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听轩若雨
花湘醉看着苏浅破开的道路轻声道:“你就不怕潇湘楼最后把你们风幽宗都给灭了吗?”
“怕!”
在花湘醉手心的火光映照下,露出苍白面容男子的相貌微微一叹道:“所以我们才将此事交给了潇湘楼,本想置身事外,谁知道....”
“谁知道无名之地的魅血阁会时隔百年再露世间。”花湘醉接过苍白男子的话语说道。
“魅血阁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他们不再乎生命,也不惧怕死亡,秩序,混沌,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罢了。”苍白男子摇摇头,眼瞳中有一丝恐惧。
“悬魂梯后是什么?”花湘醉并不想在这个话题里聊太久,转移话题问道。
“一些小机关,落石,暗弩,石桩。不过在那个气离丹田,不要命的人面前,只是小菜一碟,很快他也能进到这个墓穴的主墓室中。”
苍白男子说道,不过苍白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向花湘醉道:“对了,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凤绝榜休梧琳的紫韵剑?”
“他?一个怕死的人。”花湘醉平静说道,接着纵身一跃便跳进墙壁后的通道。
苍白男子捂着伤口不太理解花湘醉的意思,要是怕死的人怎么会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内功全部倾泻,难不成就不怕气绝身亡?要知道这样下去,耗费的不是这个人的内力,而是这个人的生命力。
“横远,有几个人过了这悬魂梯?”
花湘醉刚走没多久,黝黑通道后缓缓传来一声浑厚的嗓音。
被叫做横远的苍白男子下意识摸动着墙壁上的机关,被苏浅破开的墙壁通道轻微震动,一面与墙壁镶嵌的镜子缓缓升起,遮住了裂痕,在幽暗的灯光下并未暴露。
“毒幽殿的阿刁与雪媛已经过了,并未有其他人再过。”横远小心措词道。
“难不成是去了另外两个通道?”说话的人语气带着疑惑,声音慢慢飘远,显然对于横远说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天听谷欠你一个人情。”
通道上方传来一个懒气洋洋的声音。
“我现在真的不明白你们想做什么?毒幽殿,天听谷,潇湘楼,还有神蕴门的纪恶,再加上花家花湘醉说的千音楼与魅血阁,不就是一个废弃已久的观照墓而已?至于吗?而且你为什么要造谣这观照墓内有青魇手?”
横远无奈仰头,藏身于阴影通道上的正是廖妄生。
“这锅我可不背,这传闻是潇湘楼传出去的。”
廖妄生摇摇手指,跳到横远面前。
“谁都知道是你在闲云城轩茶坊听到一个野岭镇的捕头所言而传出去的。”横远并不相信廖妄生的话。
“然后呢,谁都知道我接着便被赤刀三人杀害了。那么问题来了,我如果要传消息出去,何苦要搭上我的蜕九离?要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丁点好处没有。”廖妄生平静说道。
“你可以帮纪恶抓到那些杀死野岭镇的人,让他少费点功夫。”横远说道。
“你觉得纪恶的武功抓不住那些人?他只不过缺点证据而已,神蕴门凡事都要讲证据。并且任何情报组织泄露情报时,都不会泄露情报人的。无论是我们天听谷,还是潇湘楼。”廖妄生轻声一笑,便消失在了横远的视线之中。
“
游隐 第二十六章 一令事绝
...
“高离!”
恶狼岭,庙宇外,树林内。
在风度翩翩手持画扇的男子纸扇轻摇时,一道冰冷异常的声音远远传来。
接着便是一道流淌在月光下的剑光。
“纪恶,你可知这是什么?”
高离并未在意这道剑光,而是单手举起一枚令牌,令牌为金,龙头标志,上面刻着一个十分威严的字。
谕。
“你们潇湘楼到底想做什么!”
剑光在离令牌一寸的地方停止,纪恶的身影停在高离面前。
“惩奸除恶。”
高离淡淡笑道,随后顿了一下。
“而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潇湘楼做了什么事!”
纪恶手中剑轻鸣,铮铮之音震得草叶纷飞。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呢?”
