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但是这么做所产生的恶劣后果,却不得不令李二陛下踌躇难决……
他自己的皇位便是通过政变得来,若是下一任皇帝仍然非是嫡长即位,那么很可能这个传统便会在他的子孙后代之间根深蒂固。皇位可以去谋取、甚至可以去争取,谁还会老老实实的抱着嫡长即位的老黄历安分守己的看着旁人当上皇帝?
说不得,之后大唐的每一次皇权更迭,都将伴随着阴谋诡计和血雨腥风,而这将极大的动摇国本,绝非李二陛下所情愿。
难道就放任太子如此诬陷兄弟?
当然不可能!
不将你废黜,你已然是邀天之幸,还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
于是,李二陛下将房玄龄召入宫中,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他的决定一并告知。对于房玄龄虽然并不如长孙无忌那般毫无保留的信赖,但是也从未在这等皇家秘辛的事情上有所隐瞒。
房玄龄的性情,决定了他必将是一个纯臣,绝对值得信任。
所相差的,也就是长孙无忌这个国舅爷的身份而已……
*****
东宫,太子李承乾听闻房玄龄讲述一遍魏王府生的事情,张大嘴巴,神情呆滞,宛如被一道无妄的天雷劈中,半天没回过神。好半晌之后,李承乾忽地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道:“简直荒谬!孤哪里做过这等事情?连日来孤深居简出,请教各位老师学业,根本不曾安排人前去挟制什么魏王府内侍的亲属家眷,这真真是栽赃陷害,必然是青雀那厮贼喊捉贼,上演了一番苦肉计给父皇看,孤要去找父皇,请父皇还孤清白!”
真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这般撇清自己,房玄龄确实不信:“殿下当真是被人冤枉?那称心,现在可在东宫之内?”
李承乾瞬间变了脸色,讷讷不言……
孔颖达抬起眼皮,瞅了面红耳赤的李承乾一眼,微微叹息。张玄素却愤然道:“汝乃太子,岂能学那市井之中的肮脏行径?汝自幼启蒙,这许多年来度过的圣贤书都忘到脑后了么?简直荒唐!”
他这般直言不讳的斥责,愈令李承乾尴尬。
房玄龄叹了口气,低声劝道:“殿下身份不同旁人,乃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自有无数人观摩审视,稍有差错,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陛下已然命老臣带来了宫中的王公公,前来缉拿称心,您命人将那称心带出来吧……”
天唐锦绣 第四百七十二章 储君
“陛下已然命老臣带来了宫中的王公公,前来缉拿称心,您命人将那称心带出来吧……”
“什么?”李承乾愕然,随即大怒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说孤是被冤枉的,即便那事真是孤做得,与称心又有何干?哪怕是父皇,亦不能如此杀害一个无辜之人,这是乱命,孤绝对不受!”
“闭嘴!”张玄素恨铁不成钢的斥道:“切勿胡言乱语,你可知只是这一句话,传到陛下耳中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殿下现在面临着最大的危机,好在陛下尚未决定是否易储,眼下最好的处置方式,便是安分守己,对于陛下的一切处罚都默默接受!即便殿下是被冤枉的,也应当将事态稳定下来,然后暗地调查,洗刷冤屈,而非是如此激烈的顶撞!”
不得不说张玄素这番,是真正的老成谋国之言。『
哪怕你是真的委屈,也得乖乖的令陛下消去心头的火气,否则越是强硬的对抗,就越是令陛下火冒三丈。那位之尊是什么样的性情,在座之人谁不晓得?你越是犟,他就越是要折股你!说不得一时激动,干脆下一道圣旨废黜了太子之位,那悔之晚矣!
况且,整件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所有的线索丢将矛头指向了太子,这几位帝师的心里,其实也都相信这件事是太子指使人干的……
李承乾目光呆滞,哀求的看向房玄龄,喃喃道:“房相……真的无可挽回么?若是能挽回称心一命,其实……孤,倒是宁愿不要这太子之位……”
他是真的心灰意懒,也是真的心力交瘁。
除去开始担任太子的那几年,时常得到父皇的夸赞,以及满朝文武的赞许之外,最近的这些年,随着弟弟们渐渐长大,各个都展现出英明睿智的能力,李承乾的日子就从没有好过一天!
