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咱不懂,咱只知道,谁被我饭吃,我就挺谁!
或许,李二陛下是千百年来让更多的百姓能吃饱饭的好皇帝,所以百姓们就挺他!
弑兄夺嫡、逼父让位?
没问题!
杀弟夺妻、霸占弟媳?
没毛病!
只要你让我吃饱饭,你就是盛世明君、千古一帝!
什么道德文章、礼义廉耻,都不及一碗能活命的饱饭!
就是这么朴实、就是这么纯粹!
如果李二陛下如同隋炀帝一般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能想象得到历史会如何黑他!
所幸的是,他让大多数的老百姓吃饱饭了,所以他的一切污点、错误,全都成了可以原谅的瑕疵。
不用你在史书上粉墨是非,老百姓就替你说话了……
人孰无过呢?
这就是在道德上渣到极点的李二陛下,却成了千古一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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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娘亲……娘亲,您醒了?”
房俊回头一看,却是那妇人不知是不是被灾民震天的呼声惊醒,正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混浊空洞,似乎已经了无生机。
可突然间,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却突然迸发出一股光彩,那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草席上爬起来,想要站却站不起来,就那么咬着牙,披散着头发,爬到房俊脚边。
那妇人匍匐在地,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真切。
“郎君……您是大喜大悲的圣人,民妇命不久矣,求您收留我这孩儿吧……只要给他一碗饭吃,哪怕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行……您行行好,收留他吧,不然他最终会饿死在这里……”
这妇人早已体衰力弱,兼且卧病多时,一番话说出来,累的惨白的脸上虚汗如雨,气喘吁吁。
这时,那卫鹰也突然跑过来跪下,抱住房俊的大腿,扬起一张肮脏不堪的小脸,哭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吧,她病的很重,您给她请个郎中,好不好?花不了多少钱的……只要您救她,我就给你当仆人,当牛当马……我不小了,什么活儿我都能干,我有的是力气,饭也吃的比别人少……求求您了……”
房俊轻叹一声,还能说什么?
回头吩咐仆人:“将这母子二人带回庄子,给这妇人请个郎中。”
那妇人心神一松,顿时昏了过去。
卫鹰吓了一跳,赶紧搂住自己的娘亲。
天唐锦绣 第九十八章 赴宴
围观的灾民起先的确同情卫四娘和卫鹰,孤儿寡妇的嫁给赵老四这个混蛋,可是遭了大罪了。【】
可眼见这娘俩居然绝处逢生,成了房府的仆人,顿时酸溜溜嫉妒起来。
便有人嚷嚷着喊道:“二郎,您也收留我吧……我比卫鹰那小子能干多了,他还带着个痨病鬼的老娘……哎呀……谁打我?”
旁边一个老人怒视他说道:“简直混蛋!你个驴日的起码还是个带把儿的,怎能如此下作,去跟孤儿寡妇的争抢?”
那人缩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房俊环视一眼灾民,他倒是想解救这些灾民,起码不至于让他们冻饿而死,可他哪里有那个能力?
这已经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问题的关键在于粮食!
关外的粮食进不来,拿什么养活这些人?
不过房俊也不会坐视不理,一切都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实施才行。
走出棚舍,两个衙役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
“二郎,这个赵老四虽说不是个东西,但您这下手实在是……”
一个衙役压低声音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瞄着房俊的神情,只待房俊恼火起来,立刻撒腿就跑……
这位“房二棒槌”可是鼎鼎大名,在长安城里做下的那些“光辉事迹”即便是新丰这里也如雷贯耳。
敢锤治书侍御史、敢打齐王殿下黑拳、敢把魏王李泰的脸皮剥了一层又一层,这样的牛人哪里是他一个小小衙役惹得起的?可是职责在身,又不能视而不见……
熟料预想中的怒火并未如期而至,房俊反倒和颜悦色的说道:“这赵老四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便是打死也不冤枉!不过尔等放心,某不会让你们为难,此人你等且将他带回县衙,某随后便去拜访岑县令,自会说明缘由。”
两个衙役齐齐松了口气,赶紧拱手说道:“便依二郎之意,吾等先行告退。”
心里大呼侥幸!
