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迪巴拉爵士
等他走后,番子进来禀告道:“公公,闫春辉在福州很是低调,而且很谦逊,上下都说他好。”
安伦摩挲着已经冰冷的茶杯,问道:“戒备可严?”
番子觉得安伦像是没睡醒:那闫春辉才是几品官?也敢说什么戒备森严吗?
而且他怕什么?
“公公,闫春辉和同僚一般的上下衙,有时候还会去外面找乐子。”
说完后安伦没回应,番子从福州一路赶回京城已经是身心俱疲,站了一会儿后就小心的抬头看过去。
安伦在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垂的双眼里,不知道是惆怅还是忧伤。
……
京城中多了些过年的气氛,各家店铺都无一例外的派出伙计在门外招揽顾客。
方醒下马感受着这股气氛,同时也在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琢磨着家人是否喜欢。
他看到了南方的笋干,也看到了南方利用交趾的蔗糖制作的各种糖,而且形状各异。那些兽类的糖最受欢迎,几个大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那挑选。
方醒走过去看了看,甚至是嗅了嗅那些糖果的味道。
掌柜赞道:“客人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啊!这蔗糖的味道浓郁,只要懂行,无需仔细看,嗅一嗅就知道真假。现在有的人用那些杂糖来冒充蔗糖,黑心啊!”
那几个孩子好奇的看着方醒,然后用信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母。
然后就是尴尬。
虽然现在大家的日子好了不少,可若非是逢年过节,没人会来买还有些贵的蔗糖。他们的父母甚至都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要买些回去。
方醒笑了笑,说道:“以后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便宜。”
随后他挑选了些兽形糖果就走了。
“真会便宜起来?”
几个家长在问着掌柜。
掌柜专做蔗糖这一行,对细节了解的很深,但对大势却不如方醒了解。
“有的,西洋那边就开始种植甘蔗了,以后会在那边弄成了蔗糖,用船送回来,肯定会便宜。”
“西洋啊!现在听说很恭顺。”
“对,大明水师刚击败了泰西联军,大海之上再无对手,谁敢不恭顺!”
“是啊!塞外也消停了,海上也安稳了,历朝历代可没大明这般厉害的。”
“以前那些人喊大明威武,咱们不过就是听听罢了。前几日路过军营,听到里面操练时喊大明威武,不知怎地,我居然就觉得身体发热,就想进了里面,和那些军士一起操练,然后去了沙场上喊这句话。”
掌柜见几个顾客都一脸自豪,就凑趣道:“在下也出过海,是去小琉球看甘蔗田,那一次恰好遇到了船队下西洋,我的个老天爷啊!那船铺满了整个海面,眼中全是船只和风帆,别的啥也看不到,那时候就觉得生在大明真的挺好。”
“是啊!下辈子咱还做大明人!”
……
方醒拎着糖被人叫进了宫中。
朱瞻基的胡须越留越长,方醒看了有些违和。
“为何这般看朕?”
朱瞻基已经处置完了政事,正在品茶。
皇帝这个位置虽然累的能让方醒望而却步,可在一些珍稀资源的享受上却是能让人羡煞。
方醒喝了一口茶水,没有感觉到一点涩味,满口幽香。
他在琢磨着能否弄半斤这种茶叶回家去喝,就随口说道:“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面黑无须,这一下子就那么长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是地位转换带来的不对劲,两人对此心知肚明。
方醒习惯那个在方家庄打混的年轻人太孙,甚至后来那个郁郁寡欢的太子也成。
只是成了皇帝,身份变化之后带来的隔阂让人回想起当年的际遇后,不禁怅然。
朱瞻基莞尔道:“不蓄须总是差了威严,本来还想修理一番,可端端上次揪朕的胡须没揪稳,一下就摔了,朕干脆就蓄须吧。”
这个近乎于儿戏般的决定里是否有国事的压力和群臣的压力?
方醒没有说话,在想着当年那个年轻人渐渐走上这个至高宝座的经历。
都不容易啊!
一个国家都被压在一个人的肩头上,那压力能有多大?
方醒觉得自己肯定承受不住,那么朱瞻基呢?
