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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养鱼专业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景元上人

    到了厨房,聊的题却是有关大舅桑春的。

    丁母说这次你们的大舅:狠啦。

    “干了十多年支部书记,他今天正式接到镇党委的通知,撤消其桑家坞村支部委员、支部书记。你大舅当着镇党委王书记面骂,桑家坞以前是一坨屎,你们镇里领导一年到头下趟到村里屈指可数,但就算是一屎,也没向镇里要过一分扶贫津贴;现在好了,大便被点成金石,你们一个个象急心疯一样抢着要,只希望你们对得住良心就成。

    不用说王书记脸色多看。你大舅摔门而出,现在算无村官一身轻。”

    原分配到户的紫菜地,每户三亩,如今只有六人兴起种殖紫菜的念头。或许是痛定思痛,桑春索性将其他家闲置的菜地一并租来,与桑良、小正等六人凑在一块儿,联合种殖。

    百亩种殖。那投入可不小。按每亩一次性投入二千元算。也得近二十万。

    估计为了这些钱。一向闷葫芦地舅终于向母亲开口了。

    “妈。那其他人地紫菜地能让租么?”丁文觉得这事有点儿玄。昨晚刚提及今天便有了结果。毕竟牵涉了三十户人家。

    “说来小春这次使用手段有点儿痞。”丁母地说。这话倒丁文和桑木兰惊讶。

    一向急公好义、行事方方正正地大舅也会使用痞手段?

    大舅妈就说了。你大舅一大清早起床。找上小良、小正他们到各户串门。询问种殖紫菜地事。只问种或者租。不种地就把海地出租。

    不种不租的就是占住茅坑不拉屎,纯等于浪费,用这些话去挤兑。

    呃,这倒有点象“村霸”了,丁文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文,这次你要大力支持你大舅啊。”丁母自然指的是经济方面支持,丁文点点头后望向桑木兰。

    “妈,养场里还有二十八万钱没花出去呢。”桑木兰没有藏私地说。

    看这直率劲,丁母眉开眼笑了,拉着桑木兰直夸好媳妇。

    多肉麻呢,这娘俩丁文佯装视而不见,美美地食一餐。

    泡泡和娇娇女终于探进厨房,感觉厨房的气氛有点不对呀。

    “文子,我们想今晚回省城。”罗元伊落座,吞吞吐吐地说。

    “那个啥,只要你今晚踩得动油门过,还得等后天上午出岛吧。”丁文不得不佩服泡泡,若在平常必呼:泡泡同志,您不去参加奥运会的铁人三项赛,是个诺大的损失。

    罢推碗离桌,丁文径直出了厨房。

    游彩霞暗中吐了下舌头,接过桑木兰装来的饭,小口小口地扒着。

    当桑木兰追出去时,丁文已人影杳杳。

    事实上,丁文已到了养殖场的附近,听说桑春他们运竹架来,顺路到养殖场看看。

    丁文顺着笔架山左峰地小道往南走,这山上除了干黄的杂草和凋零的矮树,就剩下石头了,也没有乡亲们的梯田。听九叔公讲,这儿每年都受台风肆虐,山上连根毛都没有,谁敢在这儿开垦?

    从山上往下望,养殖场和桑家坞村子就隔了道山梁子,自然环境又有所差别了。养殖场再往南便沙滩,若没有那片马尾松防护林地话,估计每年的季风卷来地沙都在威胁着养殖场的面积。

