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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然而不久之后,有一位名叫陈天平的安南人从哀牢进入明朝,自称是陈艺宗的儿子,将胡季犛篡位一事告知了成祖。成祖派遣御史李锜前往安南调查此事。胡季犛害怕被发觉,派人追杀李锜,李锜成功逃回了明朝并将其全部告诉了成祖,引起了成祖的愤怒,从而派大军远征安南,后设安南布政使司管辖其国土地。
左光斗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与杨涟相仿,但不像杨涟那么率直,举止显得沉稳得多。他显然认为这渡海而来的朝鲜使臣和那安南陈天平一样,都是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向朝廷告知真相。因此,事情不会有假。
“不错,就是如此,我等应立即上书揭发此事,还朝鲜一个公道!”杨涟素来敬服左光斗,见其也认为此事属实,当下又是重重一拍桌子,恨不得马上写好奏疏送到通政司去。
房可壮却道:“大洪,纵是此事为真,也须礼部查清之后方能上书弹劾,现时上书不妥。”
“为何不妥?现时上书可是诸公击破三党联盟最好之机会,岂能错过!”
话音刚落,汪文言就入屋上前朝杨涟等人鞠了一躬,正对他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俸薄俭常在”,下联是“官卑清自尊”。
屋内几人有识得汪文言的,有不识的,瞧着他都是好奇,不知此人为何说刚才那话。
“你为何这般说?”
杨涟打量了一眼汪文言,他于此人说不上熟悉,也谈不上亲切,只知此人是东宫王公公的私臣,这几年一直替王公公私下和东林这边联络。先前仆人拿此人贴子来,他未有多想,只以为王公公那边有什么事。
“诸公可知,这是击破三党联盟最好的机会!”
汪文言掷地有声,心下则是窃喜,原先还想着如何说服这些东林新贵,现在倒是不须他再费什么口舌。
“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汪文言底细的熊明遇低声问身边的左光斗,左光斗同他说后,起身看向汪文言,道:“听人说你汪文言本事甚大,于京中事都是一肚子数,你且说说为何如今是击破三党的好机会?”
汪文言欠了欠身,对众人道:“诸公,眼下齐楚浙等奸党抱成团,动不动就指说朝中大臣是‘东林’,必驱逐为快...我东林诸公虽不和他们计较,但时日一长,难免涨了宵小士气,堕了我正人威风。故而,汪某一直在想当如何破这三党联盟,还朝堂一个干净,还世间一个明白。”
“你捡要紧的说。”
熊明遇从左光斗口中晓得汪文言不过是东宫王公公的私臣,并没有官身,颇是有些看不上。
汪文言忙点了点头,续道:“诸公,汪某反复想过这件事,三党之中以浙党势力最盛,而那浙党与我东林的世仇,是沈一贯任首辅时结下的...浙党一心要铲平我东林,而齐楚二党同仇敌忾,为报辛亥京察之仇,他们结成了同盟,使我东林处处受制,不得不隐忍退让...”
汪文言侃侃而谈,但说起东林必为“我东林”,不经意间就将他和在座的东林新贵们联系在一起,颇是聪明。
杨涟、左光斗等人是认同汪文言的分析的,因为这是事实。
见杨涟双目炯炯,饶有兴趣的等着自己下文,汪文言便继续讲道,这次他抛出了一个骇人的事实来,他道:“诸公,汪某断定用不了多久,这朝堂恐怕就会再次成为浙党的了!”
“何以见得?”
房可壮并不认同汪文言的说法,这朝堂上虽然三党抱成了团,但要说浙党会一家独大,还是叫人难以接受的。
其余几人也是色动。
汪文言道:“因一人。”
左光斗沉声道:“何人?”
“便是那次辅方从哲...”
汪文言一幅庙算于胸的样子,“方从哲是浙党,其和沈一贯是一丘之貉,肯定想独揽大权,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方从哲想要把控内阁,得先过了我恩师这一关。”缪昌期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
汪文言却道:“听闻福清相公今年以来已向陛下连上数十道奏疏请求致仕,虽陛下未准,但依福清相公的脾气,恐怕最后会学了那庙祝相公,到时,这方从哲可就是首辅了。”
“这...”
包括缪昌期在内,几人都怔在那里,是啊,陛下不准福清相公致仕,可谁敢保证福清相公不会一走了之呢。
“诸位,若这方从哲成了首辅,会如何待我东林?诸位想来应该能料见...因而汪某恳求诸公万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断了方从哲的首辅念头才好。”
“有理!”
