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一百六十章解脱
夏侯怒泰宣称的十万大军,实际上只剩下了不到八万人,解散大军的想法早在谷纤纤到来之前,便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谷纤纤的出现促使他加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解散一支八万人的队伍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事情,经过我的磋商,这八万士兵愿意继续留在军中者,暂时在沱洛河建起临时营地,由焦镇期统一调度,等到收编结束之后,再将他们分派到各支部队。其中也有自愿离开者,略统计一下,愿意留在军中的仍然占据多数,共有四万六千人之众,为了稳妥起见,暂时让这些燕军上缴武器,至于其中的官职统领,仍然沿袭他们昔日的结构。两万多名解甲归田的士兵,由我们统一发放路费,让他们自行返回家乡。一日之间,苎城内的守军已经全部退出城外,这座城池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原本我做出遣送难民的决定,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夏侯怒泰既然已经归降,这些难民无论愿意去哪里生活都是他们的自由。我撤销了遣送难民的决定,其实只要再过一段时日,我将燕国的局势完全稳定下来,就算我不去驱赶百姓,他们一样会主动返回家园,又有哪一个人不眷恋自己的故土?我在许武臣的陪同下率领六百名士兵,全部换上吉服由北门进入苎城。苎城已经全面由我方接管,安全问题自然无须过问。这六百名士兵全部都没有携带武器,身穿吉服,他们此次前来的任务便是陪我下聘迎娶谷纤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不但是我手下的士兵这样,甚至苎城的百姓也表现地极为友好,又有哪一个人愿意发生战争。这种状况对他们来说,求学不是一种最好的结局。车昊和阿东分别站立于城门的两侧,他们已经等待了我很久,看到我他们俩人地脸上同时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他们归入我的队伍,陪伴在我的左右,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们之间也无须任何的解释。苎城的大待清扫的干干净净,道路两旁居民的房门前全部挂着红灯彩绸,许武臣道:“太子殿下还满意吗?”我微笑道:“短短的一天功夫。能够做到如此成绩,许大人果然厉害。”许武臣笑道:“比起太子殿下地唇枪可抵十万兵,武臣是望尘莫及。”我哈哈大笑,说来奇怪,许武臣和高光远的话经常是不谋而合,可是他们两个确是格格不入。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许武臣经常说得是真话,而高光远所说的都是阿谀之辞,可是我对高光远的话能够坦然受之,许武臣的话却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忠臣和奸臣感受真地是全然不同。夏侯怒泰的临时府邸位于苎城的东南,这里早已挤满了恭贺的人群,我有些惊奇道:“许大人,没想到苎城的百姓会如此欢迎我们到来。”许武臣笑道:“民心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倾向太子。这些人是我让人花银子请来的,再说还有一顿白送地酒席,百姓自然会高兴前来。”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许武臣这句话直接的让我有点受不了。许武臣道:“夏侯将军想必会乐于看到这种情形,任何人嫁女儿地时候,都希望热热闹闹。”我点了点头道:“许大人做的对。”看到迎亲的队伍前来,百姓慌忙散到两旁,我翻身下马。宅门缓缓开启,一身吉服的夏侯怒泰微笑着迎了出来。我依足礼节向前参拜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夏侯怒泰不等我跪下,便搀住我的双臂道:“如何使得,你地身份不同,何须拘泥于常礼。”他引我走入宅院,许武臣让士兵将聘礼搬入院内。我为了表示对迎娶谷纤纤的重视,聘礼极近丰厚。夏侯怒泰对聘礼并不多看,他真正重视的是我对谷纤纤的诚意。走入谷纤纤的闺房,却见伊人身穿凤冠霞佩,在两名仕女的陪伴下,静静坐在瑶床之上,我心中一阵激荡,谷纤纤对我的情意,的确值得我如此待她。“纤纤!”我深情道。谷纤纤轻轻应了一声,我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是能够感到她的幸福和娇羞。我牵起红绸,向设在府邸中的喜堂走去,在这个过程中谷纤纤并未向夏侯怒泰道别,我敏锐的觉察到,她仍然没有原谅夏侯怒泰对母亲所犯下的错误。许武臣笑逐颜开,担当了我的主婚人,我和纤纤参拜天地之后,又向夏侯怒泰行礼,这次夏侯怒泰并没有阻止我,他此刻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夏侯怒泰的目光始终关注在女儿的身上,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送入纤纤进入洞房之后,我重新回到院中敬酒,许武臣;焦镇期;车昊;阿东;狼刺以及部分高级次和苎城本地的官员全部出席了我的婚宴,整个院落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不费一兵一卒便化解了此次危机,再加上迎娶了谷纤纤,我可谓是双喜临门,众人争先恐后的向我和夏侯怒泰敬酒。我毕竟考虑到今晚是我的花烛之夜,渣保留了几分,而夏侯怒泰的情绪高涨,对前来敬酒者概不拒绝,好在他酒量惊人,众人祝福之辞不绝于耳。我向夏侯怒泰敬酒之后,返回新房。室内红烛高照,谷纤纤静静坐在那里,应该等待了我不少时候。我拿起秤杆挑落蒙在她头顶的盖头,烛光掩映,越发显得她娇艳不可方物。谷纤纤柔声道:“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今晚要让我独守空房呢。”我笑着将她抱在膝上,吻了吻她吹弹得破的俏脸道:“放着这么漂亮的美女不来享用,我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傻瓜?”