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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李延庆本想给大雁也买件饰,可他忽然现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似乎是和大雁一起来的,他便觉得自己不该多事了。
李延庆便笑着和大雁打个招呼,刚刚拿出的钱袋又塞了回去,大雁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了李延庆无心给自己也买件饰,她心中暗暗恼火,便笑着低下头,露出端一支白亮亮的银簪子,对妹妹笑道:“阿姊这支簪子好看吗?”
“哇!是银簪子!”喜鹊和阿桃一起惊呼起来。
“这是夫人送给我的,哼!我才不稀罕这种不值钱的铜钗呢!”
大雁瞥了一眼李延庆,得意洋洋转头走了,“喜鹊,改天阿姊再找你玩。”
大雁走出数十步,那名男子才悄悄跟上去,李延庆见那名年轻男子身材中等,衣服穿得很寻常,但长得十分健壮,古铜色皮肤,双臂有力,看样子是专业练武之人,但自己却从未见过。
奇怪了,孝和乡怎么会有这种练武之人?只片刻,两人便有说有笑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延庆摇摇头,他暂时将大雁和陌生男子放到一边,四下寻找王贵和汤怀。
“小官人,我们想去那边看看。”喜鹊指着前面一个热闹处对李延庆道。
“好呀!”
李延庆连忙掏出一大把钱塞给喜鹊,“你们去买点吃的。”
“啊!这太多了。”
“多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丢下一句话,李延庆便撒腿向桑树林方向奔去,他已经看见王贵在射箭了。
树林边有一座射箭摊子,这是两个外乡人在这里摆下的赌局,今年还是第一次出现。
大宋北方普遍组织了弓箭社,青壮男子在农闲时候都会自组织起来射箭,得到了朝廷的全力支持,给予减免赋税等优惠。
如紧靠边境的定、保两州就有弓箭社五百八十八社,共计三万余人,约占该地总人口的一成半,相州弓箭社数量稍少,但每个乡都有几个弓箭社,参加乡民有六七千人。
两个外乡人在这里摆箭设赌,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很快围了数百人,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两个摆摊的汉子都长得十分雄壮,为汉子向周围的乡亲抱拳道:“在下山东阮小二,这位是我兄弟阮小五,我们路过贵地,正逢春社,我们兄弟也凑个兴,大家看见没有,前面六十步外有箭靶,射中外围蓝圈,我们赔五百文钱,射中黄圈,我们赔两贯钱,如果能射中红心,我们赔十两银子,当然,彩头高,下注也贵一点,一支箭百文。”
为表示无虚言,阮小二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系挂在箭靶旁的树梢上。
白花花银子让很多人怦然动心,一名乡亲喊道:“假如你们在弓箭上弄了手脚怎么办?”
阮小二呵呵一笑,他举起弓,“这是八斗弓,箭也是军队专用的狼牙箭,我先射几箭给大家看看。”
他将箭壶背在身后,抽出三支箭,一支接一支地向箭靶射去,箭箭射中红心,四周人群轰然叫好。
阮小二举起弓喊道:“怎么样,哪位英雄来试试!”
“小爷我先来射上几箭!”王贵第一个跳了上来。
“小官人确定要射箭吗?”
旁边阮小五笑道:“小官人,这可是八斗弓,别输了钱买不了糖怪我们。”
王贵见他小瞧自己,便恼火地摸出一两银子扔给阮小二,“给小爷来十支箭,你们等着当裤子吧!”
阮氏兄弟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阮小二便将弓递给了王贵,王贵入手就有点后悔了,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步弓,弓背粗厚,十分沉重,比一般的军队步弓还要沉重几分。
王贵一般是用五斗弓,八斗弓他勉强能拉开,但这八斗弓也太重了,他感觉这至少是一石弓。
“老贵,行不行啊!不行就让我来。”汤怀在一旁道。
“笑话,我说过不行吗?”
王贵取了一支箭,硬着头皮开弓,弓吱嘎嘎拉开了,手臂却在微微颤,王贵咬牙瞄准了箭靶,弦一松,一支脱弦而出,直奔箭靶。
王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就没把握能不能射中,全凭感觉箭,这时,周围想起一片鼓掌声,“好箭法!”
王贵心中一松,知道自己射中了,汤怀将手拢嘴边大喊:“射中蓝圈,五百文到手了!”
