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三十七章血战(下)
唐昧和几名士兵熄灭了火堆,用雪覆盖其上,在我们旁边的雪松中藏身,整个松林顿时沉寂了下来,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燕琳从后方抱住了我的身躯,灼热的樱唇用力吻着我的后颈,在她的心中,我才是她的一切,只要在我的身边,任何的危险都不足以让她恐惧。 我拧转身躯,将她拥入怀中,捉住她让人沉醉的香唇,度入檀口,和她温软娇俏的香舌无声缠绵着。 树林外传来阵阵的马嘶,过了一会,我们的耳边传来了簌簌的脚步声,透过树林的间隙,可以看到数百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卒正小心翼翼的向这边搜索而来。 “停下!”一个沉的声音冷静喝道,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分开人群来到前方的空旷雪地之上。他抽出长剑,刺入雪堆,手臂微微一抖,挑出几仍未烧完的松枝,他仰起头向我和燕琳藏身的雪松望来。 我屏住呼吸,生恐被他察觉,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孔,此人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可是从眉心到右唇之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将他的整个面孔完全破坏,让人感到说不出的狰狞,他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大声道:“他们走不远,我们四处搜一搜。” 他带着手下向正北的方向走去,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目送这帮人离开我们藏身的这片树林,燕琳向我露出一丝浅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口,作出庆幸万分的样子。 忽然,一声弓弦轻响,一支火箭‘嗖!’地入我脚下的树干之上,箭尾犹自颤动不已。紧接着无数火箭向我们藏身的雪松上来,雪松富含油脂,遇火即着。原来那名疤脸人一定是窥破我们藏身在雪松之中,刚才带领手下退出是为了避免死伤。 两名藏身在雪松中的士兵因为雪松被火烧着,惨叫着从树枝上跳落下来,没等他们落地,羽箭飞蝗般入了他们的体内,两人被成了刺猬一般,立时毙命。 火沿着树干一路燃烧了上来,我不但要躲避火势,还要依靠树干躲避羽箭的击。 焦镇期伸手从树上拔出燃烧的羽箭,向外面了出去,这种漫无目的的反击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和他们拼了!”焦镇期怒吼一声从树上跃了下去,继续停留在树上只有被活活烧死,我和燕琳也跟在他的身后跳到了雪地上。 火箭的势头比刚才已经明显的减弱,喊杀之声从四面传出,近千名敌人从树林周围向我们包围而来。 我转向燕琳道:“你怕不怕?” 燕琳用力摇了摇头,抽出腰间的短剑。 我感动的抿了抿下唇,拔出长刀虎吼一声:“冲啊!” 焦镇期怒吼一声,一拳将身边合抱的大树击断,双臂抱起树干,狂吼一声向前方涌来的敌人掷去,十几名躲避不及的敌人被树干压倒在地上。 唐昧在雪松林中来回飞跃,瞬间已经来到敌人的上方,挥刀居高临下冲入敌阵,长刀挥出,血雨翻飞,扰乱了敌方阵营。 二十多名士兵围护在我和燕琳周围跟在焦镇期的身后向北方撤退,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死亡和杀戮让我们的神经全都变得麻痹,身边的士兵又有几人倒了下去,我们已经陷入敌人的层层围堵之中。 我随手劈翻一名对手,这一夜的鏖战已经将我潜在凶完全激起。 燕琳忽然脚下一绊,跌倒在地上,敌方阵营中冲出一人,挥剑向燕琳的身躯砍落,我一把将燕琳拉了回来,右手长刀径直迎向对方的剑刃,刀剑相交,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在清冷的空气中。 我的虎口剧痛,长刀险些脱手飞了出去,却见对手正是刚才的那名疤脸将官。 此人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面孔越发显得狰狞。我将燕琳护在身后,周身神经绷紧,肌却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疤脸将官冷哼一声,手中宽阔的大剑高高擎起,越过头顶的位置全力向我砍杀下来。通过刚才的交手,我深知自己的力量在他之下,迅速改为双手握刀,弧形反挑而上,刀剑再度相交,我们的身躯都是微微一震。 我们同时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全速向对手冲去,疤脸将官一剑格开我的刀锋,在我们身体相错的刹那,左拳重重击打在我的小腹之上。 