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四十章阅兵(下)
白晷淡然笑道:“既然陛下开口,臣焉敢不从。”他盯住方文山道:“不过……要是就此放过你,众将士肯定不会心服。”他抽出一枚令箭道:“将方大人的两名随从给我斩了!”那两名仆从平白无辜招此劫难,顿时哭天抢地,大声嚎哭。白晷又拿出一枚令箭道:“方大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马上就有两名士兵将方文山拖了下去,燕元宗的脸色难看之至,白晷这一手分明是做给他看的,在众将面前白晷显尽了威风,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简大夏中文直是荡然无存。方文山受罚之后又被士兵架了回来,他何时受过这种折辱,一张面孔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白晷作出一幅关切的面孔低声道:“方大人,当着众位将士白某不得不这样做,还请见谅。”方文山痛得嘴角不住抽搐,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我心中暗笑,这白晷果然险,打了别人还做出这番表白,只会让方文山更加恨他。不过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显然不会把方文山放在眼里。白晷环视众将,朗声道:“胡人强悍,已先后侵占我津城、安阳、屯留、陶邑四座边关要塞,现在又集结三十万大军妄图攻下北川,北川、蛮州、雁州大夏中文互为猗角之势,若是北川城破,我大秦的整体防线必然中断,蛮州、雁州其势必危。诸位有什么高见?”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说话。白晷转向燕元宗道:“陛下有什么建议没有?”燕元宗压没有想到白晷居然会问到自己的头上,张口结舌道:“什么……”白晷微笑着重复道:“臣问陛下对眼前战局有什么看法?”燕元宗额头见汗,他哪里懂什么战局,这次来到北疆只不过是为了鼓舞一下士气。打仗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他信口说道:“既然胡人来了……我们就去打败他们……嗯……将他们尽数赶回北方!”众将中有许多人已经露出了笑意,燕元宗的这番话和没说一样。白晷点了点头道:“陛下说得不错,既然胡人来犯,我们就要让他们吃到苦头,将他们彻底击败!”他目光重新转向众将大声道:“北川决不可以放弃,我们的援军必须抢在东胡大军攻击北川以前抵达那里。”人群中一个声音道:“白将军!蛮城距离大夏中文北川有近百里之遥。现在又是天寒地冻,行军异常艰难,胡人也许只是放出消息,未必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攻城。”说话的是铁枪营统领刘奇峰。白晷道:“据前方回报,东胡大军已经开始从陶邑、屯留向北川进发,按照正常的速度,他们三日之内必然可以抵达北川,战事已经无可避免。”铁刀营统领卓成健大声道:“北川之危迫在眉睫,末将愿前往北川救援。”白晷点了点头道:“东胡此次合三十万之众全力攻击北川,显然对北川志在必得,我军必须先行到达北川,以逸待劳。与东胡大军在那里展开一场全面大战。”众人都是一愣,目光一起望向白晷。期待着他的下文。白晷道:“北川共有五万守城将士,我意欲派出三十万大军参与这场对东胡的大战。一举击破东胡大军的侵犯,解去北疆之困。”他又转向燕元宗道:“陛下以为如何?”燕元宗连连点头道:“白大将军所言极是。”白晷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次有陛下随军亲征,定然士气如虹,击溃东胡已成定局。”燕元宗颤声道:“朕……也要去?”白晷点了点头道:“陛下来北疆就是为了御驾亲征,这种大战自然少不了你的参预。”我始终在观察燕元宗的变化,总觉得他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燕元宗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可是格并不是如此懦弱。究竟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大夏中文巨大的变化?和以前几乎判若两人。白晷道:“整顿三军之后,即刻出兵。”回到营帐,焦镇期叹了口气道:“这白晷将大部分兵力派往北川,若是东胡中途转向攻击蛮州又该如何?”“白晷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再说这里留守十万兵力应该足以应付东胡的偷袭。”