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只是传出了名声?孔履到底是老资格了,明法僧这话一说,他就品味了几分味道,知道这位大师八成是吃过亏,但既是被他请来的客人,孔履自然得配合一下。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这陈止的年龄好像是二十三吧,这个年龄是该养望扬名了,只是名声多变,宛如镜花水月,远的不说,就说那姜义,造势蓄名不可谓不高明,但碰上真正敌手,一盘输掉,名声折损过半,汝等当引以为戒,凡事要脚踏实地,琴棋书画之道,固然精彩,但经义名教才是根本,在我看来,陈止诸多名望,唯《师说一篇,方可称道。
他用事实来教育弟子,可谓用心良苦,同时也是给明法僧一点面子。
孔履看出明法僧与陈止有点冲突,所以略微贬低陈止一下,再褒奖一句,因为那篇《师说很受他的推崇,孔履发自内心喜欢,对陈止其人多有欣赏,只是碍于明法僧的面子,才得当面平衡一下。
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一说,明法僧脸上在笑,这心里却越发难受了,因为真正让他难堪的,正是那篇《师说,这心头不静,就有出言的冲动。
对于这些内幕,曹庆孙敏已是心知肚明,但不敢当面指出,面对老师教诲,只能点头受教。
孔力又道:说到姜义,就不得不提那匈奴人刘韵言,此人的本事是有的,所以能起名声,虽然被朝廷追捕,但这城中却无多少喝骂,何故如此?还不是他前些天在鲁县挑战几位棋坛高手,以棋艺连败众人,留下了名声,但若是其人败了,这积蓄的名声,必然急转直下。
孙敏总算抓住机会,顺势转移话题道:匈奴王子刘韵言忽然就被通缉,还涉及到鲁王,是否与北线战事有关?
他们这些人,当天都在王府,听到了世子的那句惊言,随后鲁王出面,表面上一切如常,但从一些细节还是能发现端倪,而宴会之后,就传出消息,说是鲁王下令,要捉拿匈奴王子,至此来开了封城序幕,与会众人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其中关联。
孔履闻言,神色凝重,沉默片刻才道:这事不要乱猜,还是等切实消息,否则说再多也是无用,还是将心思放在杏坛论道上吧。
是。
几名弟子都是点头称是。
但末了,曹庆又问:陈先生已经抵达鲁县,请帖是不是要送去?说话的时候,他看了明法僧一眼,后者还是淡笑着。
孔履点头道:既然他人来了,那就送去吧,不过陈止是和王家一同抵达的,将来肯定是要走王家的门路,这请帖只是礼数上做到位就行了。
以陈止的资历,就是参加杏坛论道,也只是旁观者的一员,显不出什么,但按左家的说法,参加了文会,得了魁首,就有资格在论道时崭露头角,而孔履所发请帖,还是依陈止本来的位格邀请,帮助不大,比不上王家的渠道,是以他有此一说,当然,这也是照顾明法僧的面子,表示他孔履只是例行公事。
说完这些,他又补充一句:将给匈奴王子准备的请帖废除,已是用不到了。
曹庆点头应下,忍不住感慨起来:匈奴王子已然逃走,看似落荒,但战绩却保留下来了,不管会不会被抓,都有损咱们中土颜面啊,毕竟到了最后,也没谁真的战胜他。
荀折同样在旁感叹,说道:王家这次过来,有众多棋坛名士同行,显然是有备而来,却未能和那个刘韵言碰面,真是可惜。
福祸之间,谁人能料?
突然,微笑的明法僧见机开口,他的声音清亮,带有一种让人心通透的韵味:在诸位看来,匈奴人因外罪而走,未能与尔国名士对弈,令中土之名未正,但或许正是因此,也省去了余下的中土败绩,不至于更加难看。他的语气非常的平和,像是在与人交谈一样,但含义却让人皱眉。
匈奴人因故逃亡,你们觉得没机会找回场子,但说不定是避免了更加丢人,换句话说,这和尚,不看好中土名士能有人战胜刘韵言。
这话说出来,别说曹庆等人,就连孔履都有些不快了,我这顾忌着你的面子,你说话却这般难听,还一口一个尔国的,你明法僧也是中土出身,学了点佛法就不是你了?