剧痛险些让我昏了过去,随之丹田中一股清凉的气流自然而然的生出,痛楚在慢慢散去,我咯出了一口鲜血,体内奔腾的气流已经行遍了全身。大吼一声,手臂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刀身在清冷的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颤动声。 疤脸将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全力施为的一拳竟然没有将我击倒。 我举刀向他冲去,此次的目标是朝向他口,疤脸将官长剑竖起,以宽厚的剑身挡住我的劈刺,我顺势反切,向他握剑的手臂斩落。对手手腕翻转,将我的长刀压在剑身之上,我们的肩膀撞击在了一起,身体再度分开。 焦镇期一拳击倒面前的对手,手中长枪瞄准疤脸将官掷了过来,那疤脸将官挥刀去挡,我抓住这难得的时机,长刀破空向他的腰腹刺去。 长枪上传出的巨大力量,让疤脸将官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两步,这也让他侥幸的避过了我势在必得的杀招,刀锋只刺入他的小腹不到一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剑身挑开我的刀锋,一拳击中我的肩头,我的身躯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疤脸将官已经被手下人救了回去,我暗叫可惜,终究还是错过了除掉他的良机。 敌人的数量仍然在不断增加着,我们的体力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我的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难道我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片雪松林中,难道我的希望和梦想就将全部埋葬? 伴随着燕琳的一声娇呼,不知哪里来的一支羽箭深深没入了我的左臂,我咬紧牙关,伸手将沾满鲜血的镞尖硬生生从体内拔了出来,疼痛让我的力猛然一震。 焦镇期和唐昧也是多处受伤,我们三人将燕琳围护在中间,幸存的几名士兵,全身浴血,仍然在外圈缠斗。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一缕阳光从东边的树林中透入,也许这是我看到的最后一抹阳光。 敌方的队伍忽然出现了骚乱,喊杀声从树林的边缘响起。 我和焦镇期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出现了一丝希望,行将放弃的内心重新鼓起了勇气,敌人重新向我们涌了上来,我们挥动武器,利用仅存的那点气力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我的动作变得机械而麻木,每一刀挥出都会看到血光飞溅,眼前的世界全都变成了一种凄艳的惨红色。 敌人开始撤退,千余名秦军士兵从林外冲杀了进来,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我从人群中找到了李雄信的身影,他率先冲杀在最前方,敌人已经意识到大势已去,放弃了对我们的围歼,仓惶向周边逃去。 李雄信率领十几名士卒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近乎虚脱的坐在染满鲜血的雪地上,无力道:“你终于来了……” 燕琳用白绢为我小心的包扎着伤口,李雄信向我诉说着别后的经历,原来他保护燕启月从另外一边逃了出去,途中遇到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队,从中调拨了两千人马,前来找寻我们。 李雄信道:“如果不是途中遇到平王的那匹坐骑,我们恐怕很难及时赶到这里!” 远处传来一声马嘶,焦镇期欣喜的站起身来,向黑狮子迎了上去,我心中暗道:“焦大哥对黑狮子的感情非同一般,我要将这匹马送给他才是。” 历经了这番生死劫难,燕琳对我的情意早已不作任何掩饰,螓首靠在我的肩头。 李雄信表情尴尬的扭过头去,我轻轻拍了拍燕琳的纤腰,站起身来,这时远方又有一支队伍行进到我们的面前。 李雄信道:“是我们的人!” 我这才放下心来,负责押运粮草的将领叫徐虎禅,是白晷一手提拔起的将领之一。他让人腾出一辆马车供燕琳乘坐。 这场战斗我方损失惨重,有近八百人在昨夜战死,而且燕琳陪嫁的嫁妆大部分都已经损坏。幸运的是燕琳并没有受到伤害,燕启月居然也在李雄信的保护下从混乱中逃了出来,不过她受伤很重,始终处于昏迷之中。 稍事修整之后,我们随着粮草部队一路北上,唐昧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我淡然笑道:“皮之伤,你不必担心。” 