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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泥人
蒋逵眨了眨眼,他想必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按照我正他就反的总原则,我竟是要他支持明月楼,这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些拿不准,不敢再在偏心不偏心的话题上纠缠,只好挑起我话里的毛病来了:“什么你们蒋家我们蒋家的,子愚,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嘛”
在座的几乎都知道蒋逵被我“请”到锦衣卫做客的故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他是有所指,都停箸望着我俩,一时间席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弄得陪酒的雏妓们一时摸不着头绪,都面面相觑起来.
见气氛有些尴尬,蒋迟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刚想说话,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龟奴连滚带爬地跌撞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汉子,喝得都已是醉醺醺的.
为首是一身短体瘦、面目丑陋的恶少,手执一把马鞭正追赶着那个龟奴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待看到易湄儿,他眼睛一亮,骂道:“妈的,这不就是美人么狗奴才,就是他妈的欠揍”边说边朝易湄儿走去,竟将满屋子人视若无物.
众人俱都鼓噪起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闯进来的这几人所吸引,我飞快地给蒋逵递了个眼色,蒋逵这才确认下来我的意思,一伸腿拦住了那瘦小恶少的去路.
“小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王法两字怎么写啊闹事闹到明月楼来了”
易湄儿见蒋逵出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已经微微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王法”那恶少一抬手,“啪”的一声,一块铜牌落在了桌上,却正是锦衣百户的腰牌:“少爷我是锦衣卫的,小子,你说我的话是不是王法”
他似乎这才看清楚屋子每个男人的衣着打扮都不输于他,气焰不由稍抑,可借着酒劲儿,马鞭子却依然几乎触到了蒋逵的鼻子上.
“锦衣卫”一听到这三个字,蒋逵连戏都不必做,顿时就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来,一抬手拔开马鞭,抬脚竟将那恶少踢飞了出去,嘴里骂道:“锦衣卫他妈的净出你们这种杂碎今儿小爷我就替张佐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变生肘腋,那恶少身后的几个汉子一下子都惊呆了.那恶少大概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听清楚蒋逵说的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趴在地上恼羞成怒地道:“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爷挨打了吗还他妈的等什么,给我打呀狠狠地打”
几个汉子随即扑了上来,顿时就把蒋逵打翻在地.蒋迟一看不妙,呐喊一声,就和弟弟蒋远以及在座的几个朋友冲了上去.
可对方那几个汉子却不似他们的上司那么脓包,反倒像是久经战阵,蒋迟上去没一个照面,就被人一拳打倒,他不禁高声叫道:“子愚,快来救我”
见蒋逵敢教训锦衣卫,易湄儿眼中已是异彩连连,待见蒋逵几人落了下风,她的纱袖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桌面,桌上的一根竹筷就没了踪迹,而她白嫩的纤手也隐入了袖中,我耳中只听“卡嚓”几声轻响,明白那筷子已经被她折成了几段,大概是要暗中出手相助了,可蒋迟的高声求救,却让她顿时迟疑起来,一双妙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此刻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拳就将蒋迟的对手击飞出了丈远,又拦在蒋远身前,一把攥住了直奔过来的一只拳头,喝道:“大胆你敢和上司动手”
恶少和他带来的几个汉子闻言手下顿时一缓,蒋迟蒋远趁隙把蒋逵救了下来.
蒋逵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刚爬起来就指着恶少骂道:“翻天了,连你爷爷都敢打小子,你他妈的是从哪个屄缝里钻出来的老子不把你打回去,他妈的就不姓蒋”
“太启,这小子不是喝多了么,没灌这一肚子黄汤,他看到你小侯爷,还不得绕道走啊再说了,在妓院里争风吃醋,好说不好听,太启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则个吧”说着,我朝那恶少喝道:“你懂事点,敢快过来给蒋小侯爷道歉”
一听是蒋小侯爷,恶少和手下酒全吓醒了,其实寻常侯爷锦衣卫未必就放在眼里,可蒋家乃皇帝娘家,皇上一直恩宠有加,乃当世第一外戚家族,就连锦衣卫统领张佐也不敢轻言得罪,遑论一个锦衣百户了.
几个人正面面相觑,蒋逵却斜着眼睛冲我道:“道歉子愚,你倒是很护犊子啊哦,敢情我这打白挨了不成”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边给那恶少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太启,我先替弟兄们道个歉.容老板这儿人杂,明儿兄弟给你在翠云阁压压惊.”