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明法僧见之,略感舒心,刚才孔履看似照顾他的颜面,但因不知内情,反而戳了伤口,令这和尚心头难受,但他学法多年,也能忍住,如今出言,乍看之下,是令在场之人不快,其实是种传法辩论的手段。
他要与人辩论,非要逞口舌之快,都是有目的的,那就是传法,扩大佛教的影响力,挑起他人的情绪,再辅以自身观点,解释已经发生的事,从而潜移默化的传授佛家思想,乃是屡试不爽的不二法门。
几日以来,他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机会,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孔履是儒学大家,以中庸为根,说话做事不会轻易给人话柄,现在因王家车队匈奴王子的关系,才让明法僧看到了一个思维碰撞的机会,于是就要借机表现佛法在逻辑上的先进性。
孙敏听了,摇头笑道:法师之言,似有偏颇,我中土人杰地灵,能人不知凡几,他刘韵言不过是来了次奇袭,让人不知根底罢了,真要是遍邀豪杰,他绝对不是对手。
明法僧笑着摇头说道:我知阁下之念,但这般手谈之局,考验精气神三者,越是年龄大者,越是力不从心,而刘韵言正是年轻力壮之时,蛰伏多年,休养生息,这是效仿楚庄王,要一鸣惊人,又岂能不准备充分,反观尔等,乃是仓促应战,再者说来,若真是大动干戈,遍邀名士,先不说输赢,单是因为他一人,就有这般动静,已然落了下风,佛法有云,说是
他的话让众人眉头紧锁,但还没有说完,却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却是孔履的三四名弟子突然推开门,一拥而入。
这几人论地位不比曹庆孙敏,不过和孔履也是亲近,但明法僧魏欧等人在场,孔履还是眉头一皱,呵斥道:尔等这般冒失,成何体统!杜浅,你把事说清楚,其他人先退去。他点了一个学生的名,注意到这几个弟子的表情,都颇为兴奋,不由疑惑。
被点名的杜浅,乃是一高壮男子,较为沉稳,但也难掩心中兴奋,顾不上其他,就说:匈奴小王子授首了,被人打杀了!而且他死前还输了棋,文武皆输,一无是处!说完,还忍不住扬起拳头甩了甩,很是解气的样子。
这些年轻士人学子,本就有一腔热血,看不惯异族横行,偏偏无计可施,现在听得消息,当然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只是这话,却让屋里人满脸不解。
孙敏就问:帛罗,你倒是说明白点,刘韵言死了?怎么死的?还有,他怎还能输棋,这人不是跑了么?战袍染血说感谢天启周皇反手一个煤气罐老子不要昵称啦换心曲有之以为利的打赏!那什么,我记得欠账,大概七十四章,已经还了六章的样子,努力加快还速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世事岂能尽两全?
孙敏问出的问题,也是其他人关心的。
尤其是明法僧,本来打算发表一番宏论,论证这匈奴王子会如何如何,结果转脸就来了一人,告诉他这王子死了,不光死了,还输了,如果这是真的,无疑让他后面的话无以为继,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真假。
见着众人的表情,杜浅赶紧就道:老师法师,还有诸兄,你们大概已经知道,那王家车队入城的消息了吧。
曹庆问道:怎么?匈奴人和王家车队扯上了关系?
杜浅点头道:不错,车队入城的时候,就有一个细节,有人在车马上发现了箭矢,知道是在外面遇了袭击,不少人以为是遇到了流民或者马贼,但那与车队中名士相熟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并不是碰上了马贼。
孙敏明白过来,遂问:是碰上了匈奴人?
