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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顾宪成心中一片暖意,如今已是九月底,且是在北方,非在江南。可李三才仍为他准备了这么多淮扬菜,如何不让他感动。
要知道,从李三才吩咐厨房上菜到饭菜备齐,不过小半个钟头,由此可见这些菜平日都是备着的,专等他顾宪成过来。而这些菜品看着十分的新鲜,绝非放了多久,这又侧面说明为了给他顾宪成接风设宴,李三才是花了大心思,也是大价钱的。放在民间普通人家,这顿饭菜怕就是大半年食薪了。
“泾阳兄,你可不是外人,与我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李三才哈哈一笑,“再说,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人是存不下钱的!我为官多年,交际广,花钱如流水,常是捉襟见肘,但为朋友,便是一贫如洗也要借些钱财招待,此正是我为人。”
“道甫还是真性情啊!”顾宪成感慨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起来,“道甫这么着急要我赶来,可是为了入阁之事?”
李三才微一点头,道:“信中我已将大意说与泾阳兄知道,自阁臣当从地方推荐一议起,忌我者日众,谤议纷然,我若此时冒然进京,无疑是自架炭火。但滞留日久,又恐变局,思来想去,难以决断,故才烦请泾阳兄千里来会。”
“来时一路,我仔细想过,依我之见,道甫且管大胆赴京任职,不必理会那些奸党小人。”这件事,顾宪成早就想好了,还和叶向高通过气。
李三才眉头轻皱:“风潮若起,我怕难安啊。”
“我一直以为道甫在我们这群人中是个豪杰之辈,怎的今日却怕了宵小?”顾宪成笑了起来,“你可知外人说你李三才是我东林党的肝胆,这要是叫他们知道我们的肝胆都怕了,那还不立马欺到头上来。”
“我算什么豪杰,也不是怕那些宵小。”李三才摇头道。
“莫非道甫是怕陛下?”
“皇上虽说十几年不上朝,但大权还是独揽,他饱读文史,不傻也不愚,若我入阁,则阁臣尽为我东林一党,你说皇上他会愿意么?”
顾宪成听后,默默沉思。
李三才入阁之事早在去年,他就开始布局,直至叶向高入阁后,方才操作此事。首先便是由邹元标等人出面上奏会推户部尚书,如此使李三才可以入京。其后再由叶向高出面奏请增补阁臣,再由科道东林党人上疏一改从前阁臣须从词臣翰林出的惯例,改从地方官员补入。
这几步一一落实,顺风顺水之下,李三才入阁之事便是铁板钉钉。眼下,第一步已经成功,第二步已得到了皇帝同意,只第三步遭到了三党非议,朝廷暂时还没有得出结论,故而李三才滞留通州不愿上京。
这第三步单从表象看,似是浙齐楚昆几党搅水,但若皇帝本人没有意见,此提议早就交办。然现在却卡在这一步,说明皇帝确是对李三才入阁有疑虑。
想一驼里,顾宪成有了主意,他颇是自信的说道:“道甫是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陛下自国本以来,对外朝向来厌恶,但是内廷那边有所谏言,他都是听得进的。若道甫真觉没有把握,我写封亲笔信叫人带给陈公公便是。”他口中的陈公公自是和东林交好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了。
闻言,李三才却是神情一黯,叹了一声:“泾阳兄有所不知,陈公公已于数日前病逝了。”
“陈矩死了?!”顾宪成愣在那里,许久,轻叹一声,问李三才道:“可知何人接掌印?”
李三才道:“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陛下有意从金忠和孙暹之中挑一人接任。”
话音刚落,顾宪成已然说道:“金忠不可,此人乃贵妃党,和我东林素来不对付,他若出任掌印,道甫入阁定然艰难,进卿那里也难办事。”
“进卿”是叶向高的表字。
李三才知道顾宪成这话没有说错,若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敌视东林,那么“批红”这一关,可就着着实实的卡住了。
不能“批红”,内阁就无法发挥权力。
“孙暹这个人,虽然和我们没有过多交道,但为人恬静,守规矩。”顾宪成对孙暹这人还是颇认可的。
“泾阳兄的意思是?”
“我们需帮孙暹接印才好。”
李三才想了想,道:“我也有此意。只是这件事非一定要帮孙暹,此容易授人话柄,许会得不偿失。”
顾宪成点头道:“那道甫有何妙计?”