那恶少总算还长着个人脑袋,慌忙躬身道歉,然后几人就仓皇溜掉了,甚至连锦衣腰牌都忘了拿.
蒋逵还想追,却被蒋迟拦住,他便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干么换地方我看容老板这儿就挺好,明儿咱们哥几个就在这儿不醉不归”
“子愚,你还没忘云仙那档子事儿啊”蒋迟苦笑道:“你看,太启八成是要琢磨着帮明月楼对付咱们摘星楼了.”
“东山,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没忘,而是太启他一直耿耿于怀.再说了,他说的那话真传到张佐的耳朵里,对蒋家也没什么好处.”
“子愚,你上次也是太冲动了.太启估摸是一直把进诏狱当作奇耻大辱,明儿你还是把这件事说开了,再给他个面子、道个歉,毕竟是亲戚嘛”
“东山,我不冲动,有人就要打陆昕、打兰月儿的主意了”我脱口道,话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给蒋迟一个面子,道:“好吧我不让你为难,明儿我给太启道歉.不过,东山,你告诉他,最好在我面前客气点.”说着,我停下脚步:“你们先走吧我要教训教训锦衣卫那个小兔崽子.”
“谢”
那恶少一伙躲在暗处并没有离开,见蒋家兄弟走远了,才讪讪走了出来.恶少刚想道谢,却被我狠狠踹了一脚.
“丢人现眼锦衣卫的人都叫你们给丢光了”我知道楼上易湄儿正在偷眼观瞧,一边暗笑一边骂道:“难道皇上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妓院里耍酒疯、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吗既然想打架,就他妈的别管什么侯爷不侯爷、上司不上司的,先打过瘾了再说,你们他妈的可都是锦衣卫”
“大人大人也是锦衣卫的吧”恶少不就来敢反驳,诺诺道.
“废话不然,早把你们抓起来送给张统领治罪了”
“恕下官眼拙,大人是”
我报了姓名,一干人顿时恍然大悟,只是那恶少的表情却相当奇怪,既想讨好,又似乎有点顾忌,笑容就极不自然:“原来是李大人,怪不得、怪不得”
我顿起疑心,暗暗摸了摸那腰牌,上面刻着“司升”两字.
“司升你这个姓很少见啊”我猛然想起一人来:“你和建昌侯大管家司聪”
司升喜道:“大人认得家父”
我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心思却飞快转动起来,蒋家和张氏兄弟几如水火,皇上是讨厌张家已极,只是一直没找到特别合适的理由废黜他们哥俩罢了,可笑张家兄弟却不知死活,还一味放纵自己的子弟.
而我内心虽然希望张家兄弟能挺得久一点,好转移一些皇上与蒋家的注意力,但表面上却要配合蒋家的步法来对付张家,结识这个司升,没准儿会有助于我掌握一点平衡的主动权.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把腰牌扔给了司升:“如果觉得委屈,那就回家问问你爹,清河侯世子是不是你能得罪的.至于明月楼么”我回头望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小楼:“京城妓院多得是,对面的摘星楼下个月就开业了,有空去捧个场吧”
又望了望漆黑得没有一丝月光星光的天空:“要下雨了,本官告辞了.”
离开粉子胡同一路向东,还没到口袋胡同,斗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掀开马车窗帘,车外雨若倾注,夜如黑幕,伸手不见五指,斜风带着雨丝打在身上,竟有些凉意了.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江山如此多娇 第276章节
马车进了口袋胡同,一袋烟的功夫,又出了口袋胡同,折向西去.可跑了没多远,就被一蓑衣人拦住.
“去教坊司.”
车夫心里害怕,却不敢拒绝,一路狂奔到了城东教坊司,可开门一看,车厢里已杳无人影,只有座位上放着一块五两多重的银子,银子上刻着一个小叉,叉子的凹槽里是半干的血迹,煞是触目惊心.
“子愚,明月楼可是你的对手啊怎么反倒让我帮它我特意去查了它的底子,它现在什么后台都没有,想整垮它易如反掌,我一旦帮它,它可就在粉子胡同站住脚了.”
“你太小看明月楼了没点道行,它敢在京城讨生活何况,就算你能整垮明月楼,你就能得到容湘吗”
“嘿嘿,子愚你眼睛可够毒的.”蒋逵讪讪笑道.
