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一百三十三章不杀
负责表演空中飞人的其他那些艺人也全部都被御前侍卫围困起来。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大声道:“我们报答主人的时候到了!”他这句话说完,所有人同时调转刀锋,向自己的颈部抹去,转眼之间这帮刺客死了个干干净净。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兴王就算找人刺杀歆德皇,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不过单凭这帮艺人是他找来的,我一样可以将他陷入困境之中。唐昧来到我的面前,我故意道:“那刺客怎么说的?”唐昧附在我的耳边低声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便死了。”我却将目光转向兴王龙胤滔,龙胤滔额头冷汗簌簌而下,他本不知道唐昧对我说得是什么,定然是以为我已经知道幕后的主使是他。龙胤滔慌忙冲到歆德皇面前,跪倒在地上到:“父皇,那些艺人虽然是孩儿请来的,可是孩儿也不知道他们是刺客啊!”我冷笑道:“皇兄这是什么话,父皇也没有说你策划了这起刺杀,不过。。。。。。刚才那人临死之前所说的话,好像对皇兄不太有利。”歆德皇一张面孔郁到了极点,冷冷道:“他说了些什么?”我向唐昧使了一个眼色,鼓励道:“唐护卫,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将刚才所听到的话说出来!”唐昧明白了我的意思,向龙胤滔望了一眼,方才大声道:“那刺客说是。。。。。。兴王指使了他。。。。。。”兴王怒吼道:“混帐东西,你血口喷人。”我微笑道:“皇兄何必着急,唐护卫向来不会撒谎,或许是那刺客临终之时信口雌黄,也未必可知。”歆德皇厉声道:“胤滔,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你派来的?”兴王颤声道:“父皇,孩儿对您的忠孝之心,上天可表,我若是做了此事,万箭穿心,不得善终!”静德妃赶到歆德皇身边,泣声道:“陛下明鉴,或许是有人故意诬陷胤滔,胤滔素来宅心仁厚。他岂会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翼王低声道:“陛下,这件事本无据可查,单凭那刺客临死前的话,并不足以定罪。再说。。。。。。”他看了看我道:“那刺客的话也只有唐护卫一人听到,陛下还请慎重。”我知道他仍然维护自己的姐姐和外甥,马上做了个顺水人情道:“父皇,岳父说得是,单凭那刺客临死前的话,还是不能确定这件事是皇兄做的。”歆德皇怒道:“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指向龙胤滔道:”将这个混帐东西给我关到中景去,大寿过后,我要亲自审问他!”左逐流道:“陛下,午时即将到了,众位仙师就快开始炼丹了。”歆德皇的神情稍缓,他低声道:“我去更衣,等候诸位仙师的好消息。”歆德皇离去以后。左逐流微笑着来到我得身边,低声道:“恭喜太子殿下得偿所愿。”我呵呵笑道:“左相国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言不由衷?”左逐流微笑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有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无法改变。”我平静道:“左相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左逐流道:“我只是有感于太子殿下仍然没有找到小郡主的下落,徒发几句感慨而已。”他的目光向东北望去,轻声道:“这五百童男童女之中,和小郡主年纪相仿的恐怕也有不少,为了陛下的丹药,也只好牺牲这些孩子的命了。”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茗儿肯定在这五百童男童女之中,左逐流便是劫持我的孩儿的罪魁祸首。愤怒充满了我的膛,然而我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显露,微笑道:“左相国说得不错,有得必有失,如果茗儿的牺牲能够换来大康的前途,对胤空来说得到的远远要比失去的多。。。。。。”我故意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道:“怎么没有看到玉怡小姐?这么隆重的场面她怎么会缺席呢?”左逐流的笑容顿时变得生硬了起来,目光之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之色。我轻声道:“左相国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同病相怜?幼年夭折的确不幸,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悲惨之极。”“你。。。。。。”左逐流的表情呈现出第一丝慌乱。东北的方向隐隐传来喧嚣之声。这是歆德皇换好衣服重新出现在广场之中,他也听到了远处的动静。一名大内侍卫慌慌张张前来禀报:“启禀陛下,许多百姓冲破了东门的防守,闯入了皇城,正在向炼丹房发起冲击。”歆德皇大怒道:“反了!东门是谁把守的?”那侍卫道:“东门是御林军副统领张忠杨把手,不过他突然失去了踪影。”歆德皇怒道:“都是些没有用的废物,区区几个乱民,难道你们都阻拦不住吗?”左东翔来到御前道:“陛下不用担心,臣马上就率兵前往那里。”歆德皇道:“还不快去,务必要保住朕的炼丹房,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广场的东北角又出现一阵骚乱,却是几百名御林军向歆德皇的方向冲了过来,我初时还以为,这些御林军是前来护驾的,可马上就觉察到情形有些不对,这些人逢人便杀,挥动武器不顾一切的向歆德皇冲来。“护驾!”我大声吼叫道。百余名御前侍卫护在歆德皇的周围。歆德皇怒道:“反了!反了!将这些逆贼给我全部杀死!”他毕竟不失一国之君的风度,危险关头,不见任何的慌张。