杜浅点点头,用颇为复杂的语气说道:是遇了匈奴人,据说有五六十骑的匈奴人,突然袭击,连官府设下的关卡,都是甫一接触,就被冲的溃散,但偏偏被这支车队的人挡住了,严格地说,是被陈止的家丁挡住了。
陈止的家丁?不是王家的车队么?还能有陈止的家丁?孔履闻言,不由问起来。
杜浅赶紧拱拱手,回道:回禀老师,陈止此来乃是为了游学,所以带着五十家丁,他接受了王家的邀请,前来鲁县,游学的同伴与之同行,所以家丁伴随左右,匈奴人袭击的时候,就是他这五十家丁列阵迎击,将匈奴人击溃。
家丁将匈奴骑兵击溃了?荀折满脸诧异之色,匈奴骑兵的威力,我们也见识了一点,官兵过去捉拿刘韵言,将驿站封住,都被匈奴骑兵冲破,怎么陈止的家丁竟能将之击溃?莫非是利用了树林地形?他显然也知道步卒对付骑兵的时候,本就有劣势。
杜浅则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听人议论,好像并不是位于林中,而是在官道大路上,正面对抗。
孙敏眉头皱起,摇头说道:在官道这样的平坦宽阔之处,以五十家丁迎战五六十骑的匈奴骑兵,还要将之击溃,未免太过惊人了,里面必有夸大和不实之处,但此战结果当是陈止取胜无疑,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
他这话倒没说错,里面确实有夸张之处,就是匈奴骑兵的人数。
这边孙敏的话落,那边曹庆又问起来:就算匈奴骑兵被陈止的家丁击溃,刘韵言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输了,又是身死,既是短兵相接,莫非是在乱战中身死,而这个输了,是指的两家兵马对杀,匈奴一方输掉?
一听这个问题,杜浅和身后几人顿时兴奋起来,就听他道:好叫诸位得知,这精彩就之处就在这里,可以称之为传奇了,想那匈奴人自从来了中土,何等嚣张,挑战我汉家棋坛高手,以手谈应对,偏偏还屡战屡胜,最后更是借着官府抓捕,直接走了,若让这匈奴人逃回去,我汉家何时能有雪耻之日?
他一说,这屋里的不少人,都把目光都落到了明法僧身上,刚才这位才就这个问题发表过看法。
被人这么看着,明法僧有些不自在,却还勉强维持脸上笑容,用和蔼的目光看着杜浅,心里思索着其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杜浅没有让他失望,继续说着:估计是匈奴人嚣张惯了,也不知刘韵言是怎么想的,竟在被朝廷追捕四方环伺的情况下,拦下了王家车队,然后要阵前对弈!
魏欧等人目瞪口呆的道:阵前对弈?是说要在那种情况下,摆下棋盘,与人对弈?
这这还真有点不一样,刘韵言能提出这般提议,可以称之为狂士了。荀折同样一脸意外,他们荀家有位长辈,也曾做过许多惊人之事,不乏相似之举,被人称为狂士,所以有此一说。
孙敏倒是心中一动:刘韵言阵前对弈,和之前半途对弈相似,那半途对弈让他击败了姜义,如今阵前对弈,接招的莫非是陈止?
正是陈先生!杜浅突然就眉飞色舞起来,刘韵言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身后的匈奴骑兵齐齐亮刀,魄力十足,偏偏陈先生毫无惧色,与之对弈,还提出五子各退五丈的规矩接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场面,两边的兵马如何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宛如亲眼所见一般。
但荀折听过,不由摇头道:这不对,距离拉大,不是对骑兵更为有利么?你刚才还说王家的车队,并不是利用树林,最后还能击溃骑兵?这也太奇怪了,而且刘韵言是怎么死的?他乃王子,怎会轻易殒命?
