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白马啸秋风
既然是为了抵御小规模的反击,所设垒堡低矮,所设壕沟浅窄。面对大军强攻,毫无抵抗之力。白鸠鹤大声叫喊,号召将士御敌。他手持长弓,不断拉射。到处都是敌军,根本无须瞄准,每击必中。
不断有官军士卒被射中扑倒在地,但后续人马迅速补充上来。闯军不敌,四散而逃,官军得以逼近。一簇火箭齐射,在垒堡上方爆炸,上层士卒非死即伤。白鸠鹤腰间中了一火箭,背靠垒墙坐着,鲜血汩汩的向外流。他长刀支地,想要站起来,但腰间疼的他难以站立。而官军在此时已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士卒手持长枪直接刺中了他持刀的手臂。另一个上前,一刀枭了他的首级。身有甲胄,将士卫护,一看就是领头的。
刘宗敏一把推开任继荣,跨上骏马,大声喊道:“一二两个标营随我走,其他的收拢士卒,在此结阵,准备迎战官军。”
辛思忠扶起任继荣,神色有点慌张,“老任,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继荣看着刘宗敏远去的背影,“你在这里指挥将士结阵,不能让前队溃卒冲散后队。我现在就去找闯王。”
练国事站在山头上,遥望前方的战场。在他旁侧的大旗下立着一将,身型高大雄壮,披着一副贵重的金色铠甲,远看和孙传庭有九分相似。牛成虎从山下赶来,抱拳向练国事道:“大人,孙大帅已攻破闯贼前阵,正在奋勇向前杀敌。”
练国事微微点头,“牛总兵,此时我军仅是占了突然发起进攻的优势。你看远处的闯贼,他们已开始结阵,接下来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一旦不能迅速将闯贼击溃,等周围闯贼赶来,形势对我军会更加不利。我们可以开始孙兵部的第二步计划了。率部猛攻李过部闯贼,让其无法增援山下闯贼,从而让曹总兵的骑兵抽调出去,以尽快击溃闯贼。”
牛成虎拱手应是,“诺!”
李过看自军被截了后路,与闯军主力相隔近十里。中间不仅有高杰驻防要隘,还有曹变蛟的近万骑兵虎视眈眈。火炮尽丧,军中又多为步卒,又怎能冲破他们的防卫?但看闯军前阵溃散,他心中焦急,集合重兵加紧向下猛冲。但一次次前冲,带来的是成片的死伤。看着再一次败退回来的残兵败卒,他的心在滴血。“来亨,你亲自带人下去,不顾有多少损失都给我冲过去,支援闯军。”
此时,突然战鼓雷鸣。李过回首望去,只见山峰之上,数不清的官军冲杀下来。他眉头微蹙,叫骂了一声“狗娘养的”,接着大声喊道:“张能,去,给我挡住他们。”
李来亨抬头问道:“爹,那我还去吗?”
李过想了片刻道:“等等,小心官军两方夹击我军。派人传递各山头,让他们各自坚守。胆敢逃跑者,就地斩杀。告诉他们,我军兵力数倍于官军,绝不会战败。”
李自成听了任继荣的回报,眉头高蹙。他抬头向东望去,万千士卒从前方败退下来,正在沿着那几座浮桥疯狂向河这岸逃来。无数人从浮桥上被挤下来,在齐脖深的河水里扑腾。
李岩在旁拱手道:“闯王,官军突然进攻,唯有您才能稳住形势,稳固将士之心。此刻向撤,也撤不下来了。唯有上前,才有一丝希望。切莫优柔寡断,使大好形势付诸东流。拼力一搏,未必就不能取胜。”
李自成沉默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大声下令。“双喜,派人去联系芳亮、希尧、宗第,让他们立即回兵驰援。汝魁,率部上前,射杀浮桥上所有将士。打开前路,我要去河对岸。”
刘如魁大惊失色,“闯王,这怎么行?”
李自成怒目一视,“去!”