那帮谋反的御林军人数虽不多,可是广场之上多是手无寸铁的大臣和皇族,顿时混乱起来。众人四散逃去,顷刻之间我们周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那百余名御林军护驾。叛军呼号着向我们杀了过来。危机时刻,那只机甲麒麟在翼虎等人的纵下,全速向叛军冲去。阻拦在我们和叛军之间,麒麟周身的骨架都是钢打造。本无畏于叛军手中的刀剑,冲入敌阵,四蹄撵踏对手的血,转眼之间已经有十余人不及闪避,死在麒麟的冲撞之下。我冷静的大喊道:“放箭!”周围御前侍卫同时掏出弓弩向叛军去一排排密集的羽箭。短短的时间内,叛军的攻势已经完全被我们遏制住。我带领御前侍卫将歆德皇护送到安全之处,歆德皇拉住我的手臂道:“胤空。无论如何都要将炼丹房给我保住。”他到了这种时候仍然不忘自己长生不老的仙丹。我心中暗骂他昏庸,表面上仍旧点了点头道:“父皇放心,我马上带领御林军去哪里帮忙。”我和唐昧率领御林军来到广场之上,翼王和众臣迎了过来,他关切道:“皇上怎样了?”我微笑道:“陛下没有受到惊扰,他让我去炼丹房处帮忙。”左逐流恻恻道:“太子无需担心,犬子已经调拨龙骧军兵马前往那里,必要时会采取一切手段。估计民乱不久就可以平息下去。”我的目光重新落在左逐流的身上,一字一句道:“那五百名童男童女也都是有父母,他们为了救自己的孩儿才冲撞廷,左相国何不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想?”左逐流冷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儿诛之。太子殿下千万不可心慈手软。”我冷笑道:“今日谋反的御林军恐怕也属于左东翔管辖,这件事等平息下去我自会追究!”左逐流面色一变:“太子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本不去看他,大声道:“韩汝成将军!”韩汝成慌忙出列道:“臣在!”“你马上调拨京师水军,前往炼丹房处帮助平息叛乱,务必减少伤亡,避免更多的流血事件发生。”韩汝成领命后慌忙去了。二十艘战船就在万隆港等待,水军从那里赶到皇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我之所以让水军加入这场战局,用意是让本来混乱的场面更加不堪,水军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围剿乱民,而是遏制左东翔的龙骧军,让邱逸尘等人能有机会全身而退。左逐流的脸色难看之至,他显然已经清楚在我的面前已经完全落入下风。我微笑着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本王有一句话想奉劝左相国。”左逐流默不作声,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的低声道:“左东翔现在最好就是置身事外,否则万一被当作乱军围剿,岂不是麻烦到了极点?”左逐流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我蔚然道:“其实有些时候,人的生死就在一年之间,左相国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左逐流忽然笑了起来:“我终于明白陛下为何选定太子为大康皇位的继承人,其他的皇子的确比你相差太多。”我摇了摇头道:“错!是因为我深谙凡是皆要给对方留三分余地的道理,或许这就是我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左相国以为然否?”左逐流低声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风平浪静。。。。。。”炼丹房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墙多处被冲塌,那是翼虎他们纵机甲麒麟的刻意所为,整个炼丹房被愤怒的百姓毁坏一空,巨型炼丹炉也被推倒,五百名童男童女全部被百姓抢走,十余名方士被当场打死,他们鼓吹能够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可是自己也没能够逃过死亡。混乱之中,有两百名百姓被杀,四百多名百姓被当场活捉,被捕的人中,并无我的手下在内,不过清点尸体的时候仍然发现了二十多具我麾下的武士,其中多数是自戕而死,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为我铺平了前进的道路。左东翔显然接到了左逐流的授意,很快便从围剿中抽身撤出,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韩汝成的军队,这也是我的手下能够全身而退的原因之一。如果他继续纠缠下去,恐怕损失会不可估量。我独自站在广场之上,放眼望去,许多太监和女正在洗刷着广场上的鲜血,空气冷而潮湿,让人的内心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极不舒服。我抬头看了看郁的天空,真正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就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楚儿等一帮女眷已经率先撤离了皇,歆德皇也已经返回到养心殿休息,这场廷闹剧暂时告一段落,这场风暴远没有我想像中庞大,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歆德皇突然转变了念头,他在关键时候的却步,让事态在最危机的关头发生了更本的变化。表面上看来,我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太子,可是大康的局势仍然没有取得本的变化,左逐流也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在这种形势下继续与我为敌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事态在我们彼此的制衡下并没有继续发展下去,可是已经出现的事情却需要一个人来承担,左逐流和我都不会主动站出来为这件事负责,所以最合适的承担者自然落在了龙胤滔的身上。