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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盛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黄肌瘦,脸有菜色。穿戴上也都是一般的破烂。
里正站在一旁低着头,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李诚。在他看来,李诚的气势实在太过耀眼,便是他见过的明府,也不及李诚。这等权贵,居然看上了杜三家的二丫,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等了一会,一家人停止了哭泣,秋萍回到李诚身边,抱歉的低声道:“累郎君久等。”
李诚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且先进去坐吧,这地界夜里也不好住人,别弄的太晚不好回城。”杜家婆姨赶紧回去烧水待客,不料门口多了一具煤炉,早有丫鬟引着了煤炉,铜壶里已经烧上了水。
“不用那么客气,就在院子里坐一坐。”李诚开口了,实在不想进这个低矮逼仄的屋子里。太受罪了,不是李诚矫情,由奢入俭难,而是不喜欢压抑的气氛。
自有老卒搬来椅子,摆在院子里,里正在一旁看着,心道:这是来省亲啊,还是来郊游。李诚招呼杜三坐下,这时候客气就没意思了,他们反倒不自在。大马金刀的坐下,开水烧开了,丫鬟泡茶端来。李诚也不让茶,淡淡道:“在下李诚,长安县男,少府监少监。秋萍,也就是二丫,乃是我府
上爱妾。也是李某长女之母。”
李诚一句话,说的秋萍身子打晃,理论上来说,就算是安乐,崔芊芊过门之后,也是崔芊芊的女儿。秋萍是亲娘不假,但是称呼上不能叫母亲。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妇。
李诚的意思,就是将来安乐长大了,也不会离开秋萍,就是跟着亲娘一起长大的承诺。
杜老三也是一脸的惊喜,自己的闺女,只是给人做妾的。大户人家的里的妾室,地位很低。更不要说,适才秋萍说了过去的事情,堕入风尘之中,遭遇李诚才脱离。
李诚带来的东西很很多,吃的穿的,铁锅都带了好几口。唯独没有给钱的意思。不是李诚吝啬,而是不想让这家人养成依赖的感觉。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对杜家人同样适用。杜家太穷了,铁锅对这家来说,可望不可及。即便是村子里最有钱的里正,也就是在县城里买了一口铁锅。杜家人体会到了生活水平阶梯式进步的感觉。李诚带的东西里头,还有一早在县城里买来的两只
杀好的羊。吃饭的碗筷,切菜的刀,生活用具李诚全部自带。本意不是矫情,就是觉得带这些东西,杜家肯定需要。不料在里正看来,这位县男太奢侈了,出门在外,一辆大车专拉用具。一个姨娘回门,便如此的劳师动众,蜂窝煤都自带了五十块,就不怕杜家用完
了,没地方去买去?
秋萍在教母亲用煤炉,交代一句:“这煤炉晚间不要放在屋子里,封上口子,盖上盖子,就放在屋子外头。蜂窝煤用完了,让人去现成崔氏货栈,报上李郎的名字,就可以拿到煤。”
“放在屋子外头,怕是叫人搬了去。”婆姨不是很放心,秋萍笑道:“一个煤炉,值不当几个钱。家里屋子低矮,放屋子里不好接烟囱。这煤炉不通风,要毒死人的。”一直没机会说话,只能站一旁等候的里正,总算是被李诚想起来了,招招手,里正赶紧过来。李诚淡淡道:“我这岳父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有的话,我替他说了。家里原来四十亩永业田,我出
钱按照市价买回来。这土坯屋子住不得人,我出钱盖新的。”
里正差点哭出来了,四十亩地还给杜家也就算了,盖新房子那可不少钱呢,也要我出?里正的理解,就是李诚打算让他这么做,才肯放过他。心疼的厉害,却无可奈何。如果不答应,今天夜里能不能过的去都不好说,家里正在办喜事,搞不好就换个幡子办丧事。如何选择,很简单。里正硬
着头皮答应:“贵人安心,一切自然有下吏办的妥当。”
李诚懒得看见他,摆摆手:“你家里有事忙,且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里正如逢大赦一般的出来,匆忙的往家里走,斜刺里出来一个不良人,拦住他道:“杜里正,等你一会了。”里正站住道:“县尉有事?”这不良人冷笑道:“不是县尉有事,是你有事。县尉有话,不管李县男提任何要求,翻倍做好,不然你就等着家破人亡吧,别怪他老人家没提醒你。这李县男,打断了齐王的腿都没事,齐王还叫陛下撵去齐