实在没想到这个“恶名昭著”、“狂暴霸道”的房二郎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人家面对亲王的时候敢于挥拳相向,但是在面对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时候,却又是一番春风拂面的对待……
这就是境界!
欺负一个蝼蚁一般的衙役算什么本事,人家要欺负就欺负亲王殿下、朝中大臣!
两个衙役将房俊归结为“仗义正直”之士,回头将那惨呼嚎叫的赵老四带上枷锁,押解回县衙。
房俊吩咐两个仆人将卫鹰母子护送回农庄,自己则翻身上马,再不理会那些感恩戴德的灾民,一路疾驰,进入新|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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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上说明设宴之地乃是“白帆楼”,房俊不知此地,入城之后便拦住一位挑担的行脚商人,问明之后,方才打马绕过县城中心的大街,来到位于城南渭水河畔的“白帆楼”。
此楼矗立河畔,楼高两层,外观看去并不奢华,却有着一股古色古香的清韵。
左右并无商铺,而是沿河堤遍植垂柳,可惜此时严冬雪寒,不见夏日里柳条款款、凉风习习的美景。
到得楼前,房俊甩蹬下马,早有侍者候在门口,见状小跑过来,恭恭敬敬的问寻道:“贵人可是房府二郎?”
见到房俊点头,那侍者赶紧招呼过来一个伙计,牵过房俊的骏马自去后院马厩喂水喂料,他则引着房俊,登上二楼。
“吾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二郎请进。”
侍者将房俊引到二楼的楼梯口,微微躬身说了一句,便转身下楼。
房俊背着手,转过一道紫檀木的六扇屏风,便见到几张软塌矮几围成一圈儿,几个人端坐榻上。
这“白帆楼”的二楼,居然只有这么一间雅室,占据了整个楼层。
一见到房俊信步入内,岑文叔便自座位上站起,满面春风的笑道:“二郎怎地此时才到?说不得要罚酒三杯才是!”
这岑文叔面相斯文、温文尔雅,兼且谈吐风趣,的确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出众的仪表、不凡的学识、显耀的家世,却只是一个区区的新|丰县令,确实有些屈才了。
房俊微微一笑:“喝酒而已,何须寻找如此多的理由?”
岑文叔大笑道:“二郎果然爽快,快请入座,某来为你介绍几位关中俊杰。”
房俊含笑点头,走到岑文叔身边,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诸人,却是微微一愣。
岑文叔右手边的位置空着,接下来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青年,面红齿白,面相俊秀。只是身子稍显瘦弱,肩膀单薄,两颊无肉,予人一种刻薄阴沉的感觉。
再下来是一位中年文士,吊梢眉、三角眼,一身青衫邋里邋遢,形容猥琐,不敢恭维。而且此人一见房俊,那双三角眼里便光芒闪烁,尽是阴毒。
岑文叔的左手边,则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少年。
眉似柳叶,鼻如琼玉,明媚皓齿,珠明玉润。
一方平定四方巾,包住发髻,额头洁润鬓如刀裁,身上一袭蜀锦棉袍,肩若刀削腰如束绢。
这般俊美如玉的少年,便是男人见了也要心旌摇曳情难自己……
房俊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少年”见到房俊失态的盯着自己,有些恼怒的狠狠剜了房俊一眼。
这一眼,非但没有半分杀伤力,反而娇媚动人……
房俊嘴皮子都有些哆嗦,有些傻眼的说道:“公……公……公……公主殿下?”
那“少年”一拍桌子,美眸嗔怒道:“怎地,不认识本宫了?”
“啊?”
房俊舌头打结:“不是……只是……太意外了……”
能不意外吗?