焦镇期点了点头,向我道:“公子今日始终神不守舍,究竟在想什么?”“你有没有觉得燕元宗的表他现太过怪异?”焦镇期想了想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生在皇室之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表现出畏惧也属正常。”我摇了摇头道:“我决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公子怀疑燕元宗并不是原来那个?”“我也说不清楚,可是燕元宗无论身材样貌,我都找不出任何的纰漏,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神态也没有任何异常。”焦镇期笑道:“公子多虑了,这世上哪会有如此相象的人。”我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猜错了。”焦镇期道:“如果真如公子所说,晶后用替身取代燕元宗,那么她对白晷就再无顾忌,说不定会趁此良机将白晷一举除去。”我内心巨震,的确无法排除这种可能,不然他又怎会对燕琳之死反应得如此淡漠,更何况晶后行事向来慎密,她不会想不到白晷有可能借用燕元宗大夏中文威胁她,她又怎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入虎口?我起身道:“出征之前,我必须去见见燕元宗。”来到燕元宗的营帐,他早已收拾停当,正准备随时出发。看到我,燕元宗有些惊慌的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臂道:“胤空,我正要去找你,白晷让我们随军出征,你要想个法子让朕脱身离去。”我微笑道:“陛下此言差矣,此次你御驾亲征,为的就是鼓舞大军士气,树立无上君威,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去,无异于临阵逃脱。在中将士眼中你又有何威信可言,,以后您又拿什么取信于他们?”燕元宗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去战场之上,实在不行你想个法子让我留在这蛮州城中,也好过冒着风雪去北川救援。”我感叹道:“陛下可曾想过九公主,如果不是为了大秦,她也不会远嫁高丽,更不会蒙受如此劫难,现在还应该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我故意触动他心头痛处,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燕元宗神情黯然:“琳儿真是命运多宕,当初我院该反对母后将她嫁往高丽的。”我心中一动,若是说燕元宗没有反对晶后将燕琳嫁往高丽,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几乎可以判定这个燕元宗八成就是假冒,我旁敲侧击道:“臣在秦都曾大夏中文经见过一个和陛下极为相似之人……”那燕元宗面色陡然一变,随即又笑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帐外号角嘹亮,却是大军开始集结了。燕元宗慌忙向帐外走去:“我要去看看白将军如何计划。”我望着他的背影,用力握紧了双拳,一种莫名的悲凉充斥着我的内心。晶后的无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已经被她放弃,眼前的这个人决不是真正的燕元宗。而我大夏中文在晶后的心中和他的地位一样,只不过是除去白晷的诱饵。我黯然向帐外走去,风雪正急,那燕元宗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侍卫的身边走去,他的步伐显得慌乱而匆忙,显然被我扰乱了心神。大军即将出发,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即便是现在揭穿他的身份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白晷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对我和燕元宗同时下手,我无疑已经陷入了晶后和沈驰刻意营造的困境之中。我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白晷的身上,他率军战胜东胡,我和这个假冒的燕元宗就能够继续的伪装下去,如果他失败,我们的命运将无法想像。大雪纷飞,天色暗,三十万秦国大军已经准备就绪,步兵十五万、铁枪军三万五千,位于队伍的最前方,其后的三万铁骑兵是冲破敌军阵营大夏中文厮杀的主力,四万五千铁甲步兵分布随“冲车”及骑兵前进,负责抢攻敌阵。