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要说生命在自然抉择中会产生改变,以适应更残酷的自然环境,在某种刺激下,也会在某些极端环境中加速这种改变,那么,高川的自我认可和人格存在方式,正是为了在残酷的命运中,从“病毒”手中挣命而在潜意识中做出的改变。
高川无法确认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何时完成的,也无法有意识地观测到这种变化本身,在他认知到自己“高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成了。但是,这个时候自我认知到的“高川”,这个名字的意义,和原本身为一个普通孩子所拥有的“高川”之名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一个新的高川,会在过去高川的灰烬上诞生,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涉,这种延续方式远比高川自己所想的还要稳定——然而,身为一名末日症候群患者,而且是最特殊的实验体之一,干涉高川的因素实在不可能没有。
所以,在义体高川看来,少年高川的复苏,正是在强大的干涉能力面前,自身人格结构和延续方式不够稳定的表现。而自己仍旧可以整合高川资讯,勾连少年高川的资讯,以“直觉”的方式呈现出来,也同样意味这个人格结构和延续方式并没有完全崩解——它或许已经破破烂烂,但仍旧一直在工作,对比干涉因素本身的强大,已经足以证明“高川”的人格结构和延续方式有多么不凡。
每个人的自我认知都会对其意识态产生巨大影响,高川也是如此。虽然难以理解少年高川是如何处理好对自己而言也太过庞大的资讯,但是,义体高川有自己独特的方法,这个方法在过去已经使用了不知道多少次——思考,对自我重新进行判断和认知,从哲学上重新肯定自我存在的意义。哪怕大脑和脑硬体面对如此庞大的资讯流已经有点处理不过来了,但是,并非立刻超频,强化资讯处理能力,反而是要从原有的资讯处理能力中分出一小部分,去支持看似无关的自我思考。
当他开始思考,他就会感到自己的可笑,也会感受到冥冥中的恶意对自己的嘲笑。即便如此,不放弃思考,这样的决定一直都支撑着他走过那些艰难的日子。这种选择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而在他回过神的时候,最困难的压力高峰已经过去。
高川完全不知晓,自己的思考是如何支撑着自己不被这种负荷摧垮的,但没关系,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聪明人。只要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支撑下来,并且,找到了可行性的道路就足够了。
这些高压和思考,对高川自己是漫长的,但对他人而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涉及管道范围内运动结构的模型变得清晰的时候,一条指向性的线路便同时在模型中标了出来。与之配合的是速掠高速通道的诞生,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高川纵身跃入这条无形的高速通道中,管道仍旧在光和色彩中持续的变化,无论何种表现,都已经和此时的高川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像是一条鱼跳出了兴风作浪的河流表面,贴着波浪滑行,他也像是一个冲浪者,在卷起的浪中摇摆,留下只有在同一浪花中滑行的人才能看到的水线。短暂的参照系复苏,一旦被高川抓住了,对拥有速掠的高川来说,就不再存在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只要有运动过程被观测到,速掠超能就能瞬间达到这个运动速度的千百倍。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一个新的战场正揭开原先的迷雾,清晰呈现在自己眼中。
直径千米的废墟内,非生命的事物,其高度不超过一米,几乎无法遮蔽任何一个成年人的视野,这里的高度异常让这片范围在周遭的景物中变得独特而显眼。高川的视网膜屏幕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人形的残骸,人形是非常稀少的,虽然也有肢体和内脏,但在剧烈激荡的风沙中,不是被掩埋,就是再次化作更基础的微粒。灰烬和灰雾夹杂在一起,根本来不及化作一致的形态,火借风势,水从火中钻出,若隐若现的无法描述的怪诞在滋生的第一时间就被湮灭。
这是一个无比惨烈的战场,死在这里的神秘专家可以被观测残骸的,至少有三十多具,可是,定然有几倍于这个可观测数据的神秘专家连残骸都没能留下。
这个不知道还属不属于“管道内”的地方,有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穹顶,闪闪的灯光就如同星光一般高悬。
这是统治局遗址里最常见的风景之一。
