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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甚至还有的人,抱着侥幸心理,说这次放榜名次里面存有各种猫腻,想要搅浑水,扇动诸多落榜生,看能否占到便宜。

    对于这后一种的人,只要几名玄甲军在榜单下面一站,种种问题尽数消散,便没有人真的敢闹起来。

    算是平息了一场风波。

    不过也有些人对此很是满意,便是那些千里迢迢赶来,因为路途遥远,加上所学与考试要求不同,这次之所以落榜,很大原因就是准备的不够,一听说以后还有机会,中间还有一两年的准备时间,当即就放下心来。

    只是他们也有担忧,就问道:不知下次所考,是否也是今日内容。

    大体,还是源于我家将军所编撰的几部书册,只是内容更多,几位可以去学馆询问。

    得了这个答案,这些人便就放心,果然去学馆询问起来。

    不只他们,连一些已经上榜的人,也跑过去问起,毕竟他们只是过了一场考试,后面还有几场,心里不见得有底,不管不小心落榜,还是为接下来的考试找个方向,提前问清楚,都是大有益处的。

    在这种熙熙攘攘中,这第一次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相比于幽州的平和,并州和平州的情况就要复杂得多。

    尤其是平州的几个郡城,因有不少胡部出身的书生参加,着实闹出了不少问题,还引发了一次大规模的械斗。

    虽然在兵卒的镇压下,斗殴很快就平息下来,但还是造成了比较恶劣的影响,陈止接到消息之后,直接大笔一挥,让那一场考试重考,又派了一支玄甲军过去维持秩序。

    有了军力撑腰,当地官员也硬起腰杆,本来想要依仗武力的人,见状也只得作罢。

    这事也就成了一个标杆,让不少存着其他心思的人,不由收敛起来。

    纷纷扰扰间,时间流逝,转眼幽州的第二场考试也已结束,整个科举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只是由此而引起的风波,却才刚刚开始。

    在三州的筛选都初步结束后,一个个名单便都出炉,什么人上榜一目了然,潜藏在三州之内的探子们,就展开了行动,他们将那名单搜集起来,然后传递回去。

    这每个势力的情报系统,至少是一个体系,所以在接到情报之后,便借着整个组织的力量,开始了解这些人的生平和背景。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世家对这次科举有着无声抵制,但为了防止自己被排斥出幽州的权力层,他们还是挑选了一些子弟去参加科举的。

    这些人本身就有世家底蕴,自幼饱读诗书,从起跑线上就占据优势,他们参加了考试之后,理所当然的会脱颖而出。

    事实上,这次考试,几乎每个郡的上榜之人里,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或者和世家有关,不是某些大族的血脉子弟,就是一些大族的姑爷,甚至还有不少人,是投身大族的门客,又或者是拜了世家名士为老师的寒门子弟等等。

    榜单上的大部分人,要么出身世家,要么早已投靠世家,其实已经有势力所属了,恐怕就不是我等能利用的了。

    冀州真定,赵王石勒拿着新得到的名单,正在沉思,在他的对面那聂道仁却是说着一番话来。

    石勒微微点头,眯起眼睛,说道:陈氏此举,实是要挖世家的墙角,乱他们的根基,此事先生之前也曾经提到过,若是某家此时拉拢幽州世家,你看有几分成算?

    聂道仁直接摇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几无成算。

    石勒也不恼怒,只是问道:为何?便因为某家是羯人?

    非也,实乃那北方三州大势将成,兵力强横,世家归之,便是利益有损,也不会轻易放弃,毕竟走了容易,以后想要回去就难了,况且聂道仁顿了顿,很多世家之人,还是觉得陈氏此举乃是权宜之计,待到局面彻底清晰,那位将军便要恢复旧例。

    无聊的奢望!石勒哈哈一笑,也不避讳聂道仁,直接就道,你们这些世家士人啊,总是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以为凡事都会朝着自己希望的局面发展,殊不知,除非自己掌握兵马,否则,这些都是虚的。

    聂道仁苦笑一声,点头道:确实如王上所说,世家因影响力巨大,总是觉得靠着这根基和底蕴,就可以影响任何人,从而让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错,石勒忽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个过程是要流血的,是要有人倒霉的,而这个人,很大概率还是世家自己的人,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会因为前期的投入,而不敢贸然中断,比如这冀州的世家,不就是如此?所以某家才会想拉拢那幽州世家。

    聂道仁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王上也知道世家只要有所投入,就不会轻易放弃,那就该明白,此刻在着眼于幽州的世家,已经不太实际,倒是那些寒门上榜之人,尚有可供拉拢的价值。

    哦?石勒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那些上榜的人里面,寒门最该对陈征北感恩戴德,若非科举,他们如何有做官的希望?难道拉拢他们,还能让他们为我所用,去推翻自己的恩人?

