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曹选匆匆走了,曹评眼中还是疑惑不解,延庆明明是太子的人,郓王又几时拉拢过他?
寒门枭士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后园激战
黄昏时分,李延庆带着张鹰和张豹回到了自己府中,思思和青儿不在,府宅里冷清了很多,尤其内宅的丫鬟只剩下两人留守,夜里着实安静。
李延庆刚走进大门,杨光便匆匆迎了上来,紧张地道:“启禀官人,外面有人监视我们。”
居然有人监视,李延庆微微一怔,又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有人提醒了我们!”
杨光将一张纸条递给李延庆,李延庆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外有监视!’
字迹写得歪歪扭扭,李延庆眉头一皱,这是谁写给自己的?
“是今天下午一个小孩给我的,卑职便四处寻找,发现两艘船一直停泊在云起桥下,船上有黑衣人,一直盯着我们大门。”
李延庆的府邸距离云骑桥大约有六十余步,云骑桥下面有个系泊处,常常有船只在那里停靠,如果说有两艘船一直停在那里,倒也不奇怪,关键是有黑衣人,这让李延庆立刻想到了御街宝妍斋,难道他们会放火店铺的黑衣人是同一批人吗?
据说烧宝妍斋的主谋是梁方平的堂兄梁志,今天大朝天子已经下旨免去梁方平的一切职务,并则令大理寺将其抓进京城问罪,梁方平岂能不恨自己入骨?梁志确实有对自己下手的动机。
李延庆也暂时不管写纸条之人,他将把张豹和张鹰也叫来,把杨光发现疑点告诉两人,张豹和张鹰顿时又惊又怒,“既然他们不想活,那就成全了他们!”
李延庆摆摆手,“不要急,听我的安排!”
三人立刻安静下来,李延庆对他们道:“我们要做好一切应对,我们虽然只有四人,但运用得当也足够了,杨光负责外围监视,及时向府中传递消息,张豹和张鹰负责中庭,截断他们的退路,内宅就由我来对付。”
“可以去宝妍斋那边借点人手!”杨光建议道。
李延庆摇了摇头,“让他们发现我们有准备,他们恐怕就不来了。”
“那府中家仆怎么办?”
这倒是件难办之事,目前府中家仆还有八人,李延庆沉思片刻对张豹道:“你安排他们出去住客栈,不要走正门离开,从后门走,直接借法云寺的后门离去。”
“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张豹走了,杨光和张鹰也分头去部署,李延庆这才返回内宅,他将宝剑、弓箭准备好,又从一口箱子里取出二十把飞刀,装进一只皮袋,他带着兵器快步来到内宅中地势最高的凉亭,从这里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
现在是二月初,夜黑得还是很早,不多时,夜幕便悄然降临了,两艘停泊在云骑桥的船依旧没有离去,这是两艘中型客船,船舱内可容纳二十人,但所有船窗都落下了帘布,看不见船舱内的情形。
两艘船内一共有三十黑衣人,他们都配备的利刃,就等夜幕降临潜入李延庆的府宅中。
尽管暗杀一向是朝廷斗争中的大忌,因为会造成彼此伤害,文官们在这方面都很谨慎,但如果出现了狗急跳墙之事,任何手段都难以避免了。
梁志在得到兄长被免职问罪的消息后,他便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弃官藏匿,所有财富的破灭都源于李延庆在真定府的监察,使他深恨李延庆。
之前梁志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李延庆的住所,而此时他已无所顾忌,便给自己的一帮手下传达了悬赏令,拿到李延庆的人头,每人赏钱千贯。
夜渐渐深了,二更时分,京城的大部分人家都已入睡,云骑桥一带也是万籁俱寂,只有西面一片小树林内不断传出夜枭的咕咕声,不时会有一只夜枭扑棱棱从树林中冲出,疾冲向地面觅食的夜鼠。
这时,云起桥下开始有动静了,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从船舱内窜出,跳上了岸,动作迅速而敏捷。
三十四名黑衣人围一圈,黑衣人首领对他们低声道:“我再重复一遍,今天的目标是个硬点子,人少干不掉他,大家集中力量把他干掉,然后要钱要女人随便你们。”
说完,他命令四人守外围,又一摆手,三十名黑衣人迅速向李延庆的府邸扑去。
杨光就藏身在小树林外围的一株大树上,
看得非常真切,他立刻模仿夜枭发出了有节奏的咕咕叫声,将信息传给了府内。
府宅内,张鹰奔上凉亭,对李延庆低声道:“杨光在外面传来消息,对方要动手了。”
李延庆点点头,“按照计划行事!”
