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叶苒
可她这是无可奈何,她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一旦松懈大意,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但是楼月卿不一样,以前她承受和面对那些是无可奈何,可现在她根本不需要再这般把一切扛在身上,若在以前,她是走是留花无心或许不会在意,可是几年的相处,都不是无所谓之人,花无心把她当做半个女儿看待,自然也不希望她再去背负那些不属于她责任,再活的那样累。
经历了半生的困苦不幸,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如今好不容易过得平静安宁了,对于她来说,这样平静安宁的所在,才是最好的。
所以,花无心很不希望楼月卿离开渭明山。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
花无心显然是知道她顾忌什么,当即打断她的话道:“容郅昨日来找过我,让我在他走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离开,你哥哥也几次穿来书信,让我看好你,他们的意思相信不用我多言你都明白,只有你留在这里,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外面的那些事情,他们都会处理好!”
渭明山虽然并不是什么隐秘之地,可是周围设有阵法,还有瘴气包围保护着,只要她在这里,就不会有人伤的到她,大家都会安心,可她若是出去,那就说不准了。
自从当年她生子九死一生之后,大家对她的性命安危愈发紧张,她若是出去,失去了这道保障,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谁又能心安?
楼月卿听言,倏然静默,没有说话。
花无心也不再多言,有些话多说了反而适得其反,她如此通透的人,都会明白的。
药疗做了两个时辰,先是喝下花无心熬制了十二个时辰的药,据说是从一大锅熬制成只剩最后半碗,药味如何可想而知,喝完药后,在药池中泡一个时辰,之后熏蒸针灸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楼月卿是被莫离抱着出来的,人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意识也有些模糊。
就此休养了三天,这三天,她再没有提及离开渭明山的事情,而是听话的调养身子喝药,休息了三日,人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收到了容郅传回的飞鸽传书,说是已经在楚国东境坐镇。
不过差不多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道消息。
在容郅抵达东境的两日前,也就是九月初六这一日,东宥已经开始发兵攻打楚国,而且是声东击西,东宥大部分军队集结在紫南关外,楼奕琛早前就接了容郅的旨意前往东境,根据东宥的情况,自然是亲自坐镇紫南关了,果不其然东宥先攻打东林郡的紫南关,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又分了一支军队攻打东境大城浜州的关卡,打的楚军措手不及,楼奕琛领军好不容易保住这两个地方的时候传来了噩耗,东境的第一大关忞阳关……被东宥夺下了!
之前忞阳关外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因为是东境第一大关,和其他关卡不同,忞阳关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十二州,所以忞阳关的驻军有足足十万,这段时间楼奕琛不是没有让人探查过,都说一切如常,东宥把军力都放在了紫南关和滨州外,楼奕琛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两个地方,却没想到在两军交战的同时,忞阳关被东宥悄无声息的给……破了!
对于楚军而言,那是一大噩耗!