堂堂大唐皇帝最钟爱的十七女、敕封的高阳公主殿下,居然私自出宫,女扮男装堂而皇之的同陌生男子共聚一席,这个……
虽然此时是民风开放的唐朝,女子与男子同席并不是说明惊世骇俗的事情,可你高阳公主毕竟待字闺中尚未成亲,况且便是与男子同席那也是自己亲近的亲属,现在同一些毫无关系的男人坐在一起,这个……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突然,一道光亮从房俊脑中一闪。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高阳公主眼下的行为极是不妥,非但毫不注重自己的闺誉清名,似乎也违反了宫闱法度,李二陛下会允许她这么干?
绝对不会!
那么便是高阳公主私自出宫,女扮男装参加宴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必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妥当,想要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欺瞒过去。
那么,如果自己将此事闹大,大到整个关中人尽皆知的地步,李二陛下是否还会偏袒她的女儿?
如果自己趁机“悲恸不已”的提出高阳公主“妇德有亏”,是不是能推掉这门婚事,而且让李二陛下有苦说不出?
房俊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着……
天唐锦绣 第九十九章 绿帽子不止一顶?
可是随即,房俊又推翻了自己想把“高阳公主女扮男装与陌生男子同席”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想法。
毕竟直至目前为止,高阳公主还是他房俊名义上的未婚妻子,此事传将出去,不仅高阳公主的妇德有污,皇室的名誉有损,便是他房俊的名声,也好不了。
自己的未婚妻跟陌生男人同席欢饮,你房俊不就是个绿乌龟么?
能够忍受妻子偷汉子、甚至亲自给妻子幽会看门把风,默默的承受着脑袋上的帽子变得绿油油,那是以前的房遗爱。
不是现在的房俊!
七尺男儿有脊梁,死活只争一口气!
房俊为啥千方百计的要毁了跟高阳公主的这门亲事?
高阳公主不漂亮?
家世不显赫?
陪嫁不够丰厚?
统统不是!
他怕自己娶了高阳公主之后,这位伟大的崇尚自由恋爱的神奇女性如同原来的历史一般,遇到个辩鸡辩鸭的小白脸便来一个红杏出墙,他会忍不住将这个丫头给宰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房俊绝对有这个血性!
可是一旦自己真的这么干了,会有什么后果?
那时候李二陛下不会因为自己女儿失德在先就通情达理的放过房俊,换做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
所以,房俊的结局就是斩首或者腰斩,弃于市。
连带着整个房家,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房玄龄劳苦功高,或者李二陛下不忍杀之,但官位不保是肯定的,说不得一撸到底……
兄长房遗直、弟弟房遗则,便是不杀也得是充军流配发放岭南。
为了避免家破人亡的结局,所以房俊防患于未然,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解除和高阳公主的赐婚。
归根结底,是房俊认为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绝对不可能接受妻子红杏出墙这样的奇耻大辱。
若是现在将高阳公主的名声败坏了,会不会有人说高阳公主行为不检、背着他房俊做出了苟且之事?
那跟婚后出轨,又有何不同?
房俊心念电转,郁闷的发现,自己非但不能败坏高阳公主的名声,还得好好的维护……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虚伪至极的伪君子,为了维护一张虚伪的脸面宁可违背本心?
房俊郁闷的不行,嘴角抽搐一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看着高阳公主这张漂亮的脸蛋,恨不得一口把这个臭丫头咬死,那就一了百了……
高阳公主哪里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声名狼藉”的悬崖边走了一遭?
见到房俊这张皮笑肉不笑的黑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泥腿子、土包子,那么火辣辣的盯着自己干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做梦去吧你!
高阳公主微微垂下眼帘,挺翘的琼鼻里“哼”了一声,不搭理房俊。
房俊差点鼻子气冒烟,怎么的,你这丫头偷偷跑出来跟一群臭男人喝酒,还特么有理了?
能不能有一点女人的矜持?
便沉着脸说道:“殿下微服出宫,陛下可知?”
你个臭丫头自己不要脸,难道连李二的脸都一起丢尽?
