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欲海:高干子弟[网络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郝一博
徐慧进门就向老太太住的房间看,就见老太太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屋顶。徐慧走到床前还没开口,老太太便看见了她,霎间脸上堆起了难得的笑,嘴里喊着:“小慧,我的孩子,你可来了。”徐慧的眼泪刷得流下,喊了声奶奶。老太太便挣扎着起来,徐慧急忙拉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你别起,我就坐在你跟前说话。”老太太看了眼欧阳一鸣说:“扶我起来。”欧阳一鸣说:“奶奶,你就睡在那吧。”老太太说:“不行,扶我起来。”于是欧阳一鸣扶奶奶坐起,徐慧慌忙将枕头放在老太太的背后。
老太太依着床头坐着,徐慧也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老太太看着徐慧说:“小慧啊,奶奶不见你的面不能走啊。”徐慧抓着老太太的手,想忍,但实在是忍不住,眼泪啪啪地落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泣声说:“奶奶,你咋会这样啊?上次我来”说着话,哽咽着说不下去。老太太流泪道:“乖孩子,我得好孩子,别哭,别哭。”顿了顿喘了口粗气道:“慧啊,奶奶就是觉着看不到你,看不到你和小鸣结婚,亏得慌。奶奶早晚不都得走啊?乖孩子,别哭,别哭。”徐慧听到这里,登时悲出了声来,嘴里说着:“奶奶,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我还说,赶明接你和我们一起过,跟我们一起过的……”
老太太的两行老泪便又唰地流下,拿手摸着徐慧的头说:“好孩子,奶奶想,想跟你们过,可奶奶不走不行。我想过,赶明给你们带孩子的,可奶奶给你们,带不了了……”徐慧悲声说:“奶奶,你能,你能的,你能给”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就呜呜地哭,其余人等就抽泣着流泪。老太太说:“傻孩子,奶奶自己知道,奶奶不能给你们带了。别哭了孩子,奶奶有话和你说,奶奶这两天没走,就是等你来的。”毛玉琴悄悄拉了下徐慧。徐慧领会,强忍住止住了哭,说:“奶奶,你说吧。”
老太太转头看着老爷子说:“他爸,你把那柜子打开,那里面,那个盒子,给我拿来。”老爷子应着,转身走过去打开柜子。老太太看着徐慧说:“慧啊,奶奶要交给你一样东西,这东西不交给你,俺不能走。”徐慧睁着泪眼,疑惑地看着老太太,问:“奶奶,啥东西?”老太太说:“咱们欧阳家一辈辈都要传下去的东西,不能丢了,不能卖了,等你老了,再传下去,这是你秀才老奶奶那会传下来的规矩。”
毛玉琴心里一颤,瞬间明白老太太将要交给徐慧的是什么东西了。心里暗想,怪不得老太太老是念叨着要徐慧来,感情就是要亲手将这件东西交给徐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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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4)
老爷子拿出来一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盒子递过去,老太太接过,解开红绸布,就见是一只精致的方形楠木雕花首饰盒。《+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盒体黑漆彩绘花鸟,盒顶为拱圆形,手工浮雕着送子娘娘图案。老太太说:“这是你秀才老奶奶那会传下来的。咱们欧阳家人脉不旺,你秀才老奶奶就在那时,找金匠打了两付金镯子,你秀才老老爷定下的规矩,这两付镯子要隔辈传,我手里的这付传给长孙媳妇,你妈手里的那付是我婆婆传给她的,等以后你们的长子结婚,你妈传给他媳妇。”