刘如魁不敢言语,率部而去。不一会,万箭齐发,无数人从桥上跌落下去,鲜血染红了桥面和河水,惨叫声此起彼伏。“兄弟们,闯王已经下令,过河者死,不要逼我对你们动手。回去,都给我回去。”
众人顿时愣住了,望着对岸持弓的数千将士,心中迟疑,但也无人再敢靠近浮桥。
正在此时,只见一骑当先,飞驰上桥。他胯下骑着乌龙骓,身穿红色粗衣,外罩黑色甲胄,头顶的那个白色大毡帽分外显明。乌龙骓踏在浮桥上,鲜血四溅,染红了马蹄。踏在对面河岸上,泥土飞溅。
李岩、宋献策、吴汝义、党守素、马重僖、张鼐等将帅紧随之后。还有两千余亲兵骑卒随在后面,俱皆从浮桥上而过。
有人认出了他,大声喊道:“是闯王,是闯王……,闯王来了。”
周围人也吃了一惊,纷纷让开,尽皆望向李自成。
李自成看了一下满地的尸体,脸色愁苦。“你们都是我的生死弟兄,包括他们。但他们没死在官军手里,却死在了我的箭下。但我此刻却不得不做,为何?因为前方还有兄弟正在抗敌,他们逃了,死的人会更多。官军此刻形势占优,但他们还没胜。此刻我与你们站在一起,一起抗敌。如若败了,你们可以砍下我的头去向官军请赏。但此刻,谁敢逃,我先砍下他的人头。”
数着,李自成大吼一声,“刘如魁,等将士都过了河,就给我砍断所有浮桥。你就率部守在这里,谁敢逃,就直接射杀了他。张鼐,打旗,随我一起增援刘哨总。”数着,他一拍马鞭,向前飞驰而去。
李岩面朝众人道:“想想你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闯王来后,你们又过的什么日子?不提别的,只说报恩,你们现在逃了,对得起闯王吗?天下虽大,一旦败了,你们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宋献策哈哈大笑,吸引了众人注意。“诸位,且听老道一样。昔日我曾为天下计算运势,得出十八子当主神器这条箴言。十八子,这不就是个李字吗?而当今天下,哪个李能有李闯王这个李更有资格坐拥天下呢!我刚才又算了一卦,此战我军必胜。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何闯王会来此与众将士共同御敌?你们都是穷苦出身,以前跟随闯王是为了混口饭吃。但今后等闯王当了皇帝,你们就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而此战就是诸位的好机会,随闯王上前杀敌,立下战功,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看众人蠢蠢欲动,宋献策又加码道:“闯王有令,杀敌一名,赏银五两,职升一级。兄弟们,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有,你们自己可要好好把握。”
众人沉默,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过了好一会,只见一大兵跳出来道:“当兵吃粮,脑袋天天挂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都死了。富贵险中求,老子这次信闯王能战胜官军,我就是要当将军。愿意随我一起去立功的,就和我一起去。”
末代驸马 第九百九十七章 南阳大战7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九百九十七章南阳大战7看众将士虽然依旧混乱,但却没人再过河向东逃散,反而有不少人紧随闯王而去,李岩露出佩服之色。
宋献策嘿嘿一笑,露出一股奸商一样的笑容。“林泉,世人重利。在这个时候,你给他们讲什么忠义就是白费口舌,还不如给他们讲如若胜了他们能得到什么。行军打仗我不如你,但稳定军心你不如我。我就留在这里帮助稳定军心,请你前去前方助闯王击破官军。”宋献策留在这里,无非想此地离大营最远,方便逃走。他从大势而追随李自成,但他从来没想过为他殉命。
但李岩君子天性,没有多想。只是向宋献策拱了拱手,骑马和自己的亲卒飞驰向前。