谷纤纤妩媚地看了我一眼。不无挑逗的说道:“你打算怎样享用呢?”我心一荡,大手抚上了她的丰,纤纤已经娇柔婉转地呻吟了起来,柔荑抚向我的大腿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握住她的纤手道:“纤纤,你今晚还未向岳父敬酒哩。”谷纤纤俏脸转冷,从我怀中站起身来,轻声道:“并非是我不想向他敬酒,可是每当我看见他。总是想起我死去的母亲,胤空,我真的很难原谅他。”我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既然能够为你解散十万大军,放弃和我抗衡,足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若是女儿都不向他敬酒,他的心中又会作何感想?”谷纤纤默然不语,只是垂泪。我拥她的双肩道:“纤纤,岳母到临死之时仍然爱着岳父,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们父女形同陌路。”谷纤纤“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轻声劝慰她,许久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道:“我去!”来到前院之中,客人大都已经散去,夏侯怒泰独自坐在凉亭之中。仰望着空中那阙明月呆呆出神。我携住谷纤纤的柔荑来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岳父大人!”夏侯怒泰霍然惊觉,他转过身来,虎目微红,诧异道:“你……”他这才留意到我身后的谷纤纤。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慈和的笑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歇息?”我微笑道:“刚才客人太多,纤纤不想抛头露面,现在特地过来向岳父敬酒。”夏侯怒泰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拘泥这么多地礼节。”我示意佣人拿来一壶美酒和两个酒杯,亲自将酒杯斟满,递到谷纤纤的手中。谷纤纤犹豫了一下,终于向夏侯怒泰走去,轻声道:“纤纤敬爹爹一杯……”她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在夏侯怒泰耳中,无异于春日雷声,整个人呆在那里,感情再也隐藏不住,虎目之中露出点点泪光:“纤纤……”夏侯怒泰喉头颤抖,他伸手这那杯酒,仰首一饮而尽。谷纤纤又从我手中接过第二杯酒敬献到夏侯怒泰的面前:“纤纤祝爹爹身体康健,福寿延年。”夏侯怒泰激动的点了点头,又杯酒饮尽,握住女儿的张手,郑重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胤空,以后我便将纤纤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于她,若是让她受了任何委屈,我绝不会放过你。”我笑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我对纤纤着紧地很呢。”夏侯怒泰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能看到你们这样,我已经足慰平生……”他挥了挥手道:“夜深了,你们去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和谷纤纤返回新房,她能够给父亲敬酒,已经让我看到了他们父女和好迹象,日后只要我多加劝慰,这父女两个应该有和好之日。我掩上房门,大笑着将纤纤压倒在床上,随手挥灭了室内地红烛,黑暗之中,我吻上她的双唇,却感到几分冰冷和咸涩,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她的眼泪。我抱住她的娇躯,轻声道:“纤纤,你怎么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为何又要哭泣?”谷纤纤紧紧搂住我地身躯道:“胤空……我……我忽然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总觉得……”我心中一沉:“觉得什么?”“总觉得爹爹他……就要离开我……”夏侯怒泰刚才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他如释重负的表情之中好像包含着什么?我霍然从纤纤的身上站了起来,脱口道:“不好!我要去看看他!”我拉开房门全速向外面跑去,院落内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东南角的书斋处仍然亮着灯光。我不顾一切的冲向书斋,用力敲响了房门,没有人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内心,我抬脚便将房门踹开。却见夏侯怒泰脸色苍白的坐在书案之后,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骇然道:“岳父大人!你怎么了?”夏侯怒泰淡然笑道:“没什么……”话未说完,‘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爹爹!”随后赶来的纤纤泣声道。夏侯怒泰缓缓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过去。谷纤纤看到父亲这番光景,早已将心中的怨气忘得一干二净,哭着扑倒在父亲的面前,搂住他身躯道:“你究竟怎么了?”我迅速镇静了下来:“纤纤,你守住岳父大人,我去找大夫。”夏侯怒泰嘶声道:“没用的……我已经服下了毒药,没有人可以……救我……”我痛苦万分的望向夏侯怒泰。夏侯怒泰道:“我可以解散大军……希望能够弥补对……女儿的过失……可是……我却不能说服自己……”他望向我道:“对燕王,我是个不忠的逆臣,对韩王,我是个被遗弃的臣子……我最大的心愿已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事情……”谷纤纤已经是泣不成声。