王贵顿时有点泄气,才五百文,他以为至少是两贯钱到手了。
这时,阮小五看了兄长一眼,王贵的表现让他略略有些意外,不过阮小二却双手抱在胸前,脸带微笑地望着这位小官人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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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汉会在本书出现一点点,但不是主线,老高以郎瑛的《七修类稿》所载人物为依据来写,可能在人物性格上会出现一点演义的影子,只是小说,不能太较真了】





寒门枭士 第六十五章 鹿山春社(下)
李延庆赶到射箭场,只见王贵已经射箭结束了,满脸沮丧地倚靠在一棵大树上,箭场内汤怀正在场内射箭。
“老贵,怎么回事?”
王贵嘟囔了一句,李延庆却没有听清,旁边一名乡民笑道:“这位小官人第一箭射中了蓝圈,赢了五百文钱,但第二箭和第三箭射飞,第四箭就拉不动弓了,白白损失了五百文钱。”
王贵恨恨道:“这个两个汉子使诈,说是军队专用的八斗弓,其实根本就不是。”
蹲在旁边阮小五的耳朵很长,听到了王贵的抱怨,他连忙笑道:“这位小官人得摸着良心说话,我们可没有说是军队专用的八斗弓,只说是八斗弓,箭矢是军队专用的,周围这么多乡民可以作证,我们阮氏兄弟闯荡江湖多年,这名头可是靠信誉挣下的。”
李延庆心中猛地一跳,暗暗忖道:‘莫非他们就是梁山泊的阮家三兄弟?’
李延庆知道历史上宋江三十六人起义中,确实有阮氏三雄,但未必是水上高手,这两人极可能是阮氏三雄中的两个,他便笑问道:“你是阮小二、阮小五?还是阮小七?”
阮小五一指兄长道:“刚才我兄长介绍过了,我是阮小五?他是阮小二。”
说到这,阮小五一下子愣住了,他惊讶地望着李延庆,“你怎么知道还有个阮小七?”
李延庆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只是随口问一问。”
阮小五更加疑惑了,刚才兄长介绍自己时,这个小官人还没有来,现在他不仅知道自己和兄长的名字,还知道阮小七,难道他听说过阮家三弟兄?在京东东路还差不多,这里可是河北西路啊!
这时,众人发出一片遗憾的嘘声,汤怀第五支箭擦着箭靶而过,差一点射中箭靶,汤怀的脸色很难看,他连射五箭,都没有射中箭靶,成绩还不如王贵,王贵也来精神了,自己不算最差,还有老汤垫底呢!
阮小二拾起最后一支箭递给汤怀,“这可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汤怀双臂已酸软无力,他连拉三次弓都没有能拉开弓弦,只得把弓放下,“我认栽了!”
他走到李延庆和王贵面前摇摇头道:“奇怪了,我在家中十箭七中,怎么到这里一箭都射不中?”
王贵撇撇嘴,“我在家里还十箭十中呢!吹牛谁不会。”
“我可没有吹牛!”
“喂!你们两个。”
阮小二喊道:“最后一箭要不****我可说清楚,自己放弃,我可不退钱。”
王贵一推李延庆,“老李,你去射最后一箭,你比我们都厉害。”
李延庆这几年在王贵家中也练过射箭,正如胡盛对他说过,他有打石的特殊天赋,可以延伸到射箭上来,当年他在童子会上的文射已经展示了他射箭的天赋,仅仅一个月,他的箭法便远远超过了练了数年的王贵和汤怀。
这时李延庆忽然看见人群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发须皆白,两臂雄健,正是那天他们在河边遇到的周师傅,李延庆当时怀疑他就是铁臂膀周侗,却不知道他怎么来了孝和乡?
李延庆见老人眯眼望着自己,目光极为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心中燃起一种勇烈之气,也不推迟,走上前拾起弓箭,他看了看箭靶和旁边系吊的一锭银子,傲然问道:“我射落了银子又如何?”
阮小二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又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对李延庆道:“你若能把银子射落,我把彩头再加一倍,二十两银子。”
周围乡民一片惊呼,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十亩好地了,每个人眼中都露出羡慕之色,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弓箭社苦练一下箭法呢?白白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李延庆淡淡一笑,“那就一言为定!”