从百重山下到唐河西岸之间,方圆数十里,地域平阔,无险可守。二十余万闯军将士分为一万、两万的十几个小部,散落各处,各自为战。仓促受击,大部分是一溃而散。虽有一二军中宿将,率部死命拦截。但他们的抵抗就像那秋天林中的落叶,转瞬间便被劲风吹散。
白广恩率部势如猛虎,连破几座营房,率先与闯军中阵接战。而左勷在右翼与之遥相呼应,冲势如虎,进攻也极其猛烈。郑家栋所率除了部分步卒外,其他的都为车兵。以两轮车首尾相连,上面置放着一窝蜂和虎尊炮等火箭、小炮,四周部署手持鸟铳的枪手。虽然行进速度比两翼大军稍慢,但其位于中阵,盘稳阵固。刀盾兵在前,火箭车卫护四周,虎尊炮,火箭、鸟铳接连齐射,中者非死即伤。
这三部人马就犹如三辆行进速度不一致的巨型战车,车轮之下,死尸遍地。战鼓轰鸣,旗帜高扬,周遭都是喊杀声。
官军攻击之猛,行动之迅速,打了闯军一个措手不及。开战仅半个时辰,前营三营主将战死了两个,人马基本上完全溃散。中军左翼两营在白广恩重击之下已完全陷入混乱,在官军的重击下向后逐步撤去。整个阵型被压成了半凹的椭圆形,眼看就要全线溃败。
右翼亦有两营人马,其中之一是罗虎所率的孩儿营。这营中都为战死闯军将士的子嗣,年纪最大的也不到二十岁。猝然临战,他们的表现反而比那些久战的**更好。在罗虎的指挥调度下,他们毫不畏惧,一遍接着一遍向官军发起了反冲击。虽损失惨重,但其死战不退。另一营将士受其勇气所激,也逐步开始了反击。虽然从整体上看,闯军在右翼依旧是在向后败退,但暂时算是稳固住了战线。
中营为闯军主力,有四营兵力,兵力最多,主将为闯王手下大将马世耀。他不算猛将,也不算智将。其性格稳重谨慎,甚至在一般将领看来,有些微微的懦弱。冲锋陷阵他不行,但放置他在一个地方坚守阵地,往往能完成任务。看到官军突袭前营,他没派兵增援,而是选择仓促之间聚集士卒,寻求自保。
前营虽然很快溃散,但也为中营争取了一些时间。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马世耀完成了自己的布阵。刀盾枪兵在前列阵,弓箭手布防在后,中间散落的辎重和矮墙也成了防御。士卒虽然心怀忐忑,战战兢兢,但勉强算是完成了结阵。保下营盘,为后军支援争取时间,这是马世耀的打算。
郑家栋所率车兵火器充足,虽行进缓慢,但三段齐射,火炮共击,其杀伤力足以令闯军心志溃散。还未接战,火箭在空中爆炸,虎蹲炮呼啸而至,鸟铳不断齐射。闯军士卒一片片的倒下,留下阵阵惨叫。虽然有闯军弓箭手反击,但羽箭能造成的死伤远低于官军。前阵在一刻钟内便被官军打开了一个豁口,士卒趁时冲杀进来,在闯军营中左突右冲。闯军士卒鼓着勇气向前,激烈反击,妄图将之赶出去。双方你来我往,在场内激烈厮杀。中营不如左翼,没有陷入混乱。也不如右翼,还能向官军发起反冲击。只是成一种防御姿态,凭着自己巨大的伤亡艰难维持着不被击破。
刘宗敏率两个精锐标营,从后营直达中营。看着败退下来的兵卒,他狂吼大骂,声如炸雷,亲自持刀砍杀两个逃卒。而他身旁亲卒同时出手,瞬间便有数十颗人头落地。满地的鲜血平息了糟杂的人声,也使败兵平静了下来。他身型本就高大,骑在马上更加显明。军中哨总,地位仅次于李自成,在众将士眼中是军神一样的存在。看到他,众将士不敢有违,败退之势也停了下来。他挥舞着带血的长刀,大声吼道:“李友,你率两千人去中营增援马世耀,剩下的人随我去左路。敢逃跑者,这些人就是下场。”
刘宗敏所率的两个标营都为军中精锐,随之滚滚上前。长枪猛刺,战刀乱砍,败卒逃兵纷纷倒地,尖叫着向两边散开。而他们踩着尸首向前,向着官军最密集处挺进。其英姿和气势也鼓舞了不少败卒,有些士卒开始止住败势,加入他们的行列。
辛思忠在刘宗敏离开之后,集结后营兵卒。但他只是刘宗敏副将,威信不足,竭力叫喊,满头大汗,也只集结了近两万士卒。看到李自成,他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单膝跪倒在地道:“闯王,您可算来了。”
李自成看到诸营混乱,只有辛思忠这里还保持着阵型。赞赏的点了点头,问道:“稼轩呢!现在情势怎么样?”
