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秘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未知
宝玉一怔,心中奇道:“怎会这样的?”便又照另外一条小红线所行的走向和路径想去,果然又是如此,不禁大感有趣,当下依照所有细红线所示一一细思,腹内那股暖流竟似活了起来一般,在腹中对应着书上那女子腹部所标的圆点位置循环行窜,重复了几个来回,暖流居然越窜越快,亦越来越热,却煨得腹内好不舒服。
玩了一会,渐觉无聊,便又再翻别页观看,这一幅的小点与红线却是集中在裸女背部,于是再按前法仔细去想那些线条的走向同路径,过不片刻,自己背上果然又生出一股暖流,活泼泼的对应书上所示窜行,几个循环之后,背后亦感烘热一片受用非常。
他之前依白湘芳和凌采容所教,借用“通灵宝玉”上的真气在体内诸穴间行走,感觉并无如此怪异强烈。此际按图所示运气循行,同样还是从前的那种真气,却仿佛一下子洞晓了自己体内的许多秘密,就如突然间闯入了另一个未知世界,窥着了一些连做梦都没梦见过的奇妙东西,心中兴趣愈来愈浓,这一整天,便又全都泡在小木屋里,沉醉在玄奥无比的新天地中。
直至周遭黑浓,宝玉眼中模糊,犹不舍离去,对自个道:“再读一页,定回去吃饭。”便点了灯,又翻一页来看,那页却是以裸女手掌为主的图画,他依图所示运气而行,过不一会,手掌果亦渐渐热起,笑道:“若能再热一些,岂非可以用手烧菜?”
心念转处,手上的暖流即愈窜愈疾,诧异忖道:“今回怎么如此之速?好象比别处热了许多哩。”正感古怪,倏见掌缘赤红了起来,不禁吓了一跳,忙翻转掌心来瞧,谁知迎面扑起一团炽热,炙得脸皮烫痛,一时无暇细想,急将手掌甩开,“啪”的一声,已击在屋子的木壁上,但怪事尚在后边,只见所按之处竟然冒起了一股白烟。
宝玉大吃一惊,又把手挥往别处,但见掌上居然带着一串若有若无的火焰,慌得飞甩数下,却始终熄之不灭,蓦有所省,心中忙止那股暖流之念,终见火焰逝去,抬头再瞧木壁,竟多了只烧焦的掌印,其上犹冒着一丝淡淡的轻烟。
第七十八回 房中珍玩
宝玉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虽已撤功,但见掌心犹赤如焰,忽记起那天在丁翊地库之内,白玄要杀他时,掌上所呈颜色便似这般,心中突尔恍然大悟:“敢情这本册子并非春宫,而是记载着武学的书籍,白玄那厮使的便是这里边的功夫……”
旋又思道:“这么随随便便地一按,就能将木头烧焦,若是再把那股暖流多运转几遍,不知情形又将如何?哈哈,我那天给冰魄老妖打了一下,差点没有冻死,如今学了这手奇妙功夫,敢情可以跟他比划比划呢……只不知是他的冰掌厉害呢,还是我的火掌更厉害?啊,他要是老跟阿瑶作对,说不定日后真得与他周旋哩!”再想下去,却是《西游记》中的故事,红孩儿如何用三昧真火大烧诸神诸仙,不禁心驰神摇奇想联翩。
原来这本册子记载的正是曾在中原昙花一现的“凤凰涅盘**”。数十年来几经周折,不知怎么落到了丁翊手里,后又机缘巧合,却给白玄寻着。
号为天竺武功的第一绝学,其中玄奥自非寻常,宝玉不过花了半天时间,便能练至挥掌成焰,虽然只是略有小成,却已逼近白玄当日所达境界,进境可谓神速无比。
究其原因,又是“通灵宝玉”中蕴藏的强大异能所助,原来那通灵真气平和之至,能与世上大多功法相容互纳,而宝玉的任督二脉又因机缘巧合融会贯通,等若可将其他功法中最难修练最花时间的内力修为部分完全略过,好比某人已拥有了一大笔财富,只要识得如何去花即可。
譬如当年张无忌修练了“九阳神功”之后,只消花费几个时辰,就学到了别人需用数十年方能有成的“乾坤大挪移”。
宝玉当夜梦中,真个匪夷所思,先是双手着了火,渐渐蔓延臂上,接着又有火焰从脚底窜出,从下边疾裹而起,最后周身俱是熊熊赤焰,正在惶惑间,竟忽而幻化成了一只翱翔于天地间的火凤凰。
翌日,宝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心中暗忖:“莫非是因学了那书上的功夫?”匆匆吃过早饭,便又要溜去小木屋,才踏出院子,却有个婆子来告,说是薛大爷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
宝玉赶忙过去,一进门即给薛蟠抱住,瞪着眼道:“最近碰上了什么奇遇?