唐昧道:“经过这场血战,我发现公子的刀法进境很快!” 我笑道:“也许只有到了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才能激发出我的潜质吧。” 唐昧道:“公子已经初窥刀法的真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我哈哈大笑,对于武道我本没有太大的进取心,可是经过这接连的几次危机,我越发感到武功的重要,有些时候,只有冰冷的刀锋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之道。 我们在战斗中俘获了二十多名敌人,讯问之后却毫无发现,真正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依然如乌云一般笼罩着我的内心。 燕启月的伤势十分的严重,她的右和小腹都被羽箭穿,晚间宿营的时候,她终于醒来。 我借口送药来到了她的营帐之中,硕果仅存的两名女正在为她喂药,燕琳一脸忧郁的坐在一旁。 看到我,燕启月的眼眸睁大了许多,她虚弱道:“你……来做什么?” 燕琳使了个眼色,两名女退出了营帐。 我将金创药放在一旁,微笑道:“这是我从秦都带来的伤药,对您的伤势也许能有些帮助。” 燕启月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唇角又泌出血丝,她狠狠的盯住我,看来对我的好意并不领情:“你给我……出去……” 我淡然一笑,却向她又靠近了一步:“如果我没猜错,这次袭击的事情,公主应该知悉内情……” “混帐……竟敢诬蔑……”燕启月咳嗽的更加厉害,面孔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燕琳略带责怪的看了看我,轻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微笑着盯住燕启月:“公主一路之上故意延缓我们的进程,意欲拉开我们和前方部队的距离,真正的用心胤空不要挑明了吧?” “你……” “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幕后的这个主使人竟然连你也不放过!” 燕启月口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你……给我……滚出去……” 燕琳近乎哀求的牵拉着我的手臂。 我冷冷道:“我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是太后派来行使监督之职的,拖延大家的行进速度完全是因为太后的吩咐,现在看来指使你的一定另有其人,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燕启月惊恐的向后缩了一缩,她颤声道:“你……信口雌黄……” 燕琳道:“胤空,你岂可对我姑姑如此无礼!” 我冷笑道:“要不要我将那几名俘虏喊入帐来和你当面对质?” “你……” 我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看到燕启月的神几近崩溃,我内心忽然一动,从她的表现来看,此事晶后定然毫不知晓,难道是……,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燕兴启的面孔,燕启月和他也是兄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之晶后还要接近,难道这件事出自燕兴启的授意? 我压低声音道:“有封肃王的密函你想不想看?” 燕启月身躯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双目之中尽是惶恐之色:“你胡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看不出你的这位皇兄竟然如此厉害,此事要是传到太后耳中,恐怕公主殿下的结局会很惨。”
第三十八章惊变(上)
燕启月突然尖叫了一声,双手抓住自己的发髻,声音嘶哑道:“你……以为……我会……怕她吗?若不是她……我皇兄……怎会如此……早死,若不是她……太子缘何会无辜被贬?”她情绪激动之下,接连说出了这么许多,口中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燕琳大哭道:“姑姑,你不要再说了……” 燕启月咬牙切齿道:“便是……你的母亲也……是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中……” 燕琳陷入深深震惊之中,她拼命摇晃着螓首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燕启月凄惨笑道:“我……因何要……骗你……天下间……谁人不知秦淑妃是被项晶所杀……”她喘息了片刻方才继续道:“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燕琳大声哭泣起来,燕启月向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幕后的主使……” 我凑到她的身边,冷不防她一把抱住我,张口咬住了我的脖子,惊恐之下,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饶是如此,我的颈部也被她咬的鲜血直流。 