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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十七岁的少年摇了摇头,他已经是割过草的勇士,是大人了,他知道叔叔在告诉他什么。
其余的族人都转过了头,他们也都有了答案。
“队长,以后我们还是不是平埔族祖灵的子孙了?还是说我们以后是汉人了?”十七岁的少年在犹豫之后又问了叔叔一个问题。
唐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
军令下达之后,参战的皇军官兵和台湾义勇军及各乡治安队便调整了部署,做好进攻的准备。
被围的平埔野人们显然注意到了包围他们的汉人军队要开始发起进攻,他们中的多数人咬牙切齿的拿着手中武器,准备和敌人做最后的搏斗。
也有一些则是眼神呆滞的无力坐在地上,连日的饥饿和不断的被撵被杀已让这些野人们失去了过往的骄傲和勇气。
他们已经绝望,如果汉人的士兵能早点冲上来杀了他们,对于他们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都起来,都站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罗达奥愤怒的拿起刀鞘抽打着身边两个不愿起身战斗的族人,可那两个族人却跟个石头人一样任由他抽打,却是动都不动一下。
“懦夫是没有资格受祖灵接引的!”
愤怒的罗达奥猛的挥刀想把地上那个失去勇气的族人砍死,用他的鲜血告诉其余人:只有战斗,才配做族人,才配受祖灵的接引!
“罗达奥!”
阿加农及时制止了罗达奥,他紧紧的握住罗达奥的手,朝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由他们去吧,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反正,他们也活不了。”
罗达奥“哎”了一声,狠狠跺了跺脚把刀放了下来。
“看来,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阿加农看向被汉人军队占据的猎场方面,面露痛苦之色。
那里,不但有祖灵的祭祀所在,更有平埔人的祖先埋骨之地。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死在猎场,感受到祖灵的召唤,感受到祖父和父亲的召唤。
但现在,他不得不和最后的族人一起被困在这悬崖边上,他的梦想也不可能实现了。远处的猎场上空,黑烟正在升腾着。
该死的汉人军队烧毁了他们的祭祀所在,砸烂了他们祖先寄骨的陶罐。
那里,已经完全被摧毁,完全被亵渎。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章 最后的战斗(下)
这就是所谓来自大明帝国的文明人干的事么?
阿加农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布满红丝的眼睛之中并没有凶狠,而是平静。
或许,他知道,这是他的使命。
祖灵的子孙就应当为族人战死,只有战死的族人才能得到祖灵的亲睐。
许久,他收回了视线,用力的握着刀刃已经卷了多处的那把倭人长刀。
“头人,汉人上来了!”罗达奥叫喊起来。
不远处,汉人的士兵一队队的从林中开了出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将一杆杆黑洞洞的铁枪对准了包围圈中的平埔人。
离的近的平埔人能够清晰的看到汉人士兵手中铁枪下的刺刀透着鲜红的颜色,这些个刺刀也不知夺走了多少平埔人的性命。
“唐卡!”
阿加农的视线中,唐卡正按着弯刀带人站在汉人军队的一边,只要汉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恶狼般向自己的族人扑来。
阿加农后悔没有听罗达奥的话处死唐卡,否则,汉人的军队不可能那么快侵入他们的猎场,将他们从祖灵所在之地一步步驱逐,直到撵到这处悬崖边上。
这些背叛祖灵、充当汉人帮凶的叛徒比汉人更可恶!
他们正在消灭自己的部落!
..........
从四面八方林中开出来的汉人军队越来越多,尖利的哨子声此起彼伏,丛林的上空不时有红色的烟火炸响,发出阵阵刺耳声。
“列队!”
高邮猪突战单刀溃敌三百的战斗英雄、步兵第一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被官兵们亲切称为“太刀小松林”的小松林大队长笔直的走出林子,将他那柄由家主亲赐的太刀狠狠插在地上,双手按在太刀之上,如同猎豹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平埔野人们。
四百多身背棉被,头戴新式军帽的陆军官兵在旗帜的引领下迅速列队,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
“前进!”
