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走在两人身边的束交和张亢却是面面相觑。
他们作为功臣,紧跟在陈止身边,因而能听到两人对话,心里不免思量和担忧,因为这一路过来,他们也确实听到不少有关陈止招引天火的事,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提前得知了单梢砲的存在,便认为这是代郡在边疆崛起的关键,认为必须要牢牢保守秘密。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样威力巨大的器物,陈止必然守备严密,恐怕连谈论都不能轻易谈论,所以都没想着为家族谋取,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无法轻易接触到这般器物,最多是在得到陈止的信任后,才能进一步的接触到。
没想到,陈止居然挡着这拓跋郁律的面,毫不避讳,甚至隐隐还有进一步交谈的意思!
不由得,这两人就露出了担忧之色。
等陈止安排妥当,那拓跋郁律离开,这张亢与束交却找着借口一路相随,一直跟到了还衙门里面,还不离去。
陈止也不多说,等到了地方,就对二人笑道:两位先生有什么话,不妨说说。
张亢便道:太守,我等二人此番出使鲜卑,被扣留了一段时日,最初不得自由,最后则被奉为座上宾,可谓一波多折,全赖太守威名,算是有惊无险,最后还有收获,更是涨了一些见闻。
陈止已明其意,顺势就问道:那依两位先生之见,这鲜卑如何?
张亢正色说道:鲜卑诸部,其中多有低劣之处,族中低者堪称是茹毛饮血,然此族却有奋发之念,那贵族之流潜心求学,兼容并包,对来往之学识技巧,皆如饥似渴,但凡让他们知道其妙处,便会不择手段想要探究学得!
束交则在旁点头附和,说道:太守切莫不可轻视轻忽,一旦被这些鲜卑人知道了咱们中原的隐秘,他们就会入跗骨之蛆一般,若不得到关键,就决不罢休!
陈止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位是在告诫自己,不由点头说道:两位先生提醒的是,关于那单梢砲的事,我会严守把关,不过诸位也该明白,凡事梳不如堵,既然消息已经传开了,而且这种东西也是藏不住的,日后若是还有兵争,一样还会暴露出来,甚至被人得去一二,也是正常的,与其到时候被各方惦记着,偷偷的搜集,倒不如咱们先把握情况,了解对方的目的和进度,当然,这关键的东西,便是咱们自己人知道的也不多,外人想要得去,就更不可能的。
束交与张亢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注意到陈止那话中,隐隐将自己二人都看做是亲近的自己人,这心思马上就变了。
既然太守已有定计,那我等是杞人忧天了。张亢笑着拱手。
陈某到底是一人之力有穷尽之时,以后还需要两位先生在旁边查漏补缺。
相互客气了几句之后,将束交和张亢送走,陈止便回转后堂,见到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苏辽和李立。
这两人虽然同时在等,但李立去显得有些紧张。
见到陈止过来,苏辽先走过去,在陈止耳边耳语了两句。
陈止点点头道:今日拓跋方面也询问了,看来各方的动静会越来越多,也会显得越来越迫切,那就更要与他们多多接触了,有的时候误导,要比隐瞒有效的多,隐瞒只不过是暂时的拖延,而且最后难免四处漏风,而误导却可以消耗对方的资源,一旦让他们走上歧路,就更是积重难返了,效果比隐瞒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苏辽听着,不由点点头,觉得很是在理,然后这才离去。
等人一走,陈止则朝着李立看了过去。
后者顿时一个激灵,摇头道:太守放心,刚才的话,小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陈止不由笑道:不用这么紧张,之所以不避讳你,就是因为你是自己人,我是信得过的。
李立一听,登时就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深受鼓舞。
陈止跟着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刚才有人传信,说是雕版印术已经成了?可是最初的几块雕版,都已作成?
李立马上就正色说道:是的,经过反复尝试,这雕版已经很稳固了,虽然还有一些墨团散落的问题,不过大体上已经可以成行了,就在刚才,通典第一卷的模板已经造好了不少,最初的几章都雕刻出来了,就等着太守下令,一个版子一个版子的拓印,若是哪个版子还有问题,便要废除重做。
今天刚刚早好么?
陈止听了这话默默点头,而这心里却不由动起了念头。
因为算算时间,在完成的时间,差不就是在百家签筒的名望金液发生异变的时候,莫非是因为雕版完成的缘故?
第六百九十七章 匈奴杀意
雕版印刷术作为印刷术从拓印,转变为印刷的关键点,是具有巨大的历史意义的,可以说突破一时的时代局限,可以直接将名声传扬后世的,莫非就是这个的缘故,令名望金液突破了那铜板的影响?