压力太大了……
朝中大臣的风向令他草木皆兵,弟弟们强势的挑战令他焦躁敏感,父皇的态度则令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心惊胆跳,唯恐那一日惹恼了父皇,便被废黜这太子之位,甚至赐上一杯毒酒,令他自行了断!
这特么是做太子,还是做囚犯?
李承乾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即便那些身陷囹圄的囚徒,过得日子都比他自在……
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刻,他甚至想放弃这劳什子的太子之位,做回一个普通的皇子,吃喜欢的东西,玩喜欢的玩意,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管特娘的是男是女……
然而他的这番颓丧,落在几位帝师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们并未意识到太子的衰弱和疲惫,在他们看来,既然是太子,那就应该精力充沛的去面对一切挑战,闯过一道道难关,最终展示给天下人看,我李承乾,不仅仅是嫡长子的身份,我的才华和意志,足以胜任皇帝之位!
可他们并未想过,李承乾也是个普通人,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面对困难和危机的时候,都能有足够的魄力的充沛的精力,却悍然面对一切。
在他们看来,李承乾的这番意志消沉,来源于对那个称心的在乎和喜爱……
李承乾的所有老师之中,当以孔颖达和于志宁最为强硬,这两位的学识都是天底下数得着的,但是教徒弟的方式方法,却显然值得商榷,遇事只是一味的强硬,从来都不曾委婉的劝谏过。
此刻,孔颖达勃然大怒!
“太子何以这般小儿女之态?您是国之储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儿女私情只为日常的调剂,岂能因为这个说出此等丧气之言?你得知道,您虽然是太子,但是这个太子的位子,有无数的忠贞之士在为您奔走呼号,在为您绸缪策划,在为您挑战皇权!您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令这些跟随在周围的忠直大臣寒心?”
老孔须皆张,怒不可遏,声声句句,宛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子,直接插进李承乾的心窝,鲜血淋漓!
“以老臣看来,古有倾国之祸水,这个称心便是!是他令殿下丧失斗志,实乃祸国之恶,更不需说,他还是个男人!来人!”
孔颖达大吼一声,立即有殿外伺候的东宫内侍颠儿颠儿的跑进来,屈身问道:“孔尚书,有何吩咐?”
“尔去将那称心给某带来,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红颜祸水,能令太子殿下宁愿舍弃储君之位,亦要学那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子?”
东宫内侍吓得魂不附体,呆愣愣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茫然,不知所措。
“殿下,微臣已带来陛下的禁卫,正在殿外等候,取了称心的项上人头,好回宫复命!”即便是老好人房玄龄,亦见不得李承乾这番优柔寡断,不得不步步相逼!
李承乾如何能不知晓其中利害?
说到底,这只是父皇的一次警告而已,可若是他敢抗旨不尊,那么接踵而来的必然是父皇的滔天怒火,以及一纸废黜太子的诏书!
他没得选……
半晌,李承乾只得惨然一笑:“孤,听从几位老师便是……”
那内侍闻听,赶紧退了出去,带上几名家仆,匆匆前往后院的太子寝宫,去抓捕称心。
眼见李承乾这般神情,几位帝师自是不免心中黯然。
与李承乾相处多年,哪个能不知道这位殿下的性情?
虽然处事的时候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这非是帝王的好素质,但换一个角度来看,正是这般看重情义,轻易不想害了旁人性命,又是一个宽厚仁爱的秉性。
而太子被逼迫至此,仍然想要挽回称心的性命,另几位帝师心中唏嘘不已。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沉默,唯有墙角的青铜兽炉里燃着的骨炭,出轻微的荜拔声……
房玄龄想了想,暗叹口气,站起身,对着李承乾深深一躬,沉声道:“老臣,去后面看看吧。”
李承乾先是茫然道:“房相自便就是……”可随机,他脑子里一震,骇然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苦笑一声,躬身退走。
李承乾大喊一声:“房相且慢……”
房玄龄却充耳不闻,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殿下,房相这是为你好。”张玄素轻叹一声。
房玄龄是老好人,不忍让太子见到称心之后肠寸断的伤心,便自己做个恶人,提前去送称心上路。此举,无疑会遭致太子李承乾的记恨,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么?若是这份记恨藏在心里,一旦日后李承乾继承了帝位,那么极有可能对房玄龄展开报复。
房玄龄身为一国宰辅,最是心思灵透,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危险?