他张弓搭箭,拉弓如满月,弦一松,箭如闪电般射出,只听‘啪!’一声,一箭射中了银锭,这一箭力量极大,绳子也被扯断,银子跟着箭一起飞了出去。
“好箭法!”
周围乡民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乡民们可从没有看见过这么高明的箭法,一时激动万分,叫喊响成一片,王贵和汤怀更是激动得跳起来,禁不住振臂狂吼,两人刚才的失落之感被李延庆这一箭一洗而空。
一旁的周侗也捋须点头,这少年不仅剑术了得,箭法也厉害,更重要他很聪明,只说射落银子,却没有说要射断绳子,这就和两个汉子只说是八斗弓,却没有说是军队专用的八斗弓同出一撤,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么快就用上了。
阮氏兄弟面面相觑,他们俩都以为这个少年要射断绳子,没想到人家是射银子,一样把银子射落了,阮小二心中顿时恼怒起来,他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中过招,这次居然被一个乡下小屁孩坑了,简直窝囊透顶,若让宋哥哥知道了,不知该怎么笑话自己。
不等他开口,李延庆却笑眯眯问道:“两位哥哥闯荡江湖多年,这名头难道不是靠信誉挣下的?”
阮小五胀红了脸,俨如被搧了一记耳光,阮小二阴沉着脸,有点下不来台了。
这时,李延庆笑了起来,拱拱手道:“刚才那一箭不算,我们都明白,其实是我投机取巧,应该射绳子才对,两位哥哥能不能让我重射一箭?”
阮小二重重哼了一声,便顺着李延庆给他们台阶下了,他拾起一支箭递给李延庆,“我也是以为你要射绳,才跟你打赌,既然你也承认是投机取巧,那一箭可以不算。”
王贵和汤怀刚要鼓噪,李延庆却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样,两人便说不出话了,李延庆搭上箭笑道:“要我射绳子,我确实办不到,不过射箭靶我倒练过!”
他再次拉弓出箭,这一箭快如流星,正中靶心,欢呼声再次响起,连周侗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阮小二知道今天自己遇到高手了,不仅箭无虚发,还能一箭射中银锭,就算他们也未必能办得到。
而且对方已经给他们留面子了,他岂能不知,阮小二上前拾起十两银子,递给李延庆笑道:“我们兄弟既然摆了赌局,就认赌服输,小官人好箭法,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阮小二能否高攀得上,和小官人交个朋友?”
李延庆抱拳笑道:“在下李延庆,久闻阮氏三雄的大名,没想到今日能在春社相遇,是李延庆的荣幸。”
阮小二也是豪爽之人,他见李延庆年纪虽然不大,但很会为人处世,处处照顾自己面子,他便大笑道:“好!今天能在春社遇到李少郎,也是我们的荣幸,我请李少郎喝杯水酒。”
李延庆一指李文村大棚笑道:“两位大哥不如去我们村的社棚,吃个痛快,喝个痛快!”
“既然如此,恭敬就不如从命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李延庆把十两银子还给他们,两人却死活不要,说李延庆不肯收下就是坏他们的信誉,李延庆只得收下了。
这时,远处传来浑厚的钟声,春社聚餐钟声敲响,春社的高潮时刻终于来临,逛了大半天的乡民们早已饥饿难耐,纷纷前往自己村的社棚,准备聚在一起痛饮一番。
李延庆找了一圈,却不见了周侗,心中奇怪,便问王贵和汤怀道:“你们刚才看见上次河边遇到的那个老者了吗?”
王贵和汤怀面面相觑,他们只顾看李延庆射箭了,哪里注意什么老者。
“老李,你一定是看错了,周教头在县里才对,怎么会来我们这里?”王贵一口咬定李延庆看花了眼。
李延庆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周侗,也只得罢了,这时,王贵和汤怀的祖父都派人来找两人,他们便各自回了社棚。
李文村的社棚内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热闹异常,长长的两排长桌前坐满了村民,除了个别在外地来不及赶回的人外,全村人齐聚一堂。
这时,李延庆带着阮小二和阮小五来到保正李大印面前笑道:“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他们的酒钱都记在我头上。”
春社虽然是一年中最热闹喜庆的时刻,但规矩也一样有,每家每户都要出钱,以人头为份子,一家出席几人,就出几份钱,另外参加筹办的村民也会有补贴,这样大家玩得也尽兴畅快。
李大印呵呵一笑,“欢迎来李文村,请随便坐!”