“想要孙暹接任掌印,我们只要扳倒金忠就行。”李三才的法子很简单,既然二选一,那就干掉那个不合适的就可以了。
“金忠当年是跟张宏的,在宫里人脉很广,陛下那里对他也很信重,再有郑贵妃,想要扳倒他,怕是难。”顾宪成摸了摸胡须。
李三才想到一件事,忙道:“我听说关门军变后,陛下派了一个叫魏良臣的少年出关察访。这魏良臣并无功名在身,金忠却在陛下那里保他为两殿舍人,还亲自选人护送他出关,想来二人肯定有关系。故而,我想,直接扳倒金忠难,倒不如在这魏良臣身上做文章,有了这人的痛脚,金忠自要担干系。”
山海关闹军变驱逐高淮的事情,顾宪成已有耳闻。李三才的法子简单有效,有围魏救赵之意。只要那个魏良臣有问题,那么作为保荐人的金忠,怎么也没法洗清自己。到时,从这一点上做文章,自能断了金忠接任掌印的可能。
“这件事由谁去办好呢?”顾宪成同意李三法的主意。
“兵科给事中熊明遇可以。”
熊明遇是万历二十九的进士,现任兵科给事中,是东林党的年轻一代。那个魏良臣出关调查关变之事,人在辽东,由别人出面不合适,但由熊明遇出面却是再好不过了。
可怜正在杨镐行辕外的魏良臣不知道,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且也不希望金忠接印,可偏偏人东林党的大佬们不肯放过他。
良臣在外面等,因为杨镐那里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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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杨镐的客人是朝鲜使者,因为驿站外面有不少朝鲜护卫兵马。他们特有的装束,让魏良臣看的颇是有趣。
蒋方印进去通传了一声,然后出来告诉魏良臣,钦差大人正在接见朝鲜光海君派来的使臣郑仁弘,请魏副使稍侯。
光海君即如今的朝鲜国王李珲。
万历二十年壬辰倭乱爆发后,李珲被闪电式地封为王世子,并临危受命,分朝抚军,为朝鲜击退日本入侵作出很大贡献。但是他的地位一直不稳,世子身份始终未能得到宗主国明朝承认。直到去年朝鲜国王李蚣薨逝,李珲才得以即位。
因为李珲去年才即位,所以明朝这里,尤其是辽东的文武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光海君,这是他早年的封号。
说起来,光海君和杨镐的私交很好,当年和明军打交道的主要就是他,因此和杨镐接触很多,深得杨镐欣赏。杨镐在蔚山之战前,便曾有意上书朝廷请朝鲜王退位,由光海君继位。
杨镐此举显然是希望朝鲜方面事权统一,由强硬的光海君主持国政军务,有利和明朝联军共同抗倭。后来杨镐因蔚山之战被罢,此议就不了了之。
朝鲜方面,因为光海君的功绩,国内曾先后五次遣使请求册封光海君为王世子,理由是他贤明且有功于社稷,而长子临海君则有病且做过俘虏,结果均被明朝方面以违背长幼之伦为由拒绝。
当时明朝也在进行国本之争,万历皇帝宠爱次子朱常洵,大臣们则要求尽早立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礼部自然不会同意在藩邦开了立次子的坏头,所以光海君是受到了明朝内斗的连累。
光海君即位后,因当年明朝未能同意他即位,也不承认他的王世子地位,心中一直存有芥蒂。这一年多,和明朝的辽东方面,尤其是都指挥使司李成梁闹了不少矛盾,为此光海君下令要关闭互市,双方关系可谓是十分紧张。
故而北京的赴燕使,听说大明皇帝重新启用老经略杨镐为钦差赴辽东后,立即往国内报讯。
这个消息让光海君很是高兴,他希望当年一直支持他的杨镐能够为他解决和明朝辽东文武的矛盾,便特令大臣郑仁弘前来辽东拜访杨镐。
郑仁弘是朝鲜国内大北派党人,礼部判书。这一党一直积极支持光海君,从而在光海君即位后占据朝鲜权力中枢。
魏良臣对朝鲜国的情况了解的不是太多,只知道十年后萨尔浒之战,朝鲜曾派都元帅姜弘立带兵助战,结果这个姜弘立竟然在战斗关键时候率三分之二的朝鲜兵投降,只左营将军金应河率千余人和明军一起死战,终力战而死。
姜弘立及其部投降的朝鲜兵后来一直为建奴效力,是建奴早期的火器主力。直到伪清入关前,清军之中也一直有朝鲜火器兵助战。
其它的事情,良臣便不太清楚了。人家有事,等就等吧,他无所谓,也不好跟蒋方印打听朝鲜人找杨镐做什么。
等了片刻,却发现边上的郑铎神情越发难看,阴沉无比,甚至目中还有凶光。这让良臣吓了一跳,忙将郑铎拽到一边,问他为何如此。
“大人,那郑仁弘当年侮辱过我的母亲。”郑铎咬牙切齿,看他样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驿站将郑仁弘一刀捅死才好。
“有这事?”魏良臣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很是诧异,朝鲜人也敢侮辱明朝妇人?
