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高川完全维持不住自己的平衡,在运动残渣系暂时还存在的情况下,他第一时间发动了速掠超能,奔驰在那个相对独立的高速通道中。在过去,就有高川猜测过,所有的魔纹使者在使用超能的时候,都会制造出一个极为短暂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而超能的效果,也正是这个临时数据对冲过程的结果我,按照这种猜测,速掠超能所制造的无形高速通道,也可以变相视为一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统治局遗址是一个巨大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蜉蝣废墟是统治局遗址的一部分,也是一个巨大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管道内的空间遭受临界兵器和最终兵器彼此碰撞产生的冲击,形成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而高川如今寻觅到的废墟一隅也陷入了临时数据对冲的状态中。高川在这样的环境中使用速掠,就是在这个已经极度混乱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又增加了一次数据对冲过程可想而知的混乱,让所有的神秘现象都极端不稳定。
速掠所产生的无形高速通道只是让高川前进十多米就宣告崩溃,高川第一次品尝到并非速掠效果失效,而是速掠超能本身无法维持的滋味。过去一直凭借速掠在大多数神秘事件中急速突入,让高川早已经习惯了高速高效的战斗方式,可是,无形高速通道的崩溃,以及自身对眼下状况的猜测,让他不得不采取自己最不习惯的战斗方式。
在无形高速通道崩溃的一瞬间,高川就如同在惯性中被抛投出去,那诡异的力量仍旧施加在义体上,哪怕是脑硬体也无法在如此混乱的受力中保持平衡。临界兵器和最终兵器交战的冲击,在覆盖性和持续性上令人咋舌,高川已经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进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席森神父一个人在对抗最终兵器了。若非是高川的义体本身就拥有极高的强韧和神秘,在战场上持续产生的,覆盖面极广的高压下,恐怕仅仅是维持生存和移动能力,就需要竭尽全力不,连义体强化到当前状态的高川都行进得踉踉跄跄,那么其他人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底,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三级魔纹使者可以参与进来的场合。此时此刻无法维持运动能力的人和非人,乃至于各种诡异现象,都会在持续走高的战场增压中彻底溃灭。席森神父如果带来的黑巢之人全都留在这里,那必然是全灭的结果。反过来说,席森神父绝对不会让黑巢的主力停留在这个惨烈的战场上,拥有临界兵器的他大概是在承担断后的任务吧。
在高川看来,无论席森神父的身份有多少疑团,无论黑巢的行动有何种诡秘,在遭遇最终兵器的现在,也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也许席森神父败亡后,高川有机会得到他手中的临界兵器,但是,在编号为十三,如此不详的最终兵器面前,高川也无法肯定,使用临界兵器的自己是不是对手。
最终兵器的强大,一个是个体的神秘性,一个则是其群体的神秘性。强大的最终兵器从编号上来说,理论上起码也有九百九十九个,这就很让人惊悚了。从过去遭遇最终兵器的结果来说,高川从来都灭有正面战胜过最终兵器的经历。
在面对最终兵器的时候,哪怕多一个战友也是好的。
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不停地捕捉最终兵器和席森神父的动向,他们每一次转移,移动范围都超过三公里,在冲击中迅速成型的废墟景象以肉眼可以观测到的速度不断向外围扩大。最初还能从废墟中找到一些似乎存活的人形人影,如今则完全不见了踪影,仿佛这个战场上就剩下三个人和非人:最终兵器十三,席森神父和高川自己。