张鹰转身飞奔而去,李延庆抽出一支箭,搭上了弓弦,这时,三十名黑衣已奔至府宅外,他们用搭人梯的方式,从西面围墙翻进了府宅,迅速向后院奔跑,每个人手提一口锋利的钢刀,其中几人还带着火镰火石等物,一旦杀了目标,他们就会放火烧宅。
府内也异常安静,三十名黑衣人没有遇到一个下人,但并不奇怪,此时大家都在沉睡之中,三十名黑衣分为三队,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扑向后院。
只片刻,第一个黑衣人从东面围墙翻进了后院,下面是一簇灌木,他纵身向灌木上跳去,但他身体尚未落地,一支箭闪电射来,一箭射穿了他的头颅,等他双脚落地,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李延庆迅速张弓搭箭,转身西面,第二箭和第三箭同时射出,只听两声惨叫,西面围墙翻进来的两人都被一箭毙命。
他蓦地转身,顺势抽出第四支箭,毫不犹豫地一箭向南面射去,南面屋顶上刚刚冒头的一名黑衣人惨叫一声,从屋顶上翻滚下来。
“不好!有埋伏。”
黑衣人首领位于西面围墙外,他惊叫一声,却见两名手下已从围墙上翻身滚下,摔倒在他面前,两人皆是一箭射穿眉心,劲箭射入头颅一尺,吓得黑衣人首领浑身一抖颤,这种箭法简直让他心惊胆战。
“等一等!”他大喊一声,几名正要冲上围墙的黑衣人被他硬生生喊住了。
“找掩护进去!”黑衣人首领知道这样冲进去就是活靶,必须寻找掩护,他见前面二十步外的花园内有一座柴房,屋顶和墙壁露在围墙上方,后窗开启着,他一挥手,带着七名手下向柴房奔去。
张豹此时就埋伏在柴房对面的一块太湖石背后,他手执一根精钢短矛,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杀出去的冲动,御史还没有发出信号,他现在还不能出击。
这时李延庆已改变策略,集中对付南面屋顶上的黑衣人,他连射四箭,将屋顶上已翻过房脊的四人悉数射杀,吓得南面其他五人不敢再露面,他这才转过身,集中精力对付西面的黑衣人。
西面有十人,之前已被射杀两人,在李延庆对付南面黑衣人的空挡,其他八人已翻墙进了后园,迅速向凉亭包抄而来。
李延庆冷笑一声,他居高临下,这些黑衣人猫腰奔跑就以为躲得过自己的箭,他索性用连珠箭,一箭接着一箭射去,每一箭皆有一人惨叫倒地,瞬间便射杀了五人,其余三人吓得魂不附体,转身便逃。
李延庆也不管他们,把他们交给张鹰,他迅速从身边火箭壶内抽出一支火箭,从身边地上铁罐中取出火折子,猛地一吹,火折子燃了起来,他随即点燃了火箭。
李延庆张弓搭箭,一箭向柴房内的窗内射去,柴房是他布下的一处陷阱,里面堆满了洒上火油的干草,柴房内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柴房内顿时一片惊叫,藏身在柴房内的七名黑衣人顿时惊慌失措,黑衣人首领大叫一声,“冲出去!”