小松大队长身边一名胳膊缠有“忠诚”二字的军官拔出了指挥刀,向着前方指去。方阵官兵立时原地踏步,然后队伍整齐的一排排往前方开拨。
“射击!”
小松林大队长的声音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激情。
“砰砰”的铳声中,试图阻挡皇军前进的平埔野人不断倒下。面对如巨山压顶般逼近的皇军,他们不得不一步步朝后退去。零散的野人则被两侧的台湾义勇军和治安队用长矛刺死,受伤的则被用匕首割断还能发声音的喉咙。
包围圈变得越来越小,这是最后的战斗了,双方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空气中的血腥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这是一场输掉了就要死光的战斗。
汉人的军队显然不需要俘虏,他们连跪地投降的都毫不犹豫的刺死,这让残余的平埔人只能顽抗到底。
可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太差了,饥饿也令得他们没有能力再去搏斗,他们只能发出哇哇的乱喊声往前跑,然后倒下再往后跑...
往前,往后...
不断的重复过程中,无数的尸体就那么随意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山顶上的每一寸土地。
那些从前被别的番社无比敬重的勇士,就这样一个个失去自己的生命,而这些勇士中的大多数人,甚至连和敌人贴身肉搏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从他们的头人处死了皇军使者开始;一切,也从那个时候注定。
这,就是一场屠杀。
望着从三面逼近的汉人军队还有那些该死的叛徒,以及那些不断倒下的族人,一向以坚强和勇敢示人的罗达奥也忍不住心头颤抖起来,迟疑之后,他问自己的头人:“头人,我们死后,灵魂会飞去祖灵之地么?”
阿加农没有想到罗达奥会问他这个问题,短暂的数个呼吸之后,他点了点头:“会的。”
罗达奥如释重负,放声笑了起来。
..........
前方推进顺利,官兵以大无畏精神挺进,野人纷纷败退,已到最后时刻。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到魏公公这里,他老人家确认不可能再有野人偷袭他后,果断让学文背自己到前线。
他要亲自激励官兵做最后的拼杀,也要亲自看看那个耽搁他老人家长达半个月的平埔族是如何消失。
“忠诚!”
“忠诚!”
“为了皇明!”
“为了陛下!”
“......”
魏公公的身影出现在战场时的那一刻,犹如这个世间最靓的仔,亦如最闪亮的星星,一下就吸引了四周所有的目光。
“不用扶咱。”
公公示意学文不要扶自己,他深呼吸了一口,缓缓朝前走去,然后在一个高处停了下来,如电影慢动作般扫视了他的麾下儿郎。
魏学文将代表自家十三叔身份的一杆长幡插在了十三叔身后,山中忽的就是一阵风起,长幡飘动之下,公公身影犹如神灵。
“板哉!”
熊本中队长本能的握紧双拳向天空高举,从嗓子眼发出最肺腑,也是最诚挚的呼吼声。
“板哉!”
数百名倭籍归化兵一齐呐喊起来,声振云宵。
虽然不知道“板哉”是什么意思,但眼前这一幕令得第一旅团其余参战将士亦是忍不住齐声呼唤起来。
声浪一波大过一波,直吓得那些残余的平埔野人们浑身发抖,看向长幡所在无比畏惧。
长幡之下,那个犹如神灵的年轻身影挥动了双手,震天响的声浪一下就静了下来。
“阁下,请让我为您复仇吧!”
主公的受伤让熊本中队长感到万分痛心,他发誓一定要割下野人的头领为主公大人报仇。
公公“啪”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打了开来,然后向着前方指了过去。
“进攻!”
