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山河

秦宇轻咳一声，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肉肉打断，“带路吧。”
徐芝若咬住嘴唇，看了眼徐向林。
肉肉淡淡道：“放心，我既然在这里，他就死不掉。”
徐芝若这才深吸口气，扶起哥哥，踉踉跄跄在前带路。
白芷主动上前，帮她扶住徐向林，肉肉目光闪了闪，心想这蠢女人总算开了点窍。
徐家在都郡城中，有一座破旧小院，看着不起眼，推门后却别有洞天，宅院占地面积居然不小，院中甚至有株，一看就活了很多年的老槐，还算是枝繁叶茂。
房间很多，兄妹两人各自一处，其余都是空着。虽说没什么家具，但至少还算干净整洁，看来兄妹两人，不时会对小院进行清扫。
先安置好徐向林，徐芝若急忙道：“这就是我家，你们可以随便住，现在能救我哥了吧？”
肉肉看了眼白芷，她急忙躬身，“夫人，婢子杀人是可以的，却并不会救人。”
秦宇一并摆手，“也别看我，如今力量不稳，稍微有点波折，救人就成了杀人。”
“哼！”肉肉冷笑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走到床前抬手，快逾闪电在徐向林眉心一点。
转身就走，取出一条白纱来，不断擦拭手指，“好了，他睡几天，自然就能醒过来。”
这一幕，让徐芝若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内心生出恐惧——该不会，是被骗了吧？哪有这么救人的，未免太过儿戏！
好在，躺在床上的徐向林，虽然还未醒来，呼吸却变得平缓下去，苍白至的面庞，如今也浮现出几分血色。
这才让徐芝若，真正松了口气，转而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情，又觉得心底悲苦万分。
可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她只是想不通，这人明明娇妻美婢在侧，为何还要这样？还是说，世间男儿皆是如此？
就跟当初她那位，因自身风流成性，最终惹来大祸，导致家破人亡的父亲一样。
肉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人已经救了，今日疲乏的很，咱们就早点休息吧。”
徐芝若脸色更白，身体轻轻
颤抖，“我……我去梳洗一下……”
狼狈而逃。
秦宇一声长叹，抬手揉眉，“肉肉啊，这样不太好。”
肉肉挑眉，“我觉得好，你有意见？”
秦宇认真点头。
肉肉冷笑，“忍着！”
白芷这一刻，觉得夫人英姿飒爽，这世间的女儿，就该是这样。
当然，她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只敢留在心底里，免得不知为何又触怒了夫人。
挨一顿耳光拳脚没关系，气坏了夫人的身体，便是她的罪过了。
这一夜，徐芝若煎熬至极，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被角。眼睛瞪大盯着门口，似乎下一刻，就会窜进来一只大灰狼，一口将她吃进肚子里。
又惊又怕，内心委屈万分，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七八斤眼泪的徐芝若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声尖叫从房中传出，徐芝若猛地爬起身，却发现昨夜没锁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而她身上衣衫齐整，仔细感觉了一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才长出口气。
隔了好远的一间房内，秦宇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又闭上双眼。
这样的事情，要他怎么办？难道走过去，认真告诉这位徐姑娘，你想的不要太美，我对你没丁点兴趣。
且不说到时候，人家姑娘恼羞成怒咋办，肉肉恐怕也要恼火，自己怀了她看戏的兴致。
难得肉肉有胡来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随她去了。
从这一天开始，徐家就多了三位，并不交付房租的住客。
徐向林依旧昏睡着还没醒来，可徐芝若却逐渐放心下去，因为她能清楚的看到，哥哥的状态正在一点一点好转。
那位夫人的话，大概是可信的。