“大人,家母是朝鲜贱籍。”郑铎没有隐瞒,坦诚相告。
“这么说,你是朝鲜人?”魏良臣明白过来,闹半天这郑铎非是汉人。
“从前是,现在不是。”郑铎语气很是坚定。
“你认识那朝鲜使者?”良臣觉得这内中怕有什么隐情。
郑铎迟疑了下,告诉魏良臣,郑仁弘其实是他的叔叔。但不管是他的父亲还是这个叔叔,都没有将他和他的母亲当人看。
有一次郑仁弘趁兄长不在家,强行奸.污郑铎的母亲。后来此事被郑铎父亲知道后,并没有跟弟弟算账,反而将怒火发在郑铎母亲身上。终有一次酒后将郑铎母亲活活勒死,酿成子弑父的悲剧。
听完郑铎所说,良臣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轻叹一声。正琢磨着既然郑铎和那个朝鲜使者相识,还是要郑铎先避一避,免得被撞见不好收拾,却听郑铎恨恨说道:“大人,我要宰了郑仁弘!”
郑铎的这个要求可真是惊到魏良臣了,说是胆大包天也不为过。就是他魏良臣,也不敢有宰藩属国使臣的念头。至于建州那边,可不是藩属,而是臣属。无论是法理还是现实,建州左右卫都是大明正儿八经的指挥体系。
在性质上,建州属于叛军,或者说即将叛乱的兵马,所以魏良臣对付他们,没有心理压力。但朝鲜国不同,这使者是不能随便宰的。
外交无小事,民族大于天啊。
良臣正要训斥郑铎胡闹,话到嘴边,鬼使神差的又变了,他很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宰了这个使者?”
郑铎想都没想就说剌杀。
“你可曾想过,朝鲜使臣死在我大明境内,对两国邦交会有什么影响?”良臣嘴里这么说着,可心里却觉有些剌激。
“我不知道。”
郑铎想了半天,给了魏良臣这么一个答案。他真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杀了郑仁弘,哪怕对方是他的亲叔叔。
“那你可想过,若此事被人发现,我这舍人脑袋八成也保不住。”
厉害关系,良臣还是要考虑到位的。不能因为对郑铎的欣赏,或者说是为了拉拢这人替自己卖命,就把自己给豁出去了。不管怎么说,朝鲜眼下,和明朝,和他魏良臣,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说剌杀郑仁弘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价值,甚至可以说是一招昏棋,吃饱了撑的才去做。
“大人,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郑铎沉默了片刻,垂下了脑袋。
“要报仇,不急在一时,等将来有机会,咱们再议这事。”
魏良臣宽慰了郑铎几句,视线里,几个朝鲜官员走出了驿站,为首一人约摸五十多岁,胖胖的身子,满面红光,面带笑容的和周遭人说着什么。
魏良臣心想那人怕就是郑仁弘了,担心郑铎会控制不住情绪冲过去,还好郑铎虽然拳头一直紧握着,呼吸也很急促,但始终沉默,默默站着。
朝鲜使团出来后便上马离开了驿站,并不曾对魏良臣他们有过注意。
“舍人,我家大人有请!”
蒋方印微笑着过来请魏良臣入内,魏良臣点了点头,请他当先带路。进了驿站,良臣想着杨镐乃是文官,又是做过经略主帅的大佬,想必跟后世电视剧中那些大官一样,很是注重礼节,所以呆会自己表现的一定要恭谨,不能给这位大佬轻浮之感。
不曾想,刚进屋,视线内一个矮胖子正挼着袖子对边上两个将领模样的壮汉骂道:“妈拉个逼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仗不打白不打!”