战场上的压力还在向上攀升,高川通过对义体的检测,将义体所承受的异常状态列出了一个粗略的表格,这个表格中的说明内容和数据大致在三五秒内就会彻底翻新一次,这意味着,交战方的碰撞释放出来的冲击,以及其造成的战场压力,在性质上也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之前是诡异的力量施加,如今则是混乱的空间裂缝,下一秒到底会是什么状况就不得而知了。
早先感受到的飓风已经偃旗息鼓,冰与火这些相对自然的现象,也已经不存在于战场上。即便如此,高川仍旧试图通过脑硬体找出交战双方碰撞时,所产生冲击的规律性。最终兵器最外显的神秘是“同步”,而临界兵器的效果也往往是单一的。在这个战场上,运动参照系统从概念上的崩溃十分频繁,配合视网膜屏幕观测到席森神父的动向,已经算是十分有规律的现象,因此,多少也可以相信,席森神父的临界兵器“黄金手镯”,就是这么一种让运动参照系统崩溃的能力,而无需优先去考虑多种能力复合的可能性。
将自己可以观测到的东西,尽可能在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简单化,再从这种简单中找出其规律性,这种做法放在正常的情况下,绝对不是高川的首选,因为它意味着疏漏太多,从而增大了错误结果的可能性。但是,最终兵器和临界兵器的碰撞,其复杂程度已经不是高川仅凭自己可以全面分析的了。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又极度混乱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三仙岛的支持力度有限,高川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错误结果”,而是首先要做出一个结果判断。
正确与否,倘若错误了会造成什么,那首先是自己可以成为战力,成为影响结果的一方力量时,才需要考虑的。
现在,只是追逐着战场的高川,在否决了“自己可能会因为某些因素临时获得一把临界兵器”的可能性后,决定先将自己变成一个更加极端而强大的兵器。这个工程的可行性,其实在地球伦敦,进行义体调制的时候就已经奠基了,桃乐丝和近江的研究和改造,不仅仅是为了让义体更好地契合三仙岛,也是为了在某些极端的状态下,例如眼下,高川也必须能够参与其中,成为决定力量。
其改造的借鉴,正是素体生命。
身体百分之六十的部分被义体化的高川,向来都被知情者视为最接近素体生命的人类如果这样还不足够的话,那就只能向素体生命更进一步,乃至于比素体生命更彻底的东西吧。
在所有的资料库中,素体生命都被判定为统治局遗址原住民和恶魔的结合,经过长年演化而成的新物种。剩下百分之四十的血肉之躯,正是义体高川的可能性所在。经过长时间有预谋的调制,义体部分和血肉部分,都留下了加入“恶魔力量”的接口,而操作方式已经完整拷贝在脑硬体的资料库中,三仙岛作为临时改造终端,其性能要远超网络球现有的设备。
虽然已经感觉不到三仙岛了,但是,高川仍旧没有忘记,自己是在“做梦”,自己真正的身体,停留在三仙岛核心中,而这里的身体,说得形象点,就是梦中自我的质量投影。真正的改造,是在三仙岛中进行的,而改造结果同样会在第一时间反馈到“梦境”中,从而让眼下这个质量投影般的身体得到相应的同步强化。
“追不上了……”高川停下脚步,最终兵器和席森神父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外,只有还在增强的战场压力,提醒着他,这个战斗还处于一个稳定状态,席森神父虽然已显颓势,却还没有立刻败亡的征兆。即便如此,只凭现在无法维持稳定速掠的自己,追都追不上交战的双方,对那边的战斗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所以,只能开始了。”高川这么想着。
停留在另一个运转轨道上的三仙岛中,被大量管线插入义体,而几乎失去了整个人形的高川,在管线本身的驱动力下,连同圆盘基座一起,从躺平的姿态翻转为直立的姿态,象征“十二天都神煞”的超巨大图腾柱开始浮现点点的荧光,霎时间就有十万名沉睡在维生舱中的中央公**人死亡。他们的命如同柴薪,让漂浮在图腾上的荧光染上了深沉的红色,又像是用他们自身的生命之火,点燃了图腾之火。
高川资讯确认,开启人格保存装置,人格系统接管中……
人格资讯容量存储已经达到预定最低标准。
仿临界兵器核心驱动器认证,开启。
增压稳定。
是否开启深渊化接口?