州了。好生思量吧。”不良人说着匆匆走了,大冬天的里正一头的汗,刚才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不料事情还没完。感情这位之遮奢,远远超出了想象。





书剑盛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排
秋萍陪着母亲说话,李诚只好陪着杜三说话,家里的两个男娃,帮忙干活。打的那个在劈柴,小的那个在露天的灶台里看火。奶娘抱着安乐,跟在秀萍后面。杜三是个老实人,坐在李诚的对面一脸的不安,也不知道该说点啥才好。浑浊的眼睛呆滞的看着李诚,身子在微微的扭动,仿佛屁股下面有钉子。李诚摸出随身的荷包,这是今年收的第一批烟叶,自己亲
自用炕烤出来的,亲自切出来的。
四四方方的纸卷了一个喇叭筒,就着煤炉的火点上,把铜炉放回去,李诚不紧不慢的回来,坐在杜三对面。“今年的收成如何?”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话题了。不能干坐着。“收成还行,正常的年景。交了里正的租子,明年的种子和过年吃喝的备下了。家里有三十亩旱地的口分田,种的杂粮,将够过冬的。”杜三缓缓的说着,语气很沉重,他是真的希望得到一些粮食,而不是
李诚送的这些东西。
这还是贞观年间,失地农民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交了地租,就只能剩下点种子,还有点过年的粮食。其他的日子,只能吃点杂粮。要说吃肉吃好,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嗯,知道了。等我记下来。”拿个出小本子和碳条,记下“粮食”。又笑道:“火炕盘了没有?”杜三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不是不想盘,而是没钱请匠人。
“嗯,这个我也记下了。明年开春的农具,可有齐备?”李诚一边问,一边记。杜三是有一句答一句,不主动说话。
一番问答之后,李诚看着小本子道:“嗯,缺的东西还不少,新的曲辕犁,犁头,各种铁农具,过冬的粮食和过年的肉食,明天我都让人送来。小的那个还在长身体,尽管敞开吃,这点粮食还是有的。”杜三听到这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彩,很快的低下头不说话。李诚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当着没看见,面带微笑继续说自己的:“家里的四十亩永业田,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能买回来,记得留够明
年的种子。明天还有人来勘测地形,确定宅基地,等几天有匠人来给你修房子。盘炕的事情也不会耽误的,冬天冻不着。”杜三的头更低了,脸都快到膝盖上了。生活的重压,让这个敦厚的七尺汉子没脸见人了。李诚当着没看见,继续笑道:“明年开春,好地种小麦,口分田是旱地,种点番薯和土豆。安分守己的好好干,不用
几年,日子就能好起来的。”杜三还是不说话,只是肩膀在微微的抖动,李诚还是当着没看见,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话:“秋萍是个好女子,遇见他是我的服气。家里人要不想在后沟村呆着,就让人给县城的崔家货栈带话,我让人来接你
们去长安另外寻个营生。留下来,不得打着我的旗号为非作歹。”李诚说的这些,在他看来就是举手之道,但是在杜三的心头,如同点着了一个火塘。希望之火在熊熊燃烧,听到最后惊的抬头,看着李诚道:“贵人只管放心,这两个男娃,但凡敢做半点歹事,打断他们的
腿。”“呵呵,贵人之说就不要提了,都是自家人。论道理,我该叫你一声丈人,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叫做李诚,字自成。”李诚依旧像寻常的聊天一般,杜三此刻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啥
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挣扎一番,杜三站起来,走过去,拽着两个男娃过来,一人一脚:“给贵人磕头。”
李诚赶紧抬手拦住,不让他们下跪,笑道:“这俩也是我的舅子,如何能行这般大礼。”
