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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万历随手拿了封奏疏,却是吏部要求增补科道言官缺额的。他扫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哼了声:“没有这些人更好。”
“怎么了?”郑贵妃有些奇怪丈夫怎么又生气了。
万历将奏疏内容说了下,这不是什么机密要紧事,贵妃知道也无关系。
郑贵妃想了想,劝道:“臣妾听说科道缺额是严重,有个御史离京巡视,等了几年才有人补他。六部官员也好多年不得晋升,一人常做几人事,陛下,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还是给补一些吧。”
“补了又能如何?空着,也没见朝廷就要完了的。”万历歪了歪嘴,这是他的小动作,唯有在郑贵妃面前,他才会如此。
“你可是皇帝,说的是什么话。”郑贵妃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她明白,丈夫这是小孩子脾气来了。外朝要朝东,他就朝西,偏跟他们反着来。可想这些年外朝那帮人做的事,她心中没有怨意是不可能的。
万历气鼓鼓道:“这些个官员,一个个满口经义伦理,道德文章做的天花乱坠,把他们补上来,肯定天天往朕这送教训的奏疏,朕看着就来气,打他们板子,他们还高兴,还不如不补他们。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你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国家大事总不能一直这样。”
见贵妃有些忧虑,万历忙道:“朕心里有数,地方上的大员,朕可没空着。这江山社稷,朕总不会真的儿戏对待。”见贵妃手里拿着画,不由问道:“谁人的画?”
“董其昌的。”
“噢,画的是什么?”
一听是董其昌的,万历来了兴趣,因为这董其昌的书画可是当世一绝。此人还当过太子常洛的讲师,不过告病回松江去了。
郑贵妃却有些伤心,拿着那画眼睛都有些红。
万历一头雾水,见爱妃凄凄然的样子,不由大是心疼,忙上前轻抚她的肩膀,柔声问道:“爱妃,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郑贵妃闻言身子动了一下,却没有扭头回话,而是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万历,低声继续抽泣道:“没什么,臣妾只是一时想起母亲她老人家,有些伤怀罢了。”
郑贵妃之母已经去世多年,万历只道她一时想念母亲,才会如此,便道:“说到国太,朕到想起来了,下月初三好像是她老人家的六十阴辰吧。”
听万历这样说,郑贵妃才转过身幽幽说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忘记母亲她老人家的寿辰呢。”
见郑贵妃眼角挂着晶莹泪珠,万历的心都要碎了,忙用锦帕替她拭去泪水,宽声道:“朕哪会忘呢。”
“画中画的就是我母亲。”郑贵妃轻轻打开画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画中栩栩如生。
这妇人和贵妃母亲有六七分相似,尤其眉目之间很是相象,万历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郑贵妃道:“我想将这画送去请李阁老帮着题词,不知陛下以为妥当否?”
请李廷机题词?
万历短短一愣,随即点头:“李廷机是解元,会元,榜眼,要不是申时行作梗,怕是三元相公了。他朝中名望也重,若能为国太画像题词再好不过了。”
得了丈夫同意,郑贵妃便叫来内侍刘成,命他将画像送到李廷机处。
刘成捧着画去后,万历便和从前一样坐在那里批阅奏疏,郑贵妃则在一边看书。夫妇二人如此,已过了二十年。
半个时辰后,刘成却一脸不安的回来,手里还拿着那张画。
郑贵妃扫了他一眼,有些疑惑:“这么快就题好了?”
刘成俯身回道:“回娘娘话,尚未题好”。
闻言,万历有些奇怪:“这是为何,莫非你没见到李阁老?”
刘成恭声道:“皇爷,奴婢见到阁老了。”
见到人怎么还没题好的?万历心中不解,问刘成道:“那为何你把画拿回来了?莫非是李阁老事多,一时抽不开?”
“到底是阁老抽不开空替我娘画像题词,还是阁老不愿意题呢?”郑贵妃有些紧张。
刘成迟疑了一下,终是道:“回娘娘话,不是阁老抽不开空,而是阁老不愿意题!”
郑贵妃听了一怔,失声道:“阁老为何不愿意题词,是不是你这奴婢怠慢了阁老!”
