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原来是你!
看清了陈止样貌,这些人隔着栏杆,露出凶恶之色,离得最近的两人更是直接起身,作势要伸手抓住陈止
这些贼人也知道是抓不到人的,之所以如此作态,是为了表现出悍勇,恐吓陈止。
大胆!都给我回去!牢头一见,登时大怒,拿出铁棒就敲了过去,将几个贼人逼退,然后转身陪笑道:陈少爷,贼人无礼,冲撞了您,我定会重重惩罚他们!
呵!
那牢头话音一落,就有个贼人嗤笑起来,这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留着光头,就听他道:你敢惩罚我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朝廷的人不来,你们怎敢害了我等性命,还有那个姓陈的
这人上前两步,来到栏杆边上,露出一抹残忍狞笑:我知道你,是你杀了王弥,你也别得意,你早晚要倒霉!
牢头一听,心生恼怒,既被说中了心思,也害怕陈止怪罪,有心斥责两句。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陈止忽的说道:你有这等认识,并非一般贼寇。
牢中贼人微微一愣,眉毛一挑,笑道:什么意思?
陈止也笑了起来,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话,已经暴露了你的来历?跟着上前几步。
周添一怔,跟上去劝道:贤侄,贼人凶残成性,不可靠近,等会拉到敞间,拿出刑具招呼,再审问也不迟。他也不认为陈止能有收获,所以打算让人审讯,陈止在旁听着,走个过场。
陈止摇头道:周叔无须担心,这人愚蠢至此,我还没说话,他就已经招供了,哪里还需要刑具?
此言一出,周添固然疑惑,光头贼人更是冷笑道:说我愚蠢?还招供了?简直笑话!你问问那边的废物,想从我等口中问出消息,根本就是休想,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这种事不是你这样的世家大少能做的。
你以为只有明白说出来的,才是招供?陈止摇摇头,指着光头贼人,你方才说什么?你说是我杀了王弥,王弥麾下的贼人,都称他为‘大当家的’,最次也是兄弟相称,几个向你这样直呼其名的?而且王弥授首,贼军四散,为什么我早晚要倒霉?有谁找来?你又如何得知?
几句话一说,光头贼人则是眼皮子一跳。
周添也是神色微变,看向陈止的目光,有了一点变化。
陈止继续说着:这说明,至少还有个组织会找我的麻烦,而‘早晚’这个词很有意思,代表的是时间,背后隐藏了一些信息,比如会做好计划,挑个时间动手,贼军四散,哪还有组织做计划报复,除非
他抬眼看着几名贼人。
你们并不是王弥的手下,来自另外的势力,这一点从诸位的站位也能看出来一点端倪,你们几个,和这三人分属两个阵营,彼此间并不熟络,位置细节眼神,都能看出分别。
陈止指着牢中一角的三人,其中有两人,是当初围攻赵兴关先的。
随便你说!光头贼人只是冷哼,可陈止从这人的表情眼神上已经有了答案。
周添也看出点苗头,连两个牢头,都惊疑不定了。
陈止又道:你们的兵刃和护甲,我都看过了,护甲软皮有野猪野鹿之皮,边角装饰则为骨器石角角牙,据我所知,中原皮甲并非这般结构饰品,倒是北方诸族常有产出,喜好这般饰品,而你们的长刀也有奇处,所用冶炼之法虽是叠铸之术,但细节上有所欠缺,不是正规途径所学,当为偷学,并且刀尾的扣环略窄,不似中原之形,种种迹象,不足以说明来历?
陈止说话时,目光锁定在几个贼人脸上,注意到他们虽然有心控制表情,可眼中还是闪过了震惊和意外之色,顿时心中一沉。
真是外族?
因为种种原因,此时的四边各族,论汉化程度,比历史上更为深入,很多异族的装扮和行为几乎与中土之人无异。
再加上北方战乱,曹魏袁赵等势力先后迁异族入中原,以增人口,以至很多部族在中原生活百年,经历几代,对这些人来说,脚下土地早已成为家乡。
如那匈奴刘渊作乱,所占据的疆土,就并非草原,而是并州之地,因为其匈奴部族扎根其地许久。
如果真的事关异族,那问题就有些复杂了,异族派人来啥武乡侯的嫡子,什么目的?新汉怎么也是一统王朝,局面不同,单杀一个勋贵继承人,能有什么意义?
陈止想着,看着牢中几个与中土人无异的男子,沉思起来。
不过,新汉作为一个统一王朝,面对局部叛乱,为何立刻平息?似乎这叛乱地区,还有所发展?嗯,也对,王朝再一统,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只要时代发展,总归会有问题发生,否则哪有朝代轮替,南北朝对峙会有问题,大一统王朝同样不可避免
这边正想着,边上的周添却听了陈止的一番话后,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贤侄你要先看收缴之物,原来是由此判断来历,真是博闻,只是只是这些人莫非是?
