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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魏公公不爱听这话:怎么,咱家没钱么?
变戏法似的就摸出了一叠银票,数也不数就递了过去。
“各式火器都来一百套,咱家先用着,要是好的话,再订!”
豪言一掷,重若千金。
要说实在的,魏公公其实知道,这么多火器别看名目好听,但真正有实效的不过半。但他为何全要了?
不还是多多益善嘛,所谓有备胜无备。
海战这东西,他是门外汉,手下会操炮的也不多,所以,只要有点用,他就买。
就跟那仙侠文的主角一般,你们符多法宝多,咱家也是符多法宝多。
打不过不要紧,只要东西多就行。
砸也砸死你了。
至于钱嘛,不是事。
寿宁昨天跟他露口风了,准备扩大融资平台,进行风险转嫁。
具体的说,寿宁担心他魏公公会把海事办砸,导致没有资金兑付,而现在海事债券的买主们不是能放炮的,所以,寿宁反复思量,决定扩大海事债券发行,将主要客户从皇亲国戚下放到京中有钱人。
而具体推销也由她本人放权至客户,模式完全采用了魏公公招兵的法子。
听说,公主殿下这两天忙着确定提成比例呢。





司礼监 第五百七十章 殿下,咱家要走了
互惠双赢。
魏公公在火药局满载而归,火药局这边大小太监也是隆重恭送财神爷。
临走时,魏公公不忘提醒马太监一句,说库里存着如此多的药子,但却与居民区相连,万一失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想到世界三大自然灾难之一的王恭厂大爆炸了。
到底是不是火药局的药子引发了这场死伤两万余人的大爆炸,魏公公也不敢肯定。
记忆中,诸多史料对此事件的记载是巨大声响传播百里、天色昏黑如夜、屋宇动荡、灵芝状烟云升腾,事件发生后,爆炸范围附近的伤者和尸首皆发生衣服被卷去而致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怪况。
不管是不是火药局爆了,出于好心,魏公公肯定得提醒马太监,你就算不挪个地方储存药子,总得清理一下周边吧。不然真炸起来,可得死伤一大片呢。
陆太监听了倒是觉得药局这里是不安全,但此事不归他管,所以也说不上话。
马太监嘴里说是要整顿,但肯定没往心里去,大致你个客户管什么闲事。
魏公公也是提个醒,人家采不采纳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种事,点一下就行了,真要说的深了,人家反而不高兴。
换你魏公公管库,有人过来说你这不行,怕是要炸,能高兴么。
闲聊了一阵,郑铎带着大岛等人赶了几十辆马车过来了。
魏公公忙和陆太监、马太监道别,吩咐郑铎他们把东西小心运回营地,妥加保管。然后就打马奔了寿宁公主府。
门房报了名,驸马爷冉兴让亲自过来接了。
驸马爷很是热情,对魏公公那真是客气的不得了,左一口公公右一口公公的,直把魏公公捧上了天。
魏公公心知肚明,这位驸马爷是落了好处了。
寿宁也是厉害,丈夫从国子监回来的第二天,就被她支了出去跟几个连襟推销。
冉兴让起初不乐意,等发现出去跑两家竟然大笔银子就进账,再一问妻子竟然可以坐收三成,顿时来了精神头。
有钱不赚是傻子。
如今,驸马爷已然是熟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冉驸马对于债券的热情,不比首创者魏公公差。
“殿下忙着呢?”