刘成忙道:“娘娘,奴婢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阁老,娘娘可是冤枉奴婢了,实在是…实在是阁老他不愿意替国太画像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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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傲骨铁心打赏本书一元钱。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魏良臣,一股清流啊
刘成说的可是实话,那李廷机虽然跑到庙里当了“庙祝阁老”,可皇爷一天没有批准他致仕还乡,就一天是内阁的成员。他一小小内监,哪敢得罪人家大学士。便是司礼监的诸位大珰,见着人家都得客客气气呢。
万历的脸色已是变了,掩不住的怒气,看着刘成,气道:“你给我老实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音虽不高,却声色俱厉。旁边的宫女太监听了,跪在那大气也不敢出。
刘成有些不敢看皇帝,小声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万历见他惊慌,缓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害怕,将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与朕听听,朕很想知道为何李廷机不愿意替国太画像题词。”
“这…”刘成吱唔几声,却是不敢说。
万历见他这样,怒道:“说!”
刘成一个激灵,拿眼偷偷瞥了一眼郑贵妃,见她点头,这才鼓起勇气道:“奴婢不敢妄言欺君,李阁老他不但不愿替国太画像题些赞词,还说了些伤人的话,奴婢气不过与他说了几句,却被他骂出了寺庙。”
“他说了什么?”万历脸沉如水。
“他说…他说…”刘成是晓事的,知道照实说的话,皇帝和贵妃恐怕都会大怒,因此不知当不当说。
“你倒是说啊!”万历急了,就差破口大骂。
刘成不敢再耽搁,低声道:“皇爷,李阁老说他是圣人子弟,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贤道理,那圣人不曾教导弟子匍匐女子足下,那书上也不曾教他趋炎附势…他堂堂大学士,治的是国家事,修的是圣人心,贵妃的要求实在是…无理亦无礼的很…”
刘成话音刚落,郑贵妃已是一手按住胸口,痛苦万分,身子缓缓瘫坐,无力说道:“陛下,臣妾这心…这心实在是痛得很,臣妾没想到连李阁老都这么看臣妾,早知…早知他这样想,臣妾如何会去请他…臣妾,给陛下丢人了,臣妾心里委屈得很…”说着说着,郑贵妃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在那抽泣起来。
“李廷机可恶!”
万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见贵妃这么难过,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要这样,朕为你做主就是。”
“陛下如何为臣妾做主?”郑贵妃凄苦一笑。
“朕…朕这就罢了他的官!”万历恨恨说道,不叫李廷机滚蛋,他这口气真是难出。不给贵妃面子,就是不给他这皇帝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算了,陛下,李阁老有他的风骨,何必强求。”一听丈夫要罢李廷机的官,郑贵妃却不答应了,李廷机真要被罢了官,那外朝肯定又会攻击她,毕竟,这件事是因她而起。
“李阁老不愿意,臣妾就请其他人好了。陛下,莫和他计较,您是天子,大人有大量嘛。”郑贵妃假颜欢笑。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万历可咽不下这口气,朕是不让你李廷机走,可朕也没亏待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朕的爱妃。
“皇上真要罢了他的官,岂不是遂了他的愿,我看,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呃?”
被郑贵妃一提醒,万历会悟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可不能叫他高兴。”想了想,吩咐刘成再去李廷机那,传他口谕,就说李廷机为官清廉,朕心甚悦什么,反正要刘成代他好好夸一夸李廷机,不准多提一句贵妃题词的事。
“他不是喜欢写辞呈么,朕就让他再接着写,反正就是不准,气死他。”万历觉得这个报复法子不错,竟是不觉笑了起来。
郑贵妃脸上亦有笑容,心里却是哀伤的。
金忠打内阁回来,说是叶向高奏请皇帝万万不能绝食,他一定会督促下面彻查云南事件。
“看,朕不来点狠的,他福清相公能理我?”