他一脚踢开柴房,一个前滚翻跳了出去,可惜用什么姿势都没有用,寒光一闪,一支利箭已射穿他的后心,黑衣人首领惨叫一声,当即毙命。
其他六名黑衣人已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冲出来,被李延庆的连珠箭一口气射杀三人,这时,张豹已跳上围墙,大吼一声,向剩下的三人扑去,柴房点燃就是信号,张豹和张鹰同时从藏身处杀了出来。
李延庆的目光又投向南面,屋顶上已经没有人,他眯起眼睛,盯住了屋内,直觉告诉他,已经有人潜入了房间。
这时,东厢房内火光一闪,李延庆毫不犹豫一箭射向亮光处,利箭穿过窗纸,射进了屋内,屋内一声惨叫,火光又熄灭了。
李延庆见张豹已干掉两人,正和最后一人激战,而西面围墙外也传来张鹰的吼叫声,他应该拦截住了西面逃走的三人。
李延庆索性抽出剑向屋内奔去,刚进屋,只觉一股劲风从后面扑来,李延庆早有防备,他一个急侧身,躲过了后面偷袭的一刀,手中宝剑迅疾反刺,速度快得无以伦比,一剑刺穿了偷袭者的胸膛。
他几乎没有思索,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手中寒光一闪,飞刀射出,屋角传来一声惨叫,利刀当啷落地,另一名躲在屋角的偷袭者被飞刀射杀。
这时,他听见另一扇门后传来一声轻微响动,他蓦地转身,一剑刺穿了木门,门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同时也传来长刀落地的声音,李延庆没有去细看,从长剑入体的手感和位置他便知道门后之人已被刺杀,他又静立听了片刻,屋内已经没有动静,他这才从屋里冲出,向西面奔去。
张豹已经把剩下的三人干掉,正在西面协助张鹰,李延庆奔到墙边,只见张鹰和张豹同时出现在围墙上,“御史,黑衣刺客已全部干掉!”
李延庆点点头,“去把火灭了!”
此时柴房已被烈火吞没了,不过周围没有房子和大树,火势不大,也不会蔓延,不等张鹰和张豹跑近,‘轰!’的一声,柴房屋顶坍塌了,大部分明火都被屋顶瓦砾覆盖,两人连忙从池塘堂内打水灭火。
李延庆又在后院寻找了一圈,他心中迅速估算一下,在短短一刻钟内,他们大概杀死了三十名黑衣人,如果对方来的是整数的话,那就应该没有了。
这时,他忽然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屋内竟然还有活口,李延庆转身便大步向屋内走去。
寒门枭士 第五百三十八章 监所解散
李延庆很快从东厢房里拖出一名黑衣人,此人就是准备在东厢房点火的黑衣人,被李延庆从外面一箭射穿左肋,因为隔着窗纸,他没有被射中要害,只是受伤未死。
他被李延庆拖到外面台阶上,低声哀求道:“饶我一命!”
李延庆用剑顶住他的咽喉冷冷道:“你若不想死就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梁志派你们来?”
“是正是!”
“他现在在哪里?”
“小人也、也不知道。”
“那我再问你,你们是从哪里过来?”
“从从梁氏客栈。”
“多谢了!”
李延庆一剑将他刺杀,这才转身回来,这时,张鹰和张豹已经浇灭了柴房的火,正在收拾尸体,李延庆对二人道:“先别管尸体,你们立刻跟我去梁氏客栈!”
他估计梁志应该还在等待自己的人头,在梁氏客栈的可能性极大。
他带两人走出府邸,只见杨光正在阻拦十几名赶来灭火的法云寺僧人,李延庆走上前对寺院住持道:“感谢住持的支援,只是柴房失火,已经被扑灭,不再烦劳贵寺僧人了。”
住持也合掌道:“阿弥陀佛,李御史府邸离法云寺太近,助人也是助己,既然没有事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一群僧人纷纷回去了,这时,杨光上前小声道:“两艘船的四名船夫都被卑职反锁在船内,卑职问过他们,他们是临时租来的,和这群黑衣人无关,另外,还有一件奇怪之事。”
“什么奇怪之事?”
“官人请随我来!”
杨光带着李延庆来到侧面院墙外,他指着一丛荒草道:“在那里!”
李延庆走上前,只见里面居然有四名黑衣人的尸体,他们俯卧在草丛中,后颈插着一支短箭,都是一箭毙命。
李延庆若有所悟,他隐隐猜到给他报信的人是谁了?
杨光疑惑道:“卑职也在找外围的几个黑衣人,但怎么也找不到,还以为他们跑掉了,后来才发现他们死在这里,真是奇怪,这是谁干的?”