可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芝若脸上微红，只是略微想了想，就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心想一个黄花大闺女，想这些事情实在有些太不要脸。
可为什么啊，自己就在嘴边上，已经摆了好几天，他居然没有一点下嘴的意思。是一开始她就想差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真是羞死个人！
犹豫再三，也是见主仆三人，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徐芝若找到了那位，喜欢坐在大院子里槐树下，一边喝酒一边看天的夫人，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了几句。
结果，像是被那位夫人，一眼就看穿心思，一句话吓得她脸色苍白，“哦，你说这事啊，不着急，他需要等到特殊的时辰，才舍得对你下口。”
徐芝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心头一丝期待落空不说，还听闻了更加可怕的消息。
什么叫特殊的时辰？
这让徐芝若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曾听说过的很多恐怖故事，而那些故事中的女主，大都结局悲惨至极……大概范畴，不外乎采阴补阳，炼制鼎炉，阴阳欢合献祭之类，越想越是恐惧万分，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园子里，肉肉微微一笑，心想这女孩心志当真坚韧，遇到这些事情都能忍得住，必须要想办法刺激一下，才能情绪激动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趁机看清楚，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对也不对。
哼哼，秦宇这家伙，还是有点用的嘛！
不过想到，若非是为了他，自己如今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娃深浅，脸色便忍不住沉了几分，心想活该你现在难受。





祭炼山河 第1646章 漂亮大眼睛
入夜，秦宇在修行中，隐约听到一些动静，这次与以往不同。略微犹豫，他推门而出，来到庭院之中。
肉肉已在院里，正站在大槐树下，看着徐芝若的房间。
姑娘家应该是，在睡着之后被痛醒，不知是早有经验，还是担心如今家有恶客，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压抑的呻吟声很弱，若非修行者耳力惊人，几乎察觉不到。
秦宇看了一眼肉肉，指了指房间，“你就是为了看到这些，才故意刺激这姑娘？”
肉肉点头，落落大方没半点遮掩，“不看清楚，我怎么知道，该不该跟她交易。”
秦宇道：“现在看清楚了？”
肉肉淡淡道：“清楚了。”
“值不值交易？”
“当然值。”
肉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乌黑一片的天色，嘴角露出几分冷意，“但这么好的买卖，就摆在明面上，完全看懂的未必有，但不妨碍有人出价。”
秦宇想了一下，皱了皱眉道：“你是说，咱们坏了某些人的安排？”
肉肉冷笑，“不，是有人不开眼，要来送死了！”
徐家的这座宅子，虽然落魄不堪，可地理位置还算不错，门前就是一条大街。白日里，也是人来人往，两侧店铺各自开门，颇有几分热闹。
但在一片漆黑的深夜，低头看不清自己五指，没几个正常人，会选择现在出来。
尤其，还藏藏掖掖，偷偷摸摸的趴在房檐上，整个面庞只露出一双眼珠在外，紧盯着眼前的院落。
噗——
一声细微至极的轻响，在黑夜中几近于无，可胸口前后血肉，连上那颗心脏一起，都已经被直接洞穿。
盯梢之人瞪大了眼珠，喉结艰难滚动两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直接横死当场。
白芷面无表情收剑，如今她换了一身黑衣，当真是来去无踪，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白芷行走在黑暗中，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生命。
至于为什么，这些人死了一个又一个，还要继续前仆后继？白芷不在意，她并不关心这些人的故事。夫人让她杀掉，所有试图靠近这座院子的修行者，照做就是了。
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同，或许是之前杀人太多，对方生出恼怒……终于来了个有点意思的。