辛思忠回道:“刘哨总亲率两个标营去增援中军,命属下再次集结士卒。前营传来消息说谷可成、白鸠鹤两位将军战死,田虎将军动向不明。中营前锋张能被敌火炮击中而死,尸身被其亲兵送回了后营。张化龙死在乱军之中,全营溃散。左翼逃卒甚多,刘哨总已经去了那里支援,但看形势依旧不太好。右翼情势稍好,说是罗虎奋勇向前,斩杀官军前锋大将左世祥。官军攻势少挫,得支援之后才再次向右翼攻击,但攻势不如之前,目前还能稳得住。”
辛思忠说的很混乱,一些消息也是道听途说,未必为真。但大概情况李自成知道了,眉头蹙的越高。这些战死人中,谷可成、白鸠鹤、张能都是跟随自己进商洛山的十八骑之一。这么多年战功赫赫,没想到却一战而亡。张化龙是在自己救援南阳之时,与冯双礼一起从孙可望那边投靠过来的,也算是一员猛将。现在才刚开战,就战死了这么多将领,可见形势有多么的危急。他遥望十数里之外的战场,各处都还在激战,败卒不断从前方退下来,尚不知道他们还能扛多久。他又想到了逃进商洛山前的那次血战,丢盔弃甲,惨不忍睹,难道又要再来一次吗?他默默闭了双眼,心中闪过一些恐惧,不忍再看。
这时,滚滚的马蹄声如同雷鸣,由远而近传来。李自成脸色突变,睁开眼遥遥望去,只见左翼黄烟冲天,曹变蛟所率近万骑兵狂奔而来。其绕过前军,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接从南侧斜插了进来,将左翼大军从中间拦腰截断。左翼大军大呼小叫,瞬间崩溃,纷纷向后逃撤,势已不可挡。刘宗敏大声狂吼,竭力稳住士卒。但此时一箭射来,正中他的臂膀,几个亲兵强拉着不断挣脱的他向后撤去。
李岩从后方奔驰而来,前方的情况他已看到。他骑马到李自成身旁,抱拳疾声道:“闯王,中营目前已经乱作一团,再行增兵只能延缓,而不能止住败势。”
李自成本已失去信心,看到李岩,升起了一些希望。“那林泉,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岩道:“后营还有近十万士卒,比官军人数还多。但他们军心散乱,唯有闯王能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集结起来,并激发出他们的战意。请闯王在此布阵,集结士卒,与官军在此背水一战,同时,让中营各部从逐步后撤,向两翼散开,重新集结后再配合已经集结的士卒向官军反击。”
李自成眉头高蹙,面带犹疑。“这个时候还怎么撤下来?”
李岩道:“目前右翼形势最好,左翼形势最坏,中间次之。让右翼军先撤下来,中间兵力足够,一时官军也突破不了。唯有左翼,先受攻击,又受骑兵冲击,此刻已经完全崩坏。我从山东来时带有几千骑兵,我率领他们上前,掩护刘哨总撤下来。现在的问题是一旦中营逃溃,败兵很有可能会直接冲散后阵。请闯王一定要在此稳住局面,如若出现那种情况,宁可全部将他们全部射杀,也不可让之冲到这里。人马在此坚守,无论是败卒还是官军,都要挡下来。而等两翼大军撤下来,集结之后再反向从两边向前冲击,或可击败官军。”
李自成一愣,李岩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遇事之时,他的冷静在李自成预料之内。但他能如此的下狠心,却彻底出了他的意料。他想了片刻,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一切就拜托林泉了。”
李岩点头回应,“闯王,能否借你大旗一用?”