魏公公对道友也是热情,没什么醋意。
好的资源要共享,唯有互利才能共同进步嘛。
倘怀了一颗独占的心,好事就要变坏事了。
至于冉道友从中薅了自个多少羊毛,魏公公是浑然不计较的。
他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忙,寿宁最近可忙了。”冉兴让停下脚步,由衷说了句,“都是托公公的福。”
“哎,驸马这么说就见外了,殿下天资聪慧,若非殿下,咱家这买卖也干不成。”魏公公也是说的良心话,现在海事债券这块,基本上都是寿宁在操办,要不然他哪有时间去办其它事。
“咱家刚从火药局过来,事情办的也差不多了,琢磨着过几日就得离京,所以过来跟殿下说声,顺便把最近的款项给结了。以后债券这块,恐怕就得多辛苦殿下和驸马了…”魏公公一边走,一边说。
武器装备这块基本落实了,被服那块也专门订做了,大概也就这几天能发货。届时,他也没有什么借口留在京中了。
并且,他是不走也得走。
要知道,眼下京中可不止万历一个人的眼睛在盯着他,而是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南苑呢。
买了债券的皇亲国戚们都在指着他魏公公赶紧出海,赚来大钱把本息兑付了呢。
他魏公公胆敢在磨磨蹭蹭的,指不定皇亲国戚们联合起来找人把他给换了。
驸马爷一听魏公公马上要走,债券的事要交托,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公公的大事要紧,这出海的事得赶紧些。噢,对了,公公来的正好,先前福王那边派人来追加了一笔,东宫的李选侍也遣人过来认购了十份,这些单子都得公公签个字做准才行。”驸马爷笑呵呵的说道。
“是么?…福王和东宫那边眼光看的准啊。”
魏公公哈哈一笑,福王那边他没去过,具体的事是听寿宁说的,反正福王一听是自己爹娘的买卖,二话不说就投了资。且是重金,一次就是二十万两。也是目前为止,投资数目最大的一笔。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阔佬。
这些年,为了补偿福王没能当上太子的遗憾,万历这个爹可是给这儿子弄了不少好处,银子对于福王朱常洵而言,真是不缺。不过,麻烦的却是外朝一直在催福王就藩。
因此,魏公公难免猜测福王舍得这笔重金投资,是不是做给他爹万历看的。只要万历不松口,福王就能在京里赖着,外朝再怎么催也没用。
要是大哥没福,短命,那朱常洵的机会就来了。
东宫那头,小爷朱常洛倒是认了两千两,之后就没下文。现在突然由西李出面认上十份,魏公公打死也不信是朱常洛的意思,多半是李娘娘知道自己缺钱,东挪西借支援他的。
一想到这,那真是感动。
出京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好生安慰下李娘娘才行,顺便问问二叔啥时候回来。
二人有说有笑到了客厅,只见公主殿下正和陈默在算着什么账。
陈默几天前就被魏公公差过来给寿宁打下手了,等魏公公南下后,京里这块就由陈默接上,也算人尽其用。
“你来了啊…”
寿宁见着姘头一脸春风的过来,脸上笑意顿起,待见丈夫陪着,口风立变,伪怒道:“魏公公你可是贵人事忙,一大摊子事留给本宫,自个倒去清闲,本宫真是欠你魏公公的么!”
魏公公赶紧赔笑,驸马爷那边也是帮腔,很快就进入正题。
“公公,这些都要你过目。”
陈默拿给魏公公瞧的就是最近公主殿下鼓捣的风险转嫁办法。
一行行的看过后,魏公公深深点头,佩服的看向公主殿下:妹子真是深得我道啊。
不消说,百分百的传销了。
提成比例,发展下线的奖励,甚至负责区域办法,都是弄的有模有样。
最关键的是,还把海事债券利国利民的诸多好处给弄了份提纲出来,稍加扩充,那就是一份完整的绝密发财文件啊。
皇字头的。
“若没意见,便按着这法子办。”寿宁现在办事很是有大佬气派,说一不二。
魏公公当然说没意见,反正他人都不在京中了,就是有意见,寿宁难道还能听他的不成?
