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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全部成为F

    我只是主观上坚持自我为“高川”的原点罢了。当然,我总体上认为只要这样想就已经足够。然而,我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在自己被感染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从常识上属于自己了。自认为已经足够的想法,无法阻止那些自己不愿意产生的想法诞生在脑海中,我时常看到的幻觉正是这一事实的最好证据。

    现在,我又看到幻觉了,又产生了我认为不应该去想的念头。我是如此地深爱着“江”,但是,却不可遏止地去怀疑富江,仿佛这种怀疑无关乎爱她与否。当我意识到自己在怀疑富江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阻碍计划的因素已经产生,这种怀疑本身就是最棘手的障碍。富江到底是不是应该怀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要计划成功,自己的脑海中从头到尾都不应该出现这种针对性的疑虑。

    我那深刻的,疯狂的,偏执的,顽固的,扭曲的,歇斯底里的,无法用常识去看待的“爱”正在这些源源不断产生的疑虑中被削弱,它正在变得柔软,变成另一种颜色,虽然这种变化或许在许多角度来看,不能认为是坏事,但是,仅对我针对“病毒”的计划而言,这就是最大的坏事。

    我对“江”的爱是计划的基石、核心乃至于全部,而想要依靠“爱”来拯救什么,那么,这份“爱”就不应该是柔软的。哪怕在其他人看来,我的爱不能称之为爱,但它作为计划的必要因素,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应该足够坚硬,不会被任何东西,任何情况侵蚀。

    如今,我正意识到自己这个计划的根基正在被动摇的事实我也十分确定,这种动摇是从自己参与到这场偏差仪式中时才出现的,亦或者说,是在这个时候,这份爱的柔软才在那疯狂又不由自主的思绪中体现出来。

    我知道,且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很糟糕的情况。

    偏差仪式正在产生的怪异和神秘,那绝非寻常的恐惧背后深藏的源头,以及冥冥中可以直觉感受到的仪式结果,正在对我产生足够强力的,将会破坏我的计划的影响。

    我听到了许多声音,并不是现场的战斗,也不是当前的情况所能发出的声音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那绝对不是应该在这场战斗中出现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我们自身之内,就如同空气,如同星星,如同辐射,如同那些肉眼看不到却的确存在的暗物质一样,理所当然地存在着。这种理所当然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聆听到那声音,就能够确信无疑,但是,这种确信无疑又会导致不由自主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疑问在膨胀,而膨胀起来的疑问却又无法顺着逻辑得到解答。这些没有最终答案的疑问,正在以可怕的方式,以一种我难以抵抗的方式,摧毁我的思考。

    我眼前正在发生一切,都变得可笑而虚假起来。我停下脚步是主观的决定,但是,当我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不动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浪费了多长的时间。

    错误,巨大的错误已经在我的身上发生了。无论我的想法,还是我的行为,都在被那不可思议的,没有任何可视现象的神秘影响力干涉。我正在犯错,不断地犯错,但是,即便意识到自己在犯错,也无法挪动脚步。

    同样异常的是,哪怕我停在原地,那些本应该冲上来打飞或杀死我的敌人,却完全没有向我攻击的意思仿佛我在它们的认知中消失了,我明明站在这里,可战斗的核心却一直在向富江那边倾斜。

    神秘专家一个个被富江打飞,围绕他们产生的种种奇特现象,全都在更加奇诡的巧合中,无法对富江造成真正的伤害。快速的攻击,高能的攻击,强硬的攻击,覆盖性的攻击,针对性的攻击……足以让人觉得被围攻的富江绝对无法逃脱的这些攻击,总是会在富江的面前失效。哪怕富江的行动更像是单纯的拳脚殴打,也总是能够切实地击中敌人,给这些一看就知道很强大的神秘专家带来可怕的损伤。

    富江所具备的那种“绝对强”的特性,正在无比强烈地体现在这些神秘专家的负隅顽抗中无论他们如何去对抗,他们的失败都像是注定了的一般。他们每一次和富江碰撞,无论是直接**上的碰撞,还是异常现象的方式,都无法让旁观者的我感受到他们有胜利的机会。他们的强大,变成了富江更加强大的衬托。

