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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刘曜笑道:我自是只能呆在北边不南下了,以期待能躲过这次危难,倒是拓跋兄弟的,你们拓跋部就在这幽并交界之处,那可是想要躲都没地方去能去,真要是玄甲重兵云集,不用亲自攻伐,光是那重压,就足以撼动民心,不知到时你要如何抉择。

    我拓跋部无论如何,都是有退路的,拓跋六修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正像刘曜所言,三大族中,唯独他们拓跋部是最为不利的,只需要挺过最初的压力,便可无虞。

    我知你想法,刘曜叹息一声,那玄甲军总不能处处出击,否则咄咄逼人,要将众人都给逼到一起,但当前来看,还真不知何人能抵挡玄甲兵锋,若是无人可挡,便是他穷步黩武,亦无隐患啊!

    说着,刘曜独臂挥手,就此告辞。

    留下了拓跋六修一人,立于山丘之处,看着下方缓缓而动的各方部族,陷入了沉思。

    那些小族,都各自有了行动,既然三位大族长没有谈拢,那他们自然也就无法顺势而为,只能随着自己的判断而行,于是不少族群不再犹豫,走上了追随刘虎的道路,也一并南下去了。

    几日之后,本来作势要南下的柔然部,骤然改变了方向,迁徙到了漠北深处。

    那铁弗匈奴则很快就接受了收编,他们依旧驻扎在原本的部族之地,只是河套那边,却是开始逐渐有了将军府的官吏。

    随着慕容部的离散族群,也慢慢被梳理清晰,那慕容翰身边有幽州派过去的官吏帮忙,何况就将人心惶惶的慕容部,重新带回了正轨,并且开始与幽州体系对接。

    算上已经被直接吸纳的并州和平州,北地的局势已经彻底清晰,再无悬念。

    那些离散的小族,要么是北去,要么就直接归顺,他们的族长,也和刘虎一样,前往蓟县拜见了那位新任冠军侯。

    相比之下,拓跋部更显得与整个北地氛围格格不入,这样让其族内部,掀起了诸多波澜,很多人开始外逃,而部族上层同样动荡不安,暗流涌动。

    被拓跋单于直接带人剿灭了几起还未壮大的叛乱,这情况才算是被大体控制下来。

    但是随着陈止定下的月底之期过去,这拓跋部上上下下,越发显得心浮气躁,难以镇定下来,不少人更是认定族部,已经是大祸临头了。

    便是那位性子坚毅的拓跋单于,也越发暴躁起来,每日里疑神疑鬼,动辄便训斥一二,让周围的人苦不堪言。

    就在这种环境之中,这拓跋部却迎来了一位使者访客。

    可是那王构卢谌中的一个?

    一听到这个消息,拓跋六修立刻便显得有些担忧,先就询问起来。

    随着慕容部那边的情况逐渐清晰,现在这两位有名的幽州使者,却在各大部族都不怎么受到待见了,都说二人乃是瘟神灾星,二人去了哪里,哪里便不得安宁。

    回禀单于,那人名为张宾,并非王卢。

    听到回答,拓跋六修微微放心,可等听清楚了名字,便又疑惑起来。

    这人我倒是知道,原本是那石勒的谋主,听说早就没了消息,没想到也投奔了幽州陈氏,唉

    这个几年前还锋芒毕露的拓跋单于,如今却已经满身的暮气,原本以为中原大乱,乃是部族崛起的良机,但却怎么都没有料到,最后却是玄甲军异军突起,彻底称霸北地,其他各方都只能臣服。

    这北地几大势力的谋士武将,都赶着去投奔幽州,其他各家,拿什么与之对抗呢?

    他显然已经看出了未来几年,这北地的大致风向。

    只是目前摆在眼前的,却不是未来要如何,当务之急却是要怎么应对那位使者。

    张宾此来,肯定是为了劝我归顺,只是不知那陈氏会开出何种条件,又会给出什么保证。拓跋六修招来了文臣武将,询问他们的想法。

    只是这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根本拿不出来真正有用的建议。

    时间紧迫,这拓跋部可不敢让张宾等太久,到了最后,拓跋六修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建议,却还是不得不先见了人再说。

    不过,等他见到了张宾,却没有预想之中的劝阻,那张宾仿佛只是过来询问的。

    不知道单于打算何时与玄甲军交战?

    这般开场白,倒是颇为符合纵横家的套路,若是换成从前,曾经在洛阳留过学的拓跋六修自可驳斥,只是如今那玄甲重压在头上,他却是不敢轻易得罪张宾,只能低头,略带排斥的道:我拓跋部起于漠北,而今驻扎于此,却是与人无争,哪里有要和玄甲交战的意思?