快快给我招来!“
宝玉吓了一跳,辩道:“哪有什么奇遇?你放手了说话。”
薛蟠犹不肯松臂,道:“你可莫混我,我问你,前几日你着人送给我的那一对珠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宝玉一时回答不出,只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薛蟠道:“你当真不知?不知那一对珠子是什么东西?”
宝玉便顺着他的话反问:“是什么?不就珍珠么。”
薛蟠道:“非也非也,起初我也以为是珍珠,直至昨晚喝酒时碰见了个珠宝行的朋友,便拿出来请他帮瞧瞧,谁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非要我同他回铺里请老师傅品鉴。到了他铺里,请老师傅瞧过,你知他怎么说?”
宝玉只装作半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快说。”
薛蟠道:“他说你捡到宝了,捡到希世之宝了。”
宝玉道:“此话怎讲?”
薛蟠道:“原来那对珠子不是珍珠,而是石头,是一种名唤‘月华石’的石头琢成的珠子。”
宝玉道:“‘月华石’又是什么东西?”
薛蟠道:“那老师傅搬出典籍与我看,说‘月华石’乃是世上七大奇石之一,不但极其稀罕,更有一样奇妙之功,据说可以令女人滋阴养颜,效果绝佳。”
宝玉道:“真有这么好,那岂非十分珍贵,他们没哄你开心吧?”
薛蟠眼睛一瞪,道:“哄我开心?嘿嘿,那老师傅当场开出价来,要我把两颗珠子转让与他,你猜猜他出多少银子?”
宝玉道:“既然说得这么好,怕是能值几百两吧?”
薛蟠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八”的形状,神秘道:“你再猜。”
宝玉道:“八百两?”
薛蟠兴奋道:“八千两!他愿出八千两跟我买。”
宝玉吃了一惊,挢舌道:“八千两?那不是一颗就值四千两!”
薛蟠满面红光道:“没错,当时我一听就呆了,可是脸上却仍不动声色。”
宝玉道:“那你把珠子卖给他们了?”
薛蟠嘿嘿一笑,道:“我才没那么傻呢,他们那一行的哪个不是老狐狸,开价八千两,只怕市价就得几万两哩!反正没弄清楚行情前,我是绝不会卖的,何况我眼下又不缺钱花。”
宝玉张口结舌。
薛蟠盯着他道:“你还有没有那珠子了?”
宝玉怕他讨,忙道:“没有了,统共只有两颗。”
薛蟠低声问:“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宝玉已在肚里编好了故事,便道:“那是前几日去宝华街闲逛,在个小地摊上寻着的。那摊主说珠子是他祖上所传,只有两颗,要卖二十两银子,我虽嫌贵,但见那珠子着实有趣,又想起大哥平日有收藏这些玩意儿,便买了下来,还没细瞧,即唤茗烟给你送过去了。”
薛蟠的确听说过有人偶能从宝华街淘出稀罕的珍宝来,况且宝玉除了去学里,大多只呆在家中,狐朋狗友又甚少,哪能真的有什么奇遇,心里便渐渐信了,忽道:“你把那两颗珠子送给我,今儿可后悔了么?”