朱瞻基微笑道:“黄淮已经上了奏章,说是休养的差不多了,不肯在家空耗时日,准备回来,朕在想啊!这人去后究竟有没有来世,若是没有,这一世蝇营狗苟,忙忙碌碌的可划算吗?那些人若是也如这般想,那么他们努力做事,到老也不休息的精神头是哪来的?”
这个话题比较散漫,可是由朱瞻基提出来的,方醒不得不想了想。
他这个感慨从哪来的?
方醒觉得应当是在看到南方那些造反的卷宗之后来的。
就算是被拿回那些投献的土地,可那些造反的士绅依旧能活的很滋润。
那么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有人说那些造反的人是贪心不足,朕以为不全是。”
朱瞻基有些怅然的道:“人这一生来的无知,渐渐长成,觉得自己能把老天给捅出个窟窿来。指点江山,直抒胸臆,何等的痛快。”
皇帝累了!
他需要休息!
方醒正准备进言,朱瞻基却继续说道:“渐渐人就开始变老,等有了儿孙,看着他们如自己当年一般的出生、长大,德华兄,很茫然啊!觉得自己迟早会和那些满脸斑纹的老人一样,想想就觉得这世间再无留恋之处。”
方醒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一个想出家的皇帝的感慨。
他知道朱瞻基有许多事情和愤怒都没法和别人说,只能自己憋着。
所以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你这是累了。”
方醒断言道:“人在累了之后就容易沮丧,觉得万念俱灰,举目灰暗。”
“你扛住了压力,纵观史册,再无比你更坚强的帝王。”
朱瞻基突然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压力之下,朕确实是觉得累了。”
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2349章 天道轮回
从战国开始计算,无数君王都曾经进行过革新。
有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有重塑大秦骨架的商鞅;有北魏孝武帝的革新,也有宋神宗和王安石的绝地改革,那是因为这块土地经常会面临绝望。
而每当在这个时候,无数仁人志士就会涌现出来,或是激烈,或是上善若水,他们希望用革新来挽回国运。
而在这个革新的过程之中,帝王的态度和抗压能力成为了最关键的因素。
朱瞻基回想着自己在此次南方清理投献中承受的压力,不禁放松的道:“当时朕已经做好了从北方统帅大军南下平叛的准备,朝中的臣子们都在劝朕放低些要求,只要给那些士绅们看到好处,此事就不难解决。”
方醒对这种态度只能报以呵呵。
“一旦屈服了第一次,那么北方是不是也要重新走回头路?到了那时,谁还把君王的威严放在眼里?”
什么叫做一言九鼎?
没有这个一言九鼎,帝王失去了威信,这个国家大抵就要开始孕育危机了。
独特的文化孕育了一代代的百姓,禁锢的政策让百姓无所适从,所以他们需要皇帝。
而失去了权威的皇帝显然只能是各方势力的玩物。
“对,别人都可以屈服,帝王,朕却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后续朕就会处在风暴中心,大明就会风雨飘摇。”
不过是做了几年的皇帝,朱瞻基对人性的认知却恍如是经历了半生的老汉。
方醒见他疲色渐去,就担心他走另一个方向,说道:“所谓今生来世,实际上无人知晓,咱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活着,尽力的活着。”
在俞佳担忧的目光中,朱瞻基平静的说道:“若没有来世,那帝王和百姓有何区别?再尽力也是黄土一杯,有何用?”
这是个在不断成熟的皇帝,他会遇到许多麻烦和困扰。
帝王的麻烦和困扰自然是要独自承受的,而承受的后果会导致帝王的性格发生变化。
而朱瞻基比那些帝王要好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找方醒来发牢骚,倾吐自己的不解,或是纠结。
“祖宗在上,子孙在下,作为中间的我们,能懈怠吗?”