楼奕琛力挽狂澜,却还是在短短两日被东宥夺去了两州之地。
军心很是不稳,本来五十万大军对抗东宥八十万就致使军心不稳,加上如今连失两州和一大关卡,更是导致人心惶惶,军心一度涣散,而这几场败仗传开,楚国也是人人自危,两日前在忞阳关往西的第三座城池金州两军交战之时,楚军节节败退,幸好容郅带着大军及时赶到,这才保住了金州,稳住了大局,也稳住了军心。
失踪了五年的摄政王归来,这对于楚国的臣民而言,无疑是一颗定心丸,本来溃散的军心顿时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楼月卿拿着容郅传回的飞鸽传书和手下传回的战况,望着楚国东境的方向,面色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东宥这次有备而来,这场战争,怕是短时间内不会结束,而楚国东西两面夹击……
不过还好,萧以恒已经派了萧以恪和萧以慎整军待发,楚国不至于孤立无援,她本不必担心。
可是,她为何总是觉得不安呢……
第二日,宁煊带着红菱和南宫雅抵达渭明山。
南宫雅已经十九岁,却还未嫁人,据说三年前南宫渊就开始为她物色夫婿,可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心情好的时候把人骂一顿轰走,心情不好的时候,把人暴打一顿扔出府门,折腾的臭名远扬,至此再没有人敢求娶这位郡主,南宫渊为之头疼不已,可也不敢再提这事儿,因为他一提,南宫雅就各种折腾,离家出走算是轻的,眼中的还寻死觅活……
每年宁煊来,都会说起南宫渊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南宫雅的这些光荣事迹,所以这些楼月卿都知道,每次听见都暗暗咋舌,对这小姑娘愈发佩服。
按照宁煊说的,南宫雅应该是个活力四射没心没肺的姑娘,可当看到站在宁煊身边一脸死气周身散发着悲伤的女子时,楼月卿是吃惊的,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南宫雅十九岁,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样貌和南宫渊有几分相似,十分精致令人惊艳,可不晓得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整个人跟个没有生气的玩偶似的,耷拉着眼皮,双目无神,面色憔悴,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着。
南宫渊是她唯一的亲人……
楼月卿压下心头的窒痛,上前几步站在南宫雅面前。
“雅儿……”
南宫雅抬眸看着她。
楼月卿浅浅笑着,轻声问道:“还记得我么?”
南宫雅愣愣的看着她片刻后,木木的点头:“记得,你是月姐姐……不对,父王说你是他的妹子,雅儿该叫您姑姑……”
楼月卿柔和笑着:“记性真好,不过姐姐也好,姑姑也好都一样!”
南宫雅继续耷拉着头,和刚才一样死气沉沉。
楼月卿转头看着宁煊,宁煊摇了摇头。
楼月卿看着南宫雅想了想,扯开嘴角笑道:“你们赶路几日也累了,莫离,你先带她们去休息,好好照顾雅儿!”
莫离点头,带着南宫雅和红菱去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南宫雅也跟个娃娃似的,任由莫离带走。
楼月卿目送她们离开后,才皱着眉看着宁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莫离还说,宁煊传消息来说南宫雅闹腾的厉害,可看她现在这无喜无悲的样子,好似被抽去了灵魂一样……
宁煊沉声道:“南宫渊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一开始她接受不了,闹得很厉害,每日都哭喊着要报仇,可后来慢慢的接受了,她就这样了,我怎么开解劝说都没有用!”
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066:托孤遗言
接受了,人却慢慢的死寂下来,仿佛行尸走肉,很听话,却令人心疼。
楼月卿听言,静默片刻,才问:“南宫渊临死前给我留的信呢?”
宁煊眸色微动,拿出那一封带血的信函交给她。
信封早已染上大片血迹,且布满皱褶,从信封上就能看出,这封信曾经历经何等腥风血雨才送到她面前。
楼月卿眼眶倏然红润,眼底的莹润强忍着才没有滑落,颤抖着手接过了信封,接过之后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握在掌中许久,鼓足了勇气,才打开了这一封南宫渊留给她的遗书。
信没有被打开过,因为封蜡还紧贴着,她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纸,缓缓打开,许久未曾见过却眼熟的字迹映入眼帘。
贤妹芳鉴:
见字如唔,自前分迄六载,此中常闻汝者,直欲往看,奈何不暇分身,所恨,知汝一切安,心安矣!
你我相识多年,吾无求矣,今有一事相托,愿卿能许,今东原鼎沸,南宫翊野心欲夺楚江山,吾不能阻深感惭愧,今罪及无复生,吾女雅芳年而不与吾共死,吾将女寄,愿在尔吾旧顾之,让其一世安然无忧,先敬谢恩!
自此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矣,愿卿勿以吾身而伤悲,人有为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愿卿多爱,此后珍重!