李延庆笑了笑道:“不用管他们了,你在这里继续看守两艘船,不准它们跑掉,我们天亮前回来。”
李延庆随即带着张鹰和张豹向西奔去,杨光则满腹疑惑地去小船看守几名船员。
梁氏客栈位于新桥附近,在京城略有名气,它的后台便是河北都转运使梁方平,梁方平开办这家客栈也是方便他进京时亲随居住。
宋朝并没有宵禁,只偶然会有一队巡逻的金吾卫士兵,他们不盘问行人,而只是维护夜间的治安,防止夜间出现恶性案件。
大约一刻钟后,李延庆便赶到了梁氏客栈,客栈占地足有五亩,有一百多间客房,李延庆也知道凭他自己是找不到梁志的藏身之处。
他带着张豹和张鹰直接走进了客栈大堂,正在柜台背后打盹的一名伙计抬起头,连忙起身陪笑道:“三位官人住店吗?”
张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从柜台背后拖了出来,伙计这才发现张豹浑身是血,吓得小便都失禁了,结结巴巴道:“好好汉饶命!”
李延庆走上前冷冷道:“我是御史李延庆,奉旨前来抓捕梁志,你别告诉我他不在这里。”
“他他住在问梅院!”
李延庆暗喜,梁志果然在这里等消息,他立刻令道:“带我们去!”
张豹拎起伙计,押着他向后院走去,不多时,他们来到最角落的一座小院前,伙计胆怯地指了指小院,“他他就住在这里!”
李延庆从门缝望去,只见一间屋子门口站着两名大汉,梁志就应该藏身在屋内,他一脚踢开了院门,两名坐在门口打盹的大汉惊得跳了起来,李延庆挥手打出两块飞石,力量极大,正中两名大汉的额头,两名大汉顿时被打得晕了过去。
李延庆给张豹和张鹰使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将地上晕倒的大汉手脚捆绑起来,李延庆又是一脚踢开房门,只见一名男子正要从后窗逃走,李延庆手疾眼快,一把飞刀射出,正中男子的大腿,男子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李延庆快步上前,用剑顶住他的脖子。
这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长一张马脸,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凶光,不用问李延庆便知道,此人就是梁志。
梁志坐直身体,用喉咙顶住剑大吼道:“李延庆,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吗?”
李延庆见他颇为硬气,便收了剑冷冷道:“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把你送去大理寺问罪,相信一定会有人杀你灭口!”
梁志顿时脸色惨白
天刚亮不久,李延庆的府邸前便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云骑桥一带的百姓,门口早已站满了大群衙役,不断有大理寺的差役将一只只用草席包裹的尸体搬出来,不时引起围观民众的一阵阵惊呼,台阶上摆满了裹上席子的尸体,有心人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具之多。
这时,大理寺正赵殊陪同李延庆从府中走了出来,李延庆在三堂会审林素灵一案时和赵殊打个交道,两人关系不错,
“李御史请放心,既然大理寺负责审理梁方平一案,就算梁志昨晚没有丧心病狂,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他是梁方平案的关键人物,相信昨晚的谋杀案梁方平也脱不了干系。”
“梁方平确实脱不了干系,之前先是烧了宝妍斋的店铺,现在又变本加厉地要刺杀我,如果说这背后没有梁方平的指使,那就真的奇怪了。”
“我也这样认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李延庆又提醒赵殊,“要把梁志关押好了,梁志在京城替梁方平做事,必然会牵涉到很多朝中重臣,一定会有人希望他永远闭嘴。”
赵殊点点头,“我们已经考虑到了,现在梁志关押在大理寺守备最严之处,没有人进得去。”
就在这时,一名大理寺官员骑马飞奔而至,他翻身下马对赵殊低语几句,赵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赵兄,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赵殊长长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对李延庆道:“梁志已经服毒自尽了!”
李延庆暗吃一惊,他也没有料到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
虽然消息被严密封锁,但御史李延庆昨晚遭遇梁方平派人刺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朝野。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刺杀朝官违背了宋朝的官场规则,是官场中的大忌,百官们都一致认为,梁方平为报复御史不惜采用最卑鄙手段,这次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延庆在中午后才来到军监所,他走进自己官房刚坐下,莫俊便急匆匆进来问道:“听说昨晚御史府上出事了?”
李延庆淡淡道:“一群蟑螂而已!”