朱瞻基的眼中恍惚了一下,然后起身道:“出去走走。”
两人出了暖阁,一直走到乾清宫的大殿下面。
宋老实在前方寻摸着什么,等回头见了朱瞻基和方醒,就夹着扫帚过来,欢喜的道:“陛下,没鸟了。”
方醒的脸颊微颤,朱瞻基却温和的道:“京城里的雪都化了,那些鸟尽可去找地方取暖,不会再有鸟儿冻僵了。”
宋老实失望的叹息一声,然后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却不是什么雾霾,而是一些散乱的云。
“这一年多以来,朕夙夜难眠,唯恐哪日遍地烽烟。”
朱瞻基负手缓步前行,方醒落后一些,发现他的背部竟然有些驼了。
他才三十一啊!
方醒心中惊骇,觉得自己是不是低估了打击士绅给朱瞻基带来的压力。
“京中各部都在互相盯着,朕所能倚仗的也就是火器卫所,可若是有人骤然发难,朕也会措手不及。”
朱瞻基的背影看着有些萧瑟,帝王的孤独再也遮掩不住了。
“人这一生总得要迎接各种挑战,太孙时的,太子时,帝王时的,度过了难关,就是收获的季节。”
方醒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着。
朱瞻基止步,幽幽的道:“朕自然不会怕这些,既然做了帝王,就得有时刻被人挑战的准备。从开始到结束,正如同皇爷爷一般,从未中断。”
“只是皇爷爷却从未低过头,那朕自然也不会低头。”
朱瞻基的声音渐渐的振奋起来:“南方造反,军队却没乱,可见大明的根基牢固,倒是让那些士绅失望了。”
朱瞻基回身,见方醒有些神思恍惚,眼中也多了些无奈和软弱,就说道:“朕只是在你的面前说说罢了,过后就忘,明日朕自然会调理心思,重新做回君临天下的帝王。”
……
“爹!”
方醒回到家中,无忧第一个迎了出来,见他手中拎着个油纸包,就欢喜的问道:“爹,是不是糖?是不是糖?”
两条大狗在方醒的身边转圈,不时跳起来去嗅嗅那个油纸包。
方醒俯身单手抱起无忧往里走,说道:“是蔗糖,不过你可不许多吃,不然烂牙。”
“好好好!”
急着吃糖的无忧点头如捣蒜。她右手抱着方醒的脖颈,冲着两条跟在方醒身边的大狗嚷道:“你们不许吃,狗牙会烂掉,到时候啃不了骨头。”
到了里面,张淑慧见了就说道:“夫君,无忧大了,该自己走。”
“不!要爹抱!”
无忧一下就抱紧了方醒的脖颈,方醒也说道:“趁着丫头还小,能宠就宠吧,等大了就不行喽,到时候天知道是谁家的。”
土豆和平安也在家,却在里面算账。
小白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有些湿,见到方醒就委屈的道:“正准备给大虫和小虫洗澡,结果无忧听到您来了就往外跑,两条刚进盆的大狗就踢翻盆跟着去了。”
方醒把无忧放下地来,说道:“鸡飞狗跳才热闹啊!”
他不喜欢那种太过规矩的气氛,父子见面躬身行礼,问候,然后教训,吃饭时也是寂然无声。
方醒觉得自己的骨子里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种标准的贵族。
“娘,是兽糖!”
无忧打开了油纸包,然后欢喜的冲着里面喊道:“大哥二哥,有兽糖。”
快活的无忧总是能让周围的人心情愉悦,张淑慧却觉得她活泼过分了些,担心以后难找婆家。
“夫君,无忧该学规矩了。”
方醒宠溺女儿,所以张淑慧也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提醒他,闺女该学贞静些了。
方醒诧异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学什么规矩?”
张淑慧低声道:“无忧以后若是要嫁人了,肯定是要侍奉公婆的,没有规矩……”
方醒的脸颊在颤抖,张淑慧叹息道:“夫君,您再疼爱她,可终究有一日也要出门啊!”
这时土豆和平安已经出来了,两人先冲着面色难看的方醒躬身行礼,然后就和无忧一起看着那油纸包里的兽糖。
蔗糖甜,而且经过几次过滤等工艺再加工成的兽糖更是甜的单纯,一般的孩子压根都经不住这种味道的诱惑。
“怕什么,咱们在呢!”
