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政局(上)
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沈驰向晶后献出了一个计策,借用外力来对付白晷!” 陈子苏双眉有力的跳动了一下,他脱口道:“可是对外发起战争,让白晷远赴前线平乱?” 我重重点了点头。 陈子苏霍然站起身来,双目灼灼发光,在院内来回踱了几步方道:“此人果然厉害!内部陷入僵局的情况下,借用外力摆脱困境,妙!果然妙计!”陈子苏重新回到我的面前道:“按照沈驰的计划,以后大秦的朝政将行成三股力量,太后、白晷还有肃王!” “肃王!”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陈子苏,在我的概念里燕兴启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陈子苏道:“我敢断定沈驰捧出肃王的真正用意是让他和白晷对抗,而不仅仅是一个替罪羊!” 我茅塞顿开道:“只有扶持肃王让他有足够的实力和白晷对抗,太后才能从中渔利!” 陈子苏道:“不过这件事却风险十足,既要用肃王牵制白晷的力量,又不能让他趁机坐大,否则前狼刚走,后虎又至。” 我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晶后对白晷绝不会长时间的忍耐下去,北疆东胡已经挑起战火,只要战事全面爆发,她就会着手对付白晷。 陈子苏道:“有件事子苏必须提醒殿下,晶后真正掌控大权之日,就是你离开之时。” 我淡然一笑,现在谈离开还为之过早,而且我内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晶后对待我的重重迹象来看,她对我并非毫无感情,我应该有机会本上彻底征服她。 刚刚返回枫林阁,肃王燕兴启就来找我,他看来急于得到我的回信。 我笑眯眯的把他请到书房之中,燕兴启和我寒暄了一番马上把谈话转入了正题:“平王殿下……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 我故意道:“什么事情?” 燕兴启微微一怔,有些不悦道:“拜托你帮我向太后提及的那件事……” 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那件事!” 燕兴启关注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太后并未答应!” 燕兴启一脸的失落:“太后不答应?” 我点了点头道:“太后绝不同意肃王出任少府之职,说您乃是皇叔,少府的职位焉能衬得起你的身份!” 燕兴启苦笑道:“太后还是不愿用我。” 我压低声音道:“不过太后有意让你出任……相国之职!” 燕兴启不能置信的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的喜悦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你……你说什么?” 我笑着重复了一遍。 燕兴启激动的握住我的双手,仍旧不敢置信道:“此话当真?”心情极度激动之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向我道:“若是本王顺利登上相国之位,绝对少不了平王的好处!” 我笑道:“此事已成定局,这两日太后就会让皇上下诏,肃王身为皇叔,想来那白晷也不能反对。”我婉转提醒他要防止白晷从中作梗。 燕兴启道:“白晷那里我自有办法。” “只要白晷答应,肃王出任相国之事就已成定局!” 燕兴启用力的晃了晃我的双手道:“平王,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我不禁愕然张大了嘴巴,燕兴启的这个提议真的是匪夷所思,要知道我是晶后的义子,按辈分应该称呼他一声皇叔,他和我结拜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燕兴启道:“难道平王殿下看不起我?” 我慌忙摇了摇头道:“胤空岂敢,能得肃王千岁垂爱,胤空求之不得!”其实想想结拜本就是个形式,我虽然称呼晶后义母,最后还不是一样让她在胯下承欢,多一个莫名其妙的兄长更加无所谓,当下在香炉前和燕兴启八拜为交。 虽然我们各自都抱有自己的目的,可是结拜以后感觉还是亲近许多。 燕兴启本来想要请我去肃王府一聚,我因为担心瑶如的病情婉言拒绝。 燕兴启走后,我来到瑶如房中,体内七绝针又开始折磨她,瑶如痛苦到了极点,贴身娈衣已经完全湿透,娇躯不住颤抖。