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荆柯守
一会,就进了殿,一进去,就觉得温热,里面挂着字画,一个七品官正在案前整理文书,案上有一只金鸡,这是监督法器,按照品级不同而有不同效果,但外形基本上一模一样。
周围几个**品的官,仔细检查着文件,并且贴着一张张小签。
“真是好享受!”这时连叶青都暗骂一句,进得这里,不但寒气全无,随着暖风徐徐,还有些热,这就相当于地球中央空调了。
一批人立在文案前,有些人就有点傻子进城一样,呆头呆脑东张西望,不过很快,很快就轮到了叶青。
这时,叶青就递上户籍文契档案,这七品文官,翻了下,就是抬起首来,惊讶的说:“解元,十六岁?”
“是学生,今年却十七岁了。”叶青一揖作礼,又递上州府开具引荐信、金牌、金印。
文案上的金鸡法器就“啪”的一声在印上一啄,显出了叶青容貌,同时冥冥中一阵波动,这是神灵在验看气息。
片刻后无异样,金鸡抬起头来,证明身份,七品文官就有点感慨,显得很随和,打量着叶青说着:“十五岁中童生,十七岁中秀才和举人,你还真是有精神,一鼓作气啊!”
“不过有这才气,为什么不十二岁中童生?”
“承蒙大人吉言,十二岁中童生的人有,就是后面这位傅兄!”叶青也不知道这七片文官的话是褒是贬,但都无所谓,只是应答着。
再说十二岁时自己哪能中得童生?
后面举人本来有点不耐烦,但听着眼前少年十六岁中举还是一州解元,并非是脸嫩或者道法导致,都不由怔了。
这七品官又看了傅承善说着:“又一个神童,果是人以类集!”
又笑了下,才自案上抽出一份文件,一一添写着,又说着:“二月十八就是殿试,你可要记牢了。”
“还有,你还没有客栈,帝都鱼龙混杂,你这些新进举子,最好是去朝廷指定的几家客店,厨子、院子、人手都干净,还有甲兵保护,断是无忧,要是在外面出了事,耽搁了考试,就是自找了。”
这算是指点了,叶青虽知道,但还是耐心听他说完,应着:“是,多谢大人指点,学生不胜感激。”
这时,一切手续办完,一个玉牌就到手了。
这玉牌有着龙纹,带着一种波动,叶青知道,有这玉牌,考试期内,帝都许多地方都可以进出了。
巡查的禁卫和神灵,也会格外注意安全。
拿了就出了官署,等了几分钟,傅承善就出来了,拿着玉牌:“这是我第三次拿到这玉牌了,要是这次再不中,真是愧杀了。”
叶青就笑着:“傅兄如此之才,哪有一直落榜之理——对了,傅兄住哪里?”
“自是指定贡店,这样安全。”
“一起同去。”
出了门,沿着屋檐而走,却也淋不着雨,到了外面,就见着车停在路口,车夫和家眷也在避雨,于是叶青把玉牌举在手里一晃,江子楠和周铃的两眼,顿时都亮了起来:“这就是殿试玉牌?”
说着都靠上来看,爱不释手,傅承善就有些谔然,不过这才是少年举子的样子,刚才实是太老成了。
周铃过了会,才问着:“公子,要去找客栈么?”
“不用,朝廷有专门接待进京举子的客栈,就在不远一处吉地,而且还是住宿免费……”
“有这么好?”受自家公子行事作风影响,她们不信天下有免费午餐。
“你们见了就知道原因了……”叶青说完,摆手:“傅兄,请!”
“请!”
