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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几位稍侯,我去通传一声。”领张天宝他们过来的千总官微一点头,径去禀报,不一会,便返回来,笑道:“公公请几位过去。”
张天宝他们忙押着曾国华随那千总往后舱走去,越过屏风后,眼前一幕却让他们怔在那里。
只见前方一张八仙桌围满了赤身的汉子,桌边又坐着四人,却是两个有胡子,两个没胡子的。
而那桌中间,竟是一幅叶子戏。
坐着的四人面前堆满了金银,那围着的汉子手中也个个拿着银锭。
“魏公公,你更个手气不大行啊,做一庄输一庄,再这样下去,我老陈都赢的不好意思了。”
说话的是个没胡子的,跟张天宝他们一起来的顾万全听这人说话,十分的亲切,因为这人说的是他家乡扬州话。





司礼监 第七百一十六章 闹大了,没人能保你
没胡子的肯定有一个是魏公公了,另一个却是大有来头,乃是南都内守备厅的右监丞陈福。
陈福几日前就曾要来吴淞,魏公公还特意带人去迎,结果陈福半道叫苏州的应天抚臣派人请去。耽搁几日,今日终是来了吴淞。
南都内守备厅可谓东南半壁权势最重,不但负有镇守南都之重任,更有提调东南兵马之大权,于武备之事极重。
守备太监刘朝用更是三朝老人,资历极深,无论是在东南官场,还是北京二十四监,这位刘公公说话都有份量。
因而,虽不知刘朝用派人过来的目的何在,魏公公却不能怠慢,哪怕这位刘公公派人来是喝斥于他,他也要好生招待。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不管你刘公公如何看他这个打着皇爷旗号,在江南惹事生非的小太监,咱都是一个单位的!咱是新人,对你们这些老员工必须得发自肺腑的敬仰,始终有一颗红心不是。
这叫尊老,是传统美德。
故而,特意在这江上设宴款待陈福,厨子是嘉定县最好酒楼请来的,吃的也都是江鲜,一桌饭菜用一百多两银子。
总之,花钱是次要,原则就一条,务必要让这位陈公公吃好喝好且玩好。
这也是五千年的待客之道。
陈福这人,不是小人物,魏公公这个内官监丞是正七品,人家却是正五品,这品级放在京里二十四衙门的四司八局,都能当掌印的了。
魏公公亲自招待人家,也不算委屈自个。再怎么说,他那提督海事太监不过是自吹出来的衔头,七品的内官监丞才是实任。
不过吃好喝好好办,玩好,就要花心思了。
魏公公内心颇是遗憾,陈公公对女人不感兴趣,他费尽心思请来的几个姑娘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用女人招待太监,在外人眼里看着好似笑话,却是当下内廷平常事。莫说京中大珰人人都有娶妻纳妾,便是那寻常的伙者手上有两三闲钱,也会到那不可说之地过把男人瘾。有些嗜好特别的还稀奇着呢。
可惜的是,人陈公公与众不同,不喜欢姑娘家陪着,这让魏公公很是失望。他老人家虽不能真枪实弹到处流情,来个风流佳话。但对姑娘却是喜欢的,看看也是好的,揩揩油也能满足他魏公公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可陈公公不喜欢,他也只能感慨又白花钱。
可惜这年头没什么包厢,也没有良家妇女足道,魏公公有些头疼接下来要请这位陈公公做什么时,陈公公倒是不客气,自个提出个主意,那便是时辰还早,不若玩玩叶子戏。
叶子戏自是赌钱了。
魏公公精神一振,这事他喜欢,连忙说好,叫王大力和曹文耀陪着。四个人赌仍是有些冷清,陈福见魏公公手下不少,便叫他们也都来,就站在边上下注,俗称“捉小鸡”。就是有人做庄时,围观的人选另外三家下注,赢了庄家赔,输了庄家通杀。
小田他们还有些犹豫,魏公公笑骂:“陈公公带你们发财,你们愣着做什么。”
顿时,便热闹起来了。
结果不知是酒多了还是运气真不好,几把庄做下来,魏公公一千多两就给输了。
赢的最多的就是陈福,这位公公于赌钱也真是有把刷子,敢搏,而王大力和曹文耀因为身份缘故,放不开手脚,所以赢的没陈福多。小田他们一帮捉小鸡的也进账了百多两,可谓是人人高兴。
魏公公输钱也高兴,他一边笑着码叶子,一边对陈福道:“陈公公怕是不知咱这人,平生就好两物啊。”
陈福将码好的叶子往前一推,笑问:“却是哪两物?”