候在一旁的采雪也是珠泪涟涟,看到我到来,采雪慌忙站起身来,含泪道:“瑶如姐姐撑不下去了……” 我求助般望向孙三分,孙三分叹了口气道:“七绝针深入她的体内,老朽无力取出,能做的无非是可以帮她镇痛而已。” 我关切道:“既然可以镇痛,瑶如因何还会痛不欲生?” 孙三分道:“公子可能不知道,但凡镇痛之药,对体内都有几分成瘾作用,若是每次都对她施以药物,恐怕……”他压低声音道:“公子还记得宣隆皇吗?” 我内心猛然一凛,宣隆皇就是因为服用逍遥丸而死,我焉能让瑶如步他的后尘。 孙三分道:“于今之计只有找到下手之人才能救她!” 我向孙三分和采雪使了一个眼色,他们马上会意退出门去。 我将瑶如的娇躯抱入怀中,瑶如用力咬住下唇,俏脸毫无血色,颤声道:“瑶如……看来……无法侍奉……公子了……”我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酸紧紧将她搂住,吻在她光洁的前额上,动情道:“瑶如,你一定会好起来,我要你一生一世都跟随在我的身边。” 瑶如美目中满是泪水,樱唇被她咬得泌出血来。 我心疼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瑶如,告诉我你哥哥的下落?”直至今日我仍然怀疑瑶如知道田玉麟的去向。 “我……不知道……”瑶如竭力道,看到她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小心为她盖好了被子走出门去。 孙三分看到我一脸的忧色,安慰我道:“每日只会发作三次,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我叹了口气,把孙三分和唐昧叫到书房。 孙三分以为我还是询问瑶如的病情,正要向我说时,我率先开口道:“上次的迷幻草你再给我一些!” 孙三分愕然道:“公子要它何用?” 我微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孙三分见我不愿说,也不敢多问,恭敬道:“我回头去取来给你。” 我嘱咐他道:“孙先生再想想看,是不是还有方法可以救治瑶如。”孙三分苦笑道:“我已经尝试过多种方法,怎奈这七绝针构造奇特,我实在无力将它取出。” 我又向唐昧道:“唐昧,你这两日在秦都打探一下,看有没有田玉麟和那个叫幽幽的女子的踪迹。” 唐昧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不过秦都人口众多,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笑了起了,拿出一张自己亲手绘制的画像道:“你去找画匠将这幅画像临摹,越多越好,然后在秦都的每一个角落都给我贴上去。” 唐昧接了过去愕然道:“是那名妖女!” 我点了点头道:“瑶如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我势必要逼她出来见我。” 唐昧有些顾虑道:“只怕她未必会轻易上当!” 我充满信心道:“她一心想得到那本田氏账簿,上次被田玉麟骗了一次,这次该轮到我们了!” 三天以后大批曾经被贬敵的官员开始陆续返回秦都,沈驰也在回来的官员之中。晶后果然依照他的建议,提出用肃王燕兴启出任相国。我本来以为白晷会反对这件事,没想到他这次居然默认了晶后的做法,看来燕兴启此人的确有些手段。 燕兴启成功登上相国之位,心中兴奋到了极点,他在肃王府设宴专门宴请皇室贵胄和朝廷重臣,在他的心目中我居功至伟,邀请的贵宾名单中我被列为上宾。 肃王燕兴启的府邸并不在秦都城中,当年被宣隆皇贬敵之后,他便隐居于城外五里的蟠龙山,并于山下修建了一座慕雨山庄,三年前宣隆皇重新恢复他的王位之后,他便将慕雨山庄就地扩建成为肃王府。 我独自一人前往肃王府赴宴,来到肃王府时候,但见车马如龙,人声喧哗,前来恭贺拜谒肃王的官员无数,我心中暗道:“这燕兴启若不是担任相国之职,焉能有今日之场面。” 门前数十名身穿崭新服饰的仆人正在引领车马,我将手中缰绳扔给一名仆从。 远处传来一声大笑:“胤空!我一直都在等你!”踌躇满志的燕兴启大步向我走来,我慌忙迎上前去向他行礼:“肃王千岁……” 燕兴启板起面孔道:“胤空,难道你忘了我们结拜的事情?” 我笑道:“大哥勿怪,人多眼杂,我还是称你肃王好些!” 燕兴启又是一声大笑:“好!总之你我心里明白就好!”他的注意力忽然被远处的一位贵客吸引了过去,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人竟是大将军白晷。 