可他依然毫不犹豫的去做这件事,只是为了让李承乾不必去面对生离死别,让心中的那份内疚能够稍微浅淡一些。
这就是房玄龄……
孔颖达看着李承乾,沉声道:“玄龄,至诚君子也,吾等皆不如。”
如此宅心仁厚,事事都为您考虑的臣子,来日,且不可负他!
李承乾是优柔寡断了一些,但是天资聪慧,又怎能看不懂房玄龄此举的用意?心里非但没有怨恨,反而很是感念房玄龄的体贴爱护。
即便自己见了称心的最后一面,又能如何?
只不过平添几分伤感,令自己的愧疚愈加深重而已。
不由得惨然一笑:“孤,自然理会房相的好意。”
只不过,牺牲了一个无辜的称心,最终能令父皇回心转意么?
李承乾心里一片茫然……
天唐锦绣 第四百七十二章 闲情
又是一场大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极低的气压之中。
已近年关,但是各个豪门勋贵之家却没有以往的年节气氛,各家的家主都极力约束自家的子弟,乖乖待在家里,莫要出去招惹是非。值此储君之位悬疑未决之时,若是一个不慎,被外界牵扯进这个足以破门灭族的巨大漩涡里,哭都来不及……
长安城里最大的惹祸精被陛下抽了鞭子,虽然伤势不重,却也未在冒出头来,躲在家里自成一统。
这个冬天,若是说起关中的稀罕事儿,莫过于房家铁匠铺出品的剪子。
这种新式的剪刀不仅款式新颖,更加省力,而且小巧精致,极受那些大家闺秀的欢迎。房家铁匠铺又趁势推出包括顶针、绣花针、锥子等等女红必备的工具,俱是材质出众,制作精巧,很快便在豪门大户的内宅里掀起一股竞相购买的热潮。
房俊自然是狠狠的捞了一笔。
这些女红工具卖相好、材质好,价格自然也贵的离谱。不过这些东西的客户群是那些大家闺秀和豪门内宅,这些人不差钱,就图一个新鲜,而且比之以往的工具却是好上不止一筹,掏起钱来无比爽快。
房家铁匠铺的席铁匠王小二连带着几个徒弟,对房俊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怎么说人家年纪轻轻便是三品大员、侯爵在身,而自己活了一辈子也就是个铁匠,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庄子里祖祖辈辈都为了吃一口饭挣命,可人家二郎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小主意,带来的利润便足以让庄子上下一年吃喝不愁……
“这帮人也太不要脸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就开始跟着咱们学!二郎,这几天的销量那是蹭蹭的往下掉,这可咋整?”
王小二忿忿然说道。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申请专利的说法,你的东西卖的好了,自然是大家一窝蜂的冲上来都想要分一杯羹。这边直接导致了房家铁匠铺的销量来了个大跳水。
眼瞅着自家口袋里的钱被那些别家的铁匠铺抢走了,穷了一辈子的王小二自然愤恨难平。
老头甚至不停的煽风点火,鼓动房俊去找那些铁匠铺的麻烦。
颇有一种“受了欺负不要紧,关门,放房俊”的做派……
反正自家这位二郎就是棒槌,出去耍一下横,砸几家铁匠铺,看看谁敢跟咱们抢饭吃?
房俊对这个很是有些小聪明的老头极为无奈,咱好歹也是个侯爵,还挂着个尚书衔,走出去那是可以穿紫袍的,为了这么几个铜板就出去跟人打架?
那也太跌份儿了……
老东西这明显是那村长不当干部啊!
房俊狠狠瞪了王小二一眼:“你个老家伙越来越不着调,居然鼓动本侯爷犯错误?若是被我爹知道了,看看打不打断你的腿!”
“哎呦!这可不必跟家主说……老朽这不也是着急吗,本来都是咱们口袋的钱财,现在凭白被别人家抢去了,这心里难免空落落的难受……”
王小二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说笑的,家主严厉告诫二郎这段时间必须猫在家里头,禁止外出,若是知道了自己鼓动二郎去找那些铁匠铺的麻烦,还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拆开喂狗?
