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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言罢,潇洒的转头,迈步而出。
房俊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这位公主殿下深更半夜洗白白送来门来,本打算拼着被狗咬一口将事情办成,孰料却被他无情拒绝。无论巴陵公主表现得多么淡定、平静,一个女人白送上门却被人拒绝都是一件绝对无法容忍的羞辱。
然而巴陵公主也算是个人物,羞恼之下并未立即发作,那样只会让她自己更难堪,于是便耍了一个以进为退的把戏,一句逆转局面,将所有尴尬难堪都加倍奉还。
也怪房俊自己不争气,没防备之下被人家给捉住了把柄……
摇摇头,回到书案之后喝了口茶水,凝神继续处置公务,却发觉根本静不下心。不得不承认,这位平素予人任性桀骜的巴陵公主一旦褪去外壳,露出内里的娇嫩,居然有一种妩媚至极的风情,那种与寻常时候人设截然不同的反转,充满了魅惑。
房俊昂藏男儿、血气方刚,面对这样主动的撩拨又岂能无动于衷、古井不波呢?
所以把柄露出来了,就被怪被人家捉住……
想想刚才那一幕,房俊便面红耳赤,脸上大写的两个“尴尬”,大唐公主果然一如既往的彪悍。
一壶茶喝光,心绪依旧不宁,干脆起身穿好外裳,吹熄了灯烛,走出大帐,撑起伞带着几个亲兵在小雨中漫步走回住处。
让侍女烧了一通热水,褪去衣物钻进宽敞的浴桶,滚热的热水激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里的湿寒之气瞬间蒸腾出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来,舒服得不行。
躺在浴桶里感受着身心放松的惬意,一阵疲倦涌来,昏昏欲睡。
自从当初出镇河西开始,便一路策马奔腾、杀伐征战,未曾有片刻放松,之后设伏阿拉沟、大战西域,而后数千里驰援长安,再与叛军对峙、鏖战,对于人的精神压力几乎达到极致,即便以他精力之充沛,也大感吃不消。
平素高压之下精神紧绷,尚不觉得如何,每当这般夜深人静之时,疲倦便会不可遏止的涌上来。
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掌抚上他的肩颈,轻轻揉捏。
如兰花一般馥郁的香气萦绕鼻端,昏昏欲睡的房俊精神一振,倏然清醒,一回头,便见到高阳公主如花似玉的俏脸。
一件素白的睡袍掩住玲珑纤细的胴体,乌云一般的秀发只用一根丝绦在脑后轻轻的绾成一束,随意的垂在背上。巴掌大的小脸儿秀美娇俏,全无半分岁月润染之痕迹,一如当年。
入水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烛光,流淌着浓郁的爱慕与怜惜。
见到房俊醒来转头,高阳公主嫣然一笑,微微俯身,任凭睡袍领口倾泻出无限春光,红润的菱唇轻轻吻在郎君额头,而后双手捧住郎君的脸,柔声道:“这阵子累坏了吧?你闭眼歇着,妾身给你按摩一番……哎呀!”
话音未落,却已经被房俊探出双手揽住腰肢,真个人抱进了浴桶之内。
“噗通”,水花翻滚,生息渐促。
良久,水波平息,烛光映照着如花似玉的俏脸,被水汽蒸腾得愈发红润,眉眼之间有如春水荡漾,娇喘细细,一双欺霜赛雪的手臂紧紧揽着郎君的脖颈,埋首宽阔坚实的胸膛之间,娇喘细细。
娇声嗔道:“就不能好好的?总喜欢这般糟蹋人!”
她的确性格开朗叛逆,可总归有些羞涩,先一步将罪名都扣在郎君脑袋上,反正她是被迫的……
房俊“嘿”的一笑,揶揄道:“殿下恶人先告状,分明是您不耐寂寞,半夜三更跑来微臣这边试图勾引。为人臣者,给殿下分忧解难乃是分内之事,自然鞠躬尽瘁,精尽而止……嗷!”
夫妻两个相拥着坐在浴桶里,紧紧依偎,肌肤相触,享受着静谧的美好。
良久,缓过劲儿的高阳公主手指在郎君胸前划着圈圈,问道:“这场仗打到现在,估计也快要介绍了,郎君还有那么多的军务要忙么?”