燕启月发出疯狂的笑声,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我再去看时,她竟然已经死去。 燕琳悲痛莫名,趴在燕启月的尸首之上伤心哭泣起来,我用丝帕掩住颈部的创口,站起身来,却不知这个燕启月因何会如此的仇视我。 帐外众人听到哭声全都跑了进来,看到眼前情形都是唏嘘不已。 我趁着无人注意走出营帐,焦镇期和唐昧两人看到我,慌忙走过来讯问详情。 我和他们两人来到僻静之处,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向他们讲述了一遍。 焦镇期倒吸一口冷气道:“燕兴启竟然如此险?” 唐昧迷惑道:“他破坏大秦和高丽的联姻真正目的何在?” 焦镇期道:“破坏高丽和大秦联姻真正获利的是东胡,难道他和东胡之间早有默契?”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看来燕兴启的野心决不仅仅是让白晷陷入困境,我几乎可以断定,他想要对付的还有晶后。” 唐昧道:“我们怎么办?” 我仰望天空许久方道:“眼前的形势下,我们必须要先完成晶后的使命,不然的话,我等再也没有在秦都立足的机会。” 焦镇期低声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按原计划行事一样会破坏高丽与大秦之间的联盟?无形之中成为燕兴启的帮凶!” 我满怀深意的笑道:“那又如何?大秦的国运和我们又有何干系,再说……我决不能将九公主一手推入火坑之中!” 我接过李雄信递过来的火把,点燃燕启月身下的柴堆。燕琳转过身去,不忍再看。燕启月的身躯渐渐融入熊熊的烈火之中。 她的死并没有让我感到放松,我们的队伍之中仍然有可能存在燕兴启的奸细,距离凇江城近在咫尺,我决不能让敌人有任何的机会。 翌日黄昏,我们终于抵达了北疆第一港口凇江城,徐虎禅率领粮草部队继续北上。我和李雄信一行百余人护送着燕琳进入凇江城中。 早有城守管平潮率领文武官员在城门前列队等候,看到燕琳的座驾经过,他们慌忙行参拜之礼。管平潮道:“下官早已为公主准备好驿馆,请公主入城歇息。” 车马在城内卫队的护送下进入城中,这座北疆的港口城市,十分的洁净,当地以驻军为主,所到之处全都是秩序井然。 来到驿站,沐浴更衣之后,管平潮又前来拜谒。 我将他请入房中,管平潮先是对我们路途所遇凶险表示了一番慰问,又对燕启月之死感叹了一番,这才将谈话转入正题。 “平王殿下,在下已经从凇江城内征集了二十名少女陪伴公主一行前往高丽,损毁的嫁妆我已令人尽快补起,明日午时之前应该可以一切就绪。” 我点了点头,管平潮想得极为周到,毕竟此次大婚代表秦国的形象,在高丽面前千万不能输了面子。 管平潮道:“下官已经将港口修饰一新,只等高丽迎亲船队抵达。平王今夜但可放心,我让人在驿站迎宾厅安排好了酒宴,还请平王移尊前往。”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平王殿下,公主请你过去。” 我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美婢站在门前,一副惶恐的样子,想来就是管平潮刚刚派来伺候燕琳的侍女。面貌倒还过得去,不过比起那帮女的气质仪态确有天壤之别。 我向管平潮道:“你们不必等我。”走出门外又想起一事,回身道:“你让人晚些时候给公主送些膳食过去。”管平潮慌忙答应了下来。 燕琳居住的院落和我有一墙之隔,门外有李雄信安排的四名军士驻守,看到我慌忙行礼。我点了点头,昂首阔步的走入门去。 燕琳正站在院中的一株腊梅树前,美目充满忧郁之色,自从燕启月死后,她的情绪变得越发的低落。 “公主!”我轻声道。 燕琳娇躯颤抖了一下,她回身看了看我道:“你因何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 我的目光向房门处看了看,燕琳会意过来,率先走入了房中。 我跟在她的身后,刚刚走入房内,燕琳便扑入我的怀中:“胤空!带我走……我好怕……”我双手捧住她致的面孔,小心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我一定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燕琳搂住我的脖子:“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人为我流血,为我死亡……” 我的手伸入她的衣襟,抚着她温软丰盈的膛:“明天我就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一切的不幸和杀戮。” 