( 限制级末日症候 p:///1/1883/ )
1783 最终兵器编号十三
高川已经不确定自己的具体位置,从置换伦敦地区到蜉蝣废墟,从蜉蝣废墟到假设中可以通往的统治局遗址,无论是向下还是向外围走,越是深入,统治局遗址的风格就越是体现出来。如果是通过非线性的移动方式,也没有能够起作用的定位系统,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中,无法判断自身所处区域到底是在哪一个地域也是无可厚非。
管道入口的风景虽然是伦敦地区的风格,但是,管道内部的状况却充斥着太过浓郁的神秘,进而无法判断整个管道空间是以一种人的常识中正常的方式存在。非正常的空间结构,非正常的结构变化,非正常的通行策略,这些因素在神秘专家的眼中,有一个极为熟悉的例子——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哪怕是神秘专家也无法认知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所有种类,统称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区域,在其产生的过程中,以及早已存在的情况下,神秘专家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在身处其中时,能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
无法认知到其构成的过程,无法认知到自身进入的过程等等一无所知的状况,对于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神秘专家来说都不是一件稀罕事。除此之外,无法找出离开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方法,从而永久陷落其中也是常有的事情。一旦陷入其中,如果没有被其中源源不绝的怪异吞没,也往往会伴随着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崩溃而彻底消失。
没有人知道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崩溃后,空间内存在的事物到底会是怎样一种状态,但要说那一切都会真正意义上消亡,也是绝对不正确的。
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就是末日幻境中,对人类的恶意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在人没有能力去认知的情况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承受那些超乎自身承受能力的风险,这不是恶意又是什么呢?倘若是正常世界,人们总会找到一些硬性规律,让自己首先去适应,从而存活下来,但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其本身以及其内部的环境,并不存在人类当前所拥有的认知能力可以找到的硬性规律。在人们的眼中,那仿佛就是一个无限到了混乱的场所,匪夷所思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规律可言。
高川就知道,在这个末日幻境中,一些为神秘组织办事的科学家就意图遵循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试图筚路蓝缕,一点点地去琢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本质,试图去认知出一些定性的变化规律。可是,在他们成功之前,末日就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现况。高川可以肯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试图从一无所知发展到认知一点点的这些科学家,其获得的知识肯定不足以让大多数人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存活下来。
时间不足的恶意,一直都沉甸甸地压在认知到末日将临的人们的头顶上。不知晓末日预言的人,只需要用对待世界大战的态度,去认知眼下正在摧毁人们正常生活环境的战争就足够了,对他们而言,战争终究有一天会结束,而存活下来的人仍旧会和过去一样,和想象的那样,从一个废墟上重新建立人类的社会。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不会如同大多数神秘专家那般感到绝望。
大多数人面对末日,哪怕是相信末日预言,也什么都做不到。所以,过去那些不存在太多神秘力量形态的末日幻境中,称呼魔纹使者为“天选者”,也并非是无稽之谈。魔纹使者认知到神秘的存在,认知到末日的来临,并试图也似乎有能力去抗争,这正是他们身为“天选者”的必然性。