说话时打开盒子,就见又是用红绸布包着的两个圆形的东西,老太太打开,一对金灿灿硕大的雕花刻字的金镯子就映入众人的眼帘。老太太拿过送到徐慧面前说:“慧啊,我把它交给你,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徐慧一瞬间不敢接,眼睛看着,嘴里就说:“奶奶,这,这”老太太说:“小慧,好孩子,你要保管好了。”徐慧转头去看欧阳一鸣,见他没啥表情,再转头看着毛玉琴,没待说话,毛玉琴就对她说:“徐慧,你接着,记住你奶奶的话,一定要放好了。”徐慧转回头,看着老太太含泪接过,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的。”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看了徐慧片刻,说:“我累了,扶我睡下。”欧阳一鸣慌忙扶她躺下。老太太躺下后舒了口气说:“这下,我能安心的走了。”眼睛看着徐慧说:“把它装好,收起来。”
徐慧点点头,看了看这对金镯子,就见打造的相当精致,上面雕着麒麟送子的图案,刻着“欧阳传家,多子多孙”和民国八年的字样。徐慧小心的包好放进盒内,再用那块红绸布把盒子系好,转头看着毛玉琴,双手捧着递给她。老太太看着就说:“慧啊,你自己放好,给你妈做啥?”毛玉琴就看着徐慧说:“不能交给我,你奶奶交给了你的,你就小心的保管好。放在你的皮箱里。”欧阳玫慌忙过去拿来徐慧的皮箱。徐慧犹豫了下,打开皮箱放进皮箱里。毛玉琴对老爷子说:“俺爸,你先把这箱子锁在柜子了,等徐慧走时再拿给她。”徐慧就把箱子递给老爷子。
欧阳一鸣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太太那么迫切的要徐慧来是为了这件事。这家传金镯子还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现在自然知道它所蕴含地意义。此时他的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就感觉异常地慌乱,想:“这对金镯子是祖上传下来给欧阳家后人的,是欧阳家长孙的媳妇所应该保存的,奶奶现在将它传给了徐慧,那就认定了她是欧阳家这辈的长孙媳妇。”
欧阳一鸣自然知道,这绝不是金镯子本身物质价值的事情,而是这对金镯对欧阳家族兴家立裔的良苦用意。欧阳一鸣虽为受过几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本来也对这样的传家宝物所持的用意不是很相信,但这对金镯子,毕竟是几代老人对欧阳家子裔兴旺的一种希冀和寄托。他现在更加后悔徐慧在寒假来这里,毛玉琴问起他与徐慧的关系时,他没有将刘燕的事告诉毛玉琴。而今,既成的事实让他不知所措。那么以后又怎么来面对徐慧呢?他知道,徐慧在这时也是把她自己当作这个家庭的一员的了。
欧阳一鸣在瞬间的无奈和痛苦地思索后,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心里暗自为他自己,为老太太生出几丝无奈地烦积。但此时他又能表示什么呢?
老太太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一阵。这一阵在这间屋里,只有老太太粗重的喘息和众人紧张的喘息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紧紧就盯在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睁开了眼,忽然从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来。徐慧拿过手绢帮她擦去,问:“奶奶,你想不想喝点水?”老太太没回答,却说:“小慧,奶奶就把小鸣交给你了,这孩子会对你好的,你们俩,往后好好的过日子,奶奶,奶奶会在那边保佑你们的。”徐慧哽咽着点头说:“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老太太说:“小鸣,你给奶奶记住,不管到啥时候,你都要对小慧好,都不能对她动手、发脾气。小慧是个好孩子,能进咱欧阳家的门,是咱家的大喜,是咱家烧高香盼来的,你要,好好的待她。答应我。”欧阳一鸣抽泣着,口中“嗯”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便又闭上了眼睛,喘着的粗气越来越重。好一阵没说话,再睁开眼睛时,就紧紧盯着房顶,冲着空中吹着一口长长粗气后,自语道:“走,走,走了”众人的心一下子全都悬在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却忽然听到老太太轻轻地笑了两声,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有一阵,满屋的人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动。静得出奇。