燕琳扯开我的衣服,近乎疯狂的把我拉到床上,我们彼此纠缠在一起,竭尽自己的所能愉悦着对方的身体,燕琳在快意中发出阵阵的战栗,她的娇躯趴伏在我**的膛上,用力的抱紧了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 我挑起她曲线柔美的下颌,深情的凝视着她的俏脸,燕琳的美目渐渐湿润起来,两颗晶莹的泪水缓缓的滴落在我的膛上,她忽然伏下身樱唇狠狠咬在我的口,我痛得险些大叫起来,直至我的膛被咬出了鲜血,燕琳方才松开口,香舌舔去伤口处的血迹,清晰的痛楚中夹杂着丝丝的快意。 “我要你永永远远不可以忘记今天的一切。”燕琳的眼泪无可抑制的宣泄而出。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口的鲜血印在她艳雪般的膛之上:“我不会忘……” 凇江港口建于苍海湾,是秦国北疆最大的港口,秦国在此驻扎了相当数量的水军,港口经过多年的扩建,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高约四丈的圆木栅栏,高阔的辕门前分立着十名卫兵,两旁瞭望台都有十余丈的高度,上面有士兵守卫。所有的建筑之上都悬有红绸,可见管平潮事先做足了充分的安排。 大门缓缓打开,我们鱼贯而入,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码头的边缘。却见前方宽阔的水面之上停靠了十多艘战船,战船在港口前摆成雁形阵势,这是水军特有的欢送礼仪。 远方五艘大船停泊在东方海面之上,那是高丽国前来迎亲的船队,依照规矩我们要将燕琳送到对方的大船之上。 除了那二十名随行美婢以外,我和唐昧、焦镇期、李雄信亲自护送燕琳。 登上管平潮事先准备的大船,缓缓向对方所处的位置驶去,我站在船头,迎着凛冽的寒风傲然而立,悄然调整着自己的心境,即将发生的一切对我和燕琳都是至关重要的。 唐昧来到我的身后道:“公子准备好了吗?”我转身笑了笑:“从离开秦都,我一直都在为此刻准备着。” 唐昧用力握紧刀把,充满信心道:“属下相信公子一定会得偿所愿。” 在距离对方迎亲船还有百丈的距离时,其余的战船停止了行进,只有我们乘坐的大船向对方驶去。 我们的船只缓缓靠向对方的主舰,两艘船距离五丈左右的时候,水兵在船只中间搭起长桥。 高丽舰船之上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两名高丽武士迅速沿着长桥将红色地毯一直铺入我们的甲板之上,身后二十名高丽美女载歌载舞的从长桥上走了过来。焦镇期目不转睛的盯住那些高丽少女的脚下,低声向我道:“这些高丽女子全都身负武功,步法极为奥妙。” 燕琳身穿红色吉服在两名美婢的扶持下缓缓走上地毯,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我意味深长道:“公主放心,胤空就在你的身后。” 我们一行慢慢走过长桥来到高丽主舰的甲板之上,三名高丽官员上前行礼,中间那名长髯官员道:“高丽使臣金舜臣拜见大秦九公主陛下!” 燕琳淡然道:“免了!” 金舜臣起身道:“请公主沐浴验身!” 我微微一怔,这高丽子上来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燕琳早已被我破身,焉能过了这一关? 我眉头一皱,怒吼道:“大胆!我堂堂大秦公主岂容你如此侮辱?” 金舜臣向我望来,他的目光并未有任何的畏惧,正色道:“高丽国土虽小,也有自己的规矩和尊严,迎娶公主之前验身,乃是高丽中的规矩,平王殿下还请见谅!” 我冷笑道:“大秦也一样有大秦的规矩,你若敢做出任何有辱大秦威严之事,这场婚事不谈也罢!” 李雄信慌忙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此事若是闹大,太后方面恐怕不好交待……” 我故意大声道:“怕什么?高丽侮辱大秦在先,便是太后知道也不会任由他们如此放肆!” 舱门珠帘轻动,一位高丽美貌少女款款走了出来,她身穿粉红色高丽裙装,钟天地灵秀之气的清丽玉容无懈可击,飘洒如流瀑的乌黑柔软秀发,丝缎般垂在肩头,冰肌玉骨似透明而又吹弹得破的健康肌肤,体态妸娜苗条,纤瘦合度,神采晶莹皎洁,容色澄明,宛若天上明月,令人不敢逼视,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仰慕之感,却又不敢生出任何猥亵之念。 我心中暗赞,没想到则高丽国中竟然有如此美女。 那少女向燕琳施礼道:“高丽国医官全慧乔参见九公主殿下。”声音中包含着淡淡的异国风韵,婉转动听宛如一片羽毛轻柔的撩拨我的内心,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燕琳点了点头到:“你便是负责验身的医官吗?” 