    以前事不关已,管你风沙掩了养殖场。现在似乎能摸得定的,只有这个养殖场。但丁文还真有骂章守志的念头,这养殖场的选址,忒糊闹地。

    每年六至十月的季台风,卷来地细沙影响了水质不说,这使得本来娇贵的九节虾,如何能提高成活率?活该,没好收成。

    还有山体陡峭,泄山洪地沟也没个象样的。大量地淡水渗进养殖场,容易让海水分层而致使海水缺氧。

    丁文只稍转转,即多弊端来。

    不过嘛,这儿产权明晰,权当做退路一着,待那时自有治理的办法。

    “小文,绣架子已顺着潮水快到了南沙滩。”听到桑春打来地电话,丁文极目远眺。果见一条木帆船在前引着,后面拖着长长的一串子绣架。

    六人种殖

    海地,丁文依然为大舅桑春这个决定而惊叹。

    丁文上了竹架子后,见那一张张竹架子层层叠起编成了筏,随海浪波澜起伏地漂浮着。桑春站在上面高声吆喊,“小良、小正,快穿上雨裤,待水腰深时叫他们一起下水。”

    丁文朝木帆船定睛一看,见船还有三十多人坐在甲板上,看来大舅早知道村里的那些劳力指望不上,索性雇了育苗场的工人们。但每人天一百八十的工钱,还得供吃一餐,贵得让人暗暗咂舌。

    “不贵,”桑春眯笑着说,抽出一根烟点起,滋地吸了一口。

    海水退潮了,那些工人们不用桑春他们指挥,已自主地做起事来。两个绣架子用尼龙绳绑成竹床架,然后再用绳子固定到泥滩的铁锭子看他们娴熟地操作、布置。桑良、小正等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显得茫然无措,不知该干些什么好,有时就简单检查一下,绑得是否牢固而已。

    一个熟练工的率,比起那些学徒级的乡亲们,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丁文此时才体会到那工钱确实不贵。

    “舅,您既然想大干一场,是还想增收?”丁文瞥着一旁说不出兴奋的桑春,问道。

    桑春显然不。

    “就是利用紫菜海地这围,再拉起个网捕鱼场。”

    网鱼场,桑春知道这事。就是在海滩里立起大竹杆,挂上大张的海网。海网,在退潮的时候放下,直到涨满潮时再挂起,用以拦截顺潮而退的鱼虾。前些年因为没什么效益,网捕鱼场也草草收起。

    “一滴的水用来泡菜苗,必然也会引来鱼群们的注意。一则保护菜苗,二则可以增收嘛。

    毕竟紫菜收成也得一两个月,大在闲时也可以考虑增加收入。”

    丁文只是稍加点拨。可桑春如破开云雾见月明,这布置网捕鱼场自是熟门熟路,不需要丁文多说,便开始计算起需用多少大竹杆和多少张大网一番计算下来,要九万元!

    这么多投入,桑春的额头沁出汗来。

    “你们不投的话,我来投哈。”丁文轻松道,笑呵呵地看着桑春。

    桑春无奈地摇摇头,却说:“小文,你看你的鱼场、养场、养殖场都是赚大钱的行,不如将这个又累又烦的活,给了我和小良几人算啦。”

    呃,大舅对自己也耍起“痞”来,不过这正是自己要激他们去做的。丁文叹道:“舅,谁叫您自小抱着我长大?”只是要求桑春一点,要他在这两样事里头占绝对的主导权、绝对的话语权。

    “哼,有我在,看小良几个如何翻天。”桑春自信地说,“早上我警告过小良几人,别插到那帮口花花的人当中,也别提了养场山地出租的事儿。桑家坞的大老爷们说话如盖了印,一是一、二是二,别当了朝令夕改的小人。”

    这事儿,原来大舅早风闻了。但丁文想及的是,如果池塘保不住了,养场估计也难幸免,便说:“舅,您给大伙儿传话,就说养场的地,咱只要租三年了,以后续租的话再谈,大不了将养搬到其他地方去。”

    搬场子,那可是投入不少钱嘞。桑春眉头一拧,断然说:“不行,我今晚回去找那几位用地户。只要桑家坞还在的话,他们就得信守自己的承诺,别以为现在地价涨了,就可以哄抬租金。笑话,当我桑春家是好欺么?”