“不过殿下,咱家倒是想着,这债券光卖给有钱人还不行,最好能卖些给朝官。”魏公公提了个建议。
“那可不成,外朝要知道这事,铁定要黄。”驸马爷不同意,海事得悄悄的,真个外朝知道了,哪还能做下去。
海事办不成,债券就是无根之水啊。到时都来讨要本金,岂不立时崩盘。
“驸马爷别急,咱家的意思是先卖些熟络的…”
魏公公说了自己的意思,就是先物色些官员兜售,然后发展这些官员为下线。京官这么多,党派也多,但拐来拐去,相互之间都能牵上线。
千里长堤,溃于蚁穴。
等海事这事真满朝皆知,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却不知有多少成了公主殿下的下线呢。
届时,最大的阻力可不是皇亲国戚们,而是这帮子大小官员。
公主殿下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明白了魏公公的意思。驸马爷稍加琢磨,便不吭声了,到底是小魏公公,年轻,脑子好使。
“咱家走后,咱家那办事处殿下可以全权负责,咱家留下的人手都归殿下。”魏公公这是“托孤”了,寿宁现在也值得他托付终身。
寿宁眼珠转了转,示意魏公公先别急着说这些,将丈夫拉到一边嘀咕几句,稍后再出现时,便全权受了魏公公的托。
从寿宁狡猾的眼神中,魏公公猜测刚才驸马爷肯定被灌了迷汤。
明面上夫妻商量,实则是让驸马爷自己进这套。
将来,就不疑什么。
“最近的账都在这,陈公公已经核过,你看着没问题,一本归你,一本归我。”寿宁将两本账扔在了魏公公面前。
“殿下办事,咱家还能不放心?”魏公公笑了笑,有陈默看过,这账肯定错不了。犹豫了下,终是告诉寿宁他过几日就要离京了。
寿宁听后,怔了怔,然后对陈默道:“陈公公,这些你拿回去收着。”
“是,殿下。”
陈默微一点头,再看魏公公,得到肯定后,当即捧着一堆账薄退了出去。
寿宁又将一叠债券递到丈夫手中,道:“驸马,且把这些债券送到大哥和三哥府上,派别人去我不放心。”
“哎,好。”
驸马爷不疑有他,再者去太子和福王那,也只能他去,派个下人算怎么回事。
“魏公公,我且去一趟,若是今日有空,不妨晚上和我喝上几杯。”
驸马爷兴冲冲的拿着债券就走,不忘请魏公公晚上喝一壶。
魏公公自是说好,等驸马爷走后,正要询问公主殿下往后这摊子准备铺多大时,公主殿下却抛了个媚眼给他。
魏公公一凛,失声道:“殿下,不成咧。”
“嗯?”公主殿下不悦。
“小心驶得万年船,次数多了,万一中了怎么办。”魏公公情急,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中了?”公主殿下却是大为糊涂。
“肚子。”魏公公指了指殿下的腹部。
公主殿下恍然大悟,继而娇羞一笑:“太平无事呢。”




司礼监 第五百七十二章 驸马也不容易
“殿下金枝玉叶,贵妃嫡女,往后我不在时,殿下还是须守妇道。”与公主殿下推心置腹一番后,魏公公苦口婆心规劝。
朱轩媁,你这样是不行的。
本公公马上就要走了,你若仍然如此,本公公和我那道友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说完,将裤腰带勒了一勒,没法子,宫里给配的制服有点过于宽大,不勒紧些就会松下裤带子。
公主殿下懒洋洋的下地,白了魏公公一眼,微哼一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三纲五常,我朱轩媁可没犯哪条。”
嗯?
魏公公给了公主殿下一个呵呵表情。
“本宫有说错么?”公主殿下很是不满魏公公这个表情,“本宫是君,你是奴,以奴侍君,近君养亲,岂不天经地义?”
