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陈举也不啰嗦,他与冉瞻相熟,交情不错,便直接说明来意:主公让你明日一早,清点兵马,出塞抢人。
抢人?
冉瞻一听,当即愣住了。
什么人?
与此同时,在塞外草原上,离上谷边境不足十里的地方,两支兵马碰面,各自停了下来。
这两队人马,多数都是骑兵,正是秃发轨和乞伏准分别带领的军队。
这两位鲜卑大姓的头领,之前在代郡军营里待着,忽见卫雄带人袭营,人喧马嘶,周围的人乱成一团,立刻吃了一惊,然后二话不说,熟练的带着几个手下跨马而逃,直奔自家兵马。
倒不是二人没有忠义之心之类的原因,而是这两个大族过去在草原上,时常会碰上这样的情况,早就习惯了,身边没兵没族人,根本就没底气,跑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等到了自家兵马处,缓过劲来,一思量,顿时觉得是个好机会,汉家不是有什么救驾的说法么?眼下陈止一方被人袭营,他们带着人杀过去,把敌人驱赶了,不就是功劳么?如果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还有其他收获。
只是两家想到一处,各自催促兵马赶路,却是碰到一起,又对峙起来。
乞伏小儿的兵马来的可真快,明明离着更远,结果与我等同时抵达,显是蓄谋已久,等解了袭营之危,我定得在将军面前,揭穿此人的狼子野心!
骑着马,列于阵前,秃发轨看着不远处的那支兵马,脸色阴沉,与心腹将官说了一句,便听到有人叫喊,寻声看去,见是那乞伏准策马而来,正在军前呼唤。
他这是叫我过去说话啊,倒是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秃发轨说着,便要驱马前往,却有一名副将出列,劝阻道:此时此刻,叔父岂能亲身涉险?万一乞伏准欲行不轨,岂不是糟糕?
秃发轨一听,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同属七品鲜卑,有征北将军列下的章法约束,他乞伏准不敢乱来,至少征北将军未失势之前,不会有什么乱子。
那副将听着,忽然压低声音:但眼下有人夜袭代郡兵马,若是出了意外,七品部这么大的架子,不是
住口!秃发轨还未听完,就厉声呵斥,瞪了侄子一眼,你想给咱们一族惹上灾祸不成?!这个念头,以后想都不想再想!
可是那人还待再说,南边忽然有马蹄声传来,随后就听一人高喊传令,让秃发轨与乞伏准皆上前听令。
左右,给我将他拿下去,拖入后面,切莫再让这小儿胡言乱语!秃发轨又瞪了那亲侄副将一眼,吩咐两句,便急匆匆的赶往前面,先与乞伏准打了照面,又去面见来人。
二人来不及说话,就听那传令兵卒开口,继而吃惊
两位,将军有令,让你们领军回去,不得踏入上谷,违令者,以军法处置!那人说着,出示了陈止的信物。
两首领一愣,然后问起缘故,又说领兵缘由,是要去护持,以防万一。
传令人却很干脆的道:袭营之事已了!两位请回!
第九百九十九章 甚好
营地到底如何了?大将军如今安否?秃发轨在惊讶过后,马上追问起来。
怎么就已了?乞伏准也反应过来,满脸诧异,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大将军安否?那袭营兵马的将领如何了?
