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科员权色官路：校长风流

    “你小子野心不小。”刘杰大笑着说。

    “要说野心，谁都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林建军说，“不过说句实在话，我这么努力的蹦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五中每年能多培养几个大学生，倒真没想升官发财的事儿。”

    “关键是想也没用，五中在柳林镇，远离县城，发展前景我是没看到。”林建军懊恼的补充，“我现在就想尽心尽力，把工作干好，别让五中在我手上被关停撤并就行了。”

    这时候有人找刘杰汇报工作，林建军说自己出去随便转转，刘杰就让魏西洋陪着林建军。出了刘杰办公室，魏西洋问林建军想去哪，林建军说各年级组、政教处、教务处随便转转，我不能白来，得取点真经回去。

    魏西洋就笑了：“林校长太谦虚了，我在五中待了半年，感受还是颇深，三中和五中相比，老师们的工作态度、工作作风都有差距，五中正在大踏步前进，三中却还是老样子，慢慢吞吞的，没有危机感，这样下去，三中被五中全面超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魏主任说的这些有一天真能实现，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一顿。”林建军笑着说。

    在魏西洋的带领下，林建军参观了三中的教务处、政教处和三个年级组办公室，林建军并不是进去转转、看看就走，他看得很仔细，包括各类制度、课程开设情况、各种活动的计划方案和组织实施情况。有些文字性的文件篇幅较长，林建军就请魏西洋帮忙复印一份，说要带回去研究。

    魏西洋在五中期间，多承林建军关照，五中各项工作对他完全开放，此时林建军提要求，他自然无法拒绝。时近下班，林建军拿着厚厚一叠复印资料，回到刘杰办公室，刘杰看了，笑言林建军是跑到三中搜刮来了。

    林建军说三中的制度更成熟，更符合发展要求，对促进教师工作积极性，激发教师工作热情更有力度，我得好好研究借鉴一下。

    刘杰给彭英杰打电话，喊他过来一起陪林建军吃饭。在刘杰、彭英杰和魏西洋的轮番轰炸下，林建军喝了一斤多，刘杰送他到楼下，上楼时林建军还不忘拿着在三中复印的文件和制度。

    下车后，林建军扶着车门，笑嘻嘻的邀请刘杰三个抽时间到柳林，自己一定要报仇。

    看林建军脚步不稳，彭英杰让魏西洋送林建军上楼，刘杰笑着说没事，复印那些文件他都想着呢，肯定没喝多。彭英杰感叹，说林校长酒量确实不错，再来半斤估计也喝得下。

    看林建军喝多了，何洁忍不住埋怨，林建军笑嘻嘻的，抱住妻子说我没喝多。林建军想回卧室睡觉，何洁嫌他一身酒臭味，把他推到客房。躺下没一会林建军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醒来，离开酒店以后的情节，林建军完全记不起来，喝得断片了。林建军昨天到三中，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感觉到刘杰对交流合作兴趣减退，林建军想重新建立两校更牢固的联系。

    五中目前教学成绩进步的“快”，是因为原先基础差，起点低。要想更进一步提高，校内可挖掘的潜力不大，还是要通过和三中的交流合作，一是增加对比度，让老师和学生知道自己的定位，差在哪里，弱点是什么；二是通过到三中听课，组织观摩课示范课等，学习三中老师的教育思想和教学模式，取长补短，为五中教学服务。

    早饭时何洁忍不住又埋怨，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喝酒就不能控制一点吗。林建军说谨遵老婆大人命令，以后一定注意。

    何洁叹气，别看林建军现在答应得爽快，一出门肯定就忘了，她在文化局大小是个领导，倒能够理解丈夫的身不由己。

    吃完饭林建军要去上班，何洁喊住他，把他昨晚带回来的复印文件给他拿上。

    坐着公共汽车去柳林的路上，林建军就取出复印的三中各项制度耐心翻看。各学校制度的目的，都是促进老师工作的积极性，手段上各有方法，主要着力点都是教学成绩，但在教学成绩这一块的关注点却不尽相同。比如有的学校看重高分人数，有的学校看重名次段和平均分等。