万历很是得意,他其实是很看重叶向高的,对这位独辅态度也很好,不过因为叶高向是东林党的魁首,沾了党争,故而对其意见,万历是有保留的。大抵叶向高进十条意见,万历只接受两三条。
“云南的事查办好了,还杨荣个公道,好生惩治那些家伙,叫他们知道朕对有些事,是绝不姑息的。”
万历正准备吩咐金忠给各地矿监下指示,顶住压力和地方干扰,保证今年矿银税钱足额完成,却发现刘成一脸惊慌的又跑了回来。
“这么快?”
郑贵妃和万历都愣在那里。
万历问道:“李廷机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子。”
“皇爷,大事不好了,那…李廷机跑了,跑了!”
“跑了?!”
万历和郑贵妃都傻眼了:堂堂内阁大学士,就这么跑了!
李廷机真的是跑了,在递交了第123封辞呈不果,好不容易抓到个讥讽郑贵妃的机会,满以为皇帝会一气之下叫他滚蛋,可没想皇帝仍是不准他走,反而派内侍来夸他。
于是,这位庙祝阁老终于崩溃了,顶着抗旨的罪名,冒着杀头的危险,带着老仆雇了马车直接出城回福建老家去了。
走时,留给内侍一句话:“请转告皇上,老臣去也!”
听完刘成所述后,万历半天没回过神来。
金忠也是哭笑不得,堂堂内阁大学士就这么不告而辞了?
“噗嗤!”
郑贵妃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是开心。
万历愣愣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臣妾只是觉得好笑。”郑贵妃强忍笑意。
“一个个都跟朕过不去,这些个读书人真是气死朕了!”万历可笑不出来,兀自生闷气。
“皇爷,要不要派人把李阁老追回来?”金忠请示道。
“追!…”
万历挥手刚要让金忠赶紧派人去追,可手在半空却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垂下,叹口气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李阁老去意已决,臣妾看他是故意那般说,唉,还是让他回乡吧。陛下,老百姓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呢。”
李廷机的不告而辞让郑贵妃心情转好,猜测对方多半并非真是讥讽于她,而是想激怒皇帝让他还乡。见丈夫有些失神,不由想要劝上几句,外面内侍却捧了一盒子进殿禀称国舅郑国泰有物呈来。
“国泰到哪了?”万历知道小舅子去江南请大儒的事,好奇的看着那盒子,问郑贵妃:“他送什么回来?”
“我也不知道。”郑贵妃也是好奇,难得弟弟专程派人送东西回来,想来是路上得了什么宝贝。
将盒子取过来,放在案桌上,和万历一起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张试卷。
夫妇二人将卷子拿起,看过之后,面面相觑。
许久,只听万历喃喃自语道:“这魏良臣…一股清流啊。”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啊,原来是魏学长
梨树村,良臣起了个大早,匆匆刷了牙,洗了脸后,便跟他爹说出去走走。
“你早点回来,明天还得去府里院试呢,别光顾着玩,早点回来温读啊。”
魏进德笑容满面的看着小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自打小儿子府试中了甲等第一后,他在村里的腰杆子挺的可是直的不能再直,走哪都是昂着脖子。
再加上大儿子现在在县里六房当差,他魏进德现在可是村里的大人物了。现如今,四里八乡,哪个提到魏家不翘起大拇指赞一声,都说老魏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一代总算是出文曲星了。
魏进德记得那天,县里突然来人吹吹打打送喜报来,说小儿子良臣府试考得甲等第一,当时,他欢喜的险些晕过去。
左邻右舍帮着将送喜报的打发走后,魏家那可是热闹了整整半天。响晚的时候,魏进德买了酒烛,鞭炮和香,提了几段纸摸到祖坟那,哆嗦着将老魏家终是出了读书苗苗的好消息告诉了列祖列宗们。
这是他第二次去祖坟了,上次还是去告诉祖宗们老二当公公的好事。
府试是六天前放的榜,一放榜之后良臣就回梨树村了,他是个乐意将自己的成功和别人分享的人,也是一个善于从任何事物中发现乐趣,并就此提升自己的人。
甲等第一,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