说着李诚笑问:“都有名字吧?”杜三尴尬的不行,低声道:“俺不识字,随便乱叫了个名。大的叫栓子,十七岁了,小的叫柱子,刚刚满十岁。”“你们两个呢,栓子年龄大了,该讨媳妇了,家里也离不开一个男娃,就留下来陪着丈人丈母,替秋萍孝敬老人。对了,秋萍也就是二丫。”李诚解释一句,三人才明白。李诚又道:“栓子还小,可以跟我去
长安,进学堂读几年的书。”这话说完,杜三的表情激动的狰狞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自己的孩子能读书?这跟做梦似得,怀疑自己听错了。好在这时候秋萍过来笑道:“耶耶,李郎说的在理。柱子还小呢,能读书识字,将来能
给我帮的上忙。”“二丫,给你帮个甚哩?”杜三对上女儿,说话自然多了,也敢说话了。秋萍微微一笑:“郎君开了个书报店,算在女儿的名下。还有这府里的账目,暂且都是我在看着。将来大妇进门,账目移交过去,名下
的书报店,也要个信的过的人看着。柱子好好学,能派上用场。”杜家三口经历了梦幻般的一天,早晨天还没亮呢,就干着去里正家里干活了。一家四口,全都在帮忙,看门的人都没有。没法子,欠着人家的债呢。不料当年卖出去的闺女回来了,带来了一个郎君,里正
在他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再后来,一切全都变了,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了,没有的东西即将到手。
里正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按了手印的条子,陪着笑双手奉上:“李县男,这是杜三写的欠条。”李诚接过一看,字写的很正,肯定不是杜三写的,手印是杜三按的才对。
“借粮三石,年息三成,来年不能归还,本息同算。”李诚读了一句,觉得这利息其实也不算很高,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黑到地步。
“我要给丈人盖新居,栓子要娶一门亲事,这些都要麻烦里正了。”李诚说着话,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里正道:“拿去,不能让你亏太多。”这锭银子能有二十两,按照现在的市价,能值二十多贯钱呢。李诚是真的不想占他便宜,但是这货给吓着了,怎么都不肯收,噗通一下给李诚跪下道:“贵人,杜保没有照顾好自家的兄弟,很是没脸,这银
子怎么都不能收了。贵人且宽心,明日杜保便招呼人手给杜三盖房。”
李诚拉下脸来,阴沉的声音道:“谁要你给丈人盖新屋,李某不缺这点钱,拿去。明日我从县城里来时,看不到丈人家的地契,仔细里的皮。”
里正杜保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李诚把银子丢他身上,转身不带多看一眼的,淡淡道:“去忙你的事情吧,家里在办喜事,不好让人说李某不近人情。”
里正杜保不敢再有半点耽搁,摸出一叠地契,放在地上,拿起银子转身就跑。
李诚拿起地契,看一眼便乐了,居然不是四十亩,而是八十亩的地契。想了想,问一句“如今这地价几何?”杜三道:“好田要五贯钱哩。”
李诚又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杜三道:“丈人给里正送去,免得叫人说闲话。我料他不敢收 ,你丢下便自己回来,不要跟他废话。”
杜三去了,秋萍的母亲哭哭啼啼的对李诚道:“当年活不下去,才卖了二丫。不想一家人的日子,还是依旧难熬。为娘的对不住二丫,也对不住贵人。”李诚最受不了这个,赶紧给秋萍递眼色,让她把人弄走。秋萍扶着母亲到一边,低声劝道:“阿娘,明明是好日子,何苦这般悲切,坏了郎君的兴致。”这话非常管用,秋萍娘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毕竟闺女
只是个妾室。再怎么得宠,也不好闹腾耽误了闺女的好日子。
大锅里的羊肉开始飘出香味来了,两头羊,就在外头垒的灶台,架上铁锅炖羊肉。香味能飘出去好远,全村的人都能闻的到。杜柱子比较小,根本顶不住这个,围着灶台留口水呢。
栓子年龄大,不敢围着灶台转,一边劈柴一边咽口水。
没放盐的大块羊肉煮好了,捞起来,切成小块,丢在烧热的铁锅里爆炒。香味更加的浓郁,加盐和酱油,各种作料,最后加点羊汤,盖上锅盖小火慢炖。老卒们做这些都是熟手了,在鄯州那会,还没有酱油呢,跟着李诚学会了烧羊肉。这年月处理羊肉的手法比较简单粗暴,就是丢锅里炖,熟了捞起来撒点盐就啃。也就是李诚来了,不然他们还停留在比较
原始的吃法。