黑夜里，白芷眼眸微微亮起，身影一动再度出现，便出现在了长街上。对面，站着一名中年男子，鬓角些许白发，一手持剑气度不凡。
“姑娘，要赶他们走，略有表示就好，何必个个斩尽杀绝？”
白芷向前一步，“这件事，你可以亲自去问。”
问谁？
当然是那些，已经被她斩在剑下之人。
鬓角白发剑修，眉头微皱抬手向前，一道璀璨剑光刹那爆发，照亮大半座郡城，说一句气势磅礴，恢宏浩大并不过分。
可这一剑，起势极足却戛然而止，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纵有灿烂掩盖星辰时，却注定只在瞬息。
鬓角白发跌落面庞，露出一丝狼狈之意，他皱了皱眉露出几分痛苦，更多却是想不通。
“剑，还能够这样出？”
白芷眼神明亮，“我家夫人说可以，自然就可以。”
她吐了口血，转身就走，心想自己还是太弱了，即便勉强用的出，自身却承受不住。
背后那位鬓白剑客，身躯倒地瞬间，直接随成齑粉，血腥扑鼻！
……
一
剑出手照亮半城，如此强大人物，自是传说中的剑仙之流，整座东极郡城随之震动。
但可惜的是，这一剑过后，便再没有半点动静，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剑仙，一剑斩敌后便已飘然远去。
后半夜的郡城，喧闹持续了好一会，才逐渐平息下去。但注定了，要有一些人，就此彻夜难眠。
郡城李家。
花灯节当日，一场莫名其妙的冲突后，一切都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色中的李家大宅，如今仍有无数灯火，照不清整座宅院，影影绰绰更多几分神秘。
起夜的李家众人，没有等到有用信息，已经各自转身回去。因为夜间醒来，心有火气未消的李元泰，又死命的折腾了一阵，这才沉沉睡去。
直到天色将明，这座东南向位置的宅院里，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不着寸缕只穿了一件，薄若蝉翼纱裙的女子，身影一闪而出。
她赤足无声，走到庭院之中，恭敬行礼，“拜见大人。”
“鬓白失败了。”面前的身影，声音平静没半点波动。
女子身躯一颤，抬头面露骇然，被院中一点光亮照住，隐约可见正是当初舍余店铺里，跟在李元泰身边的那名粉裙女修。此刻，她几乎整个赤裸，却半点也不在乎，只有一张俏脸苍白至极。
对那位剑修，她虽然不知根脚，却很清楚此人，是大人手中的一张底牌。如今，甚至没能试探出，对方的深浅与根脚，便直接折了！
深吸口气，女子行礼，“属下能做什么，请大人吩咐。
面前身影道：“已经查明，这主仆三人来东极城，是为了扣关而入，去往中荒神州。”
接下来的话，无法再听清，只能隐约看到，他嘴唇不断开合。
唰——
黑影消失无踪。
女子转身回房，一切好似都未发生。
……
又一夜心惊胆颤后，已请假数日的徐芝若，顶着一双浓重黑眼圈，终于回到舍余店铺，让一众小姐妹低呼不已，赶紧拉住她逼问，这几天都去做什么了？竟是一副耗损过度模样！
面对她们眼神古怪语气打趣，徐芝若欲哭无泪，可哥哥还昏迷不醒留在家中，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好不容易找借口，摆脱掉她们，徐芝若打起精神，去找二楼管事，按照肉肉的吩咐，跟此人说了一句话。
管事脸色微变，看了她一眼，“你在这稍等，我去请掌柜过来。”
周掌柜很快到来，将徐芝若带进房中，“芝若，那几位客人，如今在你家中借住？”
见徐芝若点头，周掌柜打量了她几眼，眼底若有所思，略微犹豫，道：“芝若，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有句话给你提个醒，若能得到一些实际好处，便不要奢想未来……人总得看脚下。”
他只能提醒这些，至于徐芝若能否察觉，又能够领悟几分，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毕竟，对方只要三块通关令，这点可没变化。
徐芝若懵懵懂懂点头，等离开舍余店铺，快回到家的时候，才有些明白过来，周掌柜眼神里的意思，顿时羞恼交加，脸上涨得通红。
肉肉站在门口，笑眯眯等她回来，“小姑娘，今个脸蛋红扑扑，看着气色不错嘛。”
徐芝若压着恼意，“周掌柜说了，事情已经办好，三位客人可以在后日，去舍余店铺完成后续交割。”
买卖的什么东西，她并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一些很贵重的物品。
但那又如何？她现如今的处境，便是那砧板上的
鱼肉，除了任人宰割外，全无半点选择余地。
低着头，徐芝若迈过门槛，快步走向徐向林房间。