    一开始,自然无法如愿,不过凡事都是一步一步来的,聂道仁拱拱手,说出一番见解,属下仔细研读了前面送来的情报,发现了这科举施行之后,真正的隐患,便是寒门,或者说布衣考生的品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皆等其乱?
    那世家考生,自幼便可不事生产,安心读书为学,很多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过却并非未开眼界,因世家往来多鸿儒与富贵,他们自是见多识广的,也不愁钱财,是以志向高洁

    听到聂道仁说到此处,石勒眉头一皱,就有些不快的反驳道:这些所谓志向,都只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之念,真正等他们为官了,就知道自身不足了。

    聂道仁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位文盲主公最是不喜吹捧读书人的言论,若非为了稳固地盘,不得不接受世家,怕是他都要将那些饱读诗书的人,送去挖矿。

    但聂氏也不着恼,就道:这是自然的,所谓志向,本就该是遍尝人间之后才能发自真心而生,不过那世家子弟却也自有受到过往人物的影响,难免会生出这般假象,难免就按着这些人要求自己,因此不好接触,对他们而言,若是诱骗他们背叛,乃是违反志向的,若是用钱财收买,也是没有效用的,相比之下,寒门与布衣便就不同了。

    某家明白你的意思了,寒门子弟求上进,未必只是为了志向,还有的便是改变贫穷境遇,或者广大门楣,投其所好,可以用之,石勒眯起眼睛,只是这般作为,却也不容易吧,一样存在风险,何况如今过了这第一场考试的人,可是人数众多,若是都要收买,不仅花费众多,而且还不见得有效,谁知道他们最后多少被刷落下来的?况且,这人一多,人多嘴杂,咱们过去收买,就容易暴露。

    聂道仁点头道:王上担忧的极是,属下听说,之前在北地的一些商贾,被人收买,转脸就去举报,确实很不安全,所以属下的意思,就是趁机了解那些考生里面,谁人有财,然后静观其变,等最后的成绩出来,在挑选几人过去,与之结交。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这收买也不用直接拿着真金白银过去,一下子就会让人产生警惕,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也好,就按着你说的去做吧。石勒说着放下手里的名单,当下那玄甲军战力无敌,某家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不是陈氏的对手了,就算能偷到一鳞半爪,或者盗取几个利器过来,也是治标不治本,就是依样画葫芦,一样不是对手,反而要为其所制,但现在他陈氏平定了草原,整合了三州,连高句丽都臣服了,下一步肯定要南下,那么某家首当其冲,不得不做准备。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冷笑道:战力不足,那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只要能保住基业,某家什么都可以做出,那幽州外部难破,就要想办法,让他们自乱阵脚!

    聂道仁听着,低下了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那份名单便迅速流传出去,被各方势力掌握,其中离得较远的蜀地等势力,对此并无太大的感想,反倒是关中和江左的两个小朝廷,对此有着较大的反响。

    没想到他陈氏得意忘形,如今居然自掘坟墓!

    看着和名单一起送过来的情报,楚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与淮南王相视而笑。

    世家乃是天下根基,无世家难以立足,他陈氏原本在幽州能风生水起,和世家的支持也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一转脸,居然妄图用科举来取代世家,实乃愚蠢之举!

    淮南王轻轻摇头,笑道:陈氏到底是没有经验,过去还知道谦卑,现在实力膨胀,便有些忘乎所以了。

    王莽恭谦,也只是伪装,那陈止又有何区别?楚王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着,那陈氏也是一般的狼子野心,留着不管,迟早是祸患,但王莽也是在谋逆成了之后才敢显露本来面貌,但那陈氏却是沉不住心,现在便暴露了,真个找死!

    淮南王笑道:还不是你我算计了他,故意作出低头举动,又承认了其自称的冠军侯称号,让他忘乎所以,这才会行此昏招!

    楚王一愣,然后马上也反应过来,含笑点头,就道:正是这个道理,你我的苦心,终于能为他人所知了,那朝中的大臣,也该知晓才对。

    但他们二人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当初低头,分明就是迫于压力,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谋划,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

    只是此举当时是为了避祸,可真正施行之后,对二人的威望却是毁灭性的打击,不仅只是失去了司州的土地,甚至让军中对他们也十分不满,以至于最近上下军令不能畅通,以至于难以归去洛阳。

    而朝中那些大臣,也对二人很是不满,就连被他们提拔上来的官员,都隐隐有貌合神离的迹象。

    更是有大量的官员,私底下和其他势力接触,慢慢流失,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地,正是江左小朝廷。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两王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旧没能扭转这般趋势,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这淮南王已提醒,楚王马上就上道,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就在关中宣扬起这样的说法来了。

    不过,还真就有效,不少人真觉得此法,或许真是陈氏自掘坟墓,最明显的反应,就是本来打算派人去和陈氏沟通的凉州张氏,也因为顾忌科举影响,没有真的提出归附请求,而是继续和关中的朝廷接触。

    只不过,两王同样也很清楚,他们目前只是暂时安稳,想要稳固阵脚,还需要一个新的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位高僧登上了两王之门。