梨树村的村民接连几天看到魏家小三大摇大摆走在街上,逢人就招呼,说自己中了甲等第一。
今天,是良臣在家的最后一天,明天他要去府里参加院试。
说起来,良臣有点冤枉。
因为按照制度,县试、府试的甲等第一,俗称“小案首”是不用一步步再考院试的,直接可以获得秀才功名进学。前十则是一项荣誉,考试时需提坐堂号。
身为河间府试甲等第一,良臣当然不必再参加院试,不过因为他太过优秀,以致河间府上下对他侧目以待,均想知道他院试时会交出一份怎样的试卷。
这好奇之人,包括了已经离开河间南下的小国舅郑国泰,包括了知府陈伦、同知刘国泰等人。
甚至那护卫小国舅的锦衣卫百户宋江剑还特意留人下来,只待魏良臣院试一结束,就将消息递过去。
万众期待之下,良臣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只是,怎么考却是个问题。
难道再交白卷,然后写句学生无能交白卷,劳烦提督打个圈?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府试甲等第一都蒙回来了,院试就是刀山火海,良臣也要去闯一闯。说不定鸿运高照,还真能让他把“案首”弄回来了呢。
良臣觉得有很大可能,他虽然不想和郑国泰走的太近,可小国舅的势明白无误的摆在那,用与不用,现在看来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左右的了。
不过有一点良臣心里没底,那就是郑国泰个家伙把自己的卷子送进京了,别因此再引发一出大明朝的文化革命出来,那就真的闹大了。
良臣,不是很想当这个潮流儿。
能让人放心的是,郑国泰对他魏良臣没有恶意,并且始终充满兴趣,故而良臣相信,郑国泰的姐姐就算看到自己的白卷,也不会使自己有什么性命之危。
或许,仅仅是郑国泰真觉得有意思吧。
郑国泰走时告诉过良臣,他此去江南是要请一二名士编写一本书,虽然郑国泰没有明确说要编什么书,但良臣也能猜出,多半和她姐姐有关。要不然这小子不会对宣传之道那么感兴趣。
他现在担心的是,一旦院试结束,郑国泰会不会就派人将他绑走。良臣寻思,是不是院试结束拿到秀才功名后就找个地方躲躲郑国泰。
想着这些事,他在村里没有目的闲走,发现自己离社学不远,不由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摆出一副前辈的模样,抬起小下巴,背着手慢慢向社学走去。
今儿是社学复学的日子,前些日子因为吴夫子丧事和府试的事,社学陆续停了半个月的课。
梨树村的社学规模并不是很大,总共有三个班六十多个学生,其中参加了这届府试连魏良臣在内不过九个人。
令人遗憾的是,除了魏良臣,其他人都没有考上。就是那个被社学很看好的刘明心也没有考上。
良臣来的时候,社学的学生们还没有上课,他站在大门口,一脸慈祥的看着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们。
很快,就有学生发现了魏良臣,有参加过府试的学生立时认出是府试甲等第一的魏良臣。
“是魏…学长,见过魏学长。”
“拜见魏学长!”
学生们向着魏良臣抱拳,话语传出时,更多的学生看到了魏良臣,于是很快的,所有的社学学生都来拜见魏良臣。
“你们要好好读书,争取有朝一日,也考个甲等第一回来,给咱们社学争光噢……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只要你们用功了,付出了,就一定会有收获的!”良臣含笑向着众学弟们打招呼,背着小手,在人群中看来看去。
学生们无比羡慕的看着能考上甲等第一的魏学长,彼此低声议论。
“魏学长,那可是吴夫子生前最看重的学生,听说吴夫子临死前还在关心魏学长的学业。这次学长能够考中甲等第一,吴夫子地下有知,定当瞑目了……”
“你们听说没,府尊亲自给魏学长发的榜哎,还鼓励他院试勇夺第一呢。”
“不是考上甲等第一,就不用参加院试了吗?”
“是学长自己要求的,他要再夺院试第一,为咱们肃宁童生争光呢。”
“啊!…学长真是咱们的楷模,大家以后一定要他学习啊,以他为表率,时刻反省自己…”
“……”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马夫子,发现是魏良臣过来,马夫子怔了下,旋即满脸笑容的过来打招呼:“我说大清早的外面喜鹊叫啥叫,原来是我们的小案首来了…”
这一幕,让良臣更激动了。




司礼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学长,你真好!
