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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这幅模样本来是可怜,如同地方草民好端端的叫人押上三法司的大堂,可落在杨涟眼中,更加认定这小太监定是受了奸人指使来诓骗于他,因而心虚害怕。怒气上前竟然一把抓住这小太监的衣袖,喝斥道:“快说,谁指使你来的!”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小的是奉陛下旨意来宣谕的,可没别人指使小的啊...”小太监说话都哆嗦了。
“大洪,”
左光斗赶紧上前轻轻拽了拽杨涟,示意他不可轻慢中使。他低声与杨涟说不要为难这小太监,如今京中奸党横行,陛下那里得了消息也是正常,明日会极门叩门之事不妨暂停,待与党内同僚商议之后再行计定。
杨涟眉头深皱,却是不曾松手,只对左光斗低声道:“共之兄,此上谕,听不得。明日叩门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发,则奸党声势必涨,倒魏前功尽弃,又何谈破三党联盟?”
左光斗一时没了主意,想到汪文言去了东宫王公公处,便想派人将汪请来商量,这时那门外却传来急促脚步声,继而竟是涌进一帮穿黑衣的东厂番子来。
“咦?”
东厂番子的领队是个着百户服的精壮汉子,进来瞧见杨涟拽着小太监的衣袖,不由说道:“常听人说天下第一廉吏杨涟是东林党中肝骨最硬,脾气最大之人,先前倒是不信,现在却是信了...啧啧,李公公,这杨涟真是好大胆子,连宣谕的中官都敢欺,属下要不要将他拿了?”
说话的这人正是被江南镇守中官魏公公亲切称为“咱在京中的好帮手”的东厂百户崔应元。
“你是什么人?”
左光斗见是一众番子,面色顿时阴沉。
“你又是什么人?”
崔应元嘿嘿一声,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对,原来是巡城的左御史,倒是在下眼拙了。”
左光斗微哼一声,不理会崔应元,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太监脸上,脑海中搜索此人是谁,却怎么也没印象。
那中年太监自是被魏公公高度评价、称之为久经考验的优秀太监,厂卫战线的卓越领导者——李永贞。
“奉旨办事,便是钦差,杨涟目无钦差便是目无陛下。”李永贞缓步上前,面上显的很是平淡,但话音却是阴冷。
“这位公公,便真是我杨涟犯了事,东厂要拿我,也当持了刑部的驾贴再来锁我,况我杨涟并不曾干犯国法。”
杨涟何等人,岂能叫一个太监给吓住。只是于对方的称呼却比他抓着的小太监一声“奴婢”要客气的多。
“杨给事倒是提醒咱了,”
李永贞扭头朝崔应元吩咐一声:“你派个人到刑部去,就说户科给事中杨涟欺君,叫他们给出个驾贴,咱们东厂好拿人。”
杨涟怒极:“胡说,我如何欺君了!”
“杨给事?”
李永贞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杨涟的手。
杨涟一惊,下意识松开了那小太监,往后退了一步。对方说得没错,这小太监虽然位卑,但却是奉皇帝之命来宣谕的,行的便是钦差职事,尔今自己如此待他,要是追究起来,一个犯上之罪是逃不得的。
“公公带人来此,难不成真是要为难杨涟?”左光斗不动声色。
李永贞不答他,而是朝那宣谕的小太监道:“你且回去复命。”
“是,公公。”
小太监如蒙大赦,刚刚可被这杨大胡子抓的够呛。待小太监走后,李永贞这才转身看向杨涟和左光斗,略微点头欠身,淡淡道:“杨给事行事还须有度,今日幸亏瞧着的是咱家,要是别人的话,杨给事如此行事便是大有麻烦了。”
杨涟不吱声。
左光斗抱拳道:“公公来此可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李永贞干笑一声,“咱家受人之托,替人传话。”
“什么话?”问的却是杨涟。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李永贞说了这么一句。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魏人不错啊
“大伴,东林那边好端端的为何要弹劾小魏?小魏这人不错啊。”
东宫,太子朱常洛听了王安所说很是吃惊,于他印象中,那位小魏公公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不但逢年过节往东宫有孝敬,还于他小爷最困难的时候借了他十万两银子,端的是个好人,却不知怎生就得罪了东林那边了。
汪文言负手立在一边,模样极其恭顺,心里却有些诧异,不知道小爷怎的对那魏良臣有好感的。
“殿下,你可不能叫那魏良臣的假模样给骗了。殿下可知,那魏良臣在外面擅兵弄权,祸害藩属不算,还纵兵海外,杀良冒功,更与民争利,借着陛下的名头在江南强占了好大一块土地,逼得百姓们都给他做佃户,更公然勒索魏国公这等开国的勋臣...历年来这魏良臣欺君之事如南山之竹,也就是陛下叫他瞒住了不晓得,今科道既知晓参奏于他,自是要严厉处置才是,不然此子再胡作非为下去,皇爷的名声就被他败坏干净了。”
自从干儿魏朝被东厂抓去打了一顿后,王安对那魏良臣观感就越来越差,因而听汪文言说东林党的杨涟、左光斗等人要参奏魏良臣,王公公是打心眼里支持。
“这些都是真的么?”