我和燕元宗处在队伍的中心,负责保护我们的是白晷的亲卫团,这支一万人的华部队由李卫负责统领。他们最大的特征全部身穿黑色铠甲,其中有两千弩兵,三千长枪兵和五千长刀兵,全都是骁勇的骑士。在我们的前方是白晷最引以为傲的大夏中文三万神弩营,配备八国中最为先进的连弩,可连发十八支弩箭,杀伤力极大。最后方是两万辎重兵和一万名负责断后的轻骑兵。三批大军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冒着风雪向北川前进。自从发现燕元宗的真正身份,我的心情始终处于极度的郁闷之中。焦镇期也觉察到了我的反常,低声道:“冒牌货?”我点了点头,焦镇期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怎么办?”我低声道:“眼下只有让他继续伪装下去,白晷的主要目标放在他的身上,总好过转移到我身上好些。”夜幕降临我们在距离北川大约十里的地方暂时停歇,白晷站在前方雪岭之上,静静遥望着远方的北川城。我悄然来到他的身后:“白将军因何在这里停下来?”白晷掠须笑道:“北川城虽然地理险要,可是城池面积很小,这三十万大军若是都进驻城内,北川城恐怕都要被我们给撑破了。”白晷指着北川城以东的地方:“那里是‘群狼谷’,地势险要,乃是从陶邑前往北川的必经之路,只要在山谷两边埋伏下重兵,轻易便可阻拦北胡军队大夏中文从此通过。”他又指向北川两边的方向:“防守的真正压力在于这条大道,这里一马平川,并无障碍可言,从屯留过来的东胡大军会在这里和我们展开决战。”这是两匹骏马从雪丘下飞驰而来,却是先锋营的两名统领。两人来到白晷面前翻身下马,大声道:“白将军!大事不好!”白晷不悦道:“何事惊慌?”先锋营统领宗豪充满愤怒道:“北川城城守赵青涛拒绝先锋营入城!”“什么?”白晷睁大了双目,目光中尽是惊异之色。宗豪道:“这混帐说什么要顾及城内百姓安危,不可以让我等入城。”白晷怒道:“这混蛋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他不清楚皇上也在军中吗?”宗豪道:“他说将在外,君命有所大夏中文不受,即便是皇上亲临城外,他也是一样的说法。”白晷怒吼一声,大步向坐骑走去,走到近前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沉吟道:“赵青涛决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宗豪道:“我们怎么办,是退回蛮州,还是留在这里阻击东胡大军?”白晷道:“我等若是退回去,岂不等于将北川城双手奉送给东胡人?”他在原地走了两步,下令道:“宗豪你率领先锋营留意两方胡军的动向。”宗豪领命去了。白晷又向李卫道:“传令下去,就地安营,将众将集合到雪丘这里。”不多时,各营的将领已经集结于大夏中文雪丘之上,燕元宗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也在监军的陪伴下来到了这里。他慌慌张张向白晷道:“白将军……听说,我们无法入城?”“陛下的消息倒是灵通?”燕元宗颤声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返回蛮州?难道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安营扎寨不成?”白晷冷笑道:“陛下莫要忘了,这里的大夏中文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您,这三十万名将士拼死保卫的是大秦的天下。”燕元宗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许久方道:“可是……为了区区一座北川,将大军置于如此恶劣环境之下,好像并非明智之举……”白晷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陛下何时又懂得兵法了?”对燕元宗的讽刺之情溢于言表,燕元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神情尴尬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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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两难(上)