杨涟、左光斗等人听后不由点头,他们到现在想不明白为何首辅叶向高要把浙党的方从哲引入内阁,今年以来又不断请辞,这不是把狼引入了室,又拱手把孩子送到狼嘴边么。
缪昌期身为叶向高的学生,对老师此举也是一困子困惑。
“照你说,如何断了方从哲的念头?”左光斗已然起身。
“若要灭三党,首当击浙党,而这浙党眼下有个致命处,只要诸公盯着这浙党的致命处,陛下震怒之下,方从哲休想主内阁。”汪文言道。
杨涟目光一动:“这致命处是?”
“便是方才诸公所说的魏阉!”
汪文言朝杨涟一拱手,“汪某听闻沈一贯曾给陛下上过一份密揭,此后东南便有浙闽二省未得朝廷允许出兵东番,而此事又是魏阉假海事之名一手促成,故而汪某料定浙党必和魏阉合谋。而这魏阉,便是破浙党的致命处,也是破三党联盟的导火索!”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颇是有些义愤道:“我朝开国两百余年来,可不曾有过内寺敢阻藩属事,又私调亲军擅起兵衅,更和朝中大臣结交,此乃图谋不轨,大逆之罪!”
“共之兄,你如何看?”
杨涟目光闪动,凝视着左光斗。
汪文言也是期待,他听于右立说过,左光斗这人处事极其果断,条奏爽切,每当朝中有事,都察院的东林党人便会推举左光斗出面奏事,或委托他亲临现场去了断。此人是东林党内除了杨涟之外的又一领袖人物,若汪文言能和杨、左二人同时成为至交好友,将来便能借杨、左影响整个东林党。
“汪兄说的不错,那魏阉确是浙党的致命处。哼,浙党和阉寺勾结,败坏国家法度,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左光斗上前握住汪文言的手,赞道:“若非汪兄点醒,我等真要束手待毙了。”
“除奸党,罢小人,乃我辈份内之事。”汪文言内心激动,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熊明遇也起身道:“如此一来,只要奏倒了那魏阉,便是奏倒了浙党,陛下一怒之下定会牵怒方从哲,届时,三党便是除了一党,余下齐楚二党不足为虑。”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四章 跟小魏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大臣不可结交内侍,内侍亦不能结交大臣,这是祖制,所谓太监不得干政也。
而现在,那浙党一干人等堂而皇之的和个太监勾结,于东南海疆擅权弄兵,杀良冒功,欺瞒朝廷,士大夫但有些许正义之心,便当铤身而出为国斩妖!
房可壮、熊明遇等人都是心动,均觉此的确是破三党联盟最好的机会。只要风潮一起,浙党那边纵有千张嘴万张口,也休想撇清其与阉寺狼狈为奸的事实,届时,方从哲万难再进一步。
“可!”
缪昌期祖上是蒙古人,至他这一代虽早以汉人自居,但行事还是颇有蒙古人敢为之作风。
杨涟这边更是不用说。
魏阉过往劣迹斑斑,前有祖庭东林书院被焚,后有师生被掳,尔今更是弄出祸害藩属、残害海外之民的暴虐之事,新仇旧恨桩桩涌上心头,直令杨涟气血上涌,恨不得带上缇骑,拿上驾贴,远赴东南将那魏阉勾索回京才好。
左光斗却是饶有深意问了汪文言一句:“此是东宫的意思?”这话问的委婉,外人听了只以为是否太子意思,实则左光斗想知道的却是王安的态度。
此事可不是王安授意,乃是汪文言为接近这些东林新贵,从而煽动党争再起,以便自家从中渔利而行的“私事”,但他却如此对左光斗道:“内廷诸公,颇多不喜魏阉蛊惑陛下,与民争利。”
左光斗点了点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通透。
房可壮和熊明遇他们听了汪文言所说,也一个个都如吃了定心丸,均道有宫中大珰支持,内外一起使力,那魏阉和浙党不想翻船也得翻了。
这会,倒是不曾去想自家勾结内侍是不是有罪了。
“既如此,我这便写奏疏弹劾魏阉!”