这两位在卫雄带人夜袭的第一时间就出逃了,他们逃跑的时候,注意到敌军人数不少,又是突袭,估计这混乱要持续一阵子,这才想着带着人马赶过来。
再加上七品鲜卑的兵马,被严格限制在幽州外,离陈止的兵营有一段距离,等两人抵达,一边领军出击,一边又派出人过去打探消息,这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再加上陈止的兵营里,有专门负责监察阻拦的巡查,将两人过去打探的人拦下来,证明身份来历,耽搁了时间。
所以当两姓鲜卑的兵马,快要抵达的边界之际,他们的领头人还不知道军营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没把打探消息的人等来,先碰到了陈止派来传讯之人。
面对两个大姓头领的询问,传讯之人道:小的不过是军中小卒,哪能知道详细之事,不过在我等来时,夜袭敌军已经溃散,在其溃败之前,尚未攻至大帐所在,想来我家将军必然无事,至于敌军将领如何,就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了,但肯定没有好下场。
敌军竟然已经溃败了?如何会这么快?秃发轨闻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眼里更是迸发出一阵恐惧之色,主公营中前后不过几千人,又是被人利用夜色袭击,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列阵,也才堪堪成型,结果我等领兵还未入界,那边就已分出胜负了?
莫非传言是真的?乞伏准亦是满脸震惊,目光有些阴晴不定,下意识的说着,因有利器,所以无往不利?只是却没有听到什么巨响,不是说那利器只要祭出,必有雷霆之音么?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惊醒过来,赶紧收敛心思,一抬头,朝着传讯兵卒看去,不满的道:你消息也不确切,就让我等停兵,万一有个好歹,可负得起责任?我也不是疑你,实在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非一时能判断,主上兵营那边正值危急之时,我等既然陈兵于此,于公于私都得过去护持,哪怕已经解除困境,也好壮壮声势,不是有句话说过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偏差,你将来是要负责任的,明不明白?
传讯兵卒倒也不惧,不卑不亢的回道:两位何必焦急?随后就有将军的使者过来,与两位分说局面。
秃发轨与乞伏准忍不住对视一眼,但表情各异,随后乞伏准就要再说什么,可没等他开口,果然又有一队人马自南边过来,传讯报名,为首的正是陈京。
陈京为陈氏族人,过去名声不显,又出使塞外,乞伏准和秃发轨都没有见过,不认得他,但他们却认得跟在陈京边上的那两人,知道是陈止的亲兵,马上就意识到来人身份,然后见到陈京拿出一块令牌,便纷纷上前见礼。
二位免礼!陈京等两人行了礼,才翻身下来,走上去将两人一一托起,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雄姿英发,幽州北疆让两位守护,果是正确。
简单寒暄过后,陈京表明身份,又是一番客套话说完,就该说正事了。
我等知晓主公兵营有敌袭,但势单力孤帮不上忙,于是赶忙出来联络人马,就要回去救主,但见阁下前来,这般从容,兵营中的危机必然已解,这样我等就放心了。秃发轨一席话,先解释自己等人不告而别的原因,跟着就是表明心迹。
先前那个传令兵,毕竟只是兵卒,他们不听其劝,执意要去,事后也有说辞,但陈京表明了身份,乃是陈氏族人,手持将军令牌,那就很难蒙混过关了,于是秃发轨也就熄了心思,愿意退让。
乞伏准眉头一皱,心里老大不情愿,他这次领兵过来,本来还有谋划,但见此情形,也知道难以如愿,权衡利弊,也知进退,于是拱拱手,便也认了。
对于二人为何离营,陈京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见局势不妙,逃命要紧,这样在关键时刻都不知道护主的,忠义之心能有多少可想而知,但他在拓跋部待过,知道是正常现象,联想到陈止要用七品鲜卑,却不加信任的做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胡人异族,果不可信!