房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将玲珑娇躯搂在怀里,笑道:“编筐编篓,全在收口,如今虽然优势尽显,关陇败局已定,却也不敢大意,谨防叛军奋力一搏、玉石俱焚,虽然这个可能不大……对了,柴令武那厮觊觎‘谯国公’之爵位,非但没有试图搭救其兄柴哲威,反而让巴陵公主深更半夜的跑到中军大帐,求我在太子面前替其争取,将爵位转赐于他……哎呀!干嘛掐我?”
高阳公主自他胸前昂起头来,明媚的眸子眯着,尖尖的指甲掐着他肋下软肉,秀美的面容似笑非笑:“巴陵刚刚去了你的大帐?”
房俊道:“昂!但是我啥也没干!”
“啥也没干?”
高阳公主唇角挑起,手下用力:“本宫自然是相信郎君的,还以为郎君对本宫爱意更深,却原来是心里头想着另一个人,呵呵。”
指甲掐着一点点软肉,转了半圈儿。
房俊疼得脸色大变,连忙使劲揽住高阳公主盈盈一握的纤腰,指天立誓:“真的什么都没干!巴陵平素那一副傲娇的模样你还不知道?我看见就烦,哪能有半点心思!”
遂将情况详细述说一番,而后指天画地发誓自己坚守本心、守身如玉,的确啥也没干。
之余被人家捉住把柄之事,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高阳公主将信将疑,不过终于松了手,温柔的揉搓着被掐的地方,撇嘴道:“原以为巴陵那个丫头是个清高的,孰料也是这般下贱,深更半夜送上门,不要脸。”
房俊心中一送,不过还是替巴陵说句公道话:“这事儿怪不得巴陵吧?柴令武那家伙利欲熏心,居然将自己老婆拱手送人,将心比心,想必巴陵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呵呵,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更不了解巴陵。”
高阳公主不以为然,在郎君怀中坐直腰肢,伸手将打散的湿漉漉头发重新绾起,口中道:“若是寻常人家,被郎君所迫去做那等下贱事,的确悲哀。但巴陵乃是金枝玉叶,柴令武那个废物能逼得了她?若她自己不愿意,宁肯和离也断不会做这种事!既然去了你的大帐,一半是为了报复柴令武,另一半则是对你心有觊觎,最起码不排斥委身于你。呵呵,贱人!”
房俊张张嘴,欲反驳几句,却发现高阳公主说的有几分道理。
女人总是很奇怪的物种,面对舔狗的时候她骄傲高洁不屑一顾,被人嫌弃的时候又愿意飞蛾扑火不管不顾……
绾好头发,高阳公主居高临下看着房俊,问道:“是不是很得意?”
房俊想说有点,虽然他对巴陵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可这样一个容颜娇美的金枝玉叶心情暗属愿意一夕云雨,是个男人就会得意,但除非他想作死,否则嘴上决不肯承认。
“本郎君才华横溢、容颜俊美,堪称丰神如玉、潇洒倜傥,这世上暗恋我的女子车载斗量,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只钟情于娘子一人,其他庸脂俗粉根本不屑一顾。”
“呕!”
高阳公主双手捧着下颌做呕吐状,嫌弃道:“你恶心不恶心?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不要脸!还有,你若只钟情于我一个,那长乐又算是怎么回事?”