良臣不能不激动啊,马夫子可是秀才,还是社学的先生,他都这么在意自己,由此说明什么?说明他这甲等第一了不得噢!
不过马夫子显然不是在意魏良臣这个甲等第一,他老人家在乎的是县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知府大人和县尊都对这小子青睐有加,不出意外,这次的案首板上钉钉就是他魏家小三了。
童生试的案首虽然不是个个都能考中举人,但也是大概率的事。马夫子是个老秀才,考了四十年都没能中举,而魏良臣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前途自是放在那。
等魏良臣院试归来,马夫子只怕也只能是仰视这个魏家小三了。因此,马夫子自是要对魏良臣高看十八眼。
只是,二人一老一少,没有共同语言,故客套几句,良臣便借口与学弟们说说学业,又溜到了一众学生当中。
诸般劝学的大道理一讲,一众学生自是人人有感,马夫子看着也甚是欣慰。
“好了,你们去上课吧,我明日要去院试,今天特地过来学堂看看,缅怀一下我的恩师。”
良臣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他下次中案首还要再回来走一圈的,所以这次就先这么着了。
原计划中的抚摸课桌,深情凝视学堂老槐树,和学弟们一起吃顿饭,在圣人像下忆苦思甜什么的,都留待下次吧。要不然这次都用了,下次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祝学长院试奏捷,再传佳音!”
众学生再次拜见良臣一番,马夫子向良臣点了点头,返身先进学堂。
因为礼节的缘故,一众学生们要等良臣这个中得甲等第一的学长先走,再行入内,然而,他们却发现魏学长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良臣依旧在学堂里闲步逛着,见谁都含笑点头,不少学生已是把“魏学长”三字说的生茧了。众人的神色都古怪起来,马夫子也有些不对劲的看着魏良臣。
见状,良臣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于是向众学弟挥了挥手,离开了。
他又多赖了一会的原因是想看看吴秀芝在哪,衣锦还乡不在这个小娘皮面前显摆一下,对不住自己啊。
不过想到吴夫子在时是住在学堂里,现在人不在了,吴家人自然不可能再住在学堂,肯定回他们自家院子,良臣才失望的走人。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村口。
原因是,村口人很多。
梨树村的村民们喜欢在村口摆摊卖东西,卖肉卖鱼的也在那。村里有什么大事要宣布,里正也会将人都召集到村口。
村口,有一棵老歪脖子树,树上吊着一口钟。
跟前两天一样,良臣操着手,满脸堆笑的听着村民们的称颂,享受着甲等第一的殊荣,听着那一声声小案首的恭称,很是唏嘘。最后,觉得再呆下去未免有些过份,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半道,看到了提着书包的刘明心。
刘明心府试没过,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好,着了凉,今儿刚刚好些,听说学堂复课,便准备去上课。
“魏…魏学长?”见到迎面过来的魏良臣,刘明心愣了一下,然后抱拳拜见。
“原来是明心啊,怎么样,病好些了么?”良臣听说这小家伙生病的事,一脸关怀的走过来。
“已经好了,多谢学长关心。”
从前,刘明心很怕魏良臣,因为这家伙是学堂一霸。现在,刘明心却是真的钦佩起这位学长来,因为人家可是府试的甲等第一。
“好了就好。”
良臣点了点头,拍了拍刘明心的肩膀,以一幅过来人的口吻道:“明心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准备了那么久,家里也好,学堂也好,都对你寄予了厚望,可你却失利了,以为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心里难过,愧疚,自责…但学长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气馁,以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这个想法千万不能有。一旦有了,就会迷失自我,懂么?”
“学长,我…”
刘明心的鼻子抽了一下,因为魏学长的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这几天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敢出门,因为他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懂。”良臣的视线缓缓看向远处的天际,脸上充满对往事的感慨,“当初,我和你一样,那次府试没过之后,我迷失了,我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再读下去只会耽搁时间,所以我放下了,每日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使我突然惊醒,这才有了今日的甲等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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