李诚把秋萍叫一边道:“不能就这么走了,下午让人往这里送东西,办三天的流水席吧。总归让你风风光光的,叫人说不出闲话。”
秋萍的眼泪说着就要往下掉,这也就是边上还有人呢,没人就能扑李诚的怀里。这么好的男人,就算要秋萍的心肝,也是能现在就挖给他的。
李诚一句吩咐,钱谷子午饭都没吃,赶着装货的马车,两个老卒护着奔着渭南县城去了。里正家的亲事还在继续,杜三过来丢下银子,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里正赶紧追过来问,杜三才道:“买地的钱,我那女婿不叫占你便宜。”




书剑盛唐 第一百八十章 热闹
李诚总归是现代人的思维,遵纪守法是一种本能反应。今天也就是那群二代没跟来,不然杜保的性命能不能留着,都是一个问题。那帮人可是动不动就打断腿,放一把火。
提到“女婿”二字,杜三的下巴抬了起来,腰板也直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微微的低头,勾着一点腰。离开里正家,杜三的心头激荡着畅快的情绪。一切,都来自于他。杜柱子已经馋的不行了,做姐姐的秋萍心疼他,弄个小碗来一勺子,端进屋里,对阿娘道:“小弟叫进来。”杜栓子进了屋,昏暗的光线下,鼻子却很零,看见姐姐手里的碗,想欢呼一声又忍住了,蹑手蹑
脚的过来。
“二姊,姐夫知道了要骂你。”馋的眼珠子都离不开手里的碗了,还在替姐姐想。秋萍的眼泪压不住了,小凳子上放下碗:“胡说,你姐夫才不舍得骂我。赶紧吃,别叫人看见。”
秋萍出来时,给门带上了。做的这些事情呢,李诚看在眼里,心里却很愉快。这才是家人啊,要不是怕杜三回头脸上挂不住,都能让柱子在外面先吃个够,不就是一点肉么?秋萍出来时,走到母亲跟前,低声道:“李郎让人腌制的猪腿,女儿叫人带了两条。别省着吃,免得开春放坏了。”秋萍娘担心的看看李诚那边,发现他捧着茶杯坐在那里抽烟,这才低声道:“女婿不会生气
吧?”“没有的事情,其实也没啥了不得的。女儿名下的书报店,每月的收入,够家里吃一年的。只是这书店的收益,要攒着给安乐,将来做嫁妆。”秋萍低声解释,秋萍娘手里的锅铲惊的掉在地上。一月的收入
,够自己吃一年的。脑子里就剩下这个概念了。
小桌子,小椅子,全都摆开了,里正家里在办喜事,杜三家里看着也在办喜事。
大海碗装了红烧羊肉,摆了一桌,李诚招呼杜三和秋萍娘坐上来一起吃,却被秋萍娘拒绝了。连带秋萍也没上座,这里的老规矩。李诚对这些规矩很不以为然,但入乡随俗吧。一干老卒自然是不肯上座的,蹲在一边围着两个大陶盆,一盆是羊肉,一盆是羊汤,还有一个篮子里,全是昨晚上蒸好的馍馍,就这热羊汤和红烧羊肉,吃的叫一个畅快。羊汤里头加了豆芽,咬起来叫一
个嘎嘣脆。
最后上座的也就是李诚和杜三,还有一个大舅哥杜栓子。李诚拿的小酒杯,倒了一杯酒递给杜三道:“丈人,不是李某小气,只是这十里香太烈,悠着点小口的喝。”李诚的本意是把左右邻居请来一起吃,不料杜三去了后,没有一个肯来的。村中有个六十岁的老人,躺床上起不来,不然倒是能请来一起吃喝。之前那个老者就没来,李诚让人给他家里送了一碗羊肉,算
是敬老了。左右邻居的家里,也是一碗羊肉,七八个馍馍。
情分到了,将来李诚就算走了,邻里关系也不会太差。更不要说,李诚这次准备玩大一点,让整个后沟村,都记得杜三家的好。杜三喝了一口十里香,才知道李诚说的不假,寻常的浊酒,如何比的了这个?一口下去,浑身暖洋洋的。杜栓子也跟着喝了一杯,当时脸就红了,脖子也粗了。低头赶紧猛吃,再不看酒壶一眼。李诚陪着
父子二人吃了午饭,一干女眷在屋子里吃的。饭后秋萍娘洗了好几遍的手,才敢把安乐抱在怀里。尽管很舍不得,没一会还是还给了奶娘,理由是身上藏哩,没地污了小贵人。小贵人这个称呼,安乐还真当的起。满长安城都知道,这闺女是李诚的眼
珠子。饭后李诚捧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茶抽烟,其他人都在忙着收拾,就李诚一个闲人。想起里正家里在办喜事,李诚摸着下巴,想了想,翻出一口铁锅,叫杜栓子背着,一道去了里正的家里。既然不打算收
拾他,那就把事情做漂亮的,将来杜三一家还是要在村子里生活的。
寻常农家办喜事,送的礼物都是一些自己产的东西,李诚本打算送点钱,觉得还不如这口大铁锅来的实惠呢。反正这次带来的铁锅不少,左右邻居都送一口,杜家还能剩下两口。
里正杜保听说李诚来访,吓的腿都哆嗦了,家里在办喜事呢,不会变成丧事吧?连连滚带爬的出来,才知道李诚已经走了,丢下一句话,来的匆忙,没准备礼物,铁锅一口,笑纳。
看见那口大铁锅,杜保知道李诚没下黑手的意思,不然能个你送锅?送你把刀要不要?