翼王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转身看了看他,恭敬道:“岳父!”翼王点了点头,他的神情显得十分凝重,他望着广场上的血迹,低声道:“我真的不希望这皇之中再有流血的事情发生。”我当然明白他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岳父放心,我会尽力减轻兴王的罪责。”翼王叹了口气:“他这次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忧。。。。。。”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母妃现在只剩下这个孩儿,你便帮一帮她吧。”我恭敬道:“岳父放心,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力求为兴王脱罪。”翼王苦笑道:“脱罪,闹出这样的事情如何脱罪?能够保住他的命便是万幸了。”那些叛逆的御林军,有二十三人被当场活捉,这些人全都是位于驻守东门的御林军归张忠杨统领,可是这场谋逆的策划者张忠杨却奇迹般的失踪了。炼丹房的被毁对歆德皇的打击相当大,他的情绪异常低落,整个人在瞬间似乎衰老了许多。傍晚的时候,整个皇重新恢复了宁静,歆德皇将所有的大臣和皇子集合到太和殿议事。龙胤滔被四名武士押入殿中,他的发髻凌乱,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歆德皇怒道:“胤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密谋叛乱!”龙胤滔颤声道:“父皇明鉴孩儿的确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歆德皇冷笑道:“没有任何的关系?今日那些刺客分明是你请入中,被俘的御林军中已经有数人承认,你和张忠杨私下谋逆,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吗?”龙胤滔跪在地上向前爬行了数步,颤声道:“父皇,孩儿的确不知道那帮艺人之中竟然混入刺客,至于张忠杨和我更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些御林军分明是血口喷人,说不定。。。。。。”他目光向我望来,恨不能生啖我的血:“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歆德皇怒极,抓起龙案上的茶盏猛然向龙胤滔掷了过去,龙胤滔不敢闪避,茶盏正砸中他的额角,顷刻之间他的脸上已经是鲜血淋漓。翼王此时出列道:“陛下,那些刺客已经全部自尽,并不能说明什么,被俘的御林军虽然指证张忠杨和兴王串通谋逆,可是他们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单凭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很难说兴王和谋逆有关。我正想说话,却见左逐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大声道:“陛下,臣却不敢认同翼王的看法,这帮刺客显然是事先经过严密的组织,如果朝廷之中没有人接应。他们怎么能通过层层的盘查,将这么多的武器带入皇?至于那些御林军,他们如果不是受到蛊惑,谋逆为何人?张忠杨再蠢,也不会想到自行篡位,这件事一定有皇室之人和他一起策划。”翼王怒道:“左相国拿得出证据吗?”左逐流淡然笑道:“翼王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在大义面前亲情须得放一放!”他不愧是老奸巨猾,看到对付我没有希望,转而落井下石,准备将兴王先行除去。左逐流道:“陛下有没有想过,今日的民乱发生的真是凑巧,百姓怎么会突袭东门,而这座门恰恰是张忠杨负责把守。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的计划之中。”他转向翼王道:“我认为这件事或许不仅仅是皇室内一个人在策划,也许还有其他的势力参与其中也未必可知。”他这句话分明是将矛头指向翼王,我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他这招的确漂亮,借着对付兴王的机会,争取将翼王脱下水,变相削弱我的实力。翼王怒吼道:“左逐流,你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御林军的总统领是你的儿子,难道这件事他没有任何的责任吗?”左逐流大声道:“我左氏一门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任何谋逆之心。”翼王冷笑道:“单凭你的保证就能够取信于人吗?谁能担保这帮谋逆的御林军不是丰了上方的命令,现在事发故意将罪责推到兴王的身上,借以保全自己。”左逐流怒道:“翼王,你分明是血口喷人!”眼看着朝堂之上演一出骂战,我适时的站出来道:“父皇,孩儿有一个建议。”歆德皇点了点头,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注视着我的身上。我平静道:“左相国说得对,这件事兴王的确洗脱不了嫌疑。”翼王的脸色一变。兴王大吼道:“龙胤空,你早就想害我。。。。。。”我冷冷道:“如果不是兴王请来戏班,那些杀手不会如此轻易的混入皇,单从这一点来说,兴王便罪责难逃。不过单凭那些御林军的一面之词,无法证明兴王谋逆,正如翼王所说,御林军既有可能为了保护幕后的真凶,而故意将罪责推到兴王的身上。”左逐流脸色凝重,他听出我正在将矛头引向左东翔的身上。歆德皇道:“你觉得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查清楚呢?”我恭敬道:“张忠杨无疑已经成为了这件事的关键所在,找到这个人才能查出究竟是谁策划了这场谋逆。”左逐流冷笑道:“现在他早就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若是永远查不到他的下落,谋逆之事岂不是永远不能大白于天下?”