—南宫渊遗字。
短短的一封信,南宫渊写了两张纸,字迹墨汁穿透了纸张,可想当时南宫渊写下这封书信的时候心中是何等沉重。
他其实并非没有生路可言,他既然事先得知写下这封信并且还送走了南宫雅,便可以看出他不是没有机会逃离,可是他一身铮铮铁骨,又岂会愿意苟活,宁死也不愿意逃离他的家国苟延残喘,唯独舍不得他的女儿和他一起死。
他或许知道,就算他不留下这封信托孤,他们也会保护照顾好南宫雅的,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想最后再为自己的女儿铺好一条万全的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楼月卿看完信后,站在那里久久不懂,不言不语,宁煊见她如此,拿过她手里的信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苍劲有力却有些潦草繁乱的字句时,面上也透着难掩的悲痛。
楼月卿站在那里沉静许久,一开始只是红着牙抿着唇,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滑落了泪痕,缓缓蹲下,抱着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沁出滴落在地,只见她身子微微颤栗。
她在哭。
哭的很压抑,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却终究热不住泪流满面,沁出指缝沾湿了衣袖,滴落在地上。
宁煊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别过头去没有看她,可面上的一行泪痕却足以看出,他的悲伤不亚于楼月卿。
他和南宫渊年少相识,虽然他比南宫渊小几岁,可却脾胃相投,到现在也有将近二十年的交情了,每年他都会去几次东宥和南宫渊把酒言欢,时常书信往来,那是过命的交情,南宫渊的死,他心中的悲痛,比楼月卿还要深。南宫雅被送进房后,莫离亲自为她沐浴更衣伺候她歇息,她也很听话的让做什么做什么,因为身心俱疲,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可是没多久,她就醒了,是被噩梦惊醒了。
她又做梦了,梦到了父王,梦到了她生辰那日父王陪着她泛舟游湖,给她做长寿面,梦到了父王出事前送她到红菱那里时的诸多嘱托,他说让她先和红菱来找月姑姑,他很快就来和她汇合,她信了,可是他食言了,他死了……
她没亲眼见到,却莫名梦到了父王被万箭穿心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一幕……
一声惊恐大叫后,她猛然起身,气喘吁吁,心惊胆颤。
可刚一坐起来,心惊之后,她便神色一怔:“……月姑姑……”
楼月卿坐在那里有些心疼担忧的看着她,伸手为她擦拭额间的冷汗,声音轻柔温软:“雅儿可是做噩梦了?”
南宫雅一时有些怔愣:“我……姑姑怎么会在这里?”
楼月卿浅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南宫雅听言,点了点头没说话,微微垂着脑袋,又恢复了刚到的时候那样一副冷寂。
楼月卿伸手,裹着她芊嫩白皙的手,头微微前倾,轻声问道:“雅儿想父王么?”
南宫雅神色微动,抬头看着楼月卿。
半晌,她点了点头,眼眶似乎红了,微微哑着声音点头道:“想!”
每天都在想,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等梦醒了,父王就会好好的,所以她接受不了,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她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父王死了……
她长那么大,从来都没有想过,父王也会有死去的一天……
还死的如此惨烈……
楼月卿轻扯开嘴角,柔声问道:“你父王让红菱带了一封信给我,雅儿想知道他写了什么么?”
南宫雅愣了愣,巴巴地看着楼月卿点了点头。
楼月卿从袖口里拿出那封信,拆开递给了她。
南宫雅颤着手接过,看着纸上熟悉的笔迹和内容,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沾湿了她的脸颊,很快滴落在信纸上,晕开,蔓延……
看着南宫雅想哭却又极力忍着,却忍不住泪流满面的样子,楼月卿很是心疼,不过没有安慰她,只是轻声道:“雅儿,我知道你如今很难接受你父王的死,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如果想让他走的安心,就应该试着放下对他的不舍和牵挂,他那么疼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他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很难过,你忍心让他死不瞑目么?”