否,二次确认。
二次确认通过。
确认执行传火仪式。
那悬浮在图腾柱周边,不清楚数量的萤火,伴随着只有高川可以聆听到的,充满了电子感的迷幻电音,一个紧接着一个飘入高川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中,这个速度须臾间就提升到肉眼看不清的高度。宛如一条燃烧着的,泛着血色磷光的长河灌输到高川的身体中。那不成人形的躯壳开始膨胀,重新以一个巨大化的形态,重新纠正为人形的形态,与此同时,他右手腕内侧的魔纹也腾出火苗,倏然呈现出燃烧的姿态。
虚拟恶魔之魂资讯刻录中……
人性粉碎中……
确认人性之脓流出,采集器启动。
确认开启薪王模式,持续事件五分三十秒……倒计时开始。
在仿佛从虚空无尽遥远处传来,微妙却仍旧可以听清的倒计时声中,身在战场废墟中的高川就如同从恍惚中醒来。
他的体格,不仅没有变大,反而变得娇小了一些,若说之前是“青年”,如今则是“少年”吧。但是,他手腕内测如火焰般燃烧着的魔纹,那宛如乌鸦羽翼的斗篷,那覆盖了全身不留一丝空隙,布满了血色纹理的漆黑铠甲,宛如假面一样覆盖了面孔的丑角面具,虚空中冥冥传来的唱诵声,无不在宣告一个新怪物的将临。
高川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仅仅通过对“力量”这个概念来描述自己产生的变化,在他的自我感觉中是不正确的。
十万人的生命作为薪火,也只能维持这种状态五分三十秒,人性和恶魔在哲学和神秘学上的意义也成为其构成部分。
这就是“薪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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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5 必中必克
高川伫立于废墟上,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十万人薪火的分量有多么沉重。他虽然仍旧感受不到三仙岛的存在,但毫无疑问,正是有三仙岛作为后台终端,调节和梳理这份力量,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失去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的控制。同样是一个收容力量的载体,义体和三仙岛的差距实在有些大,不仅仅是性能上的差距,也在于神秘性上的差距。高川十分清楚,自己的义体和少年高川的身体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点,而这个决定性是从桃乐丝、系色和“江”的差异中成立的。、
如今的义体处于一个不正常的运作状态,在以往它都更像是一具无机物,但如今在高川的感觉中,它却陡然鲜活起来,仿佛一团蠕动的血肉。这种血肉的感觉已经是高川许久都未能感受到的了,在义体化百分之六十后,剩余百分之四十的血肉也会失去知觉,在大部分时间里,更像是一团不活跃的赘肉。和高川的人性试图在可能的情况下保留这些血肉不同,超级桃乐丝之所以没有让他在末日幻境中完全用这么一种义体化的方式存在,正是因为要保留后继改造的接口高川不太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规律在主导,为什么在第一时间完全以义体的形态存在,就会失去再度精进的可能性。但是,他下意识认可这样的观点。
甚至于,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百分之六十部分的义体化,直接让他自认在自身成长的可能性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然而,伴随着一次次神秘事件的走过,高川终于还是发生了变化。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存在方式上的,从物质态和意识态双方面注入的神秘,最终在这个临界点,让他彻底变得比过去的自己更强。这是心理上的强大,也是责任上的沉重,更是一种想要打破一切的呐喊。
高川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被丑角面具遮掩,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内心正在沸腾,那燃烧的灼热就如同将过去的超频运作变得正常化一般,从内心深处一直烧到了身体表面。那如沉淀血液般的深红色纹理,这些纹理所点缀的漆黑铠甲,就是他的肌肤,此时此刻,就如同烧红的碳,高温的灰烬时不时从深红色的纹理中洒出。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就是从已经烧成黑炭和灰烬,却又处于最高温度下的柴薪状态中凝聚成型。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并非是口鼻和肺部在活动,而是整个身体如同抽风箱一样发出呼呼的声响,那深红色宛如被点燃的纹理,那宛如灰烬般漆黑的铠甲表面,那泼洒出来的高温灰烬,伴随着这呼呼声一起一伏,一明一暗。
随时倒计时,那股点燃身体,发自内心的灼热感,却是愈演愈烈。
高川似乎可以看到从废墟中站起的一个个透明的人影,哪怕是持续上涨的压力也无法将它们摧毁,临界兵器和最终兵器的冲击穿过它们,湮灭了诸多刚刚产生的异常现象,但下一刻,更多的身影就又从自己所能注视到的每一处地方爬起来。那些似人非人的身影,就好似恶灵一般嚎叫,那是用耳朵无法聆听到的声音,却是高川依稀可以听到的幻听。