说到后来,他不敢明言了,若是和猜测的一样,那事情就复杂了。
两个牢头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敢出声,只是看向陈止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敬畏。
另一边,光头贼人经过惊愕,很快镇定下来,冷哼一声:你胡扯些什么,老子根本懒得听!说完,转身就回到牢房一角,竟是不愿意再开口了,看向陈止的目光中满是顾忌之色。
陈止索性也不追问了,朝周添打了一个眼色,后者本在思索陈止话中之意,有些惊疑不定,一见陈止的动作,顿时抛开思绪。
贤侄可是问完了?他试着问道,若是问完了,那咱们就尽快离开吧,这里怎么也是要犯之地,不宜久留。周添本来就麻烦缠身,可不愿意再横生枝节,这些贼人隐秘,他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因此有心催促。
陈止点点头,这次问话不宜深入,否则就要牵扯其中,知道个大概即可,这样防备起来,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我现在没有足够的根基,过早的牵扯进去,不是什么好事,但知道和异族相关,至少可以有针对性的布置,不过此事还有蹊跷,异族不至于在中途横行无忌,或许还有内部人与之勾结的可能,所以得多做一些准备,凡事有备无患。
打定了主意,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跟牢头致谢之后,就随着周添离开了,两个牢头恭恭敬敬的送了陈止出去,他们的恭敬和陈止来时不同,有了点发自内心的味道。
陈止出了牢地,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背后意义,忽然心中一动,想着此事会不会与劫难有关。
如果能将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扑灭,能否一劳永逸的根绝祸根?
正想着,这时候周添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贤侄周添小心的问起来,刚才在牢中,听你话中之意,莫非这几人乃是胡人?他的神色阴晴不定,深知其中关系重大。
牢中贼人事关诸葛家,如果又牵扯了胡人,问题就复杂了,他们这群人知道了,说不定要惹祸上身。
陈止知道他的担忧,回头笑道:这事,留待朝廷特使头疼吧,刚才贼人不是什么都没说么?
啊?对啊!他什么都没说。周添登时放下心来,这走着走着,就出了衙门,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能开口。
最后,还是陈止问道:周叔可有什么话要说。
周添老脸一红,说道:实不相瞒,是我有事相求,是我这职位不稳,有人给我透气,说是过些日子,可能要被拿掉,贤侄能否帮我跟上面说说,我知你与县令郡守关系不错说着他赶紧补充道,当然不是麻烦他们老人家,只是跟陈八爷通个气也好啊,若是实在没法,那就算了
陈止奇道:那日围剿王弥,周叔你也是出了力的,怎的会有想要拿你的职位?
唉!
周添叹了口气,解释了一下。
原来,他的游徼之位,早就被人盯上了,那日陈边说找他帮忙盯住徐方,就说过周添位置不稳,人情不用就要作废了,正是表现之一。
后来陈止崛起,陈家稳固,周添借助陈家的关系,重新坐稳了位置,可惜好景不长,这次王弥之祸,虽有围困大贼的功劳打底,可那是郡守县令一级的底牌,落到基层,还得拿掉几个人,作为替罪羊的。
原本就看上周添位置的那人再次发力,让这位游徼再次倒霉了。
陈止听了解释,就问: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知要撤拿周叔职位,用的什么借口?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撤职吧?
周添一脸不忿的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办案不利么?这衙门上下,积案何其多,就抓着我不放!
陈止大概明白了,这周添过去帮过他,人情始终记着,对方这次求上门来,陈止没有理由不管,就道:周叔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吧。
周添登时大喜,连连致谢:多谢贤侄了!多谢了!
陈止去见贼犯了?
午时,陈止牢中见贼的消息,就传入了卧冰楼,一众世家子年轻名士聚在一起讨论。
他去牢中,所为何事?陶涯端坐席间,询问报信之人,那人摇头说不知。
难道陈止觉得名声还不够,还想更上一层楼?魏欧不解起来,说起陈止的时候,语气不善。
正像王弥说的那样,有的事当时感激,事后一想,往往就不是那个味道了,何况众人本想在王弥死前刷一波名声,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处全被陈止拿了,他们除了丢人现眼担惊受怕,唯一得到的就是身上伤口,自然有怨言。
王弥已死,迁怒陈止不可避免。
陶涯却摇摇头,说道:从陈止的举动来看,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他连功劳都让给了徐郡守,又何必打贼人的主意?估计另有隐情。
魏欧就道:陈止名起,诸位可曾甘心?因他之故,我等名望难补,他去见贼人,说不定有什么图谋,不能轻视,说不定就是机会。
不甘心又如何?南阳庞乡扫了他一眼,再怎么说,陈止也救了我等的,他有这个名头在,我等就不能做让人耻笑的事,否则世人如何看我等?与其算计陈止,不如想想怎么应对朝廷特使,一个应对不好,名声折损更甚。
几人还在说着,忽有仆从慌张跑来,一见众人,就躬身说着:诸位君子,诸位君子,那那朝廷的特使已经到了!