夏侯怒泰慈爱的抚着女儿的长发:“我一生之中最爱的便是你的母亲,我却没有勇气给她幸福,让她郁郁而终,胤空比我要有勇气的多,你嫁给他,我放心……”谷纤纤大声哭泣道:“爹爹……是我不好……”夏侯怒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去死,终于做了一件有勇气的事情。”他望向我道:“胤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我郑重点了点头。夏侯怒泰如释重负道:“我终于有面目去见你的母亲了……”他的头猛然垂了下去,我再看他时,已经气绝身亡了。谷纤纤抱住父亲的尸首大声哭泣起来。我黯然望着夏侯怒泰的尸首,心中百感交集,我也没有想到夏侯怒泰最终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夏侯怒泰之死让多数人感到无法理解,他解散十万大军,将燕国南疆之地拱手让出,已经为我立下不世之功,再加上女儿又成为我的嫔妃,日后更要贵为国丈,一个人居然在这种时候选择自杀,实在是让人费解。我却没有这么认为,夏侯怒泰的一生始终在矛盾和负疚中渡过,摆脱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的告别这个人世,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宁。谷纤纤遭受的打击相当沉重,刚刚才和父亲冰释前嫌,现在就要面临唯一亲人离去的凄惨现实,就算她的意志如何坚强,也无法承受得住,若不是有我始终在身边相陪,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将夏侯怒泰的遗体运送回到燕都,他的正室也早已离世,我让人将纤纤母亲的坟冢也迁移了过来,将他们夫妇三人安葬在了一处。谷纤纤在坟前结下一座草庐,要为父亲守够七七之数,她虽然没有说,可是内心之中对自己昔日的冷酷深深自责。我本想多陪她几日,可是没曾想唐昧和雍王龙天启一起过来了。从两人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国内一定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发生,我马上判断出,这次一定是康都出了事情,宣城楚州方面是我的领地,如果有什么异常,会第一时间反馈到我这里。我在卢氏行馆接见了两人,雍王率先恭喜我道:“恭喜太子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燕国疆土。”我微笑道:“皇叔的消息果然灵通,我这边刚刚将燕国南部的事情搞定,你那边居然就知道了。”雍王笑道:“自从听说你在燕都出现在消息。整个大康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大唐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般扬眉吐气地事情了。不过至于你拿下燕国南部的事情,我们是前来燕都的途中才听说地。”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的传播可谓是一日千里,现在恐怕不仅仅是大康关注,整个天下都知道了我实际上已经吞并燕国的消息。雍正叹了口气道:“来到这里方才知道夏侯将军的事情,还望太子节哀顺便。”我低声道:“多谢皇叔关心,我父皇的身体如何?”雍王向我凑了凑道:“太子,这次一前来便是为了此事,陛下突然中风,左半边肢体已经不能动弹,看来要不久于人世了。”我心中暗喜。这一日终于到来,歆德皇无论身体如何健壮终究拗不过天命,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关切模样:“什么?我父皇他……”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雍王道:“我担心康都有变,跟陈先生商量了一下,陈先生让我马上赶来。将这件事禀报给太子。”他表情神秘道:“这件事被严密封锁起来,除了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陛下的真实病情。”“左逐流那边有没有什么举动?”雍王道:“我们来这里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为了左逐流。”我皱了皱眉头道:“左逐流建议陛下将安蓉公主母子留下,没想到陛下居然真的听众了他地建议,现在北胡方面已经派使者前往康都讨还安蓉母子,并且放言。若是一月之内不归还她们母子,便大举南侵,攻打大康。”我微微一怔。前些日子我一直实施燕国的大计却忽略了国内的动静,没想到左逐流竟然在这种时候同这件事来。唐昧道:“陈先生说,左逐流之所以强留安蓉母子,目的就是触怒北胡可汗拓跋淳照,北胡若是当真南侵。左逐流就会马上进言,防守北胡的重任肯定就会落在我们的身上。”我怒道:“左逐流这个匹夫,处处跟我作对,我岂能再容他活在这个世上!”此时许武臣和高光远先后来到我地府邸,我让他们过来本来是想磋商燕国日后的发展问题,现在赶上这件事情,刚好询问一下他们两人的意见。许武臣听我说完,眉头紧锁道:“太子有没有想过,瘬距离燕都的还是康都近?”我目光一凛。高光远替我回答道:“这件事还用问吗?自然是燕都要近得多。”许武臣道:“既然燕都要近得多,为何北胡可汗没有让使者来给太子送信,而直接去找歆德皇问罪要人?”高光远道:“歆德皇毕竟是大康之君,况且又是他软禁了安蓉公主母子,北胡可汗当然要找他要人……”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下来,目光充满疑虑道:“太子殿下,据我所知好像瘬可汗和你之间已经有结盟的意向,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找你帮忙呢?”许武臣道:“所以这才是事情的关键!胡人善变,现在太子的重兵布防在燕国境内,想对来说康国北部的防守较之以前薄弱了许多。我们既然能够想到这一点,左逐流和拓跋淳照一定也可以想到,左逐流或许是一心陷太子困境之中,而拓跋淳照未必是仅仅因为紧张安蓉母子而发出战书!”高光远双目之中流露出钦服之光,许武臣地见识远在他之上。我点了点头道:“现在表面上看我拥有了大片的国土,可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完全将土地掌控。”