李延庆父亲虽然不在,但家中人口却不少,忠叔老两口,菊嫂和她的女儿,加上喜鹊和李延庆自己,就有六个人,现在再加上阮氏兄弟,便有八人了,占据了颇大一片桌子。
但春社就是图热闹,人越多越好,妇人们将一碗碗烧好的菜端上来,几个后生也拍开了酒坛的泥封,给大家碗里斟酒,保正李大印举起酒碗笑道:“新的一年耕作要开始了,大家痛痛快快的喝醉一场,明天开始干活,来!我们喝酒。”
村民们一片欢呼,高高举起酒碗,开怀痛饮,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阮氏兄弟兴致极好,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和李延庆以及忠叔聊天,喜鹊却把阿桃拉到她身边同坐,两个小丫鬟眉开眼笑,一边小口喝酒,一边窃窃私语。
酒至半酣,阮小二笑道:“不瞒老弟,我们这次来鹿山镇其实也是为了找人,找我们失散多年的一个老哥哥。”
李延庆喝了两口酒,笑道:“说说看,大家乡里乡亲,要找谁,说不定大家都认识。”
阮小二沉吟一下道:“老弟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扈诚的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十分强壮。”




寒门枭士 第六十六章 梁山宋江
鹿山脚下麦粱肥,豚阱鸡栖对掩扉。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春社聚餐是从下午开始,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在夜幕降临后终于散去,社庙前的空地到处是醉醺醺的乡民,不少乡民喝糊涂了,还卷着大舌头劝酒。
李延庆家倒了两个,忠叔最先喝醉,被老伴搀扶回去,喜鹊却是第一次喝酒,不知深浅,她尤其喜欢米酒特有的甘醇滋味,在几个大婶的哄骗下,一连喝了七八杯酒,最后竟醉得人事不知,李延庆不得不将她背回家。
阮氏兄弟还有事情,喝到一半时,两人便起身告辞了,却给李延庆留了一桩心事。
李延庆怎么也想不到,时隔五年,胡大叔竟然又被梁山好汉惦记上了,当年是方腊,现在是宋江,真不知道当年胡大叔父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快二十年了,他还在被人惦记着。
李延庆背着喜鹊沿着官道向李文村走去,菊嫂抱着女儿跟在他身边,女儿在她怀中已经熟睡了,前前后后都是回家的村民,颇有点从前村里露天电影散场回家的感觉。
在他们前面是顾三婶和儿子大柱扶着东倒西歪的顾三叔,顾三婶不时狠狠扭一下丈夫的耳朵,后面是严九爹和妻子搀扶着喝醉的儿子回家,儿媳牵着两个孙子跟在后面,嘴里却不断的小声抱怨。
“小官人,今天喜鹊的爹爹还来找她呢!”菊嫂在旁边小声道。
“找喜鹊做什么?”
“他让喜鹊把零花钱给他,喜鹊不肯,说是小官人给她的钱,用不完要还给小官人,她爹爹恼怒了,骂了半天才悻悻回去。”
“哦——”
菊嫂又笑道:“喜鹊可喜欢小官人了。”
“菊嫂怎么知道?”
“她悄悄告诉我的,她以为当小丫鬟要被主人打骂,却没想到小官人比她哥哥还疼她。”
“是啊!喜鹊跟了小官人这样的主人,是她的福气!”
前面顾三婶回头又笑道:“小官人,喜鹊是个好姑娘,等她长大后许给我家铁头吧!”
旁边大儿子柱子急了,连忙道:“娘,我还没有媳妇呢!你怎么先管弟弟?”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顾三婶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傻小子,不知道娘在开玩笑吗?”
李延庆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们兄弟都努力一点,就看喜鹊喜欢谁了。”
众人有说有笑,一起向村里走去,早春的夜晚乍暖还寒,但夜风拂面,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春天的暖意,李延庆望着天上漫天星斗,他心中格外的宁静而充满喜悦,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温馨而美好。
.......