宝玉想起白湘芳来,忙道:“哪里的话呢,我朋友的女人尚寄在你紫檀堡那边叨扰,还没谢谢你呢。”
薛蟠一听,立时秽笑起来:“呸!什么你朋友的女人,人家的女人还用烦劳你么!你竟也干这事了,云儿都笑坏了,笑我老在她跟前说你老实呢。”
宝玉霎时胀红了脸,急道:“我……我真没……她是……她不是的……”
薛蟠又搂住他肩膀,打断道:“在哥哥跟前,还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小娘儿果真长得好,算你有眼光,你放心,我是决不会泄露半点出去的,就算你不送我珠子,大哥也会好好款待她的。”
宝玉忙道:“你千万莫乱来,她可不是寻常女子。”
薛蟠骂道:“慌个鸟!我知你小气包一个,什么都不肯跟别人分享的,哥哥跟你讨了那么久的小钟子,你却到现在都不肯松下手,放心罢,哥哥什么都不碰你的。”
宝玉松了口气,眉花眼笑道:“我知大哥对我好,日后再寻着什么有趣东西,定还给你送去。”
薛蟠道:“其实那对珠子嘛……算是给哥哥占去大便宜了,你嘴上虽说没啥,但心里面却定是痛死了……”
宝玉忙摇手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暗想:“我还有十几颗,有啥好心痛的。”
薛蟠道:“情来礼往,我不占你太多便宜,哥哥也有两样好东西相送。”说着把桌上一只包袱推到他跟前。
宝玉笑道:“什么好东西?大哥真是客气了。”
薛蟠道:“你先瞧瞧,我再说出它们的来历。”
宝玉解开包袱,原来里边有一只墨色竹筒和一本锦面册子,见那竹筒甚是精致,便拿起来打开盖子瞧,却是一副三十二扇的象牙牌签,问道:“是套什么签呢?”
薛蟠道:“你自个瞧。”
宝玉便随手拈了一根出来,只见签上竟画了个体态丰美雍容华贵的**美女,沐浴于兰汤池中,题着“贵妃出浴”四字,下面又镌有小字一句,注云:“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得此签者,衣裳尽褪,下轮中签者,可大狎一回。”
色人心中一跳,又拈了根起来瞧,这签画的却是辆奇怪车子,题着“任意车”三字,注云:“心惊香玉战,喘促乳莺低。红透千行汗,灵通一点犀。虽生娇欲死,带笑不成啼。谩惜花揉碎,蜂痴蝶已迷。得此签者,可任御周围一人,选中者不得推拒。”
再取别根来看,竟都全是古往今来的风月典故,题注无不旖旎撩人香艳非常,宝玉只瞧得心荡神摇,啧啧称奇道:“竟有这样的牌签,大哥是从哪里寻来的?”
薛蟠道:“这副签是闺中秘戏的珍品,唤做‘风月令’。乃四大青楼中的‘醉候乡’所出,据说统共才做了七十二副,如今市面上一副可炒到了好几百两银子呢。”
宝玉出神道:“有趣有趣,倘真得几个美人陪着玩这签,岂非快活死啦…”
薛蟠淫笑道:“你若想,还怕没有吗?哥哥慢些时候还要在紫檀堡买多几亩地,再建多几间房子,到时我们兄弟几个,要怎么乐就怎么乐。”
宝玉道:“这不是又要花许多钱?”想起上回在紫檀堡鬼混的情形,心中不禁一荡。
薛蟠笑道:“上次我在紫檀堡买地建屋连收云儿,不过只花了一千多两,你那对珠子要是能值个万把两以上,难道不够用吗?反正到时什么都算你一半,你再多弄几个美人儿来藏都没问题。”
宝玉听得心痒难搔,笑道:“大哥又开我玩笑了,那女人真不……”
薛蟠最烦他罗嗦,截住道:“那本册子,比这‘风月令’还稀罕,你快瞧瞧。”
宝玉忙拿起那本锦面册子来看,只见封面题着“搜珍记”,题下又有几个小字,注云“柳七撰”,心中一动,道:“这就是你们平日常说的那本奇书么?”