又过了会,欧阳安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过手去拿住母亲的手腕,把两根手指压在母亲的脉上,就感觉已经没有跳动,两行热泪唰地流下,转头看着身边的毛玉琴颤声说:“咱妈、咱妈,走了……”毛玉琴愣了愣,继而扑到了床前,抓过老太太的手腕探脉,确定真的没有半点跳动后,扑到了老太太的身上放生悲哭,霎时,满屋的人号啕起来。
徐慧双手抓着老太太的一直胳膊推搡着,嘴里悲凄地喊着:“奶奶,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奶奶,我这才刚来,你还没和我说啥话啊!奶奶,我还要喝你烧的羊肉汤,你不是说,要我来喝你烧的汤吗?奶奶,你别走,别走啊奶奶,你咋就走了啊……”
欧阳玫就站在徐慧的身后,跺着脚地哭嚎:“奶奶,你别走,我不让你走。奶奶,你不要玫子了?你不疼玫子了?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奶奶,你都是为了玫子,为了玫子啊!奶奶,奶奶,我再也没有奶奶了,再没奶奶疼我了,奶奶,你还没有吃玫子挣的一口东西,玫子还没孝顺你,还没有孝顺你啊!奶奶,你咋就走了?咋就走了啊?玫子往后到那里去找奶奶,玫子往后再没奶奶了,再没奶奶疼了,再没奶奶和我说话了……”
其余人等就全部站立呜呜地啼泣。这番凄惨的景象令天地动容。好一阵,众人就这样哭着,谁也没劝谁,还是欧阳安平慢慢止住了哭,拉了下毛玉琴说:“你、你别哭了,劝劝徐慧。”毛玉琴这才意识到哭得死去活来的徐慧,赶忙止住哭,拉住徐慧说:“好孩子,别哭了,你奶奶,你奶奶走了,你也哭不回来了,哭不回来的。”
徐慧没有理会毛玉琴,依旧号啕着,嘴里说着:“奶奶啊,奶奶,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你不是说,以后要和我们一起过得吗?你为啥要、要撇下我们?我还说把你接在我们身边过,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毛玉琴悲楚地哭着说:“徐慧,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奶奶知道,知道你的心意,别哭了孩子,你这样,这样要哭坏身子的。”徐慧絮泣着,一转身抱住了毛玉琴,嘴里不知觉的喊了声:“妈妈,奶奶不要我们了,不要我们了。”这一声“妈妈”毛玉琴听得仔细,瞬间再也无法忍受住情绪,便又号啕起来。娘俩就紧紧相抱着哭嚎
老舅止住哭,急忙拉过欧阳安平说:“安平啊,赶快去给你妈喊魂。”欧阳安平哭着随老舅出了大门,站在台阶上按老舅所教的,面向西南大声喊了三遍:“俺妈履着大路上西南!”(注:意为让亡魂升入西天仙界。也是告知乡里亲邻老人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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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1)
欧阳安平和老舅回到屋里,老舅便又哭着进了里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欧阳安平站在里屋门口看了看,见徐慧和毛玉琴依然相拥痛哭,自是惙怛伤悴,摇头流泪叹息,便感头脑涨晕,又似无力站稳。转回身,看了眼早已出屋,坐在八仙桌旁太师椅上流着眼泪,大口抽着烟袋的老爷子,踉跄着脚步到沙发坐下,颤抖着手拿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几口,就听老爷子低沉着声音哀楚道:“安平啊,告诉玉琴,都出来,歇一歇,等会要给你妈换衣服了。”欧阳安平应着起身。