房俊无言以对,这种事是解释不清楚的,只能付诸于行动。
女人嘛,别管多么牙尖嘴利,多么不屑嫌弃,只要你足够给力,保管她伏首贴耳、言听计从,……
水花再度翻涌,高阳公主恼羞成怒,奋力挣扎:“无耻之徒!说不过人家便用这等无赖手段是吧?你你你住手,本宫错了……”





天唐锦绣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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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长安城北开远门外,一座座军营连绵成片,兵卒忙碌,骑兵往来巡逻,旌旗在微雨之中招展。
巴陵公主的车驾自城北逶迤而来,随同的侍卫策骑护在左右,一路自开远门外连绵不绝的军营之间穿行而过,直抵城门之下,除去被巡逻兵卒拦住几次查看印信之外,并未拖延。
这场兵变说到底也只是大唐内部的权力之争,攸关储位,无关社稷,关陇起兵之本意并非谋朝篡位,所以相对来说除去当事双方之外,局势比较缓和。譬如宗室、大臣们只要有关陇门阀颁发的“牌照”,自可出入长安往来不禁,而对于各家女眷来说,更是毋须牌照、通行自如。
巴陵公主金枝玉叶,地位尊崇,故而昨夜才能在紧张局势之下出得开远门奔赴右屯卫大营,今早更能够穿越关陇军营自城门而入……
到得城门之前,自有兵卒上前盘问,不过在见到侍卫递上的巴陵公主印信以及马车上显眼的晋阳柴氏家徽,立即予以放行。
马车随着不时出入城门的兵卒缓缓驶入城内,自义宁、金城两坊路过,抵达颁政坊时被前方军队设置的路障堵住,不得不折而向南,颁政坊紧挨着皇城,那里现在已经是战场,严谨平民出入。
由醴泉、布政两坊之间一路南行抵达西市,再向东路过数坊,返回府邸。
马车刚刚自一侧小门进入,巴陵公主掀开车帘,便见到柴令武已经快步走来,予以迎接。柴令武双眼不满血丝,发髻凌乱,胡茬子也冒出来,脸上满是疲惫颓废,显然一夜未睡……
巴陵公主下车,垂下眼皮,没有看柴令武,在婢女搀扶之下向着正堂走去。
柴令武只能跟随其后,一肚子话想问,却也知道此地不能谈论那些事,只得压着性子,亦步亦趋。
进了正堂,婢女奉上香茗,柴令武便迫不及待的将婢女统统斥退,张口欲问,忽然见到巴陵公主秀美的面容上血色全无,苍白得吓人,往昔清淡如菊的一个美人儿眼下看上去却好似风中摇曳的野草,憔悴惹人恋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讪讪道:“为夫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殿下不妨先去沐浴一番。”
到底夫妻一场,平素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此刻见到妻子这般模样,怎么可能不心疼?更何况此事乃是因他而起,心中更是充满愧疚。
两手捧着茶杯垂着头的巴陵公主温言,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容泛着冷笑:“怎么,嫌本宫脏了?”
柴令武张张嘴,无言以对。
脏么?肯定脏了啊。嫌弃么?也肯定嫌弃的……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一夜,甚至此刻坐在自己面前仍沾染着不属于自己这个丈夫的体味,那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呢?
固然是自己求着她去的,固然他觉得爵位更重要,固然他曾经以为些许牺牲完全是值得的,只需下半辈子对她呵护备至以为补偿,那么一些便都是值得的。
然而现在,身为男人的尊严遭受践踏,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如想象那般视如寻常……
只要想想房二那厮座昨夜如狼似虎一般在巴陵身上肆虐,甚至不知用何等下作之方式一逞兽欲,他心中便有如针扎一般刺痛。
他有些后悔了……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何用?
巴陵公主垂下头去,不看他,小口的呷了一口茶水,低着头问道:“怎么不问问事情可否办成?”
柴令武不语,他不好意思问,当然也知道巴陵公主自己会说。
巴陵公主果然没等他开口,已经淡然道:“他答允会向太子说项,但不保证事情一定能成。”
“什么?!”
柴令武登时怒气勃发,拍岸而起:“娘咧!这混账吃干抹净不认账?简直无耻之尤!吾定与他没完!”
他快要气炸了。
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结果房二那厮享用完了打个饱嗝就撤了?简直岂有此理!同时心里也埋怨巴陵公主,未曾确认得到房二的承诺,你怎么就能让他得手了呢?
可这等埋怨之言,却实在是说不出口……
巴陵公主抬起头,眼神戏谑:“吃亏的是本宫,该不满的也是本宫,你急什么呢?”
柴令武被噎得说不出话,额头青筋暴突,此刻若房俊站在他面前,他绝对能抽出宝剑扑上去拼命。
巴陵公主好似能够看透他的心声,问道:“为何不问本宫缘何尚未要到一个确定的承诺,便宽衣解带、任凭采撷呢?”
柴令武忿然蹙眉,这话太难听。
巴陵公主苍白的面容浮现一抹嫣红,露齿一笑,声音清脆悦耳:“因为本宫愿意。”
言罢,放下茶杯,盈盈起身,走去后堂。
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就是要见到柴令武嫉恨如狂、悔之莫及的模样。至于缘何不解释与房俊之间根本不曾发生任何事……解释了有用么?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种情况,又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得住她这样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呢?