魏公公嘿嘿一笑:“一是女人,二便是赌钱。”
陈福听的一乐:“女人有什么好的,看的弄不得,还是赌钱好,实在,赢了欢喜,输了权当消遣。”
“那倒也是。”
魏公公点了点头,觉得这位陈公公说话实在,不带虚的,刚才酒席上也是豪爽,是个好相与的人。
进而便琢磨这其中的意思了,看这陈福态度,好像对自己在江南所为没有什么不满,也似乎刘朝用不是叫他来让自己滚蛋的。
那事情就有趣了,刘朝用派陈福来找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眼下正玩的高兴,魏公公自不会问这事。
曹文耀笑道:“只要两位公公玩的高兴,我们就高兴。再说,我俩也是沾陈公公的光,赢的也不少。”
郑铎拿两银锭推到桌上下注:“公公今儿怕是散财童子了。”
“你家公公本就是个童子。”陈福打趣道。
“有赌不为输,你们大胆的下,咱输的起。”魏公公哈哈一笑,切了牌便去摸牌。
陈福一边摸牌一边道:“看不出,魏公公这家当不少啊。”
“也是皇爷抬爱,另外几位公公看得起咱,要不然咱哪有钱。”魏公公摸好牌,用手捻开来看,发现没点,不由郁闷。
郑铎见状笑道:“魏公公这把怕是又要赔了。”
三人将手中牌摊开,个个比魏公公大。捉小鸡的一帮家伙见了,个个咧开嘴来笑。
“都有,都有。”魏公公将牌往桌上一扔。
赔钱这种事自不用魏公公自己动手,边上的真田就是干这个。
趁赔钱的空当,陈福瞄了眼魏公公,笑眯眯道:“咱在苏州时可是听说魏公公在搞封江禁海,这个怕是不成吧。隆庆开关以来,咱大明朝可是有几十年没有禁过海了。”
“陈公公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几十年没禁过海,这海上的贼寇愈发泛滥,为防倭乱再起,这江也好,海也好,都得封禁,以便整肃,免得空有海疆却无海防。”魏公公说的冠冕堂皇,这条理由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的。
“魏公公年轻,怕是不知,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啊。而且你魏公公是奉皇爷之命南下办出海之事,怎么着这办海事的倒要禁海呢?外面可是都在骂你魏公公呢,说你造反,不过么,咱家是不信的,你真要造了反,咱也不敢来啊…但这封江禁海怕是真能闹出大乱子,魏公公可得慎重,事情闹大了,可没人能保住你。”
陈福说完这话,抬手将真田赔过来的银子拨到身子左侧凳子上放着的银筐里。
.............
卡文,有极度厌恶写作之感,不知道写什么。从前写《汉儿不为奴》时也有过,不定期的,或三五月,或一年半载,真的心力憔悴。




司礼监 第七百一十七章 生死以之
市通则寇为商,市禁则商为寇。
陈福这话说的在理,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正是因为隆庆年开海,给了那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活路,这才彻底杜绝了嘉靖年间震动半壁江山的“倭乱”。现在你魏公公一拍脑袋就要禁海,那些已经“从良”的海商岂不转眼又成了“倭寇”?