方醒强硬的说道:“就算是咱们不在了,也还有土豆和平安他们,总能护住无忧。若是被欺负了,那就打上门去,接回家来。”
张淑慧无奈的道:“一家人的事不好说呢,到时候咱们成了外人不好掺和,那还不如早早的让无忧学了规矩和手段,以后自身站住了,谁也不敢欺负她。”
想到自己的闺女以后要嫁人,方醒心中微痛,有些恼怒的道:“到时候找个分家自己过的。”
张淑慧无奈,只得放弃了这个话题。她担心再说下去,方醒弄不好就要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了,然后再一步步的把那个孩子按照他心中的女婿模样去培养。
晚上时,方醒看着一家人坐的满满当当的,突然感慨道:“当年父母肯定是这样欣慰的看着我们,一代又一代,生老病死,繁衍生息,这就是天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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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2350章 不该继续藏着的藏锋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类从生下来就注定是在奔向死亡。
这个过程很让人惆怅,特别是中年危机的那群人。
方醒这几天的情绪不大好,张淑慧以为是为了无忧的未来而犯孩子气的毛病。
书房里,黄钟拿着一张纸在念着。
“……宋检,去年还在严州府做着推官,年尾就进京做了翰林院的侍讲,前程远大,只是私底下却有些钱财来历不明,外加在严州府时曾经为了人情草菅人命。他是靠着南方官员的人脉一路上来的,此次南方清理,他的怨言最多。”
方醒等他念完了这份名单后,说道:“南方的清理很快,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那些人心有不甘也没办法,所以只能下黑手,使阴招,妄想着用气势来压迫陛下,让陛下用处置我来换取士绅的妥协。”
黄钟觉得那些士绅是真的是不了解自己的东主,所以才敢用这些手段,还自鸣得意。
“伯爷,陛下虽然比不得文皇帝那般雄烈,可却也不是会轻易退让的帝王,他们这是痴心妄想。”
方醒点点头,虽然和朱瞻基没有更深入的交流,但默契已经建立了。
“陛下的压力很大,而我必须要出手,从那些压力中间找到一个点,刺破它。”
黄钟觉得方醒急躁了些,“伯爷,既然要破解陛下的压力,那就不能让陛下的人出手,可咱们的人手不够啊!”
聚宝山卫被拉在了后面,他们将会押解那些俘虏回京。
“聚宝山卫按照时日计算应当快到了,不过长途跋涉谁也说不准,水路一旦结冰,他们就只能上岸步行,说不准啊!”
黄钟担心方醒会急躁入局,到时候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他们在等着您犯错呢!林詹被打的事已经在闹腾了,王彰进宫请见陛下,说都查院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若是不处置,都查院以后颜面无存,再无脸面去监察百官。”
方醒微微一哂,说道:“他们有何脸面?御史御史,首要就是纠风,至于贪腐,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正想立功呢!哪里轮到都查院来抢功了?”
黄钟想起了几乎是个准盟友的刘观,不禁看了方醒一眼。
方醒显然并未把刘观当做是盟友,考虑事情时压根就没把他当做因素计算在内。
这不是无情,而是从开始刘观就是在投机。
刘观当时已经岌岌可危了,不少人都盯住了左都御史的位置,准备出手把这个‘劣迹斑斑’的家伙掀下马来。
就在那当口,刘观毫不犹豫的转身投靠了皇帝,义无反顾的成了帝党,并愿意为了皇帝化身为忠犬,皇帝让咬谁就咬谁。
方醒眯眼看着外面,幽幽的道:“叶落雪回归之后,虽然没人怀疑他的忠心,可仁皇帝留下的藏锋却真的藏住了锋芒,也该出来亮亮相了。”
黄钟心中一喜,却提出了顾虑:“那些人会不会认为是陛下的意思?”
方醒摇摇头道:“藏锋一直很隐秘,比黑刺还隐秘,只要叶落雪不出手,那些人就猜不到。再说发现了又如何?本来就没准备隐瞒。”
黄钟赞同的道:“帝王行事要大气,就算是陛下不想和那些人撕破脸,可也不能太遮遮掩掩了,更不能退让。”
“斗而不破!”