慧乔道:“公主请勿见怪,高丽皇室之中向来都有这样的规矩,为公主验身不仅是对高丽皇室负责,还可证实公主清誉堵住小人攸攸之口。” 我心中一怔,听她的口气,定然是高丽皇室听到了什么传言。 燕琳道:“好!我跟你去。” 目送两人走入船舱,我的内心没来由紧张了起来,燕琳事先已经服下孙三分特制的‘七日醉’,药很快就会发作,可是这个名叫慧乔的少女却让我生起警惕之心,以她的医术不知会不会识破燕琳服用药物的真相。 唐昧和焦镇期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凝重,他们的体力和力都已经提升到最大,巨变一触即发,我们身处高丽舰船之上,敌众我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船舱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听得真切,这声音分明来自全慧乔,金舜臣和那帮高丽官员,也都是一惊。我作势要向船舱中冲去,却被金舜臣挡住去路,大声道:“平王殿下请留步,内舱乃是避讳之地,恐怕您前去有所不便。” 我厉声道:“你难道听不到里面的叫声吗?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你自问能够担待的起吗?”
第三十八章惊变(下)
金舜臣充满信心道:“全太医乃是我们高丽国第一神医,决不会有什么差池……”话音未落,却见一名高丽女官慌慌张张的自舱中冲了出来,颤声用韩语说了句什么,金舜臣大惊失色,随在那女官身后匆匆向内舱而去,我向唐昧他们使了个眼色,也跟着他们来到了内舱。却见燕琳只穿一身薄薄的娈衣,直挺挺躺在床上,全慧乔正在床边竭力施救,我心中窃喜知道是那‘七日醉’的药发作,大声道:“公主殿下!”满脸悲怆大夏中文的向床边冲去。慧乔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她拿出一个锦盒,似乎还想继续做些努力,我生恐她识破燕琳诈死的真相,怒吼道:“大胆贱人,居然敢谋害公主,给我拿下!”唐昧和焦镇期同时冲了上来,却被金舜臣拦住去路,苦苦哀求道:“九公主生死未卜,还望给全太医一个机会……”慧乔明澈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她轻声道:“我为公主验身之时,她便突然倒地,何来加害之说?”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银针。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怒吼道:“贱人!你还要做什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探向燕琳的鼻息,果然声息全无,又了她的肌肤,触手冰冷无比,和死人无异。我闪电般抽出腰刀,刀尖直指慧乔艳雪般的粉颈,充满仇恨道:“你杀了公主!”事到如今,我干脆将一切全都推在她的身上,就算因此挑起秦国和高丽之间的纷争也在所不惜。金舜臣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发展到眼前的地步,他犹未死心的探了探燕琳的脉息。确信她已经死去后,一张面孔立时变得毫无血色。舱外百余名高丽武士将船舱团团围住,我恶狠狠揪住慧乔地黑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加害公主的?”留在外面的李雄信看出势头不对,慌忙向秦国战船发出讯号,停在远处的战船迅速向高丽迎婚船队围拢过来。慧乔因为疼痛颦起秀眉,冰冷的刀锋紧紧贴在她的粉颈之上,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香消玉殒。唐昧审时度势护住燕琳,焦镇期站在我的身后以防那帮高丽武士对我突然发起进攻。我用刀胁迫着慧乔向舱门外退去,金舜臣犹未从突然的变化中缓过神来,那些高丽武士手举连发弓弩瞄准了我们,并没有退后的意思。焦镇期炸雷一般怒吼道:“让开!”那些高丽武士纹丝不动,一双双冷酷的眼睛觑定我们,只要金舜臣发出号令他们就会乱箭齐发。慧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慌乱,她轻声道:“我跟他们去。无论怎么说公主都是死在高丽的舰船上,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要因为我而大夏中文引起高丽和秦国之间的战事,如果那样恐怕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她明澈的美目冷冷凝视了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的真正用意。我直视她无畏地目光,脸上没有任何的愧色,伸臂将他柔软的娇躯揽入自己的怀中,一步一步向退去。大秦的战船已经靠近,金舜臣点了点头,他显然不想因为慧乔而将队伍陷入绝境之中。