形势的变化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两个时辰之后另外一个恶讯传来,蛮州城驻军在大军离去以后,已经开始集体向雁州撤离,主动放弃对蛮州的防守。《+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我隐约猜到了晶后的真正用意。我和焦镇期坐在篝火旁远望着白晷的方向,他正在和手下将领紧急商量着对策。焦镇期一边整理着箭筒一边道:“蛮州、北川的守城分明是刻意所为,所有这一切都早已策划好。”他大胆的推测道:“晶后会不会舍弃蛮州、北川两大夏中文城来换取白晷的命?”我内心巨震,向篝火中又添了一木柴,这才低沉道:“我今日才算真正认识她……”焦镇期“啪”的一声折断了一枯枝:“为了出去白晷,不惜放弃两座城池和三十万士兵,这项晶实在是歹毒到了极点。”我望着跳动的火焰心潮起伏:“这三十万士兵乃是白晷的嫡系,斩草须除,晶后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焦镇期迷惑道:“白晷在北疆威信极高,这边关守将多数都是他一手提拔而起,又怎会在突然之间背叛?”“也许从北征开始,晶后和沈驰一干人等就开始着手进行这个谋……”我望向远方的燕元宗:“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们而已……”焦镇期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我想了想方道:“如果白晷让大军退回蛮州,恐怕北川的驻军也会不战而退,我几乎可以断定,晶后的真正目的就是让白晷在蛮州和北川之间疲于奔命,在他的心中早已准备将两城放弃。”白晷通过紧急会议,终于决定全军向蛮州撤退。而形势的发展不幸被焦镇期言中了,在大军退到中途的时候,北川驻军在赵青涛的率领下也向雁州方向开始撤退。东胡的五十万大军分从屯留、陶邑两城向蛮州方向进军,他们对秦军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负责保护燕元宗的锐部队,明显加紧了对我们的警戒,我催马来到李卫的面前:”李将军!我有事情想当面对白将军说!”形势急转直下,我有必要将燕元宗的真正身份告诉白晷。李卫冷冷看了看我道:“白将军此刻恐怕没有时间见你……”他的话音突然中断,目光怔怔的望着蛮州的方向。却见远方的天空被火光染得一片通红,李卫的双目被愤怒染红:“卑鄙!”他大声的咒骂道。我能够理解他此刻的愤怒,大军的供给粮食全部都在蛮州城中,这场大火等于断绝了我们所有人的后路。大军在蛮州城前停止前进,白晷已经明白就算继续向雁州进发,恐怕也面临着被拒之门外的命运,徒有耗费士兵们的体力。三十万大军于蛮州城前的旷野之上暂时扎营。烈火熊熊,风雪掩映,白晷跃马冲向队伍的最前方,大声道:“弟兄们!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所面临的情况,蛮州、北川两城守将率军弃城潜逃,蛮州城内的粮食被尽数烧光,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够支持到雁州,现在唯有与东胡人拼死一战!”火光映着一双双激动的眼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晷的身上。白晷大声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等身为大秦士卒,当为大秦土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他指向燕元宗所处的御车:“陛下和我们同在,我们将誓死保卫陛下的安危!”“誓死保卫陛下!”激扬的声音震彻云霄,我的血也随之非疼了起来,无论我和白晷曾经处于怎样的立场,现在我心中剩下的只对他的钦服。白晷令八万步兵,两万神弩兵埋伏于蛮州城东密林之中,阻击东胡从陶邑过来的先头部队,五万步兵负责在蛮州城周围挖掘壕沟修葺城墙,重新构筑工事。翌日清晨,我们退入蛮州城内,硝烟仍未散去,整座城池已经完全沦为一座废墟。士兵利用搜集来的砖石瓦砾尽快修补城墙。每人在这场即将来临的危大夏中文机前都表现得尽心尽力。我和焦镇期也主动加入了修补城墙的队伍中。正午时分,白晷在两名将领的陪同下来到城墙上巡视,在我的身边停下:“平王?”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奇,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加入守城的行列之中。我笑道:“胤空此刻的安危已经和蛮州紧紧联系在一起了。”白晷欣赏的点了点头。我将手中的墙砖放在一旁:“胤空有几句话想私下对白将军说。”白晷率先向箭垛的方向走去,我来到他的身边。“你是不是早就知悉了太后的计划?”