在如今的末日幻境中,神秘专家并不是只有成为魔纹使者这么一种方式,甚至可以说,魔纹使者的数量比起其它方式的神秘力量形态也堪称是稀少,高川就没有见过太多的魔纹使者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聚集的情况。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魔纹使者,就如同沧海一粟般鲜为人知。即便如此,魔纹使者仍旧是公认最有潜力的神秘力量持有者,熟悉意识行走者和魔纹使者这两种神秘力量形态的人,很少有认为魔纹使者在战斗力和神秘性上,要弱于意识行走者的。
因为,魔纹使者可以使用临界兵器,也是目前唯一拥有临界兵器使用权限的存在——无论是魔法少女,还是乐园药剂强化,亦或者意识行走者、巫师和纳粹士兵等等,这些同样拥有神秘力量的存在,就算拿到了临界兵器,也很少将其启动,哪怕启动了也无法发挥出临界兵器那毫不讲理的力量。就高川所知,网络球一直在研究临界兵器和中继器的组合,但是,如果没有魔纹使者,这种组合也是不成立的,临界兵器本身无法成为中继器的一个挂件。
魔纹使者的魔纹等级越高,其能够使用的临界兵器权限也会相应提升,能够发挥出的临界兵器力量就越强。
从理论上来说,在统治局仍旧存在的时代,魔纹使者同时具备极高的安全网络等级,属于安全网络中的高级到顶级这一范畴的安全卫士。在得到安全网络的支持,手持临界兵器,驱动以构造体材料批量制造的死体兵,便是魔纹使者最强战斗的形态。
素体生命从某种角度上,便是将这种魔纹使者的最强战斗形态综合在一起:比死体兵更高级的构造体身躯;由诞生于灰雾中的恶魔带来不逊色于同样高度利用灰雾的魔纹的神秘性;以自身为节点,和其它素体生命构成于统治局安全网络之外的网络体系;自带宛如天然器官般,拥有逼近临界兵器威力的武装。
正是这样的素体生命最终摧毁了统治局,理所当然的,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必然击破了安全网络,所有已知的,包括死体兵和魔纹使者在内的安全卫士,但也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必然不是依靠纯粹暴力的方式,彻底摧毁了它们。
统治局遗址中仍旧残留,并仍旧管制着大量统治局区域,自身已经发生异化的安全网络,正常人类社会中诞生的魔纹使者,以及仍旧源源不绝被生产出来的死体兵,乃至于临界兵器的存在,都让素体生命在摧毁统治局后,仍旧必须承受极高的生存压力。
魔纹使者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比其它神秘力量形态更清晰,也是目前最成熟的那些神秘组织私人建设的新神秘体系的基础。
这样的魔纹使者不可谓不强大,当一个至少三级半魔纹等级的魔纹使者驱动临界兵器时,哪怕是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也必须承受巨大的压力,乃至于,其一举一动,就可以让一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诞生。
在一瞬间突破囚笼一般的管道,进入一个崭新的废墟风景中,高川看到的,就是那个预料中的魔纹使者手持临界兵器和同样无比熟悉的最终兵器交战的场面。在他们的脚下,四周,天空和大地上,人和非人的残骸断臂寥寥无几,尸体在剧烈的冲击和诡异混乱的异常现象中,大部分都在第一时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物质和能量的转化,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频率,一旦长时间直视下去,哪怕不主动分析,也让高川觉得自己的脑硬体非得烧坏不可。
没有临界兵器的高川在这样的战场中,在理论上仍旧是积弱的一方。
即便如此,当那无比熟悉,又带来无边恐怖的女性面容映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时,他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跑的,就算想逃跑,也不可能做到。
和近江拥有着相似的面孔,可那绝非是近江,而是末日真理教的最恶兵器——一直盘旋在高川心头的不详,终于在这个时候一散而空。确认了敌人是最终兵器,那么,就算那恐惧感源源不绝,如惊涛拍岸,高川也仍旧在心中有这么一种想法:自己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毕竟,以高川的死亡次数而言,最终兵器虽然仍旧是未知的东西,却已经不再陌生,虽然每次遭遇都是无法自救的死局,但毕竟这里还有一个手持临界兵器的神秘专家。
席森神父——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席森神父那同样熟悉的身影定格下来,大量的数据指出这个轮廓的每一个细节,最醒目的提示,在他右手腕上,掩盖了魔纹的黄金色手镯上。那便是他身上唯一可以称为“临界兵器”的实体,仅仅从外表和其可以观测到的现象上,无法识别这个临界兵器的能力效果到底是什么,但是,从之前管道的情况来看,它对观测运动所必须的参照系统充满了破坏力。