他不想多谈此事,又问道:“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今天一早童贯离京了。”
李延庆并不奇怪,北伐的前提平定东南战事,如果童贯想翻盘的话,他就必须尽快结束东南剿匪,这次童贯在朝会惨败,很大一个原因都是方腊剿匪还没有结束,他要求北伐的底气不足。
“别的还有什么消息?”
莫俊迟疑一下道:“有个小道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不妨说说看!”
“有传闻说,军监所要解散了。”
“你是从哪来听到这个消息?”
“军监所都在传这件事,消息来源暂时还不知道。”
军监所本来就是一个临时成立的机构,从御史台、兵部和枢密使三方抽调官员组成,如果解散也并不奇怪,只是这个解散的时机点让人明显感到天子对军监所的不满。
这时,刘方走到门口道:“李御史,范相国请你过一趟。”
“范相国来了吗?”
“他好像也是刚到!”
李延庆起身快步来到三楼范致虚的官房内,另外两名监察使李回和蒋英已经到了,秦桧也站在一旁,脸色十分苍白。
范致虚坐在他的位子上,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他见李延庆进来,便摆摆手,“李御史请坐下吧!”
李延庆坐在一旁,范致虚缓缓对他们道:“今天上午王黼和张邦昌联合上奏,要求解散军监所,天子已经批准了!”
李回顿时急了,“可军监所成立才两个月,案子还没有办几个,怎么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王黼和张邦昌的理由确实也很充足,当时成立军监所就是为了督查北伐军备,现在北伐暂停,河北军备也监察完毕,那么军监所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我也据理力争,认为东南战役的军备还没有监察,但天子那不是军监所的事情,他驳回了我的抗争,批准了王黼和张邦昌的解散申请,各位,我很抱歉!”
“那我们怎么办?”蒋英问道。
“只能各自回去了,李御史回御史台,你们二位回枢密院和兵部,至于秦主簿,我会替你安排好去处,你不用担心!”
秦桧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相国厚爱,卑职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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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五百三十九章 重任原职
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了,官方里只剩下李延庆和范致虚二人,范致虚看了李延庆一眼,“你今天很沉默!”
李延庆摇摇头,“我不是沉默,而是无话可说。”
范致虚沉吟一下道:“你我都知道官家为什么要解散军监所,名义上是王黼和张邦昌提出的方案,但实际上就是官家自己的意思,官家对我和军监所都极为不满。”
李延庆淡淡笑道:“任何胜利都会付出代价,既然我们成功阻止了北伐,那么解散军监所就是代价之一了。”
范致虚低低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北伐还会再重启,官家明显很不甘心啊!”
“我们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只求问心无愧,如果我们实在挡不住北伐,那我们也无愧于后人了。”
范致虚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再担忧也没有用。”
范致虚便将这件事暂时放开了,又问道:“我一早听说你昨晚遭遇了行刺?”
“是梁志派来的刺客,已经被我收拾了,梁志也被我送进了大理寺,不过今天一大早,梁志就很蹊跷地服毒自尽了。”
范致虚不由冷笑一声,“一点都不蹊跷,这次李彦和王黼拼命替梁方平开脱,还不知道收到了多少贿赂,他们怎么能容许梁志被审,所以梁志必须死。”
“那梁方平呢?”李延庆又问道:“相国觉得他会死在半路吗?”
“既然梁志都蹊跷地死了,那么梁方平畏罪自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人绝不会容许他进京受审。”
......
昨天的朝会梁师成没有参加,作为太傅,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使,梁师成完全有资格参加朝会,只是他知道朝会将发生什么,所以他便称病没有上朝,很圆滑地避开了在北伐一事上选边。
不过他还是给了范致虚面子,在背后支持反对北伐,在他的指示下,包括御史中丞在内的御史台诸多官员都强烈反对北伐,这就算是他的态度了。
虽然没有上朝,但梁师成非常清楚朝会中发生的一切,他也很清楚天子最终是被迫暂时停止了北伐计划,梁师成也在考虑自己的态度。
中午时分,他在书房内喝茶,这时,养子梁秋在门外禀报,“父亲,张相国求见!”
张相国就是张邦昌,只是他来做什么?梁师成心中一转念,便明白了几分,“请他来书房!”
不多时,张邦昌被领进了书房,他进来便来连忙躬身行礼,“卑职参见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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