燕兴启马上把我丢到一旁,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大秦宗正刘艺,太仆朱无墨显然是燕兴启的死党,今日他们也充当半个主人,负责招呼宾客。 太仆朱无墨引着我向肃王府中走去,整座王府依山而建,山势水韵尽在其中,沿途嘉木成行,满是花树。清溪如带,蜿蜒于小山丛树之间,地上生满鲜花,两旁柳芽舒青,柔条毵毵,充满生意。 沿着曲曲折折的鹅卵石路面穿过前方园林,遥望前面红桥对岸,柳林深处,隐现着数栋舍,奇石怪峰点缀其间,景色极其幽丽。走过红桥,前方疏落落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树,妃红俪白,间以绿萼,含苞欲吐,冷艳浮辉,树下细草蒙茸,甚似纤柔,处处一片盎然春意。转过花树丛,前方五步一桥十步一阁,千行杨柳之中,拥着金碧辉煌的楼台一所。四围种着姹紫嫣红的各色鲜花,繁英满地,五色缤纷,花开似锦,碧浪如云。 我心中暗赞:“这燕兴启真会享受,这里比起秦的御花园犹有过之,难怪他不愿住在繁华喧嚣的城内。 那座金碧辉煌的楼台名为观景台,就是今晚宴会的地址所在。 我的位置在贵宾席,和大将军白晷、奉常曲靖等一帮朝廷重臣同桌,显见燕兴启对我的重视,不过这种安排倒令我有些尴尬,生恐白晷在酒席之上当众给我难堪。 好在白晷位高权重,一帮官员苍蝇似的围着他拼命的奉承拍马,他本无暇顾及我的存在,直到客人正式落座之后,他才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是我多心了,以白晷的襟和眼光,他本不会和我这样一个小角色计较。 因为白晷在场,我从酒席开始便表现的拘谨恭谦,众人敬酒的中心仍然围绕在白晷和燕兴启身上,我自幼便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在众人面前隐藏锋芒对我来说是件驾轻就熟的事情。 酒至半酣,燕兴启起身大声道:“今日诸位能够赏脸来到这里,本王实在是感激之至,承蒙圣上垂爱,让我出任相国之职,今日本王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起誓,我身为大秦相国必忠于职守,克己奉公,为大秦民生不辞劳苦,为大秦社稷鞠躬尽瘁!”他端起桌上满满一杯酒水,仰首一饮而下,在场众人齐声喝起彩来。 我留意到白晷目光中此时流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燕兴启又道:“刚刚听闻大秦南部发生蝗灾,本王身为相国自然要率先做出表率!”他转身向仆从使了一个眼色,那仆从端出用红布蒙上的托盘。 燕兴启大声道:“本王虽然没有太多的家资,仍愿倾力而为,这里面有五万两纹银,是我多年积蓄所得,愿无常捐献给灾区民众!”他的这番慷慨陈词又获得一片掌声。 章鱼二月份将加快更新速度,兄弟们吧p都给我留着,以用来鼓励章鱼:)
第二十九章 政局(下)
他挥手做了一个手势,此时高台之下,悦耳的丝竹声开始传出。从前方巧阁之中,十余名身姿曼妙的少女鱼贯而出。那些少女俱是以轻纱覆面,虽然看不清面容单单从身姿来看便知俱是倾城绝色。 燕兴启微笑道:“这十五名中山国少女俱是万里挑一的绝色,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他面上浮现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道:“她们都是处子之身。”众人俱瞧的目瞪口呆。 燕兴启大声道:“今晚她们将属于为大秦捐献最多的人!”众人齐声欢呼,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我心中不由得暗暗苦笑,这燕兴启实在是荒唐到了极点,居然能想出用这种方法为灾民募捐,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一手八成是想借机送礼,原本别有用心的事情,经过他的巧妙安排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白晷淡然笑了下,悠闲自得的端起桌上香茗品了起来,多数大臣都意识到燕兴启正在导演着一出闹剧,却不知他将会把事情导向到何处去。 那十五名窈窕少女每人身上都有号牌,她们婷婷袅袅来到场地正中,供众人品评。 宗正官刘艺率先叫道:“六号!我出一千两银子!” 众官多数都是抱着旁观的态度,刘艺这一出声,整个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燕兴启笑道:“还有哪位大人出价没有?”环顾四周,居然无人回应。燕兴启点了点头:“好!