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岂可如此!莫浅浑闻言就急了,不等陈止说完,便忍不住出声,还望将军能再权衡一下,我宇文部不是那些零散小族,之所以寻将军护佑,是想要保留血脉传承,若并入七品之中,本部之名都不在了,这就是传承罪人,万万难以答应!
陈止看着莫浅浑,暗暗摇头,心里知道,这根本是一派胡言,宇文部要真这么看重名号,在原本的历史上,能做出那些事来?况且鲜卑部族,多年传承,连血脉都能变易,何况部族之名?你宇文部论起源流,可不是鲜卑苗裔,而是匈奴分支,可还有人提及?
当然,这时没必要打脸,陈止也不废话,直接道:不是让你们与七品义从合流,而是等你们迁至昌黎西边,便仅贴幽州驻扎,自有人监督,行七品之法,高品之人可享好处,低品则需奋进,当然,低品族众还有劳役,若你等族人不愿为之,大可抓捕一些其他部族之人,到时列为下品,代替宇文族人劳作。
这莫浅浑目瞪口呆,这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心里腹稿根本派不上用场!
当然陈止却不给莫浅浑思考的机会,语气转为严厉,若是让我知晓,你们敢抓汉家后裔滥竽充数,下场如何,不用多说吧?
说完这一句,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莫浅浑,笑道:如此条件,如何?
第一千零四章 要么现在投降,要么……
这
莫浅浑脑子里一阵混乱,在他原本的预计中,觉得陈止即便是接纳了自家宇文部,定也不会让族人和七品部合流,更不会让宇文部紧挨着幽州落地驻扎。
前者很容易想通,无非是那七品部看着人多,其实内部几个姓氏各自拉锯牵制,实际上根基浅薄,整个部族刚刚成型还没多久,若引入了宇文大部,以宇文部的人口和名望优势,很快就能鹊巢鸠占,撺掇果实。
至于后者,是在莫浅浑想来,这陈氏新得幽州,眼下看似稳定,其实是靠着强压,等各方缓过劲来,必然暗潮涌动,宇文部在幽州也有人脉,若是离得太近,会让陈氏心存疑虑,因而在他的谋划之中,最后落户在昌黎郡的中部靠东位置,是有很大成功率的。
没想到,陈止干脆就让宇文部来到幽州边上落户,那昌黎西边可是紧挨着辽西,而且北边很大一块土地,乃是慕容部的势力范围,宇文部迁徙过去的话,两边矛盾摩擦不可避免
我等原本想要用慕容部作为借口,这下子可要弄假成真了!这一旦迁徙过去,以我部当前的实力,离了幽州支持,根本就独木难支,而且真正让莫浅浑担心的,其实是前面的一个条件,居然让我部施行七品之制?那七品部运用此法,只能慢慢被驯化,若我宇文部也如此,最多十几年,恐怕就要名存实亡了!
这么想着,他便要出言推辞,想着如何绕圈子,取个折中方案,只是一抬头,看到陈止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惊!
不好!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莫非,从一开始,我的种种算计,就早已被看穿了?
这边还在担心,那边陈止开口道:怎么?不愿意?