许武臣道:“太子所言极是,北胡出兵之说如果只是恐吓,倒还罢了,若是拓跋淳照真的领军南下,太子手中地军队必然首当其冲,抗衡北胡的同时。将燕国境内的防守力量必然削弱,南部地韩国知道夏侯将军的死讯后,肯定在为当日地犹豫懊悔不已。如果有了这样地机会,太子以为他们会不会大举北侵呢?”高光远由衷赞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左逐流的算盘打得的确高明。”雍王叹道:“只可惜陛下对左逐流相信的很,自从生病之后对他可谓是越发倚重。”高光远道:“我虽然没有和左逐流打过交道,可是此人既然能够想出这样的谋,想必是个极大的隐患,太子为何不早日将他除去,若是任由他继续留在大康之中,恐怕日后还人造成更多的麻烦。”许武臣道:“北胡既然提出一月之期。想来他对进军大康并没有太多的把握,或许是想看太子一方的反应。”高光远道:“这左逐流会不会和北胡勾结?故意搞出一个假象来诱使我们上当?”雍王道:“无论其中发生了什么,陛下现在身染生病已经是事实,他驾崩之后,太子便是大康地王者,左逐流的死活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情?”我考虑良久。方才开口道:“我会亲修书给拓跋淳照,安蓉母子的事情,我会一力承担下来。”许武臣道:“如果拓跋淳照能够遵守承诺,这一个月的时间对太子来说,就变得蔚为重要,我们必须在一个月这内,迅速稳定大康的局势。”我点了点头道:“燕国的兵力暂时不可调去其他地方。”许武臣道:“太子不要忘了还有秦国。北胡若是敢发兵,太子可以从秦国搬取救兵。瘆可汗势必要考虑这件事情的后果。”高光远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返回康都了?”我叹了口气道:“眼前的形式之下,我只好暂且将这里的事情放一下。先去康都解决这些事情再说。”许武臣道:“太子这次既然要前往康都,一定要将大康内部的隐患一一清除,绝不能再让左逐流继续为患。”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左逐流在大康的势力已非泛泛,我若想动他,势必会在大康内部掀起一场滔天巨浪。”高光远道:“太子殿下善于说服对手。难道对左逐流就不能采用同样地方法吗?”我摇了摇头道:“我并非没有尝试过,左逐流已经明确向我表示,绝不会转向我的阵营,对于此人唯有除去,没有其他的选择。”许武臣道:“雍王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只要太子能够成为大康名正言顺地王者,对付左逐流肯定会容易的多。”我凝视许武臣,期待着他下面的话。许武臣道:“现在之所以很多人站在左逐流的一边,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大康地王者仍然是歆德皇,他们认为太子一日没有继承皇位,便还有改变的机会。如果太子从真正意义上掌控了皇权,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剪除左逐流的力量,将他迫入绝境之中。”我低声道:“许大人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若是之过急,会激起左逐流和众臣的离叛之心。”许武臣微笑道:“所以太子殿下回去第一件事就要刻意扶植起自己在朝中的力量,杀左逐流未必是马上的事情,可是悄然夺去他的权力却是刻不容缓。”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许武臣和我当初的看法不谋而合,我让陈子苏去说服贺王龙天赐,就是想利用皇族的影响力进一步削弱左逐流的力量。雍王道:“我们应该尽快返回康都,陛下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若是他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还不知道左逐流会搞出什么事情呢。”歆德皇的身体状况的确成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若是他突然驾崩,左逐流绝不会看着我顺利的登上帝位,说不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我。高光远道:“只怕现在他已经想到了这一,太子殿下前往康都的途中恐怕会有波折。”许武臣道:“他除非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将燕康的全部边境封锁,否则又怎能阻止太子回去?”我微笑道:“我已经习惯了波折,若是一路平安无事,我反倒觉着奇怪了。”众人随着我大笑了起来。我向许武臣道:“我次这恐怕来不及见焦将军了,你协助他加快燕军的重组,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一支拥有凝聚力的队伍。”许武臣道:“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我又向高光远道:“燕国经历此次风波,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对我们都处于观望之中,我们施政的首要目的,就是取得他们的信任。造成不可以多造杀孽,否则只会让百姓的民心背离我们。皇室方面你要尽量的安抚他们,让他们远离政治,但不可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原来他们能够享受到的,我们现在要让他们感觉到比以往更加的舒适。”高光远明白我的意思,低声道:“太子放心,逃过知道了。”许武臣道:“武臣昨日向太子提及的赋税之事,不知道太子考虑的怎样了?”我微笑道:“你的税制变革方案十分可行,不过这么一来,恐怕大康的百姓都要到这边过活了。”许武臣笑道:“税制的改革是针对燕国目前的状况,主要是为了将从燕国逃走的百姓重新吸引回来,当然大康的百姓若是愿意来到燕国落户,也会享受到同样的大政。”我点了点头道:“许大人,你还是再参照一下陈先生所制订的方案,力求让燕国和我在大康的领地不必悬殊的过于厉害,毕竟早晚一天,燕康之间的这条疆界都要抹去,两国的百姓也将享受到同样的待遇。”