午饭后李诚选择回县城住,后沟村这地界,李诚倒是能对付一晚上,无奈安乐太小了。怕孩子受不了。李诚再三解释一番,这才带着一干人等离开,明日再来就是了。回到县城,秋萍的情绪就像是开锅的水,忙不迭的让人烧水梳洗,天还没擦黑呢,孩子丢给奶娘,身子往李诚这里挤。这一趟回家省亲,秋萍不仅仅是安心了,整个人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不顾劳累,将
滚烫的身子恨不得化在李诚的身上,各种曲意奉承。
好在李诚比较冷静,他的身体结识,怎么折腾都没事。秋萍的身子也还行,只是这一路劳累下来,情绪激动的秋萍怕扛不住,早早的按住秋萍,让她乖乖的睡觉。
晨光太早,情绪亢奋的秋萍也睡不着,抱着李诚说了好多话。心里藏着好久了,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从离家到现在的种种,好多事情秋萍都没说的,现在都说出来了。
身在平康坊那种地方,想吃碗饭可不易。看上去很和善的若儿妈妈,调校两个女儿时,那手可黑着呢。秋萍也不恨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心里堆了太多的苦水,需要倒出来。
说了好多话,秋萍终于累了,挨着李诚紧紧的,抱着一根手臂不撒手,这才睡了去。
说来奇怪,这一夜安乐乖巧的很,一点都没闹腾,一觉到天亮。丫鬟和奶妈轮流值夜,不敢有半点懈怠。这娃娃就是半夜醒了一次,吃了奶妈一顿宵夜,接着又睡了。
小孩子爱得病,这孩子生下来,就没闹过病。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诚这个挂逼在起作用。
早晨起来,李诚精神抖擞的,先一步回来的钱谷子等人,准备了好五辆大车。装满了各种东西,都是给流水席准备的。一行人踩着晨露出发,来到后沟村时,时间还早。
后沟村再次热闹了起来,杜三家的二丫跟了个贵人,很是得宠,这不要摆流水席,庆祝闺女回家省亲。全村人都动了起来,过来帮忙干活。
事情不是很多,但也是不少,主要是在村口搭几个大灶台,弄好了铁锅架起来,开整。
这季节,要说搞多少个菜都是扯淡,每一桌就三个菜。三个大陶盆,一个是羊杂汤炖豆芽,一个是红烧羊肉,一个是干菜炖牛肉。三天的流水席,每天都要用掉五车的食物。
只要是后沟村的人,都可以上桌去吃,白面馍馍管够,吃不了不许往回拿,发现了别说杜三不高兴,村子里的人都觉得丢人。
流水席刚开始,外头又来了一堆人,带着不少礼物来了。还以为是县里的官呢,不料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程处弼,房遗爱,段珪,这三人也摸来了。
一问才知道,这三是从河南地回家,经过渭南,见到崔家的掌柜,知道李诚在这,赶紧来凑一份热闹。县里的县尉带的路,县令县丞有事没来,让人带来了不少礼物。
这些人倒是识趣,都没送钱,吃的穿的,送了好几车。杜家四口,别说过冬了,吃一年都是够的。李诚一一记下,将来要还的。
程处弼等人围了一桌,汇报此行的结果。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带的钱只花了一半,各家还有掌柜还要等一段才回来。估计这一组带的钱,十有八九是花不完了。到底圈了多少茶山,三人也都说不清楚,就是买一片记一片,当地找人帮忙打理。重点还是明年开春,李诚要把手里制茶的师傅都派出去。茶砖有了,明年秋天的草原商队,才能有足够的货源,打通了商
路,今后就是坐在家里收钱了。“没有什么麻烦吧?”听了三人的汇报,李诚问一句,程处弼笑道:“麻烦自然是有的,当地的一些大户,眼珠子也不是瞎的。我们去收,他们自然有怀疑。好些茶山,都被他们捂着呢。不过也不要紧,他们
不会制作茶砖,捂着茶山也是摆设。”
李诚想了想道:“可以跟地头蛇们合作,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是去求财的,不要把关系搞僵了。”
程处弼这才道:“记得了,回头跟大家伙都说清楚。还有就是商队,将来的规模小不了。”李诚点点头:“家家户户都要出人的,草原大着呢,一点一点的打开局面吧。”




书剑盛唐 第一百八十一章 催妆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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