六号少女便以一千两的价格归刘大人所有!”他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其中夹杂着惋惜之声,在场的很多人都后悔刚才没有出价,让刘艺平白无故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此头一开,整个场面顿时热烈起来,在场官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竞起价来,价钱在众人的哄抬下一路上扬,便是最便宜的女子价钱也要用三万两方可求得。 那燕兴启呵呵大笑,把手中之事交托给管家,转身来到白晷的身边坐下,微笑道:“白大将军好像对此没有兴趣?” 白晷淡然笑道:“白某家资清薄,底气自然不足,救助灾民也只可尽力为之。”他自腰间解下一柄工艺巧的弯刀放在桌上道:“这把弯刀是我从东胡大将完颜乌兹手中得来,今日借着王爷的地方捐出,略表寸心!” 燕兴启显得激动之极,接过那弯刀,抽刀出鞘,反复赏玩道:“此刀乃是曾经人称东胡第一猛将的完颜乌兹所有!”我看得真切,那炳弯刀只是一个饰品而已,纵使做工巧,却也只能算是一个玩物,最多能值几百两银子。 没想到燕兴启道:“白大将军果然慷慨,如此宝物居然舍得捐献出来,本王出八万两银子购买此刀!” 在座的人无不色变,这燕兴启莫不是糊涂了,居然用八万两白银收购这把弯刀。 白晷哈哈笑道:“肃王果然爽快,好!这把刀就是你的了,那八万两白银就当白某对灾区百姓的一点心意。” 燕兴启喜孜孜的把弯刀悬在腰间,若是不知道真正背景,肯定以为燕兴启是天下间最大的一个傻子。 白晷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白某还有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时间尚早,大将军为何不多饮几杯。”燕兴启出言挽留道。 白晷微笑道:“白某不胜酒力,再说近日北疆东胡不断侵扰大秦境,我需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留在这里只怕会坏了你们的酒兴!” 燕兴启恭维道:“白将军忧国忧民,实在是国之栋梁,本王钦佩之至。”他想亲自相送,白晷挥了挥手道:“不必了,千万不要冷落了其他大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平王殿下请随我来,白某有几句话想问你!” 我心中一怔,万万想不到白晷会单独和我谈话。 燕兴启笑道:“正好,由平王送也是一样!” 我和白晷并肩离开观景台,一路无话,直到送到王府外,白晷看到四下无人,方才向我道:“平王有没有想过返回大康?” 我一时间想不起如此作答,若是说愿意回去白晷会不会顺水推舟将我送往大秦,若是说不愿回去,他肯定要怀疑我留在大秦的真正动机。 白晷冷笑道:“看来平王对大秦十分留恋啊!”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太后对待胤空如同己出,圣上又视我如手足,胤空的确有些舍不得秦都……” 白晷冷冷道:“难道平王殿下对故土并无半分留恋?” 我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许久方道:“胤空又何尝不想回去,只是……” “好!我会向圣上禀明,近日便送你返回大康!”白晷咄咄逼人,不给我留有任何的余地。 我心中暗骂他的蛮横,白晷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把我送走,八成是看出了思绮对我产生了情意,若是任凭发展下去,恐怕不好收场。 当着白晷的面,我只能装出惊喜的样子,屈膝跪倒道:“多谢白大将军成全!”心中却道:“此事还需禀明晶后,让她从中阻挠。” “起来吧!你也是一国王子,岂能说跪就跪!”白晷不屑说道。 我一脸惭愧的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两名仆人牵着白晷的坐骑来到面前,白晷一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他身体还未触到马鞍,那马鞍啵的一声爆裂开来,一团白色的粉幕笼罩住白晷的全身。 马前的那两名仆人忽然同时抽出刀来,向白晷的口刺去。 我大惊之下,不顾一切向其中一人合身扑去,却被他回身一肘,重重击在口。踉踉跄跄向后退了数步,方才站定身形。就在这片刻之间,白晷也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身体自马上飞跃而起,落在两丈多处的平地之上,那团烟雾显然迷住了他的双目。 