两人各自上车,奔向远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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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贡店
阴天,可能外面在外面是雪,但在帝都,落下的是雨,并不寒冷,街巷通衢中,还有一盏盏灯笼沿阶。&;冰火#中文
随着客人进进出出,形制各异的伞在雨中不时收拢绽放,听着招呼、谈论、寻常市民的欢笑。
叶青带着两位少女,傅承善出行算是简朴,也带着四个女仆和护卫,一行人沿阶慢慢过去,欣赏夜市风情。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云楼。”
“下雨,茶馆里艺人生意淡上许多,可酒肆里人就多了,就算帝都,这时节还是喝酒用餐,胜于喝茶。”
傅承善神态恬静,目光中带了几分忧郁,怔怔望着,显是触景生情,忆起了此间往事了。
沉默良久,傅承善突醒悟过来,才说着:“云楼是城里首屈一指的销金窟,酒、色、艺、文俱全,叶兄年少风流,可以过去看看……”
这酒是真的美酒,色是真的美丽,艺是真的绝顶,文是真的文雅,都是帝都第一流的水平。
叶青知他在感怀过去,笑笑说着:“天京春露,别处没有,还是要买几瓶回去,还有就罢了。”
天京春露是帝都西山玉泉所酿,部级和大内设筵,都用这种。
傅承善笑着:“天京春露虽好,有独到之处,也未必是天下第一,这色艺文三绝,就别处未必有了。,
叶青笑笑,没有多说,就听着饮酒谈笑的喧声扑面而来,青楼上更阵阵丝竹管弦,时闻清澈柔婉的浅唱,随风荡漾茌街中。
感觉臂侧靠过来丰盈,熟悉的暗香幽浮,不用看也知是江子楠,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暖暖,不由想起芊芊暗里吩咐周铃——路侧野花不干净,不要让公子采。
就听得满脑的黑线。
“这次月食,天下隐隐震动,不少想等几年再入京考试举子都出动了,往昔三千举子,这次怕有七千。”叶青沉吟片刻,凝视着远处:“我的资粮还不厚,这次青榜又激烈一倍,哪还敢分心。”
半真半假随口说着,安慰一抚背后青丝。
大庭广众下被半搂,江子楠红了脸,不敢看周铃,深深低垂了螓首。
傅承善见着会意一笑,不再谈风月,听了这话,也绷紧了唇,许久才说着:“是啊,这次天下英雄集于此届,怕是……”
两人都是冷场,不过很快抵达一处临湖贡店。
临湖贡店时,雨小了,门面檐下吊着六盏大灯笼,往上仰望,七层楼高,雨在灯光映照下似云似雾,汉白玉台阶,雕花玉栏,隐隐有着灵气。
叶青前世来不觉,这时见识精深,就知是连通地下灵脉,却是吉地。
台下设亭为岗,有四个殿前横班把守,两人出示了龙纹玉牌,就带着各自家眷仆婢进去。
城里的几处贡楼实都是皇产,掌柜不可能使用朝廷文官,却不用商人,名义上都是有品级女官担任,一般情况并不出面,只有执事一层负责日常,属于不入流的职事官。
这时就有一个中午执事笑着迎上来,要领着两人上楼看房,应说服务态度还是很到位,但傅承善经过两届,哪还不知奥妙,就一挥手:“这些鸽笼子就别拿出来现眼了,我们这都是带着人,还有空院没有?”
“有有有,您二位来得不晚,还有十几个院子……”中年执事笑眯了眼,绝口再不提免费房间:“整座贡湖都是皇产,风水极佳,大人您要租临湖哪一面?”
傅承善不理会,笑着对叶青解释:“贡楼是开朝初年时建,考虑到天下疲惫,举子穷困,特设免费房间,只有一室
“现在要是一个人罢了,我们人多,又要长住,还是租院子清静得宜……并且方便聚会……叶兄你已知道了?”
江子楠和周铃相视一眼,想起了叶青说:“你们见了,就知道”
一齐望着,却见叶青笑笑不解释:“就听傅兄的安排。
“好。”傅承善不多想,随口吩咐:“这些院子带我们过去看看。”
执事已举起了灯笼:“您二位请,小心雨大路滑……”
逛过一遍,基本都是不错,综合意见,最后选定湖西邻居的两个小院,装饰素雅,纤尘不染,还有着书房。
一月三百两银子,包基本膳食,想用宴就必须再出钱了
叶青爽快付了六百两,租了二个月。
刚刚整顿行礼,雨已停下,就让周铃和江子楠沐浴——用的就是温泉引到各院的浴池。
此时大雨歇住,雾一样的气息满院。
见时青背着手,仰脸看天,江子楠站住了,笑着:,“公子,这京城住宿实在是太贵,在郡里只要二十两,就能租到这种小院。”
“福地、温泉、地暖,帝都,哪样不花钱?而且此间不乐,是说陪着我不好?”叶青笑着,心中却笑。
“哪有,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江子楠脸色一红,心意难服,振振有词:“最关键的是,明明说免费,实际要我们这许多钱,朝廷真黑……”
叶青哑然失笑,说着:,“免费单间还是有,免费膳食也简单些,但都管饱,有素有荤,朝廷待遇已很不错了——几千举子呢!”
“至于有钱的人,其实也不赚多少,就弥补了些免费的空缺罢了。”
“子楠可别想着专门占人便宜。”
说着,就摸了摸她的脸,手心温润感就渐渐烫了,少女羞恼起来:“公子你却在占我便宜……外面有人呢!”
后半句才是重点吧,叶青就忍不住笑出声,却在这时,听见外面声音:“叶兄,何乐也?”