后面，响起肉肉打趣声，“谢了哦，我们时刻等待的徐芝若小姑娘。”
徐芝若脚步一下乱了。
秦宇推门出来，面露无奈，“好啦，差不多就行了，既然你要跟人做交易，好歹也顾及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心态。”
肉肉笑眯眯点头。
秦宇脸色微变，转身就走。
“站住。”
秦宇轻咳，“人有三急！”
肉肉冷笑，“憋回去！”
她走过来，围着秦宇绕一圈，“秦大公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徐芝若身上的东西，我交易过来不是给自己用的，懂没？”
秦宇用力点头，“必须懂！肉肉小姐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打了个响指，肉肉微笑，“上道。”
她上前一步，凑到秦宇耳边，“今晚上，咱们就演一出，恶霸欺凌柔弱少女，恰逢美人出手相助的戏码，怎么样？”
秦宇嘴角抽搐，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做出最后的挣扎，“你觉得，就现在这情况，徐家姑娘还会相信吗？”
肉肉一挥手，“她信不信的，跟我无关，我只要过程。”
被噎住的秦宇，看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心想这一遭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两日，又怎么得罪了她。
明明啥都没做！
唉，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你摸不着也猜不透。
不管秦宇如何唉声叹气，夜色还是如期而至，枯坐房中至今，浪费了半日修炼时间，他皱眉苦思无数念头，终是抬手覆面咬牙起身。
早晚的事，就别等人催了！
起身推门，背影悲怆苍凉，颇有几分风萧萧易水寒的气势……然后，等秦宇鼓足勇气，伸手推开徐芝若的房门，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徐家姑娘，再看一眼对面眉头紧锁，眼露古怪的肉肉，秦宇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果然，随着几声呵斥，秦宇呆在原地，接着做出惭愧模样，掩面转身就逃，留下肉肉在房间里，对徐家小姑娘温言安慰。
隐约可以听闻，大概是在说，有姐姐在这，你就不要害怕，定不会让他碰你半点。
秦宇就奇了怪，徐芝若看着不像是个傻的，莫非之前的事都忘了，居然会信她的话，简直无语至极。
不过，想想被呵斥几句，总好过真要上演一出，所谓的“恶霸欺压小白花”的戏码。
一念及此也就顺了心气，索性不再理会，肉肉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躲回房中继续修炼。
没办法，这世界就是如此现实，没修为就没人权！
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嗯哼嗯哼，也必须更加努力。
房间里，正宽慰着徐芝若的肉肉，瞥了一眼秦宇房间，心头冷笑一声，暗道你小子胆不小。
但大概，我是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今夜，多谢夫人出手救我，之前芝若对夫人您，有诸多误会不解，还请您见谅。”
徐芝若起身，恭恭敬敬行礼。
肉肉摆摆手，“没事，我这人心胸宽宏一向大度，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就放心吧。”
她抬手一指，“不过，你这双漂亮的大眼睛，继续留在身上，肯定还是桩祸事。”
徐芝若吸一口气，轻声道：“还请夫人救我。”
肉肉看了一眼，面前聪明至极的徐家小姑娘，微微一笑，“放心，我肯定帮你。”




祭炼山河 第1647章 不要闹大
不知后来，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肉肉离开时满脸笑容，显然拿到了想要的结果。
站在院中大槐树下，她看了一眼秦宇的房间，像是喃喃自语，“天予的造化，的确是自身最大一桩福缘，可若这福缘太大，大到超出了自身承受极限，硬拿着是会死人的。”
阵风吹过，老槐枝桠摆动，像是在点头表示赞同。
肉肉伸手拍了拍这株老槐，“果然还是你最懂事，不枉我这几天，老是在这观赏天象。”
房间里，秦宇睁开眼，肉肉的话当然是说给他听，大概是担心会有不必要的负担。嘴角微微一笑，秦宇再度闭上眼，其实肉肉有些小瞧了，他如今对她的信任啊。
真不需要解释。
