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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科员权色官路:校长风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某九

    “一中晚上要开会,郭校长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来。”张正强一边过来解释,和下属一起等郭东生,让他觉得有点丢面子。

    林建军连忙点头,说多亏张主任帮忙,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联系郭东生。

    张正强到楼上坐下,就有服务员进来问:“张主任,现在上菜还是再等会?”

    张正强是办公室主任,迎来送往、吃喝招待,县里有些规模的饭店,服务员大多认识他。

    “还有一位客人,再等等。”张正强说完,服务员给他们俩换了热茶后便离开了。

    林建军头一次在非工作时间独自跟领导坐在一起,稍稍有点拘束,基本上张正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俩人坐了近一个小时,喝光了一壶茶水,郭东生这才姗姗来到。

    一见面,郭东生就主动和张正强握手,用力摇晃几下说:“哎呀,对不起,我迟到了,让领导久等,一会儿要多罚几杯……”

    “没事,来,老郭,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张正强笑着道:“这位是一中的郭校长,这个是我们局办公室的林建军,小林。”

    “您好,郭校长。”林建军急忙点头问好,主动伸出手。

    “啊,你好。”郭东生伸出手,和林建军略略握了一下,便抽了回去,态度有点矜持。

    “行了,老郭,先坐下。”张正强拉着郭东生坐下,让林建军喊来服务员,吩咐上菜。

    上菜的间隙,张正强和郭东生说话,两人谈论的都是平津县各个学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林建军根本插不上嘴,便帮着俩人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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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拒绝(2)
    菜很快就上齐,八个菜有荤有素,摆了满满一桌子。《+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俩人说来说去,张正强也没提王政的事情,这让林建军有点焦躁。

    “郭校长,你看咱们喝什么酒?”张正强问,郭东生笑着说你是领导,当然要听领导的安排。

    “那就五粮液吧。”张正强说,服务员很快拿了两瓶五十二度五粮液回来。

    张正强把准备倒酒的服务员打发出去,在座三人中林建军职务最低,又有求于人,当先拿起酒瓶,首先要给郭东生斟酒,郭东生拦挡着不允,让林建军先给张正强倒,两人推辞一番,最终是先给郭东生倒满,又给张正强倒满,最后才给自己倒满。

    三人边吃边喝,一瓶五粮液喝完,桌上气氛慢慢融洽热络起来,林建军打开第二瓶五粮液,分别给郭东生和张正强倒满,张正强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林建军心领神会,端着酒杯站起身:“郭校长您好,我敬您一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小林,坐下,坐下说。”等林建军坐下了,郭东生端起酒杯,和林建军碰了一下,林建军一口喝下一杯高度白酒,郭东生只抿了一小口。酒桌上很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地位高的随意喝,下属要多喝。

    “老郭,田健是你外甥吧?”张正强问。

    “对。”郭东生心想今天的正题终于来了,那就见招拆招吧!

    “前几天,他和一个叫王政的学生打起来了,听说头被打破了,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吧?”

    “怎么没事儿,还住在医院里呢,王政就是个混蛋、败类。”郭东生说,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

    张正强笑着说:“老郭,打人的那个王政是小林的弟弟,小林今天就是找你求情来了,让那个王政负责你外甥的医疗费用,再赔两千块钱,你大人大量,就不要抓住不放了,你看怎么样?”

    听完张正强的话,郭东生心想果然是找我求情的,幸好我早有准备,原来下午张正强给他打了电话后,郭东生猜测张正强找自己,恐怕是为了外甥和王政打架的事儿。不开除王政,无法给外甥报仇,自己也出不了心头之气;开除王政,可能得罪张正强,两相比较,郭东生最终决定给外甥出气,开除王政。

    反正得罪张正强也没啥,他在周海山面前虽然能说得上话,却做不得准,他毕竟不是局领导,自己不给他面子,他也拿自己没法,顶多以后见面尴尬些。没必要看他脸色行事,弄一肚子窝囊气让自己憋火。

    郭东生故意苦笑着说:“哎呀,既然是小林的弟弟,怎么不早说呢,刚才学校开会,校党委刚刚研究决定,开除王政,通报都已经贴出去了。”

    听到这里,林建军不由脸色大变,张正强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心里暗骂郭东生这个老狐狸,他这是害怕自己开口帮王政求情,才故意将这事儿提前做好,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啊。按照一般情况,即使学校今天晚上研究决定开除王政,通报也要明天贴出去,哪有晚上做出的决定,当天晚上贴通报的道理。