心里想着,但话中却显亲近。
两位有心了,主公也知你们的用心,派我过来给两位带个话,说他知道两位忠义,但眼下局面已平,无需担忧,屯镇地方小,要将原本逃散出去的兵卒百姓重新安置,诸事繁杂,人要是多了,兵马粮草都要消耗,所以两位先带着族人归于草场,正好慕容氏让出的地方还需要整顿,两位回返,正好梳理。
陈京一开口,先是表扬和肯定,然后就是驱离,话虽委婉,但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听在两位鲜卑头领的耳中,就让他们有些不快了。
看着二人的表情,陈京猜到了其人心中所想,就道:两位,此时退去,便是遵令,先前所为,亦可诉说,若还一味要去护驾,被主公误会了,前面种种说不定也要弄巧成拙,被人追究,大做文章,毕竟主公周围,也有不少人,是不解两位苦心的。
你们现在走,还是那么回事,也就不追究临阵脱逃的责任了,如果还坚持带兵过去,那就是违抗军令,就得大罪小责一起算了。
乞伏秃发而人并不愚蠢,一听就明白过来,知道确实不好再坚持了。
他们当然不想就这么离去,可陈京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二人此来,本意是要讨好陈止,得到垂青,现在又是逃跑,又是带兵挺近,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再一个不好,说不定还要追究二人罪责,那可就让七品中的段氏渔翁得利了。
于是二人想了又想,最后接连叹息,留下个场面话,就要带着人回去。
未料陈京这时又道:两位豪帅这般知晓大局,想必我等今后相处起来,必然顺畅,甚好。
这话,直接让两个鲜卑头子懵了,秃发轨更是忍不住问:使者此言何意?
第一千章 节操何在?
在领着兵马回去的路上,乞伏准的心情颇为沉重,脸色一直不好,期间有几个亲近的护卫不小心有了一点疏漏,立刻就会引来他的呵斥,毫不留情。
对于这样的情况,众人并不陌生,知道是乞伏准碰到了不顺心的事,心有积郁,是以容易暴怒。
过去碰到这样的情况,没人敢轻易上前打扰,但这次不同,眼看着走了几日,已经快要抵达新得的草场,就有一人主动过来攀谈。
这人有些来历,名叫出连哈,是自陇西之地而来。
陇西亦有鲜卑占据,便是鲜卑中的乞伏部,部中分几个大姓,除了最为强势的乞伏氏之外,出连亦是其中之一。
这个出连哈,就是自陇西鲜卑出来,过来投奔乞伏准的,因其背景不凡,颇得乞伏准看重,二人时常交谈,交情甚佳,旁人不敢靠近,他却看出乞伏准的担忧,主动过来攀谈。
豪帅可是担心那陈京来了后,逐渐架空部族,夺权争利?出连哈一过来,也不客气,看着乞伏准的脸色,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原来,几日前,乞伏准带着兵马想要入境幽州,被陈京挡住之后,听了对方一番说辞,就打算带人归去,没想到最后时刻,陈京却抛出一个事来,便是陈止有意让他前往七品鲜卑,主持七品鲜卑的事务。
说白了,就是钦定此人,作为七品部的大管事,代替陈止行驶权力,如此一来,乞伏准哪能顺心?
出连,也就你敢在这个时候问我,面对询问,乞伏准的脸色更黑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先摇摇头,随后苦笑道,七品鲜卑的前身实是诸多战败小部,被那位生生捏合起来,塑造成有诸多小姓和三个大姓的一部,已然俱备强部雏形,我等氏族在七品里面,不仅摆脱了过往的困窘,反而还有争霸机会,自是欢喜,因而渐生归心,也就滋长了念头,想要做一番事来,谁料终究还有钳制。
我懂,我懂,出连哈就笑了起来,说道:乞伏兄弟,你虽然有个乞伏姓,但和陇西那边毕竟不是一起的,以前独自支撑一个小部,确实辛苦,现在有了护佑,用他们汉家的话说,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当然舒心,不过毕竟不是一枝独秀,之前你们三个大姓争夺,看的是哪家人多控弦勇士勇猛,谁厉害,谁拳头大,谁就说话算数,但陈氏一旦来了人,种种争夺可就没用了,都得给人家让路。
这事,我早就有准备了,也理解,乞伏准轻轻摇头,别看我们三个大姓斗得不亦乐乎,但三家加起来,也就堪堪超出其他几个小姓之和,但问题是,我等三姓彼此之间就不对付,只要那位征北将军一开口,根本都不用从幽州抽调人手,单纯靠着七品部里面的人,就足以压下任何一家,所以陈氏才是一霸!何况,征北将军战无不胜,慕容低头拓跋退避,段部宇文远逃,我七品上下都觉得沾了光,也没人敢动心思,都怕将军!