南宫雅听言,当即抬起头来,含泪激动道:“如果他不想让我伤心难过,他为何要死?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就死了,我只有父王,可是现在他也离开我了……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可以和我一起逃走的,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丢下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她声音愈发哽咽,到最后竟哭了起来,手捂着脸,低声呜咽着,肩膀一颤一颤的,竟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和父王相依为命,可如今,父王死了,她的天都塌了。
楼月卿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南宫雅却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哭越厉害,泪如雨下般,哭着哭着,就好似敞开了心扉,头埋在楼月卿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她虽然已经十九岁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数都已经成亲生子,什么事都该懂了,可她因为从小到大被南宫渊保护的太好,不谙世事懵懵懂懂,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心性,突然间失去了父亲,还惨遭追杀几经生死,这般颠覆人生般的变动,任谁都接受不了。
其实她的心境,楼月卿虽不能说感同身受,却都是明白的,因为她也曾经历过人生被颠覆失去一切的痛,她,也曾经失去了父亲,虽说和南宫雅不同,可那致命的打击,她深有体会!
她趴在楼月卿怀中,崩溃痛哭道:“为什么父王要离开我……丢下我自己一个人……为什么……”
楼月卿十分心疼,紧紧的抱着她,手在她背上轻抚着,柔声道:“傻丫头,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还有我们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乖,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还有姑姑,以后有姑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楼月卿不停地安抚着她,南宫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到最后,只剩下阵阵抽噎。
凤还巢之悍妃有毒 067:开解,对酒
楼月卿见她平静下来,这才放开她,见她泪眼斑驳,便抬手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水,看着她的目光满含着无尽的怜惜和无奈。
不过,再没有出声打扰她,让她自己慢慢平复。
南宫雅痛哭一场之后,心中的悲痛消散了许多,抽噎也渐渐停下,过了好久,她才抬头看着楼月卿,倏然开口:“姑姑!”
“怎么了?”
她问:“你说父王为什么这么傻呢?他明明可以和我一起逃走,一起活着,可他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等死呢?”
父王事先送她走,还写下了这封遗书将她托付给姑姑,肯定早有察觉,既然如此,他肯定也有机会逃走的,可是他却选择了肚子留下面对死亡……
楼月卿怔愣片刻,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因为他是南宫渊!”
南宫雅听言一顿,随即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楼月卿轻扯嘴角,伸手轻抚着南宫雅的鬓角,认真的道:“你的父王,是一个很骄傲的男人,他铮铮铁骨,也顶天立地,对于他来说,要活着,就必须要正大光明清清白白的活着,可是那样的罪名加身,他知道自己无力辩驳,也不能反抗,否则死的人更多,因为南宫翊已经控制了整个东宥,所以他只能接受,而接受便是认罪等死,那是他唯一的归路!”
南宫雅却不认同,拧眉道:“为什么?他可以和我一起逃走的啊……”
话没说完,楼月卿就忽然语气铿锵笃定的打断南宫雅的话:“不,他不能!”
南宫雅怔愣着,随即一脸疑惑……
楼月卿抿唇沉声道:“他若是逃了,便终其一生都是国之叛臣,是南宫家的罪人,等待他的,就是宥国上下的声讨谴责,还有苟且偷生,他不会愿意,他的骄傲和尊严,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确实联系旧部静待时机打算推翻南宫翊,也确实传信给楚京和姑苏城告知南宫翊挥兵西进的打算,意图谋反和通敌叛国的罪名是无从辩驳的,东宥的臣民和天下人不会在乎他做的这些是因为什么,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私交就理解他,所以,这两条罪名他是必须要背下的,既然注定要背负罪名,以他的骄傲,他不可能逃走苟且偷生,但是也不会束手就擒等待审判,抵抗而死,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结局。
南宫雅听言,哑然片刻,才咬着唇不甘心的问:“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送我走?我是他的女儿,我也不怕死,我可以和他一起死!”
她是将门虎女,从小是父王亲手调教,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血性,父王能做到的,能做到,父王不怕死,她又何曾畏惧过死亡?
楼月卿笑了:“因为你是他的女儿!”
“什么?”
楼月卿定定的看着南宫雅,面色严肃语气凝重的正色道:“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他是你的父亲,你可以不怕死,可他怕你死,或许你并不知道,在你父王眼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他可以死,唯独你不能!”