李自成没有片刻犹豫,“张鼐,你擎大旗随林泉去,一切听他命令行事。如果林泉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李岩急匆匆离开,找到李梅。“李参将,集合所有骑兵随我上前掩护左翼大军。步卒留下,由李副将统领,增强后营阵线。”李参将说的是李梅,而李副将说的是李化鲸。
虽然主动放弃临清,但李岩始终认为让周显全占山东是个错误。在他离开之时,除了在豫东的睢阳和商丘都留有重兵,还在山东境内的定陶留有近万人。这三地成一个三角形,相互支援,防止周显将势力扩充到河南境内。但这样一来,他能带到南阳的兵力便不多,只有两万余人,而且多是新归降的刘泽清昔日的旧部。实际上带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避免这些降兵再暗自投靠周显。离了山东,他们就是无主的浮萍,只能听命行事。
李岩看重李梅,但对李化鲸却无好感。他们相互挟制,维持了整体的稳定。但在大部分闯将眼中,并无太大的不同。他们来的较晚,一直都留在后营,并无直接参加战事。李梅看前营有变,和李化鲸第一时间便集结了士卒。这是他们的立足之本,比什么都重视,只不过刻意与闯军诸营脱开了一段距离。他们对闯军本就没太大忠心而言,保存实力还是他们首先考虑的问题。
听李岩下了命令,李梅犹豫片刻,便直接跨上骏马呼喝骑兵集结。一脸惊愕的李化鲸拉住他,低声道:“老李,你干吗呢!”
李梅撇开他的手,“李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得听他的令行事。李副将,你看那边,闯军虽败未溃,已经开始了集结。官军兵力有限,未必能够击败闯军。就算要逃回山东,也得有条路啊!现在还是配合他们吧!否则我看他们会不听军令为由直接斩了我等,那时候才真的有理没处说。”
李梅远去,留下一脸惊愕的李化鲸。旁边亲卒问道:“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化鲸沉默一会,脸色暴怒,“能干吗?集结士卒向中营去。到时候都给我机灵点,一旦局势不好,都听我命令行事,撒丫子跑。”
曹变蛟手持长枪,冲锋在前。他十几岁时便跟随其叔父曹文诏上阵杀敌,与曹文诏一样,他勇猛善战,是大明难得的猛将。但与他叔父不同的是,他行事更为谨慎,而且在战场上很有大局观。
当牛成虎向李过部发起猛攻之后,曹变蛟将防备李过冲下山的任务交给高杰,抽调出所有的骑兵进攻进展最顺利的左翼。他率部向锥子般插入敌阵,如猛虎入羊群般将左翼的闯军分割、撕裂开来。本来已经陷入混乱的左翼闯军更加混乱,这种混乱甚至影响到了中营的闯军。而曹变蛟的目的也在于此,从左翼突入中营,从而引起闯军的全线溃退。
末代驸马 第九百九十八章 南阳之战8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九百九十八章南阳之战8曹变蛟初在南阳之东,距离最远,一夜奔驰到此。虽然仰仗骏马之利,但士卒没有丝毫歇息便直接参与激战。无论是胯下坐骑还是普通骑卒都疲惫到了极点,难以久战。
因而,曹变蛟想在战力缩减之前最大的发挥骑兵的作用。通过连续不断的冲阵、破敌,尽可能的使闯军陷入整体的混乱,使其不能集中兵力抗敌。一旦闯王大军被骑兵冲散,分裂成小股的闯军,后续的官军步卒便能凭借兵力优势对他们加以料理。
毫无疑问,曹变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不到一刻钟,左翼闯军便被骑兵彻底冲垮。士卒惊叫连连,全线溃败。他率部继续冲杀,直取中阵。长枪猛刺,马刀翻飞,羽矢如雨,一遍接着一遍向摇摇欲坠的闯军最集中处发起猛烈冲击。