两名仆人挥刀全速向白晷冲去,我本来不及考虑,迅速抽出长刀,大吼一声拦住两人去路。左侧一人双手握刀冷哼一声全力向我劈来,我刀身横向迎出,双刀相交发出噌的一声金属撞击声,我右臂一麻,迅速改为双手握刀。 对手刀身斜旋,沿着我的刀刃直落而下。刚才成功的接住他的一招让我信心倍增,我冷静的后撤一步,手臂微转,以刀背磕开他的这次进击。 另外一人却成功地绕过我的身边向白晷冲去,白晷发出一声怒吼,外袍突然鼓涨起来,一团白色的粉幕从他的身上四散开来,他五指紧握,一拳向着那名杀手的方向迎去。 锋利的刀刃与白晷的拳头相撞竟然寸寸断裂,那名杀手惊骇莫名的看着那只拳头在自己的眼前变大,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彻在静夜之中,白晷一拳将那名杀手的头颅打得碎裂开来。 和我交手的那名杀手显然被白晷的强悍威慑住了,虚晃一刀向远处逃去,我正要追击,白晷大声道:“穷寇莫追!”我收到回鞘,来到白晷的面前。 这时王府内的护卫听到动静全都冲了出来,一脸惊慌的肃王燕兴启慌忙让人为白晷清理身上的白灰。白晷反应及时,双目并未落入太多的白灰,稍事清理便已恢复,燕兴启不住的向他道歉。 白晷淡然笑道:“此事与你无关,想来有人知道我来王府赴宴,特地冒充你的仆人前来行刺,再说我并未受到什么损伤。”他转身向我点了点头道:“这次多亏平王相助,我才躲过一劫。” 我笑道:“白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胤空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燕兴启本想留白晷在此歇息,可是白晷拒绝了他的好意,整理好马匹之后上马离去,燕兴启仍不放心,又让王府护卫跟在后面保护白晷回府。 发生了这件事,众人都失去了继续留下来的兴致,一个个开始向燕兴启告辞离去,燕兴启也不挽留,把那十五名拍卖过的中山女子逐一送给她们的新主人。 我本来也想离去,可是燕兴启唤住我道:“平王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送走众人之后,燕兴启来到我面前,他的心情显然因为刚才白晷遇刺受到了影响,苦笑着向我道:“这该死的刺客居然选在我的府前闹事,若是白将军有任何损伤,我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干系了。” 我呵呵笑了起来:“白将军的武功卓绝,那帮杀手本伤不了他。” 燕兴启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道:“胤空,今日你便留在哥哥这里,明天清晨我们一起去后山打猎,顺便散心,排遣一下心中郁闷。” 我还要推辞,燕兴启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臂:“就这么定了,我让手下去你府上通知他们。” 燕兴启安排我在王府东南角的流云楼歇息,我留意到他随手将白晷的那柄弯刀扔在一旁,提醒道:“大哥,这刀……”因为没有外人在场,我自然和他兄弟相称。 燕兴启笑道:“这种不值钱的东西要来何用?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 我奇怪道:“大哥既然知道此刀不值钱,为何还要花重金买它?” 燕兴启诡秘的向我笑了笑:“难道兄弟你看不出白晷献出此刀的真意?他本就是向我示威,区区一柄破刀就宰掉了我八万两银子,我替他捐款,还显得他高风亮节。” 我心中暗笑,这白晷的确让燕兴启吃了一个大亏。 燕兴启在流云楼逗留到午夜方才离去。 四名美婢早已为我在木桶中蓄好了热水,这些美婢虽然姿色上佳,可是比起我上次所见的妙芙和妙蓉却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不知燕兴启今日为何没有让她们来为我侍寝。 两名美婢负责为我洗浴,另外两名美婢向浴桶中不断添入热水,保持水温不变。我惬意的闭上双目,这些美婢的手法显然经过专业训练,揉捏得我周身异常舒服。 沐浴快要结束之时,房门轻动,两位绝美佳人盈盈步入房中,正是妙芙和妙蓉两个,两女的温柔功夫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看到她们娇柔妩媚的样子,我情不自禁激动了起来,四名美婢同时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一个个红着小脸退了出去。 烛光闪动,妙芙和妙蓉身体淡淡的幽香勾起了我无限遐思。