    三中各项制度沿袭多年，还是比较成熟，林建军一边翻看，一边回想五中的制度，两相对照，判断优劣，五中制度好在哪里，有缺点的应该从哪些方面改进……

    上午，刘杰把彭英杰喊到办公室，说林建军昨天来的目的，是想促进三中和五中更加深入的交流与合作，制度互通、联合考试、相互听课、增加竞争，从而激发老师们的竞争意识，大力推动工作的开展。

    刘杰爱玩，彭英杰踏实肯干，两人搭档多年，配合默契。彭英杰大体能了解刘杰对五中的想法，既想交流、合作，从而提高三中的成绩；又不想被五中超越，还是比较矛盾。

    “我觉得加强和五中的交流与合作，对我们还是有好处，五中目前成绩进步很快，但已经达到瓶颈，再想取得重大突破，难度很大。”彭英杰说，“交流合作，我们也从中受益不少。”

    刘杰很尊重彭英杰的意见，他既然赞成加强与五中的合作，刘杰内心就接受了，想了想，说以后咱们得多组织老师去五中听课、学习，要多吸取他们的长处，五中这两年进步很快，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是啊，我们的确要加把劲，不然真要被五中超越了。”彭英杰笑着说。

    “我听西洋说，五中老师来三中听课，学校发补贴，咱们也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激励老师们多出去听课学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刘杰说，“你去问问西洋，五中这个听课补贴标准是多少，参照他们的标准执行。”

    “好的。”

    这一周，三中两次派老师到五中听课，林建军非常重视，亲自热情接待。相互听课，标志着两校交流的加深。月末，两校联合考试，月考期间，彭英杰带着魏西洋到五中，学习五中各项制度。五中严格的学生管理、跟踪式学生教育档案的建立，让彭英杰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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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路 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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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色官路202

    彭英杰知道，平津县乃至松江市，各学校学生管理都比较松懈。《+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三中学生管理也很松散，放学以后，周末时间，学生去游戏厅、录像厅、台球室的不少，这些地方对学生有很大吸引力，沉溺其中，既耽误学习的时间，也造成学习精力的分散。

    可是三中走读生比较多，真要像五中一样实行全封闭式管理，阻力不小。

    回林建军办公室以后，彭英杰问林建军：“林校长，你们学校走读生是怎么管理的？”

    “没有走读生，所有学生全部住校，没有例外。”林建军说。

    “这样的话，家住在镇上的学生愿意吗？”彭英杰很怀疑。

    “愿意念书就接受住校，不愿意住校就别念了。”林建军说，“开始阶段，学生和家长还是比较反对，但是顶住压力，过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全封闭管理能极大程度上减轻管理压力，学生出不去，接触不良习惯影响的机会就少很多。”

    彭英杰默默思索，如果三中也实行完全的封闭式管理，是否行得通，要遇到哪些阻力？

    月考结束第二天就出成绩了，两校各拷贝了对方的成绩，放到一起进行比较。与上一次考试相比，五中稍有进步。考试成绩出来以后，林建军特意找张博和林禹峥开会，说起与三中一起，组织公开课、示范课的事情，要加强交流、合作还有竞争，要树立老师们的合作与竞争意识，让竞争成为进步的手段。教务处要发挥更大更积极的作用，尤其张博，曾经在三中交流一年，要当好两校沟通交流的桥梁。