司礼监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七大恨的主人公
这一声“妈拉个逼”地地道道的河南口音,着实惊住了魏良臣。定睛一看,那矮胖子竟然还是个光头。
这!…
魏良臣觉得自己下巴都要碎了,千万不要告诉他,这秃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大佬杨镐?
若真是,这形象未免太叫人大跌眼镜了,跟自己前世看过的杨镐画像完全不同啊。
魏良臣前世流传的杨镐画像很多,无一不是相貌堂堂,且都是身形偏瘦,让人一看就是儒雅典型的文官模样。
而眼前这位,与那儒雅浑然搭不上关系,看着就像是个卖肉的,模样与气质实在是让魏良臣无法恭维。
杨镐是文官,这位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魏良臣没法接受杨镐是这么个形象,然而,蒋方印却上前对那矮胖子恭声道:“大人,魏副使到了。”
魏良臣无语,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矮胖子就是杨镐。他平复了下心情,尽可能使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些,然后上前恭敬的向杨镐行礼道:“下官魏良臣见过大人!”
“啊,到了?”
杨镐约摸五十许岁年纪,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冲魏良臣笑了笑,道:“小魏且等着,等我和这两个笨蛋说完事再与你细谈。”
“大人你先忙,我不急。”一声“小魏”让魏良臣如感春风扑面,亲切,太亲切了。
不知为何,杨镐的形象让魏良臣想起一人来,那人便是后世有名的大总统、中华帝国的洪宪皇帝袁世凯。
像,真像。
良臣暗地嘀咕。
那两个被杨镐称为“笨蛋”的壮汉则一脸不自在,十分尴尬。
“怎么,你们还不承认?”杨镐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大人说是就是。”
其中一个壮汉赔笑一声,另一个则是一脸苦色。显然,钦差大人当着个少年说他们是笨蛋,他们内心是无法接受的。要知道,他二人可是一个是参将,一个是守备,放在一方都是跺跺脚晃三晃的主。奈何,在这位老官长面前,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苦处,也诉不出来。
杨镐浑然不在意这二人表情是否自然,自顾自的继续与他们说事,也不避良臣,甚至倒像是有意让魏良臣知道这事。
良臣在边上听了一会,好像杨镐说的是什么蒙古炒花部落的事,听意思,杨镐准备对炒花部落来个大征讨。
“炒花部落是?”魏良臣头次听这名字,一头雾水,便悄声问蒋方印。
蒋方印朝杨镐看了眼,低声告诉良臣,这炒花乃是人名,指的是喀尔喀蒙古首领卓里克图洪巴图鲁。
炒花部落是原兀良哈三卫的泰宁部,这几十年一直活动于辽河中上游和松花江流域。近些年炒花部落一直不安份,所以杨镐有意发兵惩戒他们。
良臣听后有点明白了,难怪刚才杨镐说什么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赶情他这是要拿炒花部落开刀。
只是,他心中有个疑惑,那就是杨镐此次出关,是钦差大臣不假,可这个钦差只是督办钱粮欠饷事的,他有权力调动兵马征战?
不过杨镐有没有这个权力,不归良臣过问,具体情况他也插不了手。或许,杨镐此次出关,万历有可能真给了他什么尚方剑,独断的权力。看架势,这仗想来是定要打的了,不然杨镐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又听了一会,良臣突然明白杨镐为何要兴师动众谋划攻打炒花部落了,因为杨镐想要边功。
传闻说万历有意启用杨镐取代现任辽东巡抚李炳。空穴不来风,结合杨镐着急想要边功一事看,这传闻估计八成假不了。
一旦杨镐取得边功,重新复为辽抚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关门军变这件事给了万历一个大大的警告,那就是辽东方面,现在有点失控了。
杨镐当年纵是有讳败为胜的大罪,但对于朝廷,对于皇帝,他还是忠心耿耿的。要不然,万历也不会重新起用他。这督办钱粮欠款事便是一个台阶,一个让杨镐能够被满朝文武接受复起的机会。
“大人要打炒花不难,那炒花年纪大了,不足为虑,倒是其子黄台吉颇有武勇。”
