情况,问
第一百章 远走燕地
“我来救公女,当然是要带她回楚国了。”宋城隅更是莫名其妙。
郑芙心头焦虑,问道:“秦王那边,如何”
“说来奇怪,秦王的冠礼被推迟了。”
曲蛾面露惊讶:“什么!”
郑芙亦是惊诧无比,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嬴政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他为了亲政的那天,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
“似乎是秦国内部的争斗,我不甚了解。不过李大人传信说,既然秦王推迟了冠礼,公女便该履行承诺入楚。秦王冠礼之前,楚国一定会送公女去秦。”
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嬴政应该担心坏了。
宋城隅打量着郑芙的神色,试探地说道:“公女,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婚期已经被延误,公女凭什么入楚!”曲蛾怒意更甚。
“小蛾,别说了。”郑芙低下头,“放心吧,我会去楚国。”
曲蛾欲要再劝,舞雩风朝她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这是郑芙的决定。
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即便身处大院不谙世事,但她必然早已盘算好了一切。
无论秦王是否加冠,是否因此立后,她都一定会去楚国,她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天亮之时,一行人勉强进入了赵国边界的一个小城,宋城隅不愿入城,郑芙便叫舞雩风与他在城外等候,自己则带着曲蛾走了进去。
曲蛾不解,问道:“公女,我们盘缠充裕,马车足够,若你要去楚国,应该长驱直入,为何要在此做停留”
“小蛾,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郑芙将她带入一个客栈,开了一间屋子。
曲蛾点点头:“公女但说无妨,只要奴婢能做的,一定办到。”
走入屋内,郑芙拿起桌上的毛笔,抽出一支竹简,写上一排秦篆。
曲蛾见她此举,终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神色一慌:“公女要让我回秦为你送信!”
“正是。”郑芙写完,将笔放回原处,递给曲蛾,“除了你,没人能替我告知大王此事了。”
“你分明就是不愿让我随你去楚国!”曲蛾急得跺起了脚,“公女,无论如何,我都要追随你身侧,我不惧怕那些危险。”
郑芙抬手轻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最为忠心,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但你心性纯良,不擅宫廷纷争,此去楚国万分凶险,我不愿让你涉足。”
“可我……”
“我要的是回秦之时有你相迎,到时候,你我便永远待在一起,如此可好”
郑芙笑着,一如一年前的温暖明媚。
曲蛾抬头,双眼中有脉脉温情,立刻下跪,说道:“奴婢定不负公女所托!”
半个时辰后,郑芙独自一人从城门出来。宋城隅与舞雩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不多言。
郑芙微笑:“雩风,你愿意与我一起去楚国吗”
舞雩风呶呶嘴:“我可不是那傻丫头,你休想甩开我。”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入春之后,冰雪消融,咸阳的恢宏依旧。
蒙毅走入东明殿中,抬手作揖:“大王,阿贲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后,身着盔甲的王贲迈着大步走入东明殿中。
“我可是数十日未曾来过了,大王该挂念我了吧左右你闲来无事,不如出去与我打一场,也叫我瞧瞧你那王者之剑。”
嬴政一贯坐在桌前,因他的喋喋不休皱起眉头,轻撇他一眼:“何事”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王贲嘟囔两句,而后正色道,“我是给你举荐人才来了。”
“寡人以为你只懂四处约人斗殴打架。”嬴政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王贲坐在他对面,不满地说道:“你不陪我打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同我打。不过大王从赵国带来的赵亥倒是很厉害,竟能与我和蒙恬大哥不相上下。什么时候有战事,大王定要让他做一回大秦的副将。”
他看准的人,那还用说么王贲这个毛
第一百零一章 两心相知
甘罗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一定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叫大王不费一兵一卒便将那土地得来,如此可好”
这个孩子倒是有几分谋划,或许真的可以托付重任。
嬴政轻勾嘴角:“你大可直接去找相国,来找寡人做什么”
甘罗咧开嘴,正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因为我是大秦的臣子,要守护大秦的君王。”
五日后,甘罗前往张府劝说张唐出任燕相。据张府的人说,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第二日,张唐没有过多耽搁便急匆匆地踏上任相之路。
一时间,甘罗神童的名声在咸阳城传开。
又两日早朝时,秦相吕不韦举荐甘罗出使赵国,旨在取得赵国的城池。
众人都以为吕不韦上了年纪,神志不清,可秦王竟然也爽快地同意了他的提议,犹如儿戏。
大多数人对此并不抱希望,空手套白狼的事,哪有这么容易做到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一年前嬴政装病的时候,已经在赵国做过一回这种事。
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甘罗天赋非凡,嬴政对他很有信心。
一日下朝,嬴政换下朝服,走向咸阳宫中的马场。
如今的马场中,又添一骑,正是他在终南山所获的白兔。
先是儿时在赵国为人质,由廉颇所赠的铜爵。
其二是他回秦之后,在山中寻得的黄马。初见之时,那马儿立于悬崖之上,当时烈日升起,又有水鸟飞过,嬴政便为它起名晨凫。
其三则是他继位的时候,蒙恬献上的宝马蹑景。
其四是王族围猎,彼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一匹马儿奔跑在山丘之上,宛若追着雷电的轨迹,嬴政便叫它追电。
其五是飞翩,其体格线条优美,宛若马中的美人,但奔跑的劲头亦不弱于其他宝马。
最后,便是这同样际遇独特的白兔了。
看着在草场之中奔跑的马儿们,嬴政心情好了许多。
“大王!”蒙毅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嬴政听出他步伐忙乱,想是又出了什么大事,道:“说。”
“奴婢拜见大王!”
闻言,嬴政转身。
曲蛾跪拜在地,身上挎着包袱,显然是连日赶路前来的。
见到是她,嬴政破天荒地蹲了下来,眼中好像有火苗在燃烧,声如雷震:“她在哪!”
曲蛾双膝跪地,打开包袱,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个布包,而后层层打开,拿出一条竹简。
未及曲蛾递给他,嬴政迫不及待地一把夺过,双手持握着小小的竹简,宛如拿着珍宝。
有怀于秦,靡日不思。
蹊已脱困,既亟只且。
待时而归,君子偕老。
一年不见,她还是如此伶俐刁钻。
先说思念他,叫他安心,后又表露心迹,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去楚国,最后再加一句白头偕老,让他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她去。
嬴政失笑。
这不是哄他又是在做什么
蒙毅好奇地往前看了看,嬴政将竹简收入袖中,瞥他一眼,站起身道:“回东明殿,寡人要知道所有的事。”
“奴婢遵命!”
片刻后,三人到达东明殿,曲蛾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清楚,说完整件事的时候已过去大半个时辰,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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