我伸手挑起妙芙曲线柔美的下巴道:“为何这时才来?” 妙芙娇柔道:“我们姐妹知道平王殿下来此,故而要心修饰一番,再者说她们几个的按摩之术要远在我们俩人之上。”我呵呵大笑,分开手臂将她们二人揽入怀中:“在我心中她们又怎能及上你们万一?” “殿下!”二女娇羞无限。 妙芙道:“让我们伺候殿下更衣!”转身去拿一旁的毛巾和棉质长袍。 烛火闪烁了一下,突然熄灭。 妙芙惊讶的叫了一声道:“蜡烛怎么灭了!”妙蓉道:“我去把它点燃!“ 我牵住妙芙的手臂,湿漉漉的手掌趁机在她丰满的膛上大肆其手,妙蓉娇嘘喘喘,娇嗔道:“平王殿下好坏!”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才放开了妙蓉。 想起马上就能和两位美女大战一场,心中愉悦难以描摹。 等了老半天却不见妙蓉点燃***,妙芙去拿毛巾也久未回还。我忍不住道:“怎么?看不到吗?”两女并未回答我。 我有些奇怪,开口道:“妙芙!妙蓉!” 一双柔软滑腻的纤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黑暗中分不出是她们中的哪一个。我抓住纤手笑道:“其实做这种事情黑暗中更有情趣。”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笑:“果真如此吗?”
第三十章围猎(上)
我心中大骇,这声音的主人分明是那个妖女幽幽,没等我做出反应,脑后的头发一紧,她纤手摁住我的脑袋将我整个人摁入了浴桶之中。 我猝不及防间连呛了两口澡水进去,在我就快要窒息的时候她才把我从水中拎起,我剧烈的咳嗽了数声,方才缓过气来。 幽幽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我的画像贴满秦都!” “我……”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又将我摁了下去,这次好在我有了准备,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水会用在浴桶之中。 她终于把我又拎出了水面,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许久方道:“我……找你……自然有事情……” 幽幽道:“说!” 我又喘了口气才道:“那本账簿并不在田玉麟身上。” 幽幽道:“你是说……那账簿始终都在瑶如的身上?” “是!” 幽幽冷笑一声,又把我摁了下去,这次的时间比前两次都要长,我出来的时候,双眼直冒金星,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你居然敢骗我!”她娇娇媚媚的说道。 我大口喘息着,过了许久才能说出话来:“我……怎会骗你……那……那……账册本就不存在……” “怎么说?” “瑶如就是那本账册!”我灵机一动,谎话张口就来:“瑶如把账册的内容完全记在脑中,所以……她就是田氏的账册……”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出幽幽对那本账册的重视程度,瑶如又被她种下断命七绝针,幽幽若想得到账册,就必须保住瑶如的命。 幽幽放开了我的头发,柔声道:“看不出你如此不济,女人缘倒是不错。” 我笑道:“男人未必要武功卓绝才可以吸引美女的注意!” 幽幽反唇相讥道:“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谈何保护身边的女人?” 我心中暗道:“那是你还未尝过男人的好处!”嘴上却不敢这句话说出来。 幽幽道:“我给你五天的时间,让瑶如将田氏账簿全部默写出来,如果你做不到,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说完重重的在我头上敲了一记,这房间内突然沉寂了下去,我确信她已经离开这里,这才索着从早已变得冰冷的浴桶中爬了出来。 找到火种将蜡烛点燃,却见妙芙和妙蓉两女都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我把了把俩人脉搏,证实她们仍然活着,这才放下心来。将两女逐一抱上床去,自己也擦干衣服换上棉袍,推窗向外望去,夜深人静,整个王府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幽幽早已不知去向。 妙芙和妙蓉先后醒来,惊奇道:“我们怎么睡着了?”这妖女不知道对她们用了什么手段,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两人浑然未觉。 