“不是我毒,而是你自己要小心.”我点了他一句,接着道:“太启,你是我的盟友,我希望你能变得强.别不相信我的诚意,在我看来,利益之交,远比虚幻的友情来得牢靠.”
蒋逵陷入了沉思,良久,他默默地深施了一礼.
“咱俩之间,可以省却一切繁文缛节.”我道:“世子之位,只是你迈出的第一步,因为它有名而无权.本来我遇刺一事,可以借题发挥扳倒廖喜,让你坐上西城兵马司宝座的,可惜功亏一篑,但这个职位早晚是你的,为此,你要事先未雨绸缪.粉子胡同是消息灵通之地,把明月楼抓在手里,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大有好处,况且我也需要明月楼的情报.万一容湘有病乱投医,投奔到廖喜旗下,对你我都无益处.”
“高见”蒋逵闻言,精神一振.
“再说了,你支持明月楼,明月楼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明月楼垮了,容湘多半要与它玉石俱焚了;可希望就在眼前,彷佛触手可及,这时候,她倒很可能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太启,你聪明过人,总不会让她从你指尖上溜走吧”
嘴上这么说,我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清风,既然你把媳妇送到我眼皮底下了,不顺手送你一顶绿帽子,怎么对得起你一番好心好意
蒋逵哈哈大笑起来,我趁机提醒:“太启,你别得意的太早容湘不是个善荏子,你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掉进她的美色陷阱里.咱丑话说在前头,一旦你心智为其所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蒋逵神色一凛,旋即笑道:“子愚你放心,女人只不过是权力的战利品而已,我分得很清楚.只是,今儿晚上可要委曲你了.”
第二十卷第十一章
司升不知道从他爹那儿讨到了什么主意,整日里地去明月楼惹是生非,可也不大闹,就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地围在易湄儿身边,赶之不走,挥之不去.
易湄儿又不能真像对待只苍蝇那样一巴掌把他拍死,就这么个无赖,竟把堂堂一个名人录上的高手弄得束手无策.
这正给了蒋逵护花的机会,加之他本就是蒋家诸子中人物最风流的一个,没几天就和易湄儿打得火热,很快,粉子胡同就传出了清河侯世子是明月楼后台老板的消息.
不过,我没有多少心情去理会蒋逵的风流战绩了,因为距离离京的日子已是一日近似一日,我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得意居的女人身上.
宁馨结婚的喜悦渐渐消退,离别的情绪越来越浓,孕期的反应也越来越大,情绪是越来越难以捉摸.
好在陆昕早在教坊司练就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本事;兰月儿又常怀敬畏之心,倒还能忍受她的脾气;而解雨嫌她情绪反覆无常,干脆就和许诩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尽量减少和宁馨见面的机会.
四女各有心事,我只好尽力安抚,上午解雨带着许诩提前离开京城去沧州等我,竟让我觉得稍松了一口气.
“宁馨儿,我走之后,你还要和蒋迟碰几回面,大约十天半个月后,皇上会下旨让李佟去某地公干,之后,你就可以安心在家保胎了.”
只要在我身边、只要不提起离京,宁馨的心情就会像明媚的阳光一样,可一提起离京,她心情就顿坏:“过几天李依也要走了,陆昕又要忙着摘星楼,就我和月儿在家,闷都闷死了”
“你可以和南平、宜伦她们几个不时聚上一聚啊蒋迟十月中大概也要离开京城了,南平也是闲得很.再说,”我轻怜蜜爱地抚摸着宁馨微微隆起的光滑小腹:“今儿听蒋迟说,南平也怀孕了,你们俩正好做个伴儿.”
“是吗”宁馨惊喜道:“南平姐姐可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哪,这回总算得偿心愿了”可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情绪又低落下来:“她一大家子人百多口人,热热闹闹的,就算蒋迟那个混蛋不在家,南平姐姐她也不会寂寞”
“哦,相公我才明白,敢情你是嫌得意居太小啊”我打趣道:“别急,沈篱子不是有咱们一座大宅院么,那院子可不比宜伦、南平家小,到时候你买上几十个丫鬟小子的,也就不寂寞了.”可说着说着,心里却是灵机一动.