许武臣恭敬道:“武臣明白了,我会重新拟订这份税制方案,力求和陈先生的方案保持一致。”我提醒他首家:“也不要过于一致,要让燕国的百姓感到我的诚意。”高光远奉承道:“就算拿陈先生的那份方案原封不动的用于燕国,百姓一样会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我微笑道:“多年的分裂,不同的统治已经决定我们对待两边的百姓要有所不同,一国之中尚且有地方法规?更何况这曾经是两上不同的国家呢?”高光远汗颜道:“听太子殿下一席话,胜读圣贤十年书!”这次连雍王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屁拍到高光远这种境界的人,世上的确很少能够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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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密谋
我让阿依古丽留在燕都陪同纤纤,这段时日对她来说是最为艰难的岁月,好在纤纤终于接受了现实,从悲伤中走出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我具体的行程并未向任何人透露,按照我的吩咐,唐昧和雍王在抵达燕都的当日便踏上归程,我也于当晚带上车昊和阿东扮作寻常商人的模样,离开燕都径直向东行去,打算经由平川城进入大康境内。燕康边境的防守,较之以前已经放松了许多,过不许久,两国间的这条疆界就会彻底消除,我如果能够顺利的继承大康的皇权,我所统治的地域将成为列国之中了大的一片,我拥有的百姓,我拥有的物产都会得到相应的提升,没有人敢忽视我的存在。手指远处此起彼伏的营寨,大声道:“主人,那里就是用来收容燕国难民的地方。”车昊道:“却不知现在那里还有没有人在?”我笑道:“遣送令已经取消,本来处在观望中的燕人,很多又返回了这里,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返回故土,估计要以燕国的形势完全稳定,新法全部出台之后了。”车昊道:“现在治理燕国的全都是许武臣和高光远这帮燕国的旧臣,会不会存在隐患?”我摇了摇头道:“只要军权控制在我们的手中,燕国就不会发生任何的变故,高光远虽然奸诈,可是他能够分清大势所在,燕王已死,许武臣更没有背叛的理由。我既然敢用他们中,就要给他们足够的信任,让他们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否则我跟燕王李兆基又有什么区别。”车昊不由得感叹道:“难怪他们一个个改旗易帜忠于公子,公子地这番襟谁人又不能折服呢?”我却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人却无法改变……”车昊道:“公子所说的是左逐流?”我点了点头道:“我至今仍然没有搞清左逐流的内心是怎样想地,他的面前有无数的道路可以拖把,可他却偏偏选了一条不归路!”阿东道:“或许他自己想当皇帝,或许他清楚主人登上帝位之后绝不会放过他,在他看来和主人作对是唯一的出路。”我不禁大笑了起来“看来我和左逐流再无缓和的余地,这次的康都之行,必须要将他逼入绝境。”七日之后,我们顺利抵达康都城外。唐昧和雍王虽然在我们之前启程,可是为了迷惑左逐流一方,选择从大道前往康都,行程故意拖慢,现在反而落在我们的后面。来到城外农庄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这里已经成为我在康都的前哨站,农庄表面上看极其普通,可是内部结构却是计划小怜亲自设计,机关之巧,布局之严密在天下间也不多见。农庄外方圆五里之内遍布我手下地英武士,走入这个范围,我们进入的消息马上就会被反馈到农庄之中。我们行走的路线全都是内部事先设定。若是不清楚内情的人闯入其中,附近哨所的人马上就会发现。来到农庄前,早有人缓缓将大门打开。庄内巨型水车上有一座极其隐蔽的嘹望台,从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人到来。我们三人催马径直驰入农庄的大门,大门的正中亮一盏灯光,随后,水车的止方也亮起了一盏灯光。与之相互辉映,这是只有我到来才能享受的待遇。农庄大门缓缓闭合,十余名武士从对面道路之上大步迎来,借着灯光我已经看清两人却是焦信和翼虎,一段时间不见,俩小子显得越发成熟,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稚气。两人率众跪倒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我哈哈大笑:“你们来得倒是及时,全都起来吧!”众人这才欢笑着站起身来,焦信道:“太子进入农庄范围之后,欠便已经收到了讯息,里面早已收拾妥当,只等迎接您到来。”我反身下马,将马缰扔给翼虎。翼虎现在的身高比我都高出了半头,身材壮硕,威猛无比,汉人之中很少能够见到他这样地身材,翼虎咧着大嘴笑道:“姐夫!陈先生算出你早迟明日就会抵达康都,他算得果然没错。”我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好小子,没白费了这么多的粮食。”翼虎笑道:“翼虎地臂力现在是所有人中最在的,姐夫要不要比试一下?”我笑首家:“你这混小子向我挑战吗?是不是想趁着我长途疲惫,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翼虎了脑壳笑道:“姐夫,借我天大的肚子我也不敢哩,我只是想跟你掰掰手腕罢了!”我笑道:“等我养足神再说。”转身向焦信道:“陈先生有没有在这里?”焦信摇了摇头道:“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太子府。”我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你这就随我前往王府见他!”翼虎口道:“邱叔叔仍然在这里呢,姐夫要不要去探视他?”我微微一怔,关切道:“他的伤势是不是已经恢复了?”翼虎叹了一口气道:“自从那次受伤之后,他的身体变得虚弱异常,伤势虽然好转,可是又染上了一场怪病,现在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年多了,周太医虽然经常过来给他医治,可是并没有看到好转地。”