逼良为娼,概莫是也。
届时“倭寇”再起,东南震动,京师震动,你魏公公怕是再得皇爷宠信,也断难逃身死之祸。
这话说的已是十分诚恳了。
魏公公知道陈福是好心,这好心或许是出自南都那位守备公公,亦或是出于那银筐中的银锭。但不管出于哪点,这份好意他是领了的。
不过话既说到这份上,魏公公也当正面回答一二,他凝滞在那,神情略显凝重。
见状,曹文耀和郑铎自是不敢出声,真田等一帮“捉小鸡”的也识趣往后面退了退。
“魏公公,你年少幸进能得皇爷看重,担此大事,想来是一心想做出番大事的。但魏公公可要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天下间的事,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成的,有时候,或许还是要多权衡,多斟酌才是。不然,好事易变坏事。”
见这年轻人能够听得进自己的话,陈福不由微微点头,年轻人再是跋扈也是对外,若对内也如此,不把他们内守备厅放在眼里,跟应天巡抚曹时聘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那他就不须废话了。反正这事是刘公公看在御马监刘督公的面子想拉这小子一把,这小子自己不领,就怪不得刘公公了。
“其实,咱对你魏公公可是羡慕的紧,年纪轻轻便能外放,更有提督兵马之权,这份隆恩咱思来想去,怕也只当年的汪直可比了。”
陈福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是羡慕,想他如魏良臣这般年纪时,不过在内守备厅某位公公手下做打手巾,哪能跟这年轻人相比。
这真是人各有命,合了皇爷的眼缘就是好啊,再有内廷大人物照拂,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不过估摸这小子也正是因为过于年轻,仕途太顺,离了京师没人提点,这才在江南惹下这么多麻烦。若有个老成持重的副手帮衬着,想来也不会和南直官场这么不对付。
不说南都那边,就是苏州这里对这年轻人都是喊打喊杀的了。好在曹时聘还有些顾虑,自个又没那打杀的实力,这才给了自己从中说和的机会,要不然,他陈公公也不会有这吴淞之行了。
魏公公拱手抱拳:“陈公公说笑了,汪公公当年哪是咱这后辈可比的,和汪公公相比,咱不过是个蝼蚁之辈。”
汪直当年可是内廷第一人,十四岁就提督御马监统领大军南征北战,更兼西厂太监,权势之重就是司礼掌印都不可与之并论,东厂太监见了他更是远避,又岂是魏良臣能比的。
魏良臣这会就是有汪直一半权势,怕他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魏公公若是蝼蚁,咱家又是什么?年轻人谦虚是好,但过于谦虚就未免不美了。不说别的,就你在江南做的这几桩事,咱家这胆子就做不了。”
说到这,陈福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魏公公你胆子确是大,前有无锡那事,后有吴淞这事,换了咱家,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事在人为,咱也是无奈,东林书院欺人太甚,咱若忍气吞声,只怕这会就不能和陈公公游江畅饮了。至于吴淞水营的事,却是咱奉旨而为,不得不做。”魏公公这话是半真半假,不管陈福对他是好心还是恶意,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露出。
只要万历圣旨一天未到,他魏公公就万不能让红旗倒了,死到临头也得高呼为皇爷生,为皇爷死。至少,吴淞水营杀将夺权这事,咬死也得是受皇帝嘱咐,给那枉死的管营游击安上抗旨的罪名,若不然,此举便不合法理。
陈福点了点头,倒未说吴淞水营这事,而是道:“无锡那事,咱也问过不少人,我内守备厅虽不大问地方的事,但耳目还是不少的。刘公公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做的也不错,若个个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赶就赶,说杀就杀,我等还留在这江南之地做什么,不如裹了席盖回京里向皇爷请罪呢。”
果然还是有同僚之情,唇亡齿寒的道理,南都的大人物也懂。
魏公公暗松口气,知道守备太监刘朝用的态度八成和杭州的孙隆一样。他有些感慨道:“其实咱也不想那么做,可不这么做,咱内官在这江南岂不如过街老鼠般,人人都能喊打喊杀了。民间有句话,叫做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到了咱这头,也一个道理呢,陈公公说是不是这理?”
红薯当下在江南倒也有,百姓多在田间余地杂地种些,当成杂食水果来吃。很是便宜,又有叫山芋的。
陈福笑了起来:“就是这道理呢,你别说这俗语倒是贴切的很。你可知道,自打你这么一闹,求到我内守备厅的人可比那外守备厅多的很。”
内守备厅指南都镇守太监衙门,外守备厅则指南都守备勋臣衙门。而于南都权势而言,内大于外。
至于那些到内守备厅相求的人是为何事,这一点,自不须陈福多言了。魏公公也是心知肚明,眼下之江南,能对付得了他手中五千兵马的也只南都了。否则,苏州方面也不会和他这么“僵”着。
“不瞒陈公公,咱知道咱最近做的事得罪了很多人,这些人非富即贵,在江南有权有势,在京里也是个个能通天,咱这初来乍到的就把他们得罪光了,对咱而言,肯定是件十分凶险的事。正如陈公公所言,事情闹大了,没人能保咱,可是,”
魏公公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然而咱觉得吧,只要对国家有利,对皇爷有利,即使牺牲咱的性命也心甘情愿,如何能因为有福祉就追求,有祸患就避开呢?所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矣!”
