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神话

    探究之旅继续亦步亦趋地进行着。

    刚刚溜了一只狍子，等于是跑了一顿美味，莫小飞有些懊恼，这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走在最前面开路，他把箭架于弓上，将弓持于手上，随时准备蓄势出击。

    漫山地转啊转啊转，大半片山林子都走了一遭，莲姐她们仍无所发现，飞锅也毛都没射到一根，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回山头，溯着林中的小溪流往源水河方向继续探寻。

    “莲姐，停！”莫小飞目光落在前方不是很远处，突然手一摆，轻声喊道。

    “怎么啦小飞？”莲姐三人都是不解地看着他。

    “呵呵，咱们今晚上应该有口福了。”莫小飞定睛一看，咧嘴就笑了。

    “你看到兔子了？还是狍子？”莲姐问道，顺着莫小飞的目光看过去，却是啥都没看到，美丽晶莹姐姐亦是没看到什么。

    “都不是……你们在这里等着啊，小弟我去把它射了。”莫小飞信心满满地道，这厮持着上弦的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神经兮兮了一整个下午，这下总算找到目标了。

    “好，咱们等你凯旋归来啊。”莲姐三人都颇是兴奋，晚上在这山林子里，燃着篝火，烤着野味，想想都知道这是个相当让人期待的美妙事情哈。

    莫小飞放下包包，把猴妈小空交到莲姐手里头，持着弓箭，借着树木的掩护，往溪流下面移去。在下流约四百米溪边的一处草丛后，有一只獐子在那里悠闲地吃着草。这只獐子离得有些远，又有草丛的掩护，这正是视力超然的莫小飞看到了，莲姐她们却看不到的原因。

    这只獐子体长八十多厘米，肩高在半米左右，体重大概二十来斤重，这是一只成年的獐子，这是一顿美美的烧烤大餐。

    莫小飞舔了舔嘴唇，压抑着有些不受控制的心速，小心翼翼地贴近它，一步一步步，在离到四十米这个距离时，莫小飞停止了继续向前，他左右环顾了下，摸到一个比较高的点上，拉满了弓弦，瞄准之后，松开了持箭的右手。

    “嗖！”一串轻啸，箭支凌厉地射向悠然吃着草儿的獐子。

    不得不说莫小飞还真有射击的天赋，那箭矢划破虚空，直朝着獐子的脖子扎去。不过那獐子的警惕性也挺高的，它听到箭矢的啸响，似乎就感觉到了死神的迫临，突然一个跳跃。

    那只獐子的反应的确挺快的，奈何王二爷这弓制得实在太强大了，再加上莫小飞刚刚把弓拉得满满的，这一箭的速度何其之快、威势何等的惊人。

    “嚓。”獐子的脖子是躲过了一击，但流星般的箭只还是正正里扎在了它的腹部，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它给射了个对穿，射翻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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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潭中捉黑鱼
    莫小飞对自己的这一箭很满意，走过去将战利品给提溜了起来，掂量了下，二十斤的样子，剥平去内里，够四个人晚上饱餐一顿了。

    “小飞，好样的！”莲姐她们在那边看到飞锅一箭中的，都是欢欣雀跃，拿着包包走过来，还隔得那么远，就纷纷对飞锅亮大拇指。猴妈小空也在莲姐的肩上兴奋地‘唧唧’叫唤着。

    “嘿嘿……”飞锅得瑟一笑，单手把獐子给举了起来，正要好好地炫耀再自我夸上一番时，突然就看到莲姐她们三个都有些不戏劲。

    “小飞，你……”三人看清楚莫小飞手中提着的獐子，竟是面色同时一变，随即同时扔下手中的包包，然后同时抢上前来。

    “我怎么啦？”莫小飞被神经质的三位姐姐搞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射的是只獐子？”莲姐拿过莫小飞手中的獐子放到地上，脸色很是古怪。

    “啊？就是只獐子啊？怎么啦？”莫小飞愈发的一头雾水。

    “獐子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你不知道吗？”莲姐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

    “烤，不是吧，獐子也是保护动物，还二级重点？”莫小飞就郁闷了，尼玛的，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在动物保护协会的人面前射杀保护动物，这跟当着金察拿刀子捅人有神马区别木有？