宁馨性子活泼,就像解雨一样.解雨在我离开苏州赴京之后,人就闲不住了,不是去秦楼露两手赌技,就是跑到源藤壶那儿跟她学铸剑,甚至远赴海上去帮素卿秘密重建妙之丸,最后耐不住相思,就索性来京城找我.
而我去山东,她就带着许诩在京城左近游山玩水,把京畿风光看了个遍.真要把她圈在家里,除非有我相伴,否则她就会像失去阳光照耀雨露滋润的鲜花一样,很快就会枯萎了.
“宁馨亦是如此吧”我心里飞快地拿定了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中多疑,宁馨竟把我的话当了真,撅起小嘴儿气鼓鼓地道:“三哥,你就知道胡乱编排人家”说着,竟哭了起来.
“冤枉了相公不是.”虽然这样的场景这几天我几乎天天看到,可我心里还是大起怜意,轻轻亲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哄她道:“相公知道你闷,所以才想把沈篱子、跨车四胡同的后续工程全部交给你来打理呀”
“沈篱子胡同的房子不都建好了吗”宁馨一怔,眼泪顿收:“甚至,该卖的也都卖了呀剩下那些家具摆设的,我又不懂.”
“不懂可以和公输起学嘛他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营园大家.”我道:“不过,这不是重点,你的任务是推动四大胡同的进一步改造.”
见宁馨一脸迷惑,我解释说,四大胡同的地价虽然已经飙升了三倍,可再进一步改造的话,依旧有利可图,而我的目标是把沈篱子和跨车打造成另一个丰盛兵马司,说着,我嘿嘿笑道:“咱们宁馨郡主府总不能座落在贫民窟里吧”
“那是”宁馨立刻就动心了,但旋即皱起了眉头:“可人家怎么推动四大胡同的改造啊”
“相公给你留下五万两银子,至于银子怎么运作,去请教隔壁的唐老先生吧他会用心指点你的.”
“动少请放心,郡主聪慧过人,能有这么个学生,老朽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宋廷之诚恳地道,他的精神比我在京初见他的时候强多了,病情也在解雨的努力下有所缓解.
“一切以安全为上,今后要借助先生的地方还多得是.”我笑道:“京城不是你我久居之地,四大胡同那边只是让宁馨有事情可做罢了,还望先生明察.”
宋廷之会心地点点头,道:“其实宗设用户名被封后,如果丁大人消息灵通的话,他必然会认为老朽已经秘密潜回江南了,所以在京城老朽很安全.”
我漫应了一声,可一段心事却被宋廷之勾了起来.
前两天接到六娘用隐语所书的密函,才知道她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直接将宗设在三大钱庄的用户名透露给官府,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动用了极端秘密的手段,根据宋廷之提供的情报伪造出了身分、印章、钱庄密押等所有文件,将宗设在三大钱庄近百万的存银提出了近一半,在钱庄有所察觉之时,又从容销毁了所有证据脱身而去,宗设秘密用户名这才暴露出来,余银则被没入了官府.
六娘告诉我,她没有把这四十万两银子的巨额款项投入秦楼、织染铺子及相关产业,而是极其小心地在松江城内及沿海村庄购买地产及田产,说是“以备他用”.
我明白,六娘定是从素卿重建妙之丸一事上悟到了什么,遂开始配合我的计划.而由于我刻意隐瞒了一些情报,特别是没有和她提到过我和邵元节、蒋逵之间的同盟关系,她或许认为我在京城的境况很不乐观,进而觉得单单动用秦楼的资金来营造后路不仅力有不逮,时间上恐怕也不允许,她这才铤而走险.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不然的话,我怕是连人都要悔死、肠子都要悔青了.
“最难消受”
心里正百感交集,却听宋廷之关切地问道:“动少可是有什么难心事”
“啊我只是有点担心宁馨的安全,毕竟她剑下曾有倭寇伏法,所以想请韩兄多多照拂她了.”
“怎么,担心宁馨的安全”蒋迟奇怪地望着我:“你丫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突然变笨了让她住我二伯家呀她当初进京,不就住在那儿的嘛我就不信,有谁敢去长宁侯府生事”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是我在两个月前就想到的方案,可现在早被我否决了,我怕形成了一种惯例,只要我一离京,宁馨就被变相地软禁在长宁侯府里,届时她想离开京城就会变得困难重重.
“住在得意居一样没人敢生事,我是怕粉子胡同遇刺的故事再度重演.”