“孤胆英雄”熊本小次郎举起了自己的太刀,带头发起了冲锋。
山顶上铳声作作,白烟弥漫,喊杀阵阵。
已经绝望的平埔人在头领阿加农的带领下,做着最后的、没有意义的抵抗。半柱香后,残存的一百多平埔人被压缩在悬崖边一处不足两亩地的区域,他们大多浑身带伤。
铳声停了下来,没有飞鸟,也没有走兽,有的只是端着武器一步一步朝前逼近的大明皇军官兵。
“东风,雨。东风,雨。”
魏公公对战斗十分满意,算上眼前这些平埔人,他老人家终于可以实打实的向皇爷报个斩首上千的大捷了。
在最后的一刻,公公发了一点慈悲,他召来唐卡,命他向阿加农传话,皇军允许他和他最后的族人体面的死去。
此刻,最体面的方式无疑就是跳崖了。
唐卡去喊了话,但是没有得到阿加农的回音。
公公不着急,哪怕屁股很疼急于找秀英姑娘医伤,但还是忍着痛,耐着性子等待着。
他相信阿加农会选择体面的死法,他的纵身一跳会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平埔围剿作战画上一个画美的句号,也增添无限的悲壮。
对与错,从来不是这场战争的因果。
接受还是不接受,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因。
无关正义。
为了为民族获得最大的生存空间,公公从来不在乎他是不是罪恶的一方。
悬崖边静悄悄,连受伤者的哀号和惨叫声也没有。
许久,突然有歌声从悬崖边响起。
歌声唱的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歌声很好听。
“阁下,野人在唱什么?”
熊本中队长一头雾水,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家主,因为野人的歌声主公大人怎么能听懂呢。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主公大人的面色却有些奇怪,继而竟然伴随着那野人的歌声在哼唱什么。
“高山青,高山长青,涧水长蓝。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碧水常围着青山转唉.....”(作者注,此曲为后世所编,但旋律取于高山族民歌)
...........
阿加农受了伤,他的左腹部被汉人的铁枪击中,此刻正在不住的流血,止都止不住。罗达奥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头人,在他眼中,头人就是部落,头人就是他战斗下去的希望。只要头人还没有死,他罗达奥就一定追随他战斗到底。
可是,头人却不能再战斗了。
汉人停止了进攻,他们派来了叛徒唐卡。罗达奥以为唐卡是来劝降他们的,刚想大骂,没想唐卡却说汉人的统帅准许他们的头人体面的死去。
“体面的死去?”
失血过多的阿加农喃喃着这几个字,突然,他笑了起来,然后对身边的罗达奥道:“我们一起唱歌吧,好久没有一起唱歌了...我现在好想唱一首我们的歌啊。”
“头人...”
罗达奥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哭。”
阿加农艰难的抬起手拭去了罗达奥的眼泪,然后轻声唱了起来,他的歌声并不响亮,但每一个活着的平埔人都听的那么真切。
悬崖边上的歌声让汉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更让那些当了叛徒的平埔人失声痛哭起来。
“罗达奥,你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用你的刀送我去祖灵之地。”阿加农请求的看着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帮手。
罗达奥怔怔的望着头人渴望的目光,他颤抖的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噗嗤”一声砍断了头人的脖子。
“为了祖灵!”
罗达奥狠狠的将长刀刺在了泥土之中,然后纵身一跃,投下了悬崖。
“为了祖灵!”
一个接一个的平埔人紧随罗达奥的脚步,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敬献给了生长之地,敬献给了祖灵。
“十三叔,这些是真勇士。”
平埔人的跳崖给了魏学文很大的触动,但他的十三叔却合起了手中的折扇,面无表情的吩咐他道:“带人去把跳崖的野人首级割下来,十三叔要向皇爷报大捷了。”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一章 莫要欺负老实人