带着这样的念头,陈止陷入了沉思。
李立在旁等候着,不敢催促。
实际上,陈止最初是想要拉着唐家等几个世家,以更为自然的方式,推动印刷术的发展,造成一直商业考量的架势,结果唐家更看重的,还是烧制陶瓷,毕竟这是一个传统的盈利项目。
于是陈止便将印刷术的开发和推广拿来自己运作。
他本可以直接拿出活字印刷术或者更为成熟的印刷技术,但考虑到现实因素,必须要有限度抑制印刷术的传播成本,给世家留下一定的适应时间,否则预料中的打压,必定来的更快更早,也更为猛烈。
另一方面,因为陈止的推动,这印刷术于这个时代而言,虽然算不上是一个从无到有诞生出来的东西,却也是跨越了发展的过程,如果不从最基本的情况进行布局,那最后的结果就是相应的技术人员和理论根本上,造成畸形发展,反而影响后续的创新。
最后,考虑到商业利益,给自己留出迭代的空间,也算是自身的一个底牌。
不过,此时此刻,陈止主要在意的就不是这个技术的先进与否了,更多的是在想这件事是否就是名望金液的变化根本。
想了一会,陈止还是无法确定,随即对李立一番称赞,并告知其人,自己很快就回去厾亲自指挥接下来的工作。
等李立离去之后,陈止马上又接到了几个消息,其中之一便是有关朝廷的快报!
居然是通过杨家的渠道传递过来的!
看到了那信封上的标志,陈止就知道里面的消息,恐怕非常不简单。
要知道,陈止眼下在代郡境内的一个个情报点虽然稍见端倪,但毕竟都是初创,虽在幽州已经扎根,初见规模,但想要和洛阳那边取得联系,还是天方夜谭,必须要借助陈家已有消息渠道来通信。
但陈家和杨家比起来,自是底蕴不够实力不足,以杨家渠道传来的消息,比陈家的要快上三到四倍。
陈止现在得到的消息,几乎就是两天前在洛阳发生的事情了。
那位赵王世子终究还是求得了援军,朝廷有意要援助赵王,要调动江都王的人马,对石勒进行围剿和逼迫,如此一来,说不定要彻底让石勒这个历史留名的人物,在命运上发生巨大变化,而其中的一个关键,居然就在我的手里。
这么想着,他从桌上的一叠纸中,抽出了一张纸来,上面记录着的,正是有关孙秀和赵王孙刘车的叙述。
按时间,明天那位赵王孙也该抵达了,洛阳传来的消息,显然这位赵王孙也被点了名的,甚至其人的安危,还和江都王功罪联系在一起,是一个重要人物,莫非这次名望金液的变化,和他也可能存在关系?
几个不同的可能,在陈止的心中反复划过。
但很快又有人过来请示他,城中要如何安排拓跋郁律到来的这件事,是大肆宣扬,还是低调处理。
陈止想了想,笑道:可以搞得热闹一点。
随着这句话的定调,伴随着拓跋郁律的到来,整个代郡都陷入到了一阵热闹之中,从官府到世家,从商贾到百姓,都仿佛沉浸了进去。
真是古怪,不过就是异族的将领过来,这代郡怎么好像是热闹的过节一样?
这般局面,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疑惑,比如那位罗侯之子罗央,看着热闹的人群,就不由表达出来疑惑,同时看着手上的请帖。
这请帖是陈府所发,据说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每个人都接到了一份,就是邀请他们前去参加晚宴的。
罗央的好友张景生等人当然也都得到了,听到了罗央的疑问,张景生便笑道:这也是正常的,你看起来不过是个小事,但此事本来就是个由头借口,为的就是调动全城的民心民意,营造出节日气氛,来冲淡前段时间的刀光剑影。
王快也道:正是如此,不知你们是否知道,现在还有个消息,说是南边的石勒,对代郡有觊觎之心,已经派出一支兵马在边疆徘徊,很有可能回来入侵,所以最需要这种城中气氛,来凝聚民心。
石勒大概是不会攻来的,陆建却是摇摇头,不过这民心确实需要激荡一下,否则之前的刀兵气息,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弭。
就在几人议论的时候,刚刚抵达了代郡的拓跋郁律一行人,也已经安顿下来,他们得到了热情的接待,隐隐有一种代郡将要与拓跋鲜卑关系更为密切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变化,各方都越发关注,代县城内外潜伏着的各方探子,也格外重视这个局面,开始整理手上的情报,准备写成一封封的情报,传递回去。
与此同时,在苏辽的授意和带领下,一个个密谍探子在城中昼伏夜出,监视着诸多探子,寻找着蛛丝马迹,对他们来说,这次的气氛变化,也是捕捉和掌握各方探子的机会。
隐约之间,代县似乎形成另一个情报和信息的风暴,要往各方散发出去。
但处于暴风中心的陈止,却显得风平浪静,他在接待了拓跋郁律的当天晚上,甚至还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
外人并不知道陈止在里面做了什么,因为他连最亲近的书童陈物,都没有被允许在里面侍候。
陈止昨夜特地抽出时间去了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而且是在那拓跋郁律提到了天火器之后,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联系,赶紧写好情报,给那边送过去!