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道:但知道归知道,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啊,可也没有办法
多虑了,多虑了啊,出连哈不等对方说完,就哈哈一笑,指着乞伏准摇头道:要我说,你这是当局者迷啊,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陈氏来了一个人,就是让他当单于,又能如何?更何况,真正的单于乃是伟大的征北将军,陈京也就是将军的一条狗,来了,就是替将军发号施令,咱们遵从征北将军的命令,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再者说了,他陈京只有一个人,而乞伏兄弟,你有一个大姓,人口近万,只要谨遵命令,还担心没有机会?
他说到征北将军这四个字的时候,情绪明显亢奋起来,但提及陈京,又有一丝不屑,这话中之意让乞伏准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乞伏准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道:出连兄弟,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他显是想通了,脸色好看了许多。
旁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朝出连哈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不管再怎么习惯,也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反复呵斥。
这边乞伏准脸色好转,那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陈止安排了上谷屯镇的事务后,又调了两千代郡武卒在当地驻守,就领着余下人马返回蓟县了。
主上既然走了,那这北地风云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等就只能恭候那陈京的大驾,然后尽量借助他的到来,壮大我族。乞伏准叹了口气,做出了判断。
出连哈点点头,正要再说,话还未出口,又有一人骑马疾行而至,一看就是传递消息的,可与先前那人一比,着第二人就显得颇为慌乱急切。
乞伏准看出不好,便问其故。
蓟县那边的人传来了个消息,说是征北将军抵达蓟县之后,就有人过去拜访,据说是宇文部的人,等了好几天,上下打点关系,似是请求归附!
什么!乞伏准顿时龇牙咧嘴,宇文部的人想要投靠将军,这还得了?
说完这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勉强压下心中慌乱,还是忍不住道:宇文部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么?堂堂大族,被征北将军击败,不思报仇,反而想要投靠,是何道理?有何居心?节操何在?简直岂有此理!
此言却让不少亲近护卫掩面摇头,他们可不会忘了,就是自家这位头领,在陈止面前自称奴首,以主人称呼,要论不要脸,您也不落下风。
他宇文部再怎么样,也是六大部族之一,实力雄厚,若真归入将军麾下,如何应对?这宇文部又想要怎么投靠,是独立于外,还是也来七品鲜卑之中,与我等争权?若是后者,那可就糟了,我等对付其他大姓都很吃力,哪里对付得了宇文部?当务之急,还是确定真假,来人呐,速速将消息打探清楚!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秃发轨,以及留守在七品本部的段常,也都得到了消息,皆有担忧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否接纳宇文部,根本轮不到他们操心。
因为此时,代表宇文部前来交涉的莫浅浑,正在蓟县大将军府正堂,对着陈止三跪九叩,口称单于。
第一千零一章 求求你,我投降
我可不是单于,而是大汉的征北将军。陈止一听,先就摇头,更正了对方的称呼,又让其人起来。
那莫浅浑站起来,马上就改口说道:将军说的是,实是下族小臣平时叫惯了,见着将军英姿,一时没有转过念来,顺势就叫了,恕罪,恕罪。
你这奉承的本事,倒是不着痕迹,陈止轻笑一声,摇摇头,阁下如此抬举于我,我又怎么会见怪?赐座。
陈止一挥手,莫浅浑连忙致谢,却没有坐下,而是郑重道:外臣这般话,可不是什么奉承之言,句句发自肺腑,将军您的战绩,如今草原内外,哪个不知晓,谁人不晓?又怎么能说是奉承?
陈止还是摇头,见对方不愿意坐下,也不催促,反而顺势问道:你此番过来,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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