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亡道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措
木青呵呵笑着,“陛下让我教导世子殿下,如今世子在白帝城,我又怎能不来”
白帝以手抚额,怅然道:“我的先生哦……”
“先生说放天机城众入城”
任平生走上前来,“先生可否说一下,为什么”
木青站在墙头,看着城下混乱的一片,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笑呵呵道:“无非两种情况,真和假。若为真,我们白帝城去一强敌,多一助力,白帝城未必不可保!”
白秀秀急忙道:“万一是假的呢”
木青挤了挤眼,一副老狐狸吃鸡般的模样,“假的,那也是不错的!”
“哦,先生可否点明”
众人越发迷惑不解。
“若是假的,那就来它一个将计就计,天机城用苦肉计取得我们的信任,四十万大军入城,无非是想与富贵城来他一个里应外合,以最小的代价取得白帝城!”
“正是!”
“所以,待得他们入城,我们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邹行和其手下的四大统领,那么,这天机城众给我们守个城,当个死士啥的,就更完美了!”
计谋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甚至简单的令人发指,只是有人受思维的局限性,看不到那么远。
而木青突破了这层局限,所以他便是军神――一代宗师!
白帝瞬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先生不愧是我的军帅,有先生在,朕心已安!”
白帝看着众人,道:“众将听令!”
“属下在!”
“四门同开,准备迎战!
此战,不以杀敌为主,不以突围为主,诸位将士只需要拖住城外大军一柱香时间便可!”
“是!”
白秀秀等诸将领命而去。
“剑白云、任平生、韩矩、道三,随我出城,营救天机城!”
“是!”
……
一瞬间,白帝城城门洞开,无数战马嘶鸣而出,鼓声四起,数万将士瞬间便胶着在了一起,杀的难解难分,不到半柱香时间,城楼下已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夜刀已突破中军,离邹行不过三丈距离,似乎只要一刀便可杀人!
夜刀举刀,长刀带着一股滔天巨浪扑面而至!
邹行闭上眼睛,喃喃道:“应该到了吧!”
“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柄长剑划破刀浪,剑尖正好点在长刀刀尖之处,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
“任平生!”
夜刀声音徒然冷冽,带着一股寒意,似乎要冷入骨髓。
“夜刀!”
任平生挡在邹行面前,看着面前这位纠缠了几乎一生的对手。
“战!”
夜刀一声大吼,拖刀大步走向任平生。。
“战!”
任平生举剑齐眉,剑光带起片片涟漪……
第五十四章白帝城之战 二
第五十四章白帝城之战(二)
刀是天下第一刀,夜刀,划破夜幕,重见青天之意;
剑是风雨飘摇剑,漫天星辰自飘摇,一蓑烟雨任平生;
夜刀,任平生,相对而立!
夜刀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一种饮血之后的兴奋,更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任平生手中的长剑越来越亮,不修剑意,不练剑气,不问天道,唯身前一尺,自成一界,这便是任平生的剑!
天地似乎徒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越来越嘹亮的刀吟响彻天际;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道光,那是任平生手中的剑,剑光盖过骄阳,刺的众将士眼泪长流!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看着中心处那两道最耀眼的存在,杀人的、被杀的、打马而逃的、吆喝骂娘的……
范凡和白帝相互对峙,范凡看着任平生,眼中的惊叹之色越来越浓,“剑道后继有人啊!”
白帝道:“可惜了,刀道只剩一柄刀,还折了!”
范凡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夜刀只是欠我一个人情,所以这次应我之邀而来,为我杀一人报恩,之后便又是那位孤傲、冷僻、嗜杀而又无敌的夜刀!”
白帝哑然失笑,“你们做生意的,果真是处处留情,玩弄人心、操弄感情,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商道”
范凡奇怪的看着白帝,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对合适的人投资,以获取最大的利益,当年吕相国投资秦异人,便是如此。我范家老祖宗创立商家,世人以陶朱公敬称之,也不过一个利字罢了!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利益,有利则合,无利则分,这是天道!”
白帝摇头,道:“范家老祖宗创立的商家本没错,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后人,头顶一个利字,脚踩人情世故,玩弄手段,操控人心,蛀虫一般榨取利益,甚至卖国求荣,莫非在你们眼中,除了利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
“剑界!”
这就是任平生的剑道!
不同于烟雨生的烟雨剑,修烟雨剑意,一剑出漫天烟雨,雨中漫步,一丝烟雨便是一道剑气;
也不同于剑白云的白云剑,剑白云修白云剑意,一念之间风起云涌,雷电交加,最终求的却是人剑合一,以身化作那缥缈烟云,似真若幻,真假难辨……
而剑圣的剑道已超出了道的范畴,其无穷、无极、无量,是为超脱!
任平生已经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强者之路。
此时的杨亭也在城墙之上,遥遥看着那道剑光,心中无数剑道感悟纷至沓来,涌上心头,其周身有无数剑意纵横交错,周身方圆一尺之内,已是一片虚无。
……
夜刀双手握刀,对着那一道剑光凌空而劈。
他的刀大开大合,犹如一副泼墨山水画,意之所至,刀之所到,随心所欲却又暗合天道!
刀气交织,撕裂空间,化作一张刀网盖向任平生。
任平生持剑齐眉,剑光直冲天际,他是夜刀泼墨而成的那张水墨画唯一的外物,他是夜幕下的皎皎明月……
他动了,持剑的右手缓缓转动,剑尖由平指到垂地,留下了一道弧形的剑影。长剑上撩,横挑,犹如在空中打了一个“”号,左手食指中指合拢,并做剑指,轻轻点在“”的相交点上,“天地为枷锁!”