“房二,你太无耻了!”高阳公主瞬间炸毛,一双眼眸圆溜溜的瞪着房俊,一脸怒不可遏。
亏得以前尚觉得这房二虽说长得黑了点儿,也没啥情趣,总算还有点男子气概,有点担当,可现在却觉得这人实在太无耻了!一个大男人,张嘴闭嘴就要跟家长告状,太没品了……
房俊乐了,还真是偷跑出来的?
“那啥……某有点口渴,可否请公主殿下为某斟一杯酒?”
房俊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脸得瑟。
高阳公主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张牙舞爪怒道:“想都别想!”
房俊斜睨着她:“那某可说不准啥时候在陛下面前说漏了嘴……”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高阳公主快要气疯了,狠狠的磨了磨牙,恨不得将这个混蛋一口咬死!
她今日本是得了李二陛下的允许,前往齐国公府探望染病的长乐公主,却在齐国公府受到邀约,便偷偷的半路跑出来。若是被父皇知道自己在长乐公主患病之时跑出来饮酒作乐,必定大为光火……
一想到父皇怒气勃发的样子,高阳公主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李二陛下对她很是宠爱,尤其是嫡长女长乐公主出嫁之后,她与晋阳公主兕子便是李二陛下最宠爱的女儿。
可若是犯错,李二陛下也绝不会姑息。
高阳公主气愤不已的瞪着房俊,却是无可奈何。
这个混蛋可是真的会在父皇面前大进谗言……
可要自己为他斟酒?
那也绝对不行!
你个土包子,也配让本公主伺候你?!
房俊看着高阳公主阵红阵白的小脸,心里大为舒爽!
岑文叔这个无奈啊,心说这小两口耍的是什么花枪?
眼见高阳公主气得发疯,却又不肯低头,她身旁一个男童站起身,有些惶恐的说道:“姐夫……要不让某给您斟酒吧?”
姐夫?
房俊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男童。
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俊秀不凡,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满是稚气,但言谈之间却颇有几分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高阳公主的弟弟?
那就也是为亲王咯!
李二陛下的繁殖能力很强大,高阳公主的弟弟不少,年纪能对得上号的也有好几个,当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李治……不会那么巧吧?
旁边有人“哼”了一声,说道:“晋王殿下何必如此低声下气?依褚某看来,如此不知进退、不识尊卑之人,万万配不上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房俊同高阳公主的婚事,乃是陛下金口谕旨,岂容旁人置喙?
更何况,这是当面给房俊难堪啊,说话的这位老兄,你想作死还是怎地?
房俊是什么人?
一言不合,便是亲王也敢抡拳头的主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投注到说话之人身上,便是高阳公主也不例外。
说话之人,正是那位高冠博带、面相俊秀的青年。
此人说完话,看着房俊,一脸不屑。
房俊理都不理说话这人,眼神全都在那男童身上。
居然真的是李治?
千古以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最佳典范啊……
啧啧,这卖相的确不错……不过话说回来,李二陛下的儿子各个相貌俊秀儒雅不凡,女儿各个如花似玉标致靓丽,这基因的确足够优秀……
高阳公主的火气也消散了一些,心说这人真有胆识,整个关中敢跟房俊当面叫板的这没几个,当然,也的确鲁莽了一点儿,房俊这厮可是真的会揍人……
岑文叔汗都下来了。
他是今天的东道,在座之人都是受他邀请而来,这要是发生什么斗殴事件,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岑文叔无比幽怨的看着说话这位,连忙打圆场说道:“褚大郎,慎言,慎言!”
他这句“慎言”,即是提醒他房俊的婚事乃是陛下御旨,为臣者切不可非议圣旨,更是提醒他,你面前的这位可不是纯洁无害的小白兔,那可是整个关中人人头痛的房二郎……
那褚大郎却不领情,眉梢一挑,看着房俊说道:“某自幼饱读诗书,遍阅儒家典籍,不动刀棒,自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房兄确如外间传言,才是嚣张跋扈的性格,那么某无话可说,任凭房兄处置便是!”