    渐渐的,还能够和富江周旋的这些神秘专家已经变得十分虚弱,这种虚弱既体现在他们的行动上,也体现在我的直觉中。或许在起初的时候,他们还能让我产生“能够和富江周旋一番”的想法,此时此刻却已经变成“只是被富江擦到的话,就会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这般想法。

    在我的观测中,神秘专家的颓势正在变得显著,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挣扎”这个形容就已经足以表明事实。

    “想要赢我,再去练几百年吧,啊哈哈哈哈”富江那充满了狂气的嘲笑声变得仿佛可以压过仪式执行者们共同的奏乐。她如同蜘蛛一样手脚并用,轻巧地躲开子弹、飞刀、各种能量攻击和空间现象,但又并非能够完全躲过。即便如此,在我的连锁判定中,她没有躲过的那些攻击都无法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要说是她的身体强大,不如说,更像是这些攻击本就是无力的然而,这样的感觉和之前的逻辑不是很矛盾吗?

    富江占据了上风,而这样的事态根本无法让人觉得是“正常”的,哪怕最初我也认为富江肯定会占据上风。

    又一个神秘专家被富江的鞭腿击中,整个人像是虾子一样弓起身体,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仿佛从体内爆发出一种冲击力,要将他的眼球从眼眶中推出来。下一刻,银色的子弹就穿透了这个神秘专家的肩膀,突如其来地射向富江。在我地连锁判定中,子弹的轨迹已经和富江的心脏重叠,而富江的动作却无法让她及时回避这颗子弹本应该如此,但是,富江仍旧轻轻松松躲开了,而我只认知到了结果,无法追溯她躲开子弹的细节情况。

    继而,又是好几个神秘专家,在转眼间就被富江放倒在地上,不是身受重伤就是已经死亡的样子。已经觉察到战斗开始,并参与到战斗中的神秘专家就只剩下锉刀和比利这两个“老朋友”了。当然,周遭还有不少神秘专家,但是,这些神秘专家似乎全被正在进行的偏差仪式迷惑了,对近在咫尺的战斗毫无反应。

    另一边,我可以感受到,入侵这个地下大厅的敌人正变得更加利索,预计抵达这里的时间进一步缩短。

    锉刀和比利肯定不是富江的对手,但是,在只剩下两人后,富江也从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暂时停下来,用一种猎食动物的眼神和两人对视。锉刀和比利同样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专家,但是,本应该让他们显得很强的一切,却在富江的身姿前,反而凸显出他们的脆弱,仿佛他们的强大只是一摔就坏的瓷器。

    富江双臂交叉在胸前,更衬托出胸部的硕大和挺拔。然而,这些有着强烈性征表现的体态和姿态,并没有让她变得更有女人味,反而是另一种异常的感觉,就好似在那让人充满**的外表内,藏匿有不能用“女性”来形容的东西……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女性”这种用来描述人类的词语去对其进行描述。

    面对富江的狞笑,锉刀和比利有轻微的后退反应,他们一副如梦方醒的表情,却又让我觉得,他们可能更情愿没有醒来。我知道,直面富江的他们,肯定对此时的富江有着比我更强烈更直接的感受富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东西。

    “不妙啊,锉刀,这很明显是最终兵器……”比利终于开口了,我觉得他那嘶哑的声音,就像是他必须发出声音,才不至于连对抗的勇气都丧失掉。

    “从未见过这样的最终兵器,不过,应该是最终兵器没错。”锉刀也这么说到,相比起比利满头大汗,她的汗水大部分是在背后,将黑色的弹性背心打湿得通透。锉刀的身上没什么伤口,但是外套已经破破烂烂,似乎觉得碍手碍脚,她用力将挂在身上的破烂布料彻底撕下来,只留下贴身的便于运动的内衣。

    锉刀当然也算是一个美人,一个带着硝烟味道的美人,要说身材也是极好,但在和富江对比的时候,总有一点儿落了下风的感觉或许是我偏爱富江才会这么觉得吧,但另一方面,富江那非比寻常的异常,的确比此时的锉刀更能给人刺激感。

    双方仿佛僵持下来,大概过了两三秒的样子,富江脚下的影子缓缓向前方延伸,就像是地下大厅里的光源变向了一般。同一时间,就和我直觉中响起的警报一样,锉刀和比利的表情也变得紧绷起来。