京师,正是隆冬季节,北风呼啸,天冷的叫人受不住。
可天没亮,二叔就从灶房起了。
自打侄儿良臣给介绍重回东宫李娘娘这里烧灶后,二叔混的应当算是不错,因为他老人家也能管人了,给灶上打下手的韩进义就属他老人家管着。
虽说魏朝那里隔三岔五的还总是会挑二叔些毛病,给他穿穿小鞋,比如月钱总是比别人少,或者迟发,但不管怎么说有李娘娘亲自给王安公公打过招呼,再有听说这老小子的侄儿叫皇爷点了外放江南当镇守,魏朝这小子便也不敢把事给做绝了。
二叔这人呢,也是老实,魏朝只要不过份,一些小事刁难他老人家也不理会,不生气,所以这几个月在东宫也算太平。
按点,还有半个时辰灶上才升火,可二叔却早早起了,他老人家不是睡不着,而是寻思着早点去叫校哥儿读书。
打炕上起来后,二叔就胡乱咬了几口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饼子,又拿了炉子上的茶壶倒了碗热水喝了几口,便拍了下同住一炕的韩进义:“老韩,你看着些,俺去叫校哥儿咧。”
“嗯哪。”
韩进义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二叔嘿的一笑,穿上半月前在北安门一家成衣铺买来的皮袄便推开门往校哥儿那去了。二叔现在手头还是很宽松的,侄儿良臣走时给他老人家留了笔银子,所以比起从前的苦日子,二叔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搁从前二叔手里有了钱,肯定会和人赌钱,不输光不舒服斯基。可这回二叔有钱却没再赌了,而是把这钱拿去疏通关系,一心想把他那两位还在四川石砫受罪的把兄弟调回来。
他能找什么关系,东宫这边肯定不行,所以便寻思着老单位御马监,于是便揣着银子去求人办事了。
可宫中有些事不是有钱就能打点的,起初二叔把钱送过去,人家钱是收了却是打马虎眼,根本不给个准话,拖了二叔个把月也没个信,可把二叔急坏了。
不得已轮了休便再去御马监求人,也不知怎滴撞见了御马监的提督刘公公。刘公公听了二叔说的事后,当场便把办事的人叫来骂了一通,然后亲自给批了公文发往四川,保证年底前二叔那两把兄弟肯定能调回京来。
这可把二叔感激坏了,当场就给刘督公磕了几个响头。
刘督公这人也是不错,称赞二叔有义气,有担当,又叫他在东宫好生当差,他日御马监这边有了空缺便给补一个。
二叔一听还能补缺,那更是感动的差点搂着人刘督公的大腿哭起来。只不过他老人家前脚走,后脚刘督公就把这事写信上送江南去了。人刘督公呐,全是看他侄子份才帮的忙呢。
两个把兄弟回京的事有着落之后,二叔在东宫干的就更安生踏实了。
虽说小爷和王安公公那里嫌他不认字,没让他当校哥儿的大伴,但校哥儿偏生喜欢他这个李大傻子,没事就爱往灶房跑,老小玩的不亦乐呼,十分亲近。
魏朝瞧在眼里,觉得这样不行,可李娘娘偏着这李大傻子,王公公也说不打紧,他也就只能干瞪着。
一来二去,二叔虽没有大伴的名头,可和大伴也差不多。
半年前,皇爷递话到东宫叫让皇长孙出阁读书,又亲自给安排了两个老师。小爷这边自然重视,于是赶紧安排长子读书的事。
皇爷给长孙安排的两个老师一个是翰林院的编修叫郭淐,这人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很有学问,人称“中州第一秀才”;另一个则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先授翰林院编修,后转拜东宫中允的孙承宗。
读书的地方就是小爷当初读书所在文华殿,离东宫有好几里路。
校哥儿每天必须早起步行至文华殿读书,因而二叔也就跟着每天早起负责叫校哥儿起来,若不然去迟了老师会不高兴,小爷那里也会生气。
校哥儿住在承华殿李娘娘的寝殿边上的暖阁,弟弟检哥儿月前由东李娘娘领去养一段了。
二叔到了暖阁外就在外头问校哥儿醒了没。
内里传来校哥儿的声音:“我早就醒了,就等你来穿衣呢。”
“那老奴进来给校哥儿穿衣裳喽。”
二叔笑着推开门进去帮着校哥儿穿衣,穿衣时校哥儿问他:“大傻子,今天还是学唐诗么?我都会背几十首了。”
二叔笑着道:“校哥儿,昨儿孙先生不是说了么,今儿啊不学诗了,而是读《四书》咧。”
校哥儿一脸不解:“《四书》讲什么东西啊?”
“《四书》啊?”
这可是难住二叔了,他哪知道《四书》讲什么,但他老人家知道肯定教的是大道理,所以一脸慈祥的看着校哥儿,和蔼说道:“《四书》啊,讲的都是些治国的大道理,嗯,校哥儿学了之后,将来就能做个好皇帝,治好咱大明朝呢。”
闻言,校哥儿不知怎么就兴奋起来,拍手道:“大傻子,这么说,将来我真的要当皇帝,要治国吗?”
