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的婚姻：人生如戏

第三十七章 这个误会是要命的
    又到了周五的下午，混混就准备下班了，马雪莉的电话又来了，这个女子现在几乎天天来个电话骚扰下，有时是约我陪她吃饭或是玩，有时纯属为了找乐，以逗我为乐。经过一番打屁，我挂了电话，心情却好多了。

    从海南回来后，不知从何时起，我又有点怕回家了，怕看到妻子有点心虚的目光，怕想看到妻子我就想起她和那个男人的种种，总之，我不太想早早的回家，可是今天马雪莉只是说笑了一阵就挂了，看来晚上她有事，我不无恶意的揣测，她难道又约了当市委副书记的情人？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电话又响了，可能是苏雯要我晚上去接女儿吧。拿起手机一看，是黑狗打来的，近一年来，黑狗很少和我们一起开心，他总是很忙，在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总感觉他的疲惫，身体也越发的精瘦，比之我和五龙日益发福的倾向，黑狗无疑过的很不如意。我和五龙总是很小心的避免问他的近况，因为，此君的谦和的表象下是铮铮傲骨和刚烈如刀的性格，这二年，我和五龙的事业人生算是顺汤顺水，更加重了他的自卑，所以在一起时也越发的谨言慎行了。

    “狗哥，今天有空啦？”

    “是的，你晚上有空吗？”我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冷。

    “好呀，我来打电话给五龙这小子，这一段也很少见他，长江路上新开了家火锅店，我们去好好喝一顿，”我终于找到今天晚上的项目了。

    “不了，就我和你，在一一洒吧，202包厢，我定好了，你下班就来，我等你，”黑狗平静的说，我感觉他的平静有点诡异。

    “好吧，狗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见你了，顺便有个事想和你聊聊。”

    挂掉电话后，我感觉有点不对，十有**是郑晴的事，想到这儿，我给郑晴发了个短信：黑狗约我晚上单独见面，你知道是什么事？

    回信：不知道此事。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又是一一酒吧，又是202包厢，坐在沙发上，我苦笑一声，黑狗出去点餐了，他脸上那种疏离的淡笑，让我心里很没底，郑晴的事又让我面对他时很是心虚，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生只有两个人让我发怵，一是我老姐，二就是黑狗。

    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晚饭吃的很难受，黑狗很少说话，也很少吃，只是坐在那淡淡的看着我，我吃的如坐针毡。等我吃的差不多时，黑狗开口了，

    “我们认识有七八年了吧？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兄弟”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那当然，这还用说，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哦？这样的话，那你不应该呀，”黑狗微笑着说。

    “什么？”

    “你是什么人，家里有钱，也是身份，长的也不错，”他拿出一根烟递给我，“差了点，你看着抽吧？”

    “狗哥，你今天唱的是那出呀，”他的不阴不阳让我有点火了。

    “你和郑晴不应该呀”他继续淡淡的说，

    晴天霹雳莫过如此，我和郑晴？“狗哥，话不能乱说，会死人的”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坐下，”声音不大，黑狗仍稳坐在沙发上，但我能感觉他内心的激动。我只好又坐下了。

    他扔过来一叠纸，“那你看看吧”。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拿起来一看，是郑晴上个月的手机话费单，上面显示这一个月来，我和郑晴的通话次数多的有点显眼了，还有就是郑晴堕胎那天的体检单，家人那一栏，“熊立春”三个大字有点刺眼。

    “这一段时间，你和郑晴要说的话很多呀，能告诉我你们都说些什么吗，噢，对了，你还是先说说这张体检单的事吧，”我又抬眼看了看体检单家人那一栏上的“熊立春”三个大字，更觉得醒目，你看这事搞的。

    “狗哥，狗大爷，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点结巴了，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的车经常晚上停在我家外面，那么好的车开到我那个破小区，有点委屈了吧!”黑狗冷冷的说道。我太阳的，当初跟踪监视时，五龙就告诫过我，不要把车停在那里，人在那里就行了，我怕热，总是坐在车里开着空调，没听他的，结果就是黑狗没发现五龙，却发现我了，终于尝到了做事不专业的苦果。

    怎么解释，解释的清吗？

    我楞了好一会儿，脑子渐渐的开始清晰了，“老狗，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会不会干这种事，”

    “事实都这么清楚了，你狗日的还狡辩，信不信我废了你，”黑狗终于发怒了，如同一只龇着毛的恶儿狼，那眼神看我的心头一颤，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他母亲的，我这二百多斤今天搞不好就要交行在这儿了，等会只有先将他放倒，从窗口跳出去，不行，从这儿到窗口没有时间，还是从门吧，走不到，他离门更近。

    其实我知道，以黑狗的身手，不管从哪儿，我都没有机会。这叫什么事，窦娥也没我冤。

    见我不吱声了，黑狗又慢慢的坐下，语气又恢复了平淡。“你打算怎么办？”