    进入四月，林建军变得越发忙碌。宿舍楼的修建已经开始进入测量准备阶段，林建军时常到县里跑关系，尽管宋阳同意拨款并帮助五中贷款，但林建军免不了还要跑财政局、建行等部门。四月初，天色略暖，学生集体穿上了从华光服装厂订做的校服，看起来统一规范，倒也成为五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四月初的一次县委常委会上，县长李庆华提出了撤消五中，将五中教师和学生分配到一中与三中的提议，李庆华认为五中地处柳林，在交通、管理、教学、交流、发展等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全市乃至全省，乡镇高中几乎全部被撤并了，五中应该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并入一中和三中，乃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李庆华的提议，得到了樊爱国、樊爱党等常委的大力支持。眼看风向要朝一边倒，宋阳及时开口，说五中这两年进步显著，最明显的例子是去年高考，有一名叫王政的学生以全市理科状元身份考入清华大学，这说明五中还是大有发展潜力。

    李庆华立即反驳，说王政的情况非常特殊，属于极个别案例，再说他本是一中的学生……

    宋阳笑了笑，说李县长了解的情况还是比较片面，王政是一中的学生不假，却是被一中开除的学生，他在一中时成绩是比较差的，可到了五中，却发奋努力，我记得《晏子使楚》里边有一句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五中教学成绩提高幅度很大，我的意见还是继续保留。

    李庆华说五中已经筹建教学楼和宿舍楼，准备扩大办学规模了，一旦楼房建起来，再想撤并搬迁，涉及方面更多，损失更大。

    宋阳说学校地址选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绩，五中坐落在柳林，远离城市喧闹，也是好事。

    书记和县长意见不同，撤并之事也就不了了之。林建军通过小道消息，听说了常委会上宋阳与李庆华借五中“掰手腕”的事以后，觉得心惊肉跳。这才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林建军跑县委更勤，总算在四月中旬把宋阳答应的拨款落实下来了，随后在县委县政府的协调下，五中从平津县建设银行贷款一百万，账上有钱，林建军也有了底气，开始筹备修建教学楼的准备工作。

    招标以前，林建军回平津，晚上特意找了张强，透露了五中筹建教学楼的消息。张强心领神会，送走林建军，随即就联系窦慧，通知窦慧提前做好准备。

    周末林建军到康城参加考试，在路上接到马丽的电话，说她让先锋家电城的人送了一台空调到林建军家。林建军说马姐太客气，谢谢了。

    五中在马丽手里订了一千套校服，每套校服六十五元，总价值六万五，马丽提成了六千五，先后通过林建军拿到五中教工西服和学生校服的订单，马丽更加充分的意识到了权力的作用，打定主意要多认识一些单位的一把手，和他们处好关系，以后即使华光厂黄了，她也可以推销其他东西给这些单位。

    马丽提出晚上请林建军吃饭，林建军说自己在康城。马丽说那等你回来了，给马姐打电话，我为你接风，包你满意。

    林建军刚到康城，就接到了何洁电话，说先锋家电城的人送了一台空调到家里，问林建军怎么办。林建军说让他们安装就行了。

    这次考了五科，林建军自觉都能顺利通过。回到平津当天，接到张强电话，他和窦慧约林建军一起吃饭，林建军略思索便同意了。林建军住的建材小区就是窦慧主持修建的，质量非常好，林建军对窦慧很有信心，加上还有张强的关系，他很想把工程交给窦慧来做。

    晚上和窦慧、张强一起吃饭，近距离接触，林建军觉得窦慧冷艳性感中，不失端庄知性，属于男人梦中情人的类型。而张强和窦慧挺亲密，不像单纯的上下级那么简单，林建军心想表弟倒挺有眼光，窦慧既漂亮，又是年轻的女老总，张强如果娶到她，便是人财两得。

    林建军席间去解手，窦慧让张强等一下问问林建军要多少回扣，张强说行。在当时的平津，一般工程的回扣是7%到10%。

    窦慧说最多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咱们工程干得实在，利润就低，林建军要得太多，我们干下来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张强笑着说，“他是我哥，你是我未来媳妇，我在公司又有股份，当然得向着公司了。”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窦慧伸手要掐张强，张强赶紧躲开了。