朱常洛很难把那个雪中送炭,救他东宫于水火之中的小魏公公跟大伴口中的奸寺阉贼联系在一起。
“殿下,通政司一天收了六十多道弹劾魏良臣的奏疏,还能有假?”王安说话间将小爷扶到椅子上坐下。
这两年朱常洛的身子是越来越胖了,走不了几步就得喘气,所以他尽可能的不外出,就算出去也是坐轿。
朱常洛自个可能也意识到过于肥胖不好,所以他也在减肥。只是别人减肥都是锻炼身体,他却是总往侍妃身上趴,宫里的几个有姿色的宫人都叫小爷宠幸了。就这,朱常洛还嫌不足,常授意近侍到外面替他物色些美女偷偷带进东宫来,为这事,西李娘娘和朱常洛闹的很僵,吵过几回。
王安也劝过几回,要小爷珍惜身体,不要频繁近女色。小爷倒是振振有辞,说什么他知道女色伤身,可他现在这模样也确是需要女色伤一伤才好,不然如何能减肥。
这说辞,可把王安哭笑不得,说过几回见小爷不听,也只能由他去了,毕竟他王安可管不住太子殿下的床事。
坐下后,朱常洛面有焦虑之色,好生头疼的看着王安:“大伴,这可如何是好?”
王安摇了摇头,知道小爷指什么,他问道:“殿下是不是跟魏良臣借了许多钱?”
朱常洛脸面一红,吱唔两声,却是不好意思说。
“殿下借钱的事,老奴并不过问,但如今干系重大,殿下还是与老奴说实话吧。”王安也是恨铁不成钢,自家这位小爷出身苦命,可花起钱来却如流水,眼下这东宫真正是个空架子,实实在在的债窟窿,说句不好听的,外头放利子的那些恐怕大半都是东宫的债主。
朱常洛迟疑片刻,终是坦白告诉了自己的大伴:“也没多少,从小魏手中借了有十万两,”顿了顿又说了句:“寿宁那边也有十多万两。”
饶是王安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小爷竟借了那魏良臣十万两还是让他有些失神,清醒过来疑惑道:“公主殿下哪来的钱?”
“寿宁帮着小魏卖海事债券,这生意还不错...”朱常洛把妹妹替魏良臣卖债券的事说了。
王安不曾听过这什么债券,那汪文言却是呆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一年多前南城兵马司的孟副指挥卖给自己的那两张债券。当时那孟副指挥还神神秘秘的说,若非看在汪文言和自己交情不错,他才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卖他。就这海事债券,如今可吃香的很,没有门路你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呢。
汪文言也是抱着给孟副指挥面子的想法买的那两张债券,这孟副指挥毕竟是南城的地头蛇,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很多,不好得罪了他。可是今年夏天的时候,这两张债券竟然真的分了红利,这让汪文言来了兴趣,找孟副指挥想再买几份,结果说是今年发行的债券早就卖光了,想买得提前预定,估计得等明年了。
汪文言旁敲侧击过,想知道这海事债券是谁在幕后指挥发行,可孟副指挥就是不告诉他,只说后台背景大的吓人。因而汪文言便以为是皇帝在背后撑着这债券,现在却听是寿宁公主帮着魏良臣在卖,这让他是惊讶万分。同时却也更加坚定必须除掉那魏良臣才好,要不然等他在京中的势力再继续大下去,恐怕想除都除不掉了。
“殿下,我东宫一年拨银不过万余两,殿下往后可是要节俭些才好。”
王安必须要劝一劝小爷了,要不然再这样下去窟窿越来越大,光是利息东宫就还不上了,到时候事情捅破,皇爷那边会如何看小爷?