    我们都知道,富江影子的变化,绝对不是正常的,而是某种预兆。

    ( 限制级末日症候  p:///1/1883/  )




2050 静止
    富江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我可以想象锉刀和比利此时此刻的压力,在我的感觉中,那压抑又激烈的气氛就像是从整个地下大厅中分割出一个独立的战场,在这个战场之外的其他人难以插足进去。即便是我注视着他们,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我环顾四周,那些仪式执行者们的喧嚣,其他神秘专家的迷蒙,富江三人的对抗,以及旁观者的我,已经变得泾渭分明。

    富江交叉双臂,明明并不比对面的锉刀和比利更加高大,却在伫立的姿态中散发出一种睥睨的味道,仿佛是在俯瞰着两人,她的强大和怪异是如此的明显,甚至可以说是耀眼,让旁观者的我完全不觉得锉刀和比利有对抗的能力哪怕我对富江一无所知,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去预感这场战斗的结果,也完全找不到锉刀和比利的胜算。同样的,我也不觉得只有我感觉到了这些,锉刀和比利定然在承受着这种让人绝望的压迫感吧。在他们的四周,横尸遍地,神秘专家们的身体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肢体被生拉硬扯地撕开,就是被打成了肉泥,从现场惨烈的景状中可以感受到那让人背脊发凉的暴力和残忍,足以让人不禁去怀疑,富江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态来杀死这些神秘专家的。

    我所见到的和感受到的现场,都指向富江的恶意。在过去,富江就已经表现出热衷于战斗的倾向,无论是对手是正常人还是非正常人,是人还是非人,她都能够在那激烈而残忍的动作中表现出自身的愉悦。哪怕我是如此深爱着她,也无法否认,自己能够在她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恶意,然而,这些恶意却又让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人性的一种表现。

    和富江交过手后,锉刀和比利就已经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了。我也和富江切磋过,在那压倒性的压迫感面前,哪怕主观上想要转移焦点,也无法在意志和行动中执行。

    “……和我知道的那些最终兵器根本不同,但应该就是最终兵器没错。”锉刀的声音有一种勉强的感觉,就像是不得不说这些话,来缓解心中的压力一样。在战斗中,这样的解说多数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要说是提醒同伴也好,要说是缓解压力也好,当需要说这些话来完成这样的调节时,就已经证明双方的差距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程度。

    我十分肯定,如果锉刀和比利自觉得有胜算,两人肯定没有这么多的废话。

    富江脚下的影子还在扩散,很快就变成了她的身体的三倍大,也从轮廓上,不再是人形的模样。那张牙舞爪,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异常狰狞的影子,就像是一点点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我肯定这是某种神秘,但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富江使用除了肉搏之外的力量。相比起富江过去的战斗,如今的对峙显得有一些花俏尽管我这么觉得,但是,富江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锉刀和比利明显也在关注影子的变化,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却不得不被富江本人吸引。我可以感觉到,其实两人是不愿意这么专注地盯着富江本人地,只是,两人自身的主观意愿已经被富江抓住了。我可以想象,他们的内心深处,一种宛如毒蛇巨蟒般的恐惧,正在绞住他们的心脏。

    那怪物一样的影子只差一步的距离,就会来到锉刀和比利两人的脚下,比利率先开枪了。在比利扣下扳机的时候,我也再度开始速掠。

    出膛的子弹在半空中缓缓移动,我的速度比这颗子弹的速度更快来到富江身侧,用臂刃将其斩开。速掠结束的时候,被斩开的子弹向两侧撒开,打入地面和支柱上,留下两个拳头大的孔洞。比利这才渐渐浮现吃惊的表情,但是,在我看来,这又有什么好吃惊的呢?打手枪的比利有着可怕的准头和技巧,但这种依靠爆发性的枪弹速度来制造杀伤力的战斗方式,在充满了神秘性的战斗中一向处于弱势。

    我知道,比利的枪械武器中有s机关之类的构造,但是,s机关在神秘专家所拥有的种种神秘之中,神秘性向来是最低的。他能够活到现在,才是更叫人惊讶的事情。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比利正是最早死掉的神秘专家之一。

