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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安排好随从和瓜尔佳氏后,良臣便跟着王体乾进内城。
过了崇文门后,良臣摸出个红包塞到了王体乾手中。
这红包是昨天夜里在永平住宿时,良臣叫瓜尔佳氏用红纸裁剪叠好的。似这样的红包有十个,每个里面都是放的一张三十两的银票。银票是良臣在锦州时跟一家钱铺兑换的,京里有这家钱铺的总店,可以随时存取。
大过年的,备红包,当然是要送礼了。
送给谁?
见者有份。
郑铎和降倭们也都有红包,不过就没这么隆重了,都是赏的现银,一人五两。
“大过年的,王公公陪着我赶这一路真是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哎,这怎使得!…舍人这话说的,咱家一点不辛苦,贵妃娘娘的差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那咱家就不好意思了…以后还要请舍人在娘娘面前给咱家多美言几句呢…”
王体乾自是推辞,良臣也是不会再往回收,一来二去,客套话说上几句,王体乾也就收下了,心里对这小案首不由高看两眼。
得了红包,王体乾虽不知里面数目,但清楚肯定是张银票。不管哪家钱庄钱铺,但能是开出银票来,怎么也得三十两起步。
他在尚膳监当差,一年下来例银也不过十几两,魏舍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个红包,他心里当然乐开了花。
心情好,谈兴自然也高,半讨好的又说了些宫里的事给良臣听。
良臣反正也没事,听得津津有味,忽而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问道:“王公公,你们是怎么过年的?”
“我们?”
王体乾一愣,旋即明白小案首说的是宫里的太监们。他也不为意,笑着道:“噢,咱宫里时兴拜年,没职事的小伙者今儿多半都能得公公们一个红包。”
当下简单说了些。
太监之间拜年也是有大讲究的,一般都是小太监向大太监拜年,如果拜年的小太监没有差事,也就意味着他只能领到一点儿可怜的例银没有任何外快,所以上头的管事太监就会在过年给他个红包作为补贴。
如果拜年的小太监有差事,譬如负责某个内厨房的采购事务,那么他不但没有红包,还得给管事太监送一笔年礼,不然管事太监一不高兴,他下一年很可能丢掉他的差事。
一般管事太监和小太监间的红包多则四五两,少的一二两。大珰之间那就不一样了,王体乾说他听过御马监的刘吉祥公公曾经在过年时,一次送过上万两银票的红包给已故老祖宗陈公公。另外各地的矿监税使和镇守太监们也会在过年时派人上京,给司礼监的诸位公公奉上巨额红包,数目多的吓死人,反正低于千两的肯定拿不出手。
数目真的是吓死人,良臣听得脑壳大,因为他还想着要是见着金忠,就给人家也送上个红包呢。
可人那级别的都是数千上万两来去,他这三十两真是拿不出手。
往皇城要经过恭子厂,路上良臣就看到那些达官贵人门口都放着一个红袋子。良臣不解,问王体乾那些红袋子做什么用。
王体乾笑着说这些红袋子是达官贵人们专门用来收名贴的。因为今儿初三,拜年的官员特别多,有的一家能来上百个访客,而主人又不定在家,没法接待,所以就在门口放上红袋子,来客只要将名贴投进去就算给主人拜过年了。
这习俗原是官员们来往形成的,后来渐渐的整个官场都用上了。每当正旦过年,可以说,不仅是达官贵人,只要是个官,大小几品不问,家里的红袋子肯定会被塞得满满。
“小魏舍人没宅子,要不然,今儿也能满呢。”
王体乾笑着打趣,良臣亦听得一乐。二人有说有笑的到了皇城外,王体乾上前纳了牌子,侍卫上前验过良臣的官凭,做了登记后,放他入内。
午门那可不是良臣有资格走的,王体乾领他走的是西华门,那里离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最近。
西华门的守卫又重新验了手续后,王体乾让良臣留在这里侯着,他去翊坤宫通传。
良臣自是没有意见,西华门有值房,他是贵妃娘娘要见的人,侍卫自不会给他脸色看,还给他搬了个凳子,要他坐着等。
“多谢!”
良臣坐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宫城。上次他夜里在皇城乱溜,这宫城远远看过,却不知里面何等模样。
正坐着,一个有些微胖的年轻男子打这路过,见良臣坐在那里到处瞎看,不由斥了声:“你是何人?怎的这般没有规矩的?”