我微笑道:“该搞清楚的早晚都会搞清楚,不过这件事搞清以前,有些人必须要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我犀利的目光落在兴王脸上,他情不自禁的战栗了一下。歆德皇长叹了一声道:“你以为该如何处置呢?”我平静道:“楚州西南有一座叫楚矶的小城,地貌贫瘠,荒无人烟,兴王在刺客之事上绝对脱不了干系,剥夺他的爵位,将他贬到楚矶,作为惩罚。以后等到抓获张忠杨之后,再考虑定罪!”其实我巴不得借着这次的时机治兴王于死地,可是顾及到翼王和楚儿的感受,我却不能这样做。兴王垂下头去,眼前这种情况下,能够保住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哪里还敢提出抗议。歆德皇点了点头:“就照你说得办!”其实每个人都明白,这件事分明就是兴王所为,可是我既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解决办法,其他人也不好提出异议。我又道:“左东翔身为御林军统领,对属下管理不力,由此证明他并无统率的能力,撤去他御林军统领的职位。龙骧军统领由正职转为副职。看以后的表现再考虑是否重用。”左逐流气得脸色煞白,可是也无话可说。歆德皇有些疲惫道:“朕累了,大家散了吧!”就在这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却是静德妃不顾一切的冲上殿来:“陛下!求你放过胤滔吧!”歆德皇怒道:“贱人!竟敢惊扰朝堂。来人,给我将她打出去。”静德妃披头散发的推开两名想要拦住她的太监,跪倒在兴王身边泣声道:“陛下,求求你,千万不要将胤滔流放,那楚矶。。。。。。是龙胤空的辖地,他。。。。。。他早就有加害胤滔之心,你将他流放到那里,岂不是等于将胤滔送入死地。。。。。。”我心中暗叹,着静德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贸然闯上朝堂,岂不是提醒歆德皇追究她的责任,搞不好还要连累到翼王。歆德皇果然大怒道:“贱人,你不来闹,我几乎忘了,这畜生今日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全都是你平日教养无方,你这副模样如何能够让众妃心服?来人,将他给我送到淑德,没有我的旨意不润许她离开淑德半步!”翼王上前道:“陛下。。。。。。”歆德皇怒道:“干什么?你们林家恃宠生娇,还要威胁朕不成?”我慌忙向翼王使了个眼色,阻止他继续说话。歆德皇道:“翼王,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是留在家中修养,朝中的事情,你就不必过问了!”威努之下,重重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离开太和殿,我再殿外等候着翼王,却首先遇到了左逐流。左逐流的神情早已恢复了平日的镇静,微笑道:“太子殿下,今日可谓是心想事成。”我笑道:“左相国应该清楚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事情。”左逐流冷笑了两声,他自然知道我最想的就是他死,他轻声叹了口气道:“我应该回去了,或许女儿已经在家里为我泡好了清茶。”他分明是提行我放过他的女儿。我淡然道:“左相国好福气,算起来,我女儿已经有月余未吃过母了,不知道现在瘦成了什么模样?”我的眼神中掠过一道凌厉的杀机。左逐流呵呵笑道:“但愿我们的家人都平安无事。”他大步向远处走去。翼王最后一个从太和殿出来,我迎了上去,有些愧疚道:“岳父!”翼王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回去说话!”登上马车,翼王终于长叹了一声。我歉然道:“胤空请岳父恕罪!”翼王道:“此事原怪不得你,胤滔是咎由自取。”他苦笑道:“没想到你父皇竟然如此狡诈,借着这件事,将我拒之于朝堂之外。”我歉然道:“他针对你也许是因为我的缘故。”翼王冷笑道:“现在陛下已经不敢动你了,我受不受重用已经无关紧要,最可惜的是这次没能将左逐流的力量削弱。”我淡然笑道:“左逐流在朝中的势力并非一日建起,想对付他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翼王身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胤空,张忠杨仍然是一个隐患,若是找到他,胤滔谋逆之事岂不是仍然要暴露?”我微笑道:“岳父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要保住皇兄的命,我便一定会做到,楚矶虽然贫瘠,可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皇兄前往那里,反而要比康都自在得多。至于张忠杨,他今生今世恐怕都不会出来指认皇兄了。”翼王这才放下心来。我低声道:“这二十三名参与谋逆的御林军,决不可留一个活口。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应该可以平息下去。”翼王道:“希望从此以后大康的局势能够稳定下来。”我笑道:“不可能,左逐流绝不甘心这样失败,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的损害,一定会想方设法卷土重来。”翼王道:“你是不是打算马上对付他?”我摇了摇头道:“父皇之所以立我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已经看透,大康再也禁不起内乱,否则整个国家必然四分五裂,我现在出手对付左逐流,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翼王道:“你有什么打算?”我低声道:“父皇已经亲口许诺将大康的外事交给我,我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西扩张。”翼王微微一怔,充满疑虑道:“大康现在的状况还能够侵略他国吗?”