房俊哼了一声:“那点出息!这就难住了?”
一听这话,王小二双眼亮:“二郎可是有了应对之法?”
房俊窝在书房的藤床上,身下铺着一张厚厚的熊皮,身上盖着一块毛毯,壁炉里的松木燃得正旺,出噼啪的声响,散着淡淡的松香味道。
侧卧着身子,使得后臀已然愈合结痂的伤处不受力,手里捧着白瓷茶杯,小口的呷着茶水,惬意悠然!
“我且问你,别家仿制的剪子,可比得上咱家出品?”
“那自然是比不上!虽说形制上差不多,这个照着做就是了,但是咱们的材质可是一等一的精铁,打造宝刀宝剑都绰绰有余,何况拿来做一把剪子?可是他们的质量不如咱们,那价钱却也比咱们低得多,这竞争太厉害了!要不,咱们也降价?”王小二愁眉苦脸的说道。
说起来,房家铁匠铺的剪子等小工具虽然质量一流,但是由于房家的炼铁之法独步天下,使得精铁的成本大大降低,便是长孙家的铁厂都快被挤兑得没了生意,所以留有大量的利润空间,即便是在这些小物件上动一场价格战,也完全有一战之力。
只不过赚的钱少了,王小二这个守财奴不太乐意……
“价格战,那是最愚蠢的做法,也是最无能的表现!本少爷便给你支一招,保管这门生意能做得长久,甚至咱铁匠铺世世代代,都能靠它来吃口饱饭!”
房家没学过经济,但是没杀过猪,还没吃过猪肉?这等最原始的商业竞争,自然没放在眼里。
“请二郎不吝赐教!”王小二兴冲冲的拽了一句。
他是被房家的那句“世世代代,都能靠它来吃口饱饭!”给吸引了!最喜欢跟二郎聊天,每一次都能有极大的收获,比如炼铁的方式,铁器的锻造,甚至为人处事这些本事都能得到裨益!
这不最近,二郎正和自己研究琢磨,想要弄一个在铁棍子上钻洞的东西……
将一根铁棍子钻成中空的铁管,内壁要光滑,各个部位的薄厚要保持均匀,这简直就是神话一样,放在以往,王小二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二郎说了,这个可以有,王小二就坚信,这个绝对可以有!
“任何一件商品,想要流行开来,占据市场的份额,那就必须要有至少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特点!咱们的东西,比别人好的地方在哪里?”
房家循循善诱,没指望教导出来一个商业奇才,但是王小二这人虽然看上去长得有点着急,实则岁数并不是太大,若是能培养一番,更能胜任这个铁匠皮主事的位置。
王小二皱眉想了想。
能在任何一个专业领域内取得比大多数人都优异的成绩,那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个笨蛋。
只是在脑子里琢磨一下,王小二便试探着问道:“是质量?咱的铁料是质量最好的,而且工艺精湛,看上去东西都做的很漂亮,而别家的那些玩意显然都是粗制滥造,比咱们差远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应该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咱们的铁料不是最好的么?那就应该用更好的铁料!咱们的东西不是做的漂亮么?那就想办法让它们更漂亮,还要在包装上下工夫!如果这些都做到了,那么别人轻易便不能仿制咱们的东西,即便做出来,明眼人亦能一眼便分辨出真假不同来,到那个时候,咱们的品牌就算是成立起来了!就像是咱们庄子里出产的果酒一般,只要一喝,品一品那个口味,别人就知道这是新丰縣城房家的酒!”
在这个商业概念几乎为零的时代,只要做出了品牌效应,几乎可以确保百年的地位!
王小二听得似懂非懂,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包装,是个啥东西?”
包装?
这个概念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这么说吧,你把咱们质量最好的剪子,放在一个上等的楠木匣子里,匣子上药雕龙画凤,镶金嵌玉,总之,怎么奢华、怎么高档,你就怎么来!”
王小二乍舌道:“那不得赔死?一个楠木匣子,造价就比咱们的剪子贵!”
房俊悠然道:“那就涨价呗!将匣子的成本全都折算进去,然后按照成本的五倍,标价出售!”
王小二有些懵……
天唐锦绣 第四百七十三章 逸志
五倍?