    这北地游牧物产不足,若是不与南边交战,便难以维持部族扩张,莫非单于可以解决此事?张宾先是问了这么一句,而后话锋一转,况且我家将军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今单于之部族,位于幽并之交,又扼守草原要道,我家将军自是难以放心,于是才有之前那道消息,结果单于却未曾回应,那边说明要在将军之侧安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拓跋六修心里蹭的一下就有了火气,如果不是考虑到张宾背后的幽州势力,当场就要让对方把这话收回去。

    但到了最后,他却只能硬压着火气,问道:这般强行逼迫,难道真以为玄甲军兵力强横,冠绝天下,就能为所欲为?

    没想到张宾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兵力冠绝天下,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般回答,直接让拓跋六修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陪同的诸多文武从属也都露出怒意,很多人伸手摸向刀柄。

    张宾却笑着说道:单于也莫要用这般道义之言说事,若是两方易位,怕是单于会做的更绝,若是不信,便看单于这些年做了什么,便可知之。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唯单于不可降?
    那莫深部,只不过是因为在草场上与贵族的一个小头领发生了口角,事后单于立刻就兴起大军,以此部不敬为由,灭了其族,男女老幼牛羊马匹尽数都被抢夺;

    还有半年之前,有一部南迁而至,尚未落脚,就被单于你发现了踪迹,于是派遣大将过去,将之击破,人口财货都被略带殆尽;

    更有那一个多月之前,因北地局势变化,不少小部托庇于大族,亦有几个小族过来依附,如今那几家何在?是否亦被吞并?

    张宾一开口,就如数家珍,让拓跋六修和一众将领都有些难堪。

    但张宾似乎根本不打算给他们留面子,话锋一转:这还只是最近几年的,更不要说诸位大姓,靠着自身实力,是如何侵吞小姓的,这弱肉强食之说,本就被诸位列为圭臬,又何必在此时拿起那道德之说来为自己辩护?

    一番话下来,算是彻底撕开了拓跋六修等人的遮羞布,以至于连那些敬畏玄甲威名的将领,都有些恼羞成怒,其中脾气差的差点就当场发作。

    但就在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张宾却是话锋一转,笑道:诸位莫要担忧,在下此时提出这些事来,对你们而言不是坏事,乃是好事。

    好事?拓跋六修冷笑一声,好从哪里来?

    单于你也不用故作姿态,今日张某来此,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家将军,是为了玄甲军,张宾却是说出一番令众人意外的话来,但这并非就代表着,对诸君没有好处,张某是想要让玄甲军少些征伐,能够养精蓄锐,从而维持稳固,这固然是从幽州玄甲军方面出发,但反过来,玄甲不出,诸位也就少受一些刀兵之苦。

    说着,他忽然反问了一句:莫非诸位中的哪一个,有信心能够抵挡幽州玄甲?

    听到他这么一问,当然没有人敢轻易接下来,因为这是明摆着的,莫说他们拓跋部,就算是将整个北地翻个底朝天,也没有谁人敢拍着胸脯,就说自己能抵挡得住玄甲攻势。

    所以诸位也该清楚,若是最后引得玄甲军出动其实结果没变,反而要让玄甲军劳师远征,最终攻破这里,又积攒了血债和仇恨,诸位恐怕也难得善终啊。

    张宾的此言说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众人相互对视,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倒是拓跋六修依旧冷笑。

    张宾见了,便问道:单于可是有何见解?

    见解倒是算不上,只是想来那幽州养着一个拓跋郁律,未来若是我等族破,族人四散之前,那拓跋郁律就已经被正别拒绝派了过来,收拢人心了。拓跋六修说完,便压低声音,只要有那拓跋郁律在,某家算是必死无疑吧。

    众人皆可降,唯独单于不可降也!

    张宾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却是让在场之人都很是意外,他们还以为此人是来做说客的,但为何会说出这般话里?

    没想到张宾接下来就笑道:单于心里想着的,大概便是这句话吧?

    这次,拓跋六修没有回答。

    但是单于此言,可就言不由衷了,当初为何容忍拓跋郁律逃脱,难道单于已经忘接了?张宾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这个呢?那拓跋郁律是什么人,有何等心性,单于必然心知肚明,他这些年来,在七品鲜卑之中的动作,将军都看在眼里,岂能真的让他做大?

    拓跋六修闻言一怔,然后深深地看了张宾一眼。

    当初,他让拓跋郁律逃走,没有大肆追捕,其实就是为了给族群留下一线,万一自己这条路走错了,还有拓跋郁律靠着和陈氏的关系,拥有再起的可能。

    这件事,他除了隐隐对亲近的亲兵提过之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甚至就连那几个亲兵也只是略微知晓,不明大意。

    何意这个张宾居然一下子就说中了?