唐昧抱起燕琳的身躯,跟随在我地身后,我们分开高丽武士向两艘大船之间的连桥走去,我刻意放慢了步伐,让唐昧先走上长桥。李雄信接替我挟持住慧乔,就在这进,从高丽军中突然冲出一名黑甲武士,挥动手中剑全力向李雄信刺去。李雄信慌乱之间松开慧乔,手中长剑迎向对方,双剑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李雄信在对方一击之下,竟然接连退了五步,这才完全站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生恐慧乔趁机逃走,转身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左臂,慧乔不屑地看了看我道:“你怕什么?我既然答应要承担这个责任,就不会逃走。”那黑甲武士舍了李雄信,向我冲来。焦镇期一眼看出对方的武功远远在李雄信之上,前冲一步,挡在我身前,右拳当向对方击去。那黑甲武士也是一拳向焦镇期迎去,双拳想撞,两人身躯俱是一震。我内心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名武士的功力居然可以和焦镇期相抗衡。慧乔轻声道:“车昊!你退下!”黑甲武士正欲刺出的长剑凝滞在虚空之中,英俊的面孔抽动了一下,目光中的浓烈杀机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盯住我一字一句道:“若是……全太医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汉语生涩无比,听起来更显得冷酷无情,仿佛一块糙的石头在摩大夏中文擦着你的内心,我戒心十足的拉着慧乔走上了连桥。焦镇期欣赏地点了点头道:“有机会再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究竟有多硬!”车昊的喉结上下移动,内心地仇恨通过他的双眼崭露无遗。焦镇期最后一个回到我们的战船之上,高丽的船队已经撤去连桥,迅速掉头向远方的海面划去。我方的战船已经来到,李雄信大声道:“这次定然要将那帮高丽人全部抓住!”我心中暗笑,知道他担心燕琳这死影响重大,若是让高丽人就此逃走,恐怕在晶后面前不好交待。早有哨兵将燕琳的死讯通报给其他船只,前来的十艘战船追击高丽迎亲船队而去。我一脸悲恸的带着燕琳的‘遗体’返回淞江港口。收到消息的管平潮早己令人撤下港口地吉绸红披,手下率领的那帮士兵也早已脱下红色吉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谈。“公主陛下!”管平潮高呼一声,脸上老泪纵横,整个洪口上顿时变得哭声一片。我清楚这帮人的哭声中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情在内,目光逐一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管平潮的身上。“公主离开……之时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管平潮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一把抓住慧乔的发髻,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齿道:“都是这个贱人所害!”我抽出腰间弯刀,抵住慧乔丰满的膛:“今日定要为公主报大夏中文此深仇!”慧乔地聪颖引起了我的警觉,此女到现在仍然对燕琳的死因充满了怀疑,留下她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管平潮道:“刀下留人!”他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依本官看,此事定然在背后有人指示。我等还是审讯之后再做定论。”他又道:“公主之死非同小可,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等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他考虑的倒是士分周全。我点了点头道:“管大人的意思是?”“还是尽快将公主地遗体送返秦都,至于这个高丽女医,最好将她一并押往秦都,交给太后亲自审讯。”“管大人所言极是。”我这才将弯刀重新收了起来。回到淞江城,我又让管平潮找来几位当地名医,来查看燕琳的‘尸首’,目的是向众人证实燕琳确实已经死去。派去追击高丽迎亲船队的战舰全都无功而返,对大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果两方冲突起来,秦国和高丽之间的战事将无可避免。现在的状况下大夏中文,高丽不可能为了一名太医而主动挑起对秦国地战争,晶后也不可能在与东湖发生战事的时候向高丽兴师问罪,再者说,燕琳的死活对她来说本就无关紧要。