“东宫的情况,大伴又不是不知,若非父皇...”
朱常洛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不是他节俭,实是老爹太偏心,给自己的银子太少。想三弟常洵那,光是离京就带走了几十万两,而他堂堂太子一年才万余两,这点钱够什么?
“先不说这些,刚才老奴和文言商量过了,殿下这次须得支持杨给事他们才好。”王安转了话题,钱的事一时半会也没法说清。
朱常洛有些犹豫,喃喃道:“这小魏于我东宫还是不错的。”
王安刚想说再是不错,这厮犯了天大的罪殿下也不能保他,要不然可就落人口舌了,汪文言却插口道:“殿下,魏良臣若被参倒,殿下欠的钱就不必还了。”
“啊?!”
朱常洛一愣。
汪文言冷笑一声道:“一个家奴竟敢私放高利给太子殿下,这分胆是以奴欺主。再者,他一个家奴哪来的钱放给殿下的?还不是贪污受贿,克扣陛下的钱财,这等刁奴不被砍头就是好事,殿下如何还想着还他钱?”
“唔...”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朱常洛好像混沌之中被雷电劈醒:是啊,小魏要是完蛋了,那十万两不就不用还了么?
见小爷心动,但又似乎很踌躇,王安忙道:“此事不需殿下出面,自有杨给事他们。”
王公公这是以为太子殿下面皮薄,又或者是念情份,不想太子殿下却闷声道:“寿宁那边还有十几万两,这钱怕还是要还。”
言外之意小魏倒了是可以赖一笔,可另外十几万两是妹妹寿宁的名头借出的,这钱还是要还啊。
你们二位是不是给想个好办法,能一次性把这二十多万两赖掉?
“公主那头先不急,殿下是兄长,天下没有妹妹逼兄长的道理。”王安如此说道,寿宁是郑贵妃的嫡亲女儿,却是不好弄的。
“噢。”
朱常洛有些失望,但想能赖一笔是一笔吧,他点了点头,看向汪文言:“那杨涟有把握么?”
“现下东林君子们已联络科道、朝臣上书弹劾,明日杨给事等人还要亲往会极门叩门,只待陛下震动,魏良臣必被锁拿归京问罪。”
汪文言对此是十分有信心的,会极门叩门可是本朝大事,臣子叩门皇帝必须过问,如此一来,那魏良臣在外做的不法事自会入得天听,到时候等着那魏良臣的必然是缇骑驾贴了。
朱常洛微嗯一声,却是没有表态,他是在思索这事对他太子的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小魏倒了能赖一笔是好,可是以后自家再缺钱了,寿宁那里岂不是没钱借了?