    “郭校长,这事儿……就没有一点余地了么?”林建军讷讷的问,郭东生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口气,无奈的摇着头说:“学校党委做出的决定,通报都贴出去了,再想挽回是不可能了。”

    林建军一脸失落地坐下,没能办好王长庚嘱托的事,让他心情很沉重;张正强低头盯着酒杯,像是在研究古董,心里暗暗恨上了郭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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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知心话(1)
    接下来的酒就喝得全无味道了,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郭东生起身去厕所的时候,张正强拍了拍林建军的肩膀说:“小林,今天这事儿都怪我,没给你办好……”

    “张主任,您能帮忙把郭东生约出来,我已经非常感谢您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林建军诚恳地说。

    “一中不要咱,大不了去三中或者五中,你跟你弟弟说,这两所高中任他随便挑。”没能帮林建军办成事情,张正强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儿,郭东生不给自己面子,让他很恼火。

    张正强这会有点后悔了,暗怪自己太托大,根本没想到郭东生会拒绝自己。如果下午直接给一中校长何树森打电话,请他出面,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那我先谢谢主任了。”林建军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一点僵硬,一中是平津最好的高中,升学率很高,其他两所高中加起来的升学率,还没有一中的一半高呢,录取质量上更没法比。

    俩人说了几句话,郭东生回来了,张正强和郭东生又扯了两句便散了席,下楼后林建军到收银台去结账,收银员告诉他,郭东生已经签字结账了。林建军问了一句多少钱,服务员告诉他六百八。

    林建军暗暗咋舌,一顿饭,吃掉自己近两个月的工资。这时张正强和郭东生先后下楼,郭东生看到他站在收银台前,便说:“小林,我已经结完帐了。”

    “郭校长,本来说好了我请……”

    “谁请都一样。”郭东生说,张正强瞥了郭东生一眼,没说话。

    结伴出了二轻饭店,室外天冷风急,三人纷纷紧了紧大衣,二轻饭店门口就有揽活儿的三轮,上车前郭东生对张正强说:“张主任,今天这事儿真是抱歉,改天有时间我做东,你可得给面子啊。”

    “看情况吧。”张正强不冷不热地说,郭东生上车离开,林建军又喊了一辆三轮车,和张正强一起坐上,离开了二轻饭店。

    林建军先把张正强送到他家楼下,张正强邀请林建军上去坐坐。

    虽然在办公室快五年了,林建军还真没到过张正强家里,看一眼时间都九点多了,有些紧张地说太晚了,不方便吧。

    “没事儿,这个点你嫂子肯定在家打麻将呢。”张正强笑笑,林建军便扶着他上楼。

    张正强的妻子叫周丽萍,在建设银行上班,两人打开门就看到里面四个女人正在打麻将,张正强指着其中一个女人介绍说:“那个就是你嫂子。”

    林建军连忙问好,周丽萍听说是张正强的同事,扣下牌要去张罗泡茶,张正强说:“你们接着玩吧,不用管我们。”听丈夫这样说,周丽萍乐得如此,就坐下和牌友们重新开打。

    张正强带着林建军到书房说话,三个人喝了一瓶半高度五粮液,平均下来每人也有半斤,张正强酒劲上涌,说话就少了些矜持谨慎,两人越聊越是融洽,称呼从小林、张主任慢慢变成兄弟、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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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知心话(2)
    两人谈到工作上的事情,张正强语重心长说:“兄弟,你到咱们局也有五年了,像中教科的王福比你来得还晚,工作上也是稀里糊涂,可照样升到你前面去了,知道为什么?”

    “可能他家里有关系背景吧。《+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林建军有些懊恼说,他虽然很少喝酒,但身体壮实能担酒量,这时候头虽然有点头晕,却并没觉得难受。

    “哪有什么背景。”张正强喝了一口茶说:“还不是给咱们周局送了礼么。”

    “哦。”林建军有些落寞地答应道。

    “兄弟,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你也该活动一下,争取进一步。”张正强看了林建军一眼:“这年头,光有能力不行,还要想法得到领导欢心,而且要送礼,不然一辈子也别想升官。”

    “这……张哥,若是送礼,得送多少?”林建军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突突直跳。

    说实话,林建军也有野心,也想升职,眼看着别人二、三年一个台阶往上蹿,他工作快五年了,还是个普通科员,要说心里没有想法那绝对是假话。

    “正职的科长最少也得一万块钱吧,若是副职就能少点,也要四千来块。”

    林建军听了暗暗咋舌,科长就要一万块,等于三年工作白干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正强酒意上涌,哈欠连连,渐渐睁不开眼睛,林建军便起身告辞。

    离开张家,林建军在楼下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他的酒劲也清醒许多,迎着北风大步向前走去。

    回家路上,林建军开始琢磨张正强的话,安全科的科长杜勇刚刚调走,空出了一个位子来,目前局里符合条件的科员都盯着这个位置,一个个摩拳擦掌找关系打点,自己是不是也试试?