陈止的话语声并不响亮,却好似一道惊雷,让莫浅浑浑身一抖。
但不等后者分辩,陈止已然继续道:如果不愿意,那也好说,老老实实的在东边呆着,先替我守住东边,抵挡高句丽,南边阻碍段部回归,待几年之后,幽州力量恢复了,我便会征讨平州,到时宇文部这名字自然不能留下。
将军说笑了,莫浅浑干咽了一口,强笑着道:咱们这东边局面复杂,可不是非要投靠将军,万一这话中却没有多少底气。
万一你们想不开,投靠了高句丽,也正好,宇文部如果有本事,就鹊巢鸠占,窜了高句丽的基业,若是不能,自是融入其中,做个化外野民,至于勾结高句丽,或者联合段部反攻,也无妨,完全可以效仿王浚嘛,他是你们的上司,更是你们的榜样。
你要么就投降,要么现在不投降,以后被我直接剿灭,自己看着办吧。
说到底,是宇文部来求归附,胜者乃是陈氏,自然掌握主动。
这般直白毫无遮掩的话,让莫浅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堪,却又无可奈何。
尽管幽州内外,乃至宇文部中,有许多人提过,陈氏能够战胜王氏,靠的还是计谋,打了一个时间差,真要是算起兵力多寡,代郡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其实胜得侥幸。
这个论断,其实是不少人用来自我安慰贬低陈氏兵马的借口。
只是莫浅浑很清楚,代郡武卒战力过人,否则就算能行奇兵,也不见得能大败王浚。
他们鲜卑人比起中原人,在守城和攻城上都不占优势,往往野战可胜,可一旦碰上坚城,那就徒呼奈何了。
相比之下,代郡武卒的两路兵马,一路直捣范阳,连克几城,迅疾如风,王浚还没收到消息呢,兵马已经攻到了城下!这是何等的战斗力?
另一边,杨宋领着少数人马,虚实结合之中,硬生生的挡住了王昌阮豹等人的几万中路大军,又是怎样的防御力?
这样一支兵马,揍王浚能胜,单独揍他们宇文部,更不在话下,要知道,当初宇文部乃是王浚三路大军中的北路,结果连七品鲜卑都没突破,何况是代郡武卒?
更不要说,王浚兵败,幽州易主,诸多王家兵马已然沦为降军,尽数被陈氏接收,就算里面存在几个心怀不轨的,但更多的却是想要立功的,以媚新主,求个安稳,这种情况下,宇文部哪敢和幽州叫板?
就算被陈止当面一说,莫浅浑也只能忍着,不敢报复,心中念头急转,想着如何打破当前的局面。
就在这时,陈止又道:先生也不用烦恼,只要贵族无二心,便是来到幽州边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会提供便利,助宇文部重建,甚至让那位宇文豪帅能摆脱困境,稳固名号,统领族群。
莫浅浑苦笑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之前透底以求信任的做法,恐怕不光让陈止知晓了自家投奔的真心实意,更找到了一个逐步掌控和消化宇文部的着力点。
只是他怎么都不明白,过去王浚也好,更早经营边疆的人也罢,都是求个权,要个威势,并未看上草原部族,怎么这位似有不同?
这也是他先前会透露底细暗示的原因,本意是想两边心照不宣,做出约定,未料陈止的胃口,似乎比王浚还要大,这目的却十分诡异。
但说一千道一万,陈止的条件莫浅浑却无法答应,也不敢答应,只能苦笑着道:将军之意,我会回去传达。
陈止点点头,没有逼迫的意思,说道:这样最好,这事须双方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又是贵部主动提出,我改了条件,是要会去通报的,不过这事还是得快一点,不然对贵主不利。
嗯?莫浅浑听了前一句刚松了一口气,听到了最后忽有不祥之感,不知因何要急切?他其实也急,当下本是麦熟之时,宇文部弃了根据地而去,趁着还是夏季,可以劫掠一番,但等到了冬季,恐怕就难捱了,族中肯定要死人的。
这亦是他们急于来此投奔的原因,只是表面不敢透露太多。
陈止说不好拖延,莫非暗指此事?
不对!
莫浅浑猛的回过神来,想到另外一个宇文逸豆归担忧之事。
便听陈止淡淡说道:我军于棘城西北,发现些许踪迹,有宇文部标识,兴许是落难之人,若是需要的话,可以提供给先生,你们带回去,告知宇文逸豆归,让他组织人手过去营救。
莫浅浑的脸色倏的一片苍白。
宇文部本来的地盘,就在慕容部的西北,但几次迁徙后,主脉一系变了地方,围攻棘城后,大部分迁徙到了棘城的东北方向。
此时,出现在老地方的宇文族人,很可能是宇文乞得龟一行!