很快,消息就在众多探子中流传,其中一封情报一路过关,送出代郡,直达匈奴国境内,落在了一个独臂男子的手中。
他看着情报,默然不语,最后摇头道:这件事,必须慎重对待,那天火器若不能落在匈奴手中,那就谁都不该得到!话落,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第六百九十八章 了结一桩
接待拓跋郁律的晚宴,整个过程都很是热闹,进行的也颇为顺利,一直到第二天午时都在城中流传消息。
不过,这个消息也只是持续到午时,随着一列车队的抵达,关于拓跋郁律的话题,立刻就被顶替代替。
代替这些消息的,赫然就是有关赵王孙刘车的议论
孙秀二人,在冉瞻杨元的护送下,终于抵达了代县,而且他们并没有隐匿行藏,更没有隐藏身份,一进城就将那刘车的身份明明白白的公布出来。
顿时,这代县上下便都沸腾起来,尤其是听说这位亲王子孙,是他们代郡的人马从凶残羯人的追兵中,将人给解救出来的,就更是觉得与有荣焉。
对于普通的代郡百姓而言,这些皇亲国戚可都是远在天边的大人物,也就是在那些传闻中百戏中走南闯北的商贾口中,才能听到一些个消息,没想到会在眼前上演,不由让很多人都一阵兴奋。
所以,当乘坐着孙秀和刘车的马车,驶入城中的时候,这城里城外的百姓,可以说是扶老携幼,尽数外出观看,若不是有兵卒维持秩序,恐怕连那道路都要被堵住了。
这代县的人,真个粗鄙,难道连皇家血脉都没见过?至于如此么?坐在马车里面,听着不断从外面传进来的喧哗声,通过车窗看到外面众人指指点点的看着这里,刘车满脸的不乐意,这幽州可是也曾有过王族的。
孙秀坐在旁边,闻言忍不住笑道:公子不必这般想,这也是对炎刘血脉的爱戴,更何况这幽州的王室血脉虽还有些,但那燕王一脉早已断绝,连燕国都化为燕郡,而此地百姓多与那杂胡交联,难免沾染一些胡人习气,凡事不知收敛,这才有如此局面,公子何必挂怀?
刘车却道:我等血脉何等尊贵,如今却被这群人围观,宛如那街头卖艺的猴子,如何能让人宽心?若不是眼下还有要用到那陈止的地方,必然要好生斥责一番。
孙秀在心里暗暗叹息,但嘴上还是说道:公子此言,足见能屈能伸,而今石贼盘踞南边,威胁国朝,赵王尚在围中,正需他陈止伸出援手,公子见到了那陈府君,还需好言相与,不可鲁莽。
先生放心,这些我都明白。刘车点点头,但是我之前试探了那两人,似乎对于出兵并不热衷说到这里,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点不快之色,其实,只看他们不愿追击支雄,就知道不堪大用。
公子小声点,孙秀摇摇头,虽然因为外面吵杂,可以避免被人偷听,却依旧应该小心,而且他知道刘车嘴里的两人,说的正是冉瞻和杨元,这其实是正常的,毕竟代郡刚刚经历兵事,正要休养生息,而石勒的兵马跨界而来,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仓促之间不想妄动刀兵才是正常的。
刘车皱眉说道:既然如此,又如何能指望他们出兵相助?
这还要看我等的说辞了,孙秀却是胸有成竹,若是那边的人所说为真,那陈府君果真有利器,那就须得想办法让他出手相助。
一听到这话,刘车也默默点头,说道:如果有庾亮配合,相信会顺利一些,毕竟他已经有所布置了。
孙秀摇摇头,道:这话不要多说,车外皆人,一样需要消息。然后给了刘车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被孙秀二人念叨着的那位御史中丞,此刻却是一脸铁青,看着突然闯入了自己宅院的不速之客,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来:杨宋,你突然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你是杨家的人,立过战功,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庾亮的对面,杨宋正带着一队武丁,一字排开,将庾亮的一众仆从逼得连连后退。
杨宋呵呵一笑,走上前来,说道:庾御史,不要误会,杨某这次过来,是来给你送来一封书信的,相信对你的巡查而言,大有裨益!话音落下,取出一封信,直接扔了过去。
他这一扔,用的乃是巧劲,旋转着飞出去,被那庾亮身边的一名护卫伸手接住,然后才拿给了庾亮去看。
庾亮眉头一皱,却没有看信,而是盯着杨宋,似乎还有话要说。
正在这个时候,那堂后忽有仆从疾步走来,此人小心翼翼的盯着杨宋等人,最后来到了庾亮的身边,附耳低语。
庾亮这眉头旋即皱得更紧了,他看着杨宋,冷冷说道:你们代郡好大的威风,那位陈府君也是好大的气魄!连朝廷派来的巡查都敢捉拿!
不知御史此言是何意?杨宋笑嘻嘻的问了起来。
这一幕如果被杨元看到,肯定要大感头疼,毕竟从来御史台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地方,对于一般的官员而言,那御史别说得罪,就是见到了都最好能绕道走,结果杨宋这般迎上去,着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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