    可林建军转念一想又叹息起来,为了补贴弟弟妹妹读书,他一直没什么积蓄,连房子都住岳父的,结婚这一年来,虽然不再把工资给父母,但也只存下六千块钱(夫妻俩的工资,日常开销都是岳父母承担),买一个副职就要四五千,这让他怎么向妻子开口呢。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何海江与刘云芝早就睡觉了,林建军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何洁正躺在床上看书,丈夫一进屋,她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何洁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

    “跟我们主任,还有一中的一个副校长,喝了有半斤吧。”林建军一边说,一边脱衣服准备上床。

    “以后还是少喝点,对身体不好。”何洁说:“你去刷刷牙,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都这么晚了,就别刷了吧!”

    “不行,你必须刷牙。”何洁坚持道,林建军觉得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干净,他只好去洗手间刷牙洗漱,回来的时候,何洁已经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正冒热气呢。

    “你怎么想起请人吃饭了?”何洁问道,林建军平时下班就回家,常年也没个应酬。

    “村里的一个学生和他的同学打架,学校要开除他,他爸知道我在教育局工作,请我帮忙。”

    “事情办成了么?”

    “没有,一中那个副校长说王政被开除的通告已经贴出去,没法挽回了。”林建军有些懊恼地说。

    “你喝点水。”何洁将水杯递给丈夫:“要不明天让妈去找找一中的校长,看能不能……”

    “还是算了。”林建军打断了妻子的话,通告张贴以后,事情基本定型,他可不愿意再看丈母娘的脸色。

    “一中不要他,就让他转到别的学校去,反正咱们县三所高中,在哪念书都一样。”

    “我们主任说,其他两所高中随便挑,也只能让他转学了。”喝完水,夫妻俩躺下睡觉,林建军酒劲发作,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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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勾心斗角(1)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岳母刘云芝问林建军:“昨晚几点回来的?”

    林建军抬头看了何洁一眼,回答说:“十点左右吧,和我们局办公室主任吃饭去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哦,以后尽量早点回来。”刘云芝说。

    “知道了。”林建军说完,放下碗筷就准备去上班了。

    何洁见丈夫吃完了,叮嘱说:“建军,我把衣服放在卧室里了,你去换一下,昨天穿的衣服上都是酒味,脱下来,等下班了我给你洗。”

    “嗯。”林建军回到卧室,换完衣服就出门了。

    刘云芝看着女儿一心扑在女婿身上,叮嘱道:“小洁,你以后可得多管着林建军,男人在外面很容易就会学坏。”

    “妈,他那是正常应酬。”何洁为林建军辩解:“你以前不总说他一下班就回家,连个应酬都没有,没出息么。”

    “你呀,就知道向着他。”刘云芝摇头看着女儿,女生外向,这话一点都没说错。

    林建军到办公室转了一圈,见单位没什么事情,就赶到王长庚父子住的旅馆,王政出去买早饭了,房间里只有王长庚一人。

    “长庚叔,郭东生没同意不追究,王政被一中开除了……”林建军语调压抑:“你问问王政,三中和五中,他想去哪所学校,我帮他联系。”

    王长庚情绪低落的哼哼着说:“都被一中开除了,还上什么学!”

    “长庚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孩子怎么能不读书呢!”林建军也觉得对不起王长庚,硬着头皮说:“我每次回家,都听我爸说王政很聪明,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全校的第一名。”

    王长庚叹口气说:“谁知道呢,上高中以前一直考全校第一,初三的时候连复读生都比不了他,中考他公费考进一中重点班(自费生要缴纳7000—15000不等的费用),整个莲花镇中学考上一中的十个人不到,公费的才三个!可是到了高中,他咋就不行了呢?”

    “我觉得王政很聪明,关键是他贪玩,没有把心思完全用在学习上。”林建军给王长庚打气说:“王政的底子很好,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也该知道努力了。”

    “他真的还能好习学?”王长庚眼里多了一丝期冀,林建军的话给了他新的希望。

    “一定能学好!”林建军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他以前一直考全校第一,说明他底子非常扎实,只要以后肯努力学习,多花点时间,一定能把落下的都撵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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