白晷俯视着护城河的方向,无数士兵正将黑色的火油向冰面上倾倒。我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能够提前洞察一切,就不会陷入目前的困境来。”我终于鼓足勇气道:“白将军有没有感到皇上有什么异常?”白晷猛然转过身来,双目之中掠过一丝逼人寒芒:“你说什么?”“我总觉着皇上和以往不同。”白晷握紧双拳,许久方道:“这世上难道真的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我点了点头道:“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经过我的一番试探,发现此人身上有诸多可疑之处。”“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淡然笑道:“难道白大将军还看不出,此时此刻胤空的命运已经和将军联系在一起了吗?”白晷呵呵笑了一声,他双手扶在箭垛之上,双目遥望远方道:“东胡大军最迟今夜便可抵达这里。我们的命运全都在此一战。”他转向我道:“燕元宗之事千万不可泄漏出去,否则必然会军心大乱,到时候局面将不可收拾。”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白晷感叹道:“太后果然厉害。为了除掉白某竟然不惜舍弃大秦的疆土和这三十万士卒的命……”想到自己被晶后无情摒弃的命运,我内心中一阵怅然。白晷道:“以我对太后的了解,她还没有高明到如此的地步,难道这一切都是燕兴启在幕后策划?”他深邃的目光盯住我,似乎想从我的身上得到答案。“也许白将军还忽略了一个人物!”“谁?”“沈驰!”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顾虑,白晷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对象。白晷的瞳孔骤然收缩:“沈驰是不是你从济州请来的?”我点了点头,苦笑道:“胤空今日才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白晷哈哈笑了起来,他遥望天边渐坠的夕阳,感叹道:“太后、燕兴启、沈驰他们之间定然已经达成了攻守联盟,这次决心要将我除去。”他意味深大夏中文长的看了看我道:“平王此次只是被太后用来迷惑我的棋子。”“一个弃卒而已!”我自嘲道。白晷和我相视而笑。夜半时分,东胡大将秃颜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率先抵达蛮州附近,他们似乎对树林中的伏兵早有觉察,于林外五里处驻扎。清晨时分,由陶邑而来的三十万胡军在东胡三皇子赫连驰太的率领下从西路抵达蛮州,于树林右侧扎营,两方合计五十万兵力在两翼将白晷布置的伏兵合围,并不急于发动进攻。敌人显然对秦兵的力量部署相当的清楚,伏兵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白晷只好向埋伏部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将十余万军队撤到蛮州城的外围防线之中。正午时分,五十万东胡大军开始向蛮州开始发起第一次攻击。大雪纷飞,天色暗。五十万东胡军已经准备就绪,步兵二十万、弓弩兵十万、铁骑兵五万、攻城兵十五万,各批大军各自列好阵势,已如矢在弦,听候战鼓指挥进攻。我陪着燕元宗站在城墙之上,白晷神情自若的站在我们的前方,指向前方远处枕戈待动的东胡大军道:“那就是东胡最锐的第一军团,总兵力达五万人。”他又指向左方和右方的军队道“左翼是秃颜率领的第二和第三军团,右翼的第四和第五军团不知谁人指挥。后方是他的铁甲军,这三部各有六万军马。共计十八万大军,这二十三万大军是负责攻城的主要力量。”他又道:“东胡人擅长骑,而且听说此次前来带有不少投石车、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我们防守的压力会很大。”李卫一旁道:“东胡人之所以在短时间内能够掌握这些器械的技术,全都是拜康国工匠墨无伤所赐。”我对他所说的墨无伤再了解不过,此人据说是墨家弟子,以擅长制造各类机械工艺闻名天下,被我父皇赏识,专职为康军制造军用器械,后来因为得罪了相国左逐流,而别处以刑,历经千辛万苦从大康逃出,投奔了东胡可汗,没想到他的技艺还是给中原各国待了麻烦。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东胡军队开始缓慢地向蛮州城前移动,开始进军的手持皮盾的六万先锋步兵。看到敌人进入了己方的有效程,白晷向天空出一支响箭,女墙上个方走出两万神弩营士兵来,个个手持着劲弩,向来冲来的东胡大军便。