什么?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这么快?这才几天?战袍染血说感谢李小仙仙的打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消息不对!
从诸葛言离开到现在,不过两天多点的时间,就算从王弥等人作乱开始算,也不过只过去六七天。
朝廷从得知消息,到确定方案,再到决定人选,跟着召集人手,一路赶来,就花了六七天的时间?
想通关键,众人就从惊讶到心中一凛。
朝廷对这个事是非常重视啊。陶涯的脸色不太好,特使这么快到来,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庞乡皱起眉头,问那个仆从道:消息从哪传来的,特使的队伍在哪了?朝廷的特使过来,彭城郡肯定要先接到消息,然后郡守率官吏出城迎接,以正朝廷威严,但这两天,城中上上下下忙碌非常,根本没有这个迹象,难道连郡守府都没提前接到消息?
他一说,其他人回过神来,纷纷想到这个问题。
对呀,朝廷特使代表的是朝廷威严,抵达地方,要讲究排场,会在快要到达目的地之前,先将消息先通报过来,让地方上做好迎接的准备,可此时的彭城县,这些全无迹象。
除非
除非是要深入调查,或者有其他目的,乃至对地方上的官府不信任,才会搞这样的突击,陶涯抚了抚胡须,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可能是特使自己的意思,觉得这样做,有助于查案,当然,不能排除是假消息的可能。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报信仆人的身上,想辨别真假,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搞清消息来源。
被众人盯着,仆从略显紧张,但还是禀报道:是个叫做庾形的送来的,此人的主人庾亮,也是这次的特使之一,但并非主导者。
原来是庾兄!原来他就是特使!陶涯一听,就拍手道,庾兄真不愧好友之名,一来到就想着给我们通报。
庞乡也笑道:也对,传闻庾妃入宫之时,就有种种异象,他如今深受圣上信任,能作为特使过来,很正常!
旁人顿时明白过来。
这个庾亮,其背后的庾家也有崛起之势,当今圣上宠爱的一名妃子,正是出自庾家,据说此妃入宫之时,还曾显现祥瑞,因此这庾家乃是外戚,正得势之时。
而庾亮本人,更是陶涯等人好友,过去经常就谈玄论道,其人多敏善思,这次他入了特使之列,一来到就让人通知陶涯等人,他们并不感到奇怪。
说了几句,庞乡又道:既然庾兄也来了,那只要找个时间问问他,自然能知道朝廷的打算,也能知晓他们故来的这般迅疾。
魏欧和庾亮关系一般,见了陶涯庞乡的反应,就起了结交之心,问道:庾君这般人物,我等早有耳闻,不知何时能见见她,若能与之论道,真是人生乐事。
总有机会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特使来意再说。庞乡看出了魏欧的心思,笑着说着。
不对!不对!
这个时候,陶涯突然神色大变,从坐席上直起身子,皱眉不展。
怎么了?庞乡魏欧连同其他人都一脸疑惑的看向陶涯。
陶涯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的说道:诸位,你们可记得庾兄如今的官职?
庾亮的官职?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是神色剧变。
庾亮上年就入了宪台,居侍御史之位,这次特使过来,传来的消息不是说,那领队的就是御史么?御史中丞不会亲来,那来的就是侍御史了,而且这样审查地方的差事,从来没有来两个侍御史的,那就只有庾亮兄一人,怎么他还不是主导者?那真正的主导者,是谁?难道消息有误?
新汉的御史台又,又称宪台,有监察百官之权,台主为御史中丞,下设若干侍御史,分别执掌支运考课等曹司,自宣武中兴后,侍御史就有六品位格,由于职位特殊,实权超出官品,为勋贵各部官员所忌。
后来宣武驾崩,皇权收缩,御史台的职权随之萎缩,但时至今日,依旧有很大的权柄,出去监察往往只行一位,若特使正官选择侍御史,并无不妥。
可回想仆从的话,众人才惊觉其中问题,那御史庾亮,根本不是特使团的主导者!
想到关键之处,众人竟有遍体生寒的错觉,这可不是他们小题大做,而是考虑到整个事情的变化,生出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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