..........
对不住各位,调整了两天。




司礼监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你一块,我一块
正气凛然!
千古绝句自有冲天青气。
魏公公的目光无比深邃,态度十分坚决,便如前方哪怕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为了信仰,他也会毅然跃下。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为了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咱个人安危算个什么东西咧。
只可惜,这不是修真大世界,否则,单此感悟,定能助魏公公一举突破,成功筑基。
又可惜,这一幕无法录成影象传回京师,不然,皇爷那里必然万分感动。
还可惜,在场的知识分子不多。
朝鲜庶子出身的郑铎算半个知识分子,他勉强能够感受魏公公内心深处的星辰大海。
而行伍世家出身的曹文耀算预备知识分子,魏公公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但这不影响曹文耀对魏公公的崇敬之情,魏公公的豪言如为他儿子取名变蛟一般,令人发省。
余下的真田一众倭卫因为没接受过义务教育,所以基本上就算告别自行车了。
缺少知识分子的最直接后果,便是魏公公难得正气浩荡一回,却没有被衬托的更上一层楼。
陈福肯定算是知识分子,没文化也做不了五品的内守备厅监丞。魏公公说的这番话,也确是叫他感慨。
不愧是读书人,府试案首啊…
陈福心下钦佩,宫里大小太监那么多,能说出这般有见地话语来的可没几个。
那一句苟利社稷,生死以之,可叫人动容的很。
想当初,刘公公说这魏良臣未净身前是河间府的府试案首,颇有才学,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这案首充其量也只是半个秀才,能有多大的见识,其能有今日,还是和郑家有关。现在看来,这年轻人能入得皇爷御眼,年纪轻轻就负出外重任,倒非幸进二字能够一笔带过的。
不论后果,仅看此人南下以来的手段,绝非常人可为,难怪刘公公都要赞一声后生可畏。
只是动容归动容,钦佩归钦佩,陈福却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他微一沉吟,问道:“既然魏公公都说以国家利益为重,皇爷利益为重,那咱家就奇怪了,你搞封江禁海,岂不本末倒置,使国之大利转而为国之大害么。”
魏公公明白陈福所言指的是什么,他不由反问道:“海事有大利,但此大利于朝廷有何干系,与皇爷又有何关系?”
“自是有关系。”
陈福随手摸了张叶子牌,掀开一看是八点,不由笑了起来,尔后意味深长对魏公公道:“不使海商为害,不使倭乱再起,使东南半壁无有烽烟,于朝廷于皇爷便是大利。”
这话转换成魏公公前世说法,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天下太平是自古以来统治者最希望看到的。
隆庆开关至崇祯朝,海贸为明朝带来上亿两白银收入,此实实在在大利,须知明朝国库一年收入也不过几百万两。
此等大利,也确实为大明朝换来了东南的稳定。
然而魏公公深知,这获取大利的绝不是明朝中央政府,也不是皇帝,否则,历史就要改写了。
当日,他魏公公也不是心血来潮对万历提出“发洋财”的建议,而是他早有此心。
稳定,绝不能以牺牲国家利益为前提。
“咱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陈公公所说?”魏公公想着如何用最直白的话语简而明之。
陈福饶有兴趣打量了魏公公一眼:“但讲无妨。”
“会闹的孩子有奶吃。”魏公公如此说道。
陈福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因怕海商转为倭寇,便视国家大利不顾,尽拱手相让,不就是会闹孩子有奶吃么。”魏公公摇摇头,“因而咱觉得不妥,今日将海事大利让于他们,明日是不是可以将军国重器也交到他们手中。只要他们不闹乱,朝廷就得无休止的满足他们?”