“……”
凝视半响后,魏公公收回自己的婆心。
不错,殿下是明白人,比谁都明白。
“你南下可得把出海的事尽快弄成,最迟今年得给父皇一些甜头,要不然,时日久了,我可保不住你。”
寿宁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顺便将凌乱的发际线也给收拾了下。
三五下一弄,便是一高高在上的天子贵女形象了。
与先前形象,恍若两人。
当然,魏公公和上几次一样,同样收到了与他的付出成正比的回报。
一张千两的银票。
礼轻情义重。
“殿下,我走之后,这债券的事你可得上心…”魏公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走之前唯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债券放行这块。
虽说寿宁很有商业天才,毕竟仍是当代土著,有些事情她只看到了表面,没能看到本质,因此有必要再提点几句。
“要使人买,必先使人无法买。”魏公公给出了真言。
“此话怎讲?”寿宁一心求道。
魏公公笑了笑:“殿下,越是好东西就越是稀少,求而不得,才能高高在上。倘若一求就有,那还有何价值可言?所谓物以稀而贵,便是这道理。”
魏公公本意是要寿宁不要把债券当成白菜萝卜般逢人就推销,逮着人就坑,那样的话,后患无穷,且短期内可能有巨资入库,可时日一久,这债券的价值就低了,届时,还有多少人愿意买呢。
只有饥饿式营销,定期放出一些,事先通过各种手段哄抬、制造这债券堪比黄金的价值,让那些有钱人想买都买不到,必须托关系求人才能买到一些,这样的话,债券的生意才能持续发展下去。
不想,公主殿下理会是理会了,只是却更深了一层。
“你说是本宫很贱了?”寿宁一脸怒气:姓魏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殿下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魏公公赶紧宽慰,“世上女人千千万,可公主又有几人?我能得殿下青睐,乃是三生有幸,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把公主殿下稳住了。
“行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胡来的。”寿宁保证不乱来,魏公公就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让陈默盯紧些,三天一小报,五天一大报,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偷溜回来制止,免得寿宁玩大了把盘子给崩了。
寿宁不以为魏公公对她很不放心,倒是认真的说了个事,这事和魏公公一直寻求的金融创新理念不谋而合。
现在债券发行已经有四百多份,合计收得钱款四十余万两,分脏的话,魏公公得了近三十万两,寿宁也得了十几万两。按阴阳账报的数,万历那也能得个一两万的“捐献”。
只是,各家皇亲送来的都是银票,银子是存在京城大大小小钱铺中的。所以,寿宁想把这些钱提出来,因为她觉得于其让那些钱铺吃息,倒不如自己单独保管。
魏公公是支持寿宁的想法的,当下的各大钱铺可不给存钱人利息,反而是收保管费的。
保管费不低,要照钱息算的话,大抵存一千两一年,到期取现银的话,可能就要被扣二十两左右。
京里那些大的钱庄基本上就是吃两方,既吃存银人,又吃借银人,另外就是兑付换钱的手续费。
而这些钱庄背后,无一不是大有来头。
要不然,哪做得了这行当。
各大钱庄、钱铺的存在,直接剌激了大明朝的物流业。
而现在的物流业,除了官面的驿运,漕运外,就是镖运了。
当下,镖行可是很兴盛的一个行会。
寿宁的意思是于其把钱给别人赚,不如自己赚,可这么大一笔钱,存哪呢?
光有地方存也不行,白银和铜钱都有损耗的。
如果不能流通,光堆积在那,其实就是个死物,就是黄金也是分文不值。
说白了,寿宁已经想到下一步——以钱生钱了。
说到以钱生钱,魏公公很自然想到了银行这个概念。
当下的钱币发行主要是户部在做,市面上流通的主要钱币是以铜钱为主,黄金和白银只是辅助,而铜钱又分很多种,总之,货币很乱。
如果成立一家银行,挂在内廷名下,直属皇帝内库,就算不能从户部手中抢过铸币权,单是存放保管、放贷这一块,赚头恐怕不比发行债券少。
将来,这银行或可以决定国运。
不过,这个想法是很危险,也不易操作的。
魏公公觉得真要把这事做起来,至少得他在外面浪上几年,有了实力才可以。不然,只能是便宜万历。
皇字头不是那么好借的。
所以,他让寿宁不要急,且让钱铺们赚些小钱,反正只要出海的事办起来,天大的利头就滚滚而来了。
寿宁有些不甘心,不过一想到真要提了四十万多两现银出来,肯定会满京城皆知,到时他爹肯定要“抢夺”,所以也只能把这念头给闷下了。
“你现在就走么?”