“我…”
良臣一惊,下意识的起身,以为对方是宫里的管事太监,当下就笑着摸出一个红包递到对方手中,赔笑道:“公公莫见怪,我是头回进宫,不懂规矩。”
“…….”
年轻男子猝不及防,愣愣的看着对方硬塞在自己手中的红包。





司礼监 第三百五十八章 福王殿下
怎的,嫌少?
见这家伙拿着自己的红包干看,也不客套表示两句,良臣不乐意了。
人要自觉,大过年的,要喜庆,有红包收,还摆着个臭脸,你道小爷我愿意给你三十两么?
狗眼看人低!
这话,在说那年轻人同时,也是说良臣。
因为,良臣觉得这人过于年轻,年龄摆在这呢,肯定不可能是司礼监的大佬,充其量也就是内书堂出来的低品职事太监,所以他觉得自己出手三十两还有些亏了呢。
你道这宫里人人都是王体乾、李永贞他们,值得大派红包,做长线投资么。
三十两啊,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按当下物价,左安门外的潘寡妇一次才五个大钱啊!
人潘寡妇累成狗一天也挣不了三十两,你他娘的还嫌少?!
当然,潘寡妇要依旧不走正道,不肯踏踏实实靠体力挣钱,还是跟胡广、沙千刀他们走偏门,能不能挣着就两说了。
就算她能挣着,良臣也鄙视她,上下几千年,什么最光荣?
劳动者最光荣!
良臣想着,回头有空是不是找潘寡妇叙叙旧。他如今是官身了,潘寡妇若再见着他,恐怕连五个大钱都不要了,说不得还能倒贴他魏大人五个铜板。
花开两朵,那朵先按下,眼面前这朵,让良臣很不爽。
年轻人臭屁哄哄的样子让他暗诽:你哪个衙门的,叫啥名,回头小爷给你记账本上,将来和你算帐。
心下又唏嘘,都是万历不好,一天到晚爱钱,结果上行下效,一帮内奴也都掉钱眼里了。
当然,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敢流露半点不满,反而哈哈带笑,一脸真诚的同时,还顺便恭喜发财了。
“喔…”
年轻人终是有了点反应,他的手动了。
让良臣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把红包拆开,然后把里面的银票拿了出来。
这?…
良臣两眼珠没掉地上,大哥,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着人面就拆红包?
“三十两,汇通的?”
年轻人嘴里自言自语一句,然后看向了良臣,上下打量起来。
看得良臣有点头皮发麻,偏不敢问你瞅啥?
半响,却听年轻人笑了起来,然后以很欣赏的口吻说了句:“你哪个衙门的,叫啥名,回头我给你们的管事说一下,叫他给你今年安排个好差事。”
误会了。
这肯定是误会了。
嘴上没毛,不是办事不牢,而是容易叫人当成太监。
此地,是大内。
良臣恨不得从别地拔几根毛贴嘴上。
他最讨厌被人当太监了,哪怕那毛是歪曲的也行。
正想开口解释他不是宫里人,而是文华殿舍人时,却看到有些格格不入的东西。
毛!
良臣咯噔一下,定了定神,仔细又持了眼,终是确认,眼前这个他刚才叫公公的年轻人,嘴上是有胡茬的,只是不太长,看着稀疏而矣。
做公公能做到长胡子,不奇怪。
宫里的太监有很多是成年之后净的身,只下面没势,上面还是有势的,所以十个里面倒真有一个会长胡子。就前几个月良臣在通州撞见的高起潜,就是个有胡子的公公。
不过显然良臣不会当对方是长胡子的太监,因为他没有从对方身上闻到香囊味。
托王体乾的福,告诉良臣一件秘事。
那就是宫里的太监们,只要是有职事的,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置办一件香囊配在身上。原因不是跟女人一样爱美,而是用来遮挡气味。
那气味便是当日在积水潭马场,良臣在二叔他们住的房子里闻到的味道。
因为净身的原因,太监小解时有诸多不便和后遗症,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尿不尽。故而,裆中肯定会有味。
这味道冬天还罢了,其余三季却是很重,尤其是夏天。所以宫里有地位的太监,除了置办香囊遮味,有条件的基本上要天天洗把澡。
当然,如二叔这种人,就没那个讲究了。因为,他们和嫔妃、帝后接触的时间不长。一没有经济能力,二没有前提条件,自然不舍得花这个冤枉钱了。
长胡子,身上又没香囊味,良臣现在很想伸手把对方的红包讨回来,因为他肯定,这人多半是侍卫,亦或是锦衣卫的大汉将军一流。要不然,也不会多事指责自己没规矩。而他精心备下的红包,那是要用来结交有价值的人物的,这普通侍卫、大汉将军么,实在是不值这般浪费。
他魏二爷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都是费了好多精血得来的,能这般挥霍么?