    “啊！”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黑狗冷冷的看着我“一是和郑晴不要再有任何来往，彻底的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

    他见我没反应，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下去“二是和郑晴结婚吧，”

    “啊！”我真的坐不住了，

    “你们要是真的有感情，郑晴都为你堕胎，你应该负起男人的责任，”黑狗的怒气又起来了，眼睛通红。

    “我会和郑晴离婚的，苏雯那里你不要亏了人家，多分点家产给她，你和郑晴就……好好在一起过吧,”黑狗象是倒在沙发上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向外吐着，

    “也许这是我能为她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这辈子我欠她的”。

    我真心的听不下去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老狗，我能打个电话吗？”他狐疑的看了我一下没说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郑晴。

    “郑晴，我现在和黑狗在一起，你的事他知道了，不过他现在以为是我和你有事，”郑晴在电话里半天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把电话给黑狗”。

    黑狗接了电话，听了好一会儿才挂掉，他有点惊异的看着我，然后站起来叫来了侍应，结账和我走出酒吧，他对我说，去他家，郑晴在家等他

    “我就不要

    去了吧，我想起来晚上还有点事，”我想溜。

    “既然不关你的事，你怕什么？走吧”黑狗一把薅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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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当我们走进黑狗家门时，郑晴正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穿着那件白底蓝花点的连衣裙，短发扎在脑后，院外的路灯光阳台射了进来，她的脸显的无比精致，脸侧短短的绒毛在光中淡淡散射着光线，尤如岩间圣母一般。

    “你来了，坐吧”她就象没有看我一样，平静的对黑狗说，我只好尴尬的坐在餐厅的桌前，黑狗却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坐在沙发的脚踏上。郑晴用手理了下头发，又站起来走到黑狗面前理了理他窝到里面的恤领子，又坐回沙发，一切都那么的自然，然后郑晴开始说话了。

    “黑狗，这件事你真的错了，的确不关老熊的事，他帮我们很多，你应该庆幸你有这么好的兄弟”。

    “我的确对不起你，但不是和他，而是别人，你想听吗？”郑晴淡淡的看着黑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黑狗沉默以对，郑晴只有接着说。

    “黑狗，我记得，我是03年在学校的运动会上认识你，当时我就喜欢上这个长得很象吴彦祖的阳光男孩，我喜欢你不惹事却不怕事、有个性却又不事张扬，我喜欢你是真心爱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我当手心里的宝，见不得我受一点委曲。当年你不顾一切的跟我到这个城市，在这里，你举目无亲，受尽我家人的冷眼，而从未你报怨过，作为一个女人，能得到如此的爱，我很自豪，谢谢你。”

    黑狗想说话，张了口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但是，毕业五年了，老熊、五龙他们这些后来者都在此地生根安家，越过越好。而我们了，我们的生活却一点都没改变，一个是代课教师，一个是……”说到这里，郑晴停顿了下，意思我和黑狗却是明白的。

    “生活极不稳定，又没有房子，得不到亲人的理解，我也常常感觉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看到你活的那么累，我又万分的内疚。但是我从没有后悔爱上你，如果这一生可以重来，我还是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是如此。”

    黑狗已泣不成声。

    “我是一个脏女人，和很多男人有过，还为此堕过几次胎，这一次你跟在我们后面看到了，上一次在是你回安庆老家时。我的子宫坏了，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这是报应，上天对我背叛你的报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黑狗怒道，

    “你真想知道？好，我慢慢的告诉你，希望你别因此而感到受伤害，每次我和雯子、芳芳逛街，她们都很随意的买了很多东西和衣服，而这些东西都是我买不起的，自从我要借老熊和五龙的钱买房你不愿意，我就明白你是过不了自己自尊心的关。所以我装作不在意，装作很清高，不想给你压力。其实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

    五年了，我们结婚五年了，还住在这个小房子里，好温馨的地方，小是小点，我很喜欢，但这个家不是我们的，是租来的，如同我们的工作一样，是建在沙地上，一阵风来说没就没了，五年了，我们不敢生孩子，不敢买好衣服，不敢出去玩，我说我喜欢在家，不喜欢到处玩是骗你的，是骗你的！你说你喜欢吃素，不喜欢吃排骨，那也是骗我的。再优美的爱情最后都要落在柴米油盐之中。

    我第一次对不起你是从两年前教师转正开始的，你应该知道现在学生的数量在减少，那可能是我们学校今后五年的唯一一次教师招聘计划了，代课一个月只有2000多，正式教师能有近5000，而且再也不用为下岗而担心了，这个诱惑很大，真的很大，我在你面前的淡然是装的，因为我知道你无能为力。但我真的想办成这件事。