杨涟不疑有它,迫不及待,此也符合他的急性子,遇事便要立即付诸行动,绝不拖延。这种性格并不算好,易冲动,行事多不周密,但眼下东林党不管是朝堂还是地方,恰恰缺的就是杨涟这种敢做敢为,敢拼敢冲的人。不然,都如一潭死水。
要说起来,对党内看得最透的还是那位致仕的刑部郎中于右立,他把汪文言弄到京城来,真是一手好棋。
“既要上书,便不但是大洪一人,乃要发动党内同僚,务使天下震动方好!”房可壮老成持重。
左光斗道:“此事便交给我去办,明日大洪到我都察院来,大伙啊联名上书就是!”
当下,几人和汪文言又议了一会,越谈越是高兴。定下明日便发动在京东林党的科道御史上书,后日由杨涟等骨干往会极门叩门,如此,一波接着一波,定能一举奏倒魏阉,向陛下揭发浙党勾结内侍的事实。
计定之后,去各部联络的去各部,去都察院的去都察院,忙的不亦乐乎。晚间,杨涟更是留汪文言用饭,席间众人把酒言欢,不经意间汪文言已然如智囊般人物与他们相处融洽。
次日一早,杨涟便去了都察院。
“大洪,我等已等候多时!”
“为国除奸,我等唯大洪马首是瞻!”
“我东林上下誓为我大明诛除阉贼,驱逐奸党!”
“......”
人群中叫嚷得最凶的是都察院的那帮御史,还有几个各科的给事中,这帮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杨涟围在当中,都是左光斗他们联络来的东林党的科道精英。
左光斗和熊明遇他们是一夜没睡,来得也比杨涟要早,从人群中挤到杨涟身边,左光斗满怀深情的看了一眼杨涟,沉声道:“大洪,这次若能成功,大洪之名必将如雷震耳。”
“没有共之,便没有我杨大洪。”
杨涟重一点头,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神情,视线从人群一扫而过,扬声说道:“除贼之时,便在今日!还望大伙能与我杨大洪一起上书朝廷,还我大明朗朗乾坤!...男儿在世,不过一死,倘能为国家为社稷诛除逆恶,这死便是重于泰山!”
“好!”
听了杨涟的话,众人一片叫好,年轻的东林官员更是激动的热血沸腾。
其实最激动,也最积极的这帮官员都是些四品以下的,不过因为都是言官,所以不受四品之限。正是这帮人,充任了历次党争的急先锋,但凡冲杀,必在前面。
如果说,叶向高、赵南星、李三才、邹元标、韩爌等人是东林党的支柱,那么这些年轻的言官则是东林党的基石。
在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指使下,科道东林骨干们纷纷上疏。
没等杨涟带人到会极门叩门,京师已经轰动。
随着官员和党人的口口相传,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着杨涟等东林党人上疏弹劾海事太监魏某的事情。
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将自己的奏疏送到通政司衙门的就是缪昌期,他草拟了一篇《魏阉擅权弄兵,欺压藩属,荼毒海外,谨直发其欺君之罪疏》。
左光斗则写了篇《合词请纳宪臣之忠以除逆珰疏》,在这份疏中,左光斗说皇帝应按群臣之言,治魏阉之罪,勾索其进京三堂会审,以查清魏阉近年不法之事。
杨涟自己的《劾奏逆阉魏良臣》一疏中直言:今魏阉不法之事,科道已揭露无余,陛下若不早断,那魏阉必不会收其已纵之缰绳,而净涤肠胃?
如今,魏阉与奸党小人的堡垒已十分坚牢,造成的危害谁也无能为力,言官的弹劾尚不能挫败他,日后即使动用武力也很难,臣为社稷谋画,请陛下立即撤掉魏良臣提督海事太监、江南镇守中官两职!
东林党的御史袁化中、周朝瑞他们也不甘落后,纷纷上疏说魏良臣障日蔽月,朝野共危,神人共愤。
还说魏良臣据禁军为私兵,麾下更募有倭寇为帮凶,将来有可能铤而走险,其狼子野心不仅危及士大夫,更将危害皇帝的性命!
整个上午,通政司衙门的官员就忙个不停,不断的将官员们的上疏送到内阁,面对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疏,叶向高是眉头直皱。
寿宁公主府,抱着儿子的公主殿下听了陈默的急报后也是眉头直皱,继而将儿子塞给刚过来的驸马冉士让,骂道:“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谁过不好!”
骂完,就出门直奔皇宫而去,把个驸马爷愣在那里:这出啥事了?