刘宗敏臂膀中箭,败退下来,带去的两个标营损失殆尽。换作一般将领,或许早就逃溃,但刘宗敏本人则是越挫越勇之辈。他砍掉箭杆,令亲兵将他扶上坐骑,大声呼叫着迎敌,强悍程度令人惊心。普通士卒看到主帅如此,受其鼓舞,也竭力抵抗。但在优势的官军面前,这样的抵抗显然是徒劳的,最多也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官军的进势。
白广恩骑马站在高处,看官军仍在苦撑,心情焦躁到了极点。基本上每个将领都知道,孙传庭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官军能在周围闯军回援之前击溃闯军主力。否则,最终溃败的可能就是自军。他心中犹豫是否要最后两营兵力投入之时,突然看到远处又腾起了一片黄色灰尘。他脸色顿变,大声叫道:“挥旗擂鼓,告诉曹总兵,贼军又有援兵到了。白苗,你带人上前,配合曹总兵迅速击溃左翼贼军。”
曹变蛟手持长枪,纵横向前。他先是出枪刺穿一个闯将的脖颈,接着洞穿一个闯军士卒的胸膛,最后扫开一圈枪卒。其威猛势不可挡,引起周围闯军尽皆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他而不敢上前。正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后阵传来的金鼓警告。他引目望去,正看到左翼烟尘腾起,一支骑兵援兵加入了战阵。人群之中,那赤红色的闯字大旗分外显明。他并不慌张,而是转向左首大声喊道:“龙翟文,你率自营继续冲阵,剩下的人跟我走。”
也不待龙翟文回应,曹变蛟迅速与闯军中阵脱开。近三千骑卒从左翼闯军的中间穿插了出去,再次击破,引起闯军阵型一片鸡飞狗跳。
看到刘宗敏的惨状,李岩心惊不已,让之立即后撤。但刘宗敏不听,最后抬出李自成才让他勉强听令。李岩率部从南而进,侧击白广恩。虽阻不住官军进势,但的确为大军后撤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但这时间没持续多久,因为曹变蛟率部冲杀了过来。他手起枪落,挑落一个妄图挡住他的闯将,以迅猛之势冲向正在抵挡白广恩的李岩。
李岩久在豫东,并不认识曹变蛟。但他看到那曹字大旗和来将的勇猛,心中便彻底明了。他令李梅率两千骑卒挡住白广恩,自提长剑率部迎了上去。两相交错,以骑兵对骑兵,马坠人亡,激起一片惨叫之声。
曹变蛟正杀的兴起,突然看到前方一将身披白甲,手持长剑,正在竭力呼叫抵挡。在军中为将者,所用武器多为长刀、长枪。因为长枪的攻击距离远,便于杀敌。而长刀厚重,不断砍杀之后折损很小,刀口仍可保持锋利。而长剑虽比长刀稍长一点,但其窄平,剑身轻盈,不利于与敌久战。曹变蛟粗略一看,便觉得此将定为军中雏儿,平时恐怕连真正的战阵都不曾上过。但观其铠甲、姿态,身份必然很高。想到这里,曹变蛟紧夹马腹,枪指前方,直接冲了过去。
李岩心中惊骇不已,对方骑兵并不比自军多。但无论是他们的勇猛程度,还是战斗经验的丰富程度都远胜于自军将士。看来曹变蛟为将十数年,纵横无敌天下。而孙传庭又敢于将手中所有骑卒交给他,是有几分道理的。即使他心中早有想到让大军安然后撤会很难,但官军的强横程度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事情至此,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正当此时,一枪突然迎面刺来。李岩听得一声尖叫,提前闪身躲过。他抬头望去,正对着曹变蛟那凶狠的眼神。还未等他完全回过神来,又一枪便再次挥来,李岩只得提剑去挡。枪剑相撞,火花四溅。李岩手臂猛然一沉,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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