这番话说的极是漂亮,意思是咱是读书人,讲的是道理,你房二若真承认自己是个棒槌,那就尽管动手打人……
天唐锦绣 第一百章 登公子?
一句话,将房俊逼到墙角。
他下首那位形容猥琐的中年人,闻言笑道:“房二郎名震关中,拳脚无敌,想来必是挥拳头才是长处……”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若是房俊敢动手打人,便是承认自己是个不学无术有辱斯文的败类莽夫。
高阳公主唇角微挑,斜眼睨着房俊,心中暗暗得意。
任你房俊再是嚣张,打架没人打得过你,可若是讲道理,你可就不行了……
李治却有些尴尬,更有些不悦。
他怕房俊与自家姐姐为难,丢了皇家脸面,便出面转圜。可这个褚彦甫实在可恶,居然打断自己的话语,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看似是为皇姐鸣不平,实际是想出风头吧?
这人着实讨厌,其心可诛!
李治虽然年幼,但生于帝王之家,耳濡目染各种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比之同龄人成熟得多。
一瞬间,便将这褚彦甫打入“坏蛋”的行列,心里却是希望,这位传说中“二愣子”的便宜姐夫最好是很揍他一顿才解气……
岑文叔心里也自是不悦。
他是东道,若是这酒席不欢而散,剥得自是他的脸面。
自己已经出言提醒,可这褚彦甫却依旧我行我素,混不将他放在眼里,岑文叔如何不恼?
最可恶是那猥琐文士,居然煽风点火,你特么真以为房俊会在乎什么名声,不敢揍人?
眼角瞥见身边身影一闪,岑文叔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却是那房俊依旧站起身来,连忙伸手拉住房俊的袖子,急道:“二郎,稍安勿躁……”
房俊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岑文叔的肩头,笑道:“明府还未给房某介绍,这位漂亮的公子是谁?”
说着,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褚彦甫。【】
他倒不是想先探知这人的底细,看看揍完之后是否会有什么后果……便是亲王说打也就打了,可曾在乎过什么后果?
他只是觉得此人很讨厌,简直讨厌到极点!
试想,任何一个男人在跟自己的未婚妻吵架的时候,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未婚妻的身边跟自己作对,心情会好的了?
怎么着,你这混蛋还想在那辩机之前,便送老子一顶帽子戴戴?
简直找死!
熟悉房俊的人才会知道,他若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样子,反倒没事,心中火气撒出来也就完了;可若是这么一副阴仄仄的神情,那可就是记上仇了,不说不死不休,那也是恨之入骨!
他这眼神恰好被高阳公主看见,芳心顿时一突。
这眼神,好猥琐啊……
她不知房俊的性格习惯,却始终以为房俊是个兔子……
这褚彦甫乃是“侍书”褚遂良的长子,书香世家、饱读诗书,自然有一股儒雅温润的气质,兼且长得清秀俊朗、仪表堂堂,正是高阳公主所欣赏的那一类型,看在眼中自是觉得极其出色。
这时见到房俊的眼神,心说难不成这个房俊也“看上”褚彦甫了?
我的天……
高阳公主不敢想下去。
岑文叔无奈,只得介绍道:“此乃陛下身边侍书登善先生的大公子……”
登善是褚遂良的字,因其饱读诗书文名显赫,便尊称其为登善先生。
可房俊哪里知道这么?
在记忆里搜了一圈儿,没想到哪个人叫“登善”的,既然不是熟人,那更好办了……
“登公子……”房俊说道。
众人闻言,全都是一脸懵逼。
登公子?
叫谁呢?
褚彦甫也有些茫然,左右瞅瞅,没有姓“登”的啊……
“噗嗤……哈哈哈……”
高阳公主早已把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刀削也似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苦忍着笑,却还是不可遏止的笑出了声。
在场诸人,也只有她才深刻了解这个房俊到底有多么不学无术,所以她才知道,房俊既不是口误,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登善先生”是谁,以为人家就是叫“登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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