翊坤宫,挺着大肚子的贵妃娘娘也来了脾气,拍着桌子对内侍崔文升道:“谁跟小魏过不去,便是跟本宫过不去!”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千万不要叩门噢
保大坊翠花胡同的宅子还是孙暹大老爷早年间租住的,后来大老爷升了司礼掌印,按规矩皇爷是要另赐一处宅子的。可孙大老爷却想着内库紧张,皇爷那里也不趁手,加上他老人家也念旧,觉得自家都在翠花胡同住了快三十年,这冷不丁的搬到别处也不适应,所以便跟皇爷推了新宅的赏赐,仍住在这翠花胡同。
前年,顺天府把翠花胡同的南边给打通了,这样从翠花胡同能够直接通到东厂胡同的北巷,如此一来,这翠花胡同就升值了不少,交通也便利许多。如今这胡同里住的除了孙大老爷外,还有提督印绥、尚宝、直殿三监的钱忠大老爷。
为了保证这两位司礼大珰的安危,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都在胡同设了巡防点,东厂那边也派了番子值守。下午未时的时候,值守翠花胡同的东厂番子们就注意到进出胡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不但有朝中的官员,还有不少宫中的太监,这些人大半都是进了掌印太监孙大老爷的宅子。
孙大老爷的宅子内人真是不少,一个个心急火了的,孙大老爷自个也是急,派去问讯的人走了好几拨,可没一拨能给大老爷带个准讯回来的,就是说科道的那帮子东林党人不知怎的就闹将起来,联络了一大帮子人要弹劾江南镇守中官魏良臣。
领头的是户科给事中杨涟,此人扬言明日要带人到会极门叩门呢!
“胡闹,真是胡闹!”
孙暹负手在厅内来回踱步,“这么大动静,他福清相公为何不跟咱家通个气?要说这事他相公不知道,不是把咱当傻子看了么?”
孙暹越想越气,对左右一干人又道:“以往大事小事,相公那边敬着咱家,总能给咱家通声气,让咱家有个准备,可这回倒好,静不悄的就闹了这么大,若不是通政司那边给咱递了讯,咱还叫蒙在鼓子里呢!”
“可不是么,东林党那边的确有些不像话了,那帮子科道不管是冲谁,总要跟大老爷打声招呼,这不打招呼就动起来,眼里还有没有大老爷了?还有没有咱们内廷了?”说话的是孙暹的亲信、御用监的掌印齐泰。
孙暹停了下来,微一沉吟示意齐泰:“你持咱家的贴子再去趟内阁,把话给咱递明白了,他福清相公要是不给咱个交待,那这事捅破天咱家都不过问。”
“是,老祖宗!”
齐泰赶紧取了贴子直奔内阁。孙暹上了年纪不能久站,便坐了下来,正准备问问东林党都有哪些人上了奏疏,弹劾内容又是否属实,文书房提督太监刘时敏来了。
孙暹朝刘时敏微一点头,这刘时敏是前任掌印陈炬临死前向皇爷保荐的,但为人却有才华,在文书房这几年也很是本份,因而孙暹也很看重他,将他引为亲信,准备过两年便向皇爷举荐晋为司礼随堂太监。
刘时敏早前是得了孙暹吩咐去另一秉笔太监金忠处的。
孙暹直接问他:“金忠怎么说?”
刘时敏躬了躬身,道:“金公公叫小的与老祖宗说,小魏公公这桩子麻烦事,咱们内廷最好别掺和,要不然皇爷那怕是会不高兴。”
“嗯?”
孙暹微“哼”一声,“谁个不知那魏良臣是他金忠名下,现今出了事,他金公公要是不保就得叫人指着脊梁骨骂,可硬生要保的话怎么个保法?...什么叫皇爷会不高兴?他这话从何说起?...哼,他是在提醒咱家那个魏良臣是在替陛下办事么?”