一刹那间,天空中到处都是狂如雨的箭矢,东胡军队倒了一排又一排,死伤无数。反观城墙上两万人持弩发过后,又换来另一批两万人,三批合共六万人轮流发矢、张弩、进弩。一排完,另一排又上,完后口咬另一支弩箭,一脚把弩头向地上踏住,双手拉弦搭箭,再瞄准发。由于以弩箭中间拉弦、搭箭所需事件较长,故三批人轮流先后有序发,便变成强箭不断,连环发矢。神弩营原来仅有五万名士卒,多出的那一万名士兵是从其余部队中临时抽调而来。大军之中弩箭数量充足,而且弩不同于弓,毋须特别技术便能学会,瞄准轻易,杀敌人能力又强,士兵只需稍加调教、练习,便能够控自如。率先冲来的数万东胡大军,一下子便成了六万名弩箭手的活靶子,再加上弩箭容易控,伤大如人的目标轻而易举,杀伤力极大,众人雨箭狂发,东胡先头部队八成以上已重伤或死亡。与此同时东胡大军中的两百余辆投石车开始发动,涂满火油的万钧巨石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如流星般向城墙飞来。巨石或击中城墙,或者飞入墙垛大夏中文之上,巨石落处,百余名不及躲避的弓弩手被碾成泥,若干被火焰点燃的士兵凄惨的大叫着,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白晷又出一记响箭,士兵推着三十座巨大的“床子弩”来到女墙之上,巨弩安于大木头车上,架在女墙上瞄准东胡投石车,一道破裂长空的破风巨响震耳而来,巨箭准备的中对方投石车,从投石车上飞出七八个士兵,从上层重重落在地上,显然已经不活了。又有数十辆投石车,同一瞬间也被约五寸长约一丈、箭簇用钢打造的巨箭狠狠命中,一矢破,可见神弩劲力之强,穿透力之神猛。巨箭出以后,士兵立时再拉动“卷绕机”,弓弦拉开,搭上巨箭再度发。投石车目标太大而且十分笨重,难以移动闪避,短时间内又有数十辆投石车被巨箭毁去。
第四十一章两难(下)
没想到那东胡大军中短时间又增加了百余辆投石车,密集的巨石雨点般投到城墙之上,“床子弩”被摧毁大半,巨箭攻击的威力顿时渐弱了下去。东胡一方号角响起,十万名弓弩兵同时开始发,他们的目标锁定在我方的外层防线之上,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城外位于壕沟中的数十万士兵被湮没在一片箭雨之中。燕元宗吓得身躯瑟瑟发抖,一张面孔毫无血色,在两名侍卫的扶持下向城墙走下去,白晷使了一个眼色,李卫率领八名武士亦步亦趋的跟在燕元宗身后,这个冒牌燕元宗在将士心中无疑还是大秦的皇上,对稳定军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东胡在一轮羽箭之后,竟然暂时停下了攻击,大军后撤一里左右。我方也得以片刻喘息之机。行军医生慌忙为受伤的士卒治疗伤情,到处都是一片凄凉景象,白晷穿行在城墙之上,慰问受伤的士卒,雪终于停了,气温却变得更低,我们只有依靠不停的走动来保持身体的热度。我的左臂也被羽箭擦破了一层皮,焦镇期找来洁净的白纱和烈酒,将伤口消毒后,为我包扎好。我笑道:“区区皮之伤,用不了如此仔细。”焦镇期道:“我临来之时,瑶如姑娘和采雪千番叮咛,一定要照顾好公子,我岂可有负她们所托。”眼前浮现出瑶如和采雪娇俏可人的俏脸,我内心忍不住一阵悸动,不知此次我还有没有机会重新返回秦都,享受伊人似水柔情?周围伤兵的呻吟声,让我重新回到现实中来,我接过焦镇期递来的酒壶,仰首喝了两大口,暖融融的感觉从腹之中升腾而起。焦镇期低声道:“秦军的箭矢应该还可以支持三天,可是所存粮食最多只够两日食用,东胡大军只需以静制动,只要等到城内弹尽粮绝,蛮州不攻自破。”我点了点头道:“如果补给不能及时跟上,蛮州城本支持不了太长的时间。”焦镇期向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公子难道就陪着众人在这里坚持下去吗?”我确信周围没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这才小声道:“白晷对我们重点关照,想从这里逃走应该很难,再说……晶后既然决意放弃这两座城池,即便是能够逃离出去,恐怕也难逃被秦人对付的噩运。”城门处忽然发生一阵骚动,却见两个士兵搀着一个血淋淋的汉子向这边奔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先锋营的统领宗豪。他浑身俱是箭伤,最重处大夏中文伤在左,三支长翎贯而入,鲜血汩汩不止,眼见已经气息奄奄。他被白晷派往雁州求救,却不知怎么招此噩运。白晷大步抢了上去,扶住宗豪双臂大声道:“怎么了?”宗豪充满悲愤道:“岳驰竟……那帮狗贼,非但不让我们入城……还……还……让人杀……我们……我带去的三百名兄弟……全都……”白晷用力的攥紧双拳,骨骼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显然愤怒到了极点。