薛蟠道:“这是‘百锦营’出的手抄全本,数量极少,我好容易才买到手的。而市面上流传的大多都是残本,不是缺这就缺那,不及这本的十分之一。”
宝玉随手翻了一页,入眼即见一段文字:“蕊之‘蚌酥’,又名‘鲸骨’,古称‘螺舌’,似肉非肉,似骨非骨,滑脆异常,愈触弥坚,能助男威,位列名品上等。”心脏刹那直蹦,瞠目思道:“阿瑶不就是这般么?难怪我一碰着就木了,原来是遇着了名器。”想着想着,不觉口干舌燥。
薛蟠见他看得入迷,得色道:“我本舍不得,但又识不了几个字,读了几回也没嚼出什么味来,心想还不如把它送你算了。”
宝玉又惊又喜,道:“大哥真要将这两样东西送给我?”
薛蟠大咧咧道:“要不我一大早搬过来干嘛,这两样东西虽比不上你那对珠子值钱,却也十分稀罕,你可喜欢么?”
宝玉道:“喜欢极了,真是多谢大哥哩。”在他心目中,这两样东西绝对要比那对珠子有趣得多。
薛蟠道:“这样最好,你也不用谢我,否则我又该如何谢你的珠子呢?”当下辞了宝玉,走到门口,忽又望了望他,道:“半月不见,你气色怎变得如此之好?”
宝玉摸摸脸,怔道:“有么?我怎不知?”
薛蟠邪笑道:“粉粉嫩嫩的似个小娘儿!”
宝玉大怒,痛喝道:“你定是叫那些小相公迷疯了,滚!”
薛呆子走后,宝玉立将包袱扎了,溜出书房迳奔小木屋,一俟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取出那册《搜珍记》,倒在凤姐儿的香榻上一页页翻看。
只见第一页上有歌云:
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宝玉不禁一阵出神,心中讶道:“这柳七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得此奇赞?”
待看了书首序后,始知果真是个不得了的风流人物,原来此君乃宋神宗时的一个大才子,姓柳,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人都称为柳七官人。但因一词误了功名,终生只是穿花街,走柳巷,不知狎过多少娇姬名媛,才有了这册珍奇无比的《搜珍记》。
因他丰姿洒落人才出众,诗词文采压倒朝士,且又恃才傲物,惹得当时官员大多故意冷落,而东京各家名妓,却无不敬慕于他,甚以得见为荣,若有不识柳七者,便会给人笑为下品,卷首歌云便是当时妓家流传的叹词。
至其终时,满城妓家,竟无一人不到。即使葬后每逢清明之时,诸姬也会不约而同地各往柳七官人坟上祭拜,后来竟成了个风俗,唤做“吊柳七”,又曰“上风流冢”,直到高宗南渡之后,此风方止。
序罢又附有一诗作叹: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
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宝玉看得心中大羡,痴痴想道:“这有什么好唏嘘的,一生能得如此多的红颜知己,有无功名、富不富贵又有何妨!这柳七定是个风流绝顶的人物,可惜我晚生了几百年,无缘一见矣!”
再看后边,又有“观花”、“寻探”、“姿趣”、“名器”、“采补”、“精华”、“修练”、“宝具”诸章,收录了许多珍奇无比的房中之秘,有的简直闻所未闻,一时读得心驰神摇欲罢不能。
待看到“名器”一章时,见里边又分“玉莲”、“玉蛤”、“花房”、“花蕊”诸节,心道:“原来女人身上竟有这么多名堂的,我从前不过是囫囵吞枣猪八戒吃人参果哩。”
宝玉不知不觉回味起几个同他荒唐过的女人来,忽记起兜兜的花心也与别人很不相同,忙去“花蕊”一节中寻阅,果然找到一段相近的描述:“蕊之‘玉芽’、又名‘春芽’,古称‘软角’,软滑活泼,触之若尖,善噙龟首,喜探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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