    “舅,我想好了。在场养完了这一季,将场子搬到养殖场附近。我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尽占乡亲们便宜!”丁文悠悠地说,“钱没了,咱可以再赚。人心若不齐了,说啥也没用。”

    是啊,大伙儿若人心不齐了,怎么说都是空话。桑春听了有点泄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舅,这养殖场的手续,我曾粗粗看过,是经过省、县有关部门批准的,虽然只有二十年的承包期,看来比较实在些。”丁文怕刚才的话伤春的心,便认真:说给他听,“池塘的事,万一黄了的话,我想只能退守到养殖场。不过,我也没这么容易妥协的哦。”

    “妥协个球!”桑春粗口骂了句,“到时要告镇政府,我给你做旁证去。”

    “到时再说吧。”丁文可不想身边的亲人有个三长两短,有了洪荒空间,只有给个足够的时间,照样可以让这南沙滩荒芜变成绿洲。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就是盘下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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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潮生风起
    晚了,晚霞映红半边天。《+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木帆船斜横在泥滩之上,船舱已生起了炉火,溢出的饭菜香味被海风吹得远远的。

    管一顿饭,原来就在船伙食,桑春置办了些大米、夹层肉之类的。老哨公姓邵,却也兼得煮饭之职,在窄小的后舱忙起来。

    十多斤的夹层肉切成细块,在热锅里逼出油,煎得熏黄,后和着紫菜煮汤。就这份紫菜汤,既当紫又当了汤,不是桑春要省下这笔钱,只是工人们要求这样就行。

    许是桑春心里过意不去,多捎来两坛黄酒。

    没了阳光普照,=滩上开始笼罩起冬天的冷,丁文坐在木帆船上,远远地望着大伙儿忙着,反似自己一个人最轻闲的。

    听那船上主桅杆的绳索海吹得嘘嘘地响,想起楚婉玉将自己当桅杆抱着就感到好笑,只是不知她与常大主厨商谈“模式经营”的事怎样了?人说穷则思变,若没有随氏横来一杠,桑家鱼庄这时候估计是生意满座吧,现在反而转变了经营模式,倒也落个轻松。

    “吃饭喽!”老那深厚的喊声被海风送出老远。

    不多时,大伙着泥,陆续回到木帆船这边,却是闲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当作是劳累之余的一种释放吧。能喝酒的人,早倒了一碗黄酒,喝得酒香满船;不能喝酒的,老老实实地盛了一碗米饭,夹着另一碗紫菜汤,往肚子里填饱算了。

    百亩的绣架子已搭起九成,不得不说,这手的活娴熟已极,效率的确很高。

    桑春甘为大伙儿添上了菜。里不断说着师傅们放开肚皮吃喝哈。还逐个递了烟。

    桑良、小正他们围在丁文身旁。要着那些工人们吃完后才能开饭。怕饭菜不够。桑良点了烟抽起。“大头外甥。刚才听头儿讲。要拉起网捕场?”

    “以前网捕场都倒摊了。还拉呀?这儿周围没有海潮带。肯定不会有好收成。”小正也说得认真。

    往常经验地话。没人比这几个摸海一族地更熟悉这片海域。所以丁文并不恼他们。也没多做解释。正准备打起个赌。听到桑春在后舱喊着吃饭。早已饥肠辘辘地桑良几人没空计较丁文分说。涌向了后舱。

    丁文还是头次在船上用饭。听说在船上吃喝、说话有点规矩。船上用餐时。绝不能把筷子横搁在碗上。因为筷子象征船、碗象征着礁。若将筷子横搁在碗上。即说会发生“触礁”;洗碗时。只能正面向上。更不能将碗倒扣着。倘若有一只碗底朝上。会被喻为“翻船”地凶兆。

    还有。渔船上地各个部位。都有一定地讲究。不能随便起坐。也不得随处大小便。特别是船头。船左舷“大主”“二主”等部位尤为讲究。否则就是犯了戒。渔船两舷有四个木+。左边两个。右边两个。用于挂网。拴锚缆。