良臣正想事时,却听到了“黄台吉”的名字。
“舍人有所不知,这台吉乃是蒙古人的封号,炒花有一子名黄台吉,此人年轻有为,这些年曾率部寇过我朝边境。”蒋方印闲来无事,又得杨镐默许,见魏舍人疑惑那黄台吉,便为他解释了几句。
良臣顿时释疑,自己这也是被“皇太极”弄怕了。
其实台吉是蒙古贵族的封号,和建州的贝勒、贝子是一个意思。如被良臣割喉的洪太主其实就是满语台吉的意思,在建州内部,也一直是以“黄台吉”称呼这位八阿哥。而在明朝这边,则以“洪太主”相称。
没有良臣的历史上,洪太主登上汗位后,有人献媚说黄台吉当大汗是天意,且发音听起来像是汉人的皇太子,故而以此证明洪太主天生就是应该做太子继承汗位。现在,洪太主是没法再让人献媚于他了,有的话,也是鬼。
那两个壮汉长的真是铁塔般的形象,一个如猛张飞般,一个则如黑李逵般,也不知杨镐从哪找来的这两人。
而看这两人对杨镐的态度以及说话语气,似乎早年二人就跟随杨镐,且都参加过抗倭之战,是杨镐一手提拔出来的人。
“要打动作就得快,要不然李家人一插手,大人这事多半要黄。”像猛张飞的那个壮汉突然就说到了李成梁,说完,似觉不妥,还朝魏良臣看了眼。
“这位是参将王维栋。”
蒋方印低声和魏良臣说了几句,大意这王维栋原先是山东人,杨镐见他长的壮实,又有一身武艺,便带在身边。后在朝鲜立了功,杨镐保他为参将。这些年一直在辽东任上。不过也正因为他是杨镐提拔出来的人,和李家尿不到一壶,因而也迟迟无法得到升迁,要不然早升总兵了。
杨镐此次复起,对于这王维栋而言,无疑就是利好消息,因而一接到杨镐书信,就急忙赶来沈阳,丝毫不顾忌辽东都司那边。
杨镐摆手道:“李成梁那边,我自会跟他说。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我的面子他必须给。”这话说的十分自信,他也的确有自信的底气。当年,他为经略时,李成梁名义上就是他的下属。
“噢,对了,尚伯芝,你手里能调动的人马有多少?要是少了,大人这番谋划可不好办。”王维栋忽的问那个长的像李逵的壮汉。
尚伯芝?
魏良臣怔怔的看着那个李逵:原来是你!
“我国素顺,并不曾稍倪不轨,忽遣备御尚伯芝,蟒衣玉带,大作威福,秽言恶语,百般欺辱,文字之间毒不堪受。所谓恼恨者七也!”——奴尔哈赤七大恨。




司礼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魏大清
平生不识尚伯芝,便称好汉也枉然。
尚伯芝,良臣前世史载不多,大抵同前任蓟辽总督蹇达一样,是被伪清史书删去的一个人物。
因此,尚伯芝给后人的印象是扑朔迷离那种,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般。
可惜,伪清修史可以公然删除、篡改若干明史人物,但是他们的老祖宗起兵的“七大恨”却是没法删,也没法改。
删了,改了,那就是质疑祖先起兵的动机。如最喜欢改史书的乾隆,也不敢胆大包天到否定老祖宗。
尚伯芝,就是奴尔哈赤起兵叛乱的七大恨之最后一恨。
正因为这第七恨,尚伯芝的名字方得以留传,并名垂青史。
按照第七恨的描述,尚伯芝这个守备在建州可谓是无法无天,跋扈至极,俨然就是建州的太上皇,一干爱新觉罗皆是他的孝子贤孙。威风之大,连李成梁都望尘莫及。以致数年后奴尔哈赤起兵时,列了六大恨还不解恨,定要将尚伯芝列为第七恨,方觉解气。
这个待遇,纵是大明的皇帝也是得不到的。
每当看到这第七恨时,魏良臣总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尚伯芝是如何做到的。
须知,打奴尔哈赤在黑图阿拉建国称汗后,建州的实力已然十分强劲。手握四万精锐骑兵的奴尔哈赤,却被明朝的一个小小守备玩弄于鼓掌之中,直至起兵造反,都拿这个守备没有办法。
到底是尚伯芝太牛,是千年一出的牛人,还是奴尔哈赤太能忍,是个千年一出的龟孙呢。
历史的真相无法探知。
因为七大恨,尚伯芝的名字留在了史书上。也因为七大恨,尚伯芝光辉而牛逼的一生,只留下了名字。
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
现在,当事人之一就在自己的面前,李逵般的形象,叫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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