眼前的废墟,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折磨灵魂的地狱。而全身如同炉火中的碳灰般散发高温的高川,就是这个地狱的最中心。
五分三十秒的倒数,在经过三秒后,高川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身为“薪王”的新力量。三仙岛的联系再一次若有若无地从感觉中传来。自己此时的模样并不陌生,乌鸦、丑角面具,灼热和燃烧,全都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高川都熟悉的因素。亦或者说,往往在包含了这些因素的时候,也正是高川最强大的时候。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都应该有过一两次抵达自我的巅峰,深刻燃烧的经历吧。高川是这么觉得的,无论是为了什么才燃烧起来。对于他人而言,最辉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高川无法判断,但是,对他来说,眼前自己的样子,就是自己目前为止最辉煌的一种姿态了。
高川的视线投向远方临界兵器和最终兵器的交战,一股股的不可言喻的冲击从那边传来,一遍遍洗刷着废墟,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席森神父那岌岌可危,却仍旧试图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同样充满了灼热的温度。
倒计时开始第五秒,薪王高川的身体如同被某股巨大的力量捶散,顷刻间就化作一大蓬红热的灰烬,在灰烬继续碎散,融化在灰雾中的同时,他已经毫无征兆地来到了席森神父身后。
在席森神父面前,最终兵器十三已经侵入到他的一米内,而他却已经来不及阻挡和闪避。在之前的战斗中,类似的情景已经发生过数回,而自己的颓势正是这一次次来不及的情况积累起来的。最终兵器十三一直没有展露出在效果上特别显眼的神秘,相比起神秘专家往往会制造出一些可以目视的物理现象不同,这个最终兵器表面上就只是用自己的身躯进行近身搏斗。
席森神父自身也精通数种格斗技巧,对近身搏斗的局限性再了解不过,对人类来说,那个相对脆弱的身躯所能达到的极限,正是这种攻击方式的极限,但是,在眼前的最终兵器身上,这个极限根本就不存在。那是非人之躯,在神秘的力量下,才能表现出来的不合常理。
席森神父尝试过多种方法和策略,试图阻止对方接近自己,试图挡住对方的拳脚,然而,总会有那么几次,虽然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却诡异地被对方钻进了防御圈内。临界兵器的效果在理论上克制所有的运动物体,但是,这种力量仅仅是让自己被击中的次数减少了,却无法彻底阻止。与之相反,席森神父的攻击每每在自觉得能够击中对方的情况下,却被躲了过去。
最终兵器会在战斗的时候,和对手保持一种综合能力上的极高同步率,每时每刻都让人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势均力敌,乃至于还在战斗过程中不断强大的对手。无论自己的战斗力提升得多快,对方也是如此,完全无法拉开差距,甚至让人担心,当自己停止变得更强的时候,眼前的最终兵器就会一举超过自己。
在这次交战前,席森神父也听闻过这样的情报,也做过各种各样的假设分析,但是,只有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真正意识到,这样的最终兵器到底是多么可怕,又到底是如何的诡异,又到底是何等的让人感到绝望。在僵持的战斗中,让自己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往往来源于“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胜利”的信念,但是,当意识到对手同样可以坚持的时候,这种信念就会衰弱,进而变成一种心理和身体双重方面的消耗战。
但是,最终兵器那诡异的同步性,让自己的坚持就像是笑话一样。完全找不到对方会首先坚持不下去的可能性,完全无法破解这种几乎是瞬时的同步过程,在敌人抵达极限之前,自己似乎就会先抵达极限,然后被对方理所当然地干掉,这样的预感伴随着交战时间的延长,也会愈发壮大。这样的想法和自己的战斗意志有多坚强完全没有关系,更像是一种本能地描述一个客观事实。
席森神父所知道的,战胜敌人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削弱敌人,二是增强自己。但在这一次战斗中,他总算是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存在“无法削弱”的敌人,并且,还能够紧随自己增强的脚步,在一瞬间增强到同等程度。
如何才能战胜这样的敌人?这种“无法削弱”和“即时同步”到底隐藏着何种本质?
席森神父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同一时间,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可能根本就无法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事后仔细研究,会有一个更加透彻的理解,但是,缺少时间和机会的一方正是自己无法逃走,无法阻止,自己会在这次战斗中就死去。巨大的恐惧感,正在席森神父的内心深处滋生,无论外表如何不动于衷,但是,自己到底有没有这种负面情绪,自己是最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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