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养鱼专业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景元上人
昨晚本来睡得挺好的,十二点的时候,先是丁母蹑手蹑脚地在窗口探望,接着是罗元在窗口鬼嚎,后来丁香和桑木兰直接撞门。蒙着睡意开了门,又来苦恼的桑春,说要好好谈一谈,躺在床上听着他的絮叨,话音渐渐远离,在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背睡过去。
谁说春眠不觉晓,这秋季的清凉却是正好眠。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罗元最迟起床。在桑春家吃过早餐后,丁文在桑木兰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蓝子,你这好像在押解犯人。”罗元如是说。
“听从咱家之最高领袖的指示,要求文子同志马上到位。”桑木兰这口气有点象那个时代的味儿。
丁文暗苦:母亲又多了位拥趸,看来以后得做个居家好男人了。早睡早起、定时吃饭!呃,这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朝着老年化发展?现代年青人就该有现代生活的样子:晚上是条龙、白天是条虫,把白天与黑夜对调。这样也好,当天到美国去,不用调时差了。想想自己最多只能算上边缘人,偶尔成为夜猫子而已。
“蓝子,看你这次打扮,有点夺人眼啊。若早这样打扮,我也不至于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找、慢慢等等。”
“去你的泡泡,你还是找你的金鱼公主。哦,那个嫦娥妹妹不错!”
罗元惨喊饶了他吧,轻松前行。
果然有点都市丽人的样子,丁文不禁地打量桑木兰两眼。浓密的长发修成了碎发,显得飘逸;原来竹杆一样的身材,在一件真丝白衬衣和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衬托上,女性的风采凸现无遗;那白晰的脚裸在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中,如池中莲藕一样娇嫩。象似丁文搜肠刮肚找个朵花来形容,只能将她比作池塘里的荷花。
“呆子,在瞧什么呢?”桑木兰受不了那种热剌剌目光,有些忸怩地说,但一片如脂的淡红悄悄地早已飞上了她的脸颊,自己的形象电到了某人已让她满心欢喜。在县城两天不是白呆的,她将自己的心里话掏给丁母听,于是心中有愧的丁母竟难得破费给自己内定儿媳妇改变形象!
按丁母的话说:男人其实也属于粗心大意、很感性的动物。一样东西在他手边久了,他习惯了,习惯以后就不稀罕啦。正如酒鬼的酒瓶、茶痴的茶壸,平常他们没觉得什么,如果酒瓶、茶壸被收拾走,必会四处寻找。因此嘛,要不时地改变形象!
“呃他们等急了。”丁文确实被雷到了。桑木兰长相并不是太出色,但兼有了城市的时尚装扮和乡村的淳朴神情,却显得矛盾而和谐,丁文只能赞叹,现在这社会的包装水平实在太、太厉害啦!
操场里阵阵喧闹。憨憨弄来了一只足球,正与表弟表妹们踢得欢,泡泡居然凑合进去。呃,一想自己的表弟表妹这么多,可以凑成一支十一人的足球队了,还有一个当啦啦队员。最小的那位小表妹站场边,梳着冲天辫,胖嘟哮的小手把着两颗桔子,一双小黑眼骨碌溜溜地看着场上的热闹。
丁文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胖脸,“小伢伢,桔子甜么?”
“好玩。”稚嫩的童音,却是答非所问,“我要吃葡土。”还没学会卷舌呐!
桑木兰却似母性泛滥,抱起了小表妹,去果园摘葡萄了。
听到房间内母亲和小姨他们正谈得欢,丁文走了进去,“大伙儿都在呀!”
“小文,刚才我们正听着你大舅诉苦,从他那儿便宜承包来了大池塘。他还附带赠送了果园菜圃,现在你看,他肠子都悔青了。”小姨桑兰说得大大咧咧。外婆家教得好,几位兄弟姐妹说话间从没隔阂。
桑冬接着说:“谁叫咱们不识宝,活该!啧啧,那些桔子、葡萄真诱人。”
众人又笑。
估摸在母亲的带领下,一伙人早把大池塘、校舍、果园菜圃逛了个遍,这才集合到这儿呢。丁文看了茶几上的堆满了桔子皮。这桔子估计吃掉不少,反正不花本钱的,咱不心疼!
看着那边板櫈有空位,丁文笑着挤坐到小舅桑冬的身边。
丁母开话了,“既然老二还没到,咱们就把船开喽,不等他了。”接着把桑春的开鱼庄之事讲出来。
丁文瞧了桑春的神情,估计开鱼庄这事玄啦。昨晚他说村里没人支持,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我不参与!没钱没时间。”桑冬率先表态。他去年刚买了一部运输车,在隔壁县城工地运土。
“我不想做!”
“我投两万吧,说好了,我没空参与做事。”桑兰看到桑春沮丧的表情,心下不忍地说,估计是感情投资。
“小春,你呢?”
“三万!”桑春咬咬牙说,估计这笔钱已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小文,咱们投多少?”丁母问着。
“妈您决定好了。”丁文懒懒地回道。不过最近好像懒虫附身了,总是不想做事,若不是磨不过桑春,才懒得管起这样的事。
“小春,你还投二万吧,别搞得手头那么紧张。剩下六万我来投!”