    “还骗你不成。”莲姐剜了他一眼。

    “莲姐，弱弱地问一句。”莫小飞开始装蒜了。

    “问什么？”莲姐没好气地道。

    “老鼠也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吧？”莫小飞道。

    “什么意思？”莲姐瞪着他。

    “獐头鼠目，獐头鼠目，獐子老鼠摆明了就是兄弟嘛，既然獐子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那老鼠肯定也是喽。”莫小飞扯道，这厮的心里其实是极其不屑的，獐子也是保护动物？还国家二级重点？卧槽，怎么不把老鼠当一级给保护起来！

    “嘻嘻……”莲姐听得他扯，不禁一笑，随即摆出副公事公办的脸色，指着死得不能死的獐子道，“现在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剥皮吃肉喽！”莫小飞嘻嘻笑道。

    “你射杀了保护动物，姐要抓你去见官！”莲姐彪悍道，美丽晶莹姐姐也是挽起袖子，一副要上前逮飞锅的架势。

    “拜托，是你们让我去射杀的好不好，还说什么等着我凯旋归来呢。”莫小飞摊了摊手道。

    “……”

    莲姐三人当然不会真把飞锅怎么样，只是做为一名保护动物保护者，一只二级重点保护动物就在自己眼前生生地被射杀了，三人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

    其实莲姐美丽晶莹姐姐她们虽然身为动物保护协会的成员，但在她们的心中，还是有她们的准则的，她们对保护动物是这么的一个概念：珍贵的、稀有的、濒临灭绝的，这才是真正值得人类花费心思、花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保护的动物。像老虎啊，熊猫啊，野生扬子鳄啊，等等这些真正珍贵而稀有的动物就在此列……不过像这只被飞锅射杀的獐子啊、野猪啊什么的，谁爱保护谁保护去，反正姐是没这份闲心。

    西边天际的日头已迫近地平线，林子里的光线已然昏暗，四人兀自沿溪而下，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小潭边，这潭约摸十来平米的样子。而在潭边不远处则有一块面积不大不小的空地。

    四人停止了再往前进，把空地稍微修整了下，今晚上就打算在这里宿营了。

    美丽晶莹姐姐就在附近捡拾柴薪，莲姐则跟莫小飞捣弄帐篷。两个帐篷，一大一小，小的男生宿舍，大的女生宿舍，都是标准的军用帐篷，弄腾起来方便容易。很快弄好帐篷后，莲姐从包里取出来一把锋利的军刀，跟莫小飞来到潭边，两人配合着开始处理这只肥美的獐子。

    剥皮去肚脏，利索地弄好后，正准备回空地烧了火烤着享受时，莫小飞却是眼中喜色突然闪现，这厮看到了这一米多深的潭底边边的一簇水草丛里，潜伏着几道黑色的身影。凭借着逆天的双眼，莫小飞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黑影正是火头。

    火头的别名很多，其中这些名字中叫得最多的是黑鱼。源水河中并没有黑鱼的存在，至少从发源处到青山镇这一段没有，莫小飞也搞不明白这潭中的黑鱼是从哪里来，不过管它呢，先抓出来吃了再说。

    莫小飞二话不说，就开始扒衣服裤子。

    莲姐看着这厮三下五去二地将他自己给扒得只剩条叉叉，看着他那精壮的身材，俏脸微微一红，纳闷道，“小飞你不会是要下潭里去游泳吧，我们都还等着吃你的烤獐子肉呢。”

    “嘿嘿，咱们不但要吃烤獐子肉，还要吃点其它的。”莫小飞搓了搓手，轻手轻脚地下了水，长吸了一口气后，潜入了水中。

    黑鱼的形体与泥鳅有几分相似，圆而长，同样全身上下也都是滑溜溜的，不过这家伙可没泥鳅那么温柔，它的口大且牙齿锋利，性子凶猛得很，浑身‘肤色’黝黑，鱼鳞若蛇皮，这让它的面目看上去颇是狰狞。