高离收拢画扇,令牌仍握在手中,居高临下俯瞰着纪恶道:“若有人以武犯禁,自当以律法所束,神蕴而捕,若有抵者,裁决主杀。你可还记得?但你不仅与江湖游侠勾结,与天听谷的人为伴,而且还与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的人为友,你愧对当初陛下设立裁决,潇湘,神蕴之时我们所发的誓言,你愧对朝廷律法,你更愧对神蕴门!”
“那你告诉我,苏浅做错了什么事?”
纪恶的目光没有半分低落,而是直直望着高离。
“哼,且不论以武惊民之言辞,单就一条杀何家之子何孤,可够?!”高离振扇冷哼说道,树林忽然涌现许多人影,而其中有一人与那些身穿黑衣金边长袍的人分外不同。
“可有证据?”纪恶持剑而立,只是剑尖微有低垂。
“证据?我潇湘楼说的话便是证据。”高离不愿再与纪恶多言,挥挥衣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娇喝。
“高离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高离背对纪恶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勉强露出笑意回过头望着从远方走来的纤细身影恭敬道:“鸢郡主,您怎么屈尊来到南域这种穷乡僻壤的位置?您突然离府,让陛下十分担心,我们潇湘楼可是让陛下骂了许久。”
“清语哥呢?!”
来的人正是璃鸢,但高离却十分尊敬的称呼璃鸢为鸢郡主,能被高离这般尊敬称呼,也只有天渊皇室赵家的女儿。
赵璃鸢。
只是赵璃鸢眉头一挑,扫视着四周人群对高离的询问闻而不听,毫不客气的训斥问道。
“风清语犯了潇湘楼规矩,如今正在幽闭室内静坐,常思已过。”高离脸上的笑意不减,仍然是恭敬说道。
“那你们可以走了。”
赵璃鸢一挥手,潇湘楼众人没有任何反应。
高离恭敬的姿态也起了变化,慢慢站直身,脸上笑意更浓对着与潇湘楼衣服十分不同那人说道:“公输兄,麻烦请那位出来。”
“唉。”
被称作公输兄的男子轻叹一声,似乎并不想参合这件事,但迫于无奈只能还是对着高离一拱手,转身离去。
“我倒是看看你能请到哪个人!本郡主今日你们不走,我也不走!”赵璃鸢骄横得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说道。
“师父,事情有点大了。”
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偏僻边角的于无空低声对着自家师父莫忘生说道。
“能不大?这次的事恐怕会影响江湖以后的走向,要不是你师父在潇湘楼有件衣服,早就被这些人捉去天渊牢里。”
莫忘生叹了口气低头扯了扯身上这并不合身的衣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溜吧师父。”
于无空低声说道。
“往哪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渊再怎么大,也只有五域,莫非你真让你师父这么一大把年纪,去方外之地与无名之地?”
莫忘生啪地一掌拍在了于无空的后脑勺,又往阴影处缩了缩身子。
与此同时,于无空的心底响来一个声音。
“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于无空抬头看着一本正经的师父,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心底又传来一道声音。
“别问,你现在传音入密还不熟,贸然使用会被他们听见。”
莫忘生的声音在于无空心底想起,于无空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也往树林的阴影靠了靠。
“沁姐?!”
赵璃鸢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望着被男子领出来的蒙纱白莲裙女子。
“璃鸢听我一句话,离开这里。”
被赵璃鸢称作沁姐的蒙纱白莲裙女子声音有些冰冷,但依然掩盖不住其中的温柔对着赵璃鸢说道。
“不,师父在这!”
赵璃鸢倔强咬着唇角摇了摇头。
“正因为苏浅在这里,你才要离开这。”蒙纱女子轻叹说道。
“郡主殿下,您还是听神医谷的这位一句劝,万一刀剑无眼伤了您的身体,岂不是我高离的大过?”高离仍然是风度翩翩脸带笑意柔声细语道。
“要你多嘴?”