可以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高川都觉得席森神父是真正可以击败自己的“人类”,如今他所拥有的临界兵器效果,就更是对这种感觉的证明——黄金手镯对高川所拥有的魔纹超能,有着天然的克制。
它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让“运动”消失,高川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和管道中的异常现象相似的针对性,正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废墟里反复激荡。
当高川利用速掠力量闯入废墟的一瞬间,无形的高速通道就崩溃了,他也理所当然只能停下脚步,以义体固有的加速度前进。而相比他此时此刻的即时速度,无论是最终兵器还是席森神父都只能用“太快了”这样的惊叹来形容。
哪怕是席森神父的临界兵器,也无法限制最终兵器的基础素质全方位达到和他持平的标准——无论席森神父的综合能力到底是依靠自身的努力还是外在事物的加持才达到的,哪怕是临界兵器的力量,对最终兵器而言完全没有分别,哪怕席森神父再次提升自身的强度,最终兵器也会在一瞬间来到相应的水准。
对人类来说,取得胜利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削弱敌人,一种是增强自己。而对付最终兵器,前一种是无效的,至少目前为止,从未出现过成功削弱最终兵器,从而相对让自己更强的奇迹产生过。后一种增强自己,最终兵器也会随之增强,而大多数被最终兵器杀死的情况,就是自身超拔到顶点,自我毁灭,亦或者从顶点回落,但最终兵器仍旧保持和其顶点相同的综合实力,于是被击杀。
而高川见识过第三种:在依靠速掠超能,从速度层面上无限超拔的高川面前,会被同样维持超拔状态,个体综合实力与高川随时保持持平的最终兵器,出现了复数的个体,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将高川狙杀。
以及更稀少的第四种:编号一到十的最终兵器,在同步的基础上,在即时时间内超过其上限,变得相对更强一些,这强出的一些,就是致命的地方。
无论是同步还是相对较强,都需要一个参照物,而席森神父的临界兵器似乎对参照系统有极强的干涉作用,理论上对最终兵器应该是有影响的,但从当前高川观测到的双方状态来说,席森神父仍旧是落于下风的一边。
按照最终兵器体现出来的神秘特性,席森神父手持临界兵器与之对战,哪怕不敌也会是一场持久战。因为,高川已经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确认了出现在这里的最终兵器,其额头上的编号并不是前十位,而且只有一个。
这多少也算是个好消息吧。因为,“在同步基础上的相对强”这样的能力,只在编号前十的最终兵器身上体现过。
在截取其运动状态的同时,高川终于捕捉到了这个最终兵器的编号:
——十三。
( 限制级末日症候 p:///1/1883/ )
1784 薪王模式
最终兵器编号十三。
又是一个靠前的编号。高川虽然不觉得编号顺序的高低代表了最终兵器的强弱,因为,出现在少年高川身边的“富江”可是编号999的最终兵器。
但是,从一到十,十三,六六六和九九九,都是代表了强大和异常的数字。其作为最终兵器的编号,对最终兵器实力差异的考量也是有借鉴性的。
以梅恩先知为主的先知预言中,最不详的六六六,一直都没有出现。不过,根据高川的神秘学知识和所有已知情报来判断,编号九九九的“富江”(其意义同时包括真江、左江、右江等等江的形态),其最有可能同时也是编号六六六的最终兵器。
从神秘学的角度,比较好理解:999反过来不就是666吗?这和爱德华神父的六六六变相提升为九九九变相正好相反。但是,爱德华神父的恶魔变相能力,据说就是借鉴最终兵器的成果。
在神秘学中,九九九更倾向于“终末”的含义,而“六六六”则代表了“最恶”。
高川无法预知任何事情,但是,倘若他必须预知一种末日结局,那么,少年高川身边的“江”,以最终兵器的身份,从编号九九九反转为编号六六六,就是末日的开始和结束。
“十三”这个数字在神秘学上没有六六六和九九九的深刻寓意,但其本身也同样富含不详的因素。放在最终兵器编号上,高川有理由相信,它定然有着和其它最终兵器不太一样的地方。
又一次碰撞后,席森神父和最终兵器霎时间去到了更远地方,可是当冲击传来的时候,高川仍旧无法站住脚。以义体的强韧,也能感觉到仿佛犹如千斤顶般的力量一点点在每一寸肌肤上施加,用后退的方法无法抵消这种压迫而来的力量,施加力量的源头到底在哪里,让人感到困惑,而受力点也绝非是固定不动。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自我检测数据呈现出混乱的波动,明明身体的每一点都在被施加力的作用,但却难以适应这些力量施加的过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