    不过不管黑鱼再如何滑溜凶悍，在飞锅眼中通通都是浮云，这小子不但徒手能抓黄鳝泥鳅，曾经有一次更是从五六米深的源水河中抓上来过一只五六斤的鲤鱼，他抓鱼的技术不可谓是不牛叉，更何况这厮现在有夜视的能力，在水中双眼一睁，潭底一览无余。

    这个水潭中有不少的各种小鱼虾米，还有那隐匿于潭底角落水草丛里的三只黑鱼。这三只黑鱼最大的约摸两斤重，另外两只一斤多。

    莫小飞悄悄地迫近三只黑鱼，然后双手轻轻地拢住最大的那头黑鱼。鱼这玩意很有意思的，你只轻轻地触碰着它，它并不会逃跑的，尤其是这种水中霸主般存在的黑鱼，更不会逃跑了……莫小飞拢住大黑鱼后，骤然发力，双手将之猛地往潭底的泥中一按。

    将体形较大的鱼往泥中按压，这是捉鱼的一个技巧，因为鱼体形大了，很难一下就将它掐住抓稳，而将它按压在泥巴里，它便难以动弹，这样抓起来就容易多了。

    黑鱼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的，劲道在淡水鱼类中也是出了名的大的，这条黑鱼的力气就不小，要是常人，它或许还有五层以上挣脱的可能，不过它撞到的是飞锅，命运就此注定它今夜就会成为一条烤黑鱼。

    莫小飞在将这条黑鱼按入泥中后，右手拇指与食指顺势就滑进了黑鱼的腮中，要知道腮是几乎所有鱼类外在最薄弱的一处地方……就此这条大黑鱼落入了飞锅的魔掌，再无半点逃脱的希望。

    “莲姐，接着！”莫小飞浮出水面，将大黑鱼给扔了出去。

    “这是火头！小飞你怎么抓到的？”看着在地上活蹦乱跳的大黑鱼，莲姐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惊喜地直喊……捡完柴薪正在烧着火的美丽晶莹姐姐闻声忙是跑过来看，两人看见这大黑鱼，也是喜出望外，这东西可是个一等一的美味啊，用来煲汤最是绝佳，可惜的是没带锅子。

    “嘿嘿，当然是用手抓到嘀了。”莫小飞得意一笑，又是连续两次潜下水去，便把另外两条小点的黑鱼也给抓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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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林中夜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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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捉出三条黑鱼后，莫小飞又潜入水底，在潭底游了一遭，确定潭中没有其它让自己心动的鱼虾，便上了岸，回帐篷里用毛巾摸了把身，将弄湿的叉叉换掉，出了帐篷在空地上把火堆给生了起来，这时莲姐她们三个也将处理好的獐肉黑鱼给拿了过来，莫小飞便开始调制烧烤的配料

    调好配料后，莫小飞用军刀在獐腹内各处划出一道道沟沟，将配料放进去，尔后莫小飞在旁边砍来几根湿木，将其中一根孩童臂粗的把整只獐给串起来，又在火堆边弄了个简易木架，将串有獐的粗木棍架上去烤，这样就只需要翻滚木棍便能翻滚獐，省力方便不少

    把獐烤上了，莫小飞开始捣腾这三条黑鱼，这厮没有像烤獐那样直接将鱼用棍串起来放在火上烤，采取的是他最喜欢使用的那方法，用泥巴包裹着烧莫小飞在潭边挖了些泥巴，和匀捉得黏黏的，又在林找到几片芭蕉叶，洗干净后把三条黑鱼分别裹个几层，外面再敷上稀泥巴

    这几个黑鱼泥巴砣砣有点大，要烧熟可没那么容易，莫小飞在旁边又另外生了个火堆，专门用来烤黑鱼

    夜幕已完全降临，月亮星星今夜不知道干吗去了，都没有出来，苍穹一片漆黑，树林里也是黑咕隆咚的当然这只是对莲姐她们三人而言好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把空地周边给照亮了，四人就围着这两堆篝火边欢声聊着小天儿，边等着美味的烧烤新鲜出炉

    “小弟弟，此时此刻，你有没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莲姐翻动了一下架在架上的獐，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看着莫小飞，笑咪咪地问道