剑界与刀网终于撞到了一起,无声无息!
数百万将士却在一瞬间聋了、瞎了,天地寂静,无光,无声,似乎已是死寂。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一瞬间,能看清这一幕的人寥寥无几。
剑白云负剑而立,周身白云缭绕,将剑界和刀网碰撞的余波尽数挡下,所以他身后的数万将士只是眼、耳流血,那也是震动所至,却没有生命之危!
韩矩、道三、白秀秀等人也相继出手,挡住了那道毁天灭地般的余波……
犹似过了一瞬,又像经过了世界的毁灭与重生,这天地,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烟尘散尽,终于露出了造出这震撼一幕的二人:夜刀一身黑衣,怀抱长刀,身上没有一丝尘埃,就像一片夜幕,虚无却又真实;任平生青袍破碎,嘴角溢血,双手拄着长剑,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会吹到,似乎一倒地就再也不会起来……
任平生努力站稳身子,一步步走向白帝城,“你败了!”
“对,我败了!”
夜刀身上的黑衣化作片片残布,随风飘散,露出了古铜色的身子,浑身上下却布满了剑痕,一道道血箭激射而出。
他抱着刀,拖着流血的身子,缓缓走远……
“范家主,自今日起,你我两清!”
远远传来夜刀那嘶哑而又孤傲的声音。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怀中的刀和他相依为命!
亲人,朋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奢侈的,然而,他也不需要,因为他是一个刀客,这世间最强的刀客。
他是孤独的,一如他的刀,他的道,大道独行,一人一刀罢了!
孤独的刀,孤独的人!
孤独的人,往往是自由的,身是自由的,心更是如此。
只有两次,他做了违背本心的事!
第一次是在弱水河畔,为报范凡当年一饭之恩,挡了北上的任平生。
当年的他,只是一个混迹在市井弄巷的小乞儿。他清楚的记得,那年大雪连续下了半月有余,大雪封山,街道空无一人,饥寒交迫之下,一个中年给了他半只烤鸭,靠着那半只烤鸭,他熬过了整个人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中年人告诉他,他欠范家半只烤鸭,以后是要还的,不过,以后还的价值可能要大很多,他答应了,并且记住了!
就在他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时候,当年那位中年人又找到了他,几十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当初的样子,这次,夜刀知道了他的名字――范凡!
范凡让他挡住任平生北上,他答应了。
第二次便是这次,为报范凡救命之恩,杀任平生,虽然自己没能杀掉他,可任平生已经脉俱废,从此只能是废人一个,在他的眼中,废人和死人是没什么两样的!
可惜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惜了,原本可以把酒言欢的对手。。
半只烤鸭,两次出刀,自此之后,恩情已了!
一人,一刀,迎着落日,缓缓消散在天地的尽头……
第五十五章白帝城之战 三
第五十五章白帝城之战(三)
夜刀败走,任平生被废!这一战可以说是没有胜者,都败了。
韩矩挡在任平生身前,防止他被人乱中刺杀。
此时,白秀秀率领御林卫与欧阳木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胶着在一起,杀的难解难分;
道三、墨天水率领白帝城精锐与富贵城龙腾四海四大军团也杀到了一起,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一接触便是尸横遍野……
邹行眼色急剧变幻,十指连连掐动,却发现大道渺渺,竟无从算起,显然是有人以无上修为蒙蔽了天机,此术专为针对神算师所创,而擅长此术的也是神算师中的高手,这个天下,神算一道能稳压邹行一头的,唯有邹衍一人!
“爷爷,为什么”
邹行仰头看天,天色已暗,只剩一抹夕阳。
……
“神算之道,说不清,道不明,悟了便是悟了!”
“驭神算而测无常,你们这一类人,真是可怕啊!”
白帝城内,长街之上,夕阳下,两耄耋老人并肩同行。
却正是邹衍和木青二人!
邹衍回头,看了一眼长街,“神算虽强,却也是天道之内,而智慧,才是最可怕的,就像你,就像韩矩,你们这类人,不在神算之内,看不透,测不明!”
木青双手拢袖,“没什么智慧,只是看的稍微远点,看的远了,选择就多了,路也就多了,无数分叉,之后又是无数分叉,就这么简单!”
“果真简单,却也最不简单!”
……
“鸣金收兵!”
白帝早已回到城内,对驻守城门的杨亭淡淡吩咐。
“放天机城众入城!”
一声锣响,白帝城大军如潮水退去,天机城邹行和任平生在中军的保护下,也随之入城而去。
一场大战,落下帷幕!
……
“白帝城守军,果真强悍!”
范凡看着有条不紊缓缓退回的白帝城大军,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主上,白帝城不过区区四十万人,我们加上天机城共计一百二十万人,既然他们已经出城,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范龙立在范凡身边侧后一步处。
范凡悠悠道:“攻破白帝城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你们一拥而上,便可以耗死这座城,一百二十万不够,那就再来一百二十万,可是,城破之后呢,你想过没有”
范龙激动道:“破城、大军入城,主上称帝,从此这天下便是我们范家之天下!”
范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你还是不懂我,不懂白帝,我们此战并非天下争霸,只是论道,为众生谋求一条出路,你不懂啊!”
……
大将军府内,木青笑呵呵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道:“您是世子殿下,将来的天下共主,怎能跪在我的脚下,你不觉得委屈吗”
杨亭看着面前呵呵而笑的老人,郑重道:“论年龄,您比我年长半百,论资历,您是帝师,论本事,您曾带领大军横扫天下,我若不是白帝之子,在您面前便什么都不是,所以,跪拜您,我不吃亏!”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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