    不由得,他想到了那些传闻中对张宾的评价,很多人说此人颇有谋算,这般看来,是所言非虚。

    但另一方面,对方的话有又给拓跋六修提了个醒,那拓跋郁律确实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确实不适合被外放出来。

    以我家将军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拓跋郁律的志向,若是将他放出来,整合拓跋部,那等于是白白打过一场,是以单于还有什么好担忧的,你的性命肯定是不会有危险的。

    张宾接下来的话,隐隐就把情况挑明了。

    拓跋郁律乃是野心之辈,和慕容翰不同,那慕容翰本就是庶出,先后被贬斥,投奔了陈氏之后才时来运转,是以忠心和野心都与拓跋郁律不同,陈止才放心放出去整合慕容氏。

    但以拓跋郁律的性子,放出来之后,只是让拓跋部的单于,从拓跋六修变成了拓跋郁律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变化,说不定情况更糟

    要知道,那拓跋郁律在七品鲜卑中待着,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自是学了不少本领过去,最近便在那七品部内掀起了山头之争,若是在放到那拓跋部中,不知道还要带来多大风波。

    玄甲军就算不怕打不过,但着实务必要折腾。

    就这方面来考虑,这拓跋六修若是投奔了,不仅不会被软禁,说不定还要来出来,跟那拓跋郁律相互制约,在幽州体系内部进行平衡。

    只是这般作为,就和自己当初的念想背道而驰了,当初拓跋六修可是想要让部族大兴,进而能在天下间有一席之地的,结果现在一旦投奔,这两家拓跋部,就归流一家了。

    张宾这时又开口笑道:单于可是担心当初之志,难以舒展?

    此话一出,当真是让拓跋六修有些心惊肉跳了,只觉得这张宾,该不会是有什么读心之能吧,怎的自家的种种心思,居然都逃不出其人掌握,而且每每言及,无不是先惊后松,最终无从辩驳。

    这一次也是这般。

    只是单于可曾想到,当初立下志向的时候,是否预料到了,今日又玄甲这等强兵?如今天下纷争,强兵辈出,但是玄甲之列,纵然比之古之强兵,怕也不逞多让,这里面的变化,哪里是单于能够算透的,倒不如顺势而为,还可为部族保留元气。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吞两朝之气,天下望科举
    太阳初升,陈止便立于丘顶,观天地气运之变。

    本来气运最为浓密的,便是南边的两处,为关中与江左,实为朝廷所在之处。

    新汉王朝承两汉余韵,在气运上当然也有护佑,尽管如今天下大乱,原本的王朝气运散去了大半,但就算余下的这些,被两家分润,依旧十分可观,代表着民心所向与世家倾向。

    但随着北地崛起,而关中小朝廷的一再退让,终究是让不少人看出了苗头,于是那关中的气运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与之相对的,则是江左气运逐渐稳固下来,甚至开始汲取关中气运,这代表着关中的世家子弟,开始朝着江左转移。

    和这两家相比,无论是蜀中李氏,还是那河北石勒,又或者西北的诸多势力,都较为逊色,但唯有北地不同。

    代表着幽州的气运高高升腾,隐隐超越了江左关中两家之和,而更惊人的是,在幽州东边与西边,平州和并州的气运开始与之相连,已然合流,一旦成功,自是澎湃。

    与此同时,在那草原上,慕容与拓跋这两家的气运,同样澎湃而汹涌,宛如初生的太阳,却也在和陈氏气运相合,尤其是那慕容家的,更是隐隐要彻底融为一体。

    拓跋气运也逐步融入进来,看来张宾此行果然是成功了。

    当拓跋六修决定低头的消息,传回蓟县的时候,陈止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说局面不错,而且不是小好,而是一切大好,但陈止却很清楚,玄甲军的这一次征伐,确实快要到了尽头了。

    这一次的突然爆发,固然是机缘巧合,但其实不算是临时起意,因为在陈止的谋划中,迟早是要有出兵的,而最好的情况,还是师出有名。

    先皇的离去,让他很是愤怒,继而出兵,之所以能势如破竹,也是因为兵马所指,是有着舆论和群众基础的。

    表现在气运上,那就是民心所向之处,最终水到渠成。

    在这个过程中,陈止又辅以签筒中得到的诸多物件,加上一直以来的辛苦操练队列涉及,以及军规的设立,最终造就了这般战果。

    但在这个战果的背后,同样存在着隐忧,即便不考虑新近被征服的土地上,肯定会发生的反叛和反噬,就说一直四方出击的玄甲军,也已经到了战线过长后勤补给即将到达极限的情况。

    现在玄甲军最南边,打到了接近潼关的地方,而北边驻扎在慕容棘城,如果再开辟一个拓跋部的战场,还真有些吃力了,而且这样一来,兵力就捉襟见肘了,当下正是科举大兴的时候,各大世家其实皆有怨言,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镇压气运,被世家借机闹事,整个布局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陈止不由对此次毛遂自荐,前往出使的张宾,多了几分好感。

    不愧是在原本来历史上,辅佐石勒成就大业的人物,这能力确实非同一般,未来大可期许,而现在拓跋部也入得体系,其气运与慕容氏的一起,都要嫁接到我这气运体系之中,北地的大局,可以说是彻底稳固了!

    陈止是知道原本的历史的,那慕容氏和拓跋氏,曾经先后崛起,尤其是那拓跋氏,更是奠定了日后南北朝的格局,乃至直接影响到了后来隋唐一统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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