我微笑道:“所以需要智取,北胡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内治固然可以强国,可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空虚的国库扩充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侵略!”翼王道:“你是不是想趁着燕韩交战之机从中获利?”我低声道:“这可能是我最好的机会。”回到平王府,焦信和阿东已经返回,所有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喜悦之色,毕竟我成功的得到了太子之位,是一次巨大的胜利。我将二人喊到书斋之中,焦信率先道:“邱逸尘已经率领剩下的武士成功撤离出城外,除了几名伤者,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康都。”我点了点头:“那些童男童女呢?”焦信道:“他们仔细查看过,这五百名童男童女之中,其中最小的也在三岁以上,并没有小郡主在内!”我怒不可遏的在茶几上击了一拳:“这只老狐狸!”阿东道:“现在他女儿仍然被我们藏在城外的农庄之中。”焦信道:“只要左玉怡在我们手中,便不愁他不将小郡主交出来。”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有些怀疑,茗儿或许并不在左逐流的手中。”焦信道:“殿下的意思是,抓走小郡主的另有其人?”我点了点头道:“左逐流或许是借着这件事故意搅乱我的心境。”阿东道:“不管小郡主在不在他的手中,我们有左玉怡在手中,老贼早晚都会交待实情。”我冷笑道:“左逐流如果真的抓了茗儿,他或许会主动拿来跟我们交换,可是茗儿如果不在他手中,他决不会主动向我们求和,他要造成一种假相,让我们确信茗儿在他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左玉怡的安全。”
第一百三十四章怒火
夜色深沉,我在焦信和翼虎的陪伴下,由地下通道前往城外的农庄,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探视受伤的邱逸尘。邱逸尘的伤情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羽箭穿了他的左肺,右腿上还有两处深及骨骼的刀伤。羽箭已经从他的体内取出,邱逸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显得无比微弱。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慌忙冲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道:“邱大哥,你躺下好好休息。”邱逸尘无力地躺了下去,喉头动了动却无法说出话来,我掏出一个玉瓶放在一旁的桌上,里面是卉乔专门为我准备的金创药。等我再去看邱逸尘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我黯然摇了摇头,邱逸尘的伤势如此严重,自己如何向紫凝交待?来到房外,翼虎悄然跟了过来,低声道:“是左东翔把邱大哥伤的。”我冷冷道:“总有一日,我会让左东翔那个混帐血债血还。”翼虎道:“姐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邱大哥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我们要尽快为他找一个大夫才行。”我点了点头,看来王府的大夫对邱逸尘的伤情束手无策,我忽然想到一个人选,大康御医周渡寒医术湛,如果能请他过来,邱逸尘的伤情势必能够有所改善。焦信从巨型水车向我们走来,他微笑道:“左逐流的那个女儿不断的辱骂你,让我将嘴巴封上了。”我不禁笑了起来:“她怎么知道背后主使人是我?看来这左玉怡还有些头脑。”我向焦信道:“你带两名手下过去,好好威胁她一下。给她点厉害尝尝,让这刁蛮丫头也吃上一点苦头。”焦信笑着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件事。”我嘱托道:“那左玉怡还是有几分姿色,你要盯严这帮武士,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坏事来。”焦信道:“我知道了。”回到王府,却见客厅仍然亮着灯光,隐然听到阵阵笑声,我分辨出起其中一个是楚儿,另外一个男声倒有些陌生,却不知什么客人会在夜晚来访?带着满腹的疑虑我向客厅走去,却见楚儿正陪着一名蓝衫儒生说着话。那儒生分明是我们在求子村前遇到的那位要为我卜卦的袁天池。楚儿看到我进来,微笑着站起身来道:“殿下,袁先生已经在这里等待你多时了。”这袁天池不来找我,我也要想办法找他,此人当初给我造成茗儿在童男童女之中的假象,却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我在袁天池身边坐下,微笑道:“袁先生这次来究竟有什么指教?”袁天池笑道:“袁某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我眉峰微动,却不知何人委托袁天池前来找我?袁天池道:“有人让我告诉公子,小郡主和曲姑娘平安无恙。”我霍然转过头去,目光盯住袁天池道:“什么人让你来捎信的?”袁天池表情平静无比,缓缓放下手中茶盏道:“他不让我说,袁某向来重视承诺,也不会说。”我真挚道:“袁先生,我女儿还在襁褓之中,她母亲日夜都以泪洗面,凄惨度日。还请你帮我一个忙,告知她的消息。”袁天池道:“太子殿下,他让我告诉你,小郡主和曲姑娘全都无恙,你不必为此担心,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你们必然可以一家团聚。”我低声道:“托你捎信来的是不是采雪?”袁天池淡然笑道:“我绝不会说。”我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追问。袁天池道:“袁某此次前来,还为了提醒殿下一件事情。”我饶有兴趣道:“袁先生说来听听。”袁天池道:“五百童男童女被救出,炼丹炉已经倒塌,那十余名方士也被百姓杀死,可是这件事仍然没有结束,歆德皇仍然会找新的方士去为他炼丹求药。殿下有没有想过除这件事的方法?”