我关好了门窗,回到床前,幽幽的突然出现让我刚才强烈的欲念早已消失,两女一左一右偎依了过来:“平王好像有心事?” 我点了点头,妙蓉娇声道:“也许我们姐妹可以帮平王分担……” 清晨醒来,在两女的服侍下换上悍的猎装,又将那柄肃王转赠给我的弯刀配上。 燕兴启早已让手下人备好车马,他也换上了一身利索的武士服,外罩银灰色金银鼠斗篷,足蹬水牛皮靴,身背雕弓,腰悬利刃,竟也增添了几分勃勃英气。跟随我们出猎的八名侍卫全都是青灰色武士服,气势威猛。燕兴启远远向我笑道:“胤空昨夜睡得可好?” 我呵呵笑了一声:“还好……还好……”心中却道:“若是没有那妖女的出现才好!”此事我并不想向他透露,信步来到他的身边,燕兴启似乎对我的**颇感兴趣,暧昧的问道:“两女的风味如何?” 他还真够无耻,我附在他耳边道:“火辣无比,胤空今日恐怕连马背都上不去了!” 燕兴启满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侍卫将我二人的坐骑牵了过来,我的马匹是唐昧从集市中为我挑选而来,虽不是千里神驹,也能算得上一匹好马,可是在燕兴启的雪花掩毛玉兔马面前一比就完全失去神采,即便和那八名侍卫的坐骑相比也差了一个档次。 燕兴启善于察言观色,马上觉察到了我心中所想,微笑道:“你这匹马恐怕脚下有些软,太仆朱无墨昨日刚好送给我一匹黑狮子,就送给你吧!”他向那侍卫做了个手势。 那侍卫转身去了,不多时便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来到我们面前,这匹黑马体形要比一般马匹稍大,毛色光泽,犹如吐脂,四腿纤长有力,鬃毛奇长齐刷刷覆盖在有力的长颈之上,果然有几分狮子的味道。 我越看心中越爱,从那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一跃而上,黑狮子双耳竖起,振起黑鬃,发出一声雄浑的嘶吼,前腿高高提起,有如腾空入海之状。 我死死夹住马腹,勒住马缰,生恐被它掀翻在地,黑狮子原地颠簸了几次方才四蹄着地,立起的鬃毛重新趴伏在美丽的脖颈上。 燕兴启笑道:“不妨事,这黑狮子送来我这里之前专门让骑师驯服过。” 我笑道:“马和女人一样,越烈才越有味道!” 燕兴启狂笑道:“兄弟果然见识非凡,此话甚得我心!” 身边侍卫为我把弓壶、箭袋挂上,一行人笼着马缰向王府外缓缓而去。一出王府的大门,燕兴启扬起鞭梢大声呼喝,那玉兔马翻开四蹄,疾风般向前方山路冲去,众侍卫也加上几鞭,追风逐电般向他的身后追赶而去。 我连续打了几鞭,这黑狮子居然四蹄硬生生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众人在我视野中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我抚了抚它的鬃毛道:“马儿啊马儿,给我一个面子,快走!” 黑狮子长嘶一声居然把脑袋垂了下去,我又打了两鞭,它仍旧毫无反应,不由得心头火气,我低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若是敢不听我的话,等我将来一统天下之日,必然将你剥皮拆骨,一泄心头之恨!” 黑狮子居然把头歪了一歪,右侧的眼睛盯住我充满杀气的双目,颈上的鬃毛突然竖立了起来。 我怒道:“畜生!居然敢对我不敬……” 话音未落,黑狮子仰首一声长嘶,翻开四蹄,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冲了出去,我身体一个后仰,险些没从马背上翻落下来。耳边风声呼呼不止,两侧树木闪电般向后倒退。 我死命勒住马缰,心中却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感。黑狮子瞬间便追上了前方的队伍,这才满满放缓了脚步。 我来到队伍的前方和燕兴启并辔齐行,前行约五六里山路,来到后山,抬头望去,前方山体层叠峦嶂,山势险峻,两边悬崖峭壁,中间一线羊肠小道,晨风拂面,松声入耳,空气中夹杂着野花的香气,游蜂浪蝶在马前四周不断飞舞,林中时而传来悦耳的鸟鸣,正是:千载画图山色里,四时歌曲鸟声中。 我们放缓了马速,催马入山,绕过前方高岗,地形渐渐宽阔。燕兴启笑道:“此地便可以行猎了。”手下人传令放狗,将十多头矮脚东胡猎犬一齐放出,口号一吹,这一群猎犬风驰电掣般向四周森林中冲去,不多时,便见到各种山野小兽,慌乱的奔窜出来。众侍卫弯弓引箭,一起飞,箭如飞蝗般入兽群,那帮小野兽逃无可逃,瞬间已经有部分死于箭下。 肃王燕兴启箭无虚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我在大康之时也曾经修习过箭术,连发数箭也中了几只猎物。 