老槐下，肉肉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转身背起双手，一蹦一跳回了房间。
……
原本约定好了，在后日去舍余店铺，完成关于通关令的交割。可事实上，第二条徐家大门就被敲响，徐芝若开门后看到，站在外面的周云山，脸上露出惊讶。
“掌柜，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周云山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夫此番前来，是要亲自向客人道歉。”
秦宇听到动静后，就停下修炼主动出来，闻言微微皱眉，“周掌柜，发生了何事？”
周云山快走几步，拱手面露惭愧，“昨日贵客让芝若回舍余店铺带话，老夫让她转告之事，今日突然生出变故。”
徐芝若是个聪明姑娘，已转身主动回房，将空间留给两人。
秦宇皱眉，“周掌柜请明言。”
周云山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三块通关令，我们舍余店铺原本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就可拿到。但不知为何，杨家突然发话，多拿了一块通关令。”
“还有两块？”
周云山苦笑摇头，“就只剩一块了，李家也突然多拿了一块，这事原本坏了规矩，可有杨家在前，李家跟着出手，没人敢多说什么。”
他拱手，“这一次，是舍余店铺失信，定金悉数退回客人，再赔偿您三倍损失，还请客人见谅。”
秦宇沉吟不语，心情实在不算太好，现如今对他而言，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拿不到通关令，就要等玉门关下一次开关，至少耽搁近月，赔偿之类的，反而毫无意义。
他摆了摆手，“周掌柜，这一次郡城里的通关令，都已经分完了？不知可否告知，哪位手中还有富余，我们愿出高价购买。”
其实，事情本不必这么麻烦，秦宇只要表明身份，郡守府很快就会双手送来通关令，别说三块五块，翻个一倍都没问题。
毕竟这一桩大赚特赚的买卖，是在郡守府的眼皮底下进行，要说他们没有暗中掺和一手，秦宇绝对不信。
可此番进入中荒，为稳妥起见，从一开始主仆三人就决定，不沾染半点西荒帝国的影子，纯粹的“偷渡身份”，日后更加方面行事，免得因为一时便利，日后麻烦多多。所以才会有了，肉肉出手遮掩三人行踪，消失在西荒视线之内的事情。
周云山略微犹豫，道：“李家那位二公子，李元泰对外宣称，手中有两块通关令，愿意转让出去。”他看了眼秦宇，“客人肯定也看得出，这件事透出诡异，可要说就因为当日，在舍余店铺内一点冲突，就闹出这般动静，倒也有些说不过去。”
周掌柜面露探究，大概是在怀疑，双方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瓜葛。
否则，
针对如此明显的设计，简直摆明了在说，其中必有问题。
秦宇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精芒，想到了之前肉肉所说的，关于“有人出价”的事。再想到当初，在舍余店铺内，因为那块日月石发生的冲突，其中似藏有一条脉络。
若与李家有关，今日这桩事情，也就有了解释……这几日，白芷杀了多少人，秦宇没有数过。
深夜剑修被杀后，消停了一天，但对方显然并未罢手，只是换了一个套路重新来过。
念头快速转动，秦宇缓缓道：“定金之事暂且不说，请周掌柜居中传话，询问那位李二公子，是否愿意转让手中两块通关令。”
周云山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秦宇笑了笑，摆手道：“放心，此事是我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牵扯到舍余店铺。”
被点破心思，周云山面露尴尬，终归是久经阵仗的人物，转眼就恢复平静，“多谢客人体谅，实在我们生意人，最不愿纠缠进是非漩涡。”
深吸口气，他沉声道：“此事，舍余店铺会全力帮助客人周旋，今日入夜之前，就会有消息。”
周云山告辞离开，秦宇站在大槐树下，眼眸微微眯起，一丝其他念头在心中闪过。
比如，杨家的突然出手，又比如，李家为何会知道，他们恰好就要三块通关令。
其中意味，深思之下大有不同，便是刚才那位诚恳惭愧的周掌柜，临走前表露出的一丝所谓坦荡，都显得有些荒谬可笑。
舍余店铺……有意思！
肉肉推门出来，走到老槐树下，抬头看了看天，淡淡道：“这件事，有意外才正常，真要安安稳稳的，我才觉得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