不如就这样吧,她是不会和离的,但自今而后夫妻恩断义绝,相敬如宾吧。
……
正堂里,柴令武暴跳如雷,自己为了爵位将夫人都给赔上了,却什么也没得到?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儿的!
他在正堂里转了几圈,冲门外喊道:“来人!”
家仆快步入内,道:“郎君有何吩咐?”
柴令武道:“速速备马,吾要出城一趟!”
“喏!”
家仆转身出去安排,须臾回转,言及马匹已经备好,柴令武大步出门,翻身上马,抬头看了一眼飘摇的雨丝,带着一众家将侍卫策骑出了府门,沿着长街奔弛,直处开远门,奔赴右屯卫大营。
此刻柴令武怒火中烧,非得找房俊讨一个公道不可!
……
清晨,太极宫北侧紧邻内重门的一处衙署之内,东宫、关陇双方就和谈展开新一轮磋商。
刘洎一身紫袍、配金鱼袋,头戴幞头,居中坐在主位,萧瑀、岑文本等一干大佬尽皆退避,将和谈完全交由他来主导。
下首则坐着一身锦袍的宇文士及,除此之外尚有双方各三四位官员,七八人济济一堂,争执不断,气氛有些热烈。
宇文士及重重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目光不善的盯着刘洎,不悦道:“刘侍中这可不是想要促成和谈的态度,眼下虽然东宫略占优势,可关陇二十万大军仍在,东宫难言必胜。今日老夫前来磋商,各种条件已经退了一步,刘侍中却依旧咄咄逼人,是何道理?”
刘洎面色如常,微笑道:“郢国公此言差矣,关陇军队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出头,加上那些关外门阀私军,总数也绝超不过十五万,何来二十万之说?况且关陇军队人数越多,便越是要背负缺粮之虞……咱们之间鏖战半年,可谓知此知彼,眼下还能这等话语来诳我,您老不实诚啊。”
他代表了东宫文官的利益,自然希望促成和谈,但是眼下东宫占尽优势,关陇则崩溃在即,双方局势逆转、强弱悬殊,以往的条件自然不作数,要尽可能的将关陇开出的条件压一压,否则他没法向太子、向整个东宫系统交待。
促成和谈、消弭兵变本是一桩大功,他可不希望以后被史官在史书中记上一笔“刘洎昏聩,待叛军以宽容,似有通敌之嫌”这样的话语,从而遭受后世唾骂……
所以态度很是坚决。
宇文士及摇摇头,看来今日之磋商便到此为止了,东宫占据优势,信心倍增,对于和谈之迫切也大大降低,若强行为之,关陇所需要付出的条件太大,不仅他们这辈子再难入主朝堂,子孙后世也出头无望。




天唐锦绣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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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士及摇摇头,看来今日之磋商便到此为止了,东宫占据优势,信心倍增,对于和谈之迫切也大大降低,若强行为之,关陇所需要付出的条件太大,不仅他们这辈子再难入主朝堂,子孙后世也出头无望。
局势对于关陇门阀来说的确紧迫,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耐得住性子一点一点的磨,尽可能的为关陇争取宽松一些的条件……
他略带失望的摇摇头,起身道:“刘侍中性格刚硬,担任御史中丞是把好手,可是处置朝务却有失圆滑,这和谈之任务更是难以胜任。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还望刘侍中回去好生思量,不然老夫也只能恳请太子殿下更换他人前来主持和谈。”
刘洎面上笑容一僵,心中不满:这是质疑我的为官能力啊!
如果宇文士及当真向太子请示换个人来主持和谈,太子会否答允?刘洎心念电转,有些患得患失,不过却也不肯就此落入下风,佯装强硬道:“和谈之事,本官原本就不愿插手,只不过太子颁布任务,身为人臣不能不遵,若郢国公当年能够令太子殿下回心转意,另外委派他人负责此事,本官求之不得。”
宇文士及哪里是省油的灯?
温言颔首笑道:“若刘侍中当真如此,老夫也不妨送你一个人情,稍候便入宫请示太子殿下,以免刘侍中勉为其难,致使双方沟通不畅,产生误会,耽搁了双方大事。”
眼见宇文士及好像要来真的,刘洎笑容险些绷不住……
自己费了多少心里,经过了多少运作,这才得到岑文本之首肯,使其下死力气为自己谋划来主导和谈的差事,希望凭此捞取足够的功勋资历,日后在宰辅之位站稳脚跟,若是宇文士及当真去跟太子说,太子一怒之下撤了他这个差事,岂不哭死?