“是这样啊”蒋迟并没多想,随口道:“那我干脆先把韩文借你用段时间,反正我随后也要离京了,又不能带他一同上路,他那两把刷子,在京城还凑合,在江湖上就是一白给的.”
我心中顿喜,唐八股的武功不在韩征之下,在京城的确少有对手,有他护卫,宁馨自然安全多了,可脸上却大不以为然道:“去去去,别把那龙阳君往我身边塞.”
“咦,韩文现在不就是一太监嘛难道宁馨她没用过太监”
“这话说的也是.”我顺水推舟道,只是想起唐八股,我心头却流过一丝莫名的恐惧.这个少年从心理上已经完全变成了女人,而从他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我知道唐家有着令人窒息的可怕传统,落在唐八股身上的这种恶毒诅咒在唐家绝非仅有,我现在只能祈祷上苍,日后解雨给我生的最好都是女儿.
“说起来,宫里的太监还真没一个能比得上韩文的.”蒋迟一边感慨,一边无聊地左顾右盼,狭长的甬道里空荡荡的再没有旁人,在夕阳掩映下,那宫墙看起来越发朱红如血.
“那你怎么不把他献给皇上”
我将了他一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副淫靡的场景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摇动的床榻和掀开杏黄床幔的小手,那姣美得如同妇人似的少年也如妇人似的小解,随后床榻又摇动了起来.
蒋迟讪笑了两声,刚想说话,宫门“吱扭”一声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都是熟悉的面孔,正是皇上秘密驾幸显灵宫的全班人马.
“爱卿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吧”
“万岁明鉴.”
我提起六识,细查着车厢内两人的心跳与呼吸,少年心跳之速几乎是我的三倍,与七月初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变化,可少女却比平素尤快了两分,我心跳也不禁快了起来,饶是时近十月,天气已凉,可手心却微微沁出汗来.
“爱卿此去江南,除了办好武林茶话会外,沿途之上,要替朕留意各地雨水多寡、收成好坏、米价高低,明春回京之时,朕要听你奏报.”
“臣遵旨.”我恭敬地道,心头却是一凛,这差事可着实不好干啊
皇上要我留意的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地方官吏要如实上报给朝廷的,但在官场浸淫久了,我知道天下十三布政使司没有一个藩司、三百多州府没有一个知府知州当真每一项都如实上报的.
在贪官手里,光一个雨水多寡就能变出无数花样,雨多成涝、雨少则旱,无论旱涝,朝廷都要拨款赈灾、减免税粮,而实际上百姓的税粮并没少交一粒,朝廷拨款也不是用来修缮水利,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贪官自己的腰包里.
至于清官这朝廷上下还有清官吗
我若如实上报,自然对皇上对朝廷有利,但有朝一日皇上想除掉我的话,他只要透露出我身负的这项使命,则朝中遍是我的敌人;可若隐瞒不报,是欺君之罪,何况蒋迟很可能也得到了相同的圣命.
“爱卿好自为之,勿负朕望.”
“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万岁知遇之恩”




江山如此多娇 第277章节
少年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后和蒋迟唠起了家常.这半个月来,他开始重修十三经,几乎每隔两日就要在显灵宫召见我来讲解示范,反倒是蒋迟近来不曾伴驾,于是少年便问起他三个舅舅的近况来.
蒋迟事无钜细都一一道来,什么大伯蒋云松心痛长子病故,越发放浪形骸;什么二伯蒋云竹两个小妾争宠,打得头破血流;自己的老爹一心想长生不老,天天炼丹不辍,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他口才甚好,少年听得津津有味,车厢里不时传出他的笑声.只是蒋迟说到他妻子徐菡已有身孕,少年的情绪似乎低落下来,只“噢”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蒋迟额头顿时现出汗来,目光不由得转向我,一脸哀求的模样.
我明知道这时说话,一旦说错,后患无穷,可看张佐正在马车另一侧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的状况,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石家四兄弟是目不斜视,也只有我能帮他一把,心底沉吟片刻,轻声笑道:“小侯爷,你还真是孔圣人的忠实弟子哪.”
蒋迟虽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可知道我这是在救他出窘境,乖巧地配合道:“此话怎讲”
“圣人说,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在下记得小侯爷的生日还没过,算算正是二十而冠的岁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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