“闺房画眉之乐耳。”叶青听出是傅承善,随意笑着开了门,江子楠红着脸退进了屋里。
进门果是傅承善,一摆手,让出几个举子,年齿各异,都有色仪,使叶青眼睛一亮,不敢用天眼深窥,只一眼都见着金黄气运凝聚。
“来来,叶兄,这是我在上一届认识的几个故交,孔智、褚彦、汤中臣,闻叶兄才名,要我来引见……”傅承善颅有些无奈,语气却愉悦亲近。
“引见不敢当,三人行,其必有我师,青正要向诸位前辈请益。”叶青说着深深一揖,心中急速思量着这三个名字
殿试青榜每届不过百人,瞬间就想起了,这三人按照历史,都是此届三榜同进士,不由暗喜,思着:“这真正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傅承善虽未中进士,不会天眼,但眼光很是了得……独自求索总比不得共同交流,正使我这两月把文才再磨磨。”
孔褚汤三人见着少年翩翩,不管怎么样,这仪态实是让人心折,相视一眼,一齐谦逊回礼:“叶兄斯言至善,我们相互请益才是。”
众人都笑起来,迎进院里,就进了正厅,在一处屏风前的茶座左右坐了闲谈。
周铃新换着黑裙,奉上酒水又退下,经过叶青时,少女按例屈身为礼,脚步无声,姿态柔顺,甚至能闻得到她湿润长发上的香气。
傅承善早看出周铃武功不错,结合江子楠灵慧,笑着:“带着这样两匹烈马,叶兄精神真不错。”
叶青笑笑不语,这世界中,正妻平妻受人尊敬,而姬妾丫鬟随意送人都视之平常的事。
叶青却没有这心态,以人喻马的比方,闺房里说说情趣也罢,在外面绝不会出口,平白贬低了自己女人尊严。
却转问:“看来青和傅兄来得最晚,几位兄长又是何时来着?”
话题就此揭过,初识,并出于文人忌讳,都育意识不上来就论文论诗,先说些旅途中事作趣味。
举人来自天南地北,见闻都算广博,并且由于同一阶级,都能相互理解,只一会,话题就转到大家最关心的考试,特别是对主考官猜测。
傅承善考过两届,最有话语权,在众人目光中沉吟片刻,还是摇首:“有资历又没轮序的就这几个,苏、李、章、姜几位大人都有可能,但今年天象剧变,怕是有着紧急调整……”
几人都是沉默了,实际上来参加考试,都有着月食之变的刺激。
叶青见着心一动,略过记忆这届礼部尚书苏子容,转三年后下一届,稍作考量,就有了决意,手沾酒水在桌上写出一字。
“佟?”孔智瞪大了眼,以此人的智计,绝没想到会是这位:“何来的消息,或者判断?”
叶青正想着,见着傅承善若有所悟,就微笑拱手礼让:“还请傅兄先说。”
傅承善看了一眼,点头谢了,说到正事,这人就收敛了笑意,斟酌言辞,正容说着:“天下事,兆必显于天地,祸必先起自人事,患莫大于内外兼攻。”
“虽不知天数,但有着月食,必有应验,可按照情理来说,朝廷只有三百寿,还远不到失德时,今上还算是春秋鼎盛,也没有多大问题啊。”
“泛泛而论,对朝廷而言,内忧在乱民,外患在北魏,又有诸藩内外之间,可是零星乱民尚不成气候,北魏也未必成问题——焱藩,怕也不成祸端罢!”
“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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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情话缱绻
孔智听了,就抚掌一赞,说着:,“确实这样,天下虽有些隐患,但不过中年,还身强力壮,却看不出多少祸端。”
“只是我州八月州试后,郡县的主官都去州府述职,传下朝廷意志,加大了对城镇和大族的掌控,禁止私斗……这情况不寻常。,
汤中臣也是点头,显是同样情况。
褚彦出自西南,临近藩屏,却说着:“荆、樊、申、交四国国主,朝廷前年就以不敬、越界、**等事呵斥,陈重兵于国境,使旧国主被迫退居下野,换了新国主上台,这几年掌控得力,杀鸡做猴,显也有着准备。”
汤中臣听了脸色微凝:“这样说来,朝廷早有准备,那就只剩下北魏,息武三十年,已足以支撑起两场灭国之战,朝廷怕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打算。”
孔智出身西川郡,这时就有明悟:“这样说来,两府中,唯有佟大学士以北地水利与屯田起身,是老范枢密使过世后,二十年来主持对抗北魏的帅臣,真正临事决策时就少不了他。”
“……县试郡试州试还罢了,殿试直接受天庭瞩目,最是严格公平,别说是考官舞弊营私,就是天子想干预也不容易,不过却还有着选拔倾向,这必会在主考官上作文章,选这佟大学士就极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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