刘时敏只恭听,并不说话。
“事关内廷名声,要是人家言官们奏的不错,都是事实,叫咱家如何跟皇爷说?”孙暹这话既是自语,又是在问刘时敏。
刘时敏目光闪动,沉声道:“老祖宗,眼下宜静不宜动。”
“且看他福清相公怎么跟咱家交待吧。”
孙暹点了点头,他能做上司礼掌印这个位置,可不是光靠金忠“让位”,也不是凭自己本事的。现下于他老祖宗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瞧瞧那帮子东林的言官们能折腾个什么出来,倘若那个杨涟明日真的去叩会极门,惊动了皇爷,召见他们一干秉笔,到时才是他老祖宗出面的时候。
现在就表明态度,并非明智之选。
毕竟,宫中谁都知道,那个魏良臣能在江南做威做福,靠的全是皇爷的宠信。而皇爷用此人,皆不过金银二字。谁能给皇爷弄来银子,皇爷就用他。外朝的人可以据此弹劾,可宫里面就不能。
再者这魏良臣也是个会来事的,前番回京竟说动了皇爷,挨个去各监拜访,搞了个什么海事合作计划。目前,不少监司局都派人南下了,得益许多,他老祖宗真要给那魏良臣一棒子,怕各监司局对他老祖宗就有意见了。
因而,如何处置这件事,还是得看皇爷怎么说。
有同样想法的不但但是孙暹,另外几个司礼秉笔太监如钱忠、王顺、萧玉等人也都是打的同样念头。
独金忠因为魏良臣名义上乃是隶于自己门下,所以不得不四处联络,想要把东林这场大火压下去。
与此同时,御马监的督公刘吉祥也把源鑫居送来的几个“男宠”丢到了一边,要监军太监王永寿赶紧给他备马,务必要赶在日落之前回京。
京中一帮勋贵皇亲也有不少人坐不住了,寿宁公主气冲冲的打府内出来后,并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去了自己的四姑、五姑和舅舅、舅爷等一干亲戚家。
未过多久,便有四姑瑞安公主和五姑永宁公主这两位难得进宫的长公主殿下陪着侄女进宫了。
傍晚,宫中突然有中使出,直奔棋盘街户科给事中杨涟宅第。
正在家中与左光斗等人商量明日叩门一事的杨涟听有中使至,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那中使是个小太监,年纪不大,又是头一回领差出宫宣谕,所以看着也很是紧张,瞧着正主过来后,赶紧定了心神,扬声道:“上谕!”
杨涟赶紧躬身。
小太监一清嗓音,道:“陛下说了,杨涟这人是个人材,陛下听说过。陛下又说,叫杨涟听仔细了,你的奏疏陛下已经看过了,叫你不要再叩门了。”
杨涟听后就愣住了:“陛下怎会知道我杨涟要叩门!”
..........
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六章 魏公公的亲密战友
陛下为何知道杨涟要叩门,小太监哪知道?他只是来宣谕的,事办完回宫便是。
“你这奴婢,莫不是假传上谕诓骗本官!”
杨涟是个十足的急性子,见这小太监不答,不及细想便以为对方是来诓他的。却是半点不曾想他和同僚做事根本不周密,事情还没做就闹的满城风雨,此虽能让“倒魏”弄的天下皆知,形成风波,提高影响力,但也同样会让有心人想办法提前阻止。
东林历来党争失败的几次,哪次不是因为提前走漏消息,叫人家做了部署,寻了致命处,以致功亏一筹呢。
这一次突然来了中旨,显然是有人将消息透露给了皇帝,皇帝不愿他杨涟找麻烦,这才叫人过来说一声。
杨涟若识趣,则皆大欢喜。若不识趣,只怕是立时就恼了皇帝。恼了皇帝,他杨涟何来前程可言?更况竟是怀疑起上谕的真实性来。
本朝皇帝上谕非圣旨,有“口谕”和“手谕”,二者皆是不经内阁六部,但却都有报备,根本作不得假,如何是诓骗呢!
杨涟好歹也是进士出身,科道最清贵的户科给事中,怎可能连这常识都不知,眼下只能说明他杨大洪真是气急不甘心,这才有了糊涂话。
左光斗为人稳重,一听杨涟说这话就知大洪是气糊涂,刚想上前拽他一下,杨涟却又朝那小太监怒喝了一声:“快说!”
杨涟一旦动怒,必然怒目圆瞪,像极了台上的关云长,既威风凛凛又叫人敬仰万分。当年杨涟从湖广去东林书院拜师学习时,每遇问题必与同学争执,争执之时情绪易激动,用已经去世的东林泰斗顾宪成的话讲,就是此子有古贤之风。
何为古贤之风?
对与错,争出来!
秉国之刚,英风毅骨,就是他杨涟最好的写照。
小太监只是乾清宫的“打手巾”,是宫中最寻常的内侍,无品无级,从前又不曾出宫办过差,哪经历这场面,加上内侍者身有残疾,阳气不足,当场就被杨涟这凶神恶煞的样子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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