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有时间去想,袁天池说得没错,歆德皇绝不会因为这次的挫折而断了求仙炼药的念头,或许会变本加厉。袁天池道:“歆德皇之所以屡出昏招,和他身边的这帮方士也有相当的关系,殿下须得想一个法子,让他亲君子远小人,不要再给左逐流等人可乘之机。”我微笑道:“袁先生既然这样说,想必心中早已有了办法,胤空洗耳恭听。”袁天池道:“袁某不才,对于养生之道颇有心得,说句不自谦的话,我要比歆德皇身边的那帮方士强上许多。”我微笑道:“袁先生想帮我?”袁天池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想帮你,而是有人让我帮你。”我淡然笑道:“我怎么知道袁先生究竟会不会骗我?”袁天池道:“太子殿下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一定会将我带到歆德皇的面前。”我呵呵笑道:“天下间很少有人比我更加自负,袁先生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袁天池道:“我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太子殿下能够放心让我去为歆德皇炼丹长生吗?”我虽然无法证实,可是心中坚信袁天池这次的前来肯定和采雪有关,采雪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秘密,她为何不亲口对我说呢?袁天池学识的渊博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整个上午,他都在和歆德皇谈论养生之道。歆德皇原本低落的情绪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开朗了许多,不时发出开怀的笑声,反倒是我这个太子被冷落在一旁。我趁机前往御医房,去找周渡寒,抵达御医房,周渡寒刚好背着药箱从外面行医归来,看到我,恭敬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我笑道:“周太医无需跟我如此客气。”周渡寒道:“太子来找微臣有什么事情?”我微笑道:“我手下有人生了疾病,特地找周先生为他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周渡寒道:“太子既然吩咐,微臣一定照办。不过……微臣还要先帮珍妃配好药送去。”我微微一怔,脱口道:“珍妃娘娘她怎么了?”我这才想起歆德皇寿辰之日,并没有看到珍妃出现,原来她竟然病了。周渡寒道:“珍妃娘娘只是感染了风寒,本来并不严重,可是她近日的心情好像不好,病情反复多日,仍然未见好转。”我心中黯然,珍妃之所以这样定然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在这皇之中处处都是歆德皇的耳目,我如何能够见她?周渡寒道:“不如这样,今晚我自行前往王府去为太子的手下诊病。”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心中却失落到了极点。回到养心殿,袁天池仍然在和歆德皇继续高谈阔论着,我本想告辞离开,歆德皇喊住我道:“胤空,你过来一起听听,袁先生的见解的确高妙至极。”自从和我达成了默契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我心中暗道:“这只不过是投你所好,我不会有什么兴趣的。”表面上却一脸谦恭的坐在一旁。袁天池微微一笑,继续开始讲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仙道话题。我唯有耐心的洗耳恭听,真不明白歆德皇怎会相信这些毫无据的东西,不过这袁天池讲得绘声绘色,旁征博引,听起来竟像是真有此事一样。或许人越是到了将死之时,越是对长生充满了希冀,不知道等我老了会不会像歆德皇一样?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我不由得微微一怔,昨日内的动乱刚刚才平息下去,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吧。这时小太监落寞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喘息道:“启禀……陛下……大……大事不好……清月那边忽然起火了……”我霍然站起身来,怒吼道:“你说什么?”没等落寞重复完这句话,我已经向清月的方向跑去,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母亲平贵妃的灵位仍然放在那里,对我来说清月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来到清月的时候,火势已经基本上被遏止住,十几名小太监正在拎着水桶,浇灭仍然在燃烧的火苗。我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火势虽然已经变弱,可是室内浓烟滚滚,熏得我睁不开眼来,我按照原来的记忆,终于索到母亲灵堂的位置,只是那里早就已经化成一堆灰烬,愤怒让我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我仰首发出一声狂吼。大踏步走出外,抓住一名小太监,我怒吼道:“混帐东西,什么人引发的大火?”那小太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面孔变得毫无血色。远处传过来一阵疯狂的笑声:“龙胤空!火是我放的,我就要烧死那个贱人……我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呵呵……呵呵呵……”静德妃嘶声尖叫着,两名太监正拼命架着她向淑德走去。我整个人完全被怒火点燃,全速冲了上去,两名太监吓得挡在静德妃面前,跪倒在地上道:“太子殿下……娘娘不是存心的……”静德妃笑道:“谁说我不是存心……我就是存心的……你害得我母子不能相见,我要让你尝尝同样痛苦的滋味……”我我进了双拳,痛苦宛如毒蛇一般咬噬着我的内心,我可怜的母亲!死去多年竟然还要遭受这贱人的摧残:“滚开!”我发出一声低吼,我的双目之中流露出凛冽森严的杀意,没有人可以侮辱我的母亲,我要让她以百倍的痛苦来偿还所做的一切。