我心中暗叹,邱逸尘若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翼虎又道:“紫凝姑娘两月前来到这里照顾他,一央仍旧在农庄之中哩。”我想了想道:“今日太晚了,就不去打扰他们休息了。明日我再过来探望他们。”除了焦信以外,我并没有让其他人随行,我们两人通过农庄的地下通道前往康都城内。焦信在途中详细的将康都最近的情况向我讲述了一遍。他对于目前地形势有一番独到的见解,随着年龄的增长,焦信地睿智和沉稳已经展露无遗。只有在问到燕国的局势之时,焦信才表现出年轻人特有的兴奋:“爹爹怎样了?”我笑道:“焦将军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将燕国的军队重组并与我们的大军整合起来。一旦完成这个步骤,我们的兵力将成倍的上升。”焦信双目之中流露出激动的光芒:“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有了和任何一国叫板地实力?”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焦信你认为等到大军稳定之后,我应该首先进攻哪一个国家呢?”焦信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焦信认为现在还是主动出击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除去左逐流,将大康的内部政局彻底的稳定下来。”我欣赏的看着他。此子已经有大将之风。焦信道:“不过太子殿下也要做好准备,就算这次顺利除去了左逐流,列国势力未必坐以待毙,他们极有可能会趁着太子立足未稳之时,不惜一切地对大康进行攻击。所以大康和秦国、北胡之间的联盟就变得极为重要,若是任何一方反目。都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我叹了口气道:“这段日子,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拥有的国土越大,防守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只有迅速将燕国的军队变成一支忠诚于我的英勇之师,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去考虑其他国家的事情。”焦信道:“左逐流大概就是看到了太子殿下刚刚拿下燕国,想趁着我们立足未稳之时。挑起北胡和康国的矛盾,让我们在两线疲于奔命。”我冷笑道:“他地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焦信道:“左逐流这次做出这件事。颇有破釜沉舟之势,我调查出大康南部贵畇、崇德、岳阳三郡的守将都是左逐流的心腹,最近左逐流和他们接触频繁,假设说他们之间相互早有勾结,这次极有可能从南方发难。”我低声道:“三郡的兵力有多少?”焦信道:“三郡的兵力共有六万人。兵力虽然称不上强大,可是这三郡扼长江之险,与汉国相互抗衡,乃是大康地门户,若是三郡一旦发生叛乱,汉国难保不会趁着此时趁虚而入。”我点了点头道:“所以除掉左逐流应该是最后一步,首先要剪除的是他的这帮羽翼。”焦信笑道:“太子明鉴,焦信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前言已经抵达道路的尽头,焦信将我搀下小车,陈子苏和突藉早已在前方等待多时,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他们可以会知道我已经抵达康都?焦信向我解释道:“我们启程的时候,武士便敲击轨道提前报讯,每隔一段会有人将敲击的记号延续下去,所以陈先生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太子驾到的消息。”[吾爱文学网]我大步向陈子苏走去,笑道:“深夜打搅先生睡眠,还望恕罪!”陈子苏呵呵笑道:“子苏知道公子这两日就要抵达,哪里还睡得着,再说,今晚子苏本未曾歇息,何来打扰之说?”我笑道:“陈先生深夜仍在为国劳,胤空心中感激涕零。”陈子苏诡秘一笑道:“并非是子苏情愿,不过有位老先生非要拽着我聊天,子苏不得不陪,也不也不陪,公子来得正好。刚好上去陪他喝上两杯,聊上两句。”我微笑道:“却不知是那位老先生能让陈先生如此敬重?”陈子苏笑道:“公子去了就知道了。”我大笑道:“快快引路,我马上就要知道答案!”其实我心中隐约已经猜到这位老先生的身份,康都城中能让陈子苏如此尊敬的人没有几个,肯定是我的岳父大人翼王林悲风。我们来到掩月阁,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正是翼王林悲风微笑着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等待着我的到来。我慌忙上前参拜道:“小婿胤空参见岳父大人!”翼王笑着抓住我的肩膀道:“想折我寿吗?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怎可给我下跪?”我恭敬道:“即便是孩儿登上皇位,始终都是您的女婿,见到岳父自然该行礼!”我执意给他叩了一个头,方才站起身来。翼王目光之中闪动着激动之色,他亲切的拉住我的手臂,让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我招呼陈子苏和焦信落座,突藉去厨房吩咐下人多准备些酒菜。我笑道:“岳父大人难道也算出我今日要回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我?”林悲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心中郁闷,一个人在王府中呆着感觉越发无聊,闲暇的时候经常来找陈先生聊天。”陈子苏笑道:“承蒙翼王看得起子苏,现在几乎每日都要找子苏饮酒下棋。”林悲风笑道:“歆德皇不让我上殿,我在家里反正也无所事事,这里是我女婿的地方,难道我来不得吗?”陈子苏笑道:“当然来得,现在翼王千岁在太子府呆得时间远远比翼王府多得多!”林悲风乐呵呵道:“下棋我虽然下不过你,可是饮酒你却比我差上许多!”