就在这时老舅哭着出来说:“安平,快把玉琴,玫子和一鸣那个对象喊出来,都那样哭,要哭坏身子了。”欧阳安平扶住了老舅,说:“俺舅,你也别哭了。”老舅哀哽着点头,欧阳安平就将他搀扶在八仙桌旁的另一把太师椅上坐下。转身又进了屋,走到怀抱欧阳冬冬痛哭的欧阳玫面前说:“玫子,别哭了,都这样哭,都要哭坏身子的,你妈妈和徐慧也不能这样哭的,听话。”欧阳玫嘴里“嗯”着,点点头。欧阳安平又到毛玉琴面前说:“玉琴,你再不能让徐慧这样哭了。”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一鸣,你把徐慧架出屋去,在沙发上坐会。”欧阳一鸣应着,拉开徐慧和毛玉琴,对哭着的欧阳玫说:“玫子,扶妈妈出去。”于是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便搀着毛玉琴,欧阳一鸣扶着徐慧出了门。
欧阳安平的几句喊魂声惊动了四邻。先是东院的刘奶奶和儿子、儿媳妇赶过来。进屋在老太太跟前哭了阵。接着又陆续赶来了秀才街的很多乡邻,也都是或哭或流泪。老爷子便又让欧阳安平赶紧把老执(主持此地丧事丧礼主事人)请过来。
于是和欧阳安平父子便和老执,秀才街一些上了岁数老人,商量着首先要办的具体事宜。
在老执的指挥下,毛玉琴和刘奶奶及她的儿媳等几位妇女,开始为老太太换上毛玉琴两天前就买好的寿衣;派二人去野外林中砍柳树枝做哀杖;派人购置牢盆、油灯、倒头罐、白纸(售白事物品的商店日夜营业)等。将上房正屋的所有东西搬出屋外,铺上欧阳安平带来的折叠床,将老太太头冲着正房门口安放在床上。床头前放置很快购来的“牢盆”、“油灯”,“倒头罐”。柳树哀杖上贴着剪成条状的白纸条,放在床头。大门及正房、偏房的门上均贴上长方形的白纸
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至午夜快三点时,毛玉琴对正在老太太床前无声流泪的欧阳玫和徐慧说:“你们俩去东厢房睡一会,老这样也不行的。”徐慧泪眼汪汪汪地说:“也不困的。”毛玉琴说:“听话,去歇一会。明天更忙,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这一来又”说话时便又流下了泪,再对欧阳玫说:“玫子,扶你姐去歇一会。”欧阳玫搀起徐慧,进了下午就收拾好了的东厢房。
这日晚,欧阳安平及毛玉琴、老爷子,老舅、欧阳一鸣谁也没有休息,毛玉琴和刘奶奶及一些女客开始先做欧阳家人的孝衣。欧阳安平、老爷子、老舅和老执及几位秀才街上了岁数乡邻,商量着送老太太的具体细节。
欧阳家的祖坟在城东郊距家约十里地的茅头山上,当年,欧阳秀才的父亲去世时置下的一片老陵地。当然,那时欧阳家的丧礼都是非常隆重,自欧阳秀才父亲那辈起,都是顶好的棺木,一路抬着去的坟地。而今城市发展,大多在那相距较远的茅头山有坟地的城里人,送殡都不用棺木了,亡人火化后只是带着骨灰盒下葬。这就省去了很多丧礼的细节,也省去了众多人等抬着沉重棺木,走上十多里地的辛劳。欧阳安平送母下葬自然也和时下的葬礼一样。
说到是否动乐(花钱请喇叭乐手和戏班子)时,老爷子说:“这事我早有考虑,我们家祖孙三代四个党员,动乐影响不好,不能用。”老执也赞同。再就说起穿孝的问题。老爷子看着欧阳安平说:“安平,穿什么样的孝?你要参考你们学校有过送殡教师的做法,咱们不搞特殊。最好你明天一早去和你们学校的领导说一下。”
欧阳安平答应,忽然想到徐慧应该怎么穿孝,就问执事人。老执说:“如果一鸣和他的对象定下了关系,也是可以穿重孝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皱眉道:“我,我和她现在都还在上学,这样”老爷子马上接话道:“徐慧穿重孝不妥,他们俩现在都还是学生。再说,咱在这给徐慧穿了重孝,人家的家人知道也要怪的。我看这样,就让徐慧带块黑纱就行了。这事咱们老人不能糊涂。”老执和几位乡邻点头赞许。老爷子说:“老规矩咱们也不能不讲究,参考别人的做法,但咱们不能出格。”
再就谈到送殡摆席的问题,老爷子说这老宅院子大,就请厨师在家做,花同样的钱要比饭店的席面厚上很多。欧阳安平及欧阳一鸣对老爷子的这些观点非常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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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2)