静德妃被我的眼神所吓倒,她有些惊恐的向后退去:“你……你想做什么……”我一脚踢到挡在面前的太监,一步步向她逼去,咬牙切齿道:“我今日便杀了你这贱人!”“太子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去,却见远处站着几位刚刚听到消息赶来的嫔妃,正中一人在玉锁的搀扶下,弱不禁风,更觉楚楚可怜,正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珍妃。她几时的这声呼唤,将我从失控的边缘上重新拉了回来。我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去,我已经是大康的太子,再不是昔日那个默默无闻的大康三十一皇子。对付静德妃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为何要选择这最为愚蠢的一种呢?我缓缓走向静德妃的面前,用仅仅我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我发誓,要让你的每一个子女不得善终!”静德妃的眼眸中闪过惊恐至极的目光,她的瞳孔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惧意,此刻方才知道害怕已经太晚了。众人看到我终于放过了静德妃,一个个开始散去。我来到清月被烧毁的门前,黯然拍了拍门柱,周围的小太监生恐我心情不好,迁怒于他们,吓得悄然逃到远处了。玉锁搀扶着珍妃走过我的身边,我低声道:“你身体可曾好些了?”珍妃的美眸中流露出难以割舍的缠绵情意,她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道:“我一直都在想你……”我的身躯凝滞在那里,许久方才回过头去,珍妃的倩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经历大火浩劫之后的清月,越发显得清冷凄凉,墙已经被熏成黑色,凄凄枯草已经被烧光,不少地方仍然在冒着缕缕的青烟。我黯然坐在内的石椅上,回忆着往日和母后在此生活的一点一滴,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空中零星的飘起了雪花。我的血和思绪仿佛也被这寒冷的空气所凝固。地面由黑到百应该过了很长时间,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刹那间的事情。一柄雨伞为我遮住了头顶的落雪,我听到楚儿悠然的叹息声。我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中来,楚儿心疼的为我扫去身上的落雪,柔声道:“你快成一个雪人儿了。”我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用力舒展了一下双臂,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楚儿道:“我真的没想到姑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她也是一时糊涂,这件事我不会继续追究。”楚儿泪光盈盈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握住楚儿的柔荑,轻声道:“傻丫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楚儿的俏脸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之上,两颗晶莹的泪水缓缓流了出来。小太监落寞挑着灯笼从远处走来,恭敬道:“太子殿下,我在宜宁为您和王妃准备了房间,你们今晚若是不会王府可以去那里歇息。”我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再呆一会儿便离开。”落寞道:“我这就为殿下去准备车马。”我携起楚儿的纤手,走入被烧得焦黑的殿,深情道:“我从出生起,便在这中度过,母亲便是在这里教我读书写字。”楚儿挽住我的臂膀,陪着我回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历数着每一件往事,母亲对我的关怀与教诲仿佛仍然在耳边回荡。我和楚儿回到王府的时候,周渡寒已经那里等待多时,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敢让他去见邱逸尘。我歉然道:“让周先生久等了。”周渡寒微笑道:“太子无需客气,我也是刚刚才到。”我点了点头道:“周先生,胤空恐怕还要委屈你一下。”周渡寒道:“太子请便。”我亲自用黑布蒙上周渡寒的眼睛,轻声道:“周先生今晚看到什么事,什么人,我希望你全部忘记。”周渡寒微笑道:“周某在中行医多年,其中的规矩我是懂得的,太子不必多虑。”我欣赏的点了点头,这才让唐昧亲自驾车将他送出城外。楚儿目送周渡寒远去的背影,轻声道:“此人信不信得过?”“周渡寒为人耿直,深谙中的处事之道,应该没有问题。再说他双目被蒙,外面又下起了大雪,他分不清位置的。”楚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又道:“胤空,你打算何时返回宣城?”我低声道:“康都的局势仍然没有稳定,现在离开为时过早。我想在这里再逗留半个月左右……”我停顿了一下又道:“趁着这段时间,我想重新在王府之中,为母亲设一个灵堂。顺便让工匠将清月修葺一下。”楚儿理解我对亡母的那份深情,轻轻点了点头道:“娘娘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受到你的孝心。”翌日清晨,我和楚儿一起前往皇陵祭祖,这也是每个被册封的太子按理遵循的祖训。车队离开康都向东南行进二十里左右,抵达大康皇陵的范围之内。这里的皇陵延绵起伏共有十一座,其中包括大康历代的国君,和两位英年早逝的太子,他们死后也按照帝王的仪式隆重葬在皇陵之中。我在宗庙中拜祭了列位先皇,又当场书写了一篇立志铭,这将被镌刻在石碑之上,是我登上太子之位的见证。大康的开国皇帝拓帝后来出家,所以他的遗体并没有埋在皇陵之中,现在的陵墓只有他的衣冠冢。