“你在看什么?”
微胖年轻人见魏良臣盯着自己的脸看,却不答他的话,不禁也是有些奇怪。他现在心情可好着呢,因为长这么大,可没人给他送过红包,还是直接硬塞在自己手中的。虽说钱不多,但总是心意不是。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是公公,听着是恼,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自个收了人家红包,总不能再跟人家计较不是。
“没,没什么。那个…我不是宫里人,我只是…”
良臣正要表明身份,几个侍卫却巡视回来,见到那微胖年轻人,忙上前恭声道:“福王殿下!”
这一声喊可把良臣惊住了,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只是微胖,看着还是很英俊的福王殿下朱常洵。
不管是朱常洛还是朱常洵,相貌都算堂堂正正,老朱家打开国到现在,历经两百多年,就算祖宗长得再丑,也架不住那么多美女嫔妃进行基因改造,搁现在,皇室还真没什么丑人。
这一点和后来的伪清是大大不同的,前世良臣看过的伪清皇室照片,包括嫔妃的,可以说一个比一个丑。
原因何在?
不通婚。
朱明是纳天下平民贤美之女为妃,觉罗家则是坚持满汉不通婚,所纳嫔妃都是满州、蒙古、汉军三旗女子。
范围小了,并且满蒙女人本就称不得漂亮,自然而然,一代更比一代丑了。
劣币淘汰良币,搁觉罗家,最是恰当不过了。




司礼监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亡其国,篡其史
从眉眼细瞧,朱常洵长的跟他娘郑贵妃还真是有点像。
以良臣的审美来看,年近四十的郑贵妃因为保养得体,不比前世那些在荧屏上活跃的四十多岁女明星们差。
并且,那些女明星们再怎么饰演,再怎么扮得像,哪怕是扮皇后、太后,她们始终都演不出那种真正的皇家气质。
郑贵妃不用演,站哪就有。
“是”与“像”,看着不过一条小河之宽,实则是奔腾之长江。
母亲如此,儿子也是如此。
先前误会了没察觉,现在一看,朱常洵身上还真有王者之风。
良臣觉得这位福王殿下,眼面前和他应该算是自家人。
因为,是他娘要见良臣,他舅和良臣也是称兄道弟的。
所以要论辈份的话,良臣年纪是小朱常洵几岁,可却能称他一声“贤侄”啊。
只是,这贤侄,良臣可不敢叫。
人家是亲王,他是什么?
不过,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谁能想到眼前微胖的朱常洵,三十多年却成了一个巨胖呢。
良臣前世看过很多史料,上面都说这位重达三百斤的王爷,终日闭门畅饮,花天酒地。河南连年遭受旱蝗大灾,饥民相食,朱常洵却不闻不问,仍照旧收敛赋税。以致洛阳军民纷纷怒言:“洛阳王府富于皇宫,神宗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却让我们空肚子去打仗,命死贼手,何其不公!”
当时退养在家的明朝前兵部尚书吕维祺多次前往福王府,劝朱常洵开府库赈济饥民。朱常洵却根本不听。
到了崇祯十四年,李自成率农民军进攻洛阳。因洛阳城极其坚固,农民军攻了整整一个白天也未攻下。这时,明朝守城士兵看洛阳终久难保,再加平时因怨生恨,突然把正指挥守城的王胤昌绑在城上,准备献城投降。
总兵王绍禹闻讯,急忙赶来安抚。哗变士兵大叫:“义军已在城下,王总兵您又能把我们怎样!”一时间众人动手,杀掉守城明军数人,不少人因惊堕城。城外农民军见状,趁乱蚁附攀城,哗变的明军伸手引梯,洛阳即时攻下。王胤昌见势不妙,掉转马头逃之夭夭。
朱常洵得知城破后,吓得与女眷躲入郊外僻静的迎恩寺。其世子朱由崧弃城逃走,朱常洵被农民军寻迹逮捕,押回城内。半路,正遇被抓的兵部尚书吕维祺。吕维祺激励道:“名义甚重,王爷切毋自辱!”