    “抱歉,阿江,这两个老朋友还是交给我吧。”我对身后的富江说。我刻意挡在富江面前,就是为了阻断她对锉刀和比利两人的压迫。如果我用速掠进行偷袭,锉刀或许还能活着,比利就肯定会死去,在我插手这场战斗之前,他们的视野中明显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然而,虽然我也是要杀死两人的,但有一种强烈的情感,让我想要和这两人大干一场,以一种激烈的方式解决这场战斗,而不是和富江联手,如同杀鸡一样屠杀掉他们。

    “……另一个高川吗。”锉刀如此称呼我,“你这家伙,真的想要捣乱吗?荣格认为你能够对仪式有所帮助,但显然他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希望放在你身上,更不应该进行什么试探……如果一开始就以你是最危险的敌人为前提进行布置,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结局。”

    她虽然说得悔恨,但是,我从她的目光中却看不到半点后悔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太多的其它情绪。之前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富江,她无法抗拒那种恐惧感,才从脸上表现出来,但我给她的印象,却似乎没有深刻到让她动容的程度,乃至于之前的荣格的情绪都比她更激烈。

    我从过去一直觉得,锉刀是比荣格更情绪化的人,但从眼前的表现来看,我似乎错了。

    “你真的觉得这场偏差仪式是正确的吗?锉刀。”我仍旧不由得问到,因为,我觉得眼前这个更平静的锉刀,或许会有和荣格不一样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希望她能够不站在敌人的立场上。

    “无所谓正确与否,正如荣格所说,这是我们可以想到的最后的办法。”锉刀不屑地笑了笑,“嘲笑我们也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是希望能够结束这场末日的,但是你呢?高川,明明是杀死了几十亿人类的刽子手,却一副充当救世主的模样,真叫人恶心。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判断这场偏差仪式是不是正确的呢?我知道你会用邪恶来形容眼下的仪式,但你自己就已经足够邪恶了……还有这个最终兵器。”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的富江,“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但听我奉劝一句,和这个东西搞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下场。也许你知道关于她的更多情报,但我更相信,那些情报绝对无法描述她的本来面目的百分之一。”

    我无法否认她的这些话中有一阵见血的部分,但是,我在决定执行自己计划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或者说,我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最终找到了自己战胜“病毒”的可能性。我好几次都想要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其他人,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但是,泄密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认可这样的计划。计划的疯狂,是任何还有半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认可的。在他们的眼中,从他们无法接触到的角度去观测这个末日幻境的我,只会是一个疯癫的妄想狂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仍旧尝试劝说到:“相信我,哪怕让末日真理教的仪式完成,也比让这场偏差仪式完成更好。火炬之光的仪式也许不会招来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怪物,却会招来更可怕的东西。”

    “更可怕?在末日面前,不存在更可怕的结果。”比利对我说:“末日真理教的仪式肯定会让末日降临,火炬之光的仪式或许会让末日以另一种方式降临,但却也有可能不会降临。我们只能赌一赌可能性。”

    “为什么不等等网络球?也许他们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一直做的都还不错,不是吗?”我这么说,但立刻就被锉刀揭穿了。

    “你撒谎。”锉刀说:“网络球在搞什么,我了解得不多,但是,过去的网络球或许值得信任,但现在的网络球却已经变质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你怎么知道?”我说。

    “……先知预言和直觉。”锉刀的声音冷静下来,“恐怕走火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吧。”

    她这般说法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也许桃乐丝和系色的动作真的太大了一些,哪怕做了许多掩饰,也没能骗过所有人。网络球内部肯定已经完蛋了,躲在伦敦中继器里的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绝对不是能够将这个世界从末日中拯救出来的事情。正好相反,这次末日幻境正被她们有意识有准备地推向末日的境地她们正试图规划这次末日幻境的毁灭,成为她们计划的食粮。

    “网络球的所作所为不会让结果变得更好,你们支持的这场仪式也无法让结果变得更好,在你们的眼中,我所做的一切更是让一切都糟糕透顶。那么,谁是真正在拯救这个世界呢?”我这么问两人。

    锉刀和比利都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半晌后,锉刀对我说:“我们只是在那些糟糕的必然性中,试图找到不那么糟糕的选择而已。”

    “不那么糟糕的选择?”我有些遗憾,“这只是你们的错觉。听我说,锉刀,比利,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和这个仪式的结果相比,世界末日大概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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