    另一边,那江左的朝廷,所想所料也和两王相似,甚至因为江左乃是世家重地,门阀横生,对于那科举更为警惕,乃至不少名士都亲自出面,驳斥此举,若不是考虑到玄甲军的影响力,恐怕已经直言是倒行逆施了。

    但即便如此,原本江左朝廷隐隐靠拢北地的势头,也在世家的阻击下,被生生止住,而后那些世家更是计划着串联天下,尤其是联络北地世家,有所谋划。

    而这些消息,都被暗中投靠了陈氏的张家庾家搜集起来,送去了北方。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兵者得山河,立制镇气运
    随着消息传入北地,虽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但知晓此事的人,却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尤其是将军府体系内的官僚,更是很是关注。

    毕竟这科举制的种种隐患,可不是只有其他势力的人能看到,这幽州将军府的人一样也有察觉,而且更为关注。

    当下不少人在私底下,对于科举筛选出来的人,还是给予肯定的,但对于诸多隐患,还是多有顾虑,担心会因此坏了咱们的根基。

    佟海在陈止的跟前,汇报着最近的情况,将这幽州上下的人心浮动都表露了出来

    这群人虽然也有僭越,但到底是出于好意,因为他们在将军府为职,以后更想在都督府中更进一步,将军府的强盛与否,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的,因此难免会在意一些。

    你的意思我懂。陈止放下手中的笔,将处理好的公文放在一处,然后便道,是需要安定一下人心,只不过目前也有些说法,是希望我能在这次科举之后,不要继续推行的,认为此法若是长久施行,便会败坏人心,令幽州根基自溃。

    佟海闻言,欲言又止。

    陈止看了他一眼,笑问:你是如何想的?

    佟海摇头道:属下乃承刺探之职,不该建议。

    陈止则道:不是建议,你跟了我几年了,也算是友人,今日便是问问你对这科举的看法。

    佟海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此法可谓一大善举,可以让很多如属下这般寒门出身的人,也有位列朝堂的机会,但若只是因为慈悲之念,便行这等事,坏了世家之根,未来却是不利咱们幽州的长治久安。

    慈悲之举?陈止听了,微微摇头,似笑非笑的道:此法的根本,其实还是为了将军府能长治久安,不过这些说来复杂,也未必可信,只是你说其他势力才是安稳长治之法,这却不对。

    说着,他注意到了佟海的表情,摆摆手笑道:莫急着言罪,我并非是说你之言有错,恰恰相反,你的话倒是让我找到了关键,这如何安定人心,总算是有了一点想法。

    佟海便问其故。

    南边那些人想要等我幽州自乱,却是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殊不知,自家各自却有诸多隐患,我也不等他们乱,却先告知他们,以后无论这些势力是否会乱,皆堂堂灭绝。

    果然,三日之后,一封陈止所书的文章,就从将军府中流传出来,并且因为其内容之敏感,很快就被大举刊印,流入各方。

    这篇文章并没有具体的名字,但因为其内容的关系,却被观看之人说是陈氏言,这个言,却不是言及的策略,而是预测之言。

    这话是什么意思?

    幽州的世家可以说是第一批拿到这文章的人了,但看了其中之言,一个个却都忍不住大摇其头。

    没想到将军精明了这么久,现在居然也搞谶语的这一套了,这里面说什么关中自乱,转而向佛,然后衰微,又言石氏之后,必有自乱,其侄将大肆杀戮,还说江左之中,王氏将乱,更有诸多世家纷争,隐隐映射有李代桃僵之语,所言所语,太过骇人听闻,根本便是不可能的事。

    卢家几老,观之,不住的摇头。

    连之前对陈氏很是推崇的卢志,看着那文章都不免皱眉。

    原来这文章却不像以前的陈氏文章或者著作,说的不是什么深邃道理,更不是什么实际技用,而是预测之言,只是说了其余几个势力的下场,最后会如何衰败,而且其中涉及的内容,还多有忌讳,隐隐映射世家的影响,也难怪几个卢家老人会是这般态度了。

    还是心太急了,强行推动什么科举,现在被其他势力窥见了虚实,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收场了,甚至还乱了方寸,为了安定人心,不主动废除科举之事,反倒是诋毁其他势力。

    是啊,别的不说,就说那关中和江左,有正统名义在,便是世家势大,又岂能行悖逆之事?何况是琅琊王氏?我听说,那位琅琊王之所以能在江左立足稳固,便靠着王氏兄弟,一文一武的稳定局面,可见是忠贞之士,哪里会有隐患?

    不过目前这幽州的底子还厚,足够他折腾的,只不过咱们卢氏是不是也该早做准备,也好在有个万一的时候,还能有一条退路?

    是要做个准备,只是将军府对这方面看得极重,还是得从长计议,不能急。

    听着几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卢志却没有反驳,反倒在思量着这些事,是否真的可行,是否真要做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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