朱常洵却真是熊包一个,见了李自成,立刻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把脑袋磕得青紫,哀乞饶命。可惜,李自成没有饶过他。
关于朱常洵的死,很多伪清时期的笔记史料上都说,他是被李自成活活煮了的。
有一篇写的活灵活现的,良臣至今都还记得。
说在宏伟壮丽的福王府中堂前,人声鼎沸,烈焰腾腾。成堆的柴木,烘烧着一口从洛阳郊外迎恩寺抬来的“千人锅”。巨大的铁锅内,撒满姜、葱、蒜、桂皮、花椒以及无数高汤炖煮用料。在烟雾缭绕的蒸汽中,散发着扑鼻香气。
巨锅之中,除七、八只剥皮去角的整只梅花鹿以外,还有一个三百多斤重的巨胖活人,他像盲人游泳一样在大锅里瞎扑腾。时而窜上水面,时而沉入水底,嚎叫声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其间,这个连毛都被剃光的大胖子刚刚抓住一只浮起的梅花鹿尸体喘息,大锅周围两三千围观的农民军士兵立刻用长矛戮刺其胳膊,使其不得不惨叫着放开手,重新在慢慢烧开的热水中“游泳”。
农民军中各行各业能手应有尽有。几个昔日大厨出身的兵卒,闻言踊跃,持刀上前,轻刮细剃,先把大胖子朱常洵身上的毛发尽数刮干净,然后拨去指甲,以药水灌肠排去粪便,里里外外弄干净后,像大闸蟹一样把他放入大锅中慢炖。笑看他在白汤佐料间上下翻滚,肥肉与鹿肉齐飞,汤水共作料一色,终成一顿美餐。
“福禄宴”毕,李自成命手下搬运福王府中金银财宝以及粮食,数千士兵人拉车载,数日不绝。并命打开粮仓,赈济饥民,河南饥民纷纷加入农民军。
这些描写如当时在场之人亲眼目睹后所写,活灵活现,以致后世无数人都以为朱常洵这位福王真是被李自成下令煮吃了的。
一开始,良臣也以为如此,只到后来他看到了考古工作者的劳动成果。
事实上,朱常洵不是被李自成煮杀,而是处死后掩埋的。他死前也没有向李自成哀求乞饶,而是散尽藩库,招募义勇,挺身抗节,最后城破被俘,仍指贼大骂,慷慨激烈,堪称与城俱亡,所谓刚肠浩气,虽死犹生。
证据是1924年,考古工作者在河南孟津县麻屯乡庙槐村南发现的福王墓。
据墓志记述,洛阳城破后,李自成在城西周公庙内,主持处死福王,同时处决的还有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河南知府亢孟桧等。
墓中圹志表明,福王墓祭葬从优,一切丧礼视诸藩倍,内中棺墓同时发现了福王尸骨。
如果朱常洵真是被煮吃了的,他就根本不会有尸骨掩埋。
那么为何会有朱常洵被李自成煮杀的记载流传于世呢?
实际上,这不过和伪清篡改史书,抹黑明朝及反清汉人英雄如出一辙,全是编造出来的。
这个编造好处大大的,一石二鸟,把李自成和朱常洵都给污蔑抹黑了。
谣言流传了整整两百多年,甚至还在流传下去,不少人深信不疑。
便和朱常洵的儿子弘光帝朱由崧是昏君一样,国难当头还沉迷女色,到处选妃,不问国政,只知信任奸臣一样。
事实的真相却又恰恰相反,朱由崧没那么草包。他和他信用的“奸臣”都殉了国,而“忠臣”们,却留起了辫子。
为何会这样?
欲亡其国,亡其种,必先灭其史!
历史,不是枯燥的文字,而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构成。
把这些人说的不堪,这历史自然就不堪。
自家历史那么的不堪,何怪紫气东来呢?