蒙纱女子的声音忽然冰冷,如坠寒窟,高离本略弯的身子直了起来,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看着蒙纱女子。
“我敬你对群主殿下有半师之恩,又敬神医谷向来悬壶济世,故而给你几分薄面?要不然你以为你周雅沁是谁?一个区区连伪宗师境都没到的人,还敢在我面前叫嚣!”高离眼眸寒光毕现,手上的画扇中噌噌冒出锋利的尖刃。
啪。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璃鸢转身一巴掌打在高离的脸上,本有些阴柔之美的脸庞现在多了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
“群主说的对。”
高离脸上勉强挤出笑意,身体微躬,但双手却放在赵璃鸢双眸之下。
“但不知陛下的旨谕能否让郡主听句劝?”
赵璃鸢望着高离双手捧来的一张金色锦绸,她不用翻便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
原本赵璃鸢想着无视那块令牌,但没想到那位表哥会直接下谕令。
皇帝毕竟是皇帝。
一言既出。
“尊…旨。”
赵璃鸢低下头拿起这张金色锦绸,果然如她所料,里面写的便是让她速速回府,不要耽误潇湘楼办事。
高离见唯一的麻烦与不确定因素自己已经蹦出来,并且解决掉了,神色一冷手指指着那间依稀在树林间可见的庙宇。
“里面的人,杀无赦。”
游隐 第二十七章 其梦如幻灭
....
路是黝黑的,苏浅的眼眸是明亮的。
从悬魂梯下来,苏浅便一直行走在这黑暗的道路上,没有光,只有苏浅自己孤静的脚步声与手上的剑光。
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呢?
苏浅的思绪有些飘远。
炼心路。
听起来倒像是一条什么了不起的道路,但是正如少年苏浅所形容的那一句话,这看起来的确就是一条几十里长的崎岖山路,四周多是密林罢了。
“炼心路,是每一个羿慑门弟子都要走的必经之路。虽说起来倒是一个了不起的道路,其实不然,每个宗门都会有一条类似入宗弟子的试炼的道路。比如天渊道宗叫做登天途,佛宗叫做缘法径,至于武宗便是真正的炼心路,我们这条炼心路不过是仿造而已,遵守本心即可过。”
年轻白衣男子迈步跨过石碑,转过头对着少年苏浅轻声说道。
然后少年苏浅便眼睁睁望着这个年轻白衣男子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就这么突兀凭空消失。
相比少年苏浅脸上错愕的表情,他身旁的白衣少女的表情就显得平淡许多,只是她的颦眉微皱,低眉不悦望着跟在苏浅身后的黝黑少年。
的确,在无名之地这个地方,一个资质平平无奇的人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比如这个黝黑少年。
“苏浅哥哥!你还记得我吗?”黝黑少年抓住苏浅的胳膊摇晃,明亮的眼眸含着一丝狡诈盯着苏浅问道。
黝黑少年年纪稍小,可心思却十分活络,他自然看出苏浅似乎能与那羿慑门年轻白衣男子有点关系,所以现在紧紧抱住苏浅,说不得还有一丝入宗的希望。
羿慑门虽是武宗附属十宗,但同样也依然是从天渊东域漂洋过海偷渡过来的黝黑少年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记得……吧?”
少年苏浅有些不太确定,他的脑海里似乎现在是一片茫然,他只记得师父将他带到海上,穿过一层又一层海上迷雾,之后便是什么都记不清,只有年轻白衣男子在岸边等着自己,而他看谁都是隐隐面熟,又是隐隐陌生,初见不识,一提方才会有点记忆。
“我舅舅可是每次都给你家带了好多好多东西!你爹病的时候,还是我舅舅驮回来的!”黝黑少年见苏浅似乎有些记不清事情,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明亮的眼眸望着苏浅,心中却不停编造着谎言。
“是吗?那多谢伯伯之前的照顾。”
苏浅点了点头说道,正准备迈步走进这石碑后,忽然感觉手臂上的重量加重,不知什么时候另一只手却又被搭上了那位白衣少女。
“你…也是哪位叔伯阿婶的侄女?”