我诧异于晶后所表现出的实力。她又怎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控制诸多边关将领?岳驰竟、赵青涛这一个个武将又怎会突然改变自己的阵营?以白晷的实力又怎能如此的不堪一击?东胡大军在第一日攻城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举措,于城外扎营,暂时调养生息,第二日午夜时分,东胡赫连驰太部七万铁骑兵合秃颜部五万铁骑兵,三万弓弩兵,五万步兵在夜色的掩盖下率先向蛮州外层防线发起攻击。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将正在酣睡的我惊醒,城墙之上亮起点点烽火,埋伏在城外东西壕沟的一万名弓弩手向对方开始施。东胡铁骑兵行进速度竒快。箭雨未能遏制他们的行进速度,同伴的死亡反而激起了东胡人血中的强悍与凶残,他们的呼号咆哮声震彻整个夜空。铁骑兵在箭雨中推进到外围防线以前,壕沟中的秦兵书启三丈左右的长矛,这种武器是用来对付骑兵最有效的方式。骑兵一排排的倒下,可后排骑兵仍然层出不穷的冒出。东胡大军在先锋军攻入外围防线之时,全军开始向城墙的方向缓慢靠拢。白晷向空中出三支色彩不同的响箭,城门洞开,一支四万骑兵组成的锐部队从城门冲出,出门后分成两部,分别攻向东胡军队的两翼,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摧垮东胡大军东西两翼的弓弩营。蛮州城前陷入一场血腥的混战之中,黎明时分这场残酷的战事方才暂时停歇。外层防线依靠地形的掩护成功的阻截住东胡人的进击,是战东胡人损失惨重,死亡八万,伤六万多人,而且他们的弓弩营被我方骑兵摧毁大半,远距离攻击能力受到重创。秦军死亡四万余人,伤两万,损失仅仅相当于东胡人的一半,在这种意义上来说,白晷取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白晷又向城外防线增派了五万名士卒,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场胜利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的宽慰。燕元宗在李卫等人的陪护下,来到城墙上慰问士兵,尽管他不情愿,可是现在纵权握在白晷的手中。士卒因为燕元宗的到来一个个变得欢呼雀跃,白晷说得没错,如果这些人知道燕元宗的真正身份,形势将变得不堪设想。就目前的士气来看,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粮草,应该可以击溃东胡人的进攻。我来到白晷的身边:“白将军!”白晷的目光始终仰望着天空。“城内的粮草很快就会用光,将军是不是首先考虑解决这个问题?”白晷指了指天空道:“天快下雪了,气温还会降低,东胡人一样支撑不了太久的时间。”他远眺东胡阵营道:“东胡粮草营位于军种腹地,我等若想靠大夏中文近实在是难上加难。雁州城不会向我们施以援手,墓前只有仰仗苍天了。”东胡人在短暂的停歇后,重新发动了投石车的攻势。合原来不同,这次所透的乃是厚重的木箱,投入城内,木箱摔裂,从中飘散出无数传单,上面书写“元宗假冒,守军速逃”。我们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晶后已然将这件事的内情通告给了东胡人。每个士兵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郁闷而绝望,他们究竟在为谁而战?自己不惜一切保卫大秦疆土的时候,却被朝廷放弃了。燕元宗和李卫被情绪激动的士卒团团包围了起来,一个声音怒吼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皇上?”李卫和手下武士将燕元宗护在中间,生恐燕元宗被愤怒的人群伤到。燕元宗吓得不住颤抖,如果不是李卫的扶持,他早就瘫倒在了地上。“说!”“快说!”人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场面几乎要失去控制。白晷几时出现在现场,怒吼道:“做什么?想造反吗?”众人看到白晷顿时静了下去。李卫趁机分开人群,护着燕元宗来到白晷的身边,其中一人将传单递给白晷。白晷审视一眼,冷冷将传单扔到了地上:“亏你们还是身经百战的大秦战士,两军交战攻心为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得?东胡人的目的就是想涣散我们的军心,让我们不战自败!”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垂下头去,白晷恭恭敬敬向燕元宗鞠了一躬道:“陛下受惊了!”