“大姐,这不够呀。小文说要投个二十万左右!我也正愁呢。”桑春连忙囔囔。
“这么多!”丁母倒吸了一口气,心儿正七上八下地跳得慌,直望着丁文。
“大舅,要不叫上老章和罗元加一份子吧?这桑家坞还有许多事靠你去做呢。”
对于池塘里的鱼是什么货色,最了解莫过于章守志;对于从小玩到的罗元,信任自然不必说。丁文想:一个门路广、一个在省城熟悉,比起大舅那土方法管理、生门生路好多了,省得自己还要一杆子插到底、劳心劳力,何况家里也需要大舅帮忙。
本来对章守志一直怀有成见的桑春,竟点头同意了。
“大舅,您也可以叫村里大伙儿都种些菜吧,按照沈老头设想的那样,以后专供给鱼庄。”
桑春脸色一喜,没想到开个鱼庄也能增加大伙儿收入,这何乐而不为?
丁文边打电话,边出去喊来了罗元,却见泡泡他已是大汗淋漓,到了门口还喘着粗气。“老啰居然玩不过这帮小子。”
“你去擦擦汗,等老章头来的时候,再一起商量个事。”
罗元见不是在开玩笑,拖着肥胖的躯体走了。
“老章,回家了没?”
“丫的,那个湘少,说好前两天来交接,后又说过完中秋再来,整一个不管事的人。”章守志发觉自己找错了发泄的对象,连忙嘿嘿笑问,“丁老弟,找我啥事?”
丁文平静地将鱼庄的事简单说了下,正如丁文所预料那样,章守志回说,“搞啊,而且要大搞一场!十分钟就到你那儿。”
大搞?丁文拿着电话摇摇头,这老章头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却见桑木兰抱着小表妹从林雪芹她们宿舍转出来了,原来小表妹给她送了个见面礼,撒了一泡尿在她身上。
“中彩了吧?”丁文笑着喊道。
“小伢伢,快说大表哥是坏蛋。坏蛋!”桑木兰走过丁文的身旁时,教小表妹这么说。
“坏蛋坏蛋!”小伢伢闪着清澈眼睛囔说,引得桑木兰咯咯娇笑。
哎,有这样的人民教师,竟不教好的!丁文用手轻捏小表妹的胖脸,“小伢伢别跟这位姐姐学哦,她是狼外婆、大灰狼。”
小伢伢很困惑,估计在想大灰狼、狼外婆是什么东西?
“你们俩个打情骂俏别捎上我的伢伢,自己生一个去!”桑兰已走出门外,从桑木兰手中接过她的女儿。
桑木兰闻声害羞地低下头,不忘狠瞅了丁文一眼。
“木兰么,快进来和大伙儿坐坐。”丁母从房里喊了出来,“这丫头,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生儿育女稀松平常的事。”
桑木兰乖得象只小绵羊,依言进了房间,坐到丁母的身边。
这这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儿子啊?父亲和沈老头“密谋”自己,母亲又维护着蓝子,剩下的妹妹丁香鱼估计也不会站自己这边。丁文虽然在心里嘀咕了一通,只是无聊牢骚罢了,靠在房外等着章守志和罗元前来,耳听着屋内欢声笑语,自有另一番感受。
章守志来了,却也带来他的“大搞”初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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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芦苇荡,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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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有人谈正事了,与开鱼庄与关的桑夏、桑冬夫妇早自觉地离开了,说是去帮大嫂煮饭。章守志在丁文授意下,开始说出如何大搞。
省城b商业区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三层楼的蛇餐馆,专门贩售野生动物,比如穿山甲、眼镜蛇、山麂之类,在去年被封停营业,而且该店的负责人也在有关部门通辑之中。
这栋楼属于省外贸厅的产业,与下属一家五星级酒店省外贸中心大洒店毗邻。章守志的主意就打到这栋楼上。
越听心里越凉飕飕的,脸上的肥肉慢慢僵硬没了笑意,罗元知道这样黄金地段的一年租金将是天文数字,原以为小打小闹了不起就投个十万八万的,这确实是大搞特搞,但鱼庄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丁文依然淡笑地望着章守志,料想他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按每平方租金一百五十,每个月租金近二十万。桑春刚才还不知道罗元为何失去轻松笑意,他差点从板櫈往后栽倒,骂出来道,“娘的,大搞真不是人搞的。”
“老章直说了吧,这大过节的,别闹个揪心不痛快。”
章守志嘿嘿地笑,“跟送鱼那位领导支个声,划个两百平方出来开鱼庄,他估计会大笔一挥。只不过,我有个要求,只要你丁老弟那池塘的鱼按市场价专供给鱼庄,我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那么多的鱼,你以为我天天吃着、搁着,吃不完还晒干做鱼饼不成。这事,我答应你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先期吃点亏。总投资五十万,我出四十万,占一半的股份。”章守志果断地说。
“就这样吧,细节你们几人商量。我只不过起搭桥牵线作用,就不要算上我的份。”
丁文叫桑木兰进屋,假装从包里拿出五万钱给她后,然后就离开了房间。拾步池岸的青草间,撷来一支狗尾草,本来想趁空看看如何在池塘周围开沟挖渠,却被秋阳晒得有些懒了,索性从小木屋搬出竹床,偷得半日闲。
桑木兰不久后跟了出来,她知道丁文又躲哪儿偷懒了,悄声来到竹床边,蹲在竹床边,采了一枝小草,轻轻刷过丁文的耳边。
“蓝子,你又皮了!”丁文依然闭眼说。
“文子,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桑木兰咬住嘴唇,轻声道。
“嗯,你有时烦得像我妈,不在里面谈鱼庄的事,出来做什么呢?”