苏浅面有犹豫,少女的眉眼的确有些相识,可却不知道从哪里见过。
忽然间,苏浅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只眉清目秀的白蛟,仅出现一瞬,便消散在他脑海之中。
“我……”
白衣少女咬着粉嫩的嘴唇,娇小的面容有娇羞,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黝黑少年在一旁却有些看的痴了。
他何时在渔村内见过这样的女孩,哪怕是附近的城落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有着如同雪皑山脉覆盖的白雪一般的肌肤,眉眼就像天上的月亮那般明亮好看,一颦一笑都仿佛初春见到的第一朵鲜花那般娇艳。
但黝黑少年也清楚这个白衣少女一定不是他所能攀得上的,但那突如其来的欢喜与朦胧的感觉淹没了王千喜的一丝理智。
万一呢?
“好吧,最近我的记忆力可是越来越不行了。”
苏浅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抬头便迈步走进了石碑后那条崎岖山路。
当苏浅两只手分别带着一个少年与一个少女走进石碑后时,那布满青苔的石碑突然散发着奇光。
光芒渐显,青苔毕露。
石碑上的羽风山三字格外的显眼明亮。
羽风山有一座耸天山峰。
山峰上有许多楼阁林立,其中一座楼阁里的大厅内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今日并不是门内广开收徒之日,为何羽风山的入门炼心路却突兀开启?”
老人抚须挥手。
一块巨大的铜镜浮现在楼阁外的庭院半空上。
其中苏浅与白衣少女的身形显露其内。
老人面露笑意颇为欣慰说道:“想不到伊魅终于要走一走这炼心路,不知她这白蛟之心能在这炼心路创造怎样的记录!”
接着老人的笑意收敛,指尖一弹,铜镜境面掀起阵阵波纹,年轻白衣男子的面容整个浮现在铜镜上。
“该死!为何让叶琅的万清瞳受损了?!”
老人长须飞舞,显得是极其生气,但紧接着他似乎又是在铜镜之中看到了什么,手指再弹,铜镜镜面波纹四渐,分出三道小铜镜,分别对应着黝黑少年王千喜,白衣少女伊魅,还有同样外貌显得稍大,其实年龄略小一点的苏浅。
“哼,想必是这三人在路途中拖累了叶琅。”
老人暗忖,手掌微张,一根幻化的灵矢从他的两指之间射入铜镜之中。
这回并没有在铜镜镜面上掀起波澜,而是直接没入铜镜内部中不知去了哪里。
“李师弟。”
一道清晰的声音从另一座山峰而起,随后便有一道人影落在了这座楼阁庭院内。
“看来你已经知道有人来了。”
说话这人是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人,正是那羿慑门外门执事柳倾。
“不止如此,那叶琅的万清瞳已经受损!”
老人朝着两鬓斑白中年男子微微一拱手,算作施礼,随后恨声说道。
“柳倾已经将此事禀明给我,据他所言他也不知叶琅的万清瞳究竟是在何时受损。”
中年男子手心倏放,柳倾便跌坐在地,头也不敢抬望着那位长须老人。
这位长须老人既是羿慑门内门长老,同时也是羿慑门的执法长老,门中刑法门规皆有这位长须老人一言所定。
“按理来讲,疏忽职守,你应被革除宗门,流放于海外。”
长须老人面容不怒自威,声音虽不大,但在柳倾耳中却如同雷霆之音。
柳倾正要跪地求饶之时,忽然注意到了执法长老说的那句按理来讲,一时间动作僵在半空中,莫不是这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但此次下山出海叶琅竟然能寻到那白衣少女伊魅,白蛟之心,你应也有功。”
柳倾心中一喜。
“可毕竟是万清瞳受损,这件事是天大的事,所以取回你外门执事一职,继续去当个炼体境的外门弟子吧。”。
柳倾心中渐冷。
外门执事最好的好处便是能享用门中发放的丹药,他就是靠着丹药硬生生堆上炼体巅峰,碾压众多炼体外门弟子的。
而在羽风山山脚下。
当苏浅迈步走进石碑的时候,仿佛穿过了一层空气中透明的墙,奇香在苏浅鼻尖流淌,脑袋微微有些迷糊,然后身前的场景在不断变化,草木纷飞,溪水倒流,变幻莫测,就连两只手分别挽着的黝黑少年与白衣少女都不见了。
“喂!”