燕元宗此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拜师使个眼色示意李卫扶他回去休息,这才转身向城墙走去。没想到燕元宗走到中途突然嘶声叫道:“让我走!我不是……什么……皇上……我……我只是他的替身而已,我不想死在这里……”巨大的神压力终于让他崩溃。所有人的愤怒重新被他点燃,已经有几名士兵不顾一切的向他冲了上去。李卫拔出长剑,怒吼道:“谁敢上前,格杀勿论!”那燕元宗大声哭泣道:“小的叫刘淡墨,压不是……什么皇上,太后五年前找到我……让我模仿陛下音容笑貌……”他此言一出,周围士兵的情绪已然失控,一拥而上恨不能生啖他的血。混乱之中,李卫一剑刺了出去,一名士兵被当刺中,鲜血自口汩汩流出,眼见不活了。“我等辛辛苦苦为了这鸟皇帝保卫边疆,竟然换来如此下场,兄弟们杀了这混帐再说!”不知是谁从中鼓动了一句,仿佛向火上又泼了一碗油,原本混乱的场面变得越发不可收拾。城墙之上,白晷按照不住内心的愤怒,扬起右手,身边弓弩兵举起弩箭瞄准了骚乱的人群,白晷大声道:“所有士兵听着,如有人再敢蛊惑人心,趁机制造混乱者,定斩不饶!”他中气十足,声音远远传送出去,城内士兵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那群骚乱的士兵这才稍有收敛,有人大声道:“白大将军,我等并非是有意作乱我们不惜生命为他保卫边疆,抗击东胡,这帮人又是怎样对待我们的?非但没有援军,还断去我们的粮草,将我们这些人尽数抛起在这冰天雪地的孤城之中,这种皇帝又怎么值得我们去尽……”他话语还未说完,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向他去,准备的中了他的咽喉,那士兵身躯晃了晃,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仰天倒在了地上。白晷怒道:“谁让你们放箭的?”和我并肩而立的焦镇期迅速找到了施者的位置,怒吼一声道:“混帐东西,哪里走!”他挥拳向其中一名身穿黑甲的武士冲去。那名武士反应竒快,没等焦镇期来到面前,手中弩箭连续向焦镇期出六箭,焦镇期大吼一声左拳全力挥出,拳风如同惊涛骇浪般卷起一道狂飙大夏中文,全速行进的弩箭在拳风的震慑下,偏离了原有的方向,焦镇期身躯跃起在半空之中,右拳居高临下的向那名武士击去。对手闪电般摘下身后双枪,毒蛇吐信般向焦镇期腹扎去,焦镇期化拳为抓,向对方枪杆抓去。那武士原本就无意进攻,足尖轻点,身体向后疾迅无比的退去,我算定他的退路,双手握刀,虎吼一声全力向他的身后劈去,此人定然是藏匿在军中的奸细,对他本不用讲任何的规矩。那武士两柄短枪尾部相对,居然结合成为一杆长枪,身体未至,反手一枪已经刺向我的口,我凝聚全身力量,一刀准确无误的劈在枪尖之上。对方枪尖蕴含的潜力让我的双臂微微一麻,经过多日的实战,我应变的速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刀尖向上反弹至中途,我斜向划出一道弧线,刀锋的角度巧妙的转了过来,向对方握枪的手腕削去。枪身剧颤,发出“嗡”的一声闷响,他以枪尖再次迎上我的刀锋,强烈的震动从刀锋迅速传入我的双臂,我迫不得已向我退了两步,这才完全卸去对方振荡的力量。焦镇期再次迫近对手,凝聚全力的双拳,分击对手颈后、腰骶两处。那武士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身躯陡然躬起,长枪一分为二,向焦镇期双拳点去,枪至途中,枪尖突然脱离枪杆向焦镇期去,焦镇期双臂旋转,两道气旋围绕枪尖发出。而那武士借此时机,身躯如大鸟般向城内投去。城墙上的弓弩手同时向他开始发,他的身躯没入箭雨之中,他手中的两枪杆挥舞得风雨不透,将来袭的羽箭遮挡在外面。此人显然想混入大夏中文城内混乱得士兵之中,只有这样才可能躲过我们的追击。焦镇期从身后摘下弓箭,迅速搭上五羽箭,连珠般了出去,五羽箭破开层层箭雨,准确在那武士的小腹之上。与此同时,一羽箭从那名武士的额头钻入,我回身望去,却见白晷缓缓放下强弓,显然这致命的一箭是他所发。那武士惨叫着从高空摔落下去,城下的混乱却仍然在继续。疯狂的士兵拼命向燕元宗冲去,白晷咬了咬下唇终于作出了一个击的手势。城墙上羽箭齐发,向下方混乱的人群去,十余名领头的士卒被羽箭中,惨叫着倒在地上,鲜血果然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混乱的场面终于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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