就在鹿山镇热闹喜庆迎春社之时,在它南面约二十余里外的张集镇却格外冷清,这是因为张集镇的春社不在镇上,而是西面数里外的桑林村,张集镇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去了桑林村,夜幕降临,小镇一片漆黑,只有一家年头很久的客栈还亮着几盏灯。
今天客栈被几名从郓州过来的客人包下了,罕见地挂上了客满的牌子,而且几名客人出手阔绰,抬手就付了十两银子的店钱,又赏了伙计一两银子当小费,喜得掌柜和伙计忙前忙后伺候这几位大爷,连春社也顾不得去参加。
春社年年都有,这几个有钱的大爷可是几年都难得见到一次,虽然这些客人有些古怪,拿刀带剑的,有一个还凶神恶煞,掌柜也当做没看见。
这群汉子为首之人便是梁山泊的首领宋江,此时宋江已在梁山泊内聚集了二十几名武艺高强的兄弟和数千乡兵,但他们行事低调,还没有正式发动起事,官府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彼此相安无事。
宋江年约四十余岁,皮肤微黑,身材中等,看起来貌不出众,他原本是郓城县的一个小吏,因醉酒杀人被官府通缉,走投无路之下便躲进了梁山泊,由于他为人仗义,待人仁厚,他身边渐渐聚集起不少逃亡而来的武艺高强之人。
宋江见朝廷奸臣当道,吏治腐败,军队战斗力低下,便有了起兵造反之心,不过此时他实力还不强,他还要积蓄力量,招揽人才。
这次宋江带着几名兄弟来汤阴县,是因为他们打听到了当年魏州保丁起义首领扈诚的下落,宋江的结拜大哥晁盖当年也是保丁起义的一名首领,他极力向宋江推荐扈诚。
宋江当然也知道当年的魏州保丁起义,由扈氏父子率领,声势浩大,前后坚持了十年。
老首领扈文阵亡后,儿子扈诚又率数千人坚持了三年,最后因内部叛徒出卖而失败,扈诚带着母亲逃走,从此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藏身在汤阴县,求贤若渴的宋江决定亲自来请这位传奇人物再度出山。
此时,宋江正在房间内听取情报首领戴宗打听到的消息。
“根据从方腊那边得到的消息,扈诚就应该藏身在鹿山镇附近,属下又多方打听,发现李文村绰号叫做拼命三郎的人很像我们要找的扈诚,他化名为胡盛,正好和扈诚谐音,属下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胡盛就是我们要找的扈诚,只可惜他已失踪多年。”
“失踪?”
宋江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会失踪?”
“应该和方腊有关,属下听说方腊五年前曾派人来找他,派来的人没有回去,胡盛也失踪了,或许是躲到别处去了。”
宋江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们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来找扈诚,竟然五年前就失踪了
“可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属下暂时不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粗鲁的声音喝道:“身上竟然有酒味,你们两个混蛋敢背着俺去喝酒,先吃俺一拳!”
“三郎,不要闹了!”宋江怒斥一声,外面立刻安静下来。
这时,门开了,阮氏兄弟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黑面虬须大汉,头戴双角草巾子,一脸悻悻之色,此人叫做李逵,原是郓城的一个衙役,好勇斗狠,跟随宋江逃进了梁山泊,是宋江的牙兵首领,这次宋江也把他带来了汤阴。
阮小二笑道:“大哥,我们回来了。”
宋江也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酒味,便笑问道:“你们参加了哪里的春社?”
“我们参加鹿山镇的春社,但暂时还没有查到扈诚的下落。”
旁边戴宗道:“我倒是已经查到了他,他藏在李文村,只是五年前又失踪了。”
阮氏兄弟对望一眼,阮小五笑道:“真是巧了,我们今天就是在李文村的社棚里喝酒,遇到一个箭法高明的少郎,请我们喝了酒。”
宋江心中一动,又问道:“那你们在李文村打听到什么了吗?”
“属下问了他们保正,他们村没有姓扈之人,倒是有个叫做胡盛的汉子有点像我们要找的人。”
宋江腾地站起,急对两人道:“这个胡盛就是扈诚,保正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
阮小二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保正说胡盛平时很低调,他的邻居就是那个箭法高强的少郎,后来我们又问他,他也不知道胡盛一家去哪里了?”
旁边戴宗若有所思地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武艺高强的扈诚,他的邻居又是个箭法高强的少郎,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呢?”
戴宗的话说到宋江的心坎了,他也在怀疑少郎的箭法和扈诚有关系,他缓缓点头道:“就算那个少郎的箭法和扈诚无关,但既然他们是邻居,那他一定知道扈诚的线索,我现在就去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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