可这个时候又不能服软,只能强颜欢笑看着宇文士及走出衙署,心中忐忑难安,暗骂一句:这个老狐狸……
站在门口相送,见到宇文士及果然拐向内重门方向,刘洎一颗心不禁提起,想了想,将手头的公务交待一番,便即要来一匹快马,翻身而上,策骑赶赴岑文本住处。
*****
柴令武策骑带着一队仆从气势汹汹的赶赴玄武门,刚刚过了景耀门,便被巡逻的斥候截获,柴令武试图硬闯,却不得不在对方的强弩之下服软。
“汝等何人,意欲何为?”
领头的王方翼大声喝问,关陇叛军的粮秣被付之一炬,唯恐其破罐子破摔骤然发动大规模突袭,右屯卫上下严阵以待,他也率领斥候巡逻在第一线。
柴令武耐着性子,道:“吾乃柴令武,有事求见房俊,劳烦速速通禀!”
“柴令武?”
王方翼心底狐疑,昨夜巴陵公主来的时候还是他亲自护送到大帅的帅帐之外,今早柴令武便寻来,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昨晚巴陵公主虽然不曾留宿,但王方翼坚信这位公主殿下与自家大帅之间暧昧不清,这会儿柴令武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是捉奸那可就麻烦了……
遂喝叱道:“放肆!大帅日理万机、军务繁忙,岂是你说见就见?可先留下名帖,吾随后替你转交大帅,待到大帅闲暇之时再于接见。现在还请速速离开军事重地,否则全部擒拿,以敌军细作论处!”
身后兵卒“呛呛”一阵响声中拔刀出鞘,虎视眈眈。
柴令武气得不清,怒道:“休要废话!今日若房二不见我,我便赶赴宗正寺,状告他***子、凌虐皇室公主,与他不死不休!”
“啊?!”
一干斥候都吓傻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还有这等事?咱家大帅……牛啊!
王方翼心道坏了,这柴令武果然是来捉奸的,虽然“捉奸捉双”,眼下巴陵公主早就走了,若柴令武不依不饶当真跑去宗正寺告状,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因为他坚信昨夜巴陵公主必定与房俊欢愉一场……
只得说道:“此等言语侮辱吾家大帅,找死不成?吾这就带你去大帅面前对峙,若有半字妄言,定不饶你!”
又回头下令:“此间之事辱及大帅声誉,不得有一字半语泄露,否则军法从事!”
“喏!”
一众斥候心中一懔,急忙应命。
王方翼遂带着柴令武来到右屯卫大营,到了帅帐之外,让柴令武在此等候,自己入内通禀。
……
“柴令武?”
“是。”
房俊蹙眉,不想见这人。以往的恩恩怨怨暂且不提,单只是为了爵位将自己老婆送上别人的门,便不愿搭理他,更别提昨晚还被巴陵公主捉住了把柄,现在面对柴令武,难免尴尬。
便道:“不见。”
王方翼迟疑一下,为难道:“那柴令武到处叫嚣,若大帅不予接见,便去宗正寺状告大帅***子、凌虐皇室公主……”
“娘咧!”
话音未落,房俊已经勃然大怒。
这两口子怎地都会这一套?他倒是不怕柴令武当真这么干,他自己什么也没做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还有谁敢冤枉他不成?再说捉奸捉双,没有摁在床榻之上,只要提起裤子死不认账就谁也没辙!
但到底是个麻烦,而且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只得压着怒气,道:“让他滚进来!”
“喏!”
王方翼转身往外走,心底却暗忖:看来大帅与巴陵公主之事算是坐实了,定然是昨夜巴陵公主难耐寂寞,半夜溜出长安跑来与大帅私会,结果被柴令武察觉,故而追杀上门……
身为属下,对于长官这等风流韵事非但不会认为人品有问题,反而觉得当真有本事,别人平康坊里玩花魁,咱家大帅专门玩公主……与有荣焉。
出了大帐见到柴令武,道:“柴驸马,大帅召见。”
柴令武哼了一声,掀开门帘,大步入内。
门口两个房俊的亲兵意欲入内保护,却被王方翼喊住:“毋须紧张,这等绣花枕头一般的纨绔子弟,大帅一个能打二十个,何需保护?”
这种事到底有碍风评,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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