苏浅对着前方喊道,除了树木移动的簌簌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苏浅心中不知为何想起那位白衣少女,也不知心中竟然会对白衣少女的安危感到心忧,走路的步伐有些急促。
被苏浅仅挂念一瞬间的白衣少女此刻正漫步走在密林之中,脚悬于地面一寸,看起来像是走在地面之上,其实却是行走在空中。
“雕虫小技。”
白衣少女对于身前的一切幻化都嗤之以鼻,这种东西在她的眼里仿佛就是像难登大雅之堂,粗痞不堪的玩具一般,幼年她所闯过云雾形成的幻境都比这所谓的炼心路要好上许多。
不消片刻,白衣少女便已经走出了这片幻林,真正的能看到通往上山的路。
但却有一个十分大的岩壁堵在了路中央,岩壁上还站着一个身形庞大的白猿,年轻白衣男子叶琅正站在岩壁下,抬头仰望着这只白猿。
“你可以过去,他们不行。”
白猿俯视着白衣少女伊魅闷声口吐人言说道,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叶琅,不由得心中一悸,不敢再多看那白衣男子一眼。
“他们人呢?”
叶琅注意到了头顶白猿的目光,转过头看到了白衣少女,开口询问道。
白衣少女神情冰冷,没有正眼望着叶琅,而是目光望向了密林之中。
那个黝黑少年王千喜此刻正瑟瑟发抖蹲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同于白衣少女的闲庭信步,也不同于苏无的沉静自然,在王千喜的眼中这座密林里移动的树木都像是一只只龇牙咧嘴的野兽,被铁索拉扯着。
若是普通的野兽,王千喜自然也不会这般惊慌发抖,不敢动弹,毕竟再怎么他生活在渔村也算是经历过惊涛骇浪的渔村,大风大浪都见识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这盘踞在树上的野兽,皆是身如兽躯,脸如人面,足如虫肢,张牙咧嘴,分外怪异,嘴里呼哈的全是灰色的雾气,其音宛如野猫凄厉分外刺耳。
王千喜何曾见到过如此怪异地野兽,本就是年龄不大的少年,被这些奇怪的景象一惊,便原地不敢动弹。
“你继续呆在这里,这些妖怪等会便会啖你肉,吸你血,让你痛苦的死去,你想活下去吗?”
王千喜的耳畔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这个声音与当初在天渊东域渔惑出现在王千喜耳畔的声音一模一样。
也是这个声音蛊惑住王千喜,让他没有忍住诱惑,偷偷登上了出海的大船。
“你究竟是谁?!”
王千喜意识到这个声音在不停的蛊惑自己,但眼前发生的事又不得不让王千喜去倚靠这个声音。
“我是谁?我是来帮你的人,帮你完成你想要的一切,帮你完成你心里欲望的人。”
这个声音虽听起来十分虚弱,但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晰。
就像是从王千喜心底发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王千喜的声音变得低落,眼前的场景变化让他逐渐认清了现实。
每个小孩都有个梦,能上天下地,穿云踏海,变成话本里描写的仙人那样,千里之外,一剑取人首级。
王千喜自然也不例外,他也去过那些天渊东域宗门的入门考核,但无一例外,哪怕是附近城落的帮会这种连三流门派都称不上的考核,王千喜都通过不了。
王千喜的身体跟普通人一样,他的心甚至还要比一些普通人要胆小懦弱,但他把这些胆小懦弱都装在心底,让自己的表面看起来比较强大,欺压弱小这种事是最能彰显他强大的体现。
“你想要变得强大,你想要那些瞧不起你的宗门弟子要高高仰望这你,你还想要..那个白衣少女....”
这个声音说到最后变得诡谲起来,带着一丝奇怪的旖旎味道。
王千喜脸色涨红,只是在黝黑的肤色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你满口胡说八道,我不想!”
王千喜突然站起身朝着四周吼道,一时间倒忘了身处怎样的环境,缠绕在树干上人面兽躯的怪物瞬间朝着王千喜涌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腥臭的气息疯狂涌入王千喜的鼻尖,令王千喜不由得自呕。
“来,将你的身心给我,我来替你解决这些恼人的东西,引领你走向正确的道路。”
声音带着诱惑,不断引诱着王千喜,而王千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体内忽然涌现了一股力量,眼前骇人听闻的怪物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