杜浅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我等也不知详细情况,不过陈先生他们都已进城了,详细的事,可以询问他们,再说了,这事肯定不是无中生有的,至于刘韵言如何身死,我等倒是知道不甚清楚。
旁人一想这话,不由承认确实如此。
这么大的事,都传到他们几人耳中了,肯定不是虚构,否则就是丑闻了,无论是王家,还是诸多名士,都不会拿自家名誉出来造谣。
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孔履很快定下基调,这事不算小了,如果是真的,那一国王子之死,哪怕有官府追捕,也会引起不少风波,但既然有王家牵扯,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前文就曾提过,过去张家当政,其族人在南边引起叛乱,最后一样逍遥法外,所以孔履等人并不细问刘韵言的死因,都觉得是战乱所致。
这想着想着,孙敏等人又朝明法僧看了过去,见后者神色略显尴尬,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看着明法僧的这个样子,就是一路同行略有交情的曹庆等人,也不由有些快慰,毕竟他们再怎么喜好佛学,根子还在儒家,自是听不惯明法僧刚才的那些话。
如果让明法僧将话展开,说出一番道理,或许这种情绪会发生逆转,偏偏陈止的消息突然到来,打乱其人的计划,以至于进退两难,弄巧成拙。
如此一来,倒是让曹庆孙敏等人对陈止有了一丝好感,毕竟陈止人没有到这里,可他的消息,着实是帮众人反驳了一把。
见着众徒神色,孔履心知他们想法,想了想,开口道:算算时间,这匈奴人的消息,也该传到王府了,不如我亲自过去一趟,打探打探。他话一说,自然要散会了,省的彼此之间尴尬。
孙敏等人都懂这个道理,就顺势退去。
另一方面,他们也确实好奇,王府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此时此刻,那位鲁王世子,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满脸意外。
刘韵言死了?还是被那什么陈止杀死的?这个陈止好大的胆子啊,王子都说杀就杀!
咀嚼着这个消息,刘墨不该耽搁,赶紧就找到父亲,将消息禀报过去,只是那位鲁王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之色。
这陈止,我听说过他,朱守上次过来拜访,就多次称赞他,我当时就有些好奇,想着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今天总算见识了,阵前对弈,败匈奴骑兵,杀刘韵言,不得了,不得了啊!鲁王说话的时候,嘴角带起一点笑容。
刘墨摸不清老子的想法,就试探着问道:再怎么说,刘韵言也是匈奴的王子,父王您之前也不过就是要抓住他,结果却被陈止杀了,这事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鲁王看了他一眼,笑问,你来说说,要如何处置?
这刘墨迟疑片刻,试探着道:要不,咱们将这事告知朝廷,等着朝廷的意思,再办事?
鲁王笑道:如果朝廷始终不来消息,你要怎么办?匈奴人是本王要抓的,如今人死了,我却不闻不问,别人怎么看?
刘墨迟疑了一下,又道:那就先请陈止来王府,予以表彰?
鲁王又笑道:本王只是让抓人,可没有说杀人,怎能贸然表彰?再说了,如今北线大败,朝中为是战是和吵成一片,尚未有定论,先表彰了陈止,万一事后追究,又该如何?
刘墨听到这,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只是这心里却满是矛盾,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恰到好处。
鲁王见了,就收敛笑容,叹道:世上或许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但你未来为王,却不能总想着事事恰到好处,总该有点担当,就是一时做错了,朝廷追究下来,也不该畏惧,要有承担错责的胆量,否则如何能得重任?不做事,不会错,但是不做事,嘿嘿,你也就和为父一样,只是这鲁县的鲁王。
刘墨登时一愣,不明其意,踌躇了一下,才道:那这件事
鲁王摆摆手:只管放手去做,按你自己的想法,朝廷那边为父还能替你盯着一点。
等满脸难以抉择之色的刘墨离去,王府长使便就进来,见了鲁王,行礼问道:王爷,给朝廷的书信已经寄出去了。
鲁王点点头,说道:等着吧,看朝廷对匈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当日,几匹快马出鲁县,朝着各方奔去。战袍染血说感谢‘‘筱筱二’’283,754沐风的渐隐有之以为利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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