有明一代,海商和倭寇就是划等的,区别只在于这海禁是开还是不开。而所谓倭寇,实则就是汉人,某种程度上,将海寇称为倭寇,不过是明朝官员自欺欺人而矣。
如此有两个目的,一是保人,二是保面子。
保人保的是沿海的士绅豪强,因为他们不仅是倭寇的主体和来源,同时也是维护明朝地方统治的基石。
这也是为何嘉靖年间倭乱持续那么久,迟迟不能平定的根本原因所在。
概,剿匪者与被剿者都是一人。
那要保面子,自是保的朝廷面子。
说倭寇总比说地方民乱要好吧,官员要脸面,军队也要脸面。
打不过倭寇不要紧,打不过地方的乱民就太不像话了。
如今倭寇为何没了,还不是因为朝廷将海事大利让给他们了么。
有钱挣,自然就没有什么倭寇。
陈福不认同魏公公所言,他道:“商转为寇,东南大乱,就合魏公公心意了?”
“咱的意思是以妥协求稳定,则稳定便如镜花水月般,终是虚空。但以斗争求稳定,则稳定必能天长地久。”魏公公强调自己的方式,他老人家来办海事,是斗争求稳定,而不是妥协求稳定。
“唔?”
陈福眉头一皱,“魏公公以为把江封了,把海禁了,就能稳定了?”
“不不不,陈公公误会咱的意思了。”
魏公公有必要给陈福以及他背后的南都内守备厅解释下自己的思路,“咱之所以要搞这封江禁海,倒不是真想把江海给封了,把这海贸给断了,一来咱没这个本事,二来咱还想着替朝廷,替皇爷多争些利呢。”
“既知有利,缘何糊涂?”陈福思路没能跟上魏公公。
魏公公颇是头疼,旋即有了主意,示意真田端来一分点心放在桌上,拿筷子分成几块,笑道:“陈公公,这海事之利嘛便如咱面前这块点心,你一块,我一块,点心就这么大,尽叫划了去,朝廷那块在哪,皇爷那块又在哪?”
陈福嘿嘿一声:“那你魏公公便要将点心独吞?小心撑死你。”言语自是警告魏公公这点心可都是有主的。
“不不不,咱不是要独吞这块点心,而是要将这块点心做大。”魏公公示意真田又拿来几块点心放在桌上,耐着性子讲给陈福听。
“陈公公请看,现在一块变成两块,三块,四块了...咱的意思是原先的还给他们,这第二块归朝廷,剩下的归皇爷。陈公公要知道,只有把点心做大了,从中分到的人才多咧。要不然,这好东西都叫人家得了去,连边都不让咱们碰,凭什么呢?”




司礼监 第七百一十九章 咱都没了鸟,还怕个鸟
做大点心再分配,道理浅俗易懂。
陈公公是知识分子,他绝对听得懂。
最关键的是,魏公公说话间很是随意的往自己面前划拉了块点心,又往陈公公那划拉了一块。
和这个动作配合的是那句“剩下的归皇爷”。
于是,陈公公情不自禁的就露出那么一霎那的灿烂笑容。
这是会心一笑。
皇爷的不就是咱们的么?
宫中不成文的规矩,外放的矿监税使捞来的钱可不但但都是孝敬给皇爷的,矿监税使都有份,二十四衙门大小管事也是人人沾边,更不提那司礼大佬们所占的份子了。
通常而言,是对半开。
即孝敬宫里十万两,地方截流的就至少也有十万两。一些油水足的地区,甚至能达到四六,三七,由此也引得外朝骂声不断。
可皇爷不在乎,因为,家奴们好歹给他老人家孝敬一些,但要是落在外朝手里,那却是分文没有的。
凡事都得花钱,收钱这种事也得花钱。
不花钱,哪来的人替你收呢。
那矿监税使出京时皇爷不过就给了个名份,既无办公费用,又无办公人手,更无办公场地,一个个可都是“三无”人员,可谓创业艰难,没点优惠政策,这局面如何能打得开呢。
因此,只要内库实打实的见着银子,皇爷对矿监税使怎么办事不问,私下截流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算是变相鼓励诸太监踊跃为君分忧了,往大了说,当今皇爷乃千古放权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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