翌日一早,欧阳安平由一人带着去老舅家报丧,按此地规矩报丧应由次子去的,可欧阳安平没有兄弟姐妹,也只好由他去报丧。《+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老舅在议事后就已回到了家里,自然也是知道丧礼的事宜。但按规矩,老舅家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自然应该是要他们完全同意的,他们也应该是丧礼的最后决策者。欧阳安平将昨晚丧礼之安排禀报给舅父大人及舅母、表弟他们,询问老舅及其家人是否妥当。老舅和舅母及其家人便说,一切由欧阳安平父子商议的办,能顺顺利利的将老人送下地就好。
欧阳家本来在蟠城的亲戚不多,至半上午便已报丧完毕。回到家时,灵棚、贡桌都已在正房门口安放好。请来的厨师已经开始搭棚支灶。欧阳安平本想去学校和学校领导说一下,却没想学校的几位领导已知此事,就在欧阳安平刚回到家一会便来吊唁问候。欧阳安平就将昨晚商议的送葬细节给学校领导汇报了一遍。学校领导对此也很满意。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于是又把穿孝的事与领导说了,校长说:“你这老殡是在你老宅送的不是在学校,就按你们这一片的规矩办好了。学校对此不过问,只是别出格就好。”毛玉琴说:“不会出格的。和这左右邻居差不多就行了。”校长附耳对欧阳安平说:“对于你们在老宅的这些礼仪,学校就当不知是了,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欧阳安平领会,于是谢过各位领导。
欧阳一鸣中学时的一些同学,以及毛玉琴和欧阳安平的学生,也在互相告知中的得知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一个上午就来了二十多个帮忙跑腿办事。
刚吃完午饭,范旭瑞的妈妈哭着进了门,毛玉琴陪她在老太太的床头前磕了头,烧了纸,看了老太太的遗容,摸着眼泪出来。欧阳一鸣迎了过去,问:“姨,旭瑞呢?”范旭瑞的妈妈说:“你说巧不巧?前天才刚和他爸爸去太原他爷爷家。你奶奶住院那会也没人知道,要不然旭瑞和你叔怎么会走啊?旭瑞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二叔前几天打电话来,说老人想我们,本来我也打算去的,这些天天气这么热,你叔又怕我犯病,就没让我去。谁能知道大娘能走得这么急?要不我打个电报去让他们爷俩回来?”
毛玉琴慌忙说:“可别,这会也只能刚到那里,哪能就让他们回来!就是回来又怎么样的?天这么热,明天就要火化,他们回来也见不到的。”范旭瑞妈妈说:“就没想大娘能走这么急。大娘可从来就没拿旭瑞当外人,自小就那么疼旭瑞。大娘这一走,旭瑞还不知怎么伤心呢。不和他说,他回来还不怪我?”欧阳一鸣说:“这么远的,来回一趟也不易,还是别和我叔和旭瑞说了。”毛玉琴说:“是啊,这么大热的天,不能让他们老是在车上折腾。”范旭瑞的妈妈也就没再坚持,就流泪说:“你说,大娘这么好的身子骨,咋也想不到的,咋就会从山上摔下来啊!”说着话又哭。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走开。毛玉琴又陪她流了会泪。
蟠城的丧礼是相当讲究的。“点汤”,“吊孝”,“出殡”等等一些细节相当繁杂。这老殡一直忙了三天放才完毕。
“点汤”意为亡魂备足粮食,以利长途奔赴西天,同时也意为贿赂途中的孤魂孽鬼。在亡者入土之前,每日中午和下午,都要由老执带领亡者家属排队出行。队前儿孙领路,后面跟着两人抬桶。桶里盛着水,走一步,用勺子舀一勺豁在地上,一直泼到十字路口。至此,儿女们跪下,待老执烧完纸后,众人叩头回家。但回家时也有讲究,不能走回头路,只能绕道回家。送盘缠的走后,围观的乡邻可争抢碗里的小甜水饺。蟠城有个说法,说是孩子们吃了这甜水饺往后不牙疼。
“吊孝”是亲友宾朋祭奠亡者之程序,讲究颇为繁杂。吊孝者距丧家不远处应止步,待孝子、鼓乐前来引供,是为“接供”,孝子手持哀杖,由两人搀扶在来者跟前叩首,然后退步引供,直至大门前。“吊孝”前由执事统一安排。亡者若如为女性,其娘家人是必须排在首位的。老舅一家人自然最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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