寿宁说这话多少有些情感流露,魏公公于她不仅有钱赚,那事也颇是卖力,比之驸马的频繁要高效的多。
或许,正如魏公公自己所言,全身的营养都集中在一点上了。
“陪驸马喝几杯吧,他也不容易。”
魏公公也是真情流露,想着驸马爷也不容易,所以晚饭时真是留下陪驸马爷喝了几杯。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数不尽、说不出的友谊尽在黄汤之中。
不知魏公公不胜酒力还是最近太疲惫的原因,临走时脚下打飘,明显腿肚子不得劲。
天色早黑了,这点没法出城,就打着酒嗝要小田赶车到左安门。
车奔出几里地后,突然脑子一热,拍了拍车厢喊着让小田去北安门。
北安门那有谁?
巴巴。




司礼监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巷口的更铺灯笼下,魏公公带着酒意扶杆远眺。
两个更夫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众强人是做什么的。
好在,这些强人看着不是来作奸犯科的,只要他二人闲事莫管,老实坐着便是。
更难得的是,那位扶着栏杆老想呕吐却吐不出来的小相公,还各扔了块碎银子给他们,喜的这两更夫连连庆幸夜路走多了,终是遇上贵人了。
魏公公今天真是酒多了,因为唏嘘驸马爷不容易,加上从此要和公主殿下远离,以后日日夜夜都要戴着驸马千里送来的帽子,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于是,借酒消愁,麻痹一下自我。
这一消,自是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
半醉半醒间,魏公公倒是莫名来了一阵豪气,一拍栏杆,猛的转身朝南方看去。
那是皇城所在。
帝国的心脏。
王马共天下、立皇帝、九千岁…
太监后人能当皇帝否?
有,曹孟德家。
不过做人不能太狂妄,还是先定个小目标,叔侄一块入司礼、晋秉笔的好。
这个比较现实。
一想到现实,魏公公身上那借着酒劲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王八之气,立时随风消逝,目光再次射向那深遂的巷中。
那巷中,仙丹却不知在否?
不多时,真田的影子从巷中冒了出来,一脸贼兮兮:“主公,院里有人。”
“嗯。”
魏公公心下一喜,挥了挥手,众随从立时分散四边。
他则轻甩衣袖,缓步上前。
前行中,又不忘双手合什捧在嘴上哈了口气,嗅了嗅,确认除了酒味没有异味,这才心定。
巴巴不喜欢臭嘴的男人。
自打有了钱之后,魏公公对生活的品味还是很高的。
依稀记得当初进京时许显纯漱口用青盐,所以特地使人买了几大坛子。别说,这青盐效果不比牙膏差,魏公公一路征战下来,口气清新着实立了不少功劳。公主殿下更是格外的喜欢他那小舌头呢。
新欢难抵旧爱。
魏公公是个深情且专一的男人,他时刻想着旧爱们。
对每一个女人,他都是投入全身心的,且是身心一致的喜欢。
他爱巴巴,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一颗仙丹,更因为对方拿走了他的一血。
算起来,自定县一别,他和巴巴已是两个月没见了。
想的很咧。
宫中那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有彼此说话的机会,眼看着又要南下创业,魏公公真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巴巴叙说。要是巴巴今天不在,说不得二人下次再见,不知隔上多久了。
………..
良臣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小巷中,来到了那熟悉的院门外。
他没有看到院内有灯光,不知真田那倭呆是怎么判断院中有人的。
可能,另有技术。
再次深深吸气哈气后,他轻轻叩门。
对于这个点还有人敲门,尚未睡着,正在辗转反侧的客印月明显有些惊慌,起身披了件衣服来到院中,轻声朝屋外问了声:“谁啊?”问完,心里不住打鼓。
“是我。”
良臣没有多说一个字。
千言万语汇就两个字,是我,就足够了。
院内的客印月也是难掩激动之色,门很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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