    船尾两测的木+高,称“大主”,船头两侧的矮,称“二主”。如在此处犯了戒,便要砍断网绳缆。船舷为进财门,如果在此犯了规矩,便是堵了进财门,要受惩罚,向财神请罪。

    在船头犯戒是欺船主,是亵渎神明(指龙王)的行为,如果谁在船头大小便,可能会将其一脚踢入水中,然后再求上船以示惩罚。

    至于说话都采用一些回避的方式,尽管避免“翻”之类的词

    在海上行船,常年出没于波浪间,有了些讲究也是必然的。

    一袋烟地功夫,天刚入黑,后舱挂起的油气灯,在海风中轻微摆荡,如寒夜中一颗明亮的星星。

    那些工人们头戴起探照灯,继续他们忙碌未完之事。桑春趁着饭后这档儿,布置起明后天的事,说后天潮起时间刚好近午,天气好的话,就该泼菜苗。那明天尽量把所有地网帘装好,不然就赶不及。

    是啊,这几天日照下的气温刚好适宜,七度左右,而且海风也不是很大,菜苗比较容易附着在网帘上。

    “头儿,要不;天再请他们一天吧,这活咱不熟练啊。”桑良对这些工人所操起的活,打从心底佩服,更想多学学。

    桑春想想也是,一次性投入那么多,也差这点工钱。活干好了,说不定明年来个大丰收,他可听说在闽省有位紫菜王,单亩产量超过四万斤,想想就充满了憧景和信心。

    “成,不过你们这些小皮猴们要认真学,多看多问,多学些行道来。”

    桑良忙不迭地答应,这次投到紫菜地地钱估计是他们花钱支出的最大项,还不把这事日夜揣在心坎上?

    丁文静静地坐一旁,不声不吭地看着。这几人的热情不低嘛,嘿嘿。方才老章头在路上来电话,今晚即到桑家坞,由于潮水的原因,要晚上九点多才到达。

    “小文,叫他们明天就送菜苗来

    桑春没来由多此一问。

    原来,为方便泼苗,那些菜苗是和着海水放到船地前舱里。这样的话,便得多租一天的船。但丁文轻唔了声,想必那些菜苗经过洪荒湖水浸泡一天一夜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算算这些零星的开销还是必要的。

    “成!就明天进苗了,也赶们几个小皮猴没得偷懒,乖乖地给我将网帘搭好。”桑春这一锤定音,让桑良几人只得苦着脸咬牙顶住。

    想想大舅还是大将之风,做事也风风火火地。这次自个儿下了决心,还不发挥十二分的热情做事,不过跟在他后面地桑良几人可有得受了,一瞧几人面带苦色便知,恐怕连谈女人的念头都兴不起。丁文暗暗地好笑。

    海水涨潮了,波涛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犹若虎啸平原势。潮生风起,与海风一道,将几人低语话声掩去。怪不得赶船之人地嗓门总那么大,吆喝得嘹亮的号子。

    “老桑啊,这几天是大潮,是个好兆头。”老哨公洗好锅碗,喊道。

    初一、十五地近几日,必有一次大潮。在乡下的观念中,钱财如水,大潮大水都是好兆头。桑春听了高兴地笑,打发了桑良几人去看工人们做得如何,自己连忙钻进后舱,为老哨公讲个好彩头递烟去了。

    人说退潮如、涨潮如扑。不到三十分钟,海潮呼啦啦地涨来。看那摇曳的光,工人已逐批撤回来,他们全身已被海打湿,其中一人站在船舷边还在气喘地说这水生得猛、差些赶不及了。

    一听竹架子全搭好了,丁文倒舒口气,似乎自己比大舅更在意这些事。

    一会儿后,船浮起来了,开始颠簸。但桑春仍用手筒照向海面,隐约可见装成框形的竹架子在海浪间起伏,似有担心。旁边的工人估计司空见惯了,开玩笑地说:“东家!散不了的,除非是来了十二级的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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