    林建军回到包房，刚刚坐下，就听见楼下有吵闹的声音，动静很大，骂人的脏话机关枪一样响亮。林建军和张强推开窗子朝下看，见到一群人正在殴打两个中年男子。在这群人的殴打下，两个中年男人很快被打倒在地上，那群青年连踢加踹，又发泄了一通，这才离开。

    等那一群人离开了，这才有人报警，打急救电话。林建军三个吃完饭，下楼时才发现酒店一楼的大堂，也有打斗的痕迹，被打碎的玻璃、掀翻的桌登、泼撒在地上的菜汁，酒店大厅内一片狼藉。救护车还没到，林建军看到饭店老板国向阳脸色阴沉站在一边，很气恼却又无奈的模样。

    林建军跟着周海山、赵国峰等人来过向阳渔港几次，和国向阳认识，就过去问他：“刚才什么人呀，敢在你的店里闹事？”国向阳早年间，也是平津有头有脸的大混混，现在虽然做正行了，但平津的大小混混们还是都要给他面子。

    国向阳无奈叹气，说：“还能是谁，平津县的太子爷呗，换个别人闹事，我早大嘴巴把他抽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所谓平津太子爷是谁，林建军看国向阳一脸懊恼的模样，也就没继续追问：“国老板你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嗯，林兄弟以后常来。”国向阳微笑着说。

    出门以后，窦慧自己开车回家了，让张强送林建军。林建军才问张强是否知道刚才闹事的是谁。

    张强冷笑，说还能有谁，宋树敏呗，仗着他老子是县委书记作威作福，没有他老子，他算个吧。

    林建军听了，默然不语。林建军对宋阳印象挺好，这是一个愿意干事的领导，尤其是宋阳否决了李庆华撤并五中的决定，等于和林建军站到了一条阵线上，而林建军最大的靠山，周海山也是亲宋阳一派的。

    “我觉得宋书记挺正直的，不像宠着儿子为非作歹的人。”林建军说。

    张强哼了一声，说宋树敏来平津时间不长，但仗着他老子是平津一把手，骄横得很，弄了个皮包公司，专门从各单位包工程，然后再转出去，赚取差价，这小子野心不小，什么赚钱都想插一脚，樊老四和马波对他意见很大。

    樊老四就是樊玉英，他和马波是平津县的混混头子。

    回去的路上，林建军心想不知道宋书记是否知道他儿子的德行，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摊上一个不争气的孩子，也是一件挺无奈的事。

    张强跟林建军提了回扣的事，说窦慧干工程很实在，质量方面绝对有保证，不过质量好就意味着利润空间减少，她能给林建军的回扣最多能到百分之四。

    林建军笑了，说有人提出给我百分之十五的回扣，被我拒绝了，我更看重工程质量，而不是回扣。我对你和窦慧很有信心，我相信窦慧是能干一番大事业的人，兄弟，你可要加油啦。

    张强笑笑，他一直在追求窦慧，窦慧对他也很有好感，但她一直没有明确同意张强的追求。

    宋树敏再嚣张跋扈，也和自己没关系，林建军很快就把这事忘了。可周一上午，宋树敏却出现在了林建军面前，还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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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路 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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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色官路203

    宋树敏是与柳林镇的镇上周喜来一块到的五中，开始的时候，林建军还没认出宋树敏，毕竟昨晚是从楼上往楼下看，加上又是晚上，看得并不真切。《+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两人进屋时，林建军看到走到前边的宋树敏趾高气昂，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周喜来点头哈腰的陪在后边。周喜来对宋树敏如此恭敬，也说有原因的。

    周喜来是柳林镇长，却被徐大河压得死死的。只看徐大河请林建军吃饭，喝茅台抽中华，周喜来请客，却是平津大曲加红河，连平津特曲都喝不上，这一点就看得出他的日子不好过。周喜来想前进一步，却没有过硬的关系，宋树敏托人找到他，说想他帮忙介绍五中林建军，周喜来大喜，如果能攀上宋公子的关系，有他在他老爹跟前帮自己美言几句，进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