南宫雅神色怔然,不说话了。
楼月卿又道:“雅儿,其实你从来不知道,对于你父王来说,死比活着轻松多了,如若不是为了东宥的江山和你,他或许早就不想活了,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他的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再背负着江山的责任和对你母亲的愧恨活着了,也无需再被那些充满血腥的罪孽折磨了,你如果能够理解他,就不要再难过,而是遵循他临终时的意愿,好好活着!”
南宫雅听言,很是不解:“我不明白姑姑的话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淡笑问:“你从小到大都和你父王相依为命,可你好好想一想,你的父王这么多年来,可快活过?”
南宫雅听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思绪飘会了过往那些岁月中。
不想还不觉得可现在回想,从小到大,父王似乎都没有快活过,哪怕是在她面前开怀的朗声大笑的时候,都感觉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悲伤,怎么也化不开,她也曾疑惑过,可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父王在她面前,总是很开心,好似再烦恼只要看到她都会轻易被化解,可现在想起,她才发觉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有整整了解过父王……
蓦然发现,父王这些年活得很累!
“为什么……”呢喃着,她不知道是在问楼月卿,还是在问自己。
楼月卿轻声道:“雅儿,有很多事情你父王并不想让你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姑姑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你父王此生唯一所愿便是你一生顺遂平安,他已经为了这个心愿努力了那么多年,为此,他活得再累都心甘情愿,如果你真的理解他,就从此以后好好活着,让他在天之灵看到也能安心瞑目,至于那些仇恨和烦恼,它们不该是你拥有的,你要做的,就是遵循自己的心活着,每日开开心心的,不必心怀执念和怨怼,这就是对你父王最大的回报!”
南宫雅听进去了,却仍不甘心:“可是父王的仇……难道就算了么?”
她的父王,被那些人联手栽赃陷害而死,这样的血海深仇,难道她要就这样算了?
楼月卿听言,眸色一冷,眯着眼咬牙道:“不,他的仇,我一定会报!”
南宫雅看着她,神色微动。
楼月卿看着南宫雅保证道:“雅儿放心,姑姑一定会为你父王报仇,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南宫翊该死,可是该死的不止他,那些信是怎么落到南宫翊手里成为南宫渊的罪证的在,这些都要好好深究,参与其中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南宫雅想了想,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楼月卿,咬牙道:“可是我想亲手为父王报仇!”
楼月卿听言,静默片刻,才轻声问道:“雅儿可明白为何从小到大你父王什么都由着你,唯独不允许你杀人么?”
南宫雅忽然愣住了。
从小到大,父王虽然对她宠得几乎没有限度,甚至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也教了她武功,可是却从来不允许她伤人性命,哪怕她时常整蛊欺负人,也都是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也不能无缘无故欺负人,所以她虽然可以说是跋扈蛮横,在金陵城中臭名昭著,可是仔细算起来,她没害过谁,哪怕是欺负了谁打了谁,都不过是一些皮肉伤,教她武功的时候父王就说了,她的武功是用来防身的。
为什么呢……
楼月卿浅笑着解释:“因为他希望你一辈子活的纯粹干净,而血腥和杀戮是生生世世都洗不清的罪孽,所以你的手,不该染血!”
就像她现在对容六月的教导,她此生杀的人太多了,而她的手,是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的,这些都是她永生永世都洗不清的罪孽,她不在乎,可是她不希望她的女儿也和她一样,而南宫渊,也是一样的。
南宫雅不说话了。
从南宫雅的房中出来,在回廊下,楼月卿看到了宁煊。
宁煊显然是担心南宫雅,所以站在这里许久了,见她出来,两步上前。
“她如何了?”
楼月卿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明天应该就好了!”
听到楼月卿的这句话,宁煊松了口气:“那就好……”
楼月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便是她有把握已经解开了南宫雅的心结,也化解了她的悲伤,如此,那便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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