这还真是两难。
此时,王安提醒了一句:“殿下,魏良臣与浙党来往密切。”
朱常洛有些不解。
“妖书案时,首辅沈一贯可是欲置殿下老师郭侍郎于死地的。今闻福清相公有致仕之意,若福清相公去,继任首辅多半便是方从哲,此人可是浙党中人,他若做了首辅,殿下这里想安静也不得安静了。”说话的是汪文言。
朱常洛听后沉默下来,浙党向来是站在郑贵妃那边的,前首辅沈一贯在任时对支持自己的东林党大加打压,恩师郭正域险些叫他弄死,还是自家哀求时任东厂掌印陈炬才保了郭正域一命。
也就是浙堂气盛之时,京中屡次冒出各种妖案,桩桩指向都是他朱常洛的太子之位,因而若是再让浙党中人出任首辅,恐怕他小爷的日子又会不好过起来。
如此一分析,汪文言所说就是提醒他小爷,那个魏良臣不但要除掉,更要借此打击浙党,如此才能确保东宫无事。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朱常洛拿定主意,但却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王安心中一喜,道:“明日杨给事会极门叩门,陛下那里若准了杨给事所奏,那殿下不妨也上书弹劾,这样魏良臣必死。”
“如果父皇不准呢?”朱常洛有些担心道。
王安笑道:“若是陛下不准,殿下自不必上书,只需为叩门的杨给事他们说上几句好话便是。”
“杨涟是东林党如今的干梁之才,殿下若能救他,将来可以引为大臣。”汪文言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小爷能救杨涟,那东林党的骨干力量必为小爷所用,将来就是治理朝堂的中坚力量。
“好,我听大伴的。”
朱常洛点头,想起什么,忙又嘱咐王安:“只此事,万不能叫西李知道。”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有靠山,你们怕什么
下值之后,浙党出身的刑科都给事中钱梦皋和刑部郎中王述古便来到了内阁值房。
自福清相公上书请求致仕后,内阁实际料理阁务的便是同加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吴道南、方从哲二人了。
吴道南为官简朴,并非党人,其生性也是懦弱,但条理却是清晰。入阁参预机务后,吴道南先后就皇长孙听讲、诸王豫教、瑞王婚礼、简选大僚、荐举遗佚人才、撤消管理税收的太监、补足言官缺员诸事上疏。
所奏各事都有理有据,但陛下虽嘉为优诏,却一律不予采纳,这让吴道南颇是气郁,只觉自己入阁毫无用处,因而倒是和福清相公叶向高般也生了去意,这些日子便是一直推借有病不肯入阁当值。
首辅叶向高偶尔过来也只是稍作停留,交待数语便走,如此一来,这阁务竟是全落在了方从哲一人身上。
钱梦皋和王述古过来时,方从哲正在书写奏疏,此疏是为解决甘肃因灾荒造成的财政问题。
方从哲在疏中建议皇帝发内帑以赈灾。然他又知陛下爱财,故言“发帑出自特恩…其分数多寡,应候圣裁。”意思是陛下你看在国事艰难的份上拿点私房钱出来,至于是多是少,全听陛下的。
至于陛下有没有钱,方从哲认为是有的。今年各地矿监税使解往内库的银子不少,估摸能有五十万两左右,只要从中拿出一部分来,就能解决甘肃的问题。
奏疏写完后,方从哲又重头看了遍,确认没有错句讳字,这才放下。阁内有暖炉炭盆,和外间温度相差很多,在内坐得久了,上了年纪的人倒有困乏之意,再加上这几日都是方从哲当值,他便有些睡意,便想打个盹,外面的舍人来报说是刑部有人过来要见相公。
钱梦皋和王述古二人和方从哲并不陌生,这两人是浙党在科道中的“干将”,当年四明相公在时生了“妖书案”,就是这二人冲锋在前,上疏斥责东林党出身的礼部侍郎郭正域和次辅沈鲤,欲借此案将东林党彻底打压住。后者还亲自坐镇指挥巡捕都督陈忠围捕郭正域的家仆十三人,险些把这些人给饿死,可以说是真正和东林党结下死仇的人。
钱、王二人入得值房后,都是身子一暖,双双向前给盘腿坐在暖炕上的方从哲行了一礼。
“天寒地冻的,下值便回家呆着,跑我这来做什么?难不成老夫还能在这值房给你们备酒菜不成?”方从哲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钱梦皋道:“外面剑拔弩张,相公这里却好,一点都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方从哲一脸诧异。
钱梦皋急了:“相公难道不知道东林党是借着弹劾小魏公公,要对付我浙党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鬼把戏可瞒不过人。”王述古将手伸在炭炉上烤了起来。
方从哲笑了笑:“你们是为这事来的?”
“相公发个话,我等便也上书反击,总不能叫他东林真把小魏公公给参倒了吧。”钱梦皋道。
“便是吵架,也得有个人陪着吵才是。”王述古嘿嘿一声。
“怎么,你们这是要老夫去吵架?”方从哲微微摇头,轻叩桌面,反问一声,“福清相公吵没吵?”
钱、王二人一怔。
从东林上书通政司起,那叶向高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人家福清相公都没吵,我吵什么?”
方从哲摆了摆手,“你们啊都别急,也别动,定住,天塌不下来。”
“相公,魏公公和浙江那边...”