第一千零五章 洛阳隐,家信疑
没想到这宇文部的人,就如此走了。
第二次面见陈止之后,莫浅浑回去与同来的宇文族人商议了一番,第二日便告辞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刚刚抵达蓟县的佟海不由感慨了一句。
但感慨过后,他马上收拾心情,将这边的情报整理完善,纪录了这群人离开的方向和路程,安排了人继续跟进,就回去给陈止报信。
他抵达陈止这边的时候,已将信息情报总结好,递交上去。
陈止拿过来一看,点点头,道:莫浅浑他们这次回去,应该能说服宇文逸豆归,如果不能,那也无妨,只要扼守住幽东,整个幽州依旧安稳,能多他一个宇文部为刀刃自是好的,就算没有,也无伤大雅,无非是多费点功夫。
说着,他把那封情报书放到了一旁,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这次来,主要的原因,是草原那边的情报反馈回来了,如何,对棘城与屯城的一战,他们有何看法?是否开始刺探平兴炮的来历所在了?
佟海一听,正色回道:正如主公所料,草原上的几个大小部族,都往代郡派遣了新的探子细作,我们突击搜捕,抓住了几人,一番拷问,问出了这些人的目的,确确实实都是专门针对平兴炮进行探查的。说着拿出了一本文册,递了过去。
陈止接过来翻看几眼,说道:既是突击,那过去掌握的细作据点,必然要被扫荡不少,那些背后的人以后有了警惕,要重新开辟新的隐秘据点,探查起来就更难了,苏辽身上的担子可就更重了。
确实如此,佟海也有些无奈,苏师为摸清这些暗地里的据点,前前后后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找到后没有立刻端掉,而是控制起来,严密监控,一方面是掌握两边的通信内容,另一方面,也是留在关键时刻能一举而下,不过老师也说了,平兴炮乃是国之重器,影响北地安宁,绝对不能有半点疏忽,所以还是动用了暗子,将那些探子拿下来了。
这个判断倒也不错,陈止点点头,注意到佟海脸上的担忧,不由笑道:看你的样子,其实还是不放心,担心平兴炮的隐秘被人看去,是也不是?无需这般担忧,其实平兴炮与单梢砲不一样,外人很难掌握,强行研制,只能白白耗费财力,
佟海老老实实的说出了担忧:但这般利器的威力太大了,这次我们审问的细作,不光有北地部族的,还有周边诸势力的,匈奴人江都王石勒,乃至朝廷的探子都按耐不住,反复打探,不过相较于草原势力,其他各方只是道听途说,没切身体会,比不上草原势力热切,但也有不少人意识到危险了,尤其是那石勒!
陈止听到这里,表情也不由严肃起来,他打断了佟海的话:说说南边几个势力的反应吧。
佟海这次来,本就有通报的打算,立刻如数家珍的道:南边的几个势力,包括朝廷在内,得知了慕容部所谓的天雷之事后,都是将信将疑,大部分以为是单梢砲所为,只有石勒最为着紧,此人最近停了攻势,暂缓了对河间国的攻伐,转而挑拨河间王与祖太守关系,并且调动兵马,我们在石勒麾下的探子传回消息,说他很可能要放弃攻伐冀州东,转而攻击南部,战略目标,可能定位在邺城!
这个消息其实陈止早就知道,他借着派遣细作的空隙,安排了一个十二生肖折纸在石勒那边,但折纸的活动范围有限,最多了解石勒周围情况,对各处战况不够清楚,就需要密谍司作为补充。
他真要有心攻邺的话,就得面对朝廷的反扑,何以这般托大?过去在冀州闹出阵仗,甚至围了赵王,但冀州本就乱,在朝廷看来,不过是乱上加乱,没有扩大范围,可邺城不一样,自古便是重镇,乃是人口钱粮汇聚之地,为北方支点,一旦被威胁,朝中就算各方拉锯,也要暂时放下成见,联合起来应对。
陈止眉头皱起,这方面恰好是他欠缺的情报,虽知道石勒的打算,却不怎么清楚判断依据,因为石勒还不算一个真正坐镇重要的君主,时常亲自外出打仗,这就限制了折纸的跟踪。
以石勒过去的行动来看,此人不该这般急切,除非是南边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觉得是个机会,这才行动,只是
朝廷那边,陈止同样安排了细作与折纸,关注着洛阳动静,不过洛阳毕竟是都城,守备森严,不乏善于反谍的,所以这情报网络展开有限。
至于十二生肖折纸,自随皇帝从关中回到宫中,也开始减少活动范围,避免被皇宫里负责巡查的人发现端倪,因此能够传递回来的消息,就局限在皇宫范围。
莫非,皇帝已经被彻底蒙蔽了?所以我的折纸也不知道外界变化?