这时松林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却见一头梅花鹿从林中奔出,掠过我的马头向左侧森林中逃去。我和燕兴启同时出一箭,那鹿听到弓弦声响,奋力的迈开四蹄,一个转向加速向林中投去,两箭登时落空。 我左手持着雕弓,右手迅速从箭囊中出羽箭,瞄准它又出一箭,那梅花鹿跑动中突然又是一侧,箭矢中它的的右臀。梅花鹿负痛向林中逃去,瞬间隐没在丛林之中,我把马缰一带,直追上去,进入林中看到它一瘸一拐的在前方奔跑,拔出雕翎又是一箭,谁知道又了一个空。我好胜之心不由得被它激起,暗自道:“今日我定要拿住你这只畜生!”向黑狮子后臀打了一鞭,紧紧追上,怎奈树林小径之中杂木丛生,黑狮子虽然神骏,可是在这种地形条件下,本无从发挥。 我扣上弓弦又是一箭,箭矢快到它头颈的时候,它突然把头一偏,镞尖又失去了准头,进一旁的松树之上,梅花鹿四脚如飞,瞬间穿越了丛林向后方山岭翻去。 我紧紧追赶,赶过山头。却见那梅花鹿踉踉跄跄向前方山岩冲去,脚步早已轻浮无力,我料到它已是强弩之末,淡然一笑,拿出雕翎搭在弓弦之上。那鹿儿摇摇晃晃居然倒在前方路上,我缓缓收起羽箭,这梅花鹿已经成为我囊中之物。 我轻轻提了一下马缰,黑狮子缓步向梅花鹿走去。 距离那梅花鹿还有两丈左右的时候,黑狮子突然停下脚步,鬃毛立起,发出一声惊恐嘶鸣,我以为它又犯起刚才的毛病,挥鞭向它重重抽了一记。 没想到它非但不向前去,反而向后退却,那头梅花鹿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等它迈开步子,山岩后忽然窜出一头斑斓猛虎,伴随着一声狂吼,血盆大口准确无误的咬住梅花鹿的颈部。 黑狮子惊恐万分,狂嘶一声,不顾一切的向前方窜去。 那头斑斓猛虎霍然扭过头来,居然舍弃了那到手的猎物全力向我追来。 危险不断迫近,黑狮子没命的向前方山崖奔去,我死命勒住马缰,双腿夹紧马腹,想要让它停下步伐,没想到黑狮子早已被那猛虎吓破了胆子,慌不择路,眼看就要冲下高崖。 我惊骇莫名,黑狮子高速行进中,若是从马上跳下,就算侥幸活命也必受重伤,更何况身后还有猛虎尾随,难道今日我就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右侧山岩后冲到马前,伸手抓住马缰,大吼一声硬生生将那黑狮子拉住,要知道这骏马狂奔之下前冲的力量何止千钧,他单凭一条臂膀便勒住马缰,止住骏马前冲的劲头,神力当真骇人到了极点。 那只斑斓猛虎已经冲到我们的面前,咆哮着腾空向我们扑来。 我吓得从马上滚落了下去,那大汉怒吼一声,左拳挥出准确的击中那猛虎的额头。猛虎居然被他一拳击打的翻滚了出去,趴在地上发出一声呜鸣。 那汉子松开马缰,炸雷般大吼了一声:“孽障!还不快滚!” 那猛虎翘起的虎尾慢慢垂了下去,转身向远处密林逃去。 我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看清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此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黑面无须,双目炯炯有神,顾盼生辉,身穿手工纺织的布衣,外披兽皮,从他的打扮来看显然是这附近的猎户。 那汉子轻轻拍了拍黑狮子的长鬃,笑着向我道:“有没有伤到?” 我刚才从马背上跳下之时,身上皮肤擦破了几处,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防碍,当下摇了摇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那汉子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这时肃王燕兴启和手下的侍卫才尾随而至,燕兴启慌忙来到我的身边连连自责道:“都是哥哥的不是,让兄弟受惊了!”从刚才的那声虎啸声中,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向燕兴启道:“多亏了这位壮士帮我赶走了猛虎,不然胤空此刻恐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推荐哈达贝斯新书《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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