陈子苏道:“何止差上许多,子苏只有观看得份儿,今天太子殿下来了,翼王千岁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了。”众人齐声笑了起来。我微笑道:“岳父大人既然在这里无聊的很,为何不去宣城探望楚儿?”林悲风道:“我何尝不想过去,可是一切都准备好,正要出发的时候,左逐流那个老贼又搞出这番事情来,陈生先生说此事必须你亲自解决,让唐昧和雍王前去请你,我只好取消了行程,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地方。”他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想入去劝劝你父皇,可是他居然不给我任何情面,本不让我入!”他握拳在桌上捶了一记,显然心中极为愤怒。陈子苏道:“现在陛下身患重疾,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其他人一概谢绝来访,翼王又何必为此而恼呢?”林悲风道:“我并非介意此事,而是看着陛下宠幸那个奸佞小人,心中不爽而已。”我笑道:“或许父皇有他自己的打算,左逐流想要一手遮天,恐怕还没有那个能力。”林悲风道:“他当然没有那个能力。”焦信道:“自从陛下生病以后,对左逐流越发倚重,这对我们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点了点头道:“明日我便入面见父皇,争取将安蓉母子的事情尽快解决。”陈子苏却摇了摇头道:“公子何须之过急?左逐流虽然将安蓉母子软禁起来,可是她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左逐流并不知道公子抵达康都的消息,也是他在明,我们在暗,当务之急是联系朝臣,将陛下的病情散布出去,让群臣提出由太子暂摄朝政,看看左逐流究竟有什么反应,借机观察究竟谁人坚决站在左逐流的一方。”林悲风道:“这件事让谁来提出呢?”陈子苏道:“贺王龙天赐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他会联合诸位皇族出头!”林悲风笑道:“如此甚好,他们几个说话应该有些份量,我再去联系其他大臣。”陈子苏道:“左逐流能够控制的军事力量,集中在贵畇、崇德、岳阳三地,如果公子登基之事已成定局,左逐流会不惜一切发动叛乱。”林悲风冷笑道:“那些人到了关键时候未必会跟他一起送死,就算他们中于左逐流,区区六万兵马又能够举起什么风浪?”陈子苏道:“话虽如此,可是大康一旦陷入内乱之中,外敌必然会伺机侵入,内忧外患同时到来,对公子掌控大康的局势似乎不利。”焦信道:“以左逐流目前的实力来说。他本无法和太子抗衡,可是仍然不惜一切代价和太子作对,背后一定有所倚仗。”我皱了皱眉头道:“当初我前往大汉化解五国联盟之时,左逐流还专门找我分析形势,看得出他对大康的感情也是极其深厚,应该不会和他国勾结。”林悲风道:“只有一个解释左逐流看到陛下命不长久,生恐你登基后出手对付他。所以才不惜一切先发制人。”陈子苏道:“可惜就算挑起了北胡和大康的战事,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林悲风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他觉得自己很有希望篡夺大康的皇位,自然将大康视为自己的一部分,可是随着胤空的势力日渐增长,他对皇位已经几近绝望,心态自然发生了变化,拼个鱼死网破也有可能。”我点了点头道:“岳父说得不错,左逐流确实有可能这样做。而且趁着我立足未稳之时,发动这场变乱是他最后的机会,当初他空觑大康的皇位,所以将大康视为自己的一部分,现在他觉得自己得到皇位的希望越发渺茫。出卖大康的利益也未必可知。”焦信道:“若是他在这件事上和其他的国家相互勾结,事情岂不是要变得十分麻烦?”陈子苏道:“所以处理左逐流地事情上一定要准备充分,时机成熟之时。马上展开行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除去,不给他国任何地反应机会。”我赞许的看了看陈子苏道:“大康一定不可以发生内乱,否则他国势必趁着这个机会对我们进行围攻。”陈子苏道:“明日便由皇族和众臣提议公子暂摄朝政,左逐流势必激烈反对。我等将他身边的拥护者率先剪除……”我摇了摇头道:“不是率先剪除,而是一网打尽!剪除他的党羽势必打草惊蛇,左东翔在龙骧军虽然担任副职,可是龙骧军的大权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是康都最重要的防御力量,如果左东翔发生叛乱,就会在最短的时间给我们造成相当的威胁。”林悲风点了点头道:“左东翔也是左逐流最重要地棋子之一,龙骧军共有三万人,皇城内的御林军只有一万,不过啸扬的立场站在我们一边,一旦发生变乱,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皇。”我深思片刻,方才道:“武力并非是解决问题的唯一之道,康都一旦发生变乱,整个大康势必陷入混乱之中,左逐流应该已经算出我在这两日就要抵达康都,他势必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算我们依靠御林军地力量将他拿下,也必将面临龙骧军的一场血战。”焦信道:“太子说得对,左东翔执掌龙骧军大权已非一日,现在军中遍布他的亲信,称之为左氏卫队也不为过。”我缓缓放下酒杯道:“明日我要先入皇,趁着左逐流准备不及之时,将他和他地和党羽全部制住,严密封锁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龙骧军。”陈子苏双目一亮,低声道:“公子打算……”我微笑道:“父皇既然病重,想必已经无力掌控朝政,做儿子的自然应该替他分忧。”我心中已经兴起篡位之心,歆德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保留的意义,他如果继续坐在皇位上,只会影响我对局势的掌控和未来的发展。陈子苏道:“歆德皇自从生病以后,几乎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视,这段时间对外都是左逐流为他传话。”林悲风道:“我尝试从周渡寒那里探听陛下的具体病情,可是此人相当古板,无论我怎样问他,他对陛下的病情都是只字不提。”我皱了皱眉头道:“这么说,我想见到父皇而又不去惊动左逐流,相当的困难?”