王述古有些担心,毕竟东林党那边参的事情有些的确是真的,就好比眼下东南正在进行的开海事项,哪桩没有浙党的身影。
“没什么,国库没钱,小魏公公替陛下解忧,有什么好说道的。”
方从哲一脸不以为意,指着自己刚刚写好的奏疏,轻叹一声:“国家不开矿,不槯税,哪来的钱运转?治大国如理小家,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钱、王二人听了这话,都觉有些古怪,因为于矿税一事,浙党某种程度上和是东林一样,都是坚绝反对的。可现在听方相公的意思,似乎要支持矿税了。
“你们可知道,万历二十五年到如今,每年矿税上缴平均有白银五十万两,黄金近两万两,要停了矿税,这笔钱便没有了。”
方从哲一脸郑重,“我浙党从前确是反对榷税和矿税,但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坐在这位子上才晓得国家有多艰难啊。从前对商人几无正税,却是纵容狠了,不该如此。陛下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啊。”
“相公,说的是小魏公公的事,怎么就牵扯这矿税了?”王述古有点莫名奇妙。
“有关系,有关系啊。”
方从哲微微一笑,“世人皆知东林背后的金主是通州李三才和苏南的工场主,为此他们还搞了个天人感应说,引得世人纷纷支持,以致始终压我们一头...我们有什么?”
我们有什么?
钱、王二人叫方相公的话闹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有海事啊,”
方从哲挼了挼胡须,“开海获利是如今唯一能解决财政短缺,又不致激起民变和士绅反对的办法,陛下对此看的很清楚,否则,你们以为一个内侍就能胆大包天做下这许多事来?实话与你们说,只要这海事办起来,有源源不断的利润,那小魏公公只要不是谋反,陛下都得保他,所以,你们都回去看着便是,由着他们东林党闹好了。”
“相公的意思是?”钱梦皋还是有点不明白。
“人家有皇帝撑腰,你们怕什么?”
方从哲说完,饶有深意的又说道,“听说瑞安和永宁二位公主下午进宫了,武清侯也见了陛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位陛下的至亲恐怕都是为小魏公公说情去的。”
“噢?”
钱、王二人彼此对视,俱是为之一振。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股东大会
如今的武清侯李高是太后的娘家亲侄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大老表。若按民间的说法,太后驾崩那会李高要是不发话,老朱家就没法给太后起灵下葬呢。
当然,皇室的规矩肯定不需要皇帝给大表兄下跪,也不需要老表剪个麻什么的。因而,太后驾崩那会,李高表现的还是很低调的。
毕竟,姑母的去世是他李家最大的损失,而他李家的名声又向来的不好。朝中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一个个都对武清侯府“另眼相看”的很呢。
姑母若在,天塌下来老表也不敢拿老李家下手,如今姑母不在了,李高就必须考虑一下自家表弟哪天会不会不念老表情份,给他李家狠狠敲上一棍子。
为此,李高这几年是真心实意支持老表干大事的。
他老人家是皇帝陛下海事大业的最坚定支持者,也是皇亲国戚之中购入海事债券最多的一位,累计下来,已购债券300份,合计纹银30万两,已得分红8万两。
李高希望能够通过真金白银表达自己对表弟的支持,也表达李家对国家的支持。果然,表弟听说他对海事投入很大后,难得的下旨诏奖一次。
当然,旨意上只是说李高在太后去世时各方面表现很好,孝心一等,所以赐猪羊瓜茄等物以示慰问,除此并无其它。
老表这道旨意内含的意思,自是不需要李高好生琢磨,他只知道自己终是可以太平了,老李家莫说和大明朝休戚与共,一体同休了,五代富贵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拿出去30万两,已经收回8万两,还余22万两没收回,可却是仍要照30万两数目分红的。
老表在一天,海事办一天,他武清侯府每年就能分红两次,用不了几天,本金收回,分红照给,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去哪找去?
因而,一听表侄女寿宁跑来说有人要坏海事,李高就怒不可遏的进宫找老表告东林党那帮人的黑状了。
前脚侯爷刚到,还没和老表说上话,后脚五驸马爷万炜夫妇就到了。稍后,寿宁和四公主永宁也到了。
从前,李高和万炜是十分的不对付,一个瞧不起对方是放利子的商人出身,一个瞧不起对方是小门小户出身,两个人你看我不对眼,我看你不对眼,相互较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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