二叔“嘿”了一声,偷偷朝门外瞄了眼,压低声音道:“嗯哪,校哥儿不当皇帝哪个能当皇帝,校哥儿不治国,哪个能治国咧。”
哪想,校哥儿随后就小嘴一撅道:“那好,国我先不治了,等我当了皇帝,就先治治你那个侄子。”
二叔一听哭笑不得:“好哥儿,俺那侄子可不能治咧,他可好着呢。”
“他不好,一点也不好!”校哥儿很不高兴道。
“昨个不好咧?”
二叔也不知自家侄子昨个就惹校哥儿不高兴。
“他和...”
校哥儿有些心虚害怕的朝外面看了眼,哼了一声:“他们俩合伙欺负我。”
“不会的,不会的,校哥儿可莫要多想咧。”
二叔可不能让校哥儿瞎说,“要不校哥儿给老奴个面子,以后不要治老奴的侄儿好不好?”
“哼,到时候再说吧,要是他还敢老气横秋的,我一样治他,到时别说我没给你面子。”校哥儿一脸认真道。
“哎,好,好,回头我跟我侄说,叫他在校哥儿面前放老实些。”二叔咧着嘴笑,心道校哥儿真是小孩子脾气。
“这还差不多。”
校哥儿咧嘴笑了起来,由着二叔帮他穿好衣服。那边西李娘娘安排的宫人也去灶下忙了,不一会便将早饭端了过来。
二叔伺候着校哥儿吃过早饭,便赶紧领着校哥儿出了承华殿,直奔东宫大门,后又沿着宫道直奔文华殿。
皇子读书是不许坐轿的,这是打太祖爷那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增强皇子读书的毅力,也算是一种考验。
这天不冷不热都好,可这大冬天的,就把读书的皇子苦着了。二叔眼看着校哥儿脸冻的通红,心疼的赶紧将校哥儿的小手揣在自己腰间,就这样爷俩一路急赶慢赶的总算在规定时间到了文华殿。
校哥儿读书的厢房在文华殿东南角的转角处,那里也是小爷当年读书的地方。不同的是,当年陪小爷读书的是王安公公,这一次陪校哥儿读书的却是二叔。
进了厢房,二叔正准备将校哥儿的文房四宝摆好,却一下愣住了。
这大冷天的,厢房内竟然没升炉子,里面跟个冰窖一样寒气袭人,莫说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在里面都冻手的很。
“怎么这么冷啊?”
校哥儿搓了搓手,哈了口气,才八岁的他并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二叔眉头皱了皱,对校哥儿道:“好哥儿,你且坐着,老奴去给你拿个火炉来。”说完,便从屋中退出,径直来到不远处的文华殿内侍值房。
值房内有几个小太监,二叔推开门进去后先是朝这几个小太监躬了躬腰,然后笑着道:“几位公公,皇长孙那书房冷的很,老奴过来拿个火炉,免得冻着了皇长孙。”
可那几个小太监却好像没听见二叔说话,一个个懒洋洋的坐在暖炉边烤着手,正眼都不瞧二叔一眼。
二叔不得已只好再说了遍,这一回姿势放得更低,很是低声下气,然而这几个小太监还是不动。
“几位公公,那房中真是冷的很,万一皇长孙冻出病来如何得了。”
二叔再是好脾气,也不由稍稍提高了些音量。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校哥儿,他真是舍不得校哥儿挨冻。
终于有个小太监说话了,他尖声道:“李大傻子,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皇长孙冻出病来了?”
二叔忙道:“小公公自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房中是真冷。”
那小太监抽了抽鼻子,慢悠悠道:“崔公公说了,皇长孙读书是好事,是皇爷希望长孙成材,不能养于温室之中,受些冷不打紧。”
二叔愣了下:“哪个崔公公?”
“贵妃娘娘身边的崔公公。”
小太监没好气的看了眼二叔,继续烤手。
二叔惊了下,迟疑片刻,近乎央求道:“不行哎,皇长孙年纪小,身子还没长成,可受不得冻咧,几位小公公行行好,给老奴一个火炉子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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