    “呵呵，还真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莫小飞淡然笑道，夜幕下，深林中，耳畔不时闻有虫叫鸟鸣声四个人围着两个火堆用最原始的方法与工具烤着野味，这种感觉的确非常奇妙，如果不亲临其境，真的难以想像出来这感觉是多么的有意思

    “以前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吗？”莲姐眼波流转，有人说在灯下、尤其是在昏黄的灯下看女人会越看越美、越看越有味儿，然而在跃动的火苗下看女人，这种美感与味儿会来得更强烈，也来得更有诱惑力

    “在这种深林里的经历没有过”莫小飞看着火光掩映下的三位美女姐姐，心底的兽性与**就被诱发了起来，这厮情不自禁就想，这三味姐姐的味道肯定会比火堆中的三条黑鱼的味道来得香鲜，来得带劲、来得刺激、来得有味儿……

    当然，飞锅也就意银意银罢了有贼心没贼胆的这厮可不敢采取点什么行动，三个啊，这责任让他怎么去背负？

    “都有过哪些经历，跟姐说来听听”莲姐笑问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同样是夜间玩烧烤呗，不过是所在的地点、所参与的人物、所烧烤的东西不同罢了”莫小飞静下心来驱散掉脑中的邪念，不以为意地说道

    其实在夜间玩儿烧烤，在飞锅的童年记忆里，也算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蔡眼镜、小镜，再加上几个同村的小伙伴，在某些个秋收后的夜晚，众人在田里挖出些泥鳅黄鳝来，就在田里，就扯些稻杆茬儿烧着烤起来那时烤泥鳅黄鳝，都不需加工处理、也不放佐料佐菜的，直接挖出来就烧，那样烧出来的泥鳅黄鳝虽然最是原汁原味，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一般人恐怕是难以下咽，不过莫小飞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想起童年夜间的这桩桩趣事儿，莫小飞情难自禁就想起了远在异地他乡的兄妹俩，“眼镜你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听说沿海遍地是黄金，你小又捡了几砣？嘎嘎，不会连个硬币都没捡到，连个工作都还没找到吧……”

    “小静，你在省城大学里又过得怎么过？求学之路还顺利吧，钱够不够花，要不要小飞哥给你寄点过来……嘿嘿，你小飞哥现在赚钱可容易啦，兽医站每天光挂号费就有把块……什么，哥太黑心了？小静你是没上过那些所谓的人们医院为人们的医院、没见过獠牙比术刀还寒光森然的‘兽医’吧，哥跟它们一比，就像老实巴交的老农跟那些绿林上的好汉哥啊……”

    莫小飞虽然平素没心没肺的，内心深处其实他还是个感性义气的人，想着想着，这厮不免就有些黯然神伤

    “小弟弟，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呢？”莲姐盯着他道，愈美丽岳晶莹亦是看着他，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小这副落寞伤神的神色，三人都是好奇，郭秀莲的心里更是有种隐隐发酸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童年往事，想起了一些儿时的伙伴，想起了农二代就是个苦逼的命”莫小飞露齿一笑，晃了晃脑袋，将心头的伤感悉数晃去

    “小弟弟，莲姐对你的童年很感兴趣哦”莲姐往火堆上添了几根柴，兀自凝视着莫小飞道，“你小不管是上山下河，还是田里塘里，到哪里都像个幽灵，更是个杀……比如你游泳潜水还有捉鱼的技术，玩弹弓的眼力，还有那力气体能，这三样你随便拿出一样规范一下，发挥一下，都是可以在世界体坛折腾出几朵不小的浪花来的啊……所以姐姐对你的童年真的很感兴趣，这么个怪物，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呢？”

    “小飞你真的太奇葩了，说说看你这奇葩究竟是如何炼成的？”美丽晶莹姐皆是说道

    哥这怪物这奇葩怎么炼成的？当然是修炼‘神农宝典’炼成的嘛！莫小飞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小弟的童年，就三个来形容一个偷，一个摸一个烤……偷张家的瓜，偷李家的果……下田摸泥鳅黄鳝，下河摸鱼摸蟹摸鳖摸龙虾，上山摸鸟窝掏鸟蛋射小鸟……烤就更不用说了，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泥巴里头钻的，啥玩意儿哥没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