我象征的在他的陵墓前祭祀之后,和楚儿步行来到太子龙胤基的陵前。我扫去贡台上的积雪,拿出事先准备的祭品,恭恭敬敬的放在陵前。郑重跪下,楚儿虽然不知道我为何对这位故去的皇兄因何如此尊敬,可是也随着我跪了下来。我恭恭敬敬的行九叩之礼,内心中默默道:“父王,孩儿来看你了,你昔日没能完成的志向,孩儿将一点点的为你完成。”我轻轻抚着怀中的玉瓶,里面盛放着母亲的骨灰。他们若是在天有灵,现在应该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泪水沿着我的面颊肆意奔流,只有在父亲的墓前,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心中的情绪,我倒出一杯酒满满的洒落在墓前的雪地上,终有一日,我会将父母的骸骨安葬在一起。楚儿轻声道:“这里埋的就是前太子吗?”我点了点头道:“他是我心中最尊敬的人!”太子陵前有一面石碑,通体无字,父亲生平并未登上帝位,所以他的功过没有资格镌刻在石碑之上。石碑的基座之上有两个历经风吹雨打早已模糊的字体,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辨认出,上面是“秋梧”这两个字,母亲曾经多次书写过这两个字,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从字面上来看,乃是秋天里的梧桐,难道这预示着他们定情的地方?我小心的将碑前的杂草清除了一遍,直到黄昏才和楚儿离去。这次的风波,让我成功剪除了兴王和静德妃在内势力,左逐流一方,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打击,可是左东翔拱手让出了御林军统领的权力,新任御林军统领是秦淤季,乃是翼王当初一手提拔的将领。左东翔虽然被降为龙骧军副统领,可是因为正职空缺,龙骧军实际上的权力仍然握在他的手中,想要进一步打压他,需要等待其它的机会。在关押左玉怡七天之后,我授意焦信悄然将她释放,杀她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况且我并不想将左逐流过早的逼入绝境,让他不惜一切的来对待我。清月被焚事件之后,歆德皇让人将静德妃迁往别处,或许是考虑到多年夫妻间的情义,他对静德妃并没有深责,只是让工匠抓紧修葺清月,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补偿。楚儿和翼王都知道清月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此都深感内疚,我表面上虽然说不会继续追究,可是内心中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静德妃加倍的偿还。“姐夫!”翼虎乐呵呵的拿出一沓拜帖走了进来。我看了看他,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自从我登上了太子之位,前来拜会我的便络绎不绝,我对此的做法是一概不予理会。翼虎道:“内的落寞公公在门外恭候,要不要见他?”我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落寞笑眯眯走了进来,跪倒道:“奴才落寞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皱了皱眉头,我最讨厌的就是内的这些繁琐礼节,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赶快说。”这些太监最善于的就是察言观色,落寞看出我的不悦,微笑道:“奴才这次来,是特地通知太子,清月已经修葺一新,若是太子有空,可以移驾前往那里看看。”我露出一丝笑意:“好吧,我跟你入去看看。”本想去叫上楚儿一起过去,没想到楚儿至今仍然没有起床,这在以往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来到床前,轻轻拍了拍楚儿的香肩,楚儿睁开美目,舒了一口气道:“我怎么又睡着了?”我笑道:“或许是这两日太过疲倦了,外面太阳都老高了,再不起来,恐怕屁股都要烤糊了。”楚儿娇嗔道:“你就会胡说!”起身懒洋洋打了一个呵欠,仍旧显得疲倦,我心中一动,搂住她香肩道:“你该不是有了吧?”楚儿俏脸绯红道:“休要胡说……”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轻声道:“不过……我这个月的月事至尽还没有来呢……”说完羞得扑入我的怀中,我惊喜非常,激动道:“看来那求子树果然灵验。”楚儿轻声道:“还不能证实呢……”我呵呵笑道:“我正要入,刚好把周太医请过来,让他为你把把脉,不就清楚了吗?”楚儿娇羞满面,轻轻点了点头,又嘱托道:“这件事千万别告诉他人知道,我就怕不是真的。”楚儿期待这个孩儿已经许久,越是这样,内心之中越是紧张。我笑道:“你放心,周太医看过之前,我决不让他人知道。”真是人逢喜事神爽,楚儿带给我的喜讯,让我将几日的不快顿时忘却,我又温言呵护了楚儿一番,这才跟随落寞向皇而来。走出王府,却见翼虎仍然在门前忙得不亦乐乎,有送拜帖的,有送礼物的,王府门前竟然排起了一条长队。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当日自己仍然是三十一皇子的时候,本不会想到能出现如此的场面,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现实的动物。看到我出来,翼虎迎了上来,微笑道:“姐夫,我按照你的意思将礼物退了回去,可是很多人放下拜帖和礼物转身便走,我便是追赶也来不及。我淡然笑道:“你按照上面的名字,逐一给退回去。”翼虎挠了挠头道:“恐怕一个月也弄不完。”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一计,低声道:“既然这样,你把所有送礼的人名整理出来,过两日空闲的时候,将他们请过来,当面退给他们。”翼虎笑道:“还是姐夫有办法,我马上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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