    我们没有钱，就是有钱也要用来买房，也没有关系，我有的只有身体，许校长对我有想法不是一天二天的了，所以我就和他做了个交易，事后我很后悔，但当我拿到正式聘书，看到你兴奋的样子，我又感觉值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无所谓了，我也没吃亏。要不我们在南湖小区的那个房子首付怎么来的。”

    郑晴说到这里停了下，喝了一口水，好一阵沉默后，她接着娓娓道来，

    “去年下半年，你从顺锋培训失业，为了不让我担心，装着天天去上班，然后去打零工挣钱。看你这么强壮的人每天晚上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我的心好疼。我知道你好面子，没敢去找老熊、五龙他们，只好又去找许建风，他说要我陪陪他的一个朋友就帮我，我答应了他”。

    “所以你故意装做不知道我失业了，假意劝我换个好学校，再偶然被介绍到中德双语学校？”黑狗的一脸的难以致信。

    “是的，但我也付出巨大的代价，我要陪的人，那个黑社会，那个大头，他不是人，他是畜牲，他用药酒迷倒我，一群人来**我，还把经过拍了下来威胁我，就是那一次，我怀孕了，第一次堕胎，我想不干了，可是他们象鬼一样缠着我，一次又一次，不过在钱方面他们很大方。”

    说到这里，郑晴下意识的抬着看了看了客厅的47寸液晶彩电，继续说下去。

    “直到有一次我和大头他们出去，不知怎么被五龙发现了，五龙为此还被大头一伙打伤。老熊带他的警察朋友来我们才脱身，后来大头还一直骚扰我，我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只好又麻烦老熊帮我摆脱他们，拿回了照片和视频。老熊，谢谢你了，可是这还没有完，我又一次怀孕了，和大头他们没了联系，又不能让你知道，这次堕胎只好委屈老熊帮忙，本来想瞒着你，可是瞒不住了。”

    “其实我还侥幸幻想能瞒过去，真的瞒不住了。”说到这里，郑晴有点说不下去了。

    “下午我接到老熊的短信，我就知道瞒不住了，只是没想到你会以为我和老熊有事，老熊是个好人，你真冤枉他了，不应该。”

    “黑狗，对不起，我是个坏女人，我会给你一个交待，”郑晴就象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完平静的走到门口，推门出去了，这时被我短信召来的，却一直躲在门口的五龙被一下子推倒在地，郑晴走了，黑狗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五龙讪讪的进来，我说“你快去跟着郑晴，小心她做傻事，”他应了声就出去了。

    “老狗”我不知说什么好，“嫂子一时胡涂，她，这个”。

    “我的人生很失败，”黑狗的眼中透出无尽的悲哀，这话让我没法接了，只有不言语，静静的陪他坐着。

    当晚，我不敢离去，和苏雯说明了情况，就留下来陪着黑狗，五龙一会儿也过来了，他买了很多卤菜和破，五龙说，他一直跟着郑晴直到看到她回了娘家才离开。三人了不多说话，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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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郑晴自杀
    当晚大醉，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宿醉后醒来的我，仍躺在沙发上，黑狗躺在我边上，五龙睡在卧室的床上，这酒喝的，唉。

    我的手机响个不停，号码不认识，我有点迷糊，谁呀？电话接通了，里面很吵闹，一个女声响起。

    “你是立春吧，”

    “我是，你哪位？”

    “我是郑晴她妈，郑晴割腕自杀了，我的女儿呀，这个杀千的刀的黑狗他不接我电话呀，他死哪儿去了呀……”一个带个哭腔的女声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什么？啊！”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用脚猛踢向睡的死猪一般的黑狗。

    当我们赶到市第二人民医院时，郑晴的救护车也才呜咽到达，在这上班的高峰期，救护车也没办法畅行无阻。

    郑晴身上裹了条被子，脸色惨白一片，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车座上，身边的郑父郑母，满脸焦虑的盯着她。郑晴紧皱着眉头，颤巍巍的挑开眼皮。先是看了看父母，又将目光移向黑狗，最后仍回过神来，艰难的开口说道：“妈，别怪黑狗。”

    黑狗紧紧抓住担架，死死着那个缠满绷带的手。

    “晴子，你别说话，没事的”郑父小声安慰道，同时握住女儿的手，稍稍用了力。

    郑晴虚弱的笑了笑，复又看向黑狗。双眼带着莫名的情绪，泛着粼粼水光──这一刻，我想起了这些年郑晴的遭遇，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黑狗……你也不要……难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郑晴觉得自己有权利这么说，因为她和黑狗一起走过的人生，让她觉得自己黑狗已经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了。

    黑狗一张脸阴沉似水，眼中一片死寂：他怕了，也后悔了，他担心郑晴随时都会消失。

    “嗯，你什么也别说了。”黑狗扯了扯嘴角，笑得无比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