管平潮在短时间内准备好了一切。当日黄昏,我们便护送燕琳的棺椁返程。按照我们预先制定的计划,当晚就在距离淞江城三十里的“空若寺停歇。将燕琳的棺椁暂时放置于后殿之中,我让李雄信率领手下去周围取水,这才独自来到棺椁前,我轻轻拍了拍厚重的棺椁,燕琳应该仍未醒来,我让唐昧在棺椁上偷偷做了手脚,里面有孔道和外界相通,今晚就是燕琳的脱困之日。“平王殿下……”一个声音怯怯道。我抬目望去,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走了进来,她就是管平潮在淞江城征集的女。“什么事?”“高丽太医不愿进食,而且要求见你!”我皱了皱眉头,这帮女毕竟没有受过正式训练,这种小事居然也拿来汇报。我不耐烦道:“她不想吃便饿着,你下去吧,这种事情不要烦我!”那女慌忙向我告辞,转过身去,我心中忽然一动,却见她的身材竟然有几分和燕琳相似,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回来!”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平王有什么事情?”我指了指燕琳的棺椁道:“上面有些脏了,你擦试干净!”她应了一声,来到棺椁前方,却没有看到污迹。我的唇角浮现在出一丝冷笑,双手用力扼住她的颈部,那女本来不及挣扎,便被我当场扼死。我将她的尸身藏在佛像之后,这才叫来唐昧。唐昧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所说地计划就是由焦镇大夏中文镇期引开李雄信和手下,然后趁机打开棺椁放出燕琳。我微笑道:“先打开棺椁再说!”我们二人合力打开棺椁,燕琳静静躺在棺椁之中,神情安详宛如熟睡。我轻轻为她拢去额上的发丝,小心的抱起她的娇躯,她的身体仍然冰冷,这让我禁不住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让此老式眠不醒?我脱下燕琳的外袍,将她藏身在佛像之后,又将那名女的尸首抱了出来,为她换上燕琳的衣服。唐昧这才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顶替者,他低声道:“晶后不会发现?”我淡然笑道:“孙先生给了我一枚蚀腐丸,我已经放置在她的口中,到了秦都,尸首定然会完全腐烂,谁能分出这到底是不是燕琳?”唐昧点了点头。月色融融,万籁无声,我独自站在大殿前遥望空中冷月,内心起伏不定,一切虽然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可以仍然存在一定的变数。这变数不但取大夏中文决于晶后,还包括那名叫慧乔的高丽太医,不知怎么我总觉着她仿佛窥破了其中的玄机。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关押慧乔的偏殿之前。两名守卫看到是我,慌忙行礼让开。慧乔坐在柴堆之上,美目盯住我冷冷道:“你是来杀我的?”我微笑着来到她的面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我?”慧乔将脸扭向一边,再不愿和我说话。我倍感无趣,转身正要离开。却听慧乔身后道:“公主是不是仍然活着?”我内心巨震,并未回身,淡然道:“你胡说什么?”慧乔道:“在船上之时,你多次阻止我对她施救,其中必有蹊跷……”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为了活命果然什么理由都能够编织出来,这些话你还是留到太后面前解释吧!”就在这时,后殿的方向忽然燃起了火光,我霍然转过身去,却见整个后殿在短时间内已经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被惊醒的武士,慌忙冲了出来,可是火势燃烧的速度很快,加上我们手中并无衬手的救火工具,想将火势彻底遏制住实在是极为困难。我原本也计划在午夜放火,可是现在的时间还未到,难道焦镇期提前做了此事,回首一想,这本没有任何的可能,焦镇期行事向来严谨,现在李雄大夏中文信和那帮卫兵多数都未曾歇息,他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进行此事。事实马上证明了我的想法,李雄信和焦镇期同时向我的方向跑来。焦镇期远远道:“平王殿下,突然失火了!”从他的神情我马上意识到,这场火并不是他所放,内心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唐昧和燕琳仍然在后殿之中,我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快去救火!公主的棺椁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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