一把剪子,再加上这么一个匣子,成本估计得一贯钱,五倍,卖给谁呀?
即便是不采用稀少的楠木,用寻常的花梨木代替,那也得达到两三百钱,然后一把剪子卖价一贯,哪家吃饱了撑得花费一贯钱买一把剪子回家……
“这个……怕是卖不出去吧?”
王小二不敢说您这是馊主意,只能温婉的表达意见。
“卖不卖得出去,回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房俊不以为意。
“那成!”王小二站起身,咬着牙下了狠心:“老奴这就去找那柳老实,让他爷几个做出来三五个这匣子,然后放到城中的店铺去卖!”
房俊撇撇嘴,看不上王小二的小家子气。
咱这可都是千锤百炼的商业技巧,你个老东西居然还挑三拣四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天生受穷的命,没治……
他却不知道,这也就是对他言听计从盲目崇拜的王小二,若是换了旁人,一准儿以为他是个疯子!
将这老家伙赶走,刚想靠着壁炉小憩一会儿,老管家卢成又来了……
“二郎,没吵到您吧?呵呵,您若是乏了,老朽等待会儿再来……”
卢成笑眯眯的进来,很客气。
房俊翻个白眼,不爽道:“真是越老越精……有什么事儿,您还是赶紧说吧。别在那儿站着,我还得抬头看着你,累!”
说完赶紧滚蛋,别耽误本少爷睡觉!
“唉!”卢成也不客气,答应一声,便坐在壁炉前的一张胡凳上,说道:“武大娘要返家,武娘子不允,说是要大娘子再住些时日,大娘子拗不过,答应流下来。不过大抵是觉着打搅咱家好多天了,提议去娘家应国公府上住几日。说起来,这应国公府上,二郎您还从未登过门,这次武娘子归省,您身上有伤自是不能随同,您看是不是备下一份厚礼,让武娘子带回去?”
房俊默然。
说实话,对于武媚娘的娘家,房俊心里其实是很抵触的。
那两个便宜舅子,好吃懒做傻乎乎的不干人事儿,自是讨厌得要死,而那位便宜丈母娘前隋皇族出身的杨氏,貌似也不是什么本分人,否则又怎会传出跟自己的外孙贺兰敏之有染的传闻?即便这个传闻并不真实,那也说明这位杨氏的作风不太正派,旁人才会拿她作筏子,传出这等闲话来,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至于武顺娘,前世的历史中最后跟自己的妹夫高宗李治苟且,这在房俊看来到不算什么。这一世见识了武顺娘的性格,那真是绵软得面团儿一般,胆子小的很耗子似的。
甭说是身为皇帝的李治,即便是他房俊若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这位估计都不敢拒绝,委委屈屈的受了,事后还不敢声张……
当然,观感在怎么不好,礼数也得尽到,否则凭白被人跳出错处,武美眉的脸上也不好看。
咱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财宝……
房俊斟酌一番,说道:“是这个理儿,再说年关将至,不如连同年礼一并送去吧。别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既然是送礼,那就送到别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否则凭白花了钱,人家还不乐意,岂不是亏了?”
卢成大汗……
哪有这样的?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二郎对武娘子极是宠爱,现在庄子里尚无主母,里里外外一切事务都是武娘子操持,作风利落处事公正,上上下下无有不服。
想必,即便是将来那位公主进了门,二郎这一房的当家人,依然还会是武娘子。
做管家的,自然要跟当家的娘子处置好关系,说不上巴结谁,大家相处愉快总胜过互相看不对眼,闹得鸡声鹅斗……
房俊又想了想,干脆说道:“大姐那边的年礼多送一些,把家里那一套七宝琉璃茶具带上,库房里不是还有很多南边的什么苏绣啊蜀锦什么的,都带上一些,给大姐充充脸面,省得李元嘉那个混蛋整天宠幸他那个商贾出身的小老婆!”
卢成瀑布汗……
那可是当今的亲王啊,从您嘴里出来就成了混蛋了?
不过还别说,咱家这位二郎不仅在背后这么叫,便是当了面,也敢这么叫,还保准那位韩王殿下没脾气!敢炸翅儿?那就再砸一遍你那韩王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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