方醒总结了双方目前的态势:“他们不敢冲着陛下去,不,不是不敢,而是忌讳,没这个立场,毕竟要喊几句忠君的口号嘛!所以就冲着我来了。我坐镇这里,谁敢去,谁愿意去找陛下?”
……
王彰很悲愤,因为皇帝的态度很冷淡,让他回到都查院后不知怎么面对那些官员。
牛车跑的快,全凭车夫带。
若说都查院是一辆牛车,那么王彰认为自己就是目前的车夫。
可这辆牛车却出了问题,跑不动了。
他才在值房坐下,有人就进来禀告道:“大人,林詹中午回来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说话漏风,说是要尽忠职守,不畏权贵,不少御史都在为他叫好。”
王彰漠然道:“他要来就来,本官却管不着。”
若是林詹弹劾的是别的权贵,不管是不是捕风捉影,王彰绝对会鼎力支持他。
可这位却是十余年不鸣,一朝打鸣,就冲向了方醒。
而且那些所谓的谋逆和不臣的推测,基本上都经不起推敲,只是因为符合了目前的态势,这才引发了弹劾潮。
王彰是自动在保护着林詹,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人心就散了,以后的都查院和茶楼就没啥区别了。
“他在做什么?”
“林詹在和人说话。”
……
林詹是在和人说话,只是人多了些。
十余名都查院的官员在满面潮红的听着他在讲话。
而在外面一些,那些低级官吏也在听着,就像是虔诚的信徒。
林詹一脸的肃穆,仿佛是在传授着某种宇宙大道。
“……本官掉了不少牙。”
林詹张开嘴,侧着脸让大家看看左脸里的那些黑洞。
他很坦然的道:“那些地方还在剧痛,可本官已经忘记了痛楚,因为本官更想知道兴和伯是否知道了自己的错处,主动退下来。若是能,那本官满嘴的牙都掉了又有何妨?”
生活会让许多人变成演员,他们从开始演技生涩,直至把生活当做是一个大剧场,就像是一个进化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的代价就是和多吃几次亏。。
“我们要谨守本职,要纠正风气,要为陛下挡住那些令人不安的攻击,筑成一道墙,坚不可摧的城墙!”
说话的林詹气喘吁吁,一脸的慷慨激昂。
而本是过来看看他没养病就来上衙的同僚们神色各异,有悲愤、有沉重、有振奋、有忧虑……
演员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生活当做是舞台,不管是在谁的面前,哪怕是至亲的面前也照演不误。
戏子无义。
林詹吐了一口血水之后,这场探望慰问就结束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此刻冷冷清清的让人觉得身处荒郊野岭。
呸!
林詹又吐出一口血水,嘴里那些少牙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
他捂着左脸进了值房。
桌子上散乱的摆放着几份空白奏章,以及几本书,还有没收拾的文房四宝。
林詹去打来了水,然后把冻住的砚台和毛笔放进去。
天气本就寒冷,加之墨汁没有清理,所以毛笔变得硬邦邦的,笔尖处差不多可以杀人了。
林詹拿着毛笔,把坚硬如铁的笔尖在水里轻轻晃荡着。
他想化笔为刀,再度出击,可看了看桌子上,他遗憾的发现手中的这支被冻住的毛笔就是最后的武器了。
去领取一支?
那些人马上就会盯着他,巴不得他再去弄方醒,最好是胆大包天,直接弹劾皇帝。
他仰头看着屋顶,不停的眨巴着眼睛。
他渐渐低下头来,突然哽咽了。
墨汁渐渐化在小木盆里,一小团一团、一缕一缕的飘忽在水中,最高明的画师也无法画出这等空灵的意境。
一滴泪水滴落在水中,渐渐晕染开来的墨团被打散。
水波轻轻涌动,那墨团几度聚合,又几度散开。
外面有人在疾步往里走,边走边喊道:“方醒昨日进宫,今日就带着女儿出游逛街了!”
“什么?”
周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林詹甚至能想象到那些人的脸上是多么的惊讶和失望。
“陛下没处置他?”
“那咱们这段时日的弹劾不就是白费劲了吗!”
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2351章 方寸大乱的王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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