陈止想着,另一边,佟海则道:南边确有变化,便是宗室内乱,广汉王甘陵王身死之时,逃出洛阳的长沙王领兵攻伐洛阳,据说已经逼近都城,而江都王却忽然病倒,朝廷本要调动江都王过去抵挡的,结果他这一病倒,不得不调动青州兵马过去,整个局面十分混乱,恐怕没有心思顾及石勒进逼之事了。
陈止听罢,沉吟起来。
皇宫里的折纸能触及的消息,其实就是皇帝能够接触到的信息范围,结果皇帝皇宫里都不知晓这些,莫非真被蒙蔽起来了?皇帝完全被那晋王架空?可就算如此,连叔祖都没有提醒我,嗯?
忽然,陈止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这次先攻王浚,又出塞威逼慕容,期间几乎没怎么关注过杨家陈家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洛阳城里最近可有书信传来?可曾提及这些?
佟海的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正要向主公禀报,这也是属下此来的一个原因,这些天来,洛阳来信未曾断绝,但多数只话家常,并未通报任何消息,而隐秘渠道那边,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消息了!8)
第一千零六章 故人来投途遇险
隐秘渠道,已经没有消息传来了?
陈止皱起眉头,意识到情况有些超出预料了。
所谓的隐秘渠道,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的情报渠道,得避着其他家族和朝廷,靠着代郡与陈家杨家的商队商贾,进行情报通信,这条渠道,是陈止了解朝政天下局势的重要信息来源之一。
最近忙于必要之事,难以脱身,在精力上无法分散,倒是疏忽了这方面的问题,不过说到底,我在幽州站稳脚跟,有了地盘势力,才能有底气和本钱,事后去谋划其他事,防止灾祸重演。
陈止毕竟还是一个人,精力有限,无法分身,同一时间只能主要处理一个方面的问题,先前他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三个大方面,对其他事自有疏忽
第一个方面,是给代郡的恢复工作设立方向,毕竟大半年的建设和积累,以及操练的兵马积蓄的技术力量,在一连串的战争中都已释放出去,使得代郡的财政为之一空,当然需要安排一下。
第二个方面,就是对整个幽州事务的梳理,当初陈止接手代郡,交接时就有诸多卷宗,靠着过目不忘之能,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整理,何况是一边指挥打仗,一边接收信息,还要做出指示,自然也要耗费精力。
而这第三个方面,当然是兵家军事,这部分更耗心神,无论是谋划庙算,还是临场指挥,乃至事后处理军务,都要占去大半时间,剩下的时间还要处理幽州事务,其他的只能暂时往后面推一推。
皇宫中的折纸,没有传来消息,隐秘渠道的叔祖,也没有消息,其他探子暂时不成气候,这么看来,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晋王完全控制了洛阳,蒙蔽宫中还不算,连九卿都被他控制起来了,或许不是全部重臣
想到这,陈止忽然皱起眉来。
这样看来,可不是什么小事,除非兵临城下,否则晋王不该有这样的胆子,也无动机,但若是兵马临城,皇宫又怎么会一片平静?
越是想,他越觉得情况离奇扑朔,却也知道用想的,根本不会有结果,于是对佟海道:洛阳那边,本来就安排了人手,若情况不妙,立刻接应叔祖他们出城,不要管城中局势,直接把人带着出来,送来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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