陈子苏点了点头。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低声道:“袁天池现在怎样?”陈子苏眼前一亮:“对了,我刚想说这件事,歆德皇虽然病重,可是几乎每天都要招袁天池过去为他讲经说道。若是他肯相助,公子见歆德皇应该可以掩人耳目。”轻颜送给我的那张人皮面具,还是可以起到相当的作用,我让翼王出面替我邀请袁天池在康都绿云茶楼相见。袁天池准时到来,拉开雅阁的房门,并没有看到翼王。他显得微微一怔,随即目光便落在我的脸上。静静盯住我的双目,过了许久,唇角方才浮现出一丝微笑:“你终于回来了!”没想到他第一眼便可以将易容后地我认出,我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袁先生目光如炬,我不得不佩服你!”袁天池淡然一笑,在我的对面坐下,拿起我为他倒好的茶水,饮了一口。赞道:“好茶!”我笑道:“能够等到袁先生的欣赏,想来这茶水的味道应该不错。”袁天池微笑道:“这张面具地确巧,只可惜掩饰不了一个人的眼神。”我笑着点了点头。袁天池道:“翼王找我时,我便猜想到会是你来找我,加上进门后看到你地眼神。我马上猜出了你的身份。”我微笑道:“天下间有袁先生这般眼光的恐怕没有几个。”袁天池道:“天下间像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没有几个。”我们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我缓缓放下茶盏道:“袁先生乃是当世高人,我这次前来的目的,你应该能够猜测到。”袁天池微笑道:“古语有云。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既然屈尊来找我,肯定有事相求,我虽然不知道公子是何时来到康都,可是看到你的这身装扮。显然是生怕别人知道你的行踪……”他低声道:“尤其是左逐流……”此人果然不简单,我盯住他深邃的双目,等待着他下面的话。袁天池道:“若是公子想和他相见,我倒可以为你创造一个隐秘的机会。”我微笑道:“多谢袁先生!”袁天池淡然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公子有没有想过,他的这场病究竟是真是假?”我心中一怔,双目之中充满疑虑。袁天池道:“我医术虽然不,可是我能够看出他并非是中风之兆,每次太医为他煎药以后,都将药渣深埋起来,我的好奇心却偏偏很重,趁着无人之时,我掘出部分药渣,方才发现那些草药本不是治中风之症,乃是普通的理气药物而已。”我此惊非同小可,袁天池言之凿凿,看来一切都是事实,可是歆德皇为何要装病,难道他和左逐流串通一气想害我不成?袁天池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低声道:“据我看来他此次装病,让你返回康都,真正地目的是对付左逐流。”我眉峰一动:“怎黱讲?”袁天池道:“这段时间我和他接触频繁,对于他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发现他远非表面上显现地这么昏庸,对朝内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很!”我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意识到了左逐流的威胁?”袁天池微笑道:“从他言谈举止之中不难看出这一点,不过我发现在他假冒生病前后,变化相当大!”我不由得向袁天池的身边又靠近了一些。袁天池道:“他突然变得焦虑异常,对死亡充满畏惧,脾气比起以往越发残暴,我亲眼看到他将凝晔妃活活扼死!”我倒吸一口冷气,凝晔妃的死讯我也听说过,不过传言是病死,没想到竟然是歆德皇所杀。袁天池低声道:“他杀凝晔妃这时,口口声声道,孽种!孽种!”我心中一沉,难道凝晔妃和外人私通?嘴上却没有问出来。袁天池苦笑道:“凝晔妃死后,他竟然让人剖开她的小腹,看看里面有没有婴儿……”“什么?”我脱口道。袁天池点了点头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怀疑凝晔妃与他人私通,看到她的小腹比往日隆起了一些,怀疑凝晔妃有了身孕,可是杀掉凝晔妃,剖腹之后才知道,凝晔妃是因为肥胖使然,并非是他想像中那样。”我内心中有种极为不祥的感觉,难道歆德皇觉察到我和珍妃的么情?看来又有些不像,他若是知道我们的事情,却为何不对珍妃下手,而是选择凝晔妃呢?袁天池道:“我今夜会前往养心殿为他将道,公子可以扮作我的丹奴一起前去。”我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一切等到我见到他自然会清楚。”袁天池意味深长道:“他绝不简单,若是你以为他已经老迈无用,恐怕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夜色初临,我背着药箱跟随袁天池一起走入来到养心殿,门前的侍卫按例搜查我们的全身,又仔细检查了几遍药箱,这才让我们入内。帷幔低垂,歆德皇躺在龙床之上,两名太监静静站立一旁。歆德皇缓缓挪动了一下身躯,两名太监慌忙凑了过去。歆德皇道:“扶我坐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对我来说竟显得有些陌生。袁天池恭敬道:“草民袁天池参见陛下!”歆德皇转过脸来,他的容貌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目光显得异常的纷乱,可见他的心中极不平静。“袁先生今晚还是接着前天的道法说给我听听!”歆德皇道。袁天池微笑道:“草民今晚特地带来一位道兄,他的道法要比我高深的多。”他的目光向我望来。歆德皇冷冷看了我一眼,他没有袁天池那样的洞察力,并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你说得便是他吗?”袁天池笑道:“正是这位道兄!”歆德皇凝视我道:“我现在心情烦乱,你能帮我平复心境吗?”袁天池微笑道:“这位道兄乃是一个奇人,他若是讲道,不喜欢他人在场,不如我退下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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