看着眼前的微胖福王朱常洵,良臣唏嘘其命运之后,又生出感慨,相对于两千两买一个未来国丈和皇后的友谊,三十两红包换福王殿下的“欣赏”,怎么算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
本章可能会有读者认为注水,但骨头特意如此写法,不喜勿怪。




司礼监 第三百六十章 母舅提过你
当然,朱常洵是贪财的,这位福王爷的确对金钱有着极度的渴望。
或许,这是继承的他爹血脉。
可惜,当爹的贪财,不惜“与民争利”是为国事,要不然国家那么大一个摊子,没钱周转怎么行。
做儿子的贪财却是为自个了。
这也难怪,毕竟国本没争着,朱常洵没法当家作主,不知油盐柴米贵,只能窝在洛阳享他的亲藩福,顺便跟历代藩王一样,继续替洪武爷广散子孙了。
出于对儿子的愧疚之情,万历和郑贵妃也是舍命的把好东西往洛阳运,这种情况下,朱常洵还能养成个贤王来,也他娘的见鬼了。
不过话说回来,朱常洵要不这么干,他这藩王怕也坐不安稳。
国本争了几十年,朱常洛吃了那么多苦,就算这做哥哥的不找弟弟麻烦,做侄儿的就肯罢休了?
血仇,有的!
人两皇帝的亲奶奶可是叫活活困死在冷宫的。
天启还好,这侄儿忠厚,崇祯那侄儿,可就难说了。
朱常洵要不把自己变成猪,唐王朱聿键的下场摆在那呢,要不是崇祯完蛋,这位隆武帝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被活活憋死了。那样一来,世上就要少一个叫“成功”的国姓爷了。
说起来,朱常洵也算是良臣进京的主因。
当日,县里到梨树村是给他福王爷征地的。
要不是这茬,再受了张家老幺衣锦还乡的剌激,老爹能把二叔也做老公的事情说出来么。
老爹要不说,良臣即便后来也能知道,但总归信息落后了。
指不定那时他是不是已经去找才几岁的李自成或者张献忠,要不给人家当干爹,要不给人家当大哥,忙着投机倒把,传授《三国演义》,以便这哥俩将来能够和同样师承的满八旗们战一场。
再打不过,算球,自个抹脖子去。
今老实亦死,铤而走险亦死,不如弄票大的乎!
善也!
对朱常洵,良臣不以后世目光看他,当下是当下,还没发生的事情,他不会主观代入。
这位福王殿下大智若愚也好,本性如此也好,享了一辈子福,最后还算对得起他老朱家,可不是如鞑子污蔑那般,死到临头还抱着钱不放。
大兵都压境了,起码的危机感,朱常洵还是有的。
城破了,他这福王会有好下场么。
只可惜,临死前雄了一把,死后,却被形容为一头连猪都不如的猪。
满大爷们也真是能摸着良心说话,朱家的子孙落在他们手中,没一个能活命的,管你是被俘的还是阵杀的。倒是落在李自成、张献忠他们手里的,除了亲藩外,大多能活,且几乎都参与了南明十七年风云抗争。
等到了天下一统,还不放心,可劲的下榜宣告全国,要朱家子孙主动到官府报备,“大清”一律优待。然后,等人上钩了,要么就地阵法,要么解到北京再剐。上到七八十岁老朽,下到一两岁婴童,反正只要你是朱明后人,那就不得好死。
这他娘的才叫斩草除根。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觉罗家比谁都明白。
得亏人类进步了,两百多年后,大总统没有让觉罗家的人也报备一下。
每每想到此处,良臣真是痛心疾首。
生平最恨之事不是满鞑子在明末及至此后对汉人造下的罪孽,而是武昌城头那一声枪响后,袁大头竟然给觉罗家来了个退位善待。
中国人讲困果循环,善恶有报。
袁大头,非窃国大盗,实乃国之大贼,民族之罪人!
不过,天道昭昭,跳梁小丑,犹不自觉,总有霹雳,施展菩萨心肠。
“殿下!”
良臣深深的给朱常洵鞠了一躬,行了顿首礼。
这是大明官场下级见上级的礼仪,动不动就下跪的,大明朝没这规矩。只有见皇帝才五拜三叩首,但必须是正式场合,如官员三年一次的入就朝见,贡士在殿试、传胪时行礼。其它场合,只需顿首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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