“我不想离开桑家坞,那五万就当作给爸妈养老金。鱼庄里也没我的事,财务有泡泡,采购有大舅,外围关系有老章,老章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傻妞!怎么委屈自己跑去检查,我还不懂你的为人?”
“为了以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彼此心里没有疙瘩。”
桑木兰将头轻轻地靠在丁文的胸前,因为有一只手在轻拍她的柔肩,这就足够。
“那咱们下午一起去芦苇荡,就俩个人。”
“唔”
如风一般的絮语,却是最好的情话,拂过层层心的梯田,有着秋阳般的温煦。
吃过了午饭,算准海水退潮了。俩人戴着斗笠,卷起裤管,一人各背着一个背篓,丁文扛着一把泥扒率先踏进了芦苇林中,桑木兰执着一把兜网竹杆在后跟着,俩人象赶海的渔民,踏入芦苇丛即迅速淹没丛间。
秋季的阳光,给盛妆的芦苇镶上金边的轮廓。在这里,大潮的时候海水可以漫上来,随潮带来了鱼蟹,所以引来了许多鸟在此搭窝。
丁文扒开一丛丛的芦苇丛,踩开了一条小道,边寻找一些近水的土穴,然后观察了穴口的痕迹,判断这个穴洞中是否有海货躲在里边。蟳有爬行的划迹,章鱼有湿润的粘液,海鳗应近水之处寻穴俩人走走停停,不时惊了海鸟,这和钓鱼相似,摸鱼一族的乐趣在于寻找,接着判断、开洞挖穴,找到目标。
前方一个三指宽的洞穴,丁文俯身仔细看了看,朝身后的桑木兰嘿嘿笑起,打了个手势是海鳗,然后脚对着洞穴口轻轻一踩,三米外的另一个洞穴漫出水来。桑木兰心领神会地来到另一个洞口,用网兜盖住洞口,正守株待兔呢。
海鳗一般有两个相通的洞口,只要从一个洞口不断塞进水,它将会随着水往另一个洞口游出。丁文用脚不断地踩着洞口,另一个洞口的水激涌而出,不久后一条如蛇一般的尖头露出洞口,然后急速地泥地上曲蜒爬动,可被桑木兰兜得紧紧。
“小心,别被咬到了。”丁文快速地跑过来,大姆指和食指疾速地掐住它的脖子,这是滑不溜湫的海鳗唯一可抓得住地方,然后拿开网兜扔进桑木兰的背蒌中,盖上了盖以防逃走。
嘻嘻,桑木兰好久没这样高兴了,看着满手海泥的丁文说,“文,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
丁文摆了pss,长叹:“老啦不中用,想当年腰如钢、腿如铁,翻山越岭不用歇。”
“少贫嘴了,快去洗洗手,咱们再接再励。”桑木兰催着丁文到一个小水塘边洗手。
又前进了三十余米,见到一条深深的挖沟,丁文大骂此人做事够绝的。在这片芦苇荡中,村里的人早就形成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开刨的洞穴一定要将土回填,免得让人不小心掉入,也尽可能地保护好芦苇荡。
丁文将土回填深沟,却挖出一只土蟳,这让俩人始料未及。哈哈,好心有好报哩,见土蟳疾跑,丁文随手抓起一把软泥追了过去。啪地一把软泥拍中了土蟳,让它停住竖起大螯防卫。
就是要让你停下来,丁文从它背后压住了蟹壳,找到一个小水窝洗去海泥,反手从背篓中抽起草篇,熟练地将它的一对大螯捆绑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背篓里。索性不洗手了,从背篓拿出矿泉水瓶,要喝口水歇歇,“来,喝一口。”
休息了一会儿,俩人又继续前行。
前方的芦苇荡海鸟一阵子嘈闹,纷纷地振翅扑扑飞起。
丁文扶着芦苇丛站定凝望。
“文,前方怎么回事?”桑木兰从后面紧赶几步,贴在丁文身旁轻声询问。
一会儿后不见动静,丁文俩人才蹑足前行大约二十余米距离,那儿有个水面平见方的水塘,不时拍起了水花。
鱼?是条大鱼!俩